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斯 10月7日最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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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已經是我第七次被樹根絆倒在地上了!

我手中提著小布袋和鏟子,在崎嶇不堪的樹林中前進。這是個鮮少人會進來的樹林,棵棵巨木都要兩人以上才能夠合抱,它們筆直地往上伸展,遮蔽了炙熱的陽光!坡地旁,一條小溪有如綠寶石般閃耀,在樹林旁歡樂地舞動著,流水和溪石碰撞造出了曼妙的樂章。但我現在卻是一點聆賞的心情也沒有!我蜿蜒前進,還要不時繞過那絆腳的突出樹根,一不小心便會跌個狗吃屎!從葉間縫隙灑落的陽光在地面形成一個個發亮的圓點,當輕風走過樹林,那圓點便爭吵著互相換位子。而我,卻拿著鏟子往那發光的圓點猛力插下!

「啊哈,找到了!」理所當然,我會猛力將鏟子插進地面不是為了那惱煞人的陽光,而是為了鏟旁的一株小小植物!那植物像是要拔離地面般地往上伸長,中間完全沒有多餘的旁枝。只在最頂端有兩片左右展開的心形葉片,還有一朵紅得燦爛的花。

我將小鏟子拔起,開始輕輕地撥開土壤,這時,又是一陣風吹過,那植物好像知道它接下來的命運而輕輕顫抖。我用鏟子往下挖了大約五吋,然後丟下鏟子,手指成爪狀扒開濕潤的泥土!這時要非常的小心,必須全神灌注。千萬不能弄壞了這植物的根,這根,可是非常珍貴的藥材。

約莫幾分鐘過去,我將那株植物輕輕地抽離地面,對著那透下的圓點陽光檢視。這植物彎曲的根部向外散開,其中五條根鬚各自彎成三節,就如同猛力伸直的龍爪一般!

「這株龍根草還真完整。」檢視片刻之後,我將那株植物輕輕放進布袋中。準備踏上歸程!「要找到這麼完整了龍根草已經…?」

「嗚嗚…!」

頸部瞬間僵直!

我停下了動作!然後慢慢地起身,該死,小腿因為蹲在地上太久顯得有些麻痺。風仍然吹過,我的髮絲微微飄起。我用僵硬的動作直立在那邊,不敢輕舉妄動。一切都靜了下來,傳進我耳中的,只剩下腳爪輕輕踏在碎葉上的聲音!

數十道灰影從樹林中飄移而出,我竟忘了這裡是牠們的地盤?

我慢慢彎腰,把裝了龍根草的袋子放下。另一隻手在腳邊摸索,我該拔出刀子嗎?刀身的反光會不會讓牠們激動?那些灰影謹慎地慢慢移動,將我圍了一道又一道的圓。我清楚的感覺到數十對發亮的黃褐色眼睛注視著我!就像是被蛇眼釘住的小雞一樣,我不敢,也不能移動分毫。

還是說我剛剛就該逃?

坡上,一道最大的灰影凝立在一旁!我緩緩抬頭,然後對上牠的眼。牠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瞧,四周傳來一陣騷動。牠的眼中傳來一種霸者的威嚴,強大的壓力瞬間封住我的聲帶,像是一隻鐵臂緊緊地箝住我的喉嚨,連呼吸的自主權都讓牠剝奪而去。一股異樣的腥味從我胃中直竄而上,難以壓抑的恐懼讓我懦弱地跪倒在地!

在我膝蓋重擊地面的同時,帶頭的巨狼仰首發出一聲劃破天際的嗥叫!

數十道疾雷般的身影飛快掠過巨木,以閃電般的行進方式躍過那些絆人的樹根。他們唯一的目標,也就是位於中心的我!一聲利爪切開地面的聲音,壯碩的灰狼身軀躍上半空,我絕望地抬頭,映入我眼中的,是甩出一串串粘稠唾液的血盆大口向我逼近!

我命休矣!

砰!

撲向我的那隻灰狼突然向一旁摔了出去!

我仰望山坡,一個靛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土坡頂端,右手比劃著曼妙的手勢,飛快地在空中揮舞。在他手指流動過的空氣中漂浮著一連串細細的光芒,那些細光連成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突然,那光芒炸裂,一道氣圓從我身旁向外激射而出,原本向我高速逼近的灰狼們全被那無形的氣流給震飛!帶頭的巨狼一聲低吼,眼中只出現一道殘影,那巨狼的身子便已經撲到了那藍袍人的身旁。藍袍人一個側身,驚險地閃過那狼的腳爪,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又是一道金光散出,巨狼像是腹部給人痛毆了一拳,身子像斷線的風箏向後飛出!

「真是的,就這麼一個人,讓你們塞牙縫也不夠吧?」那藍袍人低低地說道,那嗓音就像是轉動中的壞輪軸般,尖銳,沙啞,又刺耳。那怪異的嗓音刮搔著我的耳膜,令我的背脊微微一顫。

巨狼大吼,數十隻灰狼立時改變目標,全往藍袍人衝去。我吃了一驚,想要出聲大叫,喉頭卻像卡了棗子核,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那藍袍人雙手迅速揮起,十指尖散發出的光芒在空中交織出一道又一道的符文,一行行符文層層疊在一起,就如同網子一樣。光芒閃過,符網一展,狼群突然全停了下來。

雖然看來時間過了很久,但其實是一瞬間的事!

「怎…,怎麼?」好不容易我的聲帶才又恢復作用,就在我遲疑的同時,卻看見狼群開始顫抖。像是看見了天崩地裂的場景,有幾隻較弱小的灰狼甚至轉身就逃,膽怯就像傳染病,迅速席捲了狼群。最後,只剩下幾隻看來最勇猛的灰狼和那隻帶頭的巨狼勉力支撐!我呆坐在一旁驚訝的看著這畫面,突然,帶頭的巨狼向後猛退幾步,是要逃跑了嗎?只見其他幾隻灰狼也向後退開,但是卻各自擺出了戰鬥姿勢。那巨狼一聲長嗥,黃褐色的眼睛閃動著受到屈辱的憤怒。

「嘎,嗚嗚!」山坡上傳來一陣低嗥,難道又有別的狼?我倉皇地四處張望,卻只見藍袍人安穩地站在原地,是他發出的嗎?最後剩下的幾隻狼聽到嗥叫聲後似乎有點驚訝,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壓低身子,半帶恐懼地慢慢的向後退開。最後,全部都隱身在樹林中,消失無蹤。

我慌亂地起身,踏上前去想要向那藍袍人道謝。那藍袍人輕輕地從山坡上緩步而下,像是在飄移,輕柔地滑過土壤和落葉。我抓起裝了龍根草的布袋,帶著崇敬的心境奔到那人身前!當我站在他面前之時,他舉起一隻手,要我止步。

「年輕人,看來你是本地人,難道你不知道這附近有狼群出沒?」他沙啞的嗓音再度劃破空氣向我襲來,我穩住身子,對他鞠了個躬。然後趁著低頭的同時將他的身型掃視了一遍!

「真的是很抱歉,方才承蒙您相救了!」他的身高非常的高,但是似乎有些駝背。全身上下罩著靛藍色的長袍,整個臉部都被兜帽給蓋住,使我不能確認他的年紀。寬鬆的袍子輕柔地下垂,聽他的聲音是個老人吧?一個擁有強大巫力的老人。「我剛才全心全意都在尋找藥草,因此沒有發現踏入了狼群的地盤。」

「藥草?」

「是的!」我將裝了藥草的袋子打開,伸手遞給他。他一隻手接過了布袋,從長袍下伸出的手臂有著像是乾掉橘子皮的蒼老皮膚,看來是個老人沒錯!細長的手指骨節十分突出,讓我聯想到了竹節長出的細枝。接過布袋後,他用另一隻手將兜帽拉起,緩慢但流暢的動作讓人感覺他好像已經重複這個動作上千次。兜帽下銀白的髮絲隨之飛揚,一雙晶亮的黑色眼睛出現在我眼前。帶著嚴肅的表情,眼中卻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慈祥神情,長長的銀色鬍鬚大約垂到了胸口,銀白的長髮則披到了肩後。簡而言之,就是那種標準的老巫師形象!

「龍根草?沒想到在這麼南方的山區還看得到!」他笑了笑,化解了我方才被狼攻擊時的不安。「看你不過十七、八歲,也懂得藥草?」

我無言以對,只能笑笑。看來,在睿智的老人眼中,不管是多大的人都是小孩子。

老人將布袋綁起交給我,然後問道:「小兄弟,我在找進福爾克德領地的路,你知道怎麼走嗎?年紀大了,腦袋也越來越不中用。我記得二十五年前是從這個方向進來的,現在卻只看到一群群莫名其妙的灰狼。當年的石板路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是我走錯了路?」福爾克德領地?不就是我來的地方嗎?

「的確是這個方向進來沒錯!」我道,巫師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我是福爾克德領地的居民。」

「是嗎?」他用那如同黑色豆子般的漆黑雙眸看著我,然後咧嘴大笑了起來!「那就麻煩你帶個路了,小夥子。」

領著老人往領地前進的路上,我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麼一位法力高強…,呃…,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這樣到底算不算高強,姑且就認為他是個法力高強的老巫師吧!這樣一位巫師為什麼要到這鳥不生蛋的小領地來呢?奉了國王的命令來輔佐我們的領主嗎?還是特地來為我們剷除近來越來越猖狂的怪物?我天馬行空地想著,入神到好幾次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他和藹的笑著,輕鬆地跨過碎裂的石板和侵蝕到路中央的雜草。瞇起的雙眼偶爾會閃耀出一絲銳利的光芒,讓我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於是,我決定和他攀談!

「那個…,我的名字是艾爾凡斯.瑟魯特。叫我艾斯就可以了!還不知老先生您如何稱呼?」我恭敬地道,老人笑了。

「卡倫.薩波爾」老巫師步伐緩了下來,露出笑意對著我說:「不用對我這麼恭敬,叫我卡倫就可以了!」他一個跨步踩倒了一叢雜草,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你說,你姓瑟魯特?」

「是啊!」

「嗯嗯,這樣啊!」

「怎麼了嗎?」我問道:「還有啊,您來到福爾克德是…?」

「我來找人的!等等還要先去見你們的領主。」老巫師道。見領主啊?果然是個地位崇高的巫師,這時他正踩過幾塊碎裂的石板,一邊皺起眉頭,嘴中喃喃的不知在罵些什麼。「…,艾斯,你知道這條大道上的石板都到哪去了嗎?」

「石板?」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

什麼跟什麼啊?打從我出生到現在從來沒看過這條路上有什麼石板!碎裂一地的爛石塊倒是不少。聽這老巫師的口氣來看,他以前似乎對我們的領地很熟?我領著老人前行,突然想起剛才那群灰狼恐懼的模樣,於是問道:

「卡倫先生,你剛剛是怎樣趕走那些灰狼的…?」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卡倫的掌中便散過一道金光,就在我吃驚地看著那金色符文緩緩消失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席捲而來。像是身處在無邊無盡的荒野之中,一座座厚重,並且高大無比的黑牆從地面轟然拔起,交疊著從老人的方向往我擠壓過來!我吃了一驚,不自覺地退了兩步。那黑牆互相層疊,交互擺置,將我包圍在中間,然後空中旋起了狂亂的暴風,原本晴朗的天空被烏雲啃噬得只剩下黑暗!虛空中閃過一道疾雷,老人的身影暴長,成為了與天地同高同壽的創世主神,雷光在他身後炸成一片紫白,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在他的影子之下,原本銀白柔軟的長鬚在狂風中像是毒蛇一般怒張扭曲,靛藍色的長袍在狂雷閃耀的逆光下散著詭異的黑,巨大的雙手只存在著暴力!我嚇慌了,又跪倒在地上。

頓時,一切壓迫感都如煙霧般散失。

「就像這樣!」老人微微一笑,伸出一隻蒼老的手臂作勢要拉我起身。我則虛弱得張大了嘴,口水還從嘴角緩緩淌下…。回過神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腦中的記事本中寫下:『以後千萬不要隨便問巫師問題,不然巫師就會玩弄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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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是我第一次在這裡發表小說

內容是屬於奇幻類的!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

附帶一提,名稱「諾爾斯」是該大陸的名稱,一時想不出好名字,就用這來代替了!

