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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發表由 a90932

  1. 03.

    為了成功接近花公主,葉維爾原本抵死不從的態度逐漸軟化,他在抗拒什麼呢?古靈精怪的夏雨兒想出一個法子,就是讓他變裝成女人,以女人身份接近花公主,因為若是以葉維爾的身份接近,不到三秒鐘就會秒殺出局。花公主回來半年多,兩人都還沒打過照面,這麼多年不見,夏雨兒有自信花公主絕對認不出女裝打扮的葉維爾。

    從鏡中看見自己帶上假髮、穿上女裝的模樣,葉維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要更正自己剛才說的話,除了情情愛愛會讓人變成瘋子,賭氣也會。

    「維爾,你看起來好漂亮,活生生一個冰山美人樣子。」夏雨兒似乎更讚嘆自己的化妝技術。

    漂亮?聽到雨兒的讚美,葉維爾臉色反而更為陰沈,他不悅地說:「不如你嫁給我,別搞梅涼心了,我寧可隱「性」埋名娶你,也不要有一天讓花公主發現這件事情,不然我一定會投河去。」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愚蠢,戀愛確實能引發人幼稚的一面,其影響力不僅於當事人,連身旁人也會受影響,使其做出意料之外的舉動。他想起文學裡的主角,多半從事革命、辯論、抗鬥的活動,多數為真理奮不顧身,而不是為這麼一個「玩笑」慷慨赴義。

    夏雨兒眼睛彎彎笑著說:「不成不成,你偉大到讓我配不上你。」他連忙拉著葉維爾往藥鋪出發,急著驗證自己化妝技術靈不靈通。

    一路上葉維爾遮遮掩掩、彆彆扭扭,幾乎是被夏雨兒以拖行的方式來到梅涼心的藥鋪外。這時剛好是正午,日光高照,兩人的臉蛋都被曬得紅通通,好不可愛。

    正在藥鋪看診的梅涼心,一聽到這輕巧似乎帶著愉悅腳步聲,便知來者何人,只是另一個腳步聲沈重異常,若不是腳殘了,便是走路方式需要糾正,這樣腳踝很容易受傷。她微笑地吩咐黃大嬸需要注意的事情後,瞄了一眼從頭到尾在旁監視的花公主後,便向門口喊道:「雨兒,今天你是不是帶了個人給我看診啊?」

    「不不不,是給花、公、主看診的。」夏雨兒刻意強調語氣,生怕某人聽不見似的。

    花公主挑起眉望向門外,居然有人找她看診,而且還特地來到梅涼心藥鋪找一個被鎮民排斥的醫生?小鎮的人不是都曉得她歇業了嗎?她可不認為自己醫術偉大到讓人指名的地步;但她還是被挑起好奇心,走到門外,梅涼心則跟在一旁,覺得事情有點詭異。

    兩人一看到女裝的葉維爾,頓時感到疑惑,這女人是誰呢?臉蛋漂亮的不得了,可是卻完全不記得小鎮有這個人。

    夏雨兒見兩人沒發現葉維爾的身份,便暗自竊喜,他立刻搬出想好的說詞道:「這個姐姐是從Z鎮來的,目前住在小鎮的旅館,她生了一種病,只有花公主能解決的病。」

    「什麼怪病啊?」花公主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覺得她有點熟悉,散發出一種令她很懷念的氣質。

    葉維爾感受到花公主凌厲的視線,冷汗留得更厲害了,他遲遲不敢對上她的眼睛,生怕漏了什麼訊息。

    夏雨兒快步走向花公主,對著她的耳朵悄悄說:「她因為心裡因素,不能開口說話,大家都知道,妳除了擅長內診外,還是受過訓練的心理醫生,像心姊的歷練是「不可能」治療得好她的,你也知道,小鎮裡的人絕不看什麼「精神科」。」

    聽完夏雨兒的話,花公主開心得意極了,確實這地方不可能有什麼精神科,因為大家並不重視心理的需求,一向用外在方式強制治療,但她還是很好奇若是梅涼心,她會怎麼解決呢?但這病患遠從Z鎮來找她耶,那裡的人肯定沒這裡排斥西醫。她思索了一會兒,便決定允諾治療,這可是得來不易的機會,若是治療好她,也許小鎮的人會慢慢接受這樣的看診方式。

    「她怎麼稱呼呢?」

    「妳叫她小綠就好,我只是受託帶她來找妳,妳也知道信差總有很多額外服務,其餘的妳們可能要用紙筆來溝通解決了。」夏雨兒急忙將花公主推向葉維爾,打算將兩人送作堆後,他就能安心執行自己的計畫了。

    花公主看著眼前叫小綠的女人,臉上慘白又冒著冷汗,便心疼起來,她一定有許多不欲人知的故事與壓力,她輕柔的挽起她的手,打算先帶回診所再說。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梅涼心總覺得事有蹊蹺,但想到花公主有好一陣子不會來纏著她,便打算不插手過問,好落得輕鬆。

    她愉悅地說:「雨兒,幹得不錯啊!以後我要是有難,就多接這種服務來救我!」

    「心姊,今天服務不止這樣喔!我還有一個妳想知道的情報。」夏雨兒盡量克制語氣拿捏,深怕涼心聽出有一絲絲「賊賊」的感覺。

    「唷,情報?你這信差不好好當,還八卦起來了。」梅涼心知道,鎮裡的人大大小小信件、包裹都透過夏家處理,其中難免有特殊物品、私密文件,夏家多多少少也掌握每戶人家的交際狀況和生活動向。

    「這件事情其實在我心裡好多年,事關一個信差的榮譽。妳想聽的話,就要付出代價。」夏雨兒幾乎是賭了,若是能完成涼心的願望,也許她的心裡便能為他空出一些位置。

    「代價…」梅涼心想起前幾天夏雨兒告白的舉動,她猜八成是以婚姻為條件,「若是結婚就免了。」

    「我這麼卑鄙嗎?是關於妳父親的事情。」確實是很卑鄙,但他怎能承認呢?

    梅涼心一聽見父親兩個字,就緊緊揪住夏雨兒的領子,急忙地說:「真的?什麼代價,你說說看?」若是父親的事,雨兒或許真有法子,她怎都沒想到向雨兒打聽呢?害她多年來浪費一個這麼寶貴的情報庫。

    「我不會以結婚要脅妳的,妳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更何況這種事情即使要脅了,妳也可以賴帳,太虧本了,我當然是會提出妳做得到的條件囉。在我二十一歲生日前,我提出什麼條件,妳都要配合我,當然我會提出妳可以接受的條件。」雨兒有基本的道義在,他要讓涼心自己選擇,否則強要的婚姻不可能幸福。

    「我接受。」她能有拒絕的權利嗎?她有自信自己裡念不會動搖,只是她不忍心雨兒把剩餘時間浪費在她這裡,四個月過後,他失去的不只是時間而已,還包括僅剩的尊重。

    雨兒瞧出她的心思,知道她有所疑慮,是人都會害怕去背負這樣的責任,梅涼心算是敢作敢當了。但鎮上多數女人呢?壞女人就甭提了,好女人只會迎合傳統,盡挑些輕的擔子,為了就是省自己麻煩,她們沒有維持道德的勇氣,她們只能被道德束縛。大家口中的所謂好女人多數都是這種人,沒什麼特別的,充其量只是不製造麻煩,她們沒有追求真愛甚至真理的勇氣與果敢。

    他語重心長的開口:「我不在乎這個,其實就算妳不娶我,或是我嫁給了別人,我也有保護自己的方式。」這也只是最壞的結果,他還能失去什麼?頂多只是什麼也沒得到而已。

    「你什麼時候開始….想嫁給我的?」她不好意思的開口,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雨兒而言,他怎會萌起嫁給她的念頭呢?「我是說,我這人野蠻又古怪,小時候就是這調調,為何你會有想和我組成家庭的想法?」

    很好,涼心總算對他事情有興趣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不是嗎?他拉起涼心的手走向藥鋪,一邊欣喜地道:「五歲時,我被隔壁的大妞欺負,是妳幫我打了回去,我當時就想,我想成為像妳這樣的人。到了十歲,班上同學偷走我的書包,是妳幫我教訓他們一頓,幫我把書包討了回來,我就暗自下了決定:將來我一定要嫁給像妳這樣的女人。12歲時,別人給我取了一個暱稱:小矮人,妳氣到要他們每個人閉嘴,雖然我沒有不高興,可是我有受到尊重的感覺。那個時候我一直以妳的雛形作為我未來老婆的藍圖,一直想著,將來我一定要嫁給這樣的女性。可是小鎮或許太小了,當我猛然發現自己快要21時,心中卻沒有任何一個心儀的女性。」他看著梅涼心楞在那,似乎不能理解自己在他心裡是這麼偉大,他便笑著說:「後來我就想,為何我不乾脆嫁給妳呢?因為任何複製妳一切的人,都不會是我心中真正理想的對象。不過大概是妳小時候就討厭男生的關係,之前我也沒真正產生要嫁給妳的想法。」

    梅涼心沈思好一會兒,才語帶歉意地說:「雨兒如果你不是出生在這個小鎮,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她似乎想自行承擔所有文化的罪過似的,對雨兒她不自覺從內心引燃強烈的同情,「如果不是在這個小鎮,你就有更多選擇愛人的機會,而不會只有我。」

    「心姐,妳不需要為這個世界道歉,我很高興我活在這裡,每個人生活本來就會遇到一些課題,如果世界上的生物不選擇克服難關,前進還有什麼意義呢?」他誠懇地道:「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跟小鎮、或是任何文化都無關的,在妳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那種對人的基本尊重。我喜歡妳是…很有深度的唷。」

    聽完雨兒的話,梅涼心心裡湧入一種溫暖的感覺,她下定主意,即使她無法娶他,也要好好照顧他。

    看見梅涼心似乎能逐漸諒解自己的作法,雨兒鬆了一口氣,也在此時,他對葉維爾才真正有一絲罪惡感,其實雨兒知道葉維爾的初戀情人是花公主,只是公主的行為和姿態日復一日的惡劣,讓他從愛慕到心死。與其說是花公主替葉維爾看診,也許關係反過來才是,真正心裡有問題的是公主,雨兒渴望上天保佑他們倆進行的平安順利囉。

    他從側背的信件袋裡,拿出七封被退回的信,信封已經泛黃,似乎年代已久,「這七封是妳母親寄到M城被退回的信,只是我母親一直保留著,似乎是不想讓妳母親難過,妳瞧瞧上面收件人姓名。」

    看著雨兒手裡指的娟秀字跡:藍若涼,梅涼心恍然大悟,她名字裡的涼是母親從父親名字裡取出來的嗎?也許這人真的是他的父親,只是要到M城是一百多公里的路途啊!不趕幾個禮拜的路,如何到得了。何況依照母親敘述的方式,或許父親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存在,否則怎會一連退了七封信呢?

