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Jellicles」《食物的歷史》讀後

[封狼 10]

　　決定早點開始寫這篇，而不是拖到最後一個星期，其實是因為今天去吃了一頓喜酒。

　　怎麼說呢？對於食物與階級，以及食物意義的章節，不能不說是相當有趣的實例印證：燭光與火焰，閃爍不定的燈光與穿梭的侍者，第一時間令我想起書中在筵席上點燃的煙火，以及裝扮成大象，上面騎乘喇叭手的侍者。看樣子所謂的上菜秀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自古羅馬時期早已有之。書裡的誇富宴沒有關於魏晉南北朝的部分，不過孔雀腦與紅鶴舌的拼盤比上人乳餵養的小豬燒烤，想來也其實就是這樣。

　　當然，一個市民的婚宴（儘管是相當相當豪華的市民婚宴）大概還不至於有「會發出風琴樂聲的餡餅」，或者羅馬皇帝「六百個鴕鳥頭」以及「拌了琥珀的豆子」的那樣誇張豪奢。但若非特意追求稀奇，最早大約也不會有人想到要以鯊魚鰭上的骨骼或蛤蟆的皮下脂肪作為食品：其本質原是些膠軟無味之物，而仰賴高湯醬汁調味。

　　而加了花生的小湯圓則似乎不可或缺，炸得外脆內軟的小東西有花好月圓的象徵意義，吃進去好像也能把幸福吞下肚來，內化成自己的一部分。（真的很好吃呢，小小的湯圓裡不知包的是什麼甜餡？）或者更之前另一場較不奢華的婚宴裡台啤取代香檳的台啤塔，那回的男方是位在美長大的 ABC。高聳的尖塔與酒入杯中的動作暗示了，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而餐後水果裡的鳳梨，圓桌對面某位初次見面的學長（似乎來自急診）一見便大為驚駭：我上次吃了一口，連著整整三個月 CPR 做不完。（鳳梨諧音「旺來」，這點大概不用多加解釋。）接著便開始細數自己如何避開所有名稱中帶 C 發音的食物。祈願或者禁忌，這些是以食物為主角的交感巫術。而即使在塞滿高科技產物的醫院，人們還是需要一點巫術的。

　　原本在讀時我認為自己會從畜牧與農業的兩個章節切入，因為本書在馴化動植物這件事情上，有些觀點與我喜歡的《細菌、鋼鐵與槍砲》不同卻又相關，相左卻非完全對立。但卻沒想到一頓豪華午餐竟讓情況一整個翻盤。這或許顯示出此書章節主題分述的一個問題。八項革命八個章節：烹調、儀式、畜牧、農業、階級、文化差異、生態變遷、以及工業。彼此的主題與議題差異可以相當巨大，甚且不易相互連接。又或者這其實不是分項敘述的缺點，而是因為，以「食物史」這樣一個龐大題目而論，原有太多不同的切入點可以著手。而作者竟想在三百多頁的篇幅中一書通吃，野心著實不小。

　　實際上，這當中的每個主題或許都有資格獨立成書，各自寫個五六百頁不成問題，因而以目前的篇幅或許有些熱鬧多於深度。有些地方也不得不以作者的「想當然耳」帶過。不過，熱鬧也很好。至少在此我終於明白，中古歐洲貴族把野味吊掛數星期之後才進行烹調，是為了使肉質熟軟易咬，而非為了讓味道較「香」。（我想從前我是不自覺地把台灣亞熱帶的濕熱氣候給套用進狀況去了……不過，臘肉煮來是很香，但當掛在我家晾衣間熟成時我連一星期也受不了。）或者家樂氏玉米片原本是某種道德傳道產物，而漢堡肉排則是一劑給予肺病患者的另類療法藥方。

　　還得再提上一提，關於「英雄式暴食」的部分。初讀此部份時，我最先想到的其實是羅蘭小木屋系列裡的《農莊男孩》。那是個勤儉樸實，以刻苦工作為上，貶低商業與享樂，有著強烈重農與美式新教徒思想的農家。然而，食物的供給決不匱乏小氣，主角阿曼樂不過是個九歲的小男孩，但一到晚餐，你可以見他：吃著甜熟的烤豆和豬油渣……又吃了澆上火腿汁的煮馬鈴薯，吃了火腿，咬了塗牛油的麵包……他吃光了一堆蘿蔔塊和一大堆悶煮南瓜……又開始吃梅子蜜餞、草莓果醬、葡萄果凍和醃西瓜……然後，他慢慢地吃著一大塊南瓜派。這還沒完呢，晚上的工作結束之後，還有「攪了牛油與鹽的爆米花，大家愛吃多少就吃多少」配著蘋果與蘋果汁一起下肚，然後，才去睡覺。

