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斯 10月7日最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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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斯?」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從門旁傳了出來。我摸著險些撞斷的鼻樑抬頭望向門口,一個瘦小的人影征征地站在那邊。「我…,我不知道你有用臉去撞地板,然後跪在地上磕頭的習慣耶…!」

笨希薇雅,有人會笨到自己去撞地板嗎?

我本來想要就這樣對著小希罵出去的啦!但是我一想要講話,鼻樑就傳來一陣陣酸痛,害我連打了幾個噴嚏,所以只好乖乖閉嘴。小希笑著,然後端進來一個托盤,托盤的上面放了一碗熱呼呼的湯,頓時讓我呆了兩秒。

「受傷的人太多了,瑟魯特叔叔昨晚都沒睡,我想他也沒時間回來弄東西給你吃吧!」希薇雅笑著,然後把熱湯放在一旁。「你又剛醒來,肚子一定很餓了,對嗎?」

喔!希薇雅,我收回前言,妳真是我的女神啊!

「昨晚老先生要我先回家,等你身體好些再來找你。但是我實在等不及了,所以一回到家,跟我媽說一聲後又跑回來這裡。」小希繼續說道:「老先生要我別打擾你休息,所以我整個晚上都在樓下想要怎樣弄東西給你吃才好。」說著,她又笑了起來。佑護純潔少女的美麗女神羅斯慕妮雅啊!我真的太感謝您了,這個女孩真是…,我已經想不出任何話來讚美她了。

「…,呃…,那個老先生就是給我金幣的那個巫師,卡倫。」不知道是因為太感動了害我喉結卡住還是怎樣的,過了許久,我才擠出這句沒有情調的話。哎呀,就別怪我了嘛。我只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你能期待我說出什麼美麗浪漫的話語嗎?還是說我應該要深情地握著小希的手,說出像是:「尊貴且美麗的仕女啊,為了這碗熱湯,在下願意以生命守護您的下半輩子!」這樣噁心的話嗎?

天啊!這種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中騎士和公主的故事,還是別隨便拿來用得好。

「喔?」小希又笑了一下,天啊!妳現在的笑容比刻在神殿中的羅斯慕妮雅雕像還要美麗啊。她似乎沒有發現我的視線緊盯著她的臉無法轉移,自顧自地把熱騰騰的湯一匙匙舀起吹冷,然後端到我的面前。我發現我的眼睛已經不受意識控制了!「你幹麻一直盯著我看啊?」這時,她終於注意到我的異樣,於是問道。這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嚇得我瞬間回神。

「啊,沒事,沒事…。」慌亂的眼神胡亂飄移,現在反而不敢直視她了。這是怎麼回事?從小到大跟小希認識到現在,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啊!難道我受傷之後連腦袋也燒壞了不成?為了轉移話題,我連忙把注意力跳到她手上的那碗湯上。「湯裡面放了什麼?」

小希好像沒有特別在意我剛剛的異樣,把湯塞進我的手中後說道:「不過是普通的濃湯罷了,裡面放了一些蔬菜還有肉,我想你身體應該還蠻虛弱的,所以肉放得比較多喔。」

這樣啊?她以後一定可以當個好老婆的。咦?我在說什麼傻話啊?

我點點頭,然後開始喝湯。不知道是受到小希的影響還是有別的因素,喝完湯後果然覺得體力開始慢慢地恢復。可能是因為躺在床上太久了,身子顯得有些腰酸背痛。當喝完後,我站起身來,想要把碗拿到廚房去洗!但在我站到一半的時候,小希立刻就把我壓回床上,接著把碗從我手中搶了過去。

「我幫你收就好了啦!」

「啊?不用啦,我自己收。」我連忙道,「可能是躺太久,身體有點酸痛。正好趁這個機會下樓走走也好啊。」

「可是你身體才剛好耶!」

「沒關係啦!卡倫也說要我有體力就去走走,他說多運動好得快。」說著,我就把碗從小希的手上搶了回來。但是她好像不想放手,拉拉扯扯下,那個可憐的湯碗就這樣子從我們的手中滑了下去…!

喀啦!

呃…!

我和希薇雅兩人瞬間呆滯在那邊,湯碗的屍身則散了一地。過了幾秒後,我們兩人才回過神來。小希先是要我乖乖的坐在床上,然後就急急忙忙地下樓拿了掃把上來,接著七手八腳地把碎片收拾乾淨,我只好坐在床上看著希薇雅忙進忙出。親愛的湯碗啊,你的主人不是故意要讓你犧牲的,就請你靜靜安息吧!

「這下好啦,就不用煩惱誰要洗碗了。」我笑道,小希卻瞪了我一眼。

「可是變成要把碗拿去丟了啊!」

「這麼說也是啦!」我下了床,突然看到了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藥箱。爸爸現在正在忙著照顧傷患吧?這場暴動,外面的狀況怎樣了呢?我看著小希,她正忙著用布把碎片打包好,準備拿出去外面放。我問道:「妳等等要出去嗎?」

「要啊,我想要回家一下,怎麼了嗎?」

「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小希聽到這句話,抬頭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補充道:「我想要去外面看看情況如何。暴動,相當嚴重,不是嗎?」

小希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她這種反應讓我更加擔心領地狀況,卡倫也說了,現在領地中的防護力很弱,這就表示有相當多的警備隊員或士兵負傷或是死亡。可能也有不少男人在協助戰鬥的時候掛彩了吧!我想起了班尼亞那包裹在板金甲下的變形屍身,就不禁感到一陣悽涼和反胃。班尼亞的父親已經七十多歲了,就他這麼個獨子,從今之後,他老人家的生活該由誰來照料呢?

「我想要先去休斯頓老先生家一趟。」休斯頓,是班尼亞的姓氏。

「為什麼?」

「因為班尼亞大哥,在我的面前陣亡了。他老人家現在沒有依靠,我想去看看他。」我道,小希遲疑了一下,然後就點頭答應了。「不過,在出門前,可不可以請妳先出去一下?」我又問道。

「嗯?」

「出門,總得要換一下衣服吧?」

幾分鐘後,我和小希兩人走在路上。這次怪物們摧毀得蠻徹底的,有六到七成的房屋受損,其中又有兩成的建築物全倒,我看就算天崩地裂,造成的毀滅程度也差不多如此而已吧!街上的人大都忙著收拾灑落一地的建築物殘骸,還有少數因為體型太壯碩而尚未被處理掉的怪物屍體倒在四周,今天的天氣仍然炎熱,有些屍體已經開始散發出怪異的屍臭。

我抬頭望向遠方,有個地方正緩緩冒出黑煙!那個方向是一塊大空地,看來大部分的怪物屍身都被集中在那裡燒掉了吧!幾個知道我受傷的鄰居看到我,對我寒喧了幾句,然後就繼續處理殘骸。拉著希薇雅,在這麼熱的天氣下,我還能感覺到她正輕輕顫抖。是看到領地的慘狀而害怕嗎?我稍稍握緊她的手,然後快步繞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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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eeks later...

當我和小希走過一個交叉路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跛一跛地走來。那壯碩的身型,不用想也知道是警備隊的副隊長肯恩!不過他一貫的嬉笑表情卻沒有掛在臉上,他的神色嚴肅,棕色短瀏海後的額頭包著布,一條手臂也纏滿了繃帶!他拄著一柄長劍,拿它當作柺杖,搖搖晃晃地走向我。

「艾斯?」他走到我身前幾步的地方站定,問道:「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原來他也知道我受傷的事情。

「那就好,你和小希要去哪裡?」

「我們要去休斯頓爺爺那邊。」我還沒答話,小希便搶著說道。

「…休,休斯頓啊?」肯恩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班尼亞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道,「他死的時候我在現場,所以我想去探望一下休斯頓先生。」

「…,因為感到…,無能為力的愧疚…,嗎?」

「什麼?」

「沒事,我現在也要去找休斯頓先生。」肯恩淡淡地說道。

「啊?」

「班尼亞那傢伙就這樣死了,我被晉升為隊長。」他道,「在這之前,我想要先去探望一下休斯頓先生。」

「這樣啊…。」我自言自語,肯恩點點頭,然後帶著悲慘的笑容道:

「不過休斯頓先生已經不在家裡了!他的家被瘋狂的狼人毀得片瓦不留。」

「狼人?」小希吃驚地張大了嘴,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會吧!狼人耶!離主月米雷列克斯再度變圓還要十六天啊,如果真要說月圓,最近最有可能出現的滿月應該是三月海娜,這兩天它的週期差不多接近月圓日。而次月朵莉絲蘭的滿月也還要半個多月!可是次月和三月並不會影響狼人變身啊!況且怪獸入侵的時候是下午,再怎樣說,也不可能會出現狼人啊!

對了!附註一點,酒店老闆娘海娜的名字聽說就是以月之女神,第三之月海娜的名字來命名的。仔細想想,好像沒有人知道她的姓氏呢!

「很吃驚吧?米雷列克斯還處於朔的狀態,連不會影響到獸化人變身的次月盈虧週期也不過才到了一半,三月離望還要兩、三天。更可笑的是那時是下午,居然還會有狼人出現!我幹警備隊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肯恩無奈地說道,然後領著我們兩人開始前進。劍鞘敲在地板上的聲音有節奏地傳來,他繼續道:「還好休斯頓先生躲在地窖裡面,那群狼人在還沒找到他之前,就被立刻趕往的警備隊員們收拾得一乾二淨。」

「是喔?」小希道,肯恩再度露出悲慘的笑容。

「那些狼人大約有六到七隻,依照牠們死後還原的屍身來看,是半年前狼人入侵時失蹤的村民。」他說著說著,突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我連忙伸手拉住他!「謝謝!」肯恩對我點點頭,「腳扭傷了,反應不大靈活。瑟魯特先生說大概有一個星期不能協助巡邏了。」他舉起劍用力撐著地面,然後繼續道:「那時候我們也沒有時間弔祭那些死後返回領地的村民,救出休斯頓先生後,大夥又忙著到別的地方支援,不知道有沒有逃掉的狼人。」

「休斯頓老先生呢?」

「他暫時住在海娜的酒館中,現在大多數房屋被毀的人民不是住在領主大人暫時提供出來的地方,就是借住在海娜那邊。」

「酒店還好嗎?」

「那個自稱卡倫•薩波爾的巫師在酒店前抵擋了一會兒,把衝向那邊的食人妖殺得一亁二靜!然後又保護海娜到了領主大人的宅第去。所以很幸運的,酒店完好如初!」肯恩領著我們繞過一條已經完全被坍倒的建築堵塞的路,從一旁的小路鑽了出去。「我個人覺得那巫師很可疑,他是個外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結果他一來到我們領地就引來一陣怪物暴動,很難不去懷疑那些怪物是不是他召喚來的。」

「可是他幫我們抵擋住不少怪物啊!」我反駁道,小希也跟著喊道:「是他治好艾斯的耶!」

「…,那些事情是可以演出來的!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連瑟魯特先生都無法治好的傷他卻有辦法治,這更令人懷疑了。」

「他是巫師啊!而且他說我的傷是一種詛咒…。」

「我不管這麼多,總之我有一種感覺,他來到這裡一定有什麼意圖。」肯恩打斷我的話,然後一咬牙,表情突然變得高深莫測。「我也向領主大人說過我的想法,但是領主大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笑了笑,要我別想太多。說不定那個巫師已經對領主大人下了咒!使得領主大人相當地相信他。」

「可是我爸也認識他啊。他們還聯手擊退了血魔耶,血魔可是惡魔耶!」

「是嗎?」肯恩露出詫異的眼神,「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還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是。他來這裡一定有什麼目的!」

說著,我們已經到了海娜阿姨的酒店。酒店的大廳中聚集了不少老人家,看來年輕的男人或女人都跑出去忙著修復家園了!肯恩說的沒錯,酒店的確沒有受到半點損害。如果嚴格要說的話,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側的牆上濺滿了食人妖黑褐色的血罷了!看來海娜阿姨刷洗得有點太遲了,乾掉的血跡好像怎樣刷都刷不掉。

我們三人向忙進忙出的海娜阿姨打聲招呼後,就逕自往內走去。繞了幾圈,我們在酒店最裡面的昏暗角落找到了休斯頓先生,他孤身坐在一張圓桌旁,靜靜地喝著酒。休斯頓老先生是個瘦削的老人,長捲的銀髮垂到兩肩,長長的鬍鬚則留到了胸前。他面無表情,臉上一點生色都沒有!昏暗的光線使得老先生那蒼白的臉孔看起來像是大理石一樣冰冷,要不是他偶爾還會拿起酒杯啜上一口,我們可能會以為有一座石像立在那邊。