    「心姊,信裡的內容很抱歉我不能給妳看,但是上頭有住址,是一個機會。」雨兒早已將地址抄起來,他小心翼翼將信件收起,回去得找機會物歸原位,否則他母親可是會大發雷霆的。

    「機會…」梅涼心有點退卻,多年來她尋找父親的蹤影不可得,一旦真相來得這麼急切,她卻怕了。

    看穿涼心的念頭,雨兒緊急宣告:「心姊,我第一個願望是,我要陪妳到M城找妳父親。」

    梅涼心無法置信大喊:「什麼?」這也太快了吧!她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不是現在啦!三個月後,準備好一切再去。」

    「為何要三個月後?」那時雨兒不就連準備婚禮的時間都沒有啦!他是那麼篤定她會娶他嗎?

    「如果妳那時候妳還是不能娶我,我就直接留在M城,這不是威脅喔,妳不是說要留在一個適合自己的地方嗎?」雨兒口是心非的說,這是一個前後矛盾的謊言,但鐵定能動搖梅涼心的態度,他故意將她逼到一個兩難的決定。事實上,他知道涼心對他很有好感,只是她不能正視自己的靈魂。

    兩人總算達成協議,約好三個月後的今天準時出發。

    但往後梅涼心的日子,除了變得像夏雨兒的奴隸般被使喚,就再也完全感受不到那天告白時,雨兒純情的模樣,說來,她還有點懷念那時的感覺呢。

  2. 2.

    「你說你要嫁給梅涼心?」葉維爾表情活像見鬼似的,吃驚地嚥了一口口水。

    夏雨兒用力點了頭,顯現難得一見的強勢態度。

    葉維爾放下手頭裡厚重的書,挪高滑下鼻頭的眼鏡,認真的和夏雨兒討論這件令人吃驚的終身大事,他深入地問:「什麼時候決定的啊?她可是不婚主義者,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其實這也並不是我臨時決定的,可是真的只有她了,我每次都會想,小鎮裡誰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女人呢?我怎麼想都只有她。」不可否認的,緊迫逼人的時間壓力也是原因之一,但對梅涼心許多複雜情愫卻是累積已久。

    「看到你這樣,我第一次慶幸我是富家子弟。」葉維爾今年已23,卻仍是單身,讓他享有這種權利的,當然是財富與地位。他樣貌相當斯文、氣質出眾,帶著金框眼鏡,一副憂鬱小生的模樣,小鎮裡的女人礙於他家權勢,總對他敬畏三分。他嘆氣地道:「傳統讓你必須在有限選擇下做選擇。」

    「你不也是嗎?」夏雨兒反問。

    「我?」他突然愣住,沒料到對方反質問他起來。

    「你選擇不婚,不也是在有限選擇下做選擇?不管什麼地方,我們永遠都只能從自己身邊的機會做選擇,這不是很自然而然且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如果老是捨近求遠、想東想西,那麼不知足,豈不是太過貪心了。」夏雨兒並不像葉維爾那樣,對世事總抱持冷漠的批判,他也沒那種心思去鑽研這些不著邊際的事,他更憧憬如何去經營生活。

    用食指力輕彈一下夏雨兒的額頭,葉維爾以同情的語調說:「傻孩子,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你要是知道了,就不會這樣想了。」語畢,他看向自己房內牆上一整櫃的書,他熱愛蒐集書,尤其沈溺於世界文學的故事中,並帶著喜悅和謙卑閱讀它們,他深信唯有它們才能一五一十建構出整個世界──那些他無法踏過的國家與遙遠的文化。

    但真心來說,葉維爾多數的時候根本是厭惡他所處的世界,他不滿足於現狀,但現狀似乎又是他最大的幸運,那種強烈的不知足時常掏空他的快樂,使他看起來總是陰陰鬱鬱、滿腹悲傷。「你打算怎麼擄獲她?我們這裡可不像外頭一樣,跟對方發生關係,對方就要負起什麼責任的。現實一點來說,我們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這種事情我沒想過,要是發生了,怎麼說好像都是男孩子吃虧似的,不過我無所謂啦!如果是跟喜歡…喜歡的人…」夏雨兒結結巴巴,臉上泛滿紅潮,嬌羞模樣不止女人看了動心,男人也難逃其魅力。只不過,對葉維爾來說,這樣子可笑極了!那種犧牲奉獻的想法,只會引來傷害,並且遲早毀了自己。

    「雨兒,你可別亂來,只有得到身份才能受到尊重,所以別把自己當餌亂扔,不如寧可耍些手段。情情愛愛只是人生一種可有可無的調味,你說,這世界難道真有人因為沒有愛情,就餓死病死的嗎?沒有,會死的都是瘋子。假如那些情情愛愛會讓人變成瘋子,那不如別愛。」葉維爾覺得戀愛實在是愚蠢的事情,他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好友變成蠢呆,當然他更不願意當蠢呆的朋友。

    「所以她非娶我不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有事情要拜託你…」總算繞到夏雨兒真正的目的,事實上,他不就正在耍些手段嗎?葉維爾很容易說得比做的好聽,光擁有知識份子的思想力量,卻沒機會真正發揮,但他才是必須從生活去磨練、去不擇手段的普通老百姓啊!

    「這陣子公主纏心姊很兇,這樣我想跟她獨處的機會就少了,我知道你家跟花家是世交,你想辦法幫我拖住公主好嗎?」

    「你說那個花痴嗎?」說起她,葉維爾就一肚子氣,他們雙方父母關係是很好,但到這一代之後卻可能演變成世仇。從小花公主就看他不順眼,總說些令人不舒服的話,尤其是眼神盡帶著輕蔑,並老是嘲弄他為書呆子、說他只能當綠葉陪襯她這朵花,真是氣炸了他。要不是這幾年她出國唸書習醫,兩人關係總算疏離,不然肯定到現在還沒完沒了。

    「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梅涼心這麼野蠻、古怪,我幫你跟害你有什麼兩樣呢?何況十多年她都不愛你了,你期待她從四個月內就要跳過這麼多階段一下子變成娶你,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葉維爾並非不給他面子,只是這一切都太可笑了,他可不希望最後只是場鬧劇。

    「我確實沒有令她愛的條件,可是你知道嗎,四個月就是讓她願意娶我最好的時機啊!」夏雨兒神秘地微笑,他也是孤注一擲啊,因為他瞭解梅涼心的缺口是什麼,他早已經找好誘餌,就等她乖乖上鉤了。

    看著雨兒自信的模樣,葉維爾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挑釁,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他似乎不認識了,性格變得過份囂張,自以為是,且對未來充滿著自主性,好像傳統的受限都變得微不足道了,像他這樣處處批判傳統的人反倒是過份拘泥傳統了。他不自覺氣憤地說:「我可以幫你,因為如果你嫁得了梅涼心,那我也能嫁給花公主了!」

    「話是你說的,就這樣一言為定!」兩人擊掌宣示,但也都沒料到,他們即將為這場賭局付出慘不忍睹的代價啊!

  3. 18禁內容就不再這討論囉︿︿

    [又來分享黃腔啦!這次是我同事的經典之作

    我同事是個奇怪的女孩兒啊 有點屌 有點跩

    連在msn的狀態 都喜歡用隱喻、難懂、自己圈子朋友才懂得暗語來溝通

    有一天呢 她的狀態是

    「微笑老蕭被皮褲綁架」

    我看了就很奇怪,想不通,理還亂

    所幸就問她了,她一臉神秘地說

    有一天她的朋友買了一條緊身皮褲

    結果太緊了,連女生陰部的形狀都被束縛的一清二楚

    從外面看起來很猥褻,不知道女生那裡形狀的...查百科全書吧

    後來她靈光一閃,咦,那裡感覺~好像「蕭萬長北北」的笑容喔

    兩條很深的法令紋跟腮幫子(盡情想像吧)

    真是猥褻的聯想啊(尤其是跟政治人物的臉)

    所以微笑老蕭被皮褲「綁架」 就是這個意思....

    後來情勢越演越烈,但知其一就知其二

    我終於進入同事想像世界了

    她的狀態經常更改為 「微笑老蕭夾毛棍子」 ----這個她再三囑咐我別寫進來,我還是出賣她了...

    「微笑老蕭流鼻涕」

    最後,睡覺前,希望蕭北北原諒我們這群女孩子私密的想像吧

  4. 「少數姓氏人口」名字很有深意,就別開黃腔捉弄了。︿︿

    何況「抓檔小天使」的名字聽起來比較「有愛心」(L)

    而且我可不是無聊才開黃腔的唷。

    深意如下

    開黃腔的十大好處

    1.活絡筋骨[d]

    2.刺激腦神經.增強免疫:P

    3.緩和氣氛.減少壓力(A)

    4.製造快樂.笑口常開:E

    5.了解身體.無往不利(H)

    6.增加情趣.提昇親密指數:$

    7.強化人際關係 互動有無

    8.活化聯想力.加強圖文功能一_一狠

    9.增強心藏舒張壓.趕走疾病= =#

    10.提昇精神層次.達到空的境界= =""

    ps:無聊可到我部落格走走或看看我的小說

    http://city.udn.com/v1/blog/article/index.jsp?uid=a90932

  5. 梅涼心還記得一種景象──熙熙攘攘的人潮、車水馬龍的街道、明亮的街景,與瀰漫在氛圍裡的咖啡香;那種濃得化不開的香氣,隨著人們彼此交接而過的步伐,活絡了被冰冷建築所包圍的文明──那停留她在內心久久無法平復的震撼,成了一道虛幻色彩,總在她眼前不斷閃逝而過。

    回到眼前的景象,是佔據她生命最久的小鎮街景,近乎平乏的可愛,但和她心中的都市印象相比,卻過於無聊。

    她站在藥鋪櫃臺裡,兩手撐著雙頰,楞楞地注視著門外那片荒蠻空地,一片無邊無際的黃土被一道參差不齊的破籬笆隔開,倘若說,黃土象徵著自由,那麼她所待的籬笆內的世界,就是束縛了。相信小鎮的男人此時聽到她的心聲,一定批評她不懂感激,這裡的世界是女性優勢的所在地,她梅涼心當真是沒良心,究竟是誰束縛了誰?