　　而美國果真是個大食者的國家，即使時至今日，走進早餐店，端上的是如小山般的煎蛋捲，塞滿培根菠菜與起司，用掉了足足七八個雞蛋份量，還附贈一疊熱煎餅，浸滿奶油與無限量供應的楓糖漿。若非工業化時代的整包現成蛋汁成分乃是大多蛋白、少量蛋黃與黃色顏料，這果真是塞滿膽固醇的一餐。（但《食物的歷史》一書作者肯定會對這種「僵屍雞蛋」大為不滿，聽起來也的確怪噁一把。）迪士尼動畫《美女與野獸》裡惹人厭的帥哥加斯頓自誇「當我還是個小孩時每早要吃四打雞蛋……而現在我每早吃五打雞蛋……」想來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達成。儘管目前的暴食寶座落在日本，但那王座卻蒙有暴食症與催吐陰影。真正的生活化、吃下、消化、消耗或堆積，或者還是以美國排在上首。（但我仍不敢說它就是第一，畢竟還是有些以肥為美的國家，人們以大啖烤豬與圓滾體態為榮。）

　　至於我，我想還是保持現狀即好。看史上那些暴食者們的豐功偉業，光文字描述便即讓我頗覺反胃，就更不要說親身體驗了。（從小就是一飽就吐的傢伙，早就學會小心控制食量了。）

　　最後要來點小小反駁：書裡認為「芹菜有催情荷爾蒙」與「芹菜能降血壓」是「難以協調的說法」。我雖然沒聽過也不認為芹菜真有這兩種功效（據說這說法來自遙遠的中國是吧？）不過最近正在幫忙翻譯的一份講義顯示：威而剛的副作用之一包括暫時性的血壓降低。

[elish 10]

真的，看見這本書時我也一直想到細菌、鋼鐵與槍砲，感覺

蠻有趣的（笑）不過這本書在立論上，感覺也沒有細菌一書

嚴謹就是了。

其實這本書最大的問題（除了小錯不斷外），就是樣樣都提

但每樣都不精。只是說我考慮到這只是一本三百多頁的書，

而不是成打的食物大百科全書（要全提，我想這份量跑不掉

吧？），所以沒有很深入是正常的。反正專書很多，有興趣

的自然會去鑽研 ~（笑）

至於說到『古歐洲貴族把野味吊掛數星期之後才進行烹調』

我印象中看過本書（沒記錯的話是餐桌上的幸福，但不確定）

裡頭有提到作者買了隻野稚，因為沒煮過，所以問店老闆要

怎麼煮最好。

而老闆斬釘截鐵的回答：「吊著，放到尾巴的毛自然脫落為止。」

作者半信半疑的回家這麼一試，放到第二、三天時，那個味道已

經相當驚人了……所以後來當然也沒膽煮。過不久她又買了一隻

照雞肉作法煮，結論是好像也沒有比雞肉好吃啦。

當然，她懷疑是不是沒吊到羽毛脫落的緣故，只是她也不想冒

吃爛肉的風險，而且那味道……保證不是香的就是。話說那是一

個發生在1970年代後美國的故事。只能說，中世紀的人真厲害。

至於農莊男孩嘛，工作起來也頗辛苦的，更何況天氣冷，所以還好啦~

至於說到中國古老傳說嘛，其實在看這本書時我一直在想，作者究

竟是沒看過本草綱目，還是不屑本草綱目（但老實說，本身非科班

人士，不曉得專業對本草綱目有什麼看法呢？）

[elish 10]

另外忘了提，其實美國還有一種比大胃王更變態的東西，那就是

（被）餵（灌）食癖，算是一種病態心理吧。

簡單講就是一個喜歡餵，另個喜歡被餵，而被餵方通常到最後會

變成體重超重到無法自行移動的地步，而將清潔維護等所有的生

活瑣事都交給餵方，開心的享受被照顧灌食的人生。

而餵方也照顧得很爽，灌食得很開心就是。

其他國家有沒有我不知道，但聽過美國有這種廦好取向的雜誌，

裡面還會請讀者提供生活照，那個照片啊，根本只有慘不忍睹可

以形容（聽說這個族群還會互相比較，這個月又被餵胖了幾公斤）

相較之下，還會自己知道去吐的大胃王們，似乎健康了許多……（嘆）

[封狼 10]