肯恩挺身站到了我們兩人身前,一拐一拐地走上前去。

「休斯頓先生…。」肯恩道,老人的肩膀震了震,然後抬頭望向我們。

「是肯恩啊。艾爾凡斯,希薇雅,你們也來了?」老人那如同大理石般的面榮稍稍地恢復了些生氣,他繼續道:「有什麼事情嗎?」

「呃,其實,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您而已。」我道,肯恩又向前走了兩步。

「關於隊長的事情,在下感到相當遺憾。」肯恩低聲道。但老人的眼神卻出奇地平靜,稀鬆平常的樣子,彷彿就像是在談論晚上要吃些什麼東西一樣。

「班尼亞,他死得像是個男人。」休斯頓先生輕聲道,「他在看到怪物的時候,是舉起劍向前衝,而不是拖著劍逃跑。這樣子,夠了,他死得很光榮。我這個父親也分享了他的榮耀!」

「可是…,」跟在我身後的希薇雅突然開口發言,「可是…,可是班尼亞大哥是…,是老爺爺您的獨生子哪…!」

「那又如何呢?」

「啊?」沒有人料到他會這樣反問,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怔了怔。

「人,活到最後都是要死的。只是死法不同,有人死得像是隻螻蟻,一點也不值得世人提起。有人的死了,而後人會永遠記住他的名字,我們不能要自己永生不死,但是能夠選擇自己的死法。」老人輕輕地說道,「我已經七十二歲了,有一天,我會死。雖然你們還年輕,但是有一天,你們也會死!既然這是每個人都會面對的事情,何必看得這麼重呢?」

「可是…?」我想說話,但是還沒說完就立刻被打斷。

「為什麼我們會認為一個人死去,是件不好的事情?」休斯頓先生問道。

「…因為活著的人會難過!」我和肯恩還在沉思的時候,小希不假思索脫口說道,我和肯恩只好靜靜地看著他們倆人。

「我們為什麼要難過?」休斯頓先生又問。

「…因為以後再也不能看到死去的人,我們會因為分離而難過。」

「那麼,我們換個角度想。」老人微笑著看著小希,然後道:「沒有人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麼,如果,死了之後反而是種解脫。這樣子想的話,班尼亞那孩子可是比我們早到了更美好的地方,我們不是應該為他高興嗎?」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他的眼神閃爍了幾下。

「這…。」小希接不上話了。

「你們還很年輕,或許不能了解我這個老頭子在說些什麼吧。」休斯頓先生微微低頭,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很少有人能真正看脫生死!」

「我不能茍同!」我突然大聲地說道,一股怪異的思緒纏繞在我的胸前。肯恩和小希被我突然的大吼嚇了一跳,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不能認同您的想法!」休斯頓先生那看來睿智的雙眼閃爍著,我突然想起了媽媽將我推進地窖時對我露出的笑容!老先生,對不起,或許我要說的話會讓您感到有些不禮貌,但是我還是要說:「如果您真能夠看脫生死,為什麼您還要坐在這裡喝著悶酒?您明明就強自壓抑著您的情感,為什麼還要這樣子假裝得曠達?」

「…孩子,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休斯頓先生遲疑了一下,對我問道。

「因為…,我發現您的眼神在閃爍。」

後來,氣氛是一陣尷尬的沉寂。

「艾爾凡斯,有些人啊,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是完全相反的。」休斯頓先生道,「尤其男人最常這樣,嘴硬。老男人更是如此!」

「什麼…?」我無法了解他話中的涵義,但是肯恩卻只是在想了一下後點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我的肩膀。

「走吧!」肯恩輕聲說道,接著推著我的背,示意小希跟我們一起離開。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離開?我沒有弄懂他的意思啊!

「等等!」休斯頓先生輕聲喚住了我們,不,應該說是喚住肯恩。肯恩回過頭去,和老人四目相對。老先生注視著肯恩的眼睛,不一會兒,他低下頭去喝了一口酒。說道:「你繼承了班尼亞那小子的位子,要連他的份一起幹下去!」

肯恩猛力點頭!

後來,肯恩拉著我,一手拄著劍往外走去。小希連忙跟在我的身後!我還想要對休斯頓先生問些話,但是肯恩卻連連用眼神示意我閉嘴。這種感覺讓我相當火大,有什麼事情當場說出來不行嗎?為什麼要這樣畏首畏尾的?我掙扎了幾下,但是肯恩的手勁大得驚人,他半拖半扯,我也只能隨著他走出酒店。一直到了離酒店有些距離的街上後,肯恩才放開我的手臂。

「你幹麻啦?」當然,他一放手,我就對他大吼。

「你這小鬼什麼都不懂,為他留點尊嚴吧!」肯恩反對我罵道:「當休斯頓先生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就應該要了解了才對啊!還在廢話這麼多?」

「不懂就要問清楚啊!」我吼了回去。肯恩突然轉過身來,低著頭瞪視我。我被他那半是生氣半是好笑的神情弄得有些心慌。

「嘴硬!老先生都說了嘴硬這兩個字,你還不懂嗎?」肯恩用堅定的語氣道,我搖頭。「他的意思都表現得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懂?」廢話,我當然不懂啊!懂了還問幹麻?他看出我眼神的涵義,於是搖頭,然後道:「其實休斯頓先生很難過的!」

「既然他難過,那為什麼還要說那些看脫生死的鬼話?」

「因為堅強!」

「什麼?」

「因為他必須堅強!」

「我不懂。」我道,肯恩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柔和。

「他是個年高德邵的老人。」

「拜託你有話就說清楚好不好?賣什麼關子?」

「你在急什麼啦?」肯恩往我的後腦杓揮了一拳,痛得我在跳來跳去。他看到我的痛苦樣,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正色問道:「艾斯,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去看休斯頓先生?」

「啊?」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是答道:「我說過了,因為班尼亞他死在我的面前啊!」該死,想到他那變形的屍身,我又一陣反胃。

「你再仔細想想,你為什麼會想去找他?」

我遲疑了一下,對啊!為什麼我會想去找老先生?真的只是因為班尼亞死在我的面前嗎?我想了想,似乎有種真正的原因在背後推動我。不只是班尼亞的死而已!那麼,是什麼?

「因為我們怕休斯頓先生會因為太過悲傷而做出傻事!」希薇雅代替我說道,我的心中頓時豁然開朗。沒錯,就是這樣!肯恩對著小希滿意地點頭。

「那麼,如此年高德邵的老人,能在我們這一群年輕人面前表現出他的憂傷嗎?」肯恩同時看著我們兩人問道,然後,他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不行這樣的!一部分是因為自尊心,一部分是因為男人必須要讓人覺得堅強這該死的刻板印象,另一部分是不能給我們留下不好的榜樣。或許還有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他為了種種因素,必須表現得豁達。結果艾斯你這笨蛋卻什麼都不懂,硬是要追根究底!難道你真的要休斯頓先生在你面前落淚崩潰嗎?」

我突然醒悟!

「對不起,是我太幼稚了。」我歉然道,肯恩沒有繼續責備我,只是用柔和的神情點點頭,然後拄著劍,背對我們,搖搖晃晃地往領地另一端離去。我暗自感到愧疚,低著頭,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想要衝回酒店去向休斯頓先生道歉,但是卻又沒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氣。最後,是希薇雅拉拉我的袖子,然後要我陪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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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對了!附註一點,酒店老闆娘海娜的名字聽說就是以月之女神,第三之月海娜的名字來命名的。仔細想想,好像沒有人知道她的姓氏呢!"

突然插入這句話有什麼意義嗎?

還有那三個月亮...

週期的說明有點讓我眼花

不過我至少知道那個時候還不到狼人變身的時刻(笑)

前陣子也忙著準備段考

今天才來晃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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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month later...

嘎啊,那個算是我埋的伏筆,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寫到。以後有可能會以外傳或是短篇的狀況豋場吧!

其實我整篇小說中埋了很多的伏筆,有些和內容有直接關係,有些沒有。因為我認為,既然要創造出一個奇幻的世界,那麼除了在小說中出現的事件外,一定還會有其他事件存在。

小說的世界並不是圍著主角打轉,我不想要把主角設定成整個世界的重心,而是把主角設定成一種旁觀者的立場。我希望主角是以說故事的人存在於小說中,而不是要他去當英雄。

另外,三個月亮的週期都不一樣,一般來說,裡面所計算的月份是以主月米雷列克斯的週期來算。和我們的世界一樣是三十天!而唯一會影響到狼人變身的月光,也只有米雷列克斯而已。(附帶一提,米雷列克斯的光芒是銀色帶點藍色)

剩下不到兩個月就要指定科考了啊∼所以我最近會很少來發文,真是非常非常的抱歉呢......(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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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鐵舖前的空地,原本堆得滿地的蝠妖屍身看來都已經清乾淨了。只剩下幾灘已經吸入泥土中且乾涸的血液殘存在地上!溫吉爾大叔把他那棕紅色的及肩長髮綁成馬尾,捲起袖子忙東忙西。現在他正搬起一個巨大的木箱從我們眼前走過,裡面不知道放了些什麼東西,可能很重吧!看大叔他搬得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前進,我連忙過去幫他扶住了木箱另外一角。

「啊!是艾斯啊!」溫吉爾大叔道:「你身體好點了嗎?」

「已經完全好了!」我答道,但是也不禁自己懷疑,真的完全好了嗎?我協助大叔把箱子搬到角落,然後問道:「裡面裝些什麼啊?怎麼這麼重?」

「鎧甲罷了!給警備隊們用的。」

「這樣啊!」

「看樣子你的確好多了,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得快。」溫吉爾大叔笑了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唉,很明顯的,他連我為何倒在床上都不知道。卡倫說那是詛咒!如果真是詛咒的話,就和年輕不年輕無關了。大叔繼續道:「你躺在床上的那兩天啊,我們家的小希整天都往你家跑呢!」說到這裡,小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紅了臉,害我也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連忙轉移話題。

「耶?那把雙手劍就是大叔你那天用的啊!」一把巨大的雙手劍斜靠在牆邊,那柄劍大概有六呎來長,光是劍身就有四到五呎,它靜靜地散發著銀亮的光澤。

「是啊!」

「是大叔打造的嗎?」

「喔?不,不!打造一把劍是相當費工夫的。除非羅布斯執事有來通知我警備隊有需要,或是有人私下跟我預約,不然我不會沒事去打劍的!」溫吉爾大叔一邊將木箱中的甲冑拿出來整理,一邊對我解釋道:「一般來說,精良的劍一定要經過淬火才會堅硬且有韌性,而打造淬火劍相當麻煩的。要不厭其煩地修整劍身,然後淬火,沒有必要的話我可不想去虐待自己做苦工。」

「那這把劍…?」

「那是我年輕時得到的劍!使用得非常順手了,非賣品喔。」

「是喔!」我本來還想要追問是怎樣的因緣際會下得到的,但是後來想想,大叔既然沒有說,那還是不要去追問得好。不然就太沒禮貌了!

換個角度想,大叔說他已經把那把劍用得很順手了,難道他年輕時是什麼有名的劍士嗎?嗚呃,好想要問啊,但是剛剛都已經決定不要追問了耶。我這個人沒什麼缺點,就是太過好奇,卡倫也這麼說過。但是一旦發現什麼事情,卻沒辦法了解來龍去脈的感覺真的很差啊!

溫吉爾大叔沒發現我在掙扎,走到另外一邊開始檢查有沒有東西破損。看來蝠妖的侵入讓溫吉爾大叔的打鐵舖變得一團亂,所以我便留下來幫忙。其實本來我是想要去領主大人的宅第那邊去協助老爸治療傷患,但是溫吉爾大叔卻跟我說老爸有交代要我別到處亂跑,硬是把我留了下來。

後來,我們兩人在鐵舖前忙了一個下午,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便向溫吉爾大叔表示我要回家。

「啊!留下來吃晚飯吧!」大叔拍拍我的肩,我還來不及婉拒,就被他半推半脅迫地推進屋裡去…。

老實說,小希她媽媽的手藝真不是蓋的!也不是說菜色有多麼豐富,但是簡簡單單的幾樣菜,卻別有一種風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媽媽的味道』嗎?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我對媽媽的手藝也沒有什麼記憶。而媽媽死後,老爸整天把腦袋埋在酒桶中,別說做飯給我吃了,我還得為他奉上下酒菜呢!咦?話說回來,爸爸這幾天好像恢復正常了耶!他終於又重新拿起他的醫藥箱行醫了!我該為此感到慶幸嗎?