希望各位看完之後能給點不吝指正,在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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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實際體驗是最好的理解方法!」老巫師如是說。

等到我好不容易恢復了行動能力後,我們才繼續前進。前行了大約十五分鐘吧!遠遠的就可以看見福爾克德領地散落在外的房舍,但是現在那些房舍都已經沒有人居住了,殘破的圍籬頹矮傾倒,斑駁的牆大都垮了大半。因為近來怪物暴走狀況的頻繁,領地外圍的居民漸漸開始向中央遷徙!巫師又皺了皺眉,嘴中仍然喃喃唸個不停!

「力量不…影響…這…的…!」

「什麼?」我問道,老人立刻回過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什麼,老人家的習慣,自言自語。」他笑了,然後將長袍裹緊:「一個人孤單久了,總得找個辦法來讓自己不無聊,不是嗎?瑟魯特老弟?」

或許是這樣吧!

等到我們兩人進入福爾克德領地之時,太陽正烈著!汗流浹背的我搧了搧風,這惱煞人的秋日,怎麼還不趕快進入冬天呢?這時我又想起了卡倫,他全身裹著厚重的長袍都不會中暑嗎?疑惑從胸中升起,但就在我要開口詢問之前,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搞不好我一問,他就會不知道從哪裡變來一陣寒風把我冰在原地…。

福爾克德是個位在山谷中的小領地,位於葛萊的南方。西邊是高聳的灰暗山脈,可能是因為岩質的關係,整座山脈都呈現一種暗沉的灰黑色。綿延的灰暗山脈和北方的伊蘭山脈交錯在一起,交互層疊的山峰上是永久不溶的白雪。領地所在的地方是灰暗山脈下的一個巨大槽舌狀谷地,根據分析,這個地方在許久之前可能是一條雄偉的冰河。而現在留下的只是冰河消融時造成的冰磧平原!領地的四周圍有一座座石牆,據說是用來阻擋怪物入侵的建築。但是大都已經殘缺不全,只有少部分有修補過後的痕跡。這該怎麼說呢?一切都要怪我們的領主大人為人太善良而且太窮了吧!

「卡倫先生,你要先到領主大人的宅第嗎?」我問道,他點點頭。於是我領著他繞過了幾條小巷,路上遇到了不少熟識的人。不少居民用著一種怪異的神情看著穿著厚重長袍的卡倫,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條路直走,到底之後轉彎,你會看到一座像鬼城一樣的破爛建築物!」我伸手指著遠方,道:「雖然看起來有點破舊,但是那就是涅平.福爾克德子爵的宅第。」

「這樣啊?那就多謝你領我到這了!」老巫師笑笑,然後道:「你是叫做艾爾凡斯.瑟魯特,沒錯吧?」

「是的!」

「嗯,那就沒錯了!我們應該還有機會再見面的!」他開朗地笑著,然後從長袍底下撈出了一個閃亮亮的東西,往空中彈了上去!「這就當作是謝禮吧!一般人可是會很高興的,不過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不會輕易動容吧!」

「什麼?」我七手八腳地接下,那是一個圓形的金黃色金屬片,還蠻重的!咦?等等…,金黃色的圓形金屬片?那不就是…?

「金幣啊啊啊…!」

接下來,我就被一群三姑六婆推倒在地上。她們爭相傳看著那枚閃亮亮的金幣。這種貴重東西我敢發誓我只從書中看過啊!光是這枚金幣的價值,說不定就夠我們一家吃上個一年呢!啊,不對!要是把這個金幣交給那死酒鬼,說不定不到一個月就用光了。

「死酒鬼,我回來了!」把玩著金幣和龍根草,我慢慢走回家。開了門後,我把龍根草放在廳前的桌上。整棟屋子靜悄悄的,說不定連羽毛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這可是非常不尋常的,老爸平常應該都會鼾聲震天的啊,難道他出門了?不會又跑去喝酒了吧?算了,反正他除了喝酒之外,也沒什麼事情好做了吧。

我走進廚房,拿出一個石缽和研磨杵放在桌前。接著,我從靴中拔出獵刀,輕輕地把龍根草的兩片心形葉片切除,把葉片放在一旁作備用。再來是把莖和根分離,這時候要很謹慎,因為在切開莖和根的同時會噴出許多汁液,要是一個不小心沾上了些,皮膚就會開始發癢而且紅腫疼痛,效力可以持續一個下午,那種感覺真的是非常惡劣。把根切除下來之後,加了些水就直接放進研磨缽中研磨。直到磨成了類似膏狀的東西後,便可以拿出來了。把那膏狀物敷在心形葉片上,再拿去曬個幾個小時,曬乾之後連著葉片一起磨,就成了在危急時能夠止血的名貴藥材『龍根粉』!

我把膏狀物敷上葉片後,便拿到屋外去曬。這時,那個該死的酒鬼終於回來了!老遠的就看到他搖搖晃晃地走來,八成又跑去跟溫吉爾大叔比酒量了。混帳老爸沒有一次贏他的!去年的收穫祭時,領主大人叫羅布斯執事帶人從地窖中搬出了十七、八桶麥酒,辦了個酒量大賽。結果老爸沒有幾分鐘就被溫吉爾大叔灌倒在地上,還要我費盡體力把他背回家。今年我一定要跟羅布斯執事建議取消酒量大賽!

「靠!」門口爆出一聲大喝!然後是硬物結實地敲上門板的聲音。我急忙拋下膏藥奔到門前,老爸被一個漥洞拌了個狗吃屎,一頭撞在門上。躺在地上哼哼哎哎,滿身酒味的他,頭破了個洞血流如注也沒發現!我連忙一把將他拉起,拖到了屋內。

走進室內拉了塊草蓆讓他躺下,然後從旁邊的木櫃中抽出幾條布條壓在老爸的額前。稍微把布條固定後,我從屋後提了一桶水來,舀出一些把額前的傷口清理乾淨。很好,傷口看來不大!我再度把布條壓在傷口上,另一隻手從櫃中拿出一小包龍根粉,灑了些在傷口上,接著換了條乾淨的布條在他頭上繞了一圈又一圈。這死酒鬼,一倒下去就睡得跟死人沒有兩樣!嘴中還哼哼哎哎地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不時還突然大笑,搞得我有點精神衰弱。

「耶?」老爸突然醒了過來,並且發出一聲嘆息。

「會痛嗎?」我問道,但是他馬上又呼嚕呼嚕睡了過去。「搞什麼?」

「嗯嗯,…什什什麼?搞什麼?啊哈?哈哈…!」他又醒了!

「喂!」

「羅…羅羅特凡啊…,啊?我們繼續喝喝喝…?」他揮動雙手,作出要拿酒瓶的樣子!我連忙將他壓住,不讓他亂動。

「別發酒瘋了!」

「嘎?嘻嘻嘻!琳?妳回…?回回來啦?琳嗎…?我等妳等…,等等好久耶!」

「媽媽已經過世了!」我臉色一沉,不想再說話。

「你…?你你是誰…,誰?血…!血血血?惡…?血血!魔?我,要…!噗嚕嚕嚕!」

「不要這樣子!」

「啊啊啊啊啊!血血…,血債血償!」爸爸突然握緊雙拳,發瘋似的大吼!我嚇了一跳,連忙壓住他的雙手,免得他滾來滾去又把額頭上的傷口弄裂。過了一會兒,他閉上雙眼,再度陷入沉睡。「噗嚕嚕嚕!」

「只會喝酒…!」我咕噥了一句,確認他已經真正睡著後,便走回屋前繼續曬龍根草。

我把龍根草的膏狀物平整地舖在陽光下,等待它乾燥。秋日的陽光像是會咬人,弄得我的後頸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實在搞不懂,都已經十月了怎麼還熱成這個樣子?我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後掏出卡倫扔給我的金幣坐在屋簷下開始發呆。我盡力不去想爸爸剛才喊的那些血來血去並且無意義的話,那讓我覺得很沉重。為了想些愉快的事情,我把思緒引導到剛才卡倫扔給我的金幣上。

一金幣叫做布倫,銀幣叫做塔卡,銅幣則叫做格洛。一布倫相當於六十塔卡,一塔卡則是兩百五十格洛!一格洛可以買一個麵包,那麼一塔卡可以買兩百五十個麵包。這樣說來,一布倫就可以買一千五百個麵包啊!呃…,一千五百個麵包嗎…?怎麼感覺好像有點怪怪的?算了,一千五百個麵包還是很多啊!這樣真的或許可以抵上半年以上的伙食費了。

難道巫師都特別有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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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啊啊,好久沒來更新了,怎好像沒什麼人在看啊~"~?請各位多多給意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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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人稱的寫法,卻沒出現新手常犯的錯誤──全知全能的三人稱視角混用,算是不錯了。

  不過「我」字頻繁出現,寫法還不是很純熟。

  另外,敘事句一直用驚嘆號感覺很沒說服力,語氣也變得很奇怪。

  

  還有很多就不囉唆了,我擅長的是三人稱。且若你只是寫好玩,我講再多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如果有興趣的話,歡迎一起討論寫作技巧。

  另外,這是我的作品:

http://www.student.tw/db/showthread.php?s=&threadid=62095

  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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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家裡閒來無事,我決定到外面走走。

把金幣放進上衣口袋,我把衣服脫了下來。換了一件較輕便的衣服後,我繞到老爸躺著的房間去看了他的狀況,他正呼呼睡著,看來沒什麼大礙。我笑了,卻不知自己為何而笑。搖搖頭,把莫名其妙的思緒甩開,便緩步走出屋外…。

「嗚哇啊!」我腳步還沒踏穩,一旁就傳來一聲大叫,嚇得我整個人飛身撲上門板!

「誰?誰啊?」我驚聲問道,開始四處張望,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喂!艾斯,我在這裡啦!」咦?聲音是從我腋下傳來的?啥?你說我的腋下會說話?不,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的腋下在說話啦,我的意思是那聲音大約是從我腋下的高度傳來的…?

「我說小希啊,別人都在長高的時候妳在幹麻啊?」我低下頭,一個女孩站在老爸剛才踢到摔倒的漥洞中。

「看你們長高啊!」聲音的主人笑道,但是卻是個不懷好意的笑。因為她邊笑一邊順手捏了我大腿一把,害我痛得彎下了腰!可悲的是我又不能還手,這該死的小東西!她看到我的痛苦樣,又笑了笑,然後說道:「剛剛我爸要我陪瑟魯特叔叔回來,不過他堅持要自己走回家。所以我現在過來看看狀況,叔叔平安到家了嗎?」平安到家?妳在說傻話嗎?

