我弄丟了折翼天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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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水門!你不要!不要!」路易斯放下午餐,衝上前制止水門撕書的動作。水門像個孩子似的死抓書本,就是不肯放。路易斯這幾個月的身手已不同往昔,輕易奪下那本面目全非的「前進!完美的聖戰報告!」,拉著水門在床上坐下。

「趕快吃飯。」路易斯嘆了口氣,這是他從收留水門後就養成的習慣。

吃飯的過程就像餵個歇斯底里的嬰兒一般大吵大鬧,甚至更糟。因為水門的力氣和身軀都不是嬰孩的份量,搞得路易斯老忍不住揮拳就打。

好容易吃完飯,路易斯把鬧累的水門扔到床上,自己開始打理一團亂。把垃圾什麼擦過,隨即坐在桌前,吊著眼皮寫聖戰報告。等到聖戰報告完美蓋上,他偷偷把它藏在衣櫃裡,免得水門又拿出來撕得稀八爛。他疲累在門前靠下(因為水門常在半夜試著開門逃跑),就這樣坐在房門前睡了一夜。

醒來時天還沒亮,棉被裡卻有啜泣聲。路易斯再嘆口氣,爬到床上。水門自從找回心之後就有了哭泣的力量,哭到兩眼發酸那顆玻璃球也不會掉出來。所以他盡情發揮這項權利,抽抽噎噎的搞得路易斯都快抓狂。

而現在水門再度開始碎碎叨叨:「為甚麼……為甚麼我會失去心呢?」

路易斯臉上三條斜線,實在不想接這種三流問題。

「你沒有那個……呃……失去心……你只是……只是一時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你別告訴我!你別告訴我!我怕我知道後,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路易斯臉上線條都可以用來煮麵了,但是他還是溫柔抱住水門,即使心裡拼命的在嘆氣。

水門從來沒有回到現實,他的眼裡總是對著五年前的那天,那塊美麗染血胸膛,甚至更早。路易斯常在夜裡聽見水門吼著蒙學長著聲音,哀求著、哭泣著要蒙回來。

但是水門沒有吼過米迦勒甚至是自己,一次也沒有,彷彿在水門的一生中這兩人從來就不曾存在。

路易斯沒過幾天就排除了水門心智失常的可能。他可以輕易從水門的氣燄裡感到,水門是在報復,報復他和米迦勒,即使米迦勒一次也沒來看過水門,Never.

過了不久,路易斯開始養成出門前必將水門用鐵鍊大字型銬在床上的習慣。路易斯也知道他這樣近乎殘忍,尤其水門在獄中關了那許多年,身體變得虛弱不堪。每次鐵鍊摘下都要掀下好幾塊皮,痛的水門淚流不止。但是這樣是最好的。路易斯堅定決心來自於有天他回房之後,竟看見水門拿筆要刺自己眼睛的恐怖衝擊。為了避免水門再度用種種不人道方式殘害自己身體,路易斯跟寇達借了鐵鍊,一圈一圈的把水門拴在白色大床上,搞得床上全是血跡。

抱著亂抓自己的水門,路易斯嘆了第三口氣。

----願主保佑----------------------------------------------------------------------------------------

剛出戰回來,依夫洛斯待在房間裡玩弄著自己的狼耳。他幽幽的扯下自己一根銀髮,正無聊的打量,就聽到宮殿裡傳出一陣一陣的慌亂聲和爆破聲。一陣不安湧上他心頭,也不顧沙翼在一旁焦急的阻擋,沒有回頭,長長銀髮在身後飄盪。依夫洛斯跑到上氣不接下氣,抑止不住的大叫在心裡激盪。

拜託,不要是你!

蒙,告訴我那不是你!

然後他看見幾十名侍衛圍住了兩名長著白翅的少年,其中一名少年,雙腳焦黑。

黑色的兵器一塊一塊的往蒙身上招呼,蒙揮動從敵人手裡搶過的大刀,用力擋下。奇米倒在一旁,已經被蒙身上飛濺的鮮血嚇的慘無人色,寬大翅膀給削掉一塊,鮮血不停的在空中跳舞。

「不准傷害他們!我說了住手!」

「不行!殿下!這兩人一路從外頭打進宮來,不知傷了多少夥伴,怎麼可以讓他們活著出去!」

仍舊好幾件兵器砸下,蒙身上頓時血花飛濺,全潑在瑟汀心上灼燒著。他衝下階梯,想跑到他身邊,卻被一隻大手扳住了身子。

「爸爸!你放開!」

「依夫洛斯,你在做什麼?!這兩個是天使!是敵人!!」

「不是不是才不是!!」他哭喊,「他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

「你在人界玩那幾年我還可以由的你胡鬧,可是現在你回來了,就要有一個魔子的樣子!!殺了他們!」

兵器一起砸下的瞬間,奇米周圍突然多出了好幾個結界,護著他不受傷。而蒙則一臉神采飛揚又傲氣十足的,站在魔王面前。

「把瑟汀還給我們。」那對紫眸笑著,一把將瑟汀拉了過去,摟在沾滿血味的懷裡。

然後是一聲悶悶的突刺,魔王手上的劍已刺入蒙胸膛。蒙帶著那把劍搖搖晃晃的退了幾步,硬是單膝跪下,不停咳血。瑟汀拉住爸爸前撲的身子,給了他一個黑雷,魔王想都沒想過自己兒子會突然突襲,往後飛了好幾公尺。其它侍衛連忙上來,卻被瑟汀的幾個黑雷劈下,打到大殿外。

幾步跳下階梯,瑟汀把蒙抱起來。

「蒙?」他問,血眸裡掛著從出生後就不曾有過的狂喜,臉上笑容淘氣裂開,血色甚至比蒙還要慘白。

「你爸……該死的強啊……哼……如果我是戰使……就不會……」

「白痴!就算是戰使也不能這樣一路跑進來!還拖奇米下水!!」他望著一攤一攤掙扎跳脫的血跡,喉嚨裡哽住了一大塊。

「那小傢伙自己要跟,我有什麼辦法?」蒙的嘴角全是血沫。

瑟汀抬頭,奇米躺在結界的血泊裡,努力架起的身子卻仍在微笑。

心頭一陣酸楚跟溫暖交錯,他突然不顧形象的大吼,把以前那副冰山模樣全丟到九霄雲外去。

「你白痴!幹麼還這樣……還這樣殺進來找我?!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你們可能會死?!」

他把頭低下,長長銀髮像簾幕般遮住他面孔。

「知不知道你們這樣……讓我好高興、好高興……高興到快要死掉了……因為我根本……根本不值得你們這麼做啊……」

冰珠一般的淚首次劃下那張絕美臉龐,瑟汀哭喪一張臉,拼命啜泣:「你要是死掉我怎麼辦?你要是死掉我怎麼辦?你說啊你說啊?!你真的是個大白痴欸!!白痴死了!!」

「你相信我嗎?」蒙只是帥氣的笑。

「什麼?」瑟汀感到蒙的身軀越來越冰冷,奇米的翅膀噴出的血也沒有凝固跡象,無力感在他心中爆炸,他覺得自己正一點一點乾死。

蒙的氣息已氣猶若絲:「因為……想和你在一起……才這樣殺進來的……你懂不懂啊?」

瑟汀獃住,淚珠不停往下流,把他幾十年來從來沒有放出的量,一次流個夠。

「你相信我嗎?」蒙又問了一次。

「嗯。」瑟汀拼命點頭。

「那扶住我,我們殺出去。」

瑟汀應了一聲,扥住蒙腋下,艱難的往奇米走去,血跡在地上拖出一條華麗紅色地毯。蒙的腳跟奇米的翅膀在地上摩擦,發出令人辛酸的沙沙聲。

「依夫洛斯!!」

他在淚眼裡回頭,看到那兩根角已經追了出來。

「爸爸……你讓我走!!你說過我還有兩年的!!你現在就讓我走!!」他歇斯底里大吼。

「依夫洛斯,不要這樣,把手裡的人放下。」魔王冷靜前進,忍不住心頭訝異。

依夫洛斯從來沒有情緒表現,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冷冰冰面對,如今這孩子是怎麼了?

「我這輩子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爸爸。」他嗚嗚的哭,「你讓我走,我兩年後一定會回來。我求求你,爸爸!」

蒙的身軀掛在他身上,兀自忿忿不平:「跟這老頭廢話什麼?我們殺了他!」

「殺了我?你還沒這副本事,臭小鬼。」魔王慢慢的接近兩人,哀傷的臉色溢於言表。

依斯洛夫臉上的神情哀働欲絕,就和他妻子死前望著他的神情一模一樣。他這輩子從來沒望見這孩子這麼傷心,這麼難過。

「你兩年後一定會回來?」低沉著嗓。

「會。」瑟汀臉上全是淚水,卻是實實在在的誠懇。

「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會。」

魔王不再理他,轉身回去了。四周的侍衛見這種情況,手提著兵器卻不敢上前。

瑟汀拖著蒙走到奇米身邊,把奇米放上自己另一空的肩頭,負著兩人,慢慢的,旁若無人的,離開魔宮。

----斐慕清按-----------------------------------------------------------------------------------------------

這篇打得很草

算趕出來的....

.

讀者抱歉了

還有

情人節快樂

(打了四篇文快虛脫)

覺得之前打的太草所以又重打更新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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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路易斯!路易斯!」有人在房門口亂敲。

路易斯驚醒,跳起來轉身打開門,倒把門外人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睡門口啊?」

「增加自己對危險的警戒度。」他唬爛,「什麼事?尼洛?」

「你的聖戰報告。」他伸手。

「喔。」轉身從衣櫃裡取出,重重跌落在尼洛手上。「還有事嗎?」

「你那裡是不是收留一個已經出獄的折翼天使?」尼洛從口袋裡拿出公文,滿臉好奇。

「對啊!」他把公文接過攤開,隨即皺起眉頭。

「哇賽!那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可能不行,他像瘋狗一樣會咬人,害我得用鐵鍊把他鎖住。」他煞有介事的嘆口氣,倒把尼洛弄的哈哈大笑。

