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等候(火影.鼬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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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裡可以發同人文呀(L) 看到別人發文實在很心癢呢:p

發了篇今年一月寫的文~還請各位多多指教(鞠躬)

正文:

  佐助並不討厭等待。

  

  冰寒隆冬裡,鼬偶爾會牽著佐助到街上晃晃。佐助喜歡被鼬牽著的感覺,那動作似乎暗示著他:身邊有人願意給予他依靠,而對方也正是他最喜愛的哥哥;他喜歡鼬向他伸出手時的溫柔表情,那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將手遞過去,好好感受鼬的掌心的溫暖;他喜歡鼬緊緊握住他的手,那使他深感自己被人需要。

  「在這裡等著。」熟悉的街道上,鼬總是這樣對他說道,然後轉身走進路邊的商店裡。

  佐助並不討厭等待。他一個人站在路旁,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赴約的忙人、相偎的情侶、還有黏著母親的小孩……沒有人真正注意到佐助的存在,大家都毫不在乎的從他面前走過。但是佐助既不寂寞,也不感到羨慕。因為他確實擁有疼愛他、珍惜他、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只是那個人現在正待在店裡頭,還沒有出來呢!想到這裡,佐助稚氣的臉蛋上便出現笑容。即使是很短的時間,他仍沉浸在甜美的思念中。

  當鼬從店裡走出來時,手上常拎著香噴噴的肉包子,或捧著熱呼呼的烤蕃薯。佐助飛奔到鼬身旁,鼬買東西從來不徵詢他的意見,他卻認為自己總是吃到當下最想吃的東西。食物熟透的蒸氣向上升騰,黏著在兩人幸福的笑臉上。

  有時候,佐助覺得鼬再也變不出花樣時,鼬便會買出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柴魚飯糰。

  飯糰、包子和烤蕃薯、路上的行人、以及心中滿滿的興奮與期待,這就是佐助對於冬天最美麗的記憶。

  自七歲起,寒冷的嚴冬不再有哥哥相伴。利刃出鞘,憑天空劃,亮麗的鋒芒終結了全族人的生命。佐助永遠無法忘記,站在哥哥面前含淚哀求、苟且偷生的自己。

  「到時候……你就帶著同樣的『眼睛』來找我吧!」

  犀利的話語變成束縛身心的鎖鏈,把等待轉變成使佐助懼怕的事情。這一次的等待黑暗又漫長,每憶起對方的面孔,就一次次把自己的心啃蝕得傷痕累累。

  奪走了一切的人,帶去了回憶的人。對佐助來說,鼬的存在價值只剩下這一個。他對哥哥沒有其他情感,有的只是無盡的恨,至少他如此告訴自己。

  他確實在等待時機,等待他能復仇的那一天,等待雙手淋滿對方的鮮血的那一天到來。

  但是,在熱鬧的年節、喧囂的夏日祭典、寂靜的中秋、淒清的深冬裡,他仍不時抬頭無神的望著天,陷入回憶。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陪伴他度過了過去快樂的日子。

  他是不是懷念著什麼?他不清楚,應該說他根本不打算去思考。大部分時候他只是仰望天際,伴隨四季變化呈現不同圖像的蒼穹,然後低下頭,沒了。

  佐助在等,他一直都在等。從憤恨到平靜,平靜到急躁,急躁到掙扎,掙扎到沉冷……他沒有一次停止等待。

  只是,他日夜期盼的東西,可能正如他所想,也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 × ×

  近無人跡的山坡上冰雪漫漫,凍人的寒風拍擊岩壁,嘗試在悄然的石崖間添造一些聲響。天空諷刺般的一片晴朗,無憂的陽光照射下,地上的黑影不知已偏斜了幾公分,陰影上方,一男子和一少年分毫不移動的僵持著。

  男子被少年架倒在地上,足邊花花白雪被鮮血渲染成一片豔紅。渾濁的血水分不清是誰留下的漬跡,好似兩人之間切不斷的血羈般,濃密的交織在一起。

  雙方赤赭的瞳孔中容不下他物,有的只是彼此。男子的眼神沉著而冷峻,少年瞪視著男子尖勾般的寫輪眼,心頭莫名一股焰火焦躁難安,卻隱忍心底未現於外。

  終於到了這一天,能夠宣洩滿心仇恨的日子。

  少年緊握著劍柄的手,此時正止不住的顫抖著。少年微蹙了眉,弄不清發抖的手指意義何在。劍柄把持不穩,關鍵的最後一刀自然無法補下。

  居於敗勢的男子仰望著少年,掛著血絲的嘴角竟對著少年朝上一揚。

  「怎麼了?佐助,你不會是下不了手吧?」眼看就要葬身於對方手下,男子說話的口氣仍是一樣的酸人。

  「宇智波……鼬!」佐助的語氣十分冰冷。他下意識的咬了下唇瓣,卻依然不見動作。

  是動手前的沉澱,還是下不了手的猶豫?