「一直到妳現在站的位子之前,他都還是平安的!」我無奈道,想起那死酒鬼,就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啊?什麼意思?」女孩偏著頭,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他踢到妳現在踩著的那個漥洞,然後一頭撞在門上…!」

這該死的笨女孩是溫吉爾大叔的獨生女,名字叫做希薇雅。從小我們就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雖然嘴裡說是玩伴,我卻總覺得都是我被她玩。話說小時候我總認為她身高很高,那時候她佔盡了體型的優勢,不管打架搶東西還是什麼有的沒的我都從來沒有贏過她。

曾經有一次,我們忘了不知道為什麼在爭執。一陣混亂後,她就突然把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害我在地上滾來滾去,回到家後還被老爸斥責為什麼打架還會打輸女生…。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長得比她高了,而她的身高只有到我肩膀左右的高度,嘻嘻鬧鬧,活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儘管如此,她還是佔盡了其他優勢,照樣和我打架搶東西玩鬧,我還是沒有一次贏她的!唉,算了。既然在出門的時候遇到這小瘟神,看來我也只能認了!

「我要到街上去逛逛,妳要來嗎?」

「好啊!」小希高興地道,一把拉起我的手,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笑著!我看她擺明了就是等在我家門前準備好了要嚇我嘛…。

我和小希邊走邊鬧,讓本來只需要十幾分鐘的路程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一路上她不時東跑跑,西跳跳。因為她那迷迷糊糊的個性實在讓我不敢恭維,害得我還要不停注意她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去撞到別人家的門廊,要是弄個腦震盪回家,溫吉爾大叔鐵定把我剁成肉醬!最後,不知道是她跳累了還是怎樣,突然乖乖地跟在我身後走。於是,我們兩人緩步走在街上,小希雖然不再到處亂跑,卻仍然拉著我嘰哩呱啦說個沒完。

「我跟你說啊,前幾天我爸突然心血來潮特地打了一把劍耶!」小希說道,我卻心不在焉地想著卡倫給我的那枚金幣要怎麼花,是該偶爾加個菜,弄點好吃的。還是要買些實用的東西?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何時竟已經走到了領地中較熱鬧的地區了。雖說是領地中較熱鬧的地區,也不過是幾間小小的雜貨店面和一家小酒吧而已。這酒吧可以說是領地中的情報交易中心,工作回來的男人,通常都會到這裡喝上一杯…?

「嗚啊!」突然,我的眼前一黑,接下來感覺到的是後腦一陣痛楚,我的身子依照該死的慣性定律往前撲倒!還在地上滾了兩圈。喔,我第一次發現到大白天的還可以看見星星!

「妳幹麻啦?」我對著小希大吼,她手中的兇器握柄居然斷了半截!

「啊啊,我不知道它這麼容易就會斷了。」小希吐吐舌頭,尷尬地看著手中那剩下半截的掃帚。

「我不是問妳幹麻弄斷它啦!我是問妳幹麻打我?」還好那掃帚的柄早就朽了一半,不然我鐵定頭破血流。

「因為人家說話你都沒在聽啊!」小希道,「你說,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啊?啊!抱歉我沒有注意到,剛剛我在想金幣的事情。」我無奈地道,伸手摸摸後腦杓,該死!腫起了一個包!

「金幣?」嗯,我注意到小希的眼睛似乎變得跟餐盤差不多大了!

後來,我只好把剛才在採藥的時候如何被狼群圍困,卡倫怎樣突然出現救了我,我又為什麼要把他領到領地來,而他最後給了我一枚金幣揚長而去的事情通通告訴小希。當然啦,小希並不是個很好的聽眾!她在聽人說故事的時候特別喜歡打岔,總是突然就爆出一句:「你怎麼會笨到跑進狼群的領域裡面啊?」不然就是:「那個巫師很厲害嗎?」諸此之類的話…。

「總之啊,那個叫做卡倫的老巫師拋給我一枚金幣就是了!」我揮了揮手,然後繼續道:「我剛剛算過了,一布倫可以買一千五百個麵包喔!」小希歪著頭想了一下,伸出手指在桌上不知道畫些什麼。然後擺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我!我狐疑地問道:「怎麼啦?不會是想要謀財害命吧?」

「…不,我只是懷疑你的腦袋是用什麼塞滿的而已!」希薇雅的雙頰鼓了起來,似乎正在拼命忍笑?「塞在裡面的可能是麥桿吧!」

「…什麼啊?」

「六十個麵包一袋,有兩百五十袋,麵包有多少?」

「一千五百個啊!」我理所當然地道,小希卻拿起斷掉的掃把柄往我後腦又敲了一記!

「笨蛋!是一萬五千個啦!」

哇靠!一萬五千個麵包可以吃幾年啊?

於是我再度沉浸回一萬五千個麵包圍繞著我的幻想中,這種反應好像讓小希非常地不耐煩。於是她索性擰起我的耳朵,半拖半拉地把我拖進一旁的酒吧中。

「海娜阿姨,妳看艾斯啦!他今天不知道幹什麼整天都恍恍惚惚的!」海娜是酒吧的老闆娘,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生得可是花容月貌,又幽默風趣,追求者不計其數!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卻一直沒有結婚就是了。唉,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啦,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樣處置那枚金幣…。

一道強勁的勁風席捲而至!儘管我身輕如燕,卻無法完全避開那狂暴且雜亂無章的攻擊!

講得好像我很厲害一樣,但其實應該說是我根本就沒注意到才對…!

噹!

「哇啊啊啊!」我再度往前撲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坐倒在一張桌旁。天啊,這次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星星了,而是一根一根的金條啊!我伸手在空中抓來抓去,卻一條金條也抓不到。在我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視力之後,居然看見海娜阿姨手中拿著一個恐怖的平底鍋,並且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平底鍋為什麼會恐怖呢?我的意思不是平底鍋長得很恐怖,所謂的恐怖,是那本來應該是平滑的鍋面,現在居然凹進去了…!

「希薇雅啊,阿姨不是跟妳說過好幾次了嗎?要對付男人,就要使用平底鍋!」

這…,這是什麼歪理啊?

這時,店中的一角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幾個領地警備隊員坐在一旁拿著啤酒杯互相撞擊著,其中一個特別壯碩的男人甚至笑到猛槌桌子!看到這種景象,使得我心中一陣無名火起…。

「是啊是啊!對付男人就該用平底鍋!」那特別壯碩的男人拿著啤酒杯敲擊著桌面,大約二、三十歲的年紀。糾結的肌肉像是樹藤般纏著他的手臂,寬闊的肩膀穿戴著一副特地訂做的硬皮甲。這傢伙是領地警備隊的副隊長,這傢伙…。這傢伙…,嗚啊啊!

「肯恩,你給我閉嘴!」我大吼,那大個子卻笑得更開心了!

「賓森,你聽到沒?那嘴巴很毒的死小鬼要我們閉嘴耶!」肯恩大笑,眾人又是一陣喧鬧。

「哎呀,艾爾凡斯他現在處於尷尬的年紀啊,就別這樣損他啦!」

「喂喂,小艾斯的腦袋開始冒煙囉,快要能煮開水了呢!」

「噗哈哈哈哈!」

「都給我閉嘴!」海娜阿姨甩起平底鍋往桌上一砸,那群瞎起鬨的警備隊員立刻安靜了下來…!

唉,因為老爸之前是藥師的關係,常常要到領地警備隊去治療作戰中受傷的警備隊員們。而現在,這些治療工作已經變成我的份內事了!久而久之,也跟警備隊員們熟了起來!雖然和他們熟識可以享受一些福利啦,例如在街上亂晃時,那些小混混小流氓就不敢找你麻煩,但是現在還真後悔認識那群該死的警備隊員…!

後來,海娜阿姨知道小希拿她店前的掃帚打我打到剩下半截時,意思意思地往她屁股打了三下。但卻在一個轉身後抄起平底鍋往我額頭又補了一記!理由是因為我和小希說話心不在焉,才會害她的掃帚被打斷!在一陣笑鬧後,海娜阿姨給了我和小希一張靠窗的位置,然後免費請我們兩人喝了一杯果汁。

「是男人的話,聽女孩子說話就要給我專心點!」海娜阿姨離開時拋下這一句話,肯恩和其他警備隊員雖然不敢繼續起鬨,但還是發出了一串細碎的笑聲。搞得我突然很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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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又來更新囉∼話說昨天是我的生日耶∼終於滿十八歲囉!不過滿十八歲的定義也就是犯罪的話會被抓去關吧!這次的段落也一樣請大家多多指教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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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剛剛說到哪裡啦…?」小希搖頭晃腦,然後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說我爸心血來潮打了一把劍!」

「…,那又怎樣?妳爸本來就是鐵匠不是嗎?敲敲打打的很正常啊。」我拿起果汁,咬著麥桿吸了一口,然後望向窗外。

「欸,你很笨耶!」小希伸手往我額頭彈了一下,不偏不倚彈中剛才被平底鍋打中的地方!害我當場把吸了一半的果汁噴了出來。「你知道劍有多難打造嗎?通常是有人先來訂貨,然後老爸才會開始鑄劍的。而且我爸對這把劍好像花了不少心思,看他整天在鎔爐那裡忙得滿身大汗的!」

「喔?」

「你就不能有點比較正常的反應嗎?」她又往我額頭彈了一下,這次我痛到在地上打滾。難道我的反應還不夠正常嗎?「我爸說那把劍是要給你的!」

啥?給我的?我有沒有聽錯啊?劍耶,是劍耶!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劍啊?」

「我爸說你要成年啦,那把劍要拿來當做你的生日禮物!」小希吸了一口果汁,繼續說道:「他還說最近似乎越來越不平靜,怪物入侵越來越頻繁,總得要有柄武器保護自己才是。」

「這樣啊!」今天是怎麼樣?幸運之星洛奇斯吉安移到了我的頭頂上嗎?先是莫名其妙得到了一枚金幣,現在希薇雅她爸又說要送我一把劍?我表情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其實高興得像頭雀躍的小鹿。「是一把怎樣的劍?」我平靜地問道。

「呃…,我不清楚耶!」希薇雅道:「因為每次我靠近鎔爐那邊,他就會大聲要我走開,還說什麼女孩子不要接近那些地方之類的話。」

「是喔…。」算了,反正遲早會拿到的,就先別想這麼多…?

我望著窗外,心中的思緒一瞬間掠過數種不同的意念。就在我的心思跳躍飛旋之時,突然發現了一件極其怪異的事情!

所有的路人都驚訝地望著天空!

「怎麼了?」我猛力起身,小希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推開酒吧的門就往外走去!路人似乎全都無視於我的存在,仍然直盯盯地往天上瞧,而且眼神呈現一種奇特的一致性,全都向著遙遠的西方。甚至還有些人伸出手指著遠方,一動也不動!我有些慌了,這些人是被石化了嗎?是蛇髮女妖出現了還是怎樣?這時,小希推開門也想要出來,我連忙阻止她繼續前進!

「回店裡去!」我大吼。希薇雅在我的阻止下停止了動作,緩緩地退了回去。透過酒吧的窗子我看見肯恩正直盯盯的看著我,其他警備隊員似乎也有些其他的動作。這時,我赫然發現有些人正在顫抖!看來並不是被石化了,那他們看到了什麼呢?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向西方,只見遠方有個黑點遮住了一部分陽光,它緩緩地上下移動著,並且逐漸變大。黑點的周遭似乎還瀰漫了一股暗暗的霧氣!那是…?