「那,這是你的天使長給你的任務訊息。」又是一張公文。

「謝了,你工作辛苦了。」

「哪裡,我還沒恭喜你升上三階戰使了。」

路易斯又笑著寒暄幾句,才躲回房內,尼洛則抱著一堆聖戰報告又往前去了。

房門一關,他臉色立變凝重。手上兩張公文的重量也變得好重,他索性放手讓自己跟著公文滑落地上。

公文攤開,一張是明天戰使會議的出席通知,一張……

他望望已經坐起來看他的水門用力掙著鐵鍊,煩悶的搔頭碎念。

「你到底懂不懂大禍臨頭?」他罵,「上面要你下次就跟著出戰,你還有心情在那裡跟我發瘋?」

「我當然懂,把我鐵鍊鬆開,路易斯。」

路易斯呆住,水門頭髮依舊凌亂,身體也依舊髒兮兮不知打理,但是那對眸子已失去以往的狂亂。他跳起來,摸出鑰匙就開始解鎖,水門看著他忙亂,也不幫忙。

「你怎麼會醒了?」他手忙腳亂的把鍊子拉開。

「我一直就醒著,只是我想讓你把我送回牢裡才裝瘋的。」揉揉脫去好幾層皮的手腕,他笑起來,「不過看來還是躲不過。」

「你確定你真是裝瘋?」他之前的樣子可怕的讓人屏息,他不能相信有人能裝到這地步。

「是裝瘋,路易斯。」他平靜的說。

「喔。」路易斯滿腔水門醒來後要對他說的話,一下子不知跑到哪裡去。

兩人之間突然有了些許以往不曾有的尷尬。

相隔五年,發生了那麼多事,兩人性情身份都是大變。水門由上至下高高跌落,從一階戰使變為一個神經病的階下囚,性情變得古怪難測,再也不復以往體貼溫柔樣。路易斯這些年來雖庸庸碌碌,覺醒之後倒也失了以往那種傻憨憨的模樣,更對自己一個年長戰使以前跟水門這位小天使裝依賴這檔子事感到羞愧。

何況,還有米迦勒。

是的,還有米迦勒。

「你……你幹麼一定要回到牢裡?」躲避著水門目光,他低頭看著床上鐵鍊。「我不是說過了?我會保護你。」

水門苦笑,淚水自他右眼滴下,形成半邊哭泣的古怪畫面,「發生了那麼多事……你說、你說要我怎麼再相信你?我不敢、也不能啊……」

望著他好久好久,路易斯突然淘氣一笑:「水門,我們去找奇米,叫他帶我們到祭司餐廳吃飯好不好?慶祝你重生!」

水門呆住,猶如以往的幼稚笑容,搭在路易斯已經風霜的臉龐上是多麼詭異。但是他笑了,

好像又看見那個男孩蹲在角落畏縮的模樣。

「好呀!」他盡可能的做出溫柔,看在路易斯眼裡卻是說不出的彆扭。

「那我找件衣服給你穿。」他不忍點破,更不願承認。

「嗯。」水門沒口子的答應,也不管路易斯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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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兩個吃白食的,是要把我吃垮啊?!」奇米低罵。

「我們是吃祭司餐廳的又不是吃你的。」路易斯把兩盤菜放在水門面前,隨即坐下。

水門忙著塞東西,也沒聽他倆在吵什麼。整整五年沒吃東西,他很餓很餓。

「你知道我這樣很丟臉欸!」帶著一個出獄犯!

「你以前不是說什麼自己吃得開心就好了?」路易斯眼神銳利,「現在我們也吃得開心就好了。」

奇米嘆口氣,繼續把桌前堆積如山的菜餚一盤盤往嘴裡送。等到侍者第三次把桌子清空,奇米這才拍了拍肚子,斜眼望著路易斯。

「我說,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首先要找到水門的兵器,總要先讓他恢復以往身手,出戰時不能被做掉就是了。」路易斯吸著飯後果汁,「我看多的兵器應該是在席布迪那裡,畢竟之前是米……」

他住嘴,看看水門忙著逗弄盤裡櫻桃好像沒聽到,才繼續往下:「反正她那裡應該是會多一把的。只是她現在給抓走了,我現在反而麻煩……」

「那倒沒問題,席布迪之前那把大刀已經給送去重新訂做,現在應該還放在兵器室等著領。我寫張便條給你,你就可以拿去代領了,反正你之前跟她那麼熟,她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奇米喝口酒,「不過現在麻煩的倒是這女孩,搞得我們上面人仰馬翻的。」

「他們不是說什麼有兩種翅膀的女孩是很重要的聖女,我看根本就是屁。」路易 斯放低音量,「如果真是聖女,之前我跟米……我把她帶回來的時候他們就該巴著臉趕上來歡迎。我看他們只是因為她被魔界的人搶走怕被他們撿了便宜,才在那邊磯磯歪歪地鬧。」

「那又如何?反正上頭現在是一團亂,你們還是得把她找回來。不過我看她八成現在已經給大卸八塊了,也不用去救了。」他知道瑟汀不是這種人,可不能擔保他周圍的人不是。何況現在正是魔界權力交接的時候,那邊肯定是亂成一團。

「不會的,我看那個小魔子會保護她。」

「就是你上次說那個很怕死的小鬼嗎?」

「嗯,我看他們兩個應該是郎有情妹有意,所以我們可以不用擔心。」

奇米冷哼一聲,「那種小魔子魔界裡多得是,如果其他魔界上頭真的認定她是聖女,這小子最多也只能做到像羅密歐朱麗葉那樣玉石俱焚了。」

「可是那小子有點傻呼呼的樣子我還蠻欣賞的,」路易斯笑,有點滄涼,「我覺得他應該可以發揮不錯功效。」

「隨你怎麼認定,倒是你大變了啊?竟然這麼無所謂的談論以前那個跟你那麼熟的女孩?」你以前可是會為了她被我割掉翅膀而跟米迦勒大打出手的。

路易斯望著一旁早已睡攤的水門,苦笑,「我現在要顧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沒有餘力在想別的事了。看了這麼多年下來我也覺悟了,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有的東西就不要去強求。這種事情發生了,我們除了哀號哭泣之外,還能怎麼樣?倒不如把心思放到我現在能掌握的事情上,那還實際一點。」

「可是我還蠻想看的,」奇米歪著頭笑,「還蠻想看你這個傻子奮不顧身出去救人的急呼呼模樣,那可比你現在這副窩囊樣要好的太多。」

「你想看,我也不能演。」路易斯扶起昏睡的水門,苦笑,「我還有人要照顧哪!」

「一個故事主角,最需要的就是熱血啊!」

「熱血在現實世界裡是活不了的,這就是為甚麼大家都那麼喜歡享受故事裡的熱情,而故事卻永遠只能是故事。」路易斯苦笑,帶著水門慢慢離開餐廳。

奇米對著他的背影無奈笑笑:「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苦笑的。」

路易斯沒有回話,只是回頭又給他一個苦笑,然後轉身離開。

----斐慕清按--------------------------------------------------------------------------------------------------

我今天也要去台北~~XD

所以新的等我回來在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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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米迦勒!發什麼呆?」幾個戰使推了他一把。

「沒事。」米迦勒回頭,強笑,卻遲遲無法忘記那對飛翔經過的翼。

水門看的見了,而且身體也慢慢恢復到原來的水準跟身手。他該感到高興,心裡卻是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萬一水門想回來報仇呢?

他自信自己不會輸給他,卻更確信自己沒辦法對水門進行反擊。水門當年那雙傷心欲絕的眸子,至今仍狠狠烙在他心上,就像咀咒一般,在夢裡一次一次的侵襲著他。如果水門前來報仇,他百分之百會拋下武器,閉著眼等他將自己的腦袋砸碎。

他突然奇怪的笑了。

那樣,也沒什麼不好。

----願主保佑----------------------------------------------------------------------------------------

聖多明哥的櫃台前,老頭難得推上一杯茶,招待已經一百多年不曾前來的奇米。

「你好像很累。」

「我剛做完那個水門的復原手術,怎麼可能不累。」奇米揉著手臂,靠在油膩膩的櫃台上。

「那你不回自己那間豪華公寓睡覺,跑來我這裡幹嘛?」

「我是來,把故事講完。」

寇達深深望進奇米的眼睛,奇米彷彿注意不到,「把那十年的故事,講完。」

寇達沒有反應,撥弄著杯裡的茶葉,聽著奇米滔滔不絕的講起。

講著他們是如何遇到那個冷冰冰的魔子;講著魔子出著旅費任他們在一路上不斷的遊玩。講著那個海嘯來的多麼大,而蒙又是多麼焦急的躍入海中去救那個魔子。講著一路上的風風雨雨,講著那個離開雨夜的悲傷沈靜。講著蒙和自己衝進魔宮大殿的不可一世,講著瑟汀抱著蒙身體的瘋狂哭喊。講著他們離開魔界後的那兩年過的多麼愉快,講著剩下可相聚的日子蒙和瑟汀用的多麼節省。講著瑟汀是如何耐心的教導自己整形的技術,而自己又是在什麼情況下將自己的腳給治好。講著自己能恢復行走有多開心,講著瑟汀陪著自己復健的神情有多溫柔。講著瑟汀逼著蒙學會了自己的拿手絕招黑雷,講著蒙第一次劈下黑雷的神情有多頂天立地。講著蒙和瑟汀的眼神交流一天比一天溫柔,講著瑟汀和蒙是如何天造地設的朋友。

然後奇米講到了兩年後瑟汀必須再度離開的那天三人吃了多少豪華的大餐,玩了多少嚇人的無聊遊戲。

然後奇米講到了那個雨夜。

講到自己站在即將離開的瑟汀面前。

那時蒙已沉沉睡去。

瑟汀則帶著蒙的項鍊跟筆記簿走出門。

而自己張開雙手,淚流滿面。

「奇米?你做什麼?」瑟汀躲在斗蓬下笑著,「快回去,你會感冒!」

「瑟汀!你不要走!」奇米吼著,「留下來、留下來陪哥哥!哥哥他已經寂寞很久,好不容易交到你一個朋友。我絕對不讓你走掉!」

「我必須回去,這是我的責任。」瑟汀輕輕的告訴他。

「我不管!」他頓腳,「你和哥哥明明都這麼強,明明都很想跟對方在一起。為什麼不能逃掉?為什麼不能丟下一切逃到別的地方去?」

「我有我身為魔子的責任,而蒙也有他對天界的責任。」

「哥哥對天界才不會有什麼責任!他整天就想著要逃開那個地方!你們可以逃走!以你們的身手,不要帶著我的話,絕對可以逃走!」他叫,「我可以留在天界沒關係,可是我不能讓哥哥回去過那種寂寞的日子!」

「你以為蒙會放的下你?你以為蒙能放的下一整個天界?」他苦笑,「不可能的,就算再怎麼討厭,再怎麼不屑,天界始終是蒙的故鄉,他不能也不願拋下那一切。回想你在人界長大的過程,應該懂我說的意思吧?」

「可是我最後還是拋下人界回到天界!為什麼你們不行?為什麼你們不行?」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個天使不去天界你去哪裡?何況你回到天界後,還不是一樣老拿人界的東西來玩?」像電動之類的東西打個不停。

「可是……可是你跟哥哥……明明……就那麼喜歡對方啊?」這不同於羅密歐茱麗葉,你們兩個有能力也有辦法選擇。為什麼硬要選擇這種痛苦的結局?