    但對梅涼心而言,她厭倦的是制度,是小鎮的傳統。這裡是尚未開化的小鎮,不知是都市裡文明的風吹拂得太慢,還是小鎮的傳統太堅強,小鎮裡的人不相信科技,更厭倦象徵文明的冰冷建築體。他們深深相信神秘與傳奇,且對小鎮長久以來野蠻奪掠的文化感到相當自豪。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她不、習、慣。母親經常老是眉頭深鎖嘆著氣說,她啊,天生的叛逆,總愛跟老天爺作對,不自愛。可是即使她是一個這麼「不自愛」的人,一個擁有違逆傳統靈魂的人,母親依然將藥鋪傳給她,不,應該是說「丟」給她管理,便快活地養老去了。

    梅涼心總共有七個姐姐,但只有她的父親不詳,雖然在這個小鎮,父親是誰並不重要,可是在她心裡依然有一個空缺,無法彌補的遺憾。母親總是淡淡地敘述,她是自己強暴一個男人後,所生下來的孩子,可是父親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努力將她生了下來。

    過去有一段歲月,她總是試圖追逐父親的樣子,打聽任何一個母親曾蹂躪男子的故事,但終究是場虛空。但最有根據的說法是,母親愛上一名不會有結果的男子,在極度傷心下,強暴了那名男子,只為了擁有他的子嗣。母親的計謀成功了,但是卻也創造一個悲劇的存在,梅涼心從不曾真正感覺到快樂,她想逃,逃離這裡。為了不重蹈母親的覆轍,為了逃離小鎮野蠻的制度,她放出厭惡男人且絕不成親的風聲,甚至營造獨來獨往的形象,只為了逃離悲慘的命運。對她而言,逃離悲慘最大原則就是不製造悲慘,她不娶任何一名男子,也不陷入任何情慾的壓榨與掠奪。

    梅涼心才陷入沈思,卻被一個不速之客出聲打斷:「唷,妳藥鋪這麼閒,還有空發呆啊!」

    出聲的女子,便是赫赫有名的花家姑娘,花公主,她一身白衣綢緞皆出於名家之手,舉手投足從容自信,但也氣勢凌人,此時語氣似乎挑釁意味濃厚。

    「妳一天不看到我,不說些閒話,心裡似乎很不快活啊!」梅涼心撇撇嘴,繼續悶著頭磨藥粉。

    「別這麼說,妳醫術這麼高明,我來見習見習啊!」花公主找個板凳坐下後,便自動的拿起桌上報紙看了起來,活像是在自家一樣。

    「唉,這話真酸,在妳心裡,我不過是一個密醫而已吧!跟妳這種從一流的國外醫學院畢業高材生相比,根本是泥與雲的距離。」梅涼心實在是受不了這三個月以來,花公主這種緊密黏人的行徑,只是為了一窺自己「高明的醫術」,但其實都是屁,她根本什麼本事都沒有。

    花公主打開健康版報紙,瞄一眼梅涼心後,恨恨地道:「雖然妳是泥巴,可是小鎮裡的人只吃妳這一套,他們根本不相信科學,也不信任儀器,把機器當怪物一樣。我在小鎮開業半年,但來看診的病人全都是被我母親逼來的。妳要是看到她們躺在病床上被我看診的樣子,一定會嚇壞了,根本像是躺在斷頭臺一樣,神情多淒涼悲慘。」啪一聲,她用力翻開報紙,又咬牙地補充:「我是醫生,不是死神。」

    真正令花公主氣憤的還不止這樣,小鎮裡的醫生並非只有梅涼心一人,可是沒執照的她卻最受人們敬重與信任,對小鎮的人們來說,「密醫」所帶來的醫療力量似乎更為神奇迷人。而梅涼心也不知道擁有什麼本事,面對各種疑難雜症,不論生理心理,還真有一套方法來解決,一種花公主認為是「古怪」、「巧合」、「巫術」的方式。所以她索性暫時歇業,決定好好從旁觀察梅涼心的所作所為,一心一意要找個合理的解釋。

    「妳知道,我們誰都不能改變這個現象,也沒有辦法教育他們的觀念。這裡一切都是死板板的。妳也無須一定要留在這裡開業受挫,妳是少數富有的人家之一,隨時要離開小鎮到大都市發展,並不是難事。」梅涼心積極勸說了起來,好像所鼓吹對象,不是花公主,而是潛在內心裡的自己。

    「妳把我當失敗者?」花公主不悅地放下報紙,怒氣騰騰。

    梅涼心趕緊解釋:「不是,別這麼說,古怪的是這個文化,文化本來就沒有對錯可言,所以也沒有什麼失不失敗的,我只是覺得妳可以找個可以發揮長才的地方。」

    「哼,我抱持的是一種挑戰精神。挑戰。我只想做到我想設定的目標,管它是天堂還是地獄的、正常還是古怪,這裡是我的故鄉,我不會離開的。」花公主看著梅涼心神情疲憊的樣子,突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困窘,覺得兩人立場轉換,好像有問題的人是自己一樣,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一湧上來,也讓今天的她失去觀察興致。「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明天再來。」語畢,便如一陣疾風離開。

    花公主前腳一離開,梅涼心總算放下內心石頭之際,夏雨兒後腳便靦腆地踏了進來,他小小身子猶如兔子,靈巧可愛地往藥鋪走了過來。

    梅涼心挑起右眉道:「今天有我的信?」

    夏雨兒搖了搖頭。

    她又挑起左眉道:「還是你母親又受風寒了?」

    夏雨兒羞紅了臉,又搖了搖頭。

    她的手越過櫃臺,拉起夏雨兒的領子,讓他至少離開地面五公分,威脅說道:「你的眼神一看就怪怪的,我從小看你長大,你是不是有什麼壞心眼啊。」

    夏雨兒驚覺梅涼心變得精明很多,他連忙語帶哽咽地說:「心姊,我哪敢啊!雨兒在妳心裡就這麼壞嗎?」

    梅涼心鬆手,眼神懷疑地打量了夏雨兒一下,才又繼續低頭磨藥粉。面對雨兒近來的頻頻示好,她感到有一點畏懼,她很喜歡這個青梅竹馬的弟弟,獨立而且堅強,面對生活很勇敢,只是她必須堅守和異性保持距離的原則,免得人家說閒話。她也知道雨兒快過了適婚年齡,最近突然示好,該不會是對她…這絕對不成!梅涼心立刻揮去這令人畏懼的猜想,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讓雨兒死心才行。

    她故意試探地問:「雨兒,你也該嫁人了?有答應好人家提親了嗎?」

    「好人家都不要我。」夏雨兒故做委屈地回,他貼心的拿起一旁的藥材,協助梅涼心磨藥。

    「你眼光也別太高,如果沒有對象,心姊可以幫你找。」她注意到雨兒手顫了一下,又繼續道:「心姐知道有幾個未婚女孩很喜歡你,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從中牽線介紹介紹。」

    「心姐,妳認為婚姻是什麼呢?一種遊戲嗎?配來配去的,又不是挾菜,這樣怎麼會幸福?」雨兒內心有點受傷,他知道涼心的用意是希望他死心,可是對幸福的堅持是不能放棄的。

    「婚姻是一種可笑的制度。可是雨兒,活在這樣的世界,你只能找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活下去。」

    「我正在找啊。」雨兒突然握住她的手,炯炯有神且散發出從未有的熱情,就這樣直直瞧著她看。

    愛情如果真有魔力的話,梅涼心這會兒也著實被震撼到,她明白雨兒是認真的,但那種赤誠她無福消受。她拿開夏雨兒因長期送信而曬成小麥色的手,克制顫抖冷靜地說:「我祝福你,雨兒我絕對支持你,可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我知道。」雨兒神情有點黯淡,但心情縱使很難受,他也不會輕易放棄。他數了數今天身上要送信件,約十五封,且距離都不遠。「心姐,如果那個人不是妳,我一定不會快樂,更不會幸福。」他偷親了梅涼心的嘴,只是輕輕掠過,然後趁她反應不及便快跑離去,現在送信要緊。

    梅涼心只覺得嘴唇突然有一股濕意,在她意識到夏雨兒的行為後,怒火才要上來,卻只聽見他遠方的餘音:「妳非娶我不可!」她怒火隨即又消了下去,看來麻煩的不止一個花公主,還有一個夏雨兒,究竟這個災難何時會結束啊!

  6. = =' 抓檔案 ...還故意耍神秘反白勒

    我是一個日常對話中不加點黃腔便沒辦法過活的人

    一般人剛開始多半覺得我很奇怪,認識久了之後,每個人功力都比我還強

    只是網路上常被懷疑是假扮女生的人妖.....

    我舉凡看得書、電影、感興趣的話題,多半是限制級的。

    我開放的目前只有思想啦!肉體的付諸實現還有待將來。

    少數人口:

    我有看過你的故事,加油,奮發圖強吧0_o

    基本上,只要給我個關鍵字,我隨時都能聯想到黃...

    很高興您能加入,交個朋友吧:D

    .

  7. 2007/11/07

    後來,妳察覺這個世界變了個樣子

    好像更深奧了,又好像更容易理解了

    終究是源於一連串不幸的意外

    妳說,沒有這些,或沒有那些

    妳不會真正成為一個人

    無法察覺世界的面貌,便不會察覺自己的樣子

    我們的臉孔是一張模糊的演化史

    可能成獸,可能成猿,可能是人

    科學家在一群有親戚關係的動物裡編織過去

    妳說沒有回憶的過去如何編織?

    那靠得是精密的推理和科學證據

    於是妳體會到一層道理

    我們確實擁有回憶的過去啊

    短短數十載

    卻是經過感性編織而變得不真實

    但是,沒有這些,或沒有那些

    妳不會真正成為一個人

    從傲慢、無知、缺乏自省的自我

    看到世界的樣子。

    然後,察覺自己。

  8. 夜同學。

    我想你的名字,已經充分表達了你的孤獨。

    我們都還年輕,比大人多了更多青澀的懵懂。

    為何說青澀呢?有時候,即使到了成人的年齡,但大人對世界、對自我依然是一無所知的。

    但是年輕,多少是擁有了青澀的權利。

    因為年輕,所以對生命、存在、生活目標,還處在一個變幻多端的狀況。

    感到空虛、孤獨、寂寞、恐懼、不安,這些沒辦法滿足自我的心理狀態。

    為何會這樣呢?