「龍…!」卡倫輕輕說道,他那靛藍色的長袍從我身旁舞動而過,我則被他嚇了一跳。他不是說要去領主大人的宅第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那是底斯特瑞!」他說,然後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龍?怎…,怎麼會出現龍?」

「看來力量果然影響到這裡了!」卡倫低沉地道,「那是黑龍,底斯特瑞,也有人稱呼牠為破壞之劍,掌管破壞和毀滅的龍!」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我往卡倫身軀走近,突然注意到他手中握著一柄通體雪白的木杖,彎曲的杖頭上有著精美的鏤空雕刻,頂端還嵌了一塊類似水晶的透明寶石。我很確定剛才和他分手之時,他並沒有拄著這木杖!這時,我隱約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那黑影越來越大,現在居然遮蔽了大半個太陽!龍的身旁瀰漫的黑霧有增無減,甚至開始漸漸往下飄落!「怎麼會出現龍?」我對著卡倫大喊,但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緩緩將長袍前襟的銀扣微微鬆開。

「你的父親是叫做卡洛斯•瑟魯特嗎?」

「是…,是啊。怎麼…?」

「龍是很美麗的生物,但是我建議還是不要沉醉在欣賞龍的雄偉的外貌中了!」他雙手展開,像是要擁抱黑龍一般向牠敞開胸膛。「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囉。」

黑龍的雙翼撕裂靜止不動的空氣,巨大的風壓將大地捲起一陣風沙!牠的外觀就像是一柄漆黑的巨劍,果然符合牠那破壞之劍的名號。細長的頸上頂著帶著血紅色眼睛的頭顱,覆著一節節厚甲的長尾順著牠的飛行動作輕柔地上下擺動!皮質的寬翼鼓動氣流,考慮牠飛行的高度,再加上那種體型,看來牠的全長至少有三百呎以上!龍的身軀在我們領地的上空稍微扭動了一下,漆黑的龍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光澤。牠高速掠過領地的空中,而眾人仍然驚訝地看著黑龍東去的身軀。

「逃吧!」卡倫輕聲道,我卻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到底是…?」

砰!轟隆喀啦喀啦!

我的話還沒問完,遠方就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巨響而來的是房屋倒塌和磚瓦飛散落地的雜亂聲音。我循著聲音的方向遠望,只見領地的西方出現了一大片砂石飄揚造成的煙幕!煙幕的後面似乎還有黑影正在蠢動,我慌了,向後退了幾步。這時,肯恩領著警備隊員們推開海娜阿姨的店門衝了出來,然後站在我的身旁。

「小伙子,快逃吧!」卡倫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領地的四周也接連爆出巨大的聲響!房屋倒塌的聲音,人群尖叫的聲音,還有許多許多不知道來源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怪異的雜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希推開店門向我奔來,然後緊抓住我的手臂不放。建築物坍塌的巨響高速往我們所在的方向逼近,人群驚慌地四處逃竄!碎石飛揚引起的煙霧遮蔽了視線,情勢極度混亂!

唰唰唰!

整齊劃一的金屬摩擦聲,警備隊員不約而同地拔出長劍!

「艾斯!帶著小希快躲起來!」肯恩大喊,挺起長劍就往發生混亂的地方直奔而去!其他的警備隊員跟著他的腳步,飛快掠過我的身軀。

該死!他們不只從我身旁奔過那麼簡單而已,還不約而同地順手往我腦袋猛力拍了一下!

「快逃!」就在我抱著頭的時候,警備隊員們對著我大喊。突然,我好像突然領悟了些什麼,拉起小希的手就要離開這混亂的街上…。

「卡倫…?」我大喊,他卻無動於衷。我想要上前將他拉離這危險的地方,卻發現他的左手指尖和手中持的木杖頂端開始散發金色光芒!一大串金色符文憑空出現,在卡倫的身體四周開始環繞旋轉,一道道無法辨識的文字纏上卡倫的身軀還有木杖,一股無形的氣勢開始形成!

巨大的聲響在我身旁炸開,街道盡頭的一間蔬果店坍了大半!我連忙挺身擋在小希身前,飛沙走石的後面出現了一大群蠢動的黑影…!

食人妖!

「該死!」衝到這邊的食人妖大約有七、八隻,每隻的體型起碼有十五呎以上!壯碩的體型配上巨大沉重的石斧,牠們邊前進邊破壞四周的建築物。肯恩和其他警備隊員都到別的地方協防了,這該怎麼辦?小希似乎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我拉起她的手臂要逃跑,卻發現她的雙腳就像是釘了木樁一樣,完全不能移動分毫。我慌了,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來了一股蠻力,一把就把小希抱起。

「低頭!」卡倫大吼,我下意識地低下頭,金光雷電般從杖上閃出,同時環繞卡倫身上的長串扭曲符文鍊似乎突然少了一大截!一聲巨響,我身後的一隻食人妖被一種肉眼無法辨識的力量給轟上半空。

希薇雅這時才好不容易回了神,發出一聲激厲的尖叫。但那尖叫聲馬上就被食人妖壓垮房屋時發出的巨大聲響給蓋了過去!

「快走!」老巫師再度大喊!白杖上的金色符文鍊再度揮發,散成金光後炸飛另外兩隻爭先恐後衝上來的食人妖!我連忙趁著這段時間的混亂往外衝了出去,但食人妖們的注意力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移動所吸引,大踏兩步之後就高舉石斧往我這裡奔了過來。我不敢回頭,只聽見一聲巨響,然後是一串重物落地的聲音。應該又是幾隻食人妖被卡倫炸飛了吧!

「艾斯!」小希大叫!我不理會她的叫喊,飛快地往她家的方向奔去。我在彎曲的巷弄中奔馳,不時還要注意附近的狀況!現在這種情勢,什麼時候會突然衝出一群怪物都不奇怪!無數的棚架飛快地從我身旁掠過,我自己都對自己的體力感到吃驚!

我從一條小巷奔出,小希家就坐落在一旁的街道末端!但我卻沒有因為這樣而感到些微的放鬆…。

蝠妖!

漆黑的皮翼在半空中舞動著,不時高速俯衝下來攻擊,一大群蝠妖在打鐵舖前的小塊空地上圍成一團,拼命往下衝撞!

「媽的!現在還是大白天耶!」我低吼,小希則猛力勒緊我的脖子!「別勒,別勒啊!再勒我就沒辦法呼吸了!」大白天的怎麼會出現蝠妖?一切都亂了!

其中一隻蝠妖的注意力好像被我吸引了過來,張開雙翼就往我這裡俯衝!我連忙躲進一旁的棚架下,失去目標的牠似乎不肯死心,低空滑翔了一陣後又呼嘯掠過棚架的上空。皮製的棚架頂端立刻出現兩道被利爪劃破的裂口!小希又尖叫一聲,我們驚慌地逃出棚架。那蝠妖拍動雙翼,捲起一陣亂風,腿上的爪子猛力張開,往我的肩膀抓來!肩膀一縮,我雖然躲過了那蝠妖的爪子,卻也因此失去重心,害得小希跟我一起翻倒在地上。牠一撲不中,稍稍揚起身子後又往下撲來!但是他的目標卻不是我,而是倒在一邊的小希!

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希受傷!

就在牠的爪子要割裂小希的身體時,我下意識一個滾身,用身體擋在小希身上!

嚓!

「嗚啊啊啊!」

鮮血飛濺而出,我的右肩被連皮帶肉削掉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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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更新的一段補上囉∼請多給些建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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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這聲音是…,艾斯…?」粗糙的嗓音從妖怪群的後面傳出,接著便看到兩隻蝠妖硬生生從空中摔落地面,其中一隻的身體甚至還攔腰斷成兩半!暗褐色的鮮血噴出,腸子和內臟灑了一地。一柄雙手劍瘋狂地舞動著,然後一個渾身被暗褐色的鮮血浸濕的男子從怪物的屍身後殺了出來!

「大叔!」我大叫,溫吉爾大叔那佈滿鬍渣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甩起雙手長劍劈翻了另外兩隻向他撲去的蝠妖,殺出一條血路往我這個方向衝來。剛剛撕裂我肩膀的那隻蝠妖揮動皮翼,在空中旋了一圈,再度向我撲擊!「嗚啊啊啊啊!」

溫吉爾大叔猛力一踏,雙臂迴旋,挺起雙手劍由下而上往那蝠妖劈去!我的眼中倒映出巨劍的劍身畫出的漂亮銀色殘影,隨即視線便讓一大片暗褐色給遮蔽了過去。一些軟軟的東西打到了我的身上,還帶了噁心的粘稠感。

「嘔噁…,內臟!」我掙扎著爬起,肩膀上的痛楚遲了一會兒才傳達到我的知覺上!我咬緊牙,忙著把那隻蝠妖留下的內臟從身上拍掉。一種反胃感油然而生!那隻蝠妖的身子從跨下到胸膛被劈成了兩塊,溫吉爾大叔拉起希薇雅,然後迴身又是一劍,斬飛了幾隻吱吱亂叫的怪物。

看來,今天並不像我前不久想的是美好的一天。先是採藥遇到狼群,現在又是一大群怪物衝進領地!這根本就是糟透了的一天,可能移到我頭上的並不是洛奇斯吉安,現在我頭頂上的是悲劇之星卡夫卡!

「等我一下!」溫吉爾大叔叫道,揮動雙手劍猛力劈砍幾下,把剩下幾隻怪物清理乾淨後,大踏步衝進鐵舖內。沒多久,他一手提著一根用褐色的布包著的長條形物品衝出來!然後胡亂塞進我的手中:「拿去,這本來是要等你生日才給你的,先拿去防身吧!」

劍?

溫吉爾大叔把小希拉了過去,我七手八腳地把包著的褐布拆掉,當布滑落地面的同時,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柄漂亮的混用劍!我二話不說就把劍給拔了出來,長達三呎半的劍身,能用雙手持用的握柄,銀亮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劍柄上用防滑的黑色的皮革纏繞了一圈又一圈,護手前端和劍身用鉚釘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鋒利的刃部,這…,這可是能夠奪走他人生命的…,武器!

「肩…,肩膀!」希薇雅被這場面嚇傻了,口齒不清地說道!鮮血正從我肩上的傷口緩緩流出,殷紅的液體浸濕了整條袖子。我拿起剛才包劍的褐布,胡亂纏在傷口上。接著用牙齒咬住布的一角,打了個結!這樣應該可以暫時止血…。

「艾斯!卡洛斯那傢伙酒醒了嗎?」溫吉爾大叔一手按在小希肩上道,我這時才想起老爸還一個人躺在家裡!

「該死!」大吼一聲,然後又開始拔腿狂奔!

老爸的臉浮現在我眼前,你可千萬要沒事才好!

「啊啊啊啊!」

不自覺地大吼一聲,我竄過兩條街道。為什麼這種時候就覺得家好遠?好像永遠都到不了一樣?雖然那個傢伙只是個整天只知道把腦袋埋在啤酒桶裡的混帳,也沒有盡到父親該盡的責任。但,他畢竟是我爸啊!

衝出鬧區,位在樹林旁的房屋近在眼前,這附近似乎還算平靜,怪物們好像還沒侵入到這邊。就在我慶幸著的同時,身後的街道突然爆出巨響!倒塌的建築物造成視線的阻礙,我慌亂地迴身,順勢舉起劍橫在胸前。不知為什麼,我發現我的手正輕輕顫抖!突然,在煙霧的後方,一根巨大的肉紅色觸手高速竄出,往我的面門襲來!手中的劍並沒有增加我的膽識,我一聲驚叫,往一旁躲開了去。那觸手從我的身旁越過我的身體,接著突然來了個急轉,橫向掃開,觸手尖端猛力地擊中我的背心!我發現雙腳突然離開了地面,身子受到這樣的巨力撞擊,高速地往左飛了出去。

喉嚨深處傳來一陣鐵蛌熔◢,鮮血緩緩從嘴角溢出。

又一條觸手揮打了過來!兩條肉紅色的巨大觸手開始瘋狂扭動,擊毀了四周的建築物!我用肩膀著地,被蝠妖撕裂的傷口傳來錐心刺骨的痛楚!磚石紛飛,細碎的小石碎粉劃過我的皮膚,使得我臉頰隱隱的傳來刺痛。我伏臥在地上,任由那瘋狂的觸手破壞四周!四處飛散的建築物殘骸,巨大的觸手,這畫面…,怎麼好像似曾相識?