吃飽之後,天完全黑了,溫吉爾大叔點亮蠟燭,在搖曳的燭火下,我們閒聊著。

「今天艾斯幫了我不少呢!」大叔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酒瓶,一邊笑著,一邊開始喝酒,我尷尬地笑笑。

「那我們得好好感謝你才行!」小希的媽媽笑道,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到現在仍風韻尤存呢。

「不!不用了啦!你們請我吃晚飯,我就很感謝了。」

「哎呀,這哪算什麼?」

「對啊!」小希的媽媽附和道,「對了,小希啊!妳今天跟艾斯跑到哪裡去啦?」

「喔?我們去海娜阿姨那裡找休斯頓爺爺。」

「休斯頓?」溫吉爾大叔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摸摸他那佈滿鬍渣的下巴想了想。說道:「話說回來,那個警備隊長,就是叫做班尼亞•休斯頓的那個年輕人,好像在這次暴動中喪生了,是嗎?他不正是休斯頓老先生的獨子嗎?」聽到溫吉爾大叔這樣問,我突然感到一陣不知名的憂傷,我淡淡地點了頭。

「這真是太不幸了!」小希的媽媽用帶著些許哀傷的表情道:「現在休斯頓先生若是回家,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不知道會覺得多麼孤單…。」

「嗯…。」

「休斯頓老先生家聽說在暴動中已經被破壞了。」我道,小希的媽媽神情更加憂傷。「聽肯恩說,是被狼人破壞的!」

「狼人?」大叔驚道,「怎麼可能會有狼人?那時候是下午哪!」

「我不知道,是肯恩說的。」

「喔?是那個姓泰瑞格的年輕人嗎?羅勒•泰瑞格之子,沒錯吧?」大叔問道,我點頭。「他是個誠實的年輕人,應該不可能說謊,而且說這種過於誇張的謊也沒有意義。話說回來,下午,怎麼會出現狼人呢?」

「會不會跟飛過去的那條龍有關?」小希突然沒來由地插話,結果被她媽媽給瞪了。

「那條黑龍嗎?」溫吉爾大叔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那條黑色的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破壞之劍吧!毀滅之龍,底斯特瑞。這條龍聽說能夠散發一種黑色的迷霧使得邪惡生物蠢動起來,所以這場暴動應該和黑龍有關,但是狼人並不算是邪惡生物,而算是喪屍啊!喪屍一定要滿足特定的條件才會開始活動的…。」

「喪屍?」

「簡單來說,黑龍的迷霧只能使有生命的怪物暴走,但是狼人已經算是死去的屍體了,怎麼可能會受到黑龍迷霧蠱惑呢?」

「狼人是喪屍?」我問道,這種論點怎麼跟我們印象中的狼人不一樣?

「啊!艾斯你不知道狼人的來由吧?」溫吉爾大叔問道,我搖頭。他稍稍想了一下,然後開始對我解釋。「如果要講到狼人的來由,那就要講到相當早之前的歷史了!在我國的南方,有個被稱為魯得凡死域的地方,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吧?」

「嗯,魯得凡死域是死靈的國度,如果活人進去,會被死靈給同化,最終也變成他們的一員。」我說道,「不過在很久以前,那塊土地好像是相當富饒的地方,還曾經有過一個極度興盛的國家,叫做魯得凡王國。魯得凡人好像還曾經進攻過我們國家。」溫吉爾大叔點點頭,然後又喝了一口酒。

「沒錯,千年之前,那時我們葛萊帝國和魯得凡王國兩國國力相當,而在東方還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叫做歐格文帝國,也就是現在邦加洛公國的所在地。三國各自稱霸一方,而北方的伊姆崔王國還只是個小國家,處於臣服在我國之下的狀態,現在邦加洛公國的皇室,在那時甚至還只是歐格文帝國下的一個領地領主而已。」說到這裡,溫吉爾大叔又拿起酒瓶,結果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他本來還想要再摸出一瓶來,卻因為看到小希的媽媽在瞪他所以作罷。他搖搖頭說道:「唉,本來三國就這樣共處其實也是不錯的,畢竟當時國力相當,誰也不會想要去招惹一個有可能讓自己重創的對手吧?可是,我國出現了一個有史以來最為好戰的君主,『奎亞帝』!」

「奎亞帝?就是那個傳說中拔起太陽神『薩爾羅瑟』的神矛的那個…,呃,光之王奎亞帝?」

「沒錯,就是他。」溫吉爾大叔點頭道:「他拔起了插在太陽神祭壇上的薩爾羅瑟神矛,這也使得原本封印在祭壇下的邪神破壞封印而出。那邪神是在遠古大神時期天之戰中被封印在地面的惡神『葛洛古夫』,邪神破壞封印之後本來想要大鬧一場,但是卻被獲得薩爾羅瑟神矛力量的奎亞帝以不知名的方式再度封印。」

「這段歷史我知道啊!後來,奎亞帝大帝利用神矛上面殘存的神力掃蕩四方,還將歐格文帝國完全毀滅,不是嗎?」

「是的!他利用太陽神『薩爾羅瑟』的力量四處征討,將大半個大陸收為我國的領土。是個戰功豐碩的君主!」溫吉爾大叔繼續說道:「他將歐格文帝國摧毀後,將矛頭轉向了南方的魯得凡王國。雖然魯得凡人不是好惹的,他們奮力抵抗,但是卻仍舊無法與神之力對抗。就在魯得凡兵敗如山倒之時,天神震怒了!」

「天神?」

「當然啦,這只是個傳說,傳說因為奎亞帝擅用神力行屠殺之事,使得創世主神『吉拉克爾德』極為震怒。魯得凡人徹夜向他們信奉的主月神祈禱,後來,主月神果然奉主神之命,協助魯得凡人對抗葛萊帝國。主月神『米雷列克斯』帶著他的兩個妻子『朵莉斯蘭』還有『海娜』降臨魯得凡王國。

我相信你也知道在世界各地散落著神之祭壇,其實祭壇上面都插著天神的兵器,用神兵的神力來封印天之戰時打落地面的邪神。在魯得凡王國內,神力最為強大的兩個祭壇,便是主月神和他的妻子們設下的。一個祭壇上插了主月之劍,被稱為雷明斯登的米雷列克斯神劍。另一個祭壇上插了兩柄匕首,相傳是他的妻子一人一柄,被稱為『拉爾瑟雙刃』。」

「雷明斯登…?」夢境中的畫面突然捲上我的心頭,弄得我胸口一陣瑟縮。

「是的!三位月神再次發動神力加強祭壇的封印,使得祭壇不用插上神兵也有足夠的力量封印邪神。然後,他們將從祭壇上拔下來的三柄神兵交給當時魯得凡的年輕國王和攝政王。『邦卡』,還有『加納』!同時,創世主神降下了一種祝福給魯得凡的全體國民,使他們有化身為狼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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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我只是覺得在那裡提出來有些突兀罷了(聳肩)

要指定考科了還上來貼文這真是敬業

像我才快要升高三就打算認真衝等到一切結束了再拿出來寫

不過....讓魯得凡的國民有能化身成狼人的能力算是"祝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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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們有化身…,等等!化身為狼人的能力?」我驚道,大叔卻輕輕點頭。

「沒錯,其實獸化人的力量原本是一種祝福,為什麼會選擇狼的狀態或許和米雷列克斯的形象化身有關。那時,邦卡舉起了雷明斯登,加納揮動拉爾瑟雙刃,率領全國的狼人戰士向葛萊帝國發出反擊!當月神之力對上太陽神之力,兩國的最終戰爭也開始了。

邦卡和加納帶著擁有常人數倍力量的狼人戰士將葛萊軍擊退,攝政王加納甚至將奎亞帝殺成重傷,使他再也無法舉起薩爾羅瑟之矛。說也奇怪,從此之後,那柄傳說中的神矛就這樣消失無蹤。

當時葛萊軍失去了神力,如果邦卡和加納想要,大可利用月神的力量將我國完全毀滅,就像奎亞帝用太陽神之力毀滅歐格文帝國一樣。但是他們倆人卻沒有這麼做。他們僅僅收回了他們的失土,然後和我國訂下永不互相侵犯的條約。」

「為什麼他們不將我國攻下呢?」

「可能是一種契約吧!他們可能和天神訂下了契約,不得以神力為私人野心的擴張工具。」溫吉爾大叔道,「失去力量的奎亞帝簽了合約,光之王造成的爭鬥就到這邊告一段落,雖然後來葛萊以兵敗收場,但是從征服歐格文帝國後得來的利益來看,葛萊其實並沒有損失。

雖然奎亞帝引起的戰亂結束了,不過神兵和魯得凡人能夠化身為狼人的體質卻沒有被天神給收回。由於條約的束縛,兩國就這樣和平地度過了兩百多年。直到七百年前的斯爾特平原大戰…。」

「就是魯得凡人進攻我國的那場戰役嗎?」

「沒錯,都過了兩百多年了。光之王早就駕崩了!魯得凡的邦卡和加納也早已變成枯骨了吧,本來以為邦卡的後代子孫能夠像他的祖先一樣睿智的,但是很可惜的,新任的邦卡是個見視短淺而且野心勃勃的人…。」

「新任的邦卡?什麼意思?」問完問題後,我突然覺得奇怪,小希怎麼會這麼安靜?她平常聽故事的時候鐵定會打岔的,今天是吃錯藥了嗎?我對她偷瞄了一眼,才發現她好像因為整天跑來跑去而太累,趴在桌子上面睡著了。

「喔!忘了跟你解釋,邦卡本來是人的名字,也就是那帶領魯得凡人對抗奎亞帝的年輕國王的名字,根據史籍記載,那個國王全名叫做『邦卡‧魯得凡』。攝政王的全名則叫做『加納‧洛瑟恩』。但是後來的魯得凡人為了感念他們倆人的偉大功業,便尊稱國王為邦卡,尊稱攝政王為加納。」大叔不厭其煩地解釋道,我點點頭,表示了解,於是他繼續說下去:「雖然米雷列克斯神劍在薩爾羅瑟長矛失蹤之後也跟著失去了蹤影,但是拉爾瑟雙刃仍然安安穩穩地放在攝政王宅第中。魯得凡人的獸化能力又沒有消失,神力加上獸化之力,這樣的軍隊可能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新任的邦卡召集了軍隊,和攝政王一人佩帶一柄匕首,展開了對葛萊的侵略。

魯得凡的軍隊勢如破竹,一舉就攻下邊疆要塞比烏迪,大軍順著大河蘭妮卡推進到了王城。當時的我國君王是奎亞帝三世,他下令集結大軍,在王城前的斯爾特平原進行困獸之鬥。

但是說也奇怪,當葛萊的軍隊準備出城迎擊之時,空中突然閃過幾道狂雷,近五萬人的魯得凡大軍就這樣在狂雷之中失去了蹤影。」

「什麼?」

「這次創世主神真的發怒了!魯得凡人妄用神力,祂親自降下天罰!」

「這…,就是魯得凡毀滅的原因嗎?」我問道。

「沒錯,他們重蹈了奎亞帝的覆轍,只是這次主神更加憤怒就是。」溫吉爾大叔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魯得凡人尊崇的是主月神米雷列克斯,所以在某種形式下,他們可以說是月神的子民。仁慈的主月神不願看到自己的子民就這樣慘遭滅族,想要運用神力守護他們。不過主神的力量不是月神能夠比得上的,吉拉克爾德的詛咒仍舊穿透了米雷列克斯的守護,把絕大多數的魯得凡人燒成灰燼,並且將他們的靈魂永世禁錮在痛苦的煎熬中。

米雷列克斯的保護並不是全然無用,吉拉克爾德的天罰,是把人的靈魂強自將肉體中拉離禁錮,而後將肉體在瞬間焚毀。米雷列克斯的守護,竟意外地將極少部分魯得凡人的肉體保存了下來。但是那些肉體的靈魂已經被強行從體內扯出,失去靈魂的肉體只能算是喪屍而已。雖然也有傳說的確有人在月神的守護下活了下來,但是這也已經無法考據了!」

「那麼,現在世界上出現的狼人,就是那些被月神保存下來的喪屍嗎?」

「沒錯,可能是月神在發動守護的時候,力量和主神的神力撞擊在一起,使得保存下來的屍體和月神的力量產生了聯繫。這也就是狼人變身的週期和主月米雷列克斯的圓缺有關係的原因。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後的人,只要被狼人給咬了,就會被同化成喪屍,同化成狼人。」

「呃…,這樣啊。」拜託,這樣還叫做不是很懂喔?明明就懂得不得了!雖然大叔說得很精采,也沒有相互矛盾的地方,但我還是覺得這故事有些怪怪的。

不是我在自誇,我是個很喜歡看書的人。這得感謝咱們的領主大人,他總是開放他的私人書庫當作領地的圖書館,領主大人窮雖窮,書倒是蠻多的。他認為,如果領地中的人們知識水準都提高了,那麼對於精神生活以及紓解壓力都會有相當的助益。他也開辦學校,讓小孩子去唸書!所以呢,我們領地中的人幾乎都識字,這種狀況在其他的地方可是相當少見的。聽說有些地方的壞領主認為知識水準越高的人民叛逆性越高,容易起而反抗領主不合理的行為。反倒是不識字,知識水準低的人較容易操控奴役,還刻意限制書籍和知識的流通。跟這種領主比起來,我們的領主真是個善良的大好人啊!