    因為還性格還不夠成熟,人世經驗也不夠豐厚,對一切的未知,有了過多的自我防衛。

    很容易排斥外在,或把事情給想壞了,就這樣封閉了自我。

    造成的原因很多,但主要來自於壓力與受挫的成長經驗(最大可能來自於家庭)

    你可以仔細回想,為何自己會變成這樣呢?盡量保持一個客觀的態度,來省視自我,並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問題。千萬不要故作堅強,但是,也不要一下子就崩潰。

    過去我們不能挽回,可是現在,是掌握在我們手上的。

    要治療自己的傷口,讓自己心靈狀態穩定,絕不能譴責過去。

    而是靜下心來,一步步讓自己的作息、生活都充實,而且保持活力。

    (方法有很多,建議你可以找相關的心理書籍或人員唷)

    我認為,現在不是討論過多的虛無哲學的時候

    因為以現在我們的歷練和智慧,那樣的東西,並不能完全領悟的

    有時沈迷過多的字面探討,只會鑽牛角尖或惹來爭端傷害自己,那都沒有必要

    我個人也是從強烈的空虛與無助下,慢慢學習讓自己穩定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很棒,對我很有幫助

    在此也分享給各位,叫做,「愛,上了癮」

    一個日本人的著作叫做伊東明(好像是)

    講各種關於心靈空虛、產生病態的案例(這裡的病態,其實很一般,不是乖誕那種)

    有興趣各位買來看看吧︿︿

  9. 我覺得開黃腔有技巧

    我愛講~可是我不會讓人覺得很噁心

    例如我會說:妳那麼久沒有男人,開始性飢渴了吧。

    或是拿雜誌的裸男說:搞不好他的雞雞跟手指頭一樣小

    讓人家感覺不舒服,我舉個例子

    例如有些人愛把黃色的內容指涉在別人身上

    我先示範幾個不良的

    例如

    「妳讓我來一次,就知道我的利害了」

    「妳又沒舔過我的」或是幹、操

    ------這就低俗了,不要隨便暗示和別人之間的性曖昧

    也不要拿別人的身體開玩笑

    例如

    「E罩杯的大奶媽」、「0.0005公分的小雞雞」

    這也不好。

    我覺得開黃腔不是罪過,但是不要污辱、傷害、惡意取笑別人

    有時在性知識上、經驗上的分享,都是很棒的!

    當然如樓上的同學說到的,文化因素也是要考量的

    不要太白目,或覺得別人不懂你的幽默。

    團體相處,就是要有對彼此心理生理上的尊重

    ︿︿

  10. 說起這個故事,剛開始是有點不幸的。

    夏雨兒長得眉清目秀,個兒小小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經常惹得小鎮上的女人心猿意馬,三天兩頭的就會被一些色女狼吃豆腐,但他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擁有這樣悲慘遭遇的男性不只夏雨兒,小鎮的男性,只要單身、貧窮、樣貌不差,經常都會被女人這樣調戲,且這還是算是幸運的;不幸的,會被壞女人強暴凌辱,從此身價慘跌,只能名不正言不順的淪為貴婦男寵,待年華老去後,更只能一個人悽慘度日。

    小鎮長久以來都是遵循以母系為主的文化,男主內女主外,女人說一,男人不能說二。一般人家都不願意生出男性,所以小鎮長時間都維持女多男少的狀況,因此,有不少女人娶不到男人就只能獨身,但若是男性過了適婚年齡仍獨身,就很容易理所當然的遭不良婦女們強暴污辱。

    若一個男人注定必須生存在這樣的世界,該怎麼辦?夏雨兒並不灰心,也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夏家經營的事業很特別,世世代代都是信差的工作,有時信件一送就是隔好幾個鎮,幾十公里都還不算遠。夏雨兒經常會幫母親的忙,所以他知道小鎮以外的世界多寬闊,不是每個鎮裡的文化都跟這裡一樣,女尊男卑。可是他也深刻明白一件事情,生於斯長於斯,要離開小鎮是太困難的事情,鎮與鎮的界線非常清楚,隔閡也相當深,人無法輕易離開自己的故鄉,就算是痛苦到活得不成人樣,也必須咬牙撐下去。

    夏雨兒今年滿二十,已經是適婚年齡的最底線了,他知道已有許多不良婦女正覬覦著他,準備待他滿二十一歲那天,將他生吞活剝。可是夏雨兒並不是行情不好,來他家提過親的人都可以排到小鎮外了,只是都被他一一回絕,並非他心有所屬,只是老婆必須慎選,據他估計:鎮上女人六成都會打老公,五成會虐待,四成會冷落,只有兩成會恩愛幸福。

    夏雨兒要嫁也要嫁給能讓他幸福的女人,但他也認知到「好女人真的不多了」,他徵婚條件並不嚴苛,只要女人心地好,待他不錯,個性合,對方窮一點也沒有關係。可惜幾年下來,他的期待一直落空,因為好女人都嫌他麻煩,要保護像他這樣秀色可餐的男子,其實非常辛苦,萬一他慘遭意外被污辱了,從此更得背負著「護夫不力」的罪名。

    但是即使情勢不利,夏雨兒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心中早已有一個適當人選,不到緊要關頭,他也不想麻煩她,可是事與願違,現在他只能將目標轉向他的青梅竹馬──梅涼心。

    說起梅涼心,在小鎮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天生就是一身蠻力,個性糊塗糊卻相當頑固,為人具有正義感,路見不平就會拔刀相助。原本鎮裡很多單身男性都屬意她,可惜她抱著獨身主義,討厭成家,嫌男人囉唆麻煩,她喜歡一個人悠悠哉哉,自由自在的生活。梅家世世代代都是藥鋪,雖然不是正牌醫生,但看診能力不遜於真正的大夫,所以涼大夫的美名也就不脛而走了。

    梅涼心大夏雨兒兩歲,小時候相當寵愛他,但隨著年齡增長,梅涼心意識到夏雨兒是一個成熟男性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疏遠了。夏雨兒便就是憑著被寵愛的兒時印象,才打定主意將自己終生大事託付給她。隨著離二十一歲的生日,只剩四個月,時間相當緊迫,他必須加緊腳步想些法子,讓梅涼心乖乖娶他才成…

    -----------------------------------------------------------

    第一次寫搞笑溫馨的愛情故事,多捧場喔。

  11. 世人總認為毛髮是不潔的象徵,原始的頭髮粗糙、捲曲,看起來就像是未演化完的野蠻特徵;尤其

    是在四肢關節部份,隱藏著濃密的毛髮。

    現在發明很多工具來整理它、雕塑它,讓它平整、柔順,甚至消失蹤跡,諸如:燙髮、剪髮、剃除、

    雷射除毛、拔毛...等,其實是更野蠻的行為。

    修女跟伊斯蘭女性用布將頭髮包覆起來,因為普遍認為,頭髮會引起人的「邪念」。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電影中,主角身為女僕應男人要求,將頭上的布巾拿下時,從男人曖昧眼神看來

    ,那細嫩的紅髮果真有魅惑的魔力......讓人無法轉移視線,女性的特質更是顯現無疑。

    佛教中,尼姑、和尚也是要剃髮的,以修行為道路的人,似乎都意識到頭髮是屬於世俗的野蠻與不淨,它

    暗示著俗世的煩惱與特徵。電影「色戒」裡,湯唯那一撮上海女人的腋毛與深色乳暈,成為近來媒體的焦點,

    大家對於這種野蠻與不潔被忠實的呈現時,因為影像藝術性(這也是一種潮流所至,如果不是李安,而是一個

    名不經傳隨意拍攝的作品,就是污辱),腋毛價值被抬高了,但是也只能被允許存在於「過去」。

    曾幾何時,當台灣女人抬起腋下時,我們都已經看不見可愛的腋毛了,甚至變成約定俗成的禮儀行為,只

    要有哪個女人腋毛沒刮,就被他人私下嘲諷、揶揄(筆者有確切的經驗)。

    所以這不潔的毛髮啊! 一個蛋白質構成的細緻條狀物,卻被隱含著這麼曖昧的意義,從我們還是胚胎被濃厚

    胎毛覆蓋時,它就已經存在;等到我們死去,肉體內臟腐爛時,它還生生不息(蛋白質有較難被融化的特質)。雖

    然,這看似野蠻的性徵,人們反而超越所謂演化的速度提早終結它!但這依舊存在於人的毛囊裡,卻是不變的事實。

    因此,它背後的晦澀,留給更多人想像吧,雖然恐怕是想不透的。

    不過當人想透時,毛髮也都掉得差不多了!= ='

  12. 可是目前說可以接受的都是男生。

    沒有女生出來點頭的....................

    (事實上,女生接受度也很高,只要是屬於熟女的話)

    我經驗中

    男生不太敢在女生面前開黃腔

    不過要是放開心胸侃侃而談

    經驗到是都挺誇張好笑的(男生的優點嘛)

    我特別喜歡禁忌的東西

    所以熱愛黃腔

    有時挑戰別人臉上出現的神情

    是一種樂趣

    我大概屬於犯賤人種吧

    呵呵

  13. 1020

    我寫的東西很白話、平鋪直敘。

    基本上不會拐著彎說話。

    甚至我還在學習看詩,理解詩,我嘗試去去捕捉那是什麼樣的事務。

    用我最敏感的神經去嗅聞,但仍然有一大段距離。

    曾經有個論壇版主說,我的小說沒有什麼詩意。

    也被某個網友說,我作品很駑鈍。

    (雖然她另一個資質天生比後天強的觀點我並不認同。)

    基本上這些批評,都是事實。

    我的文筆並不美,裸露而直接,我的想像力並不豐富,笨拙而具體。

    過去我喜歡直白,厭惡美麗耽誤思考,我認為用詩的方式寫小說,根本不好看,你沒辦法專心於情節,只是停於字句間斟酌。而那些美麗的詞彙,看似有內涵,卻很虛浮。這是我的看法。不過我一直都在改進。

    後來觀摩很多人的作品,我讓自己學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對,可是會遮蔽自己的眼睛,然後怨恨別人不懂你的東西。