難道…?

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從我身後飛躍而出!逆光下我看不清他的模樣!漆黑的金屬光澤閃耀,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捲起一陣風壓,空氣被割裂,黑色的液體在空中飛散。砂石飛揚中我看見觸手瘋狂扭動,然後是巨大的人形身影出現在毀壞的建築物後方!

果然!

跟當年一樣的場景!

「琳!我先引開牠們的注意力,你帶著艾斯快逃!」父親大吼,然後把我幼小的身軀硬是塞進媽媽的懷中。他的手中提著一柄劍,用肩膀猛力頂住不停晃動,隨時都會被撞毀的門板!

「小洛…?」母親抱著我,往後退了兩步。

「快!快逃!躲進地窖裡!我隨後跟上!」

「不!」

「快走!」

父親一把推開媽媽!然後從門旁躍開!在一連串木板纖維碎裂的聲音後,傳來的是門的絞鍊被整個拔起的恐怖巨響!一條巨大的肉紅色觸手將玄關整個打爛,爸爸拔出長劍,混亂中不知是不是我看花了眼,那劍身似乎閃過一道漆黑的反光。他旋動長劍,低身一竄,鑽進了觸手之間的空間中。媽媽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但是她並沒有猶豫,拉著我的手就從後門奔了出去。大地好像在震動,怪獸奔動肆虐的聲音像是要將耳膜震碎!媽媽一把拉起地窖的活板門,然後把我推了進去。

「…媽?」

「艾斯,你要躲好,不要出聲喔!」媽媽擠出一個笑容,「答應我,這是遊戲!先出聲或是跑出來,就算輸囉!」

笨蛋,騙小孩也不是這樣騙的啊!

但我還是點點頭,然後鑽進地窖之中…。

我忘不了那最後的微笑!

「血魔,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那白色的身影大吼,這一吼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光影舞動,黑色的長劍和他的服裝成了極強烈的對比!我忍住肩上的痛,勉力站起身來。提起混用劍,我想要上前助陣,但在看清那人影之後,我卻步了!

爸爸!

他不知何時竟已換上了一身白袍,厚袍下那異常寬厚的肩膀顯然穿上了鎧甲!疑惑竄上心頭,如果是那柄黑色的長劍,我記憶中隱約好像有看過。但是家裡有盔甲嗎?我怎麼沒有什麼印象?他飛快地舞動黑劍,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到劍上燃起黑色的冷焰!這時,我才真正看清那被爸爸稱為『血魔』的怪物!

牠有著巨大的人類身形和一條壯碩的長尾!全長幾乎有三十到四十呎高!肉紅色的肌肉上突起一條條紫黑色緩緩鼓動的粗大血管,巨大的雙掌中心有一個圓形的肉縫,而那兩條巨大的觸手則從肉縫中伸出。牠揮動手臂,把觸手當作鞭子一樣甩動!粗壯腿下的腳指只有三隻,兩隻在前,一隻在後。四肢上都附有銳利的尖爪,後腦杓則長出了兩根像是彎曲山羊角一樣的東西。因為牠的體型實在太過壯碩,由下而上實在看不清楚牠的身後。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牠的背後應該還有兩道摺疊收起的皮翼!

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惡魔!

惡魔揮動觸手,猛力擊在地面!鋪在地面的石板受到重擊,相繼碎裂翻起。爸爸一個縱身,從觸手的上方翻去。接下來一腳踩在本來架在一旁,現在已經被打垮半邊的棚架上,又是一個翻躍。瞬間,爸爸的身子已經撲近了血魔身邊不到五公尺的地方!長劍刃部留下半透明的殘影,這次我確信見到劍身燃起了紫黑色的火焰!那柄散著黑暗光輝的劍捲著黑炎,父親揮動長劍往血魔的腹部劈去!

「瑟魯特先生!」一聲大喊,幾名警備隊員匆忙趕至,但那聲喊叫讓爸爸分了心!

「別過來!」父親人身在半空,心神卻被那聲叫喊拉回地面!

血魔雙鞭飛快竄動!

一條擊向地面,一條則轟向分了神的老爸!

大地碎裂的聲音轟然響起,空中則爆出了四散的火花和飛濺的黑血!父親的身軀像被彈弓彈射出去的石子,筆直地向後飛出,撞在街道另一端的的遮陽棚上!摔落的父親身軀掙扎了幾下,勉力爬起身來。幸虧有帆布減緩了速度,不然後果鐵定不堪設想。警備隊員那邊則沒有這麼幸運了!地面被那觸手揮擊出了巨大的裂縫,鮮紅的液體像是爆炸一樣高速噴出,蛛網般裂痕的正中心,被擊扁的鎧甲包裹著一個扭曲不成人形的屍身…!

「加洛?」一個警備隊員滿頭是血大吼著,看來是被石塊砸傷了腦袋!「帖尼克?你們還好嗎?隊長?隊長呢?」

「隊長?班尼亞隊長?」

「嗚啊啊啊啊!」

福爾克德領地警備隊的隊長…,靜靜地躺在裂縫中央!

「爸爸!」我大叫,老爸那搖晃的身軀猛烈地震動了一下,驚慌的眼神飄動,最後則定在我的身上!我想要奔過去,但是他立刻大吼:

「低頭!」

我反射性地撲倒在地,那巨大的觸手橫向掃開,撞倒了面前的一面牆!

「快逃!」爸爸大聲地吼叫著,我卻只能在地上慌張地爬來爬去!剩下的警備隊員紛紛挺起武器往血魔衝去,惡魔的長尾掃動,又是幾個警備隊員飛了出去。雖然那些攻擊並沒有對血魔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還是吸引了牠的注意力!那惡魔大踏步轉過身去,觸手鞭揮出,石牆坍塌的聲音從牠的身後傳來!我趁著惡魔的注意力轉移之時爬起,衝向父親,但是卻被老爸一把推開。這時,我才注意到,父親的眼中,出現了我前所未見的銳利光芒!

幾聲慘叫,一名警備隊員的身子拖著血水飛了出去!

「離開這裡!」平常說話總是顛三倒四的老爸,這時語氣充滿了威嚴!這種嚴肅的聲音,我在很久之前好像聽過。這種果斷的感覺…,跟記憶裡的那一天…?

一模一樣!

「快走!」他再次大喊,然後挺身擋在我的身前!黑劍再次燃燒冷焰!這時,我看到的不是腦袋中養著酒蟲的死鬼,而是一名肩膀厚實寬闊的勇猛騎士!甚至,那種沉猛穩實的氣勢,簡直就像君臨一方的帝王!我反而被這種力量震懾住了,一步也不能移動。

「卡洛斯!」遠方蒼老的嗓音傳來,爸爸的身子再次震了兩下!

「死老頭!」爸爸垂下劍身。血魔猛力挺起身驅,兩扇巨大的黑影從肩後閃出,一下子就遮蔽了半邊的天空!隨風舞動,蝙蝠般的皮翼猛力地抖動著!像是要展現牠那無盡的深淵力量一般,血魔俯身大吼,順勢將兩翼伸向天空。就在牠要振動雙翼飛起之時,惡魔的身後閃耀出足以照亮天地的金光!

砰!

「快退開!」父親大吼,抓了我的手臂就往後方竄出。刺眼的光芒弄痛了我的雙眼,血魔的身體像是受到無形的巨力重擊,失去平衡往前撲倒。沉重的身軀壓垮了一些建築物,失去重心的牠猛力掙扎,雙翼狂亂地舞動,長尾鞭般揮出,又是兩座棚架應聲而倒!扭動著的血魔翻過身來,觸手從掌中竄出,往一旁的屋簷就是一鞭。屋簷被打垮的瞬間,一個籠罩著金光的身影從屋簷旁躍出,靛藍色的長袍舞動,卡倫手持白杖站到了那惡魔身前!

「卡洛斯!」卡倫叫著父親的名字。原來剛才那蒼老的聲音正是卡倫,但他怎麼會認識老爸?我一時分了神,險些被血魔掃起的雜亂石塊砸到額頭!現在想起來,他當初給我金幣之時,似乎有說過:『這就當作是謝禮吧!一般人可是會很高興的,不過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不會輕易動容吧!』,而且剛才在酒店前也正確地說出父親的名字!這麼說,卡倫老早以前就認識老爸了?我腦中一團混亂,但現在似乎沒有時間想這麼多了!

老巫師身上纏繞著數不清的金色符文鍊!惡魔撐地爬起,另一手不忘往卡倫的身上掃出觸手攻擊。卡倫舉杖退避,血魔憤怒地大吼!老巫師揮動白杖,用杖頭劈在一條飄浮在空中的金色符鍊上。金光閃耀,又是一股無形的巨力襲向血魔,但是這次牠似乎有所準備,一掌向前轟出,炸出了閃亮的白光。兩股巨力撞擊之下殘存下來的是異樣的靜止!卡倫的力量和血魔鬥了個旗鼓相當。

「艾斯,快給我跑遠一點!別讓琳恨我!」爸爸咬了咬牙,舉劍畫了個漂亮的弧形。

「不…,不!我有劍!我不走!」

「這隻惡魔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快給我滾!」爸爸大喊,又把我向後推了幾步。

「難道你這死酒鬼就對付得了?」我道,父親的身體又震了震。

「如果…,真是個普通的死酒鬼,就好了!」

語畢,他一迴劍,再度猱身向前。我徬徨地向後退了幾步,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普通的死酒鬼?沒錯,從剛剛他的動作和力量來看,他不是個普通的死酒鬼!那麼,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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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雖然學測要到了,但是我還是跑來更新囉!怎麼感覺好像沒有人在看的樣子啊?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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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間,爸爸和卡倫兩人已經和那血魔鬥在一起。原本在卡倫身邊飄動的符文鍊飛快地縮減,每縮減一大段,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撞向血魔。但這血魔也著實厲害,每道力量撞擊到了牠身上,都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牠卻仍然屹立不搖,甚至還有餘力對卡倫展開反擊!爸爸趁隙撲到血魔腳邊,手一展,斜斜一劍往牠腳踝斬了下去!黑色的液體從傷口噴濺了出來,弄得父親一身白袍烏黑!血魔吃痛,雙翼挺起後一拳轟向一旁的房舍上,大片的磚牆落下,險些就把老爸的腦袋打碎。父親一個滾身,閃過磚牆後又斬出一劍!但這次的攻擊沒有擊中,因為卡倫耗盡最後的一大串符文將血魔給轟退了兩步。爸爸藉著這機會閃身到了卡倫身旁。

「老樣子是吧?」父親飛快地道,虛虛橫劈一劍!

「拜託你了!」卡倫道,然後向一旁跑開。他為什麼要跑開?難道他不知道現在老爸的性命危在旦夕嗎?我不禁有些惱怒起卡倫這老巫師了!難道他遇到強敵就只會逃嗎?但是轉念一想,我似乎不能這麼武斷,畢竟剛剛他也替我們擋下了不少攻擊不是嗎?他會跑走一定是有用意的!

父親大吼一聲,劍上冷焰竄動!一個旋身,閃進血魔身前幾呎之處,手中的劍猛力一揮,金屬捲進肌肉的噁心聲音傳出。那劍結實地斬入惡魔的大腿,溫熱的黑血噴出的瞬間,爸爸把劍拔了出來,一串鮮血順著劍身灑了出來。父親順勢後躍閃出血魔的巨掌。怪物咆哮著!足以震天動地的吼聲讓我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爸爸卻不受任何影響,憑藉靈動的身軀在惡魔身旁挑釁引誘牠的注意。我撐著地面往後爬了幾呎,然後站起身來快速倒退,突然,我的眼角瞄到一旁的建築物頂端閃出金光。但是那種光芒卻不像剛才卡倫施咒時閃出的短暫金光,這光芒是持續的、穩定的光!我定睛細看,只見藍袍飄動…。

是卡倫!