當時的奇米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而瑟汀卻笑笑舉起了手。

「你已經學會整形了吧?」

「嗯,你教的很好。」

「那就好。對不起,奇米。」他滿心抱歉,「使人昏過去的方法,我只學了這一種。你要記得自己把疤去掉。」

手揮下,奇米臉上頓時片片血刃滑過。

血雨飄下,瑟汀失去蹤影。

而蒙已經站到昏倒的奇米旁邊,蹲下來讓大雨淋著自己哭泣。

----斐慕清按--------------------------------------------------------------------------------------------------

這篇算起倒數第二篇

蒙去找瑟汀那篇

我重打了

因為之前打的太差了

願主保佑的過去

就此結束

THANKS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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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話說,奇米失蹤了。

華麗的房子裡一樣東西都沒少,連電動都乖乖的被放在櫃子裡。大桌子上放了一張紙條,指明這棟房子可以任上面的人處理,但是蒙的遺物一律留給米迦勒˙法依西。而床上一把女性戰使用的大刀則點給路易斯。

得到這樣快樂的結局,祭司們高興的不得了。大家和平的瓜分了奇米的房子和他擁有的所有財富,然後把那間髒房間裡的所有東西裝箱送到米迦勒門口。遽聞米迦勒看到這些東西嚇了一大跳,不過隨即沉默收下。

最後看到奇米的人是寇達,但是誰也懶得去對這樣一個守監獄的老頭兒逼供什麼事,更精確的說,奇米這人的存在對整個天界來說根本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依照這部小說的原理來推斷,唯一會在乎的應該要是路易斯,但是他沒有表示任何東西,即使蒙的遺物全到了米迦勒手上。他只是領了那把大刀默默回房。

奇米就這樣蒸發在天界,就像蒙死那時一樣,無人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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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夫洛斯殿下,您要睡了嗎?」

「嗯,晚餐我不吃了。」他當著鞠躬的侍者關上門。

回到房裡的黑暗,那名酷似蒙的孩子依舊坐在床上,吃完的餐盤被丟在地上。依夫洛斯在床上坐下,摟住那個孩子,心一陣沒來由的煩悶。

月光照入,他想起了那個黃昏。

毫不猶豫的踏入房裡,瑟汀望著沙發上斜躺著的那人。

「嗨。」蒙笑著,銀色披風凌亂的墊在背後,上頭沾滿了深色液體。

「你在做什麼?」多年不見,兩人身軀早已長大,再也不復年輕時的輕狂。

「自殺。」金色頭髮染上了一縷一縷的紅,在光線下顯的既危險又嫵媚。

「為甚麼?」他又往前踏了一步。

「你相信我嗎?」蒙邪笑,白皙的臉蛋上是一條一條血跡,藍玉因失血過多而很明顯的黯淡。

「幹麼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彷彿又重疊回那時的時空。

「你相信我嗎?」黑色裡衣被不知名液體滲濕了,變的軟趴趴,失去了原有的型。白色羽翼被鮮血侵蝕,早已看不出焦黃與潔白的分別。

「我看我幫你動的整型手術很成功,到現在還能維持金髮藍眼。」他不答微笑,走到他面前跪下。蒙的心窩上有一把銀色匕首。他捧著那把銀色匕首,手指迷戀的在刃鋒周圍徘徊。

「這把匕首跟你給我的項鍊是一對的?」

「嗯,都是那些折翼天使留下來的屁。」蒙嗅著瑟汀銀髮上的髮香。「所以你相信我?」

「你這不是廢話?當然。」

「那請你等我一百年。」

瑟汀抬起頭,蒙失血過多的臉上泛著興奮的潮紅,黯淡藍眼突然亮了起來。

「沒問題。」

蒙吃吃笑起來:「我會死得很美。」

「如果是黑髮紫眸就更好了。」他撥弄著他的金髮,「配著夕陽會更美。」

蒙有點吃驚的望著他,瑟汀只是聳肩。

「看你這副自戀性子,當然會選擇夕陽的時候來死。幼稚。」

「我死了之後就會變成黑髮紫眸了,你要不要來看?」

「不要,我不能待太久,我要回去了。」他站起來,卻被蒙拉住。

「親我。」

瑟汀微笑,閉眼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珍珠自眶中慢慢滑下。

「蒙,你喜歡我嗎?」

他問的又輕又澀,古怪的苦笑起來。蒙一笑,邪魅吻去他臉上數抹淚跡,心疼撥開那幾絲盤落在頰上的細髮,嘴角弧度揚的既勾引又危險。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自俊唇吐出的話語,堅定的讓人窒息。

瑟汀甜笑起來,身體開始煙霧般散去,逐漸的散失在空中。蒙望著逐漸離去的瑟汀,吐吐舌:「記得等我。」

「誰像你那麼沒耐性。」

瑟汀最後一抹微笑已散失在空氣中,而門外則響起米迦勒的大吼。

「蒙!給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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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回到魔界,瑟汀在房間的床上發現那個嬰兒,套著蒙給自己的項鍊躺在華麗筆記本旁,一臉黑髮紫眸的笑。

「那請你等我一百年。」

這句話整日價繞著他打轉,整整90年。而瑟汀就這樣抱著嬰兒一天一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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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不錯聽,不過後頭暈倒的那部份還蠻孬的。」寇達回沖茶包,把第五杯茶塞到奇米面前。

「要你管,你又很英勇了?臭老頭。」奇米喝著跟開水沒兩樣的有色液體,搔搔頭。

「起碼我比你活了好多年,死小鬼,怎麼會突然想把故事告訴我?」寇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發出難過的吱吱聲。

「我要離開了。」

「喔?」寇達挖著鼻孔,「要跟誰私奔嗎?」BL的故事又多一個,耶。

「沒有,只是離開。」

「所以你把筆記本跟項鍊拿回來送人,領回那個聖女的大刀,把我缺的故事告訴我,有義氣啊!」

奇米一呆,不過他一點也不懷疑寇達蒐集情報,不,故事的能力。

「看來你的故事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

「過獎,不然怎麼在這邊打混?」

「你在監獄打工還要學會說故事?」奇米失笑。

「不然怎麼會有人來探監呢?」無里頭。

「你有病啊你?我要回去了。」他站起來。

「欸,既然你都要離開了,我給你看樣東西回報你的故事。」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

奇米搖到一半的手在空中停下,楞楞注視著寇達。藍眼睜大,嘴巴無力下垂,疤臉古怪的扭曲起來,顫抖慢慢的爬遍他全身,寬大白翅沾著獄裡的空氣慢慢的僵硬。第五杯茶打翻在地下。

「好樣的啊你,寇達。」

----斐慕清按--------------------------------------------------------------------------------------------------

不小心走到BL路線去了

= ='

請不要太震驚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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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路易斯,這是新的任務書。」

路易斯奇怪的接過,「什麼任務書?」

「你又來了,」水門扠著腰,「你升上三階是白升的嗎?」

「啊,對喔。」他連忙打開。

任務書通常只用在三階以上的戰使出一些大型任務的時候,和以下的戰使分開處理,以發揮最有效的戰力。而這次的任務書,不意外的,是搶救席布迪的大單子。

水門看到路易斯的手在顫抖。

「水門,你的任務書上,寫的也是一樣嗎?」

「嗯,別放在心上,下面的戰使太多了,死一些也是好。」

「但是也不能叫他們去做什麼吸引注意力的事啊!跟炮灰沒什麼兩樣。」他望著書上繁複的路線分布跟行軍路線,一陣嘔。

「搞清楚,這可是要進軍魔王殿的大行動,不多些砲灰讓我們踩我們怎麼進的去?連那些祭司都被分派在魔王殿外頭搞掩護,上面這次是一定要摘下魔王的大頭啊!」

路易斯嘆了一口氣,拿桌上的筆開始在任務書上做重點。水門坐在床上剪頭髮,出戰弄個長頭髮容易礙手礙腳,喀嚓喀嚓,白頭髮灑得滿床都是。路易斯翻到搭擋分配那一頁,突然抬頭。

「水門,你們一階戰使是……」

「一階戰使現在也只剩十幾個了,所以全部分在同一組。」水門挑掉臉上的髮絲。

「那你……」

水門冷笑,專心的剪著頭髮,白眼瞇了起來:「米迦勒升階升的好快呀,這麼快就到了一階。」

寒喧般的語氣,卻讓路易斯心頭一寒。

「水門,我想,畢竟這種事情一馬虎就是一條命,還是跟同組的保持一下默契。出戰前要不要我陪你去找一下……」

「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米迦勒。」水門說的很平靜,「這種話你再說一次,我連你都宰了,路易斯。」

路易斯低頭,繼續劃線。水門甩甩自己一頭清爽短髮,開始清理床鋪。等到白頭髮全都塞到垃圾桶裡時,路易斯對著任務書上一條一條的紅線,發呆。

「最近特別容易做那天的夢。」

「啊?」水門不解。

「蒙死那天的夢。」路易斯笑的好燦爛,望著自己的雙手,「醒來總會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眼淚鼻涕爬的滿臉都是。」

水門沒有說話。

「我下了決心不再愛哭的。」他有點悵然。

水門沒有說話。

「也許這是個好兆頭,說不定蒙會突然顯靈喔!」他豎起一根手指,眼睛發亮。

「睡覺了。」水門把棉被一罩。

路易斯苦笑,關上燈爬上床,睡在水門旁邊。

「晚安。」

水門沒有說話。

-------------------------------

路易斯閉上眼睛的同時,那名黑髮少年在依夫洛斯的臂彎中張開眼睛。

「……」少年睜著一雙紫玉般的眼睛,把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拉開,然後跳下床。

看著依夫洛斯依舊毫無防備的睡著,少年歪歪那頭吊詭的黑髮,把貼近男人沉睡的臉,笑起來。然後他踹了依夫洛斯的肚子一腳,很重的。

「噢!該死!你這臭小鬼怎麼這樣啊?!」依夫洛斯從床上坐起,撥弄自己凌亂的長長銀髮,口氣很臭,「搞不清老大是誰嗎?」

「你才該搞清楚老大是誰。」彎月眼眸埋著深深的笑意。

依夫洛斯頓住,坐在床上就著月光看那男孩。一樣的身材、一樣的臉龐、一樣的髮絲、一樣的眼眸,但是這一切被一個自戀到至高無上的極致邪笑貫穿,卻變的不真實起來。他早已習慣這個不像蒙又像蒙的孩子身上的矛盾,此時矛盾消失反倒讓他感到極不平衡。

帥氣歪著頭,那抹笑讓一切變了。

不會說話的全殘少年有了靈魂,而依夫洛斯再度回到瑟汀。

不再是漫無目的盼望等待。

而是。

完完全全,重生的開始。

「蒙?」瑟汀笑的好可愛,頭上狼耳一動一動。

----斐慕清按--------------------------------------------------------------------------------------------------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啊~風之痕

你在線上吧?

新年快樂!!