我平常的時候不是去採藥草就是在家中製作藥品,偶爾出個差去警備隊那邊治療受傷的戰士,不然就是到生病的領地居民家中去探視。當我閒來沒事的時候,總會跑去領主大人的圖書館坐著看書,因此,說實在的,我看過的書著實也不少!雖然有些難懂的書不是自己能夠理解的範圍,但歷史方面的書籍我總是當故事書般的看過去。

我看過相當多的書籍,雖然真正吸收進腦袋中的應該不多,但是這則故事我印象中卻不曾看到過啊!我帶著疑惑的眼神思考著,溫吉爾大叔似乎看出我的迷惑,便笑著說道:「當然啦,我不是專門研究這類事情的人,當初兩國之間的戰事到底是什麼緣故使得潰不成軍的葛萊軍突然大獲全勝,這種事情應該是眾說紛紜!但是狼人的由來,還有魯得凡死域的形成,的確是一種特殊的詛咒造成的後果。而狼人確實是沒有生命的喪屍,這幾點是可以證明的。」

「我懂了!」

「史書可能因長久的流傳而出現脫誤,傳說也不見得全是虛構。」溫吉爾大叔想了想後道,我認同。

聽完故事後,時間也不早了。我向大叔和嬸嬸表達謝意,感謝他們留我下來吃晚飯。我笑了笑,對著送我送到家門口的溫吉爾夫婦揮揮手,然後慢步離開。

半路上,我突然想起。為什麼大叔懂得這麼多?他不像個飽讀詩書的人啊。

回到家門前,屋內漆黑一片。推開門,我精確地在黑暗中摸到了蠟燭和打火石。敲擊幾下火石,將蠟燭點亮後,我藉著那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向靜悄悄的房內探視。爸爸房內的擺設完全沒有改變,連被單都維持著我出門時的樣子!看來他今天完全沒有回來過。我無奈地搖搖頭,走到後院想要擦洗一下身體,但是儲水桶中的水已經空了,所以只好作罷。回到我在閣樓上的房間,推開小窗戶探出頭去看著夜空。接近滿月的海娜剛從東方升起,仍是半圓形的朵莉絲蘭卻已經高高掛在半空中了!我向星空張望許久,最大,而且最美的米雷列克斯仍然一點蹤影也沒有。是啊,它還處於朔的狀態,怎麼可能看得到?

爸爸他還在努力著吧?為什麼他要交代溫吉爾大叔叫我別亂跑呢?是嫌我去幫忙只會礙手礙腳?還是單純要我好好休養?或是有別的理由不讓我知道?

平常的我不會想這麼多的!但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不在我理解範圍內的事情,竟讓我對平凡無奇的小事也開始產生疑惑。

溫吉爾大叔告訴我的故事中,米雷列克斯神劍的最後結局是以失蹤收場,如果,爸爸在某次因緣際會下得到了那柄劍呢?這或許就能解釋我夢中的血魔為何會懼怕父親了!不過這種有如小說般的冒險故事劇情有可能出現在我身邊嗎?不可能吧?可是後來再仔細想想,小說是以現實為基礎衍生出來的文章,那麼,我的猜想也不無可能囉?

就在我想到出神的時候,似乎有幾道黑影飛快掠過街上!

我立刻從幻想中回神,開始觀察街道。看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可能是我太累,眼睛花了吧!我躺到床上,瞪著天花板…。

算了,再怎樣想也不會了解的。

卡倫要我明天中午到領主大人的宅第去,還說爸爸也會去。說不定,那時候他們會對我解釋清楚了!想到這一點,我心中輕鬆了不少,心情一放鬆,身體就如同繃緊的繩子跟著鬆了下來,全身都變得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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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正題啊......,那就要看對正題的定位定在哪裡囉!

原則上,目前只發表到第一章(的一半),算是半序章性質。

以主角出發旅行為主題的話,那麼目前只是序幕而已。

(才四萬多字耶,還早還早~大概還有幾十萬字在後面等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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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起來了。」

咦?

我不是才剛躺下而已嗎?

「起來啦,已經不早了呢!」爸爸說道,我翻身坐起,揉著尚未適應的眼睛,竟發現太陽已經升起許久了。這可奇了,我覺得我沒有睡多久啊,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趕快把衣服換穿一下,吃完早餐要到領主大人那裡去。」

「喔!」我沒有多說一句話,儘管感覺還沒有睡飽,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爸爸這幾天似乎完全沒有休息,稍亂的頭髮和些微泛紅的眼睛,手中還提了一件骯髒污穢的長袍。雖說這邋遢的樣子我並不是沒有見過,一旦老爸喝醉了酒,看起來也是差不多這付德行。但是想到父親如此憔悴是因為行醫救人,我就感到一陣不真實感。

有多久沒有看到爸爸提起醫藥箱了呢?

把襯衫提在手中,我光著上身下到屋子後院去,爸爸回來的時候好像順便打了水回來,現在水桶是滿的。我把頭直接浸到水桶裡面,過幾秒後才抬起來。甩了甩頭髮,然後把上身擦亁,這樣一來精神就好多了!

父親走了過來,把那件沾滿乾掉血液和沙塵的長袍隨手一扔,用手捧起水洗臉。我將襯衫穿上,走到一旁去觀察老爸。他洗好臉後就踩著有些虛浮的步伐走回房內,招呼我過去吃東西。爸爸沒有對那天的事情做解釋,也沒有多說些什麼,洗臉吃早餐,一切就像平常早上起床的例行公事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今天沒有宿醉。

「手還好嗎?」

「啊?」天啊!爸爸竟然主動關心我的身體,有多久沒聽到這種話了?

「看樣子應該還可以,把袖子捲起來。」不待我回答,爸爸接著道,我連忙把右臂的袖子捲上肩。就在我捲袖子的同時,卡倫畫在我臂上的符文恰好又閃了幾下金光。爸爸盯著符文看,然後道:「力量還在試圖衝破封印,最好小心點。」

「什麼…?」

「走吧!」父親沒有理會我,拿了一件乾淨的長袍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爸爸的穿上長袍,不知為何,他的腰間好像突出了一條長棍狀的東西。仔細一看,才知道他腰間佩了劍,因為插在劍鞘裡,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柄黑色的劍。但是我們是要去領主的宅第,為什麼要佩劍呢?

前往領主宅第的一路上,爸爸都沒有多說話。跟在爸爸的身後,我突然發現到爸爸的步伐竟然有這麼的大!他跨兩步,我得要跨三步才跟得上。爸爸的身高沒有比我高多少,不到半個頭吧。為什麼我現在才發現父親走路速度是這樣快呢?抬頭看老爸的背影,那寬闊的肩膀,為什麼以前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爸爸的肩是這樣的厚實?

「瑟魯特先生,請快些。」到了領主大人的宅第,羅布斯執事張開手迎了出來。執事先生是個禿了半個頭的老先生,他的年紀很輕易的就可以從他腦後削得短短的頭髮和佈滿皺紋的額頭判別出來。是個個性溫和的人。雖說他的職務是領地的執事,也就是說領地內大小瑣碎之事大都是由他經手,但是領主大人卻沒有把他當作部屬或是僕人來對待。他們倆人的關係就像是朋友,相處多年的老朋友。

「啊,您有佩劍啊?」羅布斯執事道,然後要父親把劍解下來交給他暫時保管。爸爸沒有多說話,輕輕把劍解下來交給他。執事先生要我們稍等一下,捧著劍到了另外一間房暫時置放,然後回來帶我們走進正廳。

領主的屋子從外表看來像是一棟鬼屋,破舊斑駁的磚牆,有幾處窗子破了也沒修。但是走到裡面卻沒有鬼屋的那種陰森感!雖然家具都很簡陋,但是卻有一種特殊的溫暖感覺。

執事先生表示已經有人在會客室等我們了,於是就領著我和老爸走向一條不像其他房間般溫暖的走廊。一轉進走廊,我就被一張巨型畫布給嚇了一大跳!這條走廊兩旁並沒有窗戶,也就是說陽光透不進來,在左側的牆上掛了一幅幅畫得唯妙唯肖的肖像,我就是被最靠近我的一張畫給嚇到了。右邊的牆上掛著鳶型盾,盾的後面則交叉架著兩柄長劍。爸爸沒有停下,示意我趕快跟上,我只好停下我那忙著看肖像的眼睛,快步走在爸爸的後面。

「…石板在十幾年前就全給我派人挖起來修補圍牆了,但是那些該死的怪物沒幾個月就把那些牆弄得不像樣。」

「這樣啊?難怪一路上只見到破碎的石塊…。」

走廊的底端有一個房間,還沒進入就聽到兩個老人在對談。執事先生為我們開了門,爸爸對執事先生點點頭,然後跨步向內。我則快步跟上。

「瑟魯特先生,您終於來了。」領主大人坐在一張書桌後笑道,房間內沒有別的擺設,有的只是幾張椅子和把牆壁給遮得完全看不見的書架還有滿滿的書。這老人一向都沒有領主的架子。六十多歲的他,頭髮已經全部花白,而且根據領地村民的說法,領主大人的頭髮好像很年輕就已經全部白了。會不會是因為他太愛讀書的關係啊?領主大人的眼睛充滿智慧的光芒。

「領主大人。」爸爸微微點頭,並且示意我也跟著鞠躬。

「啊!令公子也來了。」老人起身,繞過書桌走到我們身前,揮揮手,要我們自己找位子坐下。我一轉身,發現卡倫早已坐在一旁,肩上還靠著那柄雪白的木杖。卡倫在這我不覺得希奇,但是另外一個坐在這裡的人卻讓我吃了一驚。

「大叔?」我脫口道,溫吉爾大叔對我笑著,然後對老爸尊重地點點頭。

「好了,人都到齊了,現在該怎麼辦呢?砌壺茶如何?」領主大人再度揮手,站在門邊的執事先生立刻轉身走了出去。爸爸逕自走到一旁坐下,翹著二郎腿自顧自抓頭髮。我說老爸啊,麻煩你在領主大人面前也表現得有禮貌些好不好?

「卡倫,為什麼要我帶艾斯來?」

卡倫站起身來,順手提起木杖,拄著它走到房間中央道:「艾斯的事情待會兒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釋。」

「如果你要在我兒子面前提起那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爸爸斷然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爸爸說的那件事,是哪件事?

「難道你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卡倫略為吃驚,正色道。

「要讓他知道…,我,…罪人嗎?」爸爸說話突然變得有些口齒不清,害我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的。」卡倫反駁道,這時,羅布斯執事拿了茶壺回來,為我們每人都斟了一杯。

這時,房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爸爸說的罪人是什麼意思?他們,究竟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呢?我想要發問,但是卻不知道如何插話。現在的氣氛好像在凝聚一種力量,要是我隨便開口,就會把這股力量給引發。

「瑟魯特先生,外面似乎有些人想要找您。」執事先生為領主大人斟好茶後,突然對父親說道。「好像有重要事情的樣子,而且他們都有攜帶武器。」

「帶著武器?是怎樣的人?」溫吉爾大叔問道。

「喔,是四個大約二、三十歲的男人,不是我們領地的人。」羅布斯執事道:「帶頭的兩人都是銀色的長髮,長得滿清秀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兩人一人是留著黑短髮的男人,另一個則是灰髮的毛茸茸大個子。」

「我沒見過這樣的人。」老爸說道。

「重要的事?」領主大人道,然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卡倫:「這邊的事情,等等再說,可以嗎?」

「出去看看吧。」

然後,眾人之間的對話就這樣子突然告一段落。我們才剛到耶!就這樣結束了嗎?為什麼我覺得有點空虛啊?大家把茶擱下,然後起身出房。是誰要找老爸呢?爸爸剛才說他沒見過這樣的人,那麼那些人是要來做什麼的?難道是來討債?不對啊,雖然之前老爸行尸走肉,但是我仍舊把他的醫術給學全了,行醫賺來的錢雖然不多,但是生活還過得去,怎麼可能會欠債?

胡思亂想胡思亂想。

走回了剛才進來的正廳,有四個男人坐在廳前,他們一看見我們出來,立刻起身對我們行注目禮。我跟在最後面,前面是爸爸和溫吉爾大叔。再前面是老巫師卡倫,最前面的則是領主大人和扶著他的羅布斯執事。我們魚貫進入房間,那四個人同時舉起右手放在左胸前,然後鞠躬。不知為何,卡倫看到這種敬禮方式居然微微一震。領主大人點點頭,他們才抬起頭。

執事先生說的沒錯,他們的確都攜帶了武器。最前面的銀髮男子腰間繫了一柄混用劍,跟在他身後同樣是銀髮的男人也有佩劍,而且除了劍之外,皮帶上還插了數柄匕首,不過仔細一看,卻發現其中有兩個皮套是空的,裡面的刀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黑髮男子肩後背著兩柄長劍,最後那個大個子背後則是背了一柄巨大的雙刃斧。

儘管他們都攜帶了武器,但要嚴格說起來,可能也只有站在最後的大個子看起來像個戰士。那大個子看來豪放不羈,任由虯髯恣意生長。站在最前面的兩個年輕男人看來就像是年輕的貴族,俊美的外表,以及那優雅的風範,令人忍不住懷疑他們的身分。至於那個黑髮的男人,則是個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男人,中等身材中等相貌,感覺就像是在市集裡面隨時都看得到的賣菜農夫。唯一和他相貌不符的地方,就是肩上那兩柄利劍!