他沒有像之前施法一樣用手在空中畫符文,取而代之的,是高舉木杖,雙臂敞開。遠處看來,他時而大聲疾呼,時而低聲細語,或者雙目炯炯有神凝視遠方,抑或是瞪視著血魔怒罵。而那穩定的金光,正是從木杖頂端的透明寶石散出。惡魔注意到了卡倫,向前猛踏一步,舉臂就要擊向那棟建築物。卡倫不閃也不躲,仍然威風凜凜地站在原處。但不知為何,卻讓我覺得他不是不逃,而是不能移動!父親見狀,雙腿一彈,猛力躍起!接著他的身子就被血魔的身軀給擋住,這個角度實在看不清楚。爸爸好像揮了劍,或是做了什麼動作,竟讓往卡倫方向衝去的惡魔硬生生停下!

「老頭子!好了沒?」爸爸大吼,但卡倫沒有回應。血魔退了幾步,黑血如瀑,從牠的胸口噴出。爸爸剛才的動作似乎讓血魔受了重創,怪物又後退了幾步,身子搖搖晃晃。父親沒有追擊,只是握緊劍穩穩地站在原地!突然,那惡魔猛力站穩身軀,身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鼓起!身上的刀傷創口中突然鑽出一條條粗大的血管,那些血管像是有生命一般交互糾纏相繞,將不停濺血的傷口全都堵了起來!「該死!」父親咬咬牙,挺起劍站在原地!

「吼嘎嘎嘎!」惡魔沒有退縮,雙翼揚起之後將雙手放在左腹側,好像掌中握著什麼東西一樣。不一會兒,紫黑色的光芒舞動,能量的不正常流動轟出了一連串的震波,將血魔周圍的建築物撞出一道道裂痕!黑色的光芒炸裂,惡魔的右手從掌中的黑色光球中硬是拉出了一柄纏著黑色雷電的巨大闊刀!牠大吼,一刀往卡倫身上斬去!

接下來的景象,我不敢看!

靜止!

我雙手摀著臉,手中的混用劍不知何時已經摔落在我的腳邊。沒有聲音,好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透過指縫望出去的世界呈現詭異的慢動作。巨大的闊刀在空中畫出完美的弧度,牽引著雷電,由上而下斬向卡倫的腦門,我是聾了嗎?這樣強烈的攻擊應當會發出震天動地的聲響才對啊!卡倫眼睛盯著血魔,嘴唇緩緩動著。就在刀鋒要頂到卡倫額頭之時,我閉起了眼!

強大的白光!

那白光劇烈的程度儘管我已經閉起了雙眼仍能清楚感覺到!銀白色的世界瞬間籠罩了我的身軀,爆炸掀起的碎石向外射出,我的身軀隨著波動被摔了出去!忽然,時間恢復了它應有的流動速度,聲音終於又回到了我的耳邊!但是我卻後悔再度聽到聲音了,像是要撕裂我的耳膜一樣,巨大的爆炸聲向四面八方炸開且擴展出去,震波的強度大到連大地都在搖晃。一塊碎石狠狠的擊中了我的胸口,痛得我在地上翻滾大叫!我想要張眼,但是在劇烈白光的洗禮後,出現在我眼前的只是一大堆歪七扭八的紅綠線條和圓圈。我像個瞎子般揮舞雙手,等到眼睛適應之後,映入眼中的是…

碎裂的大地!

血魔原本站著的地方裂了一條極寬的裂縫,血魔的身影卻消失無蹤。那裂縫沿著道路延伸出去,形成了長約七十呎,寬十五呎的巨大裂痕!爸爸喘著氣,垂著劍看著那不知何時出現的裂縫。碎裂的地上四處散落著冒著青煙的黑色石塊,以裂縫為中心向外呈輻射狀的排列,我嚇傻了,呆滯地看著這異樣的場景!那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血魔呢?血魔到哪去了?

「牠摔下去了…,是嗎?」老爸道,卡倫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們身旁,老巫師輕輕地點頭。「這傢伙殺了琳,我卻沒得殺了牠。」父親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像是在壓抑滿腔將要爆裂的情感,臉部的表情漸漸扭曲。

「血魔畢竟也是惡魔,不可能受到這樣一些創傷就死亡的!」卡倫道:「我得把裂縫補起來。」

原來,剛才血魔揮刀斬向卡倫之時,他正唸咒唸到一半,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心分兩用,一邊唸咒,一邊用指尖在空中畫出金色符文。虧他技術精湛,一瞬間便畫出了兩道繁複的金色符咒製成強大的防護網。震波便是血魔的黑色闊刀劈中防護網後被符文給分散出去的力場!危急之下卡倫造出的防護魔法異常強大,血魔手中的黑闊刀當場被震成碎塊向外飛散。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血魔遲疑了一下,儘管是零點幾秒的分神,也讓卡倫立刻佔盡了上風。他雙臂一張,白杖閃耀出強大的光芒,咒文的力量分裂大地。站在地面的血魔立刻被地心引力拉進無窮無盡的深淵中!

老巫師再度吟唱咒文,手杖又亮起了光。原本裂開的地面緩緩互相靠攏,在一陣撞擊的晃動後,那裂縫被補了起來。

這時,我的注意力被那些四散冒煙的黑色石塊給吸引了過去!遠遠的看過去,冒煙的樣子像是木炭。但是仔細一看,那些石塊閃閃發亮,又像是毫無雜質的黑曜石。我走到離腳邊最近的一塊石旁,俯身下去…。

「別碰!」爸爸突然大吼,但是已經太遲了!我的手指接觸到了那石塊粗糙的表面,那瞬間,一股寒氣透過指尖襲向我的胸口!頸後寒毛盡數豎起,彷彿冬天裸身躺在雪中,那種冰冷的寒意甚至讓我覺得皮膚傳來一陣陣錐心刺骨的痛,四周被一片冰冷的迷霧包圍!我心中一凜,想要將手抽回,但是手好像是被千斤的石塊拉住,連抬臂都不能!冰冷的黑霧完全遮蔽了視線,我下意識地想要張口大叫,但傳出的卻是一陣嘶啞的嗓音!

「該死!」卡倫急道,藍袍一揮,用袍子的下擺纏住了手臂,聚力一掌向我推來!他的手掌散發強大的光芒穿透了厚重的黑霧,拍中了我的左肩。在我的指尖甩脫那黑色石塊時,有一道光短暫地照亮了我的視野,但是在卡倫的手掌離開我的肩頭後,四周又再度被黑暗籠罩。

這是什麼感覺?

沒有盡頭,殘存的只有黑暗。一切都消失殆盡…。

雙眼一翻,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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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第二節】萬物最終都會投向大地之母的懷抱

這是哪裡?

好黑!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我不知道,我要好好的想想!」老人的聲音。

我好像躺在一張床上,柔軟的床。為什麼我會躺在這裡呢?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眼皮好重,好像身體不是我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旁好像有人在交談,斷斷續續地聽不清楚。每個字我都認得,但是卻沒辦法把意義連結在一起,到底是怎麼了?好黑喔!是誰在說話?

我又睡著了!

沉沉睡去的我,作了一個夢。這夢,真實得可怕!夢裡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當然,我不是預言家,作的夢當然也不會是什麼預知夢。這夢,是曾經經歷的過去!

難以抹滅的記憶!

大地在震動,因蠢動揚起的沙塵遮蔽了天空。怪物在吼叫,人群奔逃的聲音,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喊!戰士們奮力抵抗的身軀在怪物群中像是暴漲的溪水中孤立的岩石,怪物殺戮後興奮的呼喊,此起彼落的爆裂聲,建築物坍倒,木板裂開的纖維崩裂聲!所有聲音融合在一起,在我腦中旋轉成了聲之漩渦,一股噁心的反胃感傳來,我把那感覺硬是壓了下去。

突然,一個美麗的女性臉龐出現在我眼前,她,真的好美!

「艾斯,你要躲好,不要出聲喔!」那女人溫柔地道,「答應我,這是遊戲!先出聲或是跑出來,就算輸囉!」

為什麼眼睛熱熱而且濕濕的?

過去的回憶沒有持續很久,詭異的黑暗再度襲來。這次,在虛空中好像閃過一道光芒,怪異光芒的中心,一塊漆黑的石塊輕輕飄著。在短暫的黑暗後,眼前的畫面忽然變成了離地近三十呎的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雙手變成了暴力的象徵,利爪揮動,輕而易舉地擊碎了兩旁的建築物。我左右擺動著頭部,望著四周,出現在我視線正中心的,是一棟玄關已被破壞的房子。一個男人孤身站在門前仰望著我,他目露兇光,手中舉著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不知為什麼,我看到這柄劍時,心中居然起了些許的熟悉感!但是我沒放在心上,現在,我的心中只有殺意。

到底是怎麼了?我看著這種場景,感受著那種殺意,但是卻沒有辦法控制身體。好像同一個肉體中有兩個意識,另一個意識的情感清楚地傳達到了我的身上,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藉由意識控制身體!

那個男人,好像哪裡看過?

雙臂往外揮動,掌心甩出了兩條觸手,二話不說往那男人身上就是一鞭!那男人一個滾身閃了出去,為什麼我會想要用全力對付這個男人?他不過是個人類啊!一個弱小且沒有生存價值的人類!

「邪物!我,卡洛斯•瑟魯特,以米雷列克斯之名命令你,滾回你應該存在的黑暗去!」

什麼?以米雷列克斯之名命令我?米雷列克斯不就是那該死的主月神嗎?當年那混帳和該死的太陽神薩爾羅瑟帶領眾神聯手在祭壇上插下納希爾丁鑄成的兵器,將我們打落永不見天日的深淵中,你區區一個人類,膽敢用此奸惡之人之名命令我?

「汝,膽,敢,命,令,吾?」我俯身張開雙翼,用古神語沉聲問道!

「我以納希爾丁神劍命令你!以米雷列克斯神劍命令你!滾回黑暗去!」那男人像是聽不懂我的語言一樣,重複說了一次剛才的話。等等,他剛剛說那是什麼劍?

納希爾丁神劍?主月之劍?那把當初封印我的『雷明斯登』?

難道他手中的黑劍就是它?

我憤怒地大吼,從虛空紫雷中拔出我的黑刀『帝斯洛』,猛力一刀就往那男人頭上斬下,那男人慌忙地閃開,手中的劍倏地爆出冷焰,他一旋身,劍焰就將他繞了起來。難道那把劍真是『雷明斯登』?那把米雷列克斯之劍?

「受死吧!邪物!」女人的聲音?一個美貌的女人從屋中的窗台探出頭來,一個小小的黑影夾帶勁風射向我的額頭,我伸手一抓,將那東西打了下來。那東西雖然沒有射中我,但是打下它的手掌上卻多了個燒焦的痕跡。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枚箭矢!

精靈打造的箭頭?

女人拉弓,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我雙翼揮動,將箭矢全給掃了下來!

「琳?」那男人好像吃了一驚,「琳?為什麼妳還在這裡?快躲起來!」他大吼,捲動黑劍就往我身上撲來,我再度舉刀,猛力地劈砍下去!男人沒有硬接,他選擇了逃避。一個滾身後,他衝到了我的腳邊!黑劍捲起的火焰閃耀紫黑色的光芒,我竟對那光芒感到至深的畏懼!那莫名其妙的恐懼讓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攻擊,他又揮了幾劍,我卻因為畏懼那冷焰而不敢和他交手!「怎麼了?血魔?你只有這點能耐嗎?」那男人竟開始向我挑釁,我一怒,甩出觸手就往那女人站的窗台打去!