    我並沒有很深厚的文學素養和基礎,一切都是誤打誤撞,例如我為何會熱愛寫作?大概是笨拙的我,唯一能用文字與世界互動的方式,並且感受到它精準的力量。

    那種如獵物般的準確,是這麼吸引我,後來成為我詮釋自我的方式。

    文字,我很仰賴它。我一直掌控自己,學習用精準文字去表達我對萬物的感覺。

    顯然,我還要更努力,才能如香水裡頭的葛乙奴一樣,把每個分子、味道,收藏萬物的方式,一一放在我心中的位置。

    任何語言的表現,都會影響意義的溝通。然而看似生冷的文字,卻更能客觀的反應事實,並且能使自己存於一個超然角度。

    今天到台灣深藍學生論壇裡的心情點滴版,看到很有趣的東西,叫做日記。

    雖然長久以來我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我不懂為何有人喜歡看。

    今天大概懂了,有趣。就是有趣,你可以知道每個人為哪些生活瑣事煩惱、困惑。

    論壇的人,大都煩惱情愛、考試、聯誼、人際。

    很幼稚,很青澀,很苦惱。

    讓人不知不覺會去回憶,自己曾經學生的樣子和心情。

    後來看到一些很特殊的描述,我便點點進他們的網頁看看。

    有很驚人的發現,也有很令人玩味的東西。

    我過去總是自以為可以了解別人,相當自負,但我卻忽略每個人當下與生活互動的真實與緊張。我沒有和他們一同「感動」。

    我發覺自己若能和他們產生感動,那麼我所掌握他們的感覺必定能更真實。

    是的,我們都以為我們活過,所以因為多一些歷練而老氣橫秋,亂擺姿態。

    事實上,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缺乏自信和真誠的人生經驗。

    因為除了老,幾乎一無所有。除了賣弄經驗,你還有什麼自信?

    所以很少人能真正站在其他世代去感受過,因為你一旦曾經經歷自己為磨損、驚濤駭浪的人生,就更有藉口去忽略「體諒」別人的人生,總要別人事事體諒你、遷就你,好像你的過去有多麼了不起,還不都是人嗎?

    我真的討厭自己老的樣子,什麼都不起勁了,什麼都不耐煩了,什麼都不年輕了。

    然後一切都用老當藉口。

    不喜歡這樣。

    最近我在找尋一些感受,多與人互動。

    表達自己的親切。

    我想多交朋友,討厭自己的銳利和攻擊性。

    表達自己的溫馴。

    我想要好好寫作,所以我多看多聽多懂。

    過去的兩年創作,我是封閉的。

    徹徹底底,然後別人幾句讚美,便自負了起來。

    不能這樣的。

    每當發覺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這麼浩瀚。

    就覺得人只能短短活著,實在太可惜了。

    尤其當你老到一個階段,學習又很吃力時,更可惜了。呵。

  14. 熱愛開黃腔,也是一種罪過?

    如題,我非常喜歡開黃腔,講性器就跟喝白開水一樣,也熱愛情色的創作。

    我的性格似乎從小就這麼喜愛驚悚。因為我很膽小,膽小的人才更有幻想的空間,更能體驗冒險的樂趣。

    我覺得「性」是嚴肅世界裡最幽默的事,是忌諱卻也肆無忌憚,它就是這麼一件有趣的事情。

    因此旁人剛接觸我時,都是帶著很畏懼、可怕的神情,好像從一個這麼平凡女子口中吐出如此猥褻不堪的字眼,是多麼驚悚的一件事情。

    不過我厲害的一點是,久而久之跟我相處的人,不但習慣我的風格,也一併被染色了。常常我沒那個意思,反倒是他們臉紅氣喘的。最好笑的是我身邊不乏性格保守嚴肅的人,但他們對我的態度常常都保持一種寬容。畢竟我是言語跟思想「情色」,作為到還好。(還沒那個機會啦!)

    不過多數人仍舊認為「黃腔」是一種罪過、污辱,他們不能接受這種負面的標籤。面對生活這麼戰戰兢兢的清教派,我也不敢太挑戰他們的道德觀,相信大家都明白,他們不僅會崩潰,還會掐死你。從小我就練就識人之明的功力,敏感知道他們的地雷在哪裡,不過我有時還是會犯賤踩過去,畢竟理解是一回事情,要改變別人比改變自己容易,我還是喜愛自己的「風格」。

    我不是個太壞的人,但我是個會自找麻煩的人。一方面求好心切,一方面自己熱愛了解一切,掌握一切,喜歡解決問題。而歷史中,性的問題總是最大謎哉,我當然要淌這個渾水。

    講一下今天的黃腔:

    一群人約要去吃鵝肉麵....

    A朋友說:我今天不想吃鳥肉!

    我回:但妳喜歡用含的吧.....

    後來總算吃完後.....

    B朋友說:吃完後,我覺得我全身都是鵝肉味

    我回:就全身都是鳥味嘛,小心別吃太多....(還沉浸在A朋友的黃腔中)

    後來B朋友誇獎我的喇叭很大,A朋友就說,記得別隨便對男生說喇叭很大喔...

    (A朋友也是黃后)

    然後我一天到晚跟B朋友說,快去教男朋友吧,沒有性生活的女人很可憐滴...

    另一個黃色事件...

    我以前曾對一個男生說,我很想知道男生勃起的時候,是什麼時候耶

    我說:這樣好了,你勃起的時候,可不可以用即時通跟我講啊!

    於是我指定一個鼻子會變長的圖案(大家應該知道奇摩的圖案),叫他如此暗示我,後來也成為他人生的陰影了(其實沒有啦),他真的配合我。我也明白原來何時何地,男生都是會勃起的,但不代表想做愛,生理現象而已。

    我真的蠻過份的。

    對吧!對我而言,黃腔果真是一種罪過啊!:P

  15. 我只是不斷回想著,從萍青澀口中吐出「社會期望」四個字時,赫然發現,原來在我們這麼小的時候,就被烙印這麼深的影子。

    第六天

    2007/10/6 PM7:00

    第一次的性經驗,是12歲的時候。

    當時有我、羅、萍共三人,我們一起嘗試著發生關係,只是想體驗性交的感覺。

    羅是個全身上下都很漂亮的傢伙,尤其是那對水汪汪的眼睛,我們直到現在都還是死黨。他是個男人,也是個雙性戀,對男人比對女人還感興趣,只是當時才12歲的我們並不能理解這麼多。

    你那裡小小的好可愛唷,萍戲謔地指著羅圓滾滾的龜頭。

    妳還不是才剛長毛,羅紅著臉反駁。

    我們正處在剛發育階段,萍的經期上個月才剛來,她已經擁有很美麗的軀體了。

    我後來才懂得學習分辨,一個成熟的女體,要注意她的臀部,必須有點脂肪,曲線要柔軟,如果只是個孩子,腹部和臀部都會有些僵硬。

    我們三人輪流觀察對方的性器官,羅一直認為我的陰唇像兩對翅膀,萍則是妖豔的繡球花。後來,我們輪流互舔對方的性器,萍吸吮羅的陰莖時,發覺男孩子的亢奮比女生來得明顯。而我只察覺到萍下體有種濕黏,像是潤髮乳那樣,還混雜著白色透明的液體。萍的味道有點酸,羅的味道則有點鹹。

    後來羅很輕易就高潮了,但是我們都還沒很正式進入「性交」的階段。在這點萍猶豫了,她只想參與前戲的過程。

    不公平,當初這是妳提議的!羅不平的抱怨,他的臉上還泛著紅潮。

    可是,我媽說,這種事情要留給未來的老公,不能夠違背社會…社會的期望…萍不曉得從哪背來的公民與道德,從一個12歲孩子嘴巴講出,著實有點可笑。

    後來羅火熱的注視著我,似乎希望我能同意。

    我皺著眉,內心有點猶豫。

    妳怕會後悔嗎?怕什麼「社會的期望」?羅欺近我,當時我就明白未來他一定是個淫蕩的男人。

    不是,我早就放棄那種東西,我只想做自己,我倔強地說。事實上,我根本不明白什麼是社會的期望。我看著萍豐滿的乳房,呈現鮮嫩的粉紅色,微微的晃著,突然感覺下體有股慾望。

    後來羅打算把他漲大的鬼東西放到我裡面,我起先有點掙扎,後來感覺該死的痛,最好笑的是,羅也痛到哭了,我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萍則在另一旁吃味的看著,我知道她喜歡羅。

    那次之後,我們和萍的關係就疏遠了。我和羅反倒有生命共同體的感覺,一直到大學畢業,我們都念同樣的學校、科系。可是再也沒有發生過關係。

    直到最近回憶往事,我笑著說他做到哭時,他才很嚴肅的問我:當時,妳是不是喜歡萍?所以妳才跟我做?

    我只是搖搖頭說:一切都忘記了。

    或許,J的出現只是協助我去正視自己,潛藏在內心已久的情慾。

    我只是不斷回想著,從萍青澀口中吐出「社會期望」四個字時,赫然發現,原來在我們這麼小的時候,就被烙印這麼深的影子。

    羅是我生命的知己,他始終一直陪伴著我,我們還是事業的伙伴。這十多年來,他經歷比我更多的愛情,人變得滑頭許多,經常嚷嚷著要找金主來包養他,但確實他有這個條件。

    最近他的婚事被家裡的人催得急,經常問我:不如妳就跟我結婚好不好?妳依然有妳的情人,我依然有我的愛人。他自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方式,但我沒給予他正面的回覆。結了婚,我必須要去應付他的家人,對他而言,我是最完美的人選。

    是的,也許這樣便兼顧了「社會的期望」,可是我依然想起自己從前的那句話:我早就放棄那種東西,我只想做自己。

    那才是我最真實的渴望,不是嗎?