站在前面的兩名銀髮男人的地位的確比較高,從他們的服飾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手中都提著深紫色的斗篷,黑色皮甲上鑲了金邊,邊緣還有些裝飾物,在皮甲下則襯著半身的鎖子甲。但有一點讓我覺得有些怪,板金甲防禦性應該比皮甲來得高,買得起鎖子甲的他們,為什麼不穿板金甲呢?

黑髮男子也穿著黑皮甲,但是樣式相當樸素,皮甲下是紅褐色的衣服。大個子穿了件鎖子甲,底下也是紅褐色的衣服。雖然他們全副武裝,但是卻不像是上門找碴的樣子,雖然表情稱不上和藹可親,但是也不會殺氣騰騰。

「我不認識你們。」爸爸劈頭就道,帶頭的配劍男子對爸爸鞠個躬,然後道:

「是的,閣下的確不認識我們。」咦?好奇怪的口音,他的確是說葛萊語啊,但是這種口音我卻從來沒聽過。好啦,可能是因為我們領地太過偏僻,而我的見識太淺薄了。

「好奇怪的口音。」爸爸說道。嗯,這證明爸爸也沒有聽過這種口音。「你們有什麼事嗎?」

說到這裡,那些人遲疑了一下。

「在下想要借劍一用!」帶頭的銀髮男子道。

突然,溫吉爾大叔一步向前,反手一掌疾雷般穿出。卡倫吃驚,卻來不及阻止,爸爸不動聲色,看著大叔那充滿剛勁的一拳轟向帶頭的男人。

砰!

什麼?

溫吉爾大叔的拳頭向一旁偏移過去,大叔扭動手臂,抽回過大的攻擊動作。而那毛茸茸的大個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銀髮男人身前!舉臂格開了大叔的攻擊,大叔虛晃一招,一手收回,另一隻手從下方穿出,一掌切向那壯碩男人。壯碩男子再度架開攻勢,但是卻沒有主動出招的動作,只是盡力撥開溫吉爾大叔的攻擊。大叔兩招沒有得手,立刻收身退回原位!

「執事先生,麻煩把劍給我。」爸爸道,羅布斯執事立刻進到另一間房間把劍捧了出來。爸爸拿了劍,但是卻沒有把劍交給對方,只是緊緊地握著。

「在下知道借劍的舉動相當冒昧,但畢竟似乎沒有過於失禮的地方,請問閣下為何出手攻擊在下?」

「沒有主動報上名來還不夠失禮嗎?」不知為何,溫吉爾大叔看來驚怒交加。

「啊!抱歉,吾等貿然來訪,又沒有先行告知身分,的確相當失禮。」那帶頭的男人顯得有些愧疚,再度鞠躬,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名銀髮男子踏上前來。帶頭的人說道:「在下薩爾魯斯特‧魯得凡,古夫卡‧魯得凡之子,我身旁這位是米雷利雅‧洛瑟恩,提亞柯‧洛瑟恩之子。」

「魯得凡?洛瑟恩?」溫吉爾大叔驚道,我們眾人都被這兩個名字給嚇了一跳!魯得凡?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死域?

那男人心平氣和地繼續說道:「黑髮的叫做愛塞克羅‧卡薩,剛剛擋住那位先生攻擊的叫做巴魯克‧洛文嘉…?」

「魯得凡?」卡倫問道,「你真的…,姓魯得凡?我是說,希望你不是個知道古老傳說,就在假冒詐騙的人的好。不然,我可能會打斷你的腿。」

「閣下的學識真是淵博,在下確實是魯得凡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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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自爆性發文,距離指定科考倒數五天!

在下為大家加油,請大家也為在下加油~(飆淚脫衣露肌肉,阿姆斯壯上身)

(抱歉,考試壓力大,精神狀況有點不正常,上面那段看不懂的人請去看鋼之鍊金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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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嗚喔喔,他自稱魯得凡的後裔啊!我想起了溫吉爾大叔說過的故事,如果真的是姓魯得凡,那麼我們該叫他什麼?陛下?畢竟魯得凡家族之前可是魯得凡王國的皇室啊。但是現在呢?魯得凡王國已經被滅了,我們還能稱呼他為陛下嗎?不,現在這個人的身分是真是假都還不知道,怎麼能尊稱他陛下?姑且叫他魯得凡先生好了…。

呃,包括卡倫這見識廣博的老巫師在內,我們眾人好像聽到有人自稱魯得凡的後裔就全部陷入混亂了…。

「你可知道『月之子民』都有一種能力?」最快恢復冷靜的,是領主大人。

「能力?」

「證明給我看。」領主大人緩緩說道。

「…,恐怕在下現在並沒有辦法證明給您看。」自稱魯得凡後裔的人道。

「你是想要欺騙我們嗎?」卡倫突然插話,口氣變得冷冰冰地,我注意到他五指微張,似乎準備施咒。難道這個人是個假冒的冒牌貨?

「不,在下並不是在欺騙您,而是若要施展力量,這裡實在太狹窄了。況且,在下並不希望力量讓太多無關的人看到。」

「…,如果說是無關的人的話,這裡每個人都算是自己人,不用顧慮這麼多了,到外面去吧。」從父親的口氣來看,似乎也不能接受有人自稱魯得凡的後裔,這麼說來,爸爸也知道那段歷史囉?自稱是魯得凡後裔的人聽了父親的話,只好點頭。

領主大人要羅布斯執事拿鑰匙開了門,我們一行人直接從後門到了宅第的後院。領主宅第的後院雜草叢生,看來已很久沒有整理過了。因為這裡的地勢較領地其他地方來得高些,因此領地別的地方是沒有辦法看到這裡的。加上週遭的雜草,更是難以窺視。一路上,跟在魯得凡先生後面的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讓我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啞巴。這時,另一個銀髮青年清了清喉嚨。啊,這樣就可以證明他們不是啞巴了,只是都不說話而已,真是的,會說話幹麻從頭到尾都不開口啊?

「請問確定要在這邊施展力量嗎?」魯得凡先生問道,領主點頭答應。領主大人說的力量是什麼呢?如果溫吉爾大叔說的故事是真的,或者領主也知道這個故事的話。那麼,他所指的力量就是…?

化身成狼人的力量?

「開始吧。」

「是的。」

魯得凡先生點頭,於是先脫下皮靴,然後脫下穿在身上的皮甲,接著脫下襯在下面的鎖子甲。怎麼?是脫衣秀嗎?還是要展現肌肉…?哇喔!哇喔喔喔喔!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跟在魯得凡先生後的三人微微一笑。

那個姓魯得凡的男人突然一聲低喝,雙手向外疾伸。在那一秒,一根根銀亮的鋼毛從身上竄出,他的體型突然暴長了將近一倍,背脊高高隆起,肩膀瞬間拉寬,寬闊得可以擺上三到四個腦袋。胸前的肌肉立刻鼓起,甚至比他剛才脫下的硬皮甲還要厚實。軀幹的形狀變成了微往前傾的倒三角形,大腿猛力一撐,利爪從腳尖鑽出,大腿的骨節似乎出現了變化,彎曲了起來。這時,原本向外伸直的手突然向中間一撈,指間的爪也已經成型,發出白森森的寒光。手臂因佈滿糾結的肌肉而顯得有些變形!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甩動著,本來英俊的臉龐已經變形,變成了一顆張著嘴且佈滿利齒的狼頭…。

真…,真的…,真的變身了?

「狼人!」溫吉爾大叔叫了一聲,挺身擋在領主大人和羅布斯執事身前!爸爸按著我的肩膀猛力一推,將我推到了他的身後。唰唰的聲音響起,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登時出鞘!就在這時,卡倫壓住了爸爸的肩膀,制止了他。

那頭有著雪白長毛的巨狼,用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卡倫,然後問道:「閣下想要確認的,就是這能力嗎?」咦?等等?他在說話?

領主沒有答話,卡倫的嘴巴卻開始喃喃唸個不停,他唸出的語言沒有高低音起伏,也沒有重輕音節,平板的聲音機械式地傳來。老巫師用專注的眼神看著那匹巨狼,就這樣子持續了一會兒。

「看樣子,並不是幻象術。」老巫師道,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

大叔那晚說的故事是真的!

「咦?」我,溫吉爾大叔,還有我爸異口同聲驚道。

現在是不是該對那人喊聲陛下?

「啊啊,諸位不用對在下這麼恭敬,叫在下薩爾魯斯特就行。」那匹巨大的白狼咧嘴笑道。嗚呃,看到一個狼頭露出笑容?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沒想到,米雷列克斯真的成功守護了部分魯得凡人。」這時,我們已經回到了領主宅第內。羅布斯執事多倒了四杯茶,眾人安穩地坐在會議室內。在剛才的變身後,大家好像都被那男人的力量給震懾住了,靜靜地不發一語。對方可是魯得凡的遺民耶,這也難怪他們的口音這麼怪異,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我國的國民嘛。

他們可是傳說中活下來的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又有自由變身的力量,不必依靠月光…?

等等,不必依靠月光?

休斯頓先生家?

難道,破壞休斯頓先生家的就是他們?雖說溫吉爾大叔說過,黑龍的迷霧只能蠱惑邪惡生物,狼人因為是喪屍而不在黑霧的迷惑範圍內。但是,現在我們面前的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生物了啊!有生命的生物,他們不是喪屍。雖然他們仍然保有人類的面貌,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不屬於邪惡生物的範圍內?說不定,因為主神詛咒的關係,他們早就被歸屬於邪惡的一方了。

魯得凡的皇族早已恢復成為人的外型,呵呵地笑著。他再次強調他的本名叫做薩爾魯斯特,沒有必要恭敬地稱呼他。不過,或許還是該稱呼他陛下?我仍半信半疑,魯得凡的皇族,以及他的姓氏,都是可以隨意虛構的。就算他真的是魯得凡的遺民,但也不一定就真的是魯得凡的皇室後裔啊!

我很害怕,如果他們真的是毀了休斯頓先生家的兇手,那麼我們就是在跟一群邪惡生物面對面對坐談。邪惡生物的想法是很難揣摩的,他們若是隨時要出手攻擊我們,我們都無法抵抗。但是眾人皆神色自若,是什麼樣的力量讓他們能如此有自信呢?

如果是卡倫,他是個能夠和惡魔戰成平手的強大巫師,他有自信也就罷了,那爸爸呢?就我所知道的爸爸,他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藥師,雖說那天和血魔戰鬥的時候,父親展現出來的精湛武技是我從未見過的。但是,單憑這樣,我還是不能真正相信他是個經過千錘百鍊的戰士。

人一旦往不好的方面開始想,腦袋就停不下來。我想我應該不是個樂觀主義者,因為現在我一直想到我的腦袋被含在狼口中咬碎的樣子。那個樣子應該會非常滑稽吧…。

要是小希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會怎樣?

會不會哭得希哩嘩啦哭個沒完?

我不停地胡思亂想,分神的結果是他們說了許多話我都沒有聽進去。除了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從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中,好像提到了數次劍、匕首、詛咒、解除,諸此之類的事情,但斷斷續續的內容我完全沒有辦法將之湊合在一起。我方的發言人是卡倫,對方則是…,呃…,薩爾魯斯特。好長的名字,真是難唸。

「咳咳!」既然有了這麼恐怖的可能性,我怎麼能夠置之不理?不過我還是沒那個膽在那些狼人面前就直接說出我的猜想,於是我輕輕咳嗽,想要引起爸爸的注意,並且用腳輕輕推了老爸的椅子,然後用眼神拼命向他示意。

「怎麼啦?」爸爸回過頭來,看到我擠眉弄眼,皺了皺眉,然後不理會我,轉了回去。

「爸!」我低聲道,盡量不讓別人發現我的異樣,再次用腳推了推爸爸的椅子。他再次轉過頭來,對我眨眨眼。

「呃,那個…,不好意思,我要去方便一下。」老爸舉起手說道,卡倫抬頭,眼睛在我跟老爸的臉上來回逗留了一下,隨即點頭。我說啊,這間宅第的主人不是福爾克德子爵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主導權全部都在卡倫的手上啊?