「呀啊啊!」女人叫了一聲,然後閃進屋內!窗台在我的攻擊下應聲碎裂!

「住手!你的對手是我!」男人吼道!看來這男人心中掛念的只有那女人的安危,要打敗這男人,只要先抓住女人就行。但,為什麼要這麼費事呢?他不過是個人類啊!一腳踩下將他踩成肉泥就行了,為什麼我會對他感到這麼深的恐懼?

難道只是因為他手中的劍可能是納希爾丁神劍?

我沒有多想,又揮出幾鞭將房子打垮了半邊。那女人從被我打垮的牆中躍出,我算準了她的落點,往那方向又是一鞭揮去!但女人似乎料到我會這樣攻擊,腳在旁邊一點,輕盈地像隻蝴蝶,閃過了我的鞭擊。我收回觸手,然後往男人的方向就是一陣亂砍!我不敢和男人交手,所以攻擊都不是朝著他的身上招呼。這種舉動只是要讓女人分神掛念而已!

果然,女人一聲驚呼,抽出一根箭矢往就我舉刀的手射去!這一瞬間的停頓已經造成了我的優勢,右手立時撤刀,左手甩出的觸手則高速往女人身上捲去!

「住手!」男人大吼。

一切都太遲了,我的觸手捲上了女人的身體,手中的弓被我的觸手擊中,斷成了兩截!收回觸手後,我將女人握在手心裡。

「快放開琳!」男人大喊,向前猛踏了兩步!

「小洛,快逃!帶著艾斯逃!」女人叫道,我則輕輕地加重了握力。她似乎感覺到我的握力正在增加,輕輕呼了一聲,便用惡狠很的眼神瞪著我!

「不要!」男人再度大叫,果然,他開始手忙腳亂了!

「快逃!」我繼續用力,感覺得到那女人體內的骨節被我壓得喀喀作響!她開始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卻開始享受這種虐待的快感!男人慌了,我不理會他。啪的一聲,女人的大腿呈現了怪異的角度彎折過去。她發出痛苦的慘叫,我卻快樂得想笑!幾秒鐘後,又是啪啪啪的連續幾聲,她的手骨也斷了!

「不要!」男人大喊,他驚慌的神色喚回了我的勇氣,我不再懼怕他的劍了!大吼一聲,我踢出一腳,將男人踢飛了出去。他想要躲開,無奈腳卻不能動彈,被我踢中後他長劍脫了手,我則往前輕輕踩住他的胸膛。「不要!不要!殺了我吧!快放了琳…!」男人乞求道。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念頭,我的左手輕輕的鬆了些。那女人還沒有死,胸舖不規律地上下起伏著。我收回了刀,伸出兩隻指頭捏住了女人的左臂…!

啪吱,嚓!

「呀啊啊啊!」

先是骨頭被巨力粉碎的聲音,然後是肌肉被撕裂的怪異響聲,女人的手臂被我像是折樹枝般地折了下來。殷紅的鮮血噴灑了出去,濃厚的血腥味讓我興致越來越高!女人則發出淒厲的慘叫。被我踩在腳下的男人瞪大了眼,一時之間似乎不能相信眼睛,連阻止的話都說不出!我帶著歡愉的心境,將女人的四肢一隻隻肢解了下來,每撕裂一次她的肉體,她就傳來一聲尖叫。人類那帶著鐵袑{味的鮮血灑得到處都是,最後,我看了看那男人。

他的眼神從悲傷的乞求變成了銳利的殺意!

那眼神觸怒了我!我大吼一聲,將女人剩下的軀幹提到了他的面前,但那男人充滿殺意的視線卻穿過了女人的身軀瞪視著我。我真正的憤怒了!你不過區區渺小人類,居然敢用那卑賤的眼睛瞪視我?想到剛才我在這渺小的生物面前居然感到畏懼,就讓我感到一陣羞愧!羞怒之下,我的手將那女人的身軀在他的面前緩緩地…。

捏碎!

那種身體在手中被軋扁的觸感,那種骨骼碎裂的聲音,不由得讓我感到一陣…,咦?

我突然回神。

那個女人…?那個男人…?什麼?我殺的人是…?

「不要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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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坐在一張潔白的柔軟床上,汗濕的上衣緊緊地貼在上身。這是哪裡?怎麼看來這麼熟悉?眼神飄動,將室內環視了一圈,這天花板,這種擺設,怎麼都視曾相識…?

這是我家的閣樓?

「你醒了?」一個披著藍袍的老人拄著白色的手杖走了進來,「你昏睡了整整兩天。現在是十月十五日。」他輕輕地說道,然後站在門口用認真的眼神看著我。

「卡…,卡倫?」

「很好,很好,先躺下吧。」他輕輕笑道,然後手輕輕揚起,一個女孩子的腦袋從他的腋下鑽了出來。「孩子,妳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了。」

「艾…,艾…,斯!」希薇雅哭了出來,然後甩脫卡倫的手,衝到床前就撲了上來。「艾斯嗚哇哇哇哇!」

「放手!放手!妳再不放手我就要被勒死了啦!」

小希一邊哭著,一邊勒著我的脖子勒了老半天,弄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之時,卡倫才出手相救。他告訴小希我現在需要靜養,然後半拖半拉地把小希給提了出去。我聽到卡倫在門外對著淚流滿面的希薇雅說了不知道什麼話,然後是小希開門離去的聲音。那個死丫頭,真是的!難道她一定要把我勒得半死才高興嗎?

約莫幾分鐘過去,卡倫回到了房間。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卡倫輕輕的說道,然後在床沿坐了下來。「雖然有俗諺說貓有九條命,但是如果好奇心太強,就算有九十九條命也玩不夠。」

我聽不懂他的意思,於是問道:「…到底是怎麼了?我的意思是…,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啊啊,你都忘記了嗎?」

「啊?」我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什麼意思啊?「我只記得我摸了一塊黑色的石…?」

「那就對了!」卡倫打斷我的話,然後接著下去道:「你知道那塊石頭是什麼嗎?」

「…什麼?」

「那是血魔的刀的碎片。」卡倫解釋道:「在我跟你解釋一切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手臂吧!」

我將左臂伸了出去。

「喔喔,是你摸石頭的手。」卡倫道,於是我將我的右手臂抬…,咦?

怎麼抬不起來?

「舉不起來?」卡倫問道,然後繞過床到了我的右側。掀開些被單,握著我的手掌檢視我的右臂!在他碰到我的右手臂之時,我的心中微微一寒,因為我的眼中明明就看到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臂,但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觸感。好像不是我的手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侵蝕得很深。」卡倫道:「看樣子我只能讓它暫時性的自由活動而已。」

「啊?什…,什麼?」

「等等我再解釋,先把袖子捲起來。」

我聽了之後七手八腳地將右手的袖子全部捲到了肩膀上。一個不小心碰到了被蝠妖撕裂的傷口,卻一點痛楚都感覺不到。那傷處已經包紮好了,看這種纏繃帶的手法,應該是老爸幫我包紮的吧!在包紮的繃帶旁有一道紅色的文字寫在我的皮膚上,那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如果是我不懂的文字,就應該是卡倫寫上的吧!那是什麼意思呢?

「房內比較昏暗,你可能看不清楚吧?」老巫師走到窗旁,幫我將窗簾給拉了開來。幾道血般鮮紅的陽光透過窗格灑了進來,照在我的床上。已經是傍晚了啊!藉由光的照明,我發現我的右臂呈現一種淡淡的紫黑色!那種顏色非常地淡,不仔細看還不會注意到。紫黑色尤其又以血管突出的地方更為明顯!老人走了回來,坐在床邊繼續檢視手臂的狀況。我再度開口想要發問,但是卡倫卻舉起手制止了我。「我說過了,等等我會詳細解釋給你聽。」

他摸著我的手臂,然後從袍中拿出了一些怪異的藥草和物品。他先拿起一個金色的金屬圈,上面雕刻了精美的紋路,其複雜的花紋不是我能輕易形容的。那金屬環呈短圓柱型,像是臂環。看來好像是黃金鑄成的,天啊!這東西若拿去賣不知道可以賣多少錢呢!

卡倫拿著金屬環,在我的右臂上面上下移動,口中念著難以理解的咒言,然後在環的側邊上緩緩的出現了一個光點,那光點順著圓滑的側邊繞著有規律的圓。這時老人從一旁拿起了一株草,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植物!他輕輕地折斷小草的莖,這時,從折斷的地方流出了一股紅色的汁液。鮮紅的程度就像血一般,但是卻沒有血液的粘稠感。

老人持續唸咒,左手持著金環繼續上下移動,右手則拿著草莖當作畫筆,在我的臂上畫了起來!他在肩上畫了一個五芒星的圖案,然後順著手臂往下拉出一條直線,在手肘的地方畫了一個由兩個圓形構成的同心圓,接著繼續往下拉出細細的紅線。當線條滑到手背上時,巫師在上面畫了一個兩道圓圈圍繞著的同心圓!主要的圖案完成之後,他又折了一株相同的草莖,在中間連接的直線上畫了歪七扭八的符文,那符文時而像蛇般蜿蜒怒張,時而像竹枝一樣瘦長硬挺,有些又像複雜的漩渦中心亂成一團。總之,老巫師花了相當久的時間畫了那些符文。

符文畫好之後,卡倫將金屬環貼上我的手臂,然後開始大聲疾呼,老人的精神好像在抵抗什麼意志,我看到他的額頭爆凸起青色的血管,冷汗緩緩滴下。金屬環上的金色光芒吸附上了那紅色的圖案,然後,金光像是有生命一般,順著紅色的圖案緩緩生長了出去。那光芒一開始走得相當順利,符文也跟著亮起光芒。但是在手腕的地方稍稍停頓了一下,卡倫在這時大聲的吼了一連串的咒文,然後光芒才繼續前進。直到菱形也填滿了光芒後,巫師的神色才變得較為舒暢!

光芒填滿符文後,卡倫將金屬環收了起來。看著符文產生的變化反應,他輕輕的點點頭。道:「若有怪異的感覺別去在意。」那符文光慢慢地變淡,在符文變淡的同時,我注意到手臂上的紫黑色開始漸漸地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慢慢地往符文靠近,像是被卡倫畫的符文吸走了一樣!隨著符文吸引那怪異的黑色,我感覺到手臂上的肌肉像是一起被符文吸進去一樣,那種感覺非常的怪異,怪異到我不能解釋。就好像肌肉受到拉扯,但是外表看起來卻沒有異變!最後,那金色的光芒消失了。而原本血紅色的圖紋現在則變成了深沉的黑色!