  16. 懷恩來到若然家時,比約定時間提早一個小時。他估計父親約在六點用餐完畢後,才會進行慣例「鞭屍儀式」。他明白仇恨會成為一種習慣,而習慣則能安撫人心。

    一道視線不安地緊盯懷恩的脖子,是若然,他似乎既畏懼又好奇那道傷口;而透出繃帶的血已凝住,顏色異常暗沈,黑色的血點如霉菌一點點啃蝕亮白的紗布,它們竟詭異的圍繞成一種特殊符號。

    「你有拆開紗布,看過脖子背後的傷口嗎?」若然忍不住開口,對於神秘,人都有意圖揭開的慾望。

    「嗯…沒有,我想X城的蟲子鐵定都聚集到我家了….我是說,人都不會仔細去看看自己傷口長什麼樣子。」懷恩故做輕鬆回答,他知道現在網路上,一隻蟲子的標本最高可以喊價到二十萬。可是該死的,他知道家裡根本沒有一隻蟲子,這無法令人理解的傷,就隨著一天一天變本加厲。

    一轉移到這個話題,他發覺脖子背後又刺痛起來,那傷口似乎是感興趣地有所回應。他下意識去觸碰,卻因感受脖子後方隱約形成一股勢力在監視著他,便又將手縮了回來。

    看著懷恩坐立難安的樣子,若然鼓起勇氣要求:「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若然對於各式各樣的傷口一向都很有興趣,他的父親是X城的高級督察,兩人經常研究各種武器造成的傷痕。X城人們鞭屍時所使用的武器,並非只有鞭子,也有球棍、鏟子、菜刀、鋸子、瑞士刀等,但鞭子卻是多數人共同給予「最佳快感」的評價。

    「好吧…。」懷恩並不想拒絕,事實上他也很好奇傷口的樣子,而若然是最好的人選。

    若然走到懷恩背後,認識六年來,第一次他這麼靠近懷恩。懷恩經常散發一種不容人貼近的氣質,雖然很多人都批評他過於冷漠,但若然卻覺得那只是懷恩不善於表達情感。

    懷恩的皮膚相當白晰,褐色頭髮輕柔的貼著後腦,這麼完美的人,卻受這麼嚴重的傷,若然內心替懷恩遺憾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將懷恩的繃帶拆開,當一層層拆開紗布時,他竟感到相當緊張興奮。當拆掉最後一圈紗布時,一個怵目驚心畫面震撼了他,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情形……

    黑黑的細點密集成一個…六角形的符號?若然再仔細一看,覺得這符號很熟悉,他突然驚訝的大喊:「是結晶的符號!」

    懷恩覺得若然很莫名其妙,但聽到結晶兩個字,內心便起了不祥預感,莫非是…

    「是雪的六角結晶形狀啊!你的傷口像是被很細緻的針所扎的,然後圍成一個雪的符號…」若然覺得自己答案很荒謬,不可能有這麼整齊的傷口,除非是..刺青..,但不可能,他知道懷恩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他發覺懷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隱瞞什麼痛苦似的…

    「懷恩,我們是好朋友,有什麼事情你就跟我說吧…你後面的傷絕對…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他語氣十分肯定,他相信科學有限,這世界只能用有限知識去解釋,他寧可依照直覺經驗去判斷事實。

    懷恩沈默一會兒才說:「我…我不知道。」他逃避若然懇切的視線,若無其事的重新將傷口包紮好,而腦子則不停思索各種可能。

    莫非是死去的次雪所給的詛咒嗎?他開始懊惱自己過去因為排斥靈異,而拒絕去吸收那些知識,導致他現在面對一個完全無知的狀況。

    鬼魂的科學解釋好像是:人死後所遺留在人間的電子,還是什麼該死的磁場…

    可是,鬼真的存在嗎?而死去次雪怎麼會知道主謀是他?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明白用人間有知條件去解釋未知世界的邏輯有點可笑,可是他始終頑固拒絕相信是靈魂搞的鬼,那不過是不負責任的人們為自己無知所找的藉口而已。

    嗶…嗶…嗶,懷恩手上電子時鐘響起,適時打破沈默。

    已經六點了。

    懷恩用眼神暗示若然,隨後便走向房外將門鎖緊。接著他聽到房內傳出一陣金屬摩擦聲,他知道若然已打開全方位監視器的接收端,並隱約傳出一陣鞭打聲。看來今天他不在,父親的鞭打便提早開始。果然父親鞭打的真的有可能是自己….他不安的推想著,難道只有把知道的人都殺掉,才有辦法保守祕密嗎?

    「懷恩…懷恩…」他察覺若然呼喚他的聲調很奇怪,他想大概事情已經定局,若然大概不能理解,居然有父親鞭打自己的兒子吧!

    懷恩佯裝鎮定地問:「看到是誰了嗎?」

    「我看不見那個人的臉,好模糊,只是你父親的鞭子居然是一束頭髮…難道,他假裝鞭打殺你妹妹的兇手嗎?」若然知道懷恩的妹妹有一頭很美的長髮,當憶起「次雪」兩個字時,他隨即想起懷恩脖子背後的符號,他直覺整件事情非常不單純。

    「模糊?不可能!你再看清楚一點!」他不相信父親不知道誰是兇手!難道一切只是自己心理作祟?

    「真的,不信你自己來看!」若然覺得懷恩似乎以經知道是誰,所以不能接受他的「真相」。

    差一點,懷恩就有開門進去的衝動!萬一一切都是謊言呢?誰知道若然有沒有其他的心機…他壓抑內心的質疑說:「不,我相信你。」

    接著若然把監視器關閉,悶悶的走出房外,他注意懷恩的神情相當複雜,有著沈重的痛苦。一瞬間,若然覺得自己有種優越感,他第一次感受懷恩由衷的需要自己協助,因為過去若然所有的幫忙彷彿都是懷恩施予般,是可有可無且夾帶著同情。當下,他決定說出一件事情,雖然父親警告過自己不能隨意透露,但他想幫助懷恩。

    「我父親說,X城的視覺機制法其實藏著一個很大的矛盾,這一個矛盾始終沒有被發現,他是人心中罪惡的警察。懷恩,其實X城科技並沒有尖端到哪裡去,他只是利用人的懦弱多疑,營造一個可怕的氣氛而已。」他將帶有防備神情的懷恩拉進自己的房內,並從衣櫃拉出自己的屍體,他指著自己的屍體說:「你看我的屍體一點傷都沒有,『因為我不覺得有人怨恨我』。」

    懷恩一邊思索他說話的用意,一邊端看若然的屍體,果然完整無缺。

    「懷恩我只能透露這麼多了,與起擔心你的父親,我認為你應該更擔心自己背後的傷口!」若然語氣凝重的提醒著。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兩人之間的氣氛低迷起來,室內溫度劇降,連吐出的空氣都結成霧。

    只見若然不停打著哆嗦,且猛然瞪大了雙眼,直直盯著懷恩的後方…

    懷恩注意到若然的轉變,他不敢也不能轉頭。他看著若然發冷的臉,自己也畏懼起來,是「什麼」站在他的後方呢?他脖子又刺痛起來,被一針針的扎著,這次他強烈明白,某種「具體」的東西在他後方作怪?他觀察若然放大的瞳孔,想窺見在自己後方的怪物到底是什麼,可是,只見一抹黑烏烏的東西在若然瞳孔竄動。

    這段期間,兩人僵持不動。等到室內回溫,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情。

    原本以為若然能告訴自己,父親鞭打的對象是不是自己,沒想到卻意外讓他見證到自己接受酷刑的折磨……

    等刺痛結束,懷恩察覺後方「怪物」消失後,兩人像鬆軟的皮球洩了下去,紛紛跪在地上。

    還來不及好好喘息,懷恩便忍不住開口問:「若…若然,你看到了吧!那是…什麼?」

    「我…」若然有些遲疑,但仍膽顫地說出:「是一束頭髮…我看到一束頭髮在你後頭,然後髮尾的部分像是有生命一樣,拼命在你後頭扎阿扎,好像在說些什麼…應該不是幻覺…不是幻覺,你會痛,你會流血,那麼這東西便是真實存在的。懷恩,懷恩,難道是你妹妹想說什麼嗎?要告訴你兇手是誰嗎?」

    懷恩當場愣住,難道自己真的被妹妹的鬼魂纏身?他的天啊!他不敢置信。他心不在焉的聽著若然推敲各種可能,現在他只想立刻回家。今晚實在接受太多資訊,他不知該如何整理。

    除非他選擇相信鬼魂這件事,不然一切一定有所解釋……

  17. 聽著她的聲音,我不自覺想哭,她全然成為我心中母親理想的樣子。一個能試著原諒我的母親。

    ☂ 第五天 

    09/29 AM02:08

    第一次看見花的母親,是她離家出走的第三天。

    還記得門鈴聲響時,我正準備幫零過生日。

    花母親的神情,有一點嚴肅,不怒而威那種。倘若她有些暴躁,我感覺得出來並非因我而起。在我眼前這一個女人,她了解我們,那種理解雖有點色彩,但對我並無任何利害。她相當自若的看著我,沒有任何扭捏。

    她說她只會在妳這裡,可是,我想這是幌子吧!花的母親淡淡地說。

    妳想…她是不是希望我們碰面?她又問。

    「不…」我覷了旁邊的零,她有點不悅,正自顧自的以挑剔方式檢查髮尾。

    這個探訪的意外無疑破壞我們的興致,好像身上突然了毛球,渾身不自在。

    「我們碰面並沒有任何幫助,妳非常了解我們,我只能說她可能有其他目的。」

    彼此一個眼神交流後,她看了零,笑容意味深長,我們心中同時都有個底,花的謊,是另一種佔有。我無時無刻都必須想起她。

    花母親在臨走前,忍不住告訴我,我像她死去的大女兒。

    「妳們連走的路都是一樣的,既歪又斜,我想妳母親也拿妳沒辦法吧!」她笑著搖搖頭,彷彿一切都不是太嚴重的事。

    聽著她的聲音,我不自覺想哭,她全然成為我心中母親理想的樣子。一個能試著原諒我的母親。我試圖不讓淚水在眼眶打轉,我知道,個人世界的衝突永遠總能在別人身上輕易找到答案。可是明知道答案這麼容易,一旦涉足自己世界卻總是最關鍵性的模糊。

    「這違背社會的選擇,在第一線總是與親情先交戰。可是,她生命實在太短,短到無法參戰。」她撫摸我的臉,粗糙指腹在我心中起了一道溫暖。

    我明白,花的母親畢生的嚴肅與原則,在面對失去女兒的悲傷裡,逐漸融為一種寬厚。花是幸運的,她的母親從不刁難她。但她卻反而從姊姊死亡裡領悟出一種致命的真理──對抗才能表現真愛。

    她看見母親對姊姊的妥協後,為了體現這種愛的價值,她義無反顧的投入。她總挑戰式掀起絕對的違背,不論是對她母親,或者對我。

    於是甜甜的花,甜甜的攪起一團迷霧,直到我們看不見彼此。

    零說,花陷入一種永遠的三角關係,母親、姊姊與她,我只不過是取代了她姊姊的位置。不可否認,一時聽到這個推測確實令人難過,可是事實上我對花的感情,也摻雜許多自己十六歲時的影子。

    愛原本就沒有純粹的經驗,任何直覺都摻雜過去,我說。

    我不否認妳的答案,可是,妳太仁慈了,仁慈到佔有妳都是種罪過,零帶著淺淺的指責。她內心明白,我愛任何人的缺陷甚過於完整的部份,我彌補別人的缺口,讓自己前進。我的愛基於一種病態的補償,如果說花病了,我又何嘗不是?