「要我叫羅布斯帶你去嗎?」領主大人好心問道,爸爸回絕了。

父親對眾人笑笑,然後提起劍往外走去。我連忙起身,表示我也要去,隨後跟著爸爸走出會議室。走到走廊上,老爸拉襯因坐太久而顯得有些皺的長袍和裡面的長罩杉,稍稍活動了筋骨,自顧自地往前走。我連忙跟在他身後,爸爸明知道我跟在他後面,但是卻沒有刻意停步下來等我。

繞過一個彎,幽暗的走廊沒有光透進來,這一樣是個沒有窗的走廊。跟會議室前的走廊差別在於這走廊沒有掛上畫像和刀劍,有的只是一扇扇木板門。腐朽的木板門散出一種沉沉的霉味,上面還有一點一點的黑斑。

爸爸突然停下,往回張望了一下,確定會議室中聽不到我們的說話聲,然後問道:「怎麼了,幹麻慌慌張張的?」

「嗚呃…?」其實我還沒想好怎樣跟老爸解釋我的懷疑,遲疑了一下,爸爸沒有催促。我將想法整理整理,然後道:「休斯頓先生家被狼人破壞了。」

「我知道。」爸爸沉穩地道。

「溫吉爾大叔說,黑龍的迷霧不會使喪屍暴走,所以身為喪屍的狼人應該不會受到黑霧蠱惑。」

「這我也知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大白天地,米雷列克斯的週期離望還有很久,怎麼可能會有狼人?」我激動地道,爸爸點點頭,然後用鋒利的眼光盯著我的臉龐。

「你是懷疑裡面的那些人就是那些暴走的狼人?」

「嗯!」

「不可能。」

啊?

為什麼這麼快就如此肯定?我先是被爸爸堅定的語氣嚇了一跳,然後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父親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輕輕提起那柄他帶出來的劍,他把劍舉到我的面前,然後緩緩將劍拔出。在一陣摩擦聲後,那柄黑色的長劍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第一次仔細觀察這柄長劍。

那把劍通體漆黑,從劍墩到鋒都呈現一種金屬黑。但是不只是黑而已,它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樣,還傳來一種冷冽的氣息。劍的中央有一道筆直且凹下的血槽,在血槽兩邊。靠近劍刃的地方,各刻上了一行符文,而且兩面都有!護手兩端有精美的雕刻,護手的中心則浮雕了一個張著嘴的狼頭,狼口中,咬著一顆黑色的半透明圓形寶石!握把上纏了一條防滑的黑色皮革,雖然看來有些舊,但是應該是後來才纏上去的。劍墩呈圓柱體,符文在上面繞了一圈。

爸爸提著劍,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旁,緩緩轉動。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劍的劍身隨著爸爸手腕轉動而開始轉變顏色,先是變成微微反射陽光的銀灰色,最後整柄變成閃亮的銀白色,最後,又變回金屬的黑色。

雖然父親拔出劍讓我看,讓我大開眼界,但是我還是不懂他的用意為何。

「看到護手中心的寶石了嗎?」爸爸問道,我點頭。他帶著嚴肅的表情,然後說道:「這劍中的寶石,平常的時候是像現在這樣的半透明黑色,但是如果附近有受到特殊魔力蠱惑,或是被歸屬於邪惡的生物接近的話,它就會變成銀白色,它從來沒有出錯過。」

咦?

「你看到它變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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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它沒有變色。但是有沒有變色不是重點,令我吃驚的是,這把劍,果然隱含了不知名的力量在其中。而這也代表著,平常看來像個酒鬼的老爸,一定有我所不認識的一面存在!這讓我感到異常混亂,溫吉爾大叔說過的故事和我自己的懷疑融合在一起,但是卻得不到一個真正的結論。

爸爸看我沒有反應,繼續說道:「正因為這柄劍有這種能力,所以我才會在他們一來到的時候,就要執事先生把劍交給我。」

「這…,這柄劍…?」

「這柄劍的名字,叫做…。」不,不會吧?不要是我心中想的那個名字!

轟!轟隆隆隆隆!

什麼?

突然間,大地開始震動,領主大人的宅第搖晃得隆隆作響!我和爸爸一個不穩,連忙撐住身旁的牆勉力支撐。走廊的盡頭,房門突然破碎。雖然只是木板做的門,但如果被轟碎,發出的聲音應該也是相當驚人的吧?可是那木板破碎的聲音並沒有傳到我的耳中,因為大地震動的聲音遠比那大上幾千倍、萬倍!

「怎麼回事?」爸爸大吼,隨著搖晃的腳步往會議室衝了過去,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只見羅布斯執事扶著領主大人從破碎的門中探出身子,魯得凡的眾人居中,卡倫和溫吉爾大叔殿後。一行人從房間中奔出!是地震嗎?怎麼感覺好像大地要碎裂了一樣?老巫師大吼,但是沒多少人聽到他的聲音,他揮動著手臂,眾人隨即會意。

「到外面去!快!」卡倫經過我身旁時叫道,順手拉了我一把。

「怎…?」

「該死!」

大地的搖晃沒有持續很久,大家驚慌地奔過掛滿刀劍和畫像的走廊,唯恐牆上的劍盾之類的東西隨時會掉下來。幸好,刀劍是沒掉下來幾把,但是畫像倒是倒得亂七八糟!房子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好像要倒塌了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爸爸和執事先生聯手護住領主大人,溫吉爾大叔在後面防止後面的東西倒向我們這邊,卡倫已經衝到門口,將大門一手拉開。

「快離開這裡!」老巫師大喊,閃身先讓魯得凡的諸位先出去,然後將我、羅布斯執事還有領主三人推出門口,父親和溫吉爾大叔一跳,跟著領主大人身後躍出,卡倫這才從屋中離開。

這…?

太驚人了!

雖然地面已經停止震動了,但是感覺上,好像整個領地都還在晃動!居民們驚慌逃竄,是怪物入侵了嗎?怎麼沒有看到半隻暴走的怪物?

我們一行人的眼睛都瞪著天上。

兩條龍!

「那是…?」卡倫驚道:「希優爾,還有底斯特瑞?」

「白龍?」溫吉爾大叔驚道,爸爸沒有說話。

這真是一幅驚天動地的畫面!

遠方,一條全身雪白的巨龍追逐著前幾日從領地上空飛過的破壞之劍!黑龍沒有散發黑霧了,取而代之的,是張開巨口朝著白龍的腦袋展開噴吐攻擊。白龍疾速飛行,在快撞上黑龍噴出的暗綠色液體時猛張雙翼,減速後一個滾身閃過了攻擊。這條白龍的體型似乎沒有黑龍這麼壯碩,但是也和牠有得比了!

白龍的外型和黑龍有些像,但是比較纖細些。嗚呃,我不知道纖細這種形容詞用在龍的身上到底合不合用,可是在現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中,我能想到的最好形容詞就是這個了啊!簡單來說,兩條龍最大的差別,除了顏色不同之外,就是那兩扇巨大的皮翼。白龍雙翼張開後,翼幅的長度和黑龍差沒多少,但是寬度卻比黑龍窄了些!可能是因為白龍的身子比黑龍瘦吧,所以雙翼需要鼓起的氣流也不需要這麼多。因為白龍的身子比較輕,牠飛行的速度好像也比黑龍還要快上不少。

既然白龍飛行速度較快,那麼為什麼牠追不上黑龍?

這時,白龍因為滾身的關係,身子偏到了黑龍身下,大嘴一張,一股狂風夾帶一點一點閃亮亮的東西往上吹向黑龍,但黑龍只是振動雙翼往更高空飛去。白龍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皮翼高速鼓動,箭般衝向前去,黑龍扭動身軀,避開白龍的衝撞。剛剛卡倫說了什麼?他好像叫這條白龍希優爾?

底斯特瑞開始旋轉,一邊翅膀停止揮動,飛行軌道劃了一個好大的圓弧,往下方再次發動噴吐攻擊!希優爾又是一個滾身,牠將雙翼併起,減低風阻後往領地這個方向高速衝來。空中灑落一點一點暗綠色的液體,那液體似乎帶著強酸,一旦碰到地面,地上的砂石立刻就被燒得冒起煙來。白龍為了躲避酸液,偏著身體左閃右躲,終於衝到領地的上方。黑龍見狀,立刻趁勝追擊!我說過,我們的領地是個被冰河切穿的半峽谷地形,三面環山,以龍的飛行速度和體型來看,這可真是個狹窄的谷地!

砰!

轟隆隆隆隆!

大地再度震動!

原本看著希優爾就要摔到領地中,村民活動的中心地帶。但是失速的牠硬是猛扭了一下身軀,往遠方的另一個山頭偏去,然後一頭栽在沒有人煙的山崖上。受到驚嚇的鳥兒拍動翅膀,紛紛從林子裡逃了出來!那山壁被巨龍身子一撞,立刻砂石紛飛。巨木折倒了一片,山壁上面被撞下的巨石轟隆隆地全砸在牠的身上。將近三百呎的巨大身軀,撞擊在地面上時引起的震動強大到讓人幾乎不能站穩。

底斯特瑞揮動翅膀,像隻鳥一樣輕盈地降落地面,降落在希優爾的旁邊。

「該死!」卡倫吼道,對著領主大人大聲道:「先是血魔亂竄,現在又變成龍的戰場,你們領地怎麼搞的?」

領主大人只能苦笑。

「我們得小心底斯特瑞散發黑霧,帶涅平去找些地方躲起來。」卡倫開始指派工作,「羅特凡回去保護你的妻小,卡洛斯留下,準備對抗隨時會衝進領地的怪物。」最後,老巫師提起白杖,問道:「哪裡有馬?」

「院後的馬廄有!有一匹栗子色的公馬,牠的腳程最快。」羅布斯執事拉著領主大人,一手指向宅第的後方。卡倫點頭,然後將長袍上的銀扣盡數解開,只留下最上方的扣住對襟。

「魯得凡的子民啊,能否請諸位協助守護領地?」

「那當然。」薩爾魯斯特開口,然後手一展,艾塞克羅立刻從肩後抽出那兩柄長劍,叫做巴魯克的壯碩男子嘻嘻笑著,將背上巨大的雙刃斧解了下來。

「那就請諸位跟著卡洛斯行動。」

「了解。」

轟隆隆!

這時,希優爾已經站起身子,看來剛才的失速衝撞對牠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天啊!剛才牠那一撞居然把山頭給撞塌了半邊,被毀的山峰崩落著巨岩。底斯特瑞對著白龍咆哮一聲,收起雙翼,直立起身子撲向希優爾!白龍的左翼有些破損,牠猛踏幾步,從一旁繞開,接著也大吼一聲,張開巨口對著黑龍噴吐過去。牠吹出的狂風沒有命中黑龍,卻掃過了一旁的樹林,在秋天魔力下變成黃褐色的樹林立刻染成一片雪白!

那個樣子,難道是結冰了?

「吼嘎嘎嘎!」

「轟隆隆!」

「嘎嘰!」

傳說龍是擁有相當高智商的生物,也是世界上力量最強大的生物,沒想到一旦打起來發出的咆哮聲卻是如此的沒有意義。喔,太令人吃驚了!人的一生中有幾次能看到龍啊?說不定一次也沒有,但沒想到我們領地短短幾天內就看到了兩次龍,這一次甚至是兩頭龍在互毆,這該算是幸運嗎?

「卡倫,我兒子怎麼辦?」爸爸出鞘的劍在陽光下呈現深沉的黑,我注意到魯得凡的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把劍上,但是爸爸沒有理會他們。「艾斯呢?他該怎麼辦?」

「…。」老人遲疑了一下,顫動的眼神告訴我們他正在思考。最後,他說道:「跟我走。」

嗯,他說跟他走…。

耶?

跟你走?走去哪啊?我猶豫了一下,但是卻看到爸爸對卡倫投注以信任的眼神,這也就代表老爸是答應讓我跟卡倫走囉?好吧,父親都沒有異議了,我這個做兒子的還有什麼好猶豫?卡倫一揮手,要大家開始各自行動,接著便大步往宅第後方走去,我的眼睛慌張地在父親和卡倫之間遊蕩,但是爸爸卻下巴一抬,對我使眼色,要我跟緊卡倫,於是我連忙快步跟上老人的步伐。

轟!

整個領地不停搖晃,就像是隨時會被分解掉一樣。

兩頭龍的戰鬥仍在持續著,我腳步跟著卡倫,卻目不轉睛地看著牠們的戰鬥。黑龍猛揮一下翅膀,往後大躍,藉此和白龍拉出距離,但是白龍不給他拉出距離的機會,揮動稍微破損的皮翼,往底斯特瑞的身上衝撞!接下來,兩頭龍便扭打成一團,黑龍滾動著,輾平了剛才被希優爾給吹成冰棒的林子。那樣子就好像兩個野蠻人在打架一般,互相抓住對方的肩膀,在地上滾來滾去。

轟隆隆!

「快一些,遲了就怕要來不及。」老巫師道,他現在已經將馬鞍套好,正在調整馬鐙的皮帶長度。我站在旁邊呆了一會兒,那兩頭龍現在又互相拉開距離了!

「我要坐哪?」我突然回神。

「上來。」卡倫翻身上馬,接著把我拉了上去。我一個不穩,差點又滑了下來,開什麼玩笑啊?這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坐在馬上耶。不過儘管我的動作笨拙,老人還是讓我成功地坐在他的背後,並且要我抓緊他。

「嘴巴閉好,當心咬到舌頭。」

「哇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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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eeks later...