其實我下筆之前有猶豫了一下

不過這段BL是我在封筆前就決定要寫的

所以還請你見諒囉~︿︿: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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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路易斯,集合了。」幾個三階戰使在他門口大叫。路易斯早已穿戴整齊,卻仍擔心看看一臉興高采烈的水門。

「路易斯,我不會有事。」水門穿戴著許久不曾上身的戰袍,高興轉圈。

「你以前出戰時從來不會這麼高興的。」路易斯嘆氣,握住門把。

水門望著他,臉上的笑很神秘,「那你一定記錯了。」

路易斯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

大廳。

滿滿的人。

還有兵器不時的碰撞聲。

路易斯站在三階戰使裡看似高興的跟夥伴聊著天,眼睛卻不斷飄向一階戰使群。水門瘦小的站在隊伍最後面,米迦勒則站在前面跟幾名戰使打屁,兩人看來是暫時相安無事。

此時戰前精神訓話已經講完,大天使長手一揮,幾千名戰使撐開白翅,乘旋風往魔界快速飛行。

不同於印象中的地底,魔界處於天上的另一塊黑雲裡,和天使們一樣的建材,一樣的生活,卻向光與影一般站在國界的兩處。

慢慢來到兩界交界處,幾個天使長輕聲下令,十幾個戰使祭司施法解除了裡面的防禦魔法。隨即七階和六階戰使提出手中武器,慢慢潛入魔境。五階跟四階的戰使則站在一二三階戰使前圍了一圈。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顯然先發部隊已跟敵人打了起來。沒有絲毫猶疑,四五階戰使護著以上幾個階的戰使從天空直接闖入。聽的地下的戰使一聲聲慘號,許多戰使都捂起耳朵只顧拼命往前。然後突然數道黑雷劈下,飛在外圍的幾個五階戰使頓時烤焦。黑雷攻勢越來越猛,外圍的天使一隻隻順著切線方向墜落,裡頭較高階的戰使卻已安全到達魔王大殿,一時間屋頂上白羽紛紛。

路易斯心頭一震,望著兩個掩護他們過來的四階戰使在空中死命拉住一位黑色將領,然後在瞬間炸成碎片。他心裡一陣難過。

如果不是自己在這場仗前及時升成三階,現在變成肉泥的就是自己了吧?

遠方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顯然那些低階戰使已被清的精光,時間不多。路易斯撕開屋頂堅強的屋瓦,和幾個夥伴一齊溜下去。才剛溜下去,路易斯立時揮著銀鍊護住他們四周,幾個順道經過的惡魔頓時血花四濺。

「做的好。」夥伴蒼白著臉,全身顫抖。

路易斯點點頭,拖著同樣顫抖的身軀在長廊中快速飛行。幾個拐彎過,銀鍊劃過之處無不血跡斑斑。他們甩著鍊子,在死亡的恐懼中忍耐前進。

「你想她會被關在……」夥伴沒說完,已經沒了頭。

十幾個三階戰使忙往後一跳,夥伴沒有遺言的噴血身軀倒下,露出三十幾個面目猙獰的魔。人數相差太大了!打不贏的!路易斯心裡這麼想,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將長鍊遞了出去。四十幾個人就這樣在狹小的通道中打了起來。血花染紅了地板,咬牙亂揮的呵呵聲中黏著說不出的殘暴。周圍的夥伴睜著眼睛一一倒下,路易斯一咬牙,幾下銀鍊抽出阻擋攻勢,然後拉著僅存的四個夥伴回頭就跑。

身後二十幾個惡魔跟著追了上來,呼呼聲在長廊中顯得特別大聲。路易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背後的翅膀跟著灑出一串血花。兩個翅膀完好的夥伴看看情況不對,腳直接一頓打開翅膀直接往前飛,把剩下的三個人丟在後面。

「喂!你們、你們去哪裡啊!」路易斯左邊的人大叫,折到的翅膀在牆上劃下一匹紅綢緞。

路易斯看看左右兩人一臉害怕的樣子,突然在原地停了下來,背對著逃生路線。兩個夥伴互相看看,一句話的時間也不留,沒命似的往前飛奔。

讓最強的活下,這是戰使守則第一條。即使路易斯的翅膀只是微微擦傷。

冷笑著看看追上前來的一干惡魔,路易斯丟了幾個砲彈出去,一下炸掉十幾個。剩下九個閃著憤怒的光芒,刀槍劍斧往路易斯頭上砸下。銀鍊瀟灑的穿過其中五個,狠狠砸在華麗的地板磁磚上。

「該死!」剩下四個拿著大刀衝上來,嘴裡吐著瘋狂的髒話。路易斯放開銀鍊,腰際裡翻出一把銀色匕首就往前面俯衝。刃鋒滑過其中三個小腿,路易斯忍著背上新增的劇痛往前一滾,剛好躲開最後致命一擊。

他抓著染血的手臂在原地喘息,剩下那個毫髮無傷的提著刀慢慢走上來,眼裡閃著淚光。

「你炸死的人裡面有一個是我弟弟。」他嗚咽。

「對不起。」路易斯全身都在痛,平靜的眼裡閃著黯淡,血從各個創口慢慢滲出。他閉上眼,感受臨死前最後一陣風壓。

「路易斯!」

屋頂突然破了一個大洞,月光照在走廊中央的一道夜明上,那個提起大刀的惡魔給自己的刀釘在牆上。

「水門?」他被拉起,看著周圍被刀子砍得死無全屍的黑塊,有點想吐。

水門甩掉大刀上沾染的屍塊,遞給他一條血淋淋的銀鍊。

「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本來跟其他人在屋頂上踩盤子,有兩個三階戰使突然飛出來說要跟我們走,我看看其中一個好像是跟你同隊的,所以脫隊下來看看。」

水門扶著他,用白袖擦掉他額上的血。

「謝謝你。」路易斯喘著氣,沾血的手在水門肩上一拍,慢慢往前走。「我們趕快跟……」

「為甚麼這些話……這些話……你當年……當年那個時候不跟我說呢?」

路易斯回頭,水門看著自己肩上被拍到的血,全身顫抖在月光之下,白眸失了焦距,淚水再度流下。

-------------------------------------------

「你怎麼會醒了?」

「我一直就醒著,只是我想讓你把我送回牢裡才裝瘋的。不過看來還是躲不過。」

「你確定你真是裝瘋?」

「是裝瘋,路易斯。」

「喔。」

--------------------------------------------

該死。

路易斯突然懂了。

水門其實還有一半沒醒。

哪有人裝瘋裝的那麼像的,連手上撕了好幾塊皮都不會在意。水門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在裝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瘋的時候是半真半假的。

但是這半真的瘋在這時候可會要人命。

「水門,你冷靜下來,」慢慢的,他接近水門。「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不要這樣。」

「我根本一點都不想見到米迦勒!一點也不想!叫他去死!」水門頓足,刀子滑破填滿血腥的空氣。

「你不會見到他的,水門,你跟我走,」路易斯盡可能說的極慢極慢,「我會照顧你,你不會受傷的,你過來。」

水門像個孩子般哭著,走到他面前。路易斯微笑,伸手搭上那染著自己血的細肩。

刀光一染,血色一閃。

然後就結束了。

「水……門?」路易斯看著沒入自己肚子的金色刀柄,微笑。背後的牆壁涼涼的。他全身都是難受的絕望。

水門把路易斯用刀釘到牆上去了。

「為甚麼?!為甚麼?!」水門哭吼著,「為甚麼這些話你當年那個時候不跟我說呢?!」

「……」路易斯還是在微笑,一縷清泉滑下他右臉,和著嘴角滲出的血絲慢慢落在地上。已經暗如死灰的藍色瞳孔裡,倒映著水門飛奔而去的身影

算了。

我累了。

我淚了。

他閉上眼睛,卻仍然直挺挺的站著。周圍的屍體死不瞑目似的,打量路易斯那張平凡卻又表情豐富的臉。

然後路易斯的表情死了。

----斐慕清按--------------------------------------------------------------------------------------------------

看來BL真的嚇到很多人呀~

不過讓本來潛水的人都冒出來了xd

看來我寫這段是值得了的= ='

這篇貼多一點

跟你們說聲新年快樂:$

小做一下預告

這部快結局了

真捨不得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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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蒙!你這時候不要出去!」瑟汀才開門,就撞上一個少年。

「有事情發生,我得出去看看。」

「就是有事情才叫你不要出去,萬一給人宰了呢?你好不容易才活過來的。」

「這裡的人都認識我了,我不會有事啦!」

「不行,現在宮裡已經到處都是菲狄南哥哥放出的魔獸,你身上又沒有魔力,遇到那些沒腦袋的傢伙只有當飼料的分,你給我留下!」

瑟汀看著已經重生的蒙一臉忿忿不平,心裡湧上一陣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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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瑟汀離開前幾個月,蒙為了和瑟汀在一起,在折翼天使的筆記本翻了幾天資料,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重生的術。

這個術的施行可以使天使變成人類,從此再也不受天界拘束,只要將銀匕首刺入心臟中某個特定部位,折翼天使就能將意識附在銀匕首上,然後以項鍊為圓心創造一個新的肉體,歷時一百年,就可以回到當初刺下去的模樣。這個術是以前一個太過厭倦天界的折翼前輩發明,再經過好幾代折翼天使慢慢的改良才傳到蒙這一代,但是第一次真正施行成功則從蒙開始。

蒙將折翼天使的銀匕首刺入心窩,又將筆記本跟成對的項鍊統統送給瑟汀,為的就是,當他施的術開始發揮效用時自己能出現在瑟汀身邊。免得自己給像阿甘那樣的廢渣捉去養了。

本來一回到天界蒙就打算施行這個術,但想到身邊還有奇米要照顧,這件事就暫時擱下。等到奇米長大也升上四階戰使時,偏偏又遇到了水門那幾個小鬼頭。所以施術日期又延到三個小鬼自戰使學校畢業後才開始。

身為折翼的前輩卻送出了歷代相傳的筆記本,為表負責蒙決定將親自將折翼天使的事情一一教給水門。可是回頭想想自己也不太記得筆記本裡到底寫了什麼,結果只交代了幾點就開始沒耐性起來。不過身為折翼天使的特殊身份,蒙已經可以猜到這三個孩子以後的走向,所以他在死前不經意的提醒三人。米迦勒是「不要為了追求東西就連自己本來有的都弄丟了」,路易斯是對「自己有自信」跟「讓自己變強」,水門只是簡單的「不要哭」。而對三人的統一建議則是「不要當戰使」。

奇米知道蒙的決定,他只是淡淡表示希望蒙死前能死的好看一點,不然自己搬著屍體去葬場會很丟臉。而對蒙還未滿一百年就能夠恢復意識的這種情形,我們只能用蒙的話來解釋:「因為我是天才中的天才,廢話。」

瑟汀聽蒙解說這些事足足花了四個晚上,不只因為事情本來就曲折離奇,還因為蒙老愛在講述中增添吹噓和不必要的自戀情節拖了不少時間。但是故事終於講完,而蒙也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再怎麼樣的大風大浪對瑟汀來說彷彿就只是「A piece of cake」。

-----------------------------------------------------------------------------------

然而現在蒙還是很想出去,「我有很不祥的預感,你讓我出去。」

「不行,」瑟汀從房裡抽出一把劍,放在手上掂掂重量,「等我出去解決他們,我再帶你逛皇宮逛到腳軟。」

蒙氣得牙癢癢,要是他還有魔力現在哪是這番光景,瑟汀敢這樣說早被他翻在地下打了。但現在自己只是個少年,連用體型決鬥都還要輸一籌。

「別這樣,蒙,等過了幾年你恢復了,我會聽你的。」他在蒙額上親一下。

「我說認真的,我真的感覺到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在附近。」也許是三個小鬼頭中的一個?