    只是,我們都來不及發現,那病竟是嚴重到如一場颶風,逐一掃光我對理想愛情的追求。

  18. 懷恩潛入父親房間的目的,是為了安裝全方位視覺監視器。

    他要錄下父親鞭打屍體的過程,但是監看的人,並不是他。

    懷恩並不愚蠢,他絕不能目睹父親鞭打屍體的過程,否則他就會違反第二條規定。他知道凱子會暴斃,就是這種該死的好奇害死了自己。

    父親房間一貫的整潔,灰色是主系色彩,配上淡淡的褚紅系列家具,整體上高雅卻有失溫暖。明明窗戶緊閉密不透風,卻寒意逼人。現在,還是春天。

    才一踏進室內,懷恩便打起哆嗦,某種不屬於世上的寒透過地板使他身體不自覺顫抖。他從不相信直覺,因為任何缺乏深思的判斷都有失科學,但此時他卻強烈感覺到,父親灰色床板下,藏著他所要的關鍵東西。

    他端看床底好一會兒,似乎還幽幽散發著某種熟悉的香味,好奇心驅使下,他決定暫且割捨「科學」轉而聽從「直覺」。

    他強忍寒意趴在地上,將修長的手伸進床底下摸索,剛開始一無所獲,原本要放棄的手卻像是被磁鐵吸引般,又更往深處探去,果然,他摸到一條相當緊實滑順的繩索。

    一剎拿間,這熟悉觸感似乎牽動著過往的回憶….

    他忐忑不安的緩緩將繩索拿出,當它從黑暗重見光明時,落入懷恩眼簾的那刻,卻猶如火球般燙傷自己的手,只聽見掉下地板的「啪」一聲…….

    那是一束頭髮,也是父親的…鞭子…

    懷恩不敢相信,父親居然將妹妹的頭髮編織成繩索,以作為洩恨的工具。

    而那髮束彷彿有生命般,像有不可思議的引力又暗暗滾進床底。

    突然,他感覺脖子後方又來了一陣密密麻麻猶如針灸的刺痛。他伸手去摸,手指還被螫了一下,當場滾出一顆小血珠。他另一手在往後探去,脖子濕濕涼涼,已經全被微量的血液所包覆。

    他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內心燃起前所未有的恐懼,一種神秘力量似乎以全知觀點在制裁他。

    不,他不相信!一切一定都有理可循!

    當下懷恩決定迅速離開父親的房間,並且在包紮好脖子的傷口後,他便離家馬不停蹄的去找他的好友──若然。

    認識懷恩的人,都毫不懷疑若然是他的好友。但正確來說,在懷恩自己私下定義是:表面工夫上的好友。

    若然任何表現總是次於懷恩,包括他現在的女友,也是向懷恩告白失敗才與他交往。在別人眼裡,若然的存在是種不幸,因為即使他在出類拔萃,仍舊會被懷恩搶了鋒頭。但若然天生有種開朗傻氣,很輕易就能放下得失,他性格誠懇努力,也會不計較他人過錯,因此相當受到朋友的敬重與歡迎。

    但懷恩卻執著地相信,若然絕不向表面那樣平和,私底下,他一定相當痛恨自己。這種潛在的不信任感,讓懷恩對若然總有幾分戒心。

    可是現在他必須放下戒心來請求若然協助自己,他要知道真相──若然必須監看父親鞭打屍體的過程。

    一聽到懷恩的請求,若然內心雖想拒絕,卻仍被懷恩誠懇的態度所打動。

    若然知道,承擔一個秘密,是一種罪過,而且也難保哪一天不小心說出去,還讓自己生命陷入危險。可是,懷恩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地懇求過他。他想,這應該是件很危急的事情。按照懷恩的說法,他要挽救父親的精神狀態,想藉由瞭解父親隱藏的恨,來作些因應方式以抒解父親的心結。

    這是多麼感人至深的孝意,他豈能輕易拒絕懷恩?但同時他也注意到,纏繞在懷恩脖子上的繃帶,看起來有點驚悚…

    於是若然和懷恩約好,今天傍晚懷恩會守在他房門外,他會負責監看與傳訊息給懷恩;因為當下,懷恩就要知道真相。

    當若然目送懷恩背影離去時,他似乎看見懷恩脖子背後的繃帶,還不斷沁出鮮血…似乎在警告他什麼…

  19. 懷恩與妹妹次雪相差兩歲,兩人不僅個性南轅北轍,各方面表現也一樣天差地遠;懷恩樣樣都是模範,次雪卻總是遊走在及格邊緣。

    但這一切的差異並不是次雪討厭懷恩的理由。她從小就發現哥哥異於常人的自私與冷漠,他慣於漠視別人的痛苦,沈浸在自己的優越感中。最大的證明就是,她沒有見過哥哥為他人事物流過一滴眼淚。他只為受到羞辱而哭,他只為失去所得而哭,從來都不曾施予憐憫給任何一個值得同情的事物。他在意科學展的優勝名次甚過奶奶的死,他在意自己遙控機器損壞甚過於她的安危,他只在意自己。她知道父母一向都對哥哥感到疏離,因為對哥哥而言,父母幾乎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他沒有任何空間可以讓父母施展教育手段。他讓父母缺乏成就感,他太完美,完美到相當冷血。

    所以,懷恩總總優秀對次雪而言都只是偽善的糖衣,糖衣則層層包裹著底下腐敗的心腸。次雪對懷恩的不友善,這一點他也察覺到了,並感到強烈的不安。懷恩始終不明白,即使他表現如此優異,為何父母卻仍舊比較寵愛妹妹?他們無盡的包容她,從不曾對她表露任何失望,而對他卻理所當然的要求,總總不公平的對待都讓他心裡相當不平衡。

    懷恩強烈感受到這世界充斥著不公平,沒有父母能夠公平且理性的對待自己的兒女,他們只會縱欲與偏袒。他們無視於別人的努力,他們只要誰幾句話討好耳根子,就會得意忘形而產生私心。

    雖然懷恩對妹妹十分不滿,卻礙於自己的形象而選擇壓抑,原本他認為會和妹妹以疏離的方式過一生,卻沒想到一個意外導致他開始策劃妹妹的死亡…

    那一天,豔陽高照,萬里無雲,離一年一度的全國中學科學展只剩三天,但懷恩的心卻忐忑不安。

    因為他探查到自己最強大的敵手友洋,所作的「模擬氣味分子流動」實驗相當亮眼,據說這一屆的冠軍有可能是他。為了讓自己能夠成為連續衛冕兩屆的冠軍得主,他做了一個陷阱,破壞友洋的監測顯微機械結構,促使他無法在展覽現場成功模擬。然而,這一個小小的陷阱,卻意外讓妹妹追蹤發現,從那時候開始,妹妹的眼光除了以往的厭惡外,還帶著睥睨與同情…

    這一切他怎能忍受?不能!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少不更事,且樣樣不如自己的妹妹。

    懷恩氣急敗壞,他覺得完美的人生,卻因為一個把柄落在妹妹手上,而幾乎全功盡棄。他害怕妹妹向父母吐實,更厭惡妹妹以逗弄他心虛的反應來達到捉弄的樂趣。他決定要反擊,剛開始他用

    匿名方式號召一群視覺遊戲高手來挑戰一個「模擬驚悚現場」的遊戲。他將自己家裡的環境,以全方位3D方式展開,讓數十名會員各自發揮功力模擬出近乎逼真的驚悚幻覺當作關卡,而裡頭的主角,便是他一手營造的犧牲者「次雪」。

    原本他只是想給妹妹一個教訓而已,但沒想到,妹妹就這樣活活驚嚇而死。

    那天他將全方位模擬視覺機裝在家裡角落各處,在搭配他自己在科學展所實驗的「電流磁場結合視覺的引發觸控」,也就是可以模擬出視覺所感受到的觸覺,兩者結合下,活生生的遊戲就正式上演。他並不知道,妹妹會以髮當作繩索方式自盡而死,他無法理解區區視覺竟能夠將人的極限引出,而不顧一切求死。為了掩飾自己的犯罪事實,懷恩裝得毫不知情發現妹妹的屍體,以為一切會隨著妹妹是自殺而落幕。

    可是,事情發展並不順利。網路上有幾名會員將他們過去祕密進行的事情傳出,這些傳言經過警方證實後,認為可信度極高。雖然他們無法捉到兇嫌,卻幾乎知道兇手的犯案手法。

    兇手的面貌、動機、行為模式,犯罪專家都一一解剖分析過,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懷疑模範生懷恩。可是,他的父母到底是何時察覺的呢?甚至知道班上的凱子也是當時會員之一。

    還是一切都只是偶然?懷恩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偶然,鞭打的時機與屍體的傷痕不會這麼湊巧,幾乎是天衣無縫。而父母自從鞭屍政策開始實施後,舉止反應便變得異常詭怪。別說是父母了,整個X城都一樣,異常緩慢而不自然。他並不擔心父母揭發他的罪行,因為他知道父母不可能忍受得了再失去他。只是…若一切都能被隱瞞,當然是再好不過,他無法忍受別人對他的輕蔑,包括他父母。

    為了知道真相,懷恩決定偷偷潛入父親的臥房…….