他話才剛說完,雙腿一夾,馬兒便如離弓的箭疾衝了出去!我只得緊抓著他的腰,以免一個不小心就從後面滑了下去。卡倫的騎術相當精湛,一隻手提著白杖,另一隻手抓著韁繩,一點也不感到吃力。

卡倫將韁繩輕向左拉,馬兒右足疾點,我們便向左邊的一條小巷衝了進去。不少村民吃驚的望著遠方山坡上的巨龍,像螞蟻一樣慌亂地跑來跑去。但是我說啊,對方可是龍耶!你們想想看還能躲在哪?又不是普通的怪物來襲,躲在地窖中就沒事了。

看來有些人也明瞭,既然對方是龍族,那麼我們也只有坐以待斃了。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的對老天祈禱,希望那兩條龍別打到我們領地上面來!因此,也有不少人在路上就跪了下來,嘴裡唏哩呼嚕地唸個不停。

卡倫又轉了個彎,接著映入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大道。他想也不想,就讓馬向前猛衝!咦?我們衝向的地方是哪裡啊?

我抬頭…,然後呆住!

喔!我的天啊!你這死老頭往那兩頭龍衝過去幹麻啊?

我才正要進入人生燦爛的年齡,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儘管我想要掙扎,但是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我只能緊緊地抱住卡倫的腰。不然我還能怎樣?跳下去嗎?在現在這種高速跳下去鐵定沒命的啦!

「吼嘎嘎…。」

「吼轟隆隆!」

「嘎嘰嘎嘰…。」

樹林傾倒,山坡走位!

底斯特瑞抓住機會,把希優爾給甩飛出去。白龍身上佈滿爪痕和散落的一點一點殷紅鮮血,沉重的身軀把山坡撞得一坑一坑的,原本破損的翼現在往怪異的方向彎折過去,可能是骨頭斷了。儘管如此,牠卻不肯認輸!連身子都還沒有穩住,就扭動長頸,張嘴噴出剛才將樹林變成冰棒的冰晶。底斯特瑞才遲疑了一下,右翼就被冰晶給擊中!那些飛射出去的冰塊似乎帶著特殊的魔法力量,轉眼間就將黑龍的皮翼劃破了好幾處,並且從破裂處開始往四周侵蝕,緩緩結霜。

「吼嘎嘎嘎嘎!」底斯特瑞突然大吼,將左翼猛力張開,但是右翼卻不斷顫抖,看來是被希優爾給擊得不能動彈了!白龍用四肢著地,繞著黑龍踏圈。蛇般的長頸彎曲著,眼睛瞪著底斯特瑞看。

怎麼突然變暗了?

黑霧?

我沒有猜錯,從黑龍張開的翼下,散出了濃密的霧氣。卡倫一聲低吼,猛力拉緊了韁繩,馬兒站在原地打轉!我們現在離兩頭龍的戰場已經很近了,而我也發現我快要尿褲子了。

嘎啊啊啊!轟隆隆隆!

這次傳來的不是兩條龍爭鬥的聲音,是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不知名怪物的鳴叫!卡倫低罵了一聲,好像說了什麼該死之類的話。他拉動馬韁,但是受到驚嚇的馬兒完全不理他,喉嚨發出呼嚕嚕的聲音,蹄子在地上踏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腳印。卡倫又罵了一聲,然後盡力穩住馬匹!

「拿著。」老巫師把手杖往後塞進了我的手中,我連忙空出手來接住。從那木杖上,傳來了一陣溫暖的柔和觸感。就在我為木杖傳來的奇異感覺而驚訝之時,卡倫卻沒閒著。他用左手拉住韁繩,右手五指閃耀金光,在空中飛快地畫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符文。等到眾多金色的符文鏈開始在我們四周飄動的時候,卡倫把白杖從我的手中拿了回去!

「Sarloser iaga iventocha acha sakagutenda futakio dolu yagusama tabili misufaden zonrandama isusa!」這次因為我就坐在卡倫身後,所以清楚地聽見了卡倫唸咒時說的咒語。理所當然的,我有聽沒有懂。不過,老人提著的手杖倒是閃過一道閃亮的雪白色光芒。那白光短暫地包圍我們的身軀,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咦?

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不對!那些飄動著的符文都消失了。呃,與其說是消失,倒不如說是看不到它才對。因為我仍舊能感覺到有些什麼在附近飄動,但是卻看不到它們。我驚訝地往四周看了看,奇怪,視野怎麼突然變得開闊了些呢?

什麼?

「哇啊啊啊啊啊!」

「別亂叫。」卡倫的聲音從我面前的空氣中傳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緊抓著的卡倫和正坐著的馬都不見了!我現在呈現坐著的姿勢漂浮在空中,怎麼會這樣?手中衣服的觸感依舊,老人似乎還是坐在我的前方,但是怎麼看不到了?怎麼回事?

「這…,這,這這…?」

「怎麼了?我不知道你一向有口吃的毛病?」

「不…,這…,這是?」

「隱身術。」老巫師簡短地答道,我卻仍在為這種奇異的現象感到驚訝!

「可是…,為什麼我看得到我自己的身體,卻看不到你和馬?」

「別人看不到接受術法的人,但是接受術法的人看得到自己。」

「這…,這樣啊。」好,我承認我才疏學淺,每個字我都認得,但是卻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用隱身術是想要讓龍看不到我們嗎?」

「光的戲法無法欺騙龍的。」丟下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老人沒有繼續說話,因為剛才的沉重腳步聲的主人已經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數量難以估計的怪物如看見獵物的鬣狗般,從四處蜂擁而來,這是被黑龍的迷霧蠱惑的嗎?我抬頭看了那兩條巨龍,發現希優爾正陷入苦戰!

如果依照身上的傷勢來看,兩條龍受的傷是差不多的。白龍已經有一邊翅膀受了傷,暫時看來是不能飛了。黑龍也有一扇皮翼被寒冰氣息給擊中,上面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這樣看來,牠們兩者的力量仍是不相上下,可是底斯特瑞散出了黑霧,使得牠身軀附近的怪物都開始暴走!除了那些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的怪物之外,山谷另一方居然飛起了兩條翼龍,那兩條翼龍在底斯特瑞的蠱惑下,開始對希優爾發動攻擊!

「我們領地附近有這麼多怪物?我都不知道!」

「抓緊了。」卡倫低吼一聲,前方突然炸出了一道金光!

卡倫好像揮動木杖發動了魔法。

好像有什麼巨大的力量突然往前推進,一群往我們這個方向衝來的地精被撞得七零八落,倒成一團!我抓緊卡倫的腰,感覺到他猛力提了一下韁繩,馬兒嘶鳴了一聲,身子震動一下,便開始往前奔去。不知道卡倫用了什麼手段,這匹馬現在不再懼怕了,牠用靈巧的躍動閃過兩隻食人妖和一大群地精,往兩頭龍大戰的方向疾馳。那些被卡倫轟倒的地精看來沒有受到重傷,掙扎了一下又爬了起來,但是因為卡倫剛才施展過了隱身術,牠們無視於我們的存在,自顧自地往領地方向衝去!

「牠…,牠們往領地衝過去了!」

「牠們就交給警備隊去料理,有卡洛斯和羅特凡在,還有魯得凡的眾人,不會有大礙的。」

「喔!」真的嗎?爸爸和溫吉爾大叔這麼能讓人信任嗎?

那兩條翼龍在空中畫了條弧線,對著希優爾開始俯衝!白龍一個旋身,長長的尾巴甩了過去,鱗甲在陽光下閃耀著漂亮的銀白光輝,猛力往翼龍身上掃去。但是那兩條翼龍突然向上掠起,閃過白龍的攻擊飛到了另外的方向!因為旋轉身子以揮動長尾的關係,希優爾現在正背對著黑龍,底斯特瑞張開巨口,一股酸液就往白龍身上噴去!

「我們往龍那邊衝去幹麻?」我慌得大喊,馬兒開始加速。

「要幫助希優爾。」

喂!對方可是龍耶!你年紀太大而腦袋燒掉了嗎?儘管你是個巫師,但是還是無法讓人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去介入兩頭龍的戰鬥啊!雖然我很想要這樣子大吼,但是後來還是簡簡單單的問道:「怎麼幫?」

「至少要爭取時間讓牠治癒自己。」老巫師沉穩地答道,然後猛力拉緊韁繩,馬兒停了下來,開始喘氣。

一群集爬蟲類和人類特徵於一身的蜥蜴人從我們身旁奔過,手中提著長槍衝向領地!原來我們領地附近的樹林中居然有蜥蜴人!這真是太令人震撼了!卡倫沒有理會那些盲目奔走的怪物,只是停在那邊。

希優爾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力揚起受傷的皮翼,費盡全力往一旁閃開。牠大吼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折斷的翅膀傳來劇痛而悲鳴。我們現在離兩頭龍不會超過五百呎,這種距離隨時都有被踏到的危險。卡倫低喊一聲,強大的金光在我們面前炸開,但是卻沒有發生什麼異變,難道失效了嗎?但看來又不是這樣,因為卡倫沒有咒罵,緊抱著卡倫的腰的我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力扭動,這也就代表著卡倫用力地揮動木杖擊向一方!又是金光炸裂,依舊沒有異樣。

風狂亂地吹過,怎麼覺得嘴唇乾乾的?

「去吧!」卡倫大喊一聲!前方再度閃耀光芒,有發生什麼事嗎?聽卡倫的口氣怎麼感覺有些興奮?我凝神細視,突然發現一陣微微的波動開始成形。我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股同心圓般的波紋,就如同有頑童拿石子丟水面一樣,在我們的面前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霎時變得像是飄浮了一層透明液體,是水嗎?波動無限制地向四周延展出去,延展到無窮遠的地方。同心圓的中心開始旋轉,像是要把一切吸入一般,周圍的波紋則開始不規則扭曲,然後凝結!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鏡面,最後,那鏡面緩緩地…

碎裂!

炸碎的鏡面成為鋒利的碎片,原本以為那些碎片會四處飛散傷人,因此我下意識地舉起一條手臂擋住臉龐,但是那些碎片卻瞬間消失無蹤!

鏡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漆黑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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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什麼?

底斯特瑞?

「哇啊啊啊!」我再度驚叫,險些滾落那看不見的馬背。我說卡倫啊,你真的瘋了嗎?兩頭龍就已經很麻煩了,你還嫌不夠?又召喚一條出來,嫌我們領地的領土太大踩不爛啊?

「不是說了不要亂叫嗎?」

「你…,你幹麻又召喚一條龍出來啊?」我用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大叫,卻聽到老人用鼻子哼氣的冷笑聲。

「召喚龍?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辦到,就連『龍之古聖』也沒有辦法。」

「什麼?」龍之古聖?那是什麼?

「真龍和飛龍是凌駕於萬物之上的生物,不可能藉由召喚術將之召喚出來的。」

「真龍?那現在…?」這麼說來是我眼花囉?卡倫說不可能召喚龍,那眼前這條巨大的黑龍又是怎麼回事?

那頭黑龍俯低身子,對著底斯特瑞咆哮兩聲,然後對著那兩條正準備向希優爾撲擊下去的翼龍大吼,翼龍吃驚,逃開了去。真正的底斯特瑞對這異變似乎感到有些吃驚,向後退了幾步。希優爾看了一下這頭剛出現的黑龍,眨了眨眼,然後也跟著退開。那頭後來出現的龍站到了希優爾身前,再次大吼一聲,底斯特瑞又退了幾步。希優爾扭動著長頸,似乎在找些什麼,最後,牠的眼睛定在我們身上!我吃了一驚,卡倫不是已經施過隱身術了嗎?後來才想起剛剛巫師才說過隱身術對龍是無效的。

「Talikesa?」不知名的聲音用我無法理解的語言說道。「Yagusama tabili?」是誰在說話?不是卡倫啊,那種低沉穩重的聲音和卡倫沙啞的刺耳嗓音不同!「Yagusama tabili hama misufaden acha isuma!Dov senterva pecalu!」我東張西望,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這時,我發現那白龍的眼睛仍然正盯著我們看,難道是龍在說話?我嚇得張大了嘴巴,忘了將它合上,緊接著劈啪兩聲,我們身上的隱身術解除了。

「Silr iaga dolu iventocha aka dulusen Distore leaco!」卡倫抬起頭,帶著崇敬的眼神對那頭白龍說道。雖然聲音不會太大聲,但是我確信龍已經聽到了,因為從牠那水藍色的眼中,我看到一絲遲疑。

「Opishinna!」白龍答道,在卡倫魔法下出現的黑龍對著底斯特瑞逼近!

底斯特瑞突然大吼,接著張嘴對黑龍噴出強大的酸性氣息,那最後出現的黑龍咆哮一聲,展翅往一旁閃開了去。我看著那後來出現的黑龍,突然發現那黑龍的左翼上有嚴重破損,上面也結著薄薄的冰霜。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頭龍和底斯特瑞一樣都受了傷?我看著底斯特瑞,牠的右翼仍然在顫抖。

左翼?右翼?