瑟汀笑笑,轉身出門,「你待著就是了。」

蒙咒罵一聲,轉頭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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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路易斯!路易斯!」

路易斯睜開雙眼,全身痛的僵硬,腳也站得極痠。他搖搖重重的頭,伸手抓住那個褐髮灰眸的天使。

「我看水門脫隊好久才一個人偷偷跑下來的,你怎麼給釘在這兒?水門呢?」

路易斯覺得自己真是好狗運,給釘在魔宮大殿竟然醒來第一個就看到天使,而且還是唯一信任的熟人。他的手指不祥的發抖,喘著氣。

「水門他……刺了我一刀就跑了……米迦勒……你快去追……沒有兵器……他……危險……」

「什麼刺了你一刀?他怎麼了?他沒事吧?」米迦勒走上前要拔出大刀。

路易斯吊著白眼,氣猶若絲的大吼,「你快去追他……快呀!沒時間了!」

米迦勒臉色慘白,倒退幾步,然後轉身就跑。路易斯站在原地喘氣,心裡一陣寂寞,卻又有點坦然。本來就該這樣的,一開始米迦勒跟自己做朋友本來就是為了水門,現在發生這種事米迦勒最想顧的也會是水門。

他站在原地,腳已經快要撐不住,一旦腿軟他就會從牆壁滑下,而肚子上的那把大刀會直接將他劃成兩半,一了百了。他好痛,又好想哭。回想這一百多年來自己發生的點點滴滴,一種該死的沒用感就不斷湧上他心頭。白活了那麼多年,到頭來只有死前這件事是做對的。

希望米迦勒終能將水門給救回來。他閉上眼,再度看到蒙那張輕蔑的俊臉。

『你真的很窩囊。』

『謝謝。』他笑著吐出一大口血沫。感到肚間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別亂動,再忍一下。」

他張開眼,米迦勒焦急的臉上全是自己的血花。

「你……」不知怎麼的,路易斯心裡竟有一絲狂喜。

「你也不跟我講水門跑哪兒去了,我怎麼知道他跑哪裡,還是兩個人找比較快。」米迦勒忙著止住噴出的血。

「你不用這樣的。要是這時有惡魔經過你就慘了。」

「你這什麼話?」米迦勒有點責備的抬頭,「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嗎?」路易斯淺笑,無奈的。

米迦勒臉紅了起來。

「路易斯,我很抱歉,」米迦勒頭也不抬,眼睛低著掃來掃去,「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對你說那些話,也不是故意讓水門失去心的……我只是……只是……」

「水門很需要你,你把刀拔出來我也走不動了。」路易斯喘氣。

「路易斯,你不要又來自暴自棄!」

路易斯望著米迦勒的眼,神情已經渙散。米迦勒彷彿著了魔似的,滔滔不絕的細唸下去。

「我必須說我很佩服你能變得這麼強,還能救回水門。我想說的是我看錯你了,你很厲害,真的很厲害。」

路易斯苦笑,沒有說話的閉上眼。米迦勒一點一點的抽出,臉上的淚珠跟著路易斯肚子噴的血花一點一點的掉。

「但是這不是我回頭的理由。我會回來是因為我們三個人的日子,真的過的很快樂。我是說真的,跟你在一起我很自在,非常自在。對不起,我忘記了過去的感覺那麼久。還有對不起,我過去對你那麼壞。可是我現在回來了,我想再回到以前,再回到那個我們在一起的以前。所以拜託你……請你活下去,路易斯!」

路易斯再度開眼,藍眸映著那對溼潤的灰眸,無力。米迦勒一手按住創口,一手抓著刀柄,深吸一口氣,「我要拔了。」

但是這把刀實在插的太深,深到米迦勒拔出時手一個控制不住,在路易斯左眼上劃了一道。而抽出的劇痛也讓路易斯大叫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的吐白沫。米迦勒趕緊抱起他,俐落的在他創口貼上一塊金色膠布,然後抹去他額上汗珠,檢視那道新劃出的傷。疼痛在金色膠布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停止,路易斯喘著氣慢慢坐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路易斯、有沒有劃到眼睛?有沒有瞎掉?」

「應該是沒有,」他勉強睜眼,眼裡一陣血紅,「這什麼膠布?」

「一階戰使的保命武器,可以暫停傷口的時間甚至疼痛。你好點了嗎?」米迦勒挖出一大坨綠色藥膏抹在路易斯左臉上,傷口在劇烈疼痛下快速癒合,只留下一道淡紅血疤黏在他左臉上。

路易斯頭昏眼花的站起來,張開雙眼,顯然是真的沒瞎。他撿起自己的銀鍊收回手上機關。米迦勒拍拍身上血跡,也跟著站起來,架住貧血的路易斯。

「喂!你撐住!我先帶你出去。」

「不行,水門還在裡面。」路易斯雙眼發黑,死抓米迦勒的袖口不放,「出去容易進來難。」

「你不要因為疼痛止住就要逞強!這種膠布只能暫停不能治療!再拖下去你真的會死!」

路易斯輕輕掙脫他,「米迦勒,我們必須找到水門,不然有什麼資格說我們要回到從前?」

米迦勒頓了一秒,然後擦去臉上淚痕,「好吧,那我們往前走。」

路易斯微笑,在米迦勒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前。

「欸,你知道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米迦勒輕笑,「真過癮。」

路易斯沒力氣說話,只是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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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地方怪怪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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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米迦勒終能將水門給救回來。他閉上眼,再度看到蒙那張輕蔑的俊臉。

『你真的很窩囊。』

『謝謝。』他笑著吐出一大口血沫。感到肚間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別亂動,再忍一下。」

他張開眼,米迦勒焦急的臉上全是自己的血花。

「你……」不知怎麼的,路易斯心裡竟有一絲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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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阿~是米伽勒還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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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席布迪,妳快點躲起來!」奧德飛衝進房中,身上的戰甲披著勇氣的味道。

「什麼東西?」

「那些戰使是來抓妳的,妳快點跟我走!」他伸手一拉她手臂,卻撲了個空。

「我不行,奧德飛。」席布迪的聲音很平靜,「我是個天使,本來就該跟他們走。」

「妳在說什麼?妳自己看看妳身後那對翅膀,妳是天使嗎?」奧德飛急道,「妳在天界的日子還不到三個月,幹麼那麼講義氣?」

「可是我跟你走不就代表我是惡魔了?」她步步後退。

「惡魔又怎樣?妳看看我,我是惡魔,我對妳做過什麼壞事嗎?妳這樣待在天界也只是做個小戰使,又沒有比較親的夥伴家人,回去幹嘛?」

他一把扯過她,卻又被掙脫。

「可是我也不想跟你走!我不想成為任何一方!」

「妳不想跟我走?妳說真的?」他難過失笑,「妳不想跟我走?」

席布迪呆呆看著他,心裡一陣恐慌無助交替,只是拼命搖頭。奧德飛看到她這樣,嘆口氣蹲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妳在怕什麼?」

「我好不容易有個歸屬了……可是你現在卻要我丟掉它……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歸屬啊!」

以前被拋在人界給推來推去,現在好容易自己在天界找到了一個容身之處,卻又在一場戰爭中給破壞殆盡。從來就在流浪的心靈有著極不平穩的不安感,一旦找到就很容易根深柢固的定在那裡。

奧德飛深吸一口氣,很平靜的望著她的雙眼,雙手攤開放在她面前。

「那我給妳一個歸屬,就是現在,就在這裡。」手掌在空氣中微微顫抖,卻散發出無比溫暖的氣息。奧德飛稚氣的臉上全是不符年齡的成熟穩重。

席布迪看著他,門外的嘈雜聲變得越來越大,心情卻是無比平靜安祥。

「嗯。」

她拉住他的手,奧德飛狂喜,拉著她就要往門外走,卻在此時聽到附近傳來一聲爆炸。他臉色一白,拖著席布迪就往外衝。

「我們不是要避難嗎?你怎麼帶我往爆炸的地方衝?」席布迪大叫,手裡的銀色弓箭已經架了起來。

「那是哥哥的房間!依夫洛斯哥哥的房間!」

其他哥哥他可以不管,但是依夫洛斯是他最親近的一位哥哥。從出生開始就是依夫洛斯帶著爸爸的角色一路陪著他長大,又在他難過的時候像個媽媽一樣的照顧自己。依夫洛斯沒有跟任何一位兄弟交好,卻獨獨把所有關愛放在他心上。他不能也不願在這時拋下哥哥帶著席布迪躲到安全的地方。何況哥哥出去戰鬥時曾千交代萬囑咐,那名活了快一百年的全殘人類少年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保住他。他就算用掉自己性命,也一定要讓那名少年回到安全的地方。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那個少年就拜託你了。』

「妳先躲在天花板上!」

奧德飛大叫,手中黑雷不斷劈下,房間四周的幾名戰使頓化為焦炭。他衝開封鎖,撞過好幾個天使撲到房間,卻撲了空。他憤怒回頭,幾隻魔獸從他身前冒出,擋下一切攻擊。

「這裡的黑髮少年呢?」他大吼,魔獸打掉好幾個戰使的頭。

天使們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那些黑色魔物一步步逼近,臉龐腦袋都充滿了恐懼。才過幾分鐘,七八名戰使只剩下一個給魔獸抓在空中的膽小鬼。奧德飛拍拍他臉,怒吼:「那個人類少年呢?回答我!」

「給……給夥伴帶走了……」

奧德飛點點頭,轉過身,背後的那名戰使馬上被撕成兩半。他揉揉疼的要命的頭,看見席布迪一臉驚駭的站在他面前。

「你殺了他。」

「這裡是戰場。」

「你以前不會殺人的。」

「我必須保護我的一切。」他拉過她的手,生怕她會反悔,「快走。」

席布迪悲傷的點點頭,銀色弓箭在逃跑的氣氛中不停的悲鳴。

------------------------------------------------------------------------

「你放開我!你抓著我做什麼?!」蒙在空中大叫。

「你到底是誰?老實給我招了!為甚麼要偽裝成我們的蒙˙路凝波兒?」抓著他的成年戰使完全不為所動。

「什麼偽裝?我就是本尊!你放我下來!」蒙吼著,「可尼˙波兒塔!」

天使飛行的速度一挫,「你說什麼?」

「可尼˙波兒塔!你以為我認不出你嗎?你以前在戰使學校的時候是個成績還算不錯的資優生!高了水門幾個年級!每次都在我發揮才能優秀教學時在一旁偷看的死小鬼!這樣夠了吧?」

天使停下,抓著蒙領子的手微微顫抖,「蒙學長?真的是你?你怎麼會……」

話還沒說完,一個魔獸朝著他的頭給了一個全壘打,鮮血華麗噴在空中。蒙在瞬間掙脫天使的手,整個人快速朝下墜落。他在空中幾個借力,有點狼狽的墜了地。

「該死,當人類還真是不好受。」他晃著頭,往旁一滾,可尼˙波兒塔無頭的屍體隨即掉在一旁,濺得蒙身上全是血花。蒙全身痛的厲害,他勉強爬起來,看見眼前幾個沒腦袋的魔獸張著眼,對他流口水。蒙搖搖晃晃,平衡感還沒恢復,魔獸卻已經將他慢慢擠入角落,他幾乎可以聞到魔獸難聞沈重的氣息還有口水。

「嗨,畜生。」他微笑,從可尼˙波兒塔手裡拉出一把對他而言太過沈重的銀劍。

----斐慕清按--------------------------------------------------------------------------------------------------

嗯....