  20. 雖然這視覺機制的規則是充滿風險的,可是卻成功阻止犯罪,意外帶來X城的和平,每個人都安分守己,相安無事。

    當時的「犧牲者」,便是懷恩的妹妹,也成為他們家永遠的痛。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當他從結束社團活動返家時,在浴室內看見妹妹以奇異姿態死亡的屍體。她眼睛瞪大幾乎突出,如黑綢般的長髮緊緊纏繞自己的脖子,並將舌頭擠出一大段,而從嘴淌出來的血水,濕濡全身並在磁磚地板上形成一處處的水窪,而整間浴室發出其臭難耐的酸味,那混雜著濃濃胃酸與食物腐爛的氣味,那味道現今還餘留在懷恩鼻下,久久難以散去。

    那一夜粉碎他們家的幸福,兇手卻還逍遙法外。

    因此當懷恩的父母自從擁有鞭屍的權利,便每夜沈浸在折磨屍體的快樂,他始終好奇的是,父母鞭打的屍體是幻想的,還是隨便找人發洩替代,因為他們連兇手是誰都不明白。

    懷恩從不鞭打屍體,他認為那是違背人的行徑,他內心一直懷著反抗權威的念頭。

    只是每天早晨,當他看見自己屍體被打得皮焦肉爛模樣,還是非常戰慄,他很想知道是誰默默的恨著他。而最可怕莫過於,有一天他實驗性地徹夜觀察自己的屍體,發現屍體果然是被一鞭鞭抽打出痕跡,是一種無形的強大恨意,以酷刑方式在撥開他的肉體,並狠狠的攪出血來,血液滋滋的聲響,更令他在往後的日子都輾轉難眠,甚過於那夜他發現妹妹的屍體。

    一旦回想起來,懷恩仍會受影響而不停抖瑟,那種被鞭打的痛楚彷彿由自己承受般,全身又疼又麻。懷恩的形象一向良好,在校又是模範生,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喜歡他,就算有人討厭他,討厭自己的人也都死了,到底還有誰會恨著他呢?

    是誰,這麼恨著他?他仔細思索身邊的人,但都察覺不到誰有這個可能性,可一旦想起凱暴斃的模樣,又將好奇念頭壓抑下去。

    驀然,懷恩感覺背後脖子有陣搔癢,伸手去摸,那感覺又消失了。最近經常這樣,脖子背後常好像被什麼搔癢似的,涼涼癢癢。他剛開始以為是蚤子或是長了濕疹,將房間整個清理過,也去看了醫生,但卻證明身體一點異常也沒有,反倒是那搔癢逐漸變本加厲,像是小針細啄慢刺。

    「懷恩,要吃飯了…」聽見母親聲音從一樓幽幽傳來,懷恩暫時先不理會那疼痛,快速下樓去。

    妹妹的死對母親打擊很大,讓她情緒變得更歇斯底里,稍有忤逆的行為,她便會大哭大鬧,讓人不得安寧。而父親剛好相反,從嚴厲的軍官角色變得消沈,回到家常常幾句話不說便回到自己房內,沒多就會從父親房內傳出淒厲的鞭聲….啪!…啪!啪!……

    懷恩的父母和X城多數的夫妻一樣,都是分房睡的,為了各自保護著屬於自己夜晚的祕密。甚至有一種說法,很多夫妻往往鞭打的就是對方,鞭屍的政策解救了瀕臨離婚的夫妻,更成功宣洩人類潛在的暴力因子。

    但也有更多其他城鎮的聲音說:X城變了,變得更暴戾、冷漠,像是行屍走肉般,其實躺在房裡那具屍體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不管怎樣,懷恩都漠不關心,他只在意恨自己的人是誰,在意到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飯。

    懷恩母親看見了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壓抑怒氣顫抖地說:「我的菜這麼難吃嗎?嗯?」

    糟了!他趕緊掰個謊:「沒有,是我牙齒有點疼,所以吃得慢些…」他眼角瞥向另一旁的父親,父親仍舊面無血色,靜靜地吃著飯。

    母親緊接著問:「聽說…你們班的凱死了,是不是?」

    懷恩只是微微點頭,只見母親露出欣慰的微笑,一旁的父親也起了反應,臉色紅潤了一些。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父母察覺了什麼,父母看他的神色特別不同,有著恨,更有著悲哀。

    這頓飯吃得很不自在,結束後,趁父親回到自己房內時,他也緊急回到自己的室內,費力地搬出自己的屍體,果然,當父親第一鞭響起時,自己的屍體也起了變化,一條血淋淋的傷口狠很劃開,之後每一鞭傷口都隨著父親節奏淌出血來,懷恩終於知道,恨自己的人是誰……

    懷恩迅速從抽屜內拿出X城條文書,仔細詳讀X城的視覺機制法,看看裡頭有無說明在不違反第二條情況下,一旦察覺鞭打自己的人是誰,有什麼樣的規定或懲罰。反覆看了十多次,都無相關規定,他著實鬆了一口氣。

    懷恩異常的反應是因為...他的父母不是瘋了,是可能知道真相了。

    沒錯,其實妹妹的死與他有關……

  21. 第四天

    我總是熱切的愛著什麼,如囈語般瑣碎曖昧一連串叨叨絮絮,嚮往什麼,如一顆顆揚起的石子落入河中,近乎溺死的沈醉。我以為,我活著。活在一個無底的深淵。

    曾經,我並不以為我愛女人。

    多久時候的事情?十六歲,大概。

    第一次初嚐戀愛,第一次被背叛,第一次發覺原來我更愛女人,這些都在十六歲時轟轟烈烈的發生,而且惹了很多麻煩。其中一個麻煩,成為我手臂上獨一無二的印記,七公分如細繩寬的疤,顏色比皮膚淡些。

    愛女人這件事情,曾經鬧了場家庭革命,在學校也傳得沸沸揚揚。

    我無懼任何異樣眼光,我只害怕一件事情──沒有人認真把我的愛當一回事。

    別人總說,妳還小,妳不懂得什麼是愛。

    我所有一切舉動,都是年紀尚淺的天真幼稚,甚至是渴求別人關心注意的叛逆。

    是啊,當世界將妳無懈可擊的作了定義,他媽的,當時的我,真不知道活著要幹什麼?

    這些都是該死的狗屁訓話,那別人就懂得什麼是愛嗎?我毫不以為然。我要求的只是一種平等的立場,可別人總妳當是扮家家酒遊戲而隨意處置。

    當時我所見的一切,都殘酷現實,都這樣傷透了我,包括我第一個情人,J。

    J,我十六歲的代言人。傷痕累累。

    她過份輕率的把我帶入愛的領域,最後卻輕輕鬆鬆的離開,只剩我還在泥濘裡。

    我還記得和父親正式決裂的那一天,他嚴厲地對我說:妳能這樣過一生嗎?

    他用相當輕蔑的神情怒視我,彷彿我犯下滔天大罪。

    面對他,我無法做出任何控訴。我只能在內心反駁:我做錯什麼?只是因為我不是道德的奴隸?

    零說,人總把一生的責任看得太重大,導致任何抉擇的前提,都是罪過。

    如果父親現在還活著,我想告訴他,我不知道什麼是一生,但是過了十年,我依然這樣,二十年,我依然這樣,那我算不算擔負起一生了呢?

    現在父親唯一能指責的,是我太過悲傷。

    至從J在我十六歲死去後,我以為,我活著。

  22. 第三天

    花的離開,有一部分是因為零,她是我第二個情人。

    零是一個,為了捍衛愛情而相當剽悍的情人。

    近幾年裡,前前後後,我一直有幾位固定的情人。她們彼此知道自己的存在,偶有醋意,但從不曾發生衝突。她們都擁有獨立自主的性格,很享受自己生活的方式,愛情對她們而言只是調味,而不是最重要的主食。

    女人愛女人很不合常理,第一次談到愛時,零瞇起眼睫,語帶質疑地問。

    我說,當妳用經驗去思考時,妳會違背妳的直覺,妳曾拋棄一切的愛過嗎?聽到我的回答,她神情緩和,意外溫柔的表情像棉雲一樣,甜甜地笑開。我才明白,質疑只是零試探的手段。

    零是一個另類藝術雜誌的副編輯,她的品味很獨特,眼光也很犀利。她幾乎是一眼就看透了我,瞭解我對愛的本質,不是佔有,是分享,是挖掘。我性格容易受誘惑,但不會陷入迷惘;我愛人,但不會讓愛變成礙。同樣地,當情人因為愛而想獨佔我時,這段愛情也會跟著結束。因為我愛的前提是,我們不能彼此違背。

    隨著認識零越深,我越發覺,零某種彆扭、不坦率地可愛,是這麼深深吸引我。

    任何一個事物的剪影,都是一項獨門藝術,她抽了一口大麻,神情陶醉地說。

    那時,我以為我迷惘了,她吞吐出的煙霧,似乎也構成一個剪影,就像是一隻貓一躍──而上的背。後來我知道,原來在我心中,零就是一隻如霧般,難以捉摸的貓。

    零與我年紀相仿,而花小則我十歲,還未成年。花喜歡甜,零喜歡澀,而我,不論何種口味,我都能享受其中。我們之間擁有很大的差別,各自塑立強烈的風格,卻不衝突。常常有人勸我,愛不能貪心,一次妳只能選擇一樣。我說,把愛當選擇題的人,她只能填答案。愛,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懷疑。

    與零做愛,像是一場神秘的靈修。事前,我們必須充分享用大麻或幾顆迷幻藥,偶爾我們也碰些毒品,但很輕微。我們並不固定只有兩人做愛,我另外幾個情人也會參與。花不常來,因為她雖然喜歡快樂,卻討厭迷失自我,她覺得那種飄渺暈眩感會無法主宰自己。此時,零總會挑釁地說:果然還是個孩子,妳不知道,懂得迷失才懂得主宰嗎?不是刻意讓自己維持清醒,才叫做主宰,現在的妳,比我們任何一個都還不懂得自由。很多人都是所謂「清醒」情況下,渾渾噩噩的活著。語畢,零還意有所指的覷了她一眼。

    我以為花會像我求救,躲在我的羽翼下,因為情人間的競爭很殘忍。可是,她只是選擇離開那裡。我瞧見她側臉有一絲落寞的神情,她是這麼隱忍著悲傷。

    其實只要熟悉零深一點,妳便明白,她是在妒忌花。但她聰明的知道,不管花具備什麼多少優勢的條件,只要我們彼此違背,那這場愛,花就會是輸家。

    花曾問我,「違背」有這麼重要嗎?愛人不是應該要彼此包容,彼此補足嗎?愛人不是要接受對方偶爾的任性嗎?我只能搖搖頭,心疼地答:這是普遍人對愛的認識,應付一個人過多的任性,會使我無法愛更多的人。在我心理,一個人無法給予我愛欲的成長,同樣我也無法一個人這麼深的承諾。

    當下,花只是不能理解的凝睇著我,隨後轉過身,沈沈睡去。我貼近她的身後,抱著她柔軟的身軀,暗暗思忖著,真是年齡的差距嗎?如果可以,我不想折磨花,我希望她靜靜享受愛情。

    但現在回憶起過去,也許是我天真了。

    花一直嚮往熱鬧繽紛的愛,像果糖一樣,她開始編織各式各種口味的謊,一絲一絲包裹我。

    因為,她只希望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