「好了,動動看!」卡倫道,他剛剛似乎耗了不少精神力,現在呼吸有點不規律,他喘著氣,然後揮揮手,示意要我揮動手臂。「試試看!」

我輕輕地抬起手臂,太好了!手臂這時不像剛才毫無反應,它順應我的意願抬了起來。然後我開始舒展手指,反覆握拳。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手臂因為太久沒有動而麻痺了,好不容易才恢復行動力一樣!我用手指戳了戳肌肉,很好,皮膚的觸覺也回來了。我抬頭看著卡倫,就在我正要說話的時候,卡倫又制止了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要問,但是現在還是讓老人家先喘口氣吧。」

然後,他就做出一副快累垮了的表情。

老人站起身來,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他好像在一瞬間老了許多。他走到了窗邊,陽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或許是夕陽的魔力,皺紋在卡倫的臉上刻下了不少陰影。也可能是因為剛才他耗費了不少力氣幫我治療,他看來有些虛弱。但儘管老人看起來精疲力盡,眼中卻仍然閃耀著晶亮的光芒。

「抱歉害您浪費這麼多力氣幫我治療。」我開口道,卡倫笑了笑,對我輕輕地揮手,要我別在意。

「我說過了不用對我這麼恭敬,『您』這種字從你這個小孩子口中說出來挺怪異的,還是輕鬆點的好。」卡倫離開了窗台,走到了我躺臥的床旁。「好奇心是推動人類進化的重要關鍵,但是有時候還是得控制些才行。我並不是說你不該有好奇心,不過面對於完全未知的事物,還是得抱持著警戒的心。這樣雖然並不能保證絕對不會受傷,但是可以降低受到傷害的機率。」

「但…,那石塊看來相當普通啊!不過是…?」

「千萬不能被事物的外在給矇蔽了心智。」老人打斷了我的話:「你聽過水魔這種生物嗎?」我搖頭。他繼續道:「水魔這名稱聽來很邪惡是吧?魔這個字聽來就是很邪惡的感覺。但水魔並不像想像中的長得那樣恐怖,牠的外形是一匹極美麗的馬。美麗的程度甚至會讓人聯想到戰爭之神塔卡吉班的座騎『卡索斯』神駒!水魔通常出現在深水的河或是湖邊,會引誘人們騎上牠的背,但是騎上牠的人卻會發現無法從牠的背上下來,最後被水魔給拉進水中淹死。」

「呃…?」我有點不懂他的意思。

「如此美麗的生物,你能想像牠是藉此來吞噬人類肉體和靈魂的惡魔嗎?」

「我懂了!」

「你摸的石塊也是,那石塊是血魔的愛刀『帝斯洛』的碎片。被我分流出去的力量炸碎的碎片。」老巫師低聲道:「那把刀裡面寄宿了血魔的一部分力量,你應該也看到了刀上閃耀的雷光吧?那其實並不是雷電,而是血魔的魔力具像化後的光芒。」老實說,卡倫的話我聽得半知半解,什麼帝斯洛?具像化?我都聽不懂!

咦?帝斯洛?好像哪裡聽過?

夢中的影像瞬間佔滿我的腦中!

我征征地盯著左手掌看。突然,我發現我的手中染滿了殷紅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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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不…,不會吧?這…?嗚啊啊啊…!」我雙手抱住頭部,無法控制地大聲叫了出來,手中殘存著捏碎女人身軀的觸感。好噁心,好噁心!但是真正讓我發狂的卻不是那種噁心感!我在床上翻滾,狂叫,掙扎著揮舞手臂。卡倫慌了一下。隨即眼神中似乎領悟了什麼,「艾斯!冷靜下來!」老巫師叫道,急忙將我壓制在床上。即使被壓制住,我卻沒有因此靜止下來。瞬間擠進腦中的畫面讓我腦袋發疼!我張大了嘴大聲吼叫,頸子使上了全身的勁力往後伸直,用力的程度讓我的脖子以近乎怪異的角度往後彎曲。卡倫呢喃了幾句,然後伸出一隻手按在我的額頭上,他的手心有些冰冷,但是卻傳來一種異樣的溫暖!那種溫暖並不是外物感覺得到的那種溫度,而是一種能夠令人安心並且沉靜下來的力量。我仍然瘋狂地叫著,但在他那種溫暖的力量下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原來你看到的是這段記憶。」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著卡倫,他定睛看著我的雙眼,確認我漸漸恢復冷靜後收回了手。老巫師遲疑了一下,然後沉沉地道:「居然讓你看到最不該看的東西…。」

「我…,我…,我居然…。」在卡倫的力量下,我恢復了冷靜,但是一旦我想要說話,那種影像和觸感又再度捲上我的身軀。我再次崩潰了!發瘋似的大吼:「我居然殺了我媽!原來我就是血魔,原來就是我!原來就是我!原來就是我啊啊啊啊啊!」

「冷靜下來!」卡倫再次伸手按住我的額頭,溫暖的感覺再度傳來。「冷靜下來!你所認為的事情是虛假,不是真實!冷靜!冷靜!」

「嗚啊啊啊啊啊!」

「冷靜!」卡倫大吼,手上加強了力道,強大的熱流透過他的手掌流進我的頭中,那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奇特的舒暢感。

「…,嗚…,真…,真的是…,假的嗎?」

「冷靜…。」巫師沒有再多說話,只是持續將熱流傳進我的腦袋裡。

熱流充斥我的腦中,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傳來,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那怪異的夢境也不重要了。腦中一片空白,我現在好想睡覺,好想休息。好像沐浴在太陽下,全身都暖暖的好舒服…。

「好了。」卡倫突然收手,我也立刻從那半恍惚的狀態中回神,但是回神之後傳來的感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低落感。老人用那像是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盯著我看,我卻沉默不語。「現在該是解釋一切的時候了。」老人道:「我就直接說吧,你看到的是血魔的記憶。」

「血魔…,記憶…?」這是什麼意思?我看到的是血魔的記憶?但是我卻覺得那是我親手做出的事情啊!

「如果要把所有的原由都告訴你,我想可能花上個兩天也說不完。而且說這麼多,你也不見得都能懂。簡而言之,如同我剛才說過的,血魔的刀中寄宿著一種異常流動的魔力,或許是一種詛咒,或許是一種攻擊性魔法,總之就是有一種力量存在刀裡。」老巫師看著我的眼睛,我甚至能從他那漆黑但是晶亮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緩緩道:「根據我個人的看法是一種詛咒,因為詛咒會讓施術者和被施術者之間產生特殊的連結性。當你的手接觸到碎片表面時,那種詛咒的力量就立刻撲向你。你被力量擊倒之後,魔法的連結性讓你和血魔的記憶融合在一起。總之,你看到的是血魔的記憶。」

聽到這裡,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麼說,是血魔殺了媽媽?難怪那時父親會如此震怒。卡倫說過,血魔是一種惡魔,為什麼擁有惡魔般強大力量的牠會出現在這裡呢?為什麼突然之間所有怪物都衝進領地中?雖說最近怪物暴走的情形越來越嚴重,但是也不至於同時從四面八方湧進領地啊!從那時的狀況來看,衝進領地中的怪物簡直就像暴漲的溪水般洶湧,領地現在的狀況如何呢?有多少人受傷?有沒有什麼人犧牲了呢?我的腦中瞬間浮現警備隊長班尼亞那被鎧甲包覆著的變形屍身!還記得,前不久他們出任務後負傷回來,我為他包紮時,他那毫無畏懼的表情和爽朗的笑容。一種反胃感湧上喉頭,一種疑惑也隨之浮現。

班尼亞是個極強的戰士,不可否認的,他會成為警備隊隊長,是因為他真的相當優秀。我想,在領地中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人大概就只有副隊長肯恩了吧!去年收穫祭時,他們倆人在子爵宅第旁的練兵場上演了一場相當可觀的劍術對練,那時吸引了近半數的居民去看。連還沒有喝醉的老爸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如此優秀的戰士在血魔的一擊之下就成了變形的屍塊,而我那成天只會喝酒的爸爸卻和血魔纏鬥了許久。如果卡倫說的沒錯,我看到的是血魔的記憶,那麼,血魔居然懼怕父親?不!應該說,血魔居然懼怕父親的劍?

那把劍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卡倫會認識老爸?父親擋在我身前那瞬間我感受到的強大力量又是怎麼一回事?

好煩!

我抱著腦袋,把頭埋進雙膝之中。好多問題想要問卡倫,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為何開始害怕那種獨處的感覺。

「艾斯。」最後,還是老巫師先開了口。「兩天前的暴動讓領地受損相當嚴重,警備隊損失了不少精英戰士,現在領地的防護力相當的弱。」說到這裡,他站起身來,然後將他那靛藍色的長袍拉襯了些。

「我爸呢?」

「啊啊!我才在想為什麼你都沒有問起你父親呢。」卡倫笑了笑,「卡洛斯現在正在福爾克德子爵宅第前的空地治療受傷的民眾和警備隊員。一時忙不來,沒時間來看你,不過當你還沒脫離險境的時候,他可是急得滿頭大汗啊。」

「…是嗎?」

「嗯,現在領地的防護力很弱,連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協助你們巡邏。囉唆的老人家得先走一步了,一時間吸收了這麼多事情,你心中應該蠻亂的。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如果覺得體力恢復了不妨下床走走,多運動好得快!」卡倫哈哈大笑,然後伸手推開門,「啊!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兩天後,中午,到子爵宅第來。」

「什麼?」

「卡洛斯會來,你也得來。就這樣子。」老人簡短地說道,然後踏步下樓。一種詭異的孤獨感傳來,我想要叫住他,但是卻又想不出理由挽留。只好聽著他的腳步聲走出屋外!

於是,就這樣子剩下我一個人待在房裡。

人獨處的時候難免會想得特別多,為什麼卡倫要我去子爵宅第呢?為什麼父親也要去?如果說,老爸是要去報告這次傷患的人數以及大略狀況,這我還能理解,但為什麼連我也要到?不!不能想得這麼單純了,父親和血魔戰鬥的時候展現出了難以致信的力量和矯健身手,而且連血魔都曾懼怕過爸爸的力量,這所有事情都讓人感到迷惑。不能用單純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

坐在床上想了許久,天漸漸地黑了。

我躺了下來,盯著卡倫在我手臂上面畫的咒印看。這時我才發現到,那咒印並不是完全的紫黑色,在黑色圖案的邊緣上,不時候微微地閃耀幾下金光。那光芒非常細微,像是連著咒印的金色細線。若不是因為天黑了,我或許還不會發現這異樣!閃耀金光的地方不時變換,一下是手肘,一下是手背,甚至有時候五芒星和同心圓還會同時閃個幾下,這是怎麼回事?

算了,這方面的事情不是我的專長。再怎樣想,也不可能了解的!

於是,我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穩當,夢中好像出現許多希奇古怪的東西,但是當我想要去記住情節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好像漂浮在空中,無數個不知物體從我身旁飛竄而過,我想要抓住其中幾樣,卻什麼也抓不到。這種感覺就跟那天海娜阿姨拿平底鍋敲我腦袋時一樣!滿天的金塊我卻連半塊也抓不到。突然,我隱約發現我的左方有個不停發光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因素作祟,我猛力伸直了手臂往那方向抓去…?

然後我就醒了!

我相信現在一定有人會在旁邊罵老套。沒有錯,這種感覺就跟上次我去肯恩那邊偷翻他的武俠小說看一樣,每當最重要的情節要出現時,就會突然出現個下集待續。這種感覺理所當然的相當惡劣!但是我不是故意要從夢中醒來,然後賣大家關子的,我會醒來的原因,是因為我用我的嘴唇去親吻美麗的大地女神伊蘭提洛莉絲…。

嚴格來說,我整個臉都貼上去了。

啊啊!美麗的大地之母啊!愚昧的子民不是故意要侵犯您神聖的身軀的,單純是因為在下於夢中猛力向左方一抓,身子便不自覺地向左方滾了出去。當在下發現您的身軀正以高速往我的臉龐接近之時,您愚昧的子民便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這一切都該怪那該死的地心引力,愚民不是故意要強吻您的…。

哎呀,我相信我懺悔了這麼久,一定很多人有看沒有懂。那我就來簡單的解釋一下吧!簡而言之呢,就是我一個不小心摔下了床,然後用我那英俊的臉龐去撞地板就是了!這樣夠不夠明白啊?很容易了解了吧!我記得曾經有個偉大的人物說過:「萬物最終都會投向大地之母的懷抱。」那個偉大的人我是不記得是誰了啦,但是我現在終於了解到他這句話的真正意義了。

伊蘭提洛莉絲,您愚昧的子民在此對您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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