總之...

有『』的地方是路易斯的幻覺

所以那邊是蒙

「」的部份是殘酷的現實

所以是米迦勒

xd

感謝指教

PS目前正在狂趕結局

預計這幾天就會貼出: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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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米迦勒,等一下。」

「怎麼了?你傷口惡化了?」米迦勒放開他,讓他靠在牆邊。

「不是,我好像聽到……聽到蒙學長的聲音。」

米迦勒摸摸自己的頭,再摸摸他的,「你是不是傷口發炎導致發燒?」

「我真的聽到了,我要去看看。」路易斯從袖中彈出銀鍊,一臉堅定。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鬧?水門一個人在這裡很危險!你自己也說過的!」

「可是我一定要去看看!萬一真的是蒙學長呢?」

「什麼真的不真的?蒙學長已經死了!死很久了!你不要為了自己的幻覺賠上水門一條命!趕快往前走!」

路易斯搖頭,「我要去看,米迦勒,你先去找水門。」

米迦勒呆掉,「路易斯?你在發什麼瘋?我們現在是在魔王宮殿欸!是在魔王宮殿欸!到底是水門重要還是你腦袋裡聽到的幻覺重要?」

「就算是幻覺我也要去看看。」路易斯簡直固執的不可理喻,「你先去找水門,要小心,我一個人沒有問題的。」

「路易斯,我再說一次,我們現在是在魔王宮殿!你自己一個人走身上帶著這種傷遇到敵人只有死路一條!你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米迦勒抓狂。

「我要去看看,我一定要去看看。」路易斯重複,心裡的那份堅持連自己都感到訝異,「我不會聽錯的,那是蒙學長的聲音。」

「為了一個蒙學長的幻覺你要丟下水門?!路易斯!!」

路易斯一步一步遠離米迦勒的張牙舞爪,眼裡泛著堅定的淚光。「米迦勒,你不懂。蒙學長對我而言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看!即使那只是幻覺!」

「你會死!」米迦勒朝著他飛奔的背影大吼。

「那也沒關係!」

米迦勒頭疼的厲害,他轉身施了個隱身術在自己身上,繼續在大殿裡快速飛行尋找,偶爾看到魔獸就解決幾隻。

路易斯跑的飛快,甚至連自己肚子上那塊傷口的麻木感都忘了,撐著貧血的身子,金髮在空氣中興奮的飛翔。他又跑過一個轉角,看見幾名魔獸圍住一個黑暗角落,想也不想,他手中銀鍊甩出。

黑色的血塊在空中嘉年華似的歡快舞動,哀號奏出一條最美麗的歡迎地毯,血宴的熱情招待中,那名黑髮少年在血雨跟銀鍊的完美交錯中慢慢回頭

血水在兩人四周撒下,慶祝著一個難忘的重逢。

血腥味十足的畫面,是這場熱淚唯一的護花使者。

「是你啊?路易斯?」蒙微笑。

蒙一生只叫過他的名字一次,死前的唯一一次。

而現在這是第二次。

路易斯幾乎不能承受這樣的喜悅。他慢慢跪下,金色膠布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脫落,肚腹的鮮血和藍眼的泉水一同歡快奔出。

有時候,一個故事的演員會突然換場的很快。

路易斯才倒下,那頭長長銀髮就降落在蒙身旁。

「蒙!天啊!還好我找到你了!」他拉著蒙的手,擦著他臉上血絲,「有沒有受傷?我聽奧德飛一講我就馬上過來了。」

蒙搖搖頭,走到路易斯前面跪下,把他的頭放到膝蓋上,一手按住他不斷出血的傷口。

「蒙學長……你沒事吧?」路易斯喘氣。

「沒事,還好你幹掉那幾個廢渣,不然現在就是我躺在這裡。」蒙自戀歸自戀,對自己實力的評定倒還是有的,他皺眉,「你去哪裡弄來這一個大洞的?我以前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路易斯只是微笑,他現在全身都是滿滿的幸福,快樂的淚水就和血流的一樣快。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一個英雄。這個英雄也許不會注意到你,也許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你還是願意去崇拜他所有的事蹟,所有的一切。

因為對你而言這種崇拜的過程就是自己最大的滿足,對你而言這個英雄的存在就是自己不斷向前追逐的動力。

而現在自己竟是如此的幸福,能在這輩子最想追上的英雄遇到危險時出手拯救。

「蒙學長……我這樣……」路易斯咬著牙,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錐心刺骨的折磨,「有沒有……像你說的……變強一點了……啊…....?」

蒙失笑,路易斯溫熱的鮮血流遍他膝蓋,「你在說什麼?你變超強一把的!那招實在是超級厲害的!瞬間秒殺啊!瞬間!瞬間!」

路易斯笑起來,已經沒辦法說話。

瑟汀也跪下,望著那個傷口伸出手試了幾次療傷魔法,最後朝蒙搖搖頭。

「這是天使的兵器傷的,我對這種傷口沒辦法。」

聽得遠處又傳來一陣陣喊殺聲,瑟汀站起來。

「放下他,天使就快要殺來了,我得帶你去避難。」

蒙看著他。

「快點,這場仗快打完了,那個銀髮天使已經被搶回去,天使們已經在撤兵了,只要再躲一下就沒事了。」

蒙看著他。

對蒙而言,瑟汀是他生命中唯一不可或缺的存在。自己拋下一切經歷這般迂迴的方式變成人類,都是為了在這時候能跟瑟汀留在魔界。自己以後勢必也會跟自己以前的天使夥伴廝殺痛宰,連以前的夥伴都不在意,現在拋下一個已經傷重不治的天使又算什麼?

他連奇米都放手離開了。何況這只是他三個小徒弟中一隻最不中用的。

從來自己就是只把注意力放在水門身上,米迦勒表現好倒還罷了,對這個笨頭笨腦的小子只有說不出的厭憎,他連他以前是長什麼樣子自己教過他什麼都忘的一乾二淨。自己都要跟身為魔子的瑟汀離開了,還在意這些勞什子的事做什麼?不把他分屍獻給魔界上面建頭功已經算不錯了,幹麼留在這裡等著給那些漂白白痴抓去?

蒙一生在做的事都是在考慮自己,奇米跟瑟汀是他唯一會撥出心神去照顧的兩個例外。眼前這個天使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就算自己離開他也不會知道。而且血流成這樣看來也是活不成了。他為甚麼要為了這個以前根本不熟的快死小鬼賠掉自己等了九十年的新生活?

「不要,你自己先回去。」

「蒙!」瑟汀睜大眼,「這個天使已經活不成了,你還留在這裡做甚麼?」

「我陪著他,那些天使不會傷害我的。」

「已經昏成那樣的人哪需要陪?你不是說過要跟我一起留在魔界?」

「我就是要陪!你快滾啦!」

瑟汀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你就為了他?你就為了他而放棄跟我在一起的機會?蒙?」

「這不是放棄,我確定他平安之後會跑回來找你。」

「你別忘了你已經變成人類了!就是魔力恢復你也還要再等十年!你要怎麼跑回來?!」瑟汀幾乎是歇斯底里。

蒙紫色的眼睛看著他好久好久,眼裡有著不容質疑的自信。

瑟汀終於嘆了口氣,「蒙,我不想再一次。我不想再嘗失去你的那種感覺。」

「你什麼時候變成八點檔連續劇了?」蒙大笑,「我可是天才,一定會活著回來。」

瑟汀微笑,在蒙額上輕吻一下,消失在空中。

然後轉角一陣腳步聲響起,蒙轉頭,望見他天使界的夥伴已站在他面前。

「你是誰?你對路易斯做了什麼?」

蒙不屑輕嗤,對這種問題感到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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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飛兩人還來不及跑到年幼魔子避難區,就遇上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二階戰使。本能反應他轉身就跑,破空裡一隻銀箭飛來,擦的他臉上直冒煙。席布迪反應極快,拿著弓箭回射三劍,抓著他就往上飛,撞破屋頂衝了出去。

奧德飛呼吸著夜晚冰冷的空氣,精神一振,張開黑翼往前滑翔。席布迪放開他手,看著身後幾個追來的戰使,架起的箭頭在夜空下發出危險的金色光芒。

「喂,你先走吧!我拖住他們,不然你會被射死。」她一邊說,但是翅膀沒有停下,她知道奧德飛還會跟她爭辯一會兒,到時再停不遲。

「喂!妳剛才可是對著他們射了三箭,妳以為妳能快快樂樂的棄暗投明然後悔過自新浪子回頭嗎?」

「他們現在認定我是聖女,不敢動我的。而且你還有那名被抓走的人類少年,就算保不住他也得跟你哥哥講一聲讓他去救人啊!」

「妳確定他們不會傷害妳?」身為魔子,自小就培養了一身謀略功夫跟冷靜心態,了解這時沒有時間爭辯。他深知其中利害關係對她沒有傷害,已經決定妥協。

「不會。」

「那妳拿著這個,」他朝她拋一個紅球,「祝好運。」

「嗯。」席布迪接下,把球塞進口袋,然後轉頭面向天界追兵。

奧德飛的黑翼早已遠去。

米迦勒是在魔王的大殿上找到水門的。他飛下去現形,把正在空手痛宰魔獸的白髮少年拉開,一邊用銀劍輕輕鬆鬆全料理乾淨。水門手上全是黏稠的屍塊,頭髮裡挾著零零星星的肉屑。他發紅著眼,還想撲到屍體上大撕,被米迦勒從後面制住。