那個野味，我在想有沒有把內臟取出血放掉應該會差蠻多的，尤其胃腸道內細菌多，腐敗都是從那裡開始的。不過，看到我把「香」打了引號嗎？古人說的，香即是臭嘛。（←這句話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

那個被灌食與灌食癖……莫不是人類版的神豬別稱神人？？？ 0_o

不過，暴食症時並不是吃了吐出來就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啊。畢竟人的食道是設計來讓東西進去，而不是設計來讓東西（而且還是強酸東西）出來的。搞到把食道吐破、出血過多而死的是應該被考慮到的風險。

總之一樣不值得鼓勵啊。

[R.C.M 10]

其實根據看過一堆雜七雜八的資料顯示，活在中世紀的歐洲人舌頭基本上最好不要長味蕾，畢竟那個年代是連水都難以保存的時代。（看過的資料顯示，中世紀的人其實是把酒當成水在喝的，因為好保存）

不過這麼一說，我才想到講到吃的居然沒說本草綱目。搞不好有一個可能，就是作者根本以為那是醫學書。（是的，在某個遙遠的年代，無知的我真的以為本草綱目記載的是內科手術的方法）

至於大胃王，這種東西我一向是當特技表演在看的，講一句沒良心的話，反正難過的又不是我（爆）。反正只要當特技就夠了，畢竟一想到特技跟現實的差距，再把大胃王比賽跟這個牽上線，很容易就可以好好觀賞一場人型神豬大賽了。（誤）

[blackdreames 10]

我一直認為大胃王比賽其實跟食物本身已經沒有關係，畢竟他們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吃進去的是甚麼(笑)。而灌食癖...可以當成另類的被虐狂？

[isa22 10]

本草綱目基本上是醫學書沒錯

我記得以前上中草藥概論的時候

老師說，中醫是很有科學理論基礎在的

都做人體試驗做了2000年了，能不準嗎?(笑)

在看那段的時候本來我也有點生氣

因為感覺上有貶低中草藥治療的感覺

但是再看一遍覺得

作者反對的似乎(?)不是草藥治療

而是認為食物被賦有魔法的力量

雖然看起來有還是點刺目

但是勉強還可以接受啦

大胃王比賽我每次看都覺得好噁心喔

明明很好的東西都不好吃了= =

食量大是一回事

硬塞到食不知味就是虐待了

[封狼 10]

嗯，雖然說一部份是玩笑話，不過所謂的人體試驗我想應該是更嚴謹的事情……

本草綱目的確是藥書而非食書。

中醫或者其他的傳統療法經過長年實踐也必定有其價值在，但說到理論面，則「其然」和「其所以然」是不太一樣的。

在這方面光是中醫自己（古時候）就可以分成書生派與郎中派。不太精確的描述的話，前者是讀了很多書很多理論之後開始應用，很多並不靠行醫吃飯；後者則仰賴大量的口訣與歌謠，將事情簡化成「狀況－處理」，因而是不太重視理論，有些甚且不識字的。（因此才要用歌謠與諧音口訣形式方便記憶背頌）並且這兩派之間聽說也互相看不太順眼？（當然到現在的話是漸漸合流，有些甚至開始加入西醫的理論了啦）

之前上過一堂選修的中醫課程啊，授課老師不只一個，大部分說得很好，但有一位那可真的是……原本信的被教過大概就會不信了吧（遠目）根本是明著在說交感巫術咧……（我說，老師你是被派來臥底的嗎？orz）

[elish 10]

啊，那個引號我沒注意到（囧）

另外，我當然知道暴食症很不好，上面那段不過是覺得，比起

這種病態心理，已經非常糟糕的暴食症都顯得好一點了。

大胃王，我要承認其實我喜歡看大胃王（看人活受罪？）

最後，其實看見作者寫食療的那部分，我也是有點兒不爽的，感

覺作者其實不是很懂食療這東西是怎麼回事。起碼我從小長到大

，是真的覺得食療是有用處的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