「好了。」老巫師說道,然後雙腿夾了馬腹一下,拉動韁繩,馬兒後退了幾步,接著轉身開始往領地奔馳。我轉過頭來看著三頭龍,底斯特瑞仍然瞪著黑龍,希優爾趁著這個機會退到一旁,受傷的翅膀開始閃耀白光,過沒多久,牠骨折的翅膀就恢復正常了。一點傷口也沒有留下。「我們趁現在快走。」老人叫道!馬兒飛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奔馳中,我得要大喊卡倫才聽得見。狂風迎面呼呼吹來,為什麼這空氣這麼乾燥?弄得我的嘴唇好像快裂了。

「小心咬到舌頭。」又是這句話…。

卡倫召喚出的那頭黑龍似乎沒有要攻擊底斯特瑞的意思,牠只是不斷在底斯特瑞身旁咆哮、閃躲、逗弄著底斯特瑞。不過這種行為的確成功地奪取了底斯特瑞的注意力,也為希優爾爭取到不少時間!現在,希優爾的身上散發著一閃一閃的光芒,牠自行把身上的傷口都治癒好了!

卡倫駕著馬,突然回頭望向龍的戰場。老巫師確認了牠們的情況後,舉起提著的手杖,斜斜地往右後方揮去!

我順著他手杖指的方向,看著他召喚出來的黑龍。

那黑龍大吼著,兩扇皮翼向外大幅度地張開,利用身上散發的氣勢,藉此威嚇敵人。底斯特瑞退了兩步,黑龍趁勝迎擊,提起步伐就往底斯特瑞身上衝去!底斯特瑞不甘示弱,看來並沒有被威嚇給影響,牠也張開雙翼衝向前去。兩頭巨龍正以極高的速度互相逼近,就在巨大無比的身軀要互相撞擊的瞬間…?

喀扎!

黑龍破碎!

我彷彿在看慢動作的無聲畫面,底斯特瑞人立起來,黑龍也是。牠們用後腳站立,踏過樹林繼續往前撲擊!底斯特瑞的手爪閃過白色的寒光,往黑龍的腹部抓下。那黑龍不閃也不躲,就這樣子直接撞了上去!然而,在撞擊之時,卡倫召喚出來的黑龍有如易碎的陶瓷玩偶,轉眼間,牠的身軀在陽光下成了閃亮的點點碎片,向四周碎裂飛射而出。

那碎片就像是冰晶,在強大的撞擊力下,它們由碎片變成粉末,然後在短時間內立刻化為水珠,一瞬間就全部蒸發消散。一股濃厚的濕氣,形成了厚重的迷茫濃霧,將龍的戰場…,不,那霧將整個山頭給籠罩了起來!像隻白色的巨獸,將四周圍肉眼所見的事物通通吞噬。濃厚的霧似乎還不滿意,甚至往我們飛馳的山坡上追逐著湧來。

「卡…,卡,卡倫?」

「嗯?」

「龍…,龍?霧?」

「很快就會散了。」

老人策馬狂奔,我忙抱緊他。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嘶嘶聲,就好像有千百萬隻毒蛇在我身後扭動。我回頭張望,卻什麼也沒看到。卡倫好像也聽到那聲音了,但他只是露出些微的笑容,沒有特別去在意!看著那霧翻滾洶湧,使得我不禁感到一陣暈眩。

啪擦!

好像有人彈指頭?

那清脆的聲音一閃而逝,接下來撲向我們的,是短暫且刺耳的咻咻聲和閃亮的金光!那是有如樹木挺直的細枝割裂狂風的聲音。因為濃霧的隔絕,閃光對視力的殺傷力減低了不少,但在水珠互相反射輝映下,彷彿整片霧都在散發金色的光輝。馬兒依然飛馳,滾起的黃沙在我們身後串成了一條壯碩的黃色巨蛇!霧侵上,將滾起的沙潤濕沉澱。兩道光束從閃耀光輝的霧中直竄而上,其中一條筆直在前引導,另一束則扭曲著,就像在掙扎。

消散!

霧氣突然黯淡了下來,閃耀的光芒不再。

兩頭龍的身影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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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weeks later...

我們飛奔回到領地,周遭一片狼籍!兩隻高壯的巨人正忙著和幾隻食人妖鬥毆,把一旁的房屋摧毀得不堪入目,巨人一臉是血,看來是食人妖佔了上風!一群矮小的狗頭人從牠們腳下跑過,看到卡倫和我策馬闖入,嚇得四散逃跑。狗頭人的騷動引起了食人妖的注意,一隻食人妖脫離和巨人的爭鬥,舉起沉重石斧向我們撞了過來!

「坐穩了。」卡倫低吼,馬兒突然人立了起來,差點把我給抖下馬去。不過我們也因此閃過了食人妖劈下的第一擊!老巫師拉動韁繩,迫使馬往一旁踏開,白杖舞動,直挺挺地敲中了那食人妖圓渾突出的肥胖肚子。食人妖似乎不覺得這種無力的攻擊對牠來說有什麼用,一掌剛猛地揮打向馬的側腹。這匹栗子色的馬在卡倫的操控下變得有如戰馬般勇猛,後腿一蹬,往旁邊閃開了去。

「喝!」一聲有力的低喝,一道穿著黑色皮甲的身影從陰影竄出。兩條白色光帶如流星般閃過,一人手中持了兩柄長劍,飛快地舞動著。老巫師見狀,連忙指揮馬兒往一旁疾走開來。

「涅平呢?」

「地窖。」那個長得像賣菜大叔的艾塞克羅叫道,並且順手指了個方向,接著右手的劍就直接插進了食人妖的腋下。呃,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啊!那食人妖吃痛,發出跟山豬一樣的痛苦叫聲,牠用左手夾著艾塞克羅的劍,右手的石斧往他的腦袋劈砍下來!但艾塞克羅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用著那和他外表不符的高超劍術,用左手的劍把石斧給彈開後,順勢將劍插入食人妖的側腹中。

「喝啊啊!」艾塞克羅大喊,接著便把兩柄插在食人妖身上的劍狠狠地往中間拉,在一陣肌肉和骨頭被絞裂的聲音後,那食人妖倒了下來。

「走。」老人道,韁繩抽動,馬兒往一旁奔出!

逆光的巨大陰影從我們頭上掠過!

「什麼?」

方才被驅走的兩隻翼龍竟又飛了回來。

翼龍並不像真的龍一樣,擁有完整的四肢和翅膀。牠的翅膀其實是由前肢演化而來,在前肢和身體的連接地方,長出了又窄又薄的皮膜,一直延伸到前肢的下臂處。那看來就不像是專門用來飛行的翼!可能是因為窄翼能鼓動的氣流不是很大,所以牠的軀幹也相當地細瘦。大約只有三十呎長吧。跟剛才那些巨龍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充其量也只有巨龍的十分之一。

「牠們往領主宅第飛去了!」我驚道,領主宅第的附近接連爆出好幾道白光,那兩隻翼龍可能是被那光芒給吸引了過去。

「卡洛斯。」卡倫一聲低吼,策馬往白光閃耀的地方奔去。

那兩隻翼龍已經飛到了白光閃耀處,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牠們沒有對下方發動攻擊。卡倫載我繞過街角,衝到直通宅第的大馬路上。幾個男人站在宅第正門前的小廣場上殺得兩眼通紅!翼龍拍動翅膀,不約而同地降落在領主那破爛得有如鬼城的建築物上,被兩隻龐然大物的體重一壓,片片屋瓦磚頭碎裂掉落,整棟房子發出轟隆隆的恐怖聲響,彷彿隨時都能倒下來給你看一樣。

嘩啦啦啦!

果然,一片屋頂被踩得塌了下去,翼龍連忙跳腳踩在另一處看來較結實的屋樑。

站在廣場中心的男人們砍殺著接二連三撲上前來的巨獸,那些怪獸有著佈滿利牙的血盆大口,用四肢俯在地上,遠遠看來就像是盯著獵物的巨大獵犬。但是那毫無美感的外型實在不能把牠和狼狗聯想在一起!

「卡洛斯!」老巫師大吼,在獸群中心的一個男人猛然抬起頭。「翼龍!」卡倫簡單的幾句話就讓爸爸醒悟過來,父親一個箭步,從巨獸群中飛竄而出,他竄出時順勢貼近了兩隻巨獸,轉眼間,就看見那兩隻巨獸的腦袋斜斜地滑了下來。爸爸就這樣在我面前斬殺了兩隻怪獸,但是我卻連他用了什麼手法都沒有看清。

一隻翼龍開始對眾人發動攻擊,牠振翅一揮,從屋頂上向眾人一個俯衝,高速掠過廣場。薩爾魯斯特低頭閃過,反手一劍斜斜地往一隻巨獸的腳踝上削去。米雷利雅單手持劍,另一隻手拔出了匕首,連環猛攻逼退了兩隻巨獸!

爸爸如貓般弓身,猛然躍起,瞬間腳尖就點上了一片塌了半邊的圍牆。另一隻翼龍的血紅雙眼立刻盯上了父親,對峙中的一人一獸,一股無形的氣勢流露出來。是父親傳來的嗎?還是那隻翼龍?一種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卡倫挺身,五指如勾,一串金光就從他掌上散過,強大的衝擊力震得那站在屋頂上的翼龍險些摔落地面。就在這一短暫的分神,爸爸已經飛身竄起,翼龍急忙拍動皮翼穩住身軀,強大的風壓將爸爸的身軀捲開。

父親落地,一劍往右下劈開,地面登時出現一道劍痕!突然,我好像在爸爸的身上看到了一座高山,一座高聳且不可侵犯的山脈。他所散發出的氣勢,就像群山連壑般厚重且穩實。

「下來。」卡倫道,接著自己就翻身下了馬匹,我在一陣慌亂後也安全的踏上了地面。老巫師右手持著白杖,左手猛地穿出,接著五指一抓,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而指尖細碎的光芒漸漸被手杖上那顆透明寶石給吸引過去。那顆寶石好像在吸收卡倫放出的光芒,不久之後,透明寶石的中心也開始緩緩發光!「保護好自己,別讓卡洛斯找我算帳。」老巫師低聲道,然後提起白杖隔空猛力朝俯衝中的那隻翼龍劈去!

「嘎嘰嘰嘰!」正要撲向薩爾魯斯特的翼龍好像被卡倫賞了一個耳光,長頸突然向一旁扭了過去,牠憤怒地大吼,揚起沙塵後便往我們這裡撞了過來!卡倫再次揮動手杖,這次像是有個巨人揮拳往那隻翼龍的側腹毆打下去一樣,那翼龍發出哀嚎,然後往宅第對面的的建築物上摔落。

爸爸沒有主動攻擊另外一隻翼龍,只是在那翼龍的附近竄來竄去。看他的動作好像是要把翼龍給引開領主大人的宅第,但那隻翼龍顯然並沒有對父親攻擊的打算,牠的大腳四處亂踏,將領主大人的房子踩得破損不堪。是因為剛才爸爸散出的氣勢將翼龍給震懾住了嗎?那隻翼龍看來畏縮不前,只是一個勁的往後退。

「呃啊!」三隻巨獸同時撲向米雷利雅,他用長劍刺穿了其中一隻的喉嚨,抽劍之後接著閃身,藉著巨獸猛衝的勢子,反手持刃,用匕首將另一隻的肌肉削下一大片。可惜他沒有三頭六臂,最後撲上的那隻巨獸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翼龍雖然不像真正的龍那樣強大,但是牠的生命力也真夠堅韌的!卡倫移動身軀,開始往宅第方向移動。他頻頻揮動手杖,每揮動一次,那翼龍就像是被無形的怪力給狠狠毆打一樣。在如此強大的攻擊下,牠居然還能勉力支撐,那種程度的攻擊,光是用看的就覺得很痛啊。

薩爾魯斯特飛快揮劍,速度快得幾乎看不見劍身,就那麼短暫的一下子,咬住米雷利雅的那隻巨獸的腦袋就被乾淨俐落地斬了下來。鮮紅的血濺出,弄得薩爾魯斯特一身濃稠的紅!米雷利雅掙了幾下,把吊在肩上的半顆腦袋甩掉。卻也因此被利牙上的倒勾撕掉一片肉。

老爸似乎看出了那隻翼龍沒有離開的意願,於是大踏兩步,挺著劍衝向宅第玄關。俯看著他的翼龍吃了一驚,不敢正面和父親交手,倒退身子,往宅第建築物後方更高的樓層爬去!爸爸腳在地面一點,一腳踩在玄關旁的窗臺上,然後用手勾住了屋簷,一個翻身爬上了玄關正上方。右臂一揮,手中的黑劍在陽光下爆出短暫的白光後,燃起了紫黑色的火焰!

原來剛才的白光是爸爸的劍上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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