「水門!你冷靜!冷靜!」

「你們殺了葉希!你們殺了葉希!你們殺了我!你們殺了我!」水門哭個不停,力氣卻大的嚇人,「我要把你們全殺了!」

米迦勒手臂用力,咬牙,「水門!你冷靜!這裡是魔王大殿!是魔王大殿!不是天界!」

水門好似突然被抽了空氣,軟綿綿的趴在地上。米迦勒喘口氣,拿起通訊器聯絡路易斯,接話的卻不是本人。

「米迦勒?!天啊!你跑去哪裡了?!聽一階戰使們說你一個人脫隊跑了,我們找你找到快發狂!」

「我沒事啦!倒是迷迪,怎麼是你接?路易斯呢?」

「他受了重傷,不過我們的醫使已經接走處理了,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

「倒是你要趕快回來,我們已經搶回那名天使了,所以正在收兵,你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

「我知道。」

他掛掉電話,感覺小腹那邊傳來一股衝勁。

一陣劇痛。

他低頭。

水門一隻手穿過他的肚子。

「找到你了,米迦勒。」他滿臉憤恨,頭上的髮絲半白半紅的。

米迦勒瞇眼望著他,剛剛他已經側了身,水門的手並沒有刺入要害,但還是很痛。就三流小說的原理來看,這時的心痛會大於傷口痛。但是米迦勒只感到如釋重負。

「你殺了我?」他微笑。

「對,我殺了你。」白眼一晃,裡面的不確定感越來越高。

「謝謝。」

他倒下。

水門把手抽出,茫然看著血液高興的噴在他臉上。手上兀自黏著黑色的肉塊,心裡一條條複雜影像交錯,攪的他頭疼起來。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抱住自己的頭,制止往事在他心裡的橫衝直撞。瘋狂的嘶吼聲到後來慢慢低落,看著地板的白眼自茫然轉到奇怪,最後慢慢變成了無神。然後暈倒。

兩人就這樣在魔王大殿裡躺了好久,直到兩個要趕回去的二階戰使看到他們,才趕緊把兩人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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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坐在診療間,任醫使朝自己傷口噴奇怪液體。奇怪液體噴完,婆果尼在他腰間繞上一圈圈白色繃帶。

「抱歉我沒辦法直接把你治好,需要用到治療魔法的人跟山一樣多,我們得省著點用。」

「謝謝。」

「你很幸運,避開了要害,不愧是戰使法依西。」婆果尼固定住繃帶,轉身拉開另一邊簾子,又是一陣血肉糢糊。米迦勒看看四周,有點疑惑。

「你在找什麼?」一個醫使過來問他。

「路易斯˙頓尼恩跟水門˙約翰,他們沒住院嗎?」

「水門˙約翰沒有受傷,不過他出手傷了你跟路易斯˙頓尼恩,在戰場上反咬自己夥伴已是罪無可恕,上面決定處死他。只是現在戰後大家都還忙,已經先把他騙回頓尼恩房間修養了,明天就會把他移到處刑場處死。」醫使翻著手上的表,「路易斯˙頓尼恩失血過多,認為沒有康復希望,所以放在待葬房。」

「可是……可是路易斯的傷只要一個醫療咒語就可以治好啊?」米迦勒顧不得水門,反正明天行刑他還有很多時間去救人。現在重要的是不該死的人不能死。

「米迦勒,你是怎麼了?」醫使拍拍他的肩,「他受傷太重,治好要多少精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個三階戰使罷了,何不把咒語省下來用在其他高階戰使上?」

「……我要回去了。」

米迦勒才站起來,那個醫使翻翻表,又突然回神。「米迦勒,你以前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蒙˙路凝波兒的人?」

「認識。」豈只認識,「可是他死很久了。」

「那你可能要去審判天使長那裡一趟,因為我們這次抓到一個小孩,一直堅持他是蒙˙路凝波兒。但是以前認識他的幾個同期祭司都在最近幾場戰役中死光了,其他後輩又跟他不熟,最熟他的奇米祭司好死不死失蹤,所以目前沒人能指認他到底是不是本尊。」

「可是我記得他很好認啊?」看那副自戀樣和高強實力就知道了。

「大家對這個路凝波兒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很強跟金髮藍眼的帥哥樣,可是這個小孩偏偏又是個人類,還黑髮紫眼,而且年紀比當年路凝波兒死的時候還要小……」

「等等,你說這個小孩是個黑髮紫眼的人類?」

「對。」

「一點法力都沒有的卑賤人類?」

「對。」

米迦勒皺著眉,穿好衣服很快離開醫院。

----斐慕清按-------------------------------------------------------------------------------------

開學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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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

之前推薦我來這看折翼天使的是我很要好的一位中山人~

光看第一篇整個就覺得很經典~

我看了第一頁的故事後就笑了好久XD

聽說快結局了

學姐在讀書中抽空給我們新的故事 讓我們解解癮吧~

祝:文思泉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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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為甚麼要偽裝成我們的蒙˙路凝波兒?」

「說過一百次我是蒙!什麼偽裝?我就是本尊!」完全相同的對話一直重複,等他回到魔界一定叫瑟汀把這個審判長給挑了!

「路凝波兒是個……」

「天使。」不耐。

「而且非常……」

「強到炸點的強。」不耐。

「但你只是個……」

「人類。」不耐。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應該知道我們懷疑你的理由何在。既然你是個人類,你要如何證明你是蒙˙路凝波兒?何況你的年齡跟外貌……」

「不符。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他馬的真的是蒙!講過一百萬次你們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現場沒人能指認……」

「什麼叫沒人能指認?他們是沒種指認!」他指著那群縮在證人席上的天使,咆哮。

話說回來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蒙走了九十年,大家對他的印象早就被歲月沖的模模糊糊。再加上蒙平時交好的對象(或是能忍受他的對象?)就那幾個,其他天使都被他鼻孔朝天的自傲態度搞得不想接近。或者說,是蒙自己打從心裡鄙夷跟其他天使培養感情的舉動。

至於路易斯跟水門,很抱歉,我相信一個正常的審判天使長都不會去聽一個已經差不多死透的屍體或是一個精神老是失控的出獄犯的供詞。

也許,敏銳點的讀者們會想到寇達。讓我們再把奇米離開時用的句子拿出來套,『誰也懶得去對這樣一個守監獄的老頭兒逼供什麼事』。

但是無所謂了,因為米迦勒現在已經推開門,走到審判天使長面前。

「法依西?」

「我認識蒙˙路凝波兒。」他鞠躬。

周圍的天使全都鬆了一口氣,審判天使長更是快要涕淚縱橫。他慈愛地對米迦勒跪求:「那就麻煩你幫我檢定一下了,米迦勒。」

米迦勒點頭,走到現在已經縮水的蒙面前,彎腰,對上一雙不悅的彎月眼眶。

「蒙學長,」他盡可能的放低聲音,「小聲告訴我你死前跟水門講的秘密是什麼?」

蒙橫了他一眼,「世界上只能有一位折翼天使。」

米迦勒抬起頭,對著審判天使長朗聲:「的確是本尊。」

「很抱歉,法依西,能不能請你公開剛剛問的問題和他回答的答案?這樣可信度才高一點。」

蒙正要罵人,就被米迦勒臉上那副擠眉弄眼的曖昧神情吸住。

「恐怕不行,」他又鞠了躬,笑得很奇怪很奇怪,還拼命甩眼色,「因為這是個,呃,非常私人的問題。」

審判天使長也是個明理的人,再加上在場眾位都被這黑髮小鬼吵了一天,急需讓腦袋好好休息。於是他一副私事私辦的模樣,開明的說,「好吧!那我也就不多問,大家回去休息吧!」

而米迦勒趁審判天使長還沒想到蒙安身處之前就先拉著蒙混在散場人群裡跑了。

一直回到自己房間,米迦勒才關上門急問:「蒙學長!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路易斯,畢竟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應該也不能這麼說,是他本來就有傷而因為我傷口的膠布掉了……」

「我以為你死了!」米迦勒打斷,「路易斯說聽到你聲音時我還不相信……」

「像我這麼天才的人怎麼會死?還有不要打斷我說話!」

「呃……那學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折翼天使的家傳秘方,不過把我變成一個沒力量的長命人類,該死的副作用。」

「既然你是個人類幹麼還到這裡來?我聽別人說你是跟著路易斯一起來的……」

「我不是說了我、來、看、路、易、斯?!只是才遇到那群天使我就給一路抓到那死地方檢查,到現在還沒看到路易斯一眼。」蒙甩甩一頭吊詭黑絲,「不過我看他被醫使帶走了,現在應該康復情況不錯吧?」

「嗯。」米迦勒撒謊,他有一堆問題要問,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激怒蒙學長,「蒙學長,你怎麼會變這麼……這麼小?還有那個外表?」要不是他身上那副神采飛揚的自戀氣息跟他死前看過蒙黑髮紫眸的樣子,他還沒辦法認出這個小鬼頭就是當年高高在上的蒙˙路凝波兒。

「副作用,搞得全天界的人都不認識我,要是奇米在就好了,他死去哪裡啊?」

「旅行去了。」米迦勒沒有片刻猶豫,撒謊功力高強,「那學長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魔界?」

「閉嘴。」

米迦勒再接再厲,「那幹麼突然死掉變成一個人類?」

「閉嘴。」

「可是……」

「閉嘴,換我問了。寇達還在嗎?」

「還在。」

「帶我去找他。」

「學長要做什麼?」

「我有些故事得送給寇達補上。走了。」

米迦勒眼球一轉,「那學長你先去,我……」得去看路易斯。

「說什麼?我又不會飛你要我怎麼去?」他一把扯過他,「走了!」

米迦勒只有苦笑,任自己龐大的身軀被這麼個小孩擺佈。

------------------------------------------------------------------------------------------------------------------

米迦勒坐在大廳一角,陰沉的看著蒙坐在櫃台前嘰嘰聒聒的把口水吐到寇達臉上。寇達臉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興奮,顯然蒙這次的故事精彩度十足。他枯坐許久,又聽不到兩人的故事進展(不過要是真聽到大概會被蒙做成人肉片吃了),無聊透頂,他開始打瞌睡。

睡了一會兒,突然感到身上一涼,他張開眼。外頭已是夕陽,而蒙還是坐在櫃台,那雙眼睛卻打量著他,打量到米迦勒自己都被這副眼神給完全嚇醒。寇達趴在櫃台上,嘴巴動個不停,顯然是在跟蒙報告自己的舊帳。蒙越聽,射過來的眼神就越冷,米迦勒的呼吸就越喘。

好容易把故事講完,蒙走過來拉起快被盯到窒息的米迦勒。「走。」

「去哪裡?」奇怪得很,明明知道蒙現在只是個不會飛的人類少年,他還是怕他怕得要死。

「還債。」

「什麼還債?」

「還路易斯跟水門的債!先去找路易斯!等等,先找奇米!叫他先在一旁拉住我,不然我可沒辦法控制我殺人的力道!」

「呃……那個蒙學長……你可能沒辦法找他們……」

「你什麼意思?」

米迦勒吞了一口口水。外面的夕陽已開始轉暗。

----斐慕清按-------------------------------------------------------------------------------------

TO櫛風沐

:E

謝謝你來賣我面子啊~

不過一開始寫的很不好

你眼睛辛苦了

我之前有看過你的時空之門

感覺你也是奇幻之人

真好

一起奮鬥吧

而且我覺得你文風跟我有點像xd(純感覺可略過)

TO嗜睡咖啡

你真是忠實讀者啊︿︿

愛死你了XD

我一天PO一篇

時間大概11點回家後

這個星期天早上九點正式貼上結局

麻煩你來看啦XD

還有我覺得你的小說韻味不錯xd

等看完我的結局就快開工吧~

另外抱歉寫了殺手沒跟你講啊

因為殺手就是要來無影去無蹤的啊:)

TO推薦櫛風沐來看的中山人

感謝你幫我增加讀者

我真是飛上天了啊

完全把拿到學測成績單的黑色心情蓋掉~

GO!GO!

唸書加小說衝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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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那位自戀到炸掉的蒙回來了 XD

雖然以前真的覺得路易斯很廢..

現在他可真是越來越有擔當拉..真的真的希望他可以撐下去 ^^

噢..要完結了阿

阿阿禮拜天要練社團得等到晚上回家才可以看了 >"<

期待ing XD

學姊加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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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席布迪大吼,「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你們還好意思說我是聖女?」

「妳剛從魔界回來,之前還對我們連射三箭,一定是被惡魔污染了,先關在這裡隔離消毒一下。何況這間房比妳以前住的戰使房還要豪華,還抱怨?」幾個戰使圍在房門外打牌,完全忽略房裡源源不斷的怒氣。

席布迪坐在床上,拿起本來屬於奇米的枕頭,一陣亂打。打累後她縮在床頭,一臉哀怨。

本來想說回到天界找個時間偷飛回去就可以了,誰知道他們把她看的這麼緊,還把她關在奇米的超大房子裡。

「話說回來,奇米是怎麼了?」席布迪托著下巴,「放著這麼豪華的房子攪失蹤,不太浪費了?」

歪歪頭,她望望窗外開始暗下的夕陽跳下床,在床頭摸了一陣,一旁的牆壁冒出一道暗門。她把燈熄掉,用幾個枕頭在床上弄了個睡覺假人,再剪下頭髮塞在假人頭上。

「還好奇米喜歡在房子裡裝些奇怪東西,還好路易斯常常帶我來這裡練習,還好他老是笨手笨腳的跌到機關裡去。」喃喃自語,甩甩已經清爽起來的一頭短髮,她鑽入暗門,一溜煙跑了。

---------------------------------------------------------------------------------------------------------------------

「水門!開門!」

水門幾乎是拖著身體去開了門,然後僵在哪裡,隨即又是深深地恨意。「你是……你是蒙學長?還有……米迦勒?」

「進去進去,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蒙把門關上,看著眼前兩個大人徒弟一個坐在床上瞪視,一個縮在桌邊低頭。

他叉腰,「好了,水門,過去的事就算了,你不也捅了他一拳?你知道你明天就要被處死了嗎?」

「算了?你竟然說算了?」水門瞪大眼睛,完全忽略蒙的後半句話,也壓根兒不去想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的蒙怎麼會在這時以一個那麼小的黑髮身體出現,「你以為這件事我捅他一拳就算解決了嗎?」

「對。」

「你不要說得那麼簡單!又不是你遇到這種事!!」水門歇斯底里。捅了米迦勒一拳後他原來一半迷糊的神智已經完全醒來。可是他沒辦法忘記葉希死前那張美麗的臉,復仇的心就連蒙學長都無法澆熄他,「如果換成是你你會原諒他嗎?不會吧?你只會用比我殘忍一百倍的方法去折磨米迦勒!我這樣還比你仁慈一點!」

「我會原諒他。」蒙平靜的說。

「反正事情又不是出在你身上!你當然會原諒他!」水門大吼,已經不管自己是不是會違逆到蒙的面子。

「我只是在幫你們兩個找個最好的結局。」蒙出奇的沒有生氣,他只是看著水門,只是看著。

「騙子!騙子!如果你真的那麼為我們好,當年為甚麼要離開?!為甚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那裡?你是騙子!沒用的東西!王八蛋!」

蒙一句話不說,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任水門衝炸。

水門哭吼著,他這輩子從來沒這樣子跟蒙說話,自創世紀以來也從來沒人敢這樣子跟蒙說話。

「你什麼事都沒做!什麼事都沒做!就那樣沒有理由的丟下我們死掉!!現在回來又要裝樣子擺架子在那邊要我原諒他!!你說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這樣來命令我?!我再也不要聽你的話!你根本就只是個只顧自己的自私鬼!!我為甚麼要聽你的話?!就連我的心都是路易斯幫我拿回來的!你什麼都不了解!然後又突然自作主張的要我原諒他!好像這些事很簡單!好像這些事很渺小!你憑甚麼?!你憑甚麼?!」

他吼累了,嗚嗚的倒在床上,眼淚鼻涕擦的路易斯的床單整個都是。

「罵完了嗎?」蒙皺眉擦掉臉上的口沫。米迦勒喘在一旁,貼著牆壁。

「對!」

「很好。」

蒙跳上床用小手抓起他,然後重重給了他一拳,水門竟被這小小一拳給甩到牆上撞到米迦勒,兩個成人天使疊成一團。

「這是教訓你忤逆我,還有在我臉上吼口水。」蒙站在床上,氣燄很龐大、很威武,和他少年般的身軀完全不合,「順便外加你太過軟弱、太會怨恨,還有你那樣折磨路易斯。」

水門呆著,不由自主的和米迦勒抱在一起,一同發抖。

「路易斯救回你、忍受你、還給你殺的半死不活。雖然一部分是他太笨了,但是如果真要算起來你是不是還欠路易斯一場開腸剖肚跟一條命?你們三個人裡最有資格吼是路易斯!你不要仗著自己曾經幫過他們,受了點委屈就在那邊大吼大叫!你自己說如果他們沒有挾持米迦勒跟路易斯你就逃得出去了?那個花癡女人就不會死了?自己學藝不精沒辦法救人就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蒙跳到他們面前,臉上的神情很可怖。

「米迦勒都給你捅一拳你還看不出他該死的在懺悔嗎?你以為以你剛出獄的身手能傷到已經升上一階的米迦勒?這種自私自利的傢伙肯讓你捅一拳雖然很沒誠意的避開要害,但是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大的悔悟了!不然以他的武技跟他的沒良心,你現在會是被黏在魔王大殿的地板上人家還得把你刮下來!都這樣了你還要怎樣?事情就是這樣!不然你要殺了米迦勒嗎?殺了他你連路易斯都會沒有!你不覺得殺他很弄髒手嗎?既然不能殺那你還恨他做什麼?順便原諒他不是很好?」

蒙的紫玉在發光。

「可是米迦勒跟我是朋友!」水門的淚慢慢滑下,「是朋友就不該互相背叛!」

「水門,我必須跟你說,朋友是會變的。你以為你在他困苦的時候救了他,他就會跟著你護著你一輩子?不要再玩小孩子的遊戲了。一輩子太長太長,你想有哪個人會永遠陪著你挺著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夢想,你不能自私的以為身為朋友他就必須放棄他這一切來陪你完成你的一切。」

「可是我以為朋友就是這樣!就是該付出一切去關心!」

「你自己說,你跟葉希交往的時候,你有想到米迦勒嗎?你在要升上一階時,看到還在那裡混的白痴路易斯你心裡沒有一絲不屑嗎?一個人的人生本來就是由不同的變動組成,這段時間是米迦勒跟路易斯陪你,之後是葉希陪你,再後來是誰陪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朋友就是陪你人生的那一段而已。重要的是你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很快樂,這樣就夠了,不要再去奢望什麼我們會回到從前,我們的友誼會永遠存在。人會變,當他發現你已經不適合自己時,這段友誼就會拆開,然後去尋找下一段友誼。不要感到難過或被背叛,起碼你們那時候過的很快樂,你們會永遠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年紀的水門、米迦勒和路易斯曾經是誰也無法取代的朋友,這樣就夠了。」

「那難道……難道世界上真的沒有一生的朋友嗎?」水門苦笑。

蒙眼裡竟然閃過一絲黯淡,「一定有,但是很少,非常非常少,像我這種天才一輩子也只遇到一個。所以我告訴你們這些,只是希望能保護你們不再受傷,好好珍惜現在的友誼。然後總有一天,當你一生的摯友出現時,你有辦法也有能力去珍惜他、愛惜他。就這樣了。」

水門把臉埋入膝蓋,縮成一團。米迦勒輕輕拍上他的肩,一串淚慢慢自他灰色眼眸滑下。

「不過呢,」蒙突然一笑,「米迦勒這樣做很不對,非常不對。即使這樣在這個競爭的社會中你可以活下去,但是我還是沒辦法諒解你的舉動。你倒楣,遇上又強又有正義感的我,等死吧你!」

「你要殺了我嗎?」米迦勒苦笑。

「倒是不必,我只是要你去救回路易斯,這樣就打平。」

「路易斯已經快死了,我又只是個戰使,你還是殺了我另請高明。」

「不用,只要你隨便挾持一個一階醫使要他把路易斯治好,事情就乾淨了。只是你的下半生都得跟寇達一起過,看你要不要自殺來逃避了,或者他那邊有很多故事也還蠻好聽的。」

「可以。」米迦勒平靜站起來。即使蒙剛剛嘮嘮叨叨的訓了一堆,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回到從前,哪怕只有一點機會。

而這個從前如果少了路易斯就不是從前了。

「等等,我可以救路易斯。」

蒙斜眼看去,水門站在米迦勒旁邊,蓬起翅膀尾端已透出一排焦黃,短短白髮包夾的是一張堅定到不容動搖的容顏。

蒙微笑起來。

「蒙學長,我認為,只要我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強,我就可以保住我的朋友。」水門眼裡射出從來沒有的璀璨光芒,「一生的摯友不能等著他來找,而是要自己出手保住。」

蒙聳肩,「那是你的人生哲學,你自己高興就好。」

「米迦勒,你不要以為我這樣就不恨你了。我是原諒你了,但是我還是很恨你,非常恨。我只是覺得回到從前,比報仇什麼來的讓我快樂多了。」

「我知道。」

蒙嘆口氣,「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說……」

「我知道,蒙學長,但是我還是需要再試試,雖然我已經自暴自棄了很久,也許沒辦法回到從前,但是一定可以再當一次朋友。」

「隨便你了,我們得快,天界對死刑犯很嚴格,現在把你放在這裡只是因為人手不足,但是他們一定會派人下來防止你逃跑,我們要在那之前離開。米迦勒,待葬間從這裡要飛多久才會到?」

米迦勒看看已經爬到自己背上的蒙,孩子氣微笑,「五分鐘。」

----斐慕清按-------------------------------------------------------------------------------------

對呀

我也非常非常高興他能回來XD

社團辛苦啦

不過是什麼社團這麼辛苦啊?^o)

校隊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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