  「你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吧?下手啊!」催促什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似的,鼬冷道。

  鼬的話語敲擊著佐助的心,好似要摧毀他的執念,又好像把他的意念建築得更穩固。鼻息釀成的濁白氣體出現的頻率漸急,佐助感覺到自己的心思正慢慢雜亂起來。手邊一陣亂抓,好不容易才掌住了劍柄。手硬是打直,只剩極尖銳的刀鋒終點還微微透露他真實的情緒。

  長久以來一直都很憎恨眼前這個人,恨不得能下手結束他的生命。但是現在到底……是要做還是不要這麼做?想不透為何要做此停頓,自己應該正如鼬所言,已經期許這一時機甚久了呀!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你在遲疑什麼?難道你不在乎我對你做過了什麼嗎?」鼬開始挑釁佐助矛盾的思考。

  「……」佐助的眉頭皺得更深,臉上反映絲許不耐。他知道鼬接下來要說什麼,而他並不想聽,他並不想把同樣的事件徹頭徹尾再複習一次。

  他確實也有那麼一丁點兒猜疑……自己會在那句話出口的同時及時做出決定。

  一個他不知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抑或是……自己是否真的願意接受的決定。

  鼬不待他回應,冷漠而富磁性,又多點邪逆的低沉嗓音把話語一字字深刻的遞送入佐助耳中。

  「你忘了……我粉碎了你的夢想、你的未來……殺了全族人……還有……」

  眼角不自然的抽動著,極度不悅的眼眸著上更銳利一層朱色,彷彿一道血紅就要奪眶而出。佐助有股衝動想馬上封了這語道的來源。

--不要再說了!

--現在就給我住口!

--我警告你!

--我……

  「……我們的父母嗎?」

  心底吶喊的聲音、和緊湊的心跳聲、以及衝擊著內心的刺耳字句在血肉塑成的密閉空間裡縱橫交錯、摩擦碰撞,漸漸的雜亂的頻率合而為一,濃縮到最緻密的極點,音律轉小,最後,無聲。

  無聲。

  ……

  「!」

  青光飛掠眼前,伴隨下腹一陣難抑的冰涼,自肚口嵌入,再從下脊穿出。腦海中經過短暫一片空白,一陣辛辣感迅速竄延全身,好似有火舌在腹中猛烈的燃燒。溫熱的赤紅色液體從切縫溢出,轉眼間染紅了玄黑色的長袍。

  佐助的手臂環著鼬的後背,將鼬的軀體貼上自己裸露的胸膛,這只是為了讓刀劍順利穿透鼬的身體而產生的舉動。垂下的黑髮掩去佐助的側臉,那張毫無表情的俊俏臉龐。

  是真無情了?還是怔了?

  兄弟倆很久沒有靠這麼近了。鼬將頭輕靠在佐助肩上,平順的呼吸亂了節拍,才吐出的氣體還未因四周清冷的空氣凝結,又被下一波自口中呼出的熱氣悶成蒸氣。下腹的傷口若不止血,這將是鼬在生命中吞吐的最後幾道空氣。

  「你為什麼……不瞄準我的左胸刺下……下手這麼偏……你是想……」冷汗自額邊滑下,鼬斷斷續續的問道:「慢慢……折磨我到死……嗎?」

  一點也不好笑的自嘲。

  即使如此,發話者仍冷笑了幾聲。那聲音不像笑,反像乾咳。很虛弱,很勉強,很……

  令人厭惡。

  「為什麼……」佐助聽著鼬不尋常的笑聲,沉默了半晌,啟口。

  鼬突然停止了漫無意義的笑聲,靜待佐助未完的語句全然吐露。

  「為什麼……你那麼希望我把你殺死?」圓睜的寫輪眼說不出的清澈,卻又好像蒙上一層黑暗的渾濁,渾沌不明。隨著字句的道出,佐助再也無法克制激動的心情。

  為什麼他還能這樣子笑?笑得如此輕鬆、如此沒有重量?為什麼到了這麼一個緊要關頭,他突然把性命看得那麼不重要?

  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呀!他最擅長的不就是精打細算嗎?不是一直都很會算計的嗎?曾經為了那未知的目的,思量了那麼多因素,考慮要面對哪場戰鬥,要避免耗費時間在哪場無意義的戰鬥上的他,為什麼從被自己打敗的那一刻起,當下就輕易的放棄了生命?

  那事不關己般的催促,好像連殺人這樣的舉動都很浪費時間似的。那輕蔑的語氣感覺讓自己多年來的追逐和辛苦,到了這個時候都變得……

  沒有價值。

  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受不了自己的付出不被鼬看在眼裡嗎?

  鼬聆聽著,他似乎從佐助急促的呼吸聲中,就能直接感受到佐助情感的發洩。

  「我不這麼說……你怎麼下得了手呢?」鼬冷凝的語氣打破了沉寂。

  「!」佐助心裡一陣驚愕。

  「一個手下敗將……還有什麼資格存活?好不容易把對方逼到了絕境……你竟然還想……放他一條生路?」鼬說道:「我說過……你的恨還不夠深……你終究還是……太容易心軟……」

  心軟?

  猶如一根針扎在心頭上,佐助心中最深的一處受到了打擊。仍然沒辦法習慣被鼬瞧不起的感覺,再一次的,他不禁憤恨得咬牙切齒。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像你一樣無情?無情到把爸爸和媽媽都殺死嗎?再怎麼樣你畢竟是--」話說到此,佐助語塞的打住了。

  是什麼?

  話兒懸在半空中,收也不是,做結也不得。

  鼬靜默著,等不到佐助末句兩個字眼。

  他果然還是叫不出口……

  期望落空。

  北風澆襲,兩人的面容上了層雪霜般,比冰風還寒。

  「像我一樣嗎……不……」鼬說道:「我還不夠無情呢……」

  話一入佐助耳裡,佐助心中的不平再如泉水般汩汩湧動。

  「不夠?你這樣還叫不夠?」語調充滿了譏諷。

  「是不夠啊……因為……」或是氣虛無力,或是話語難以啟齒,難得聽鼬咬個字咬了這麼久。

  鼬的聲音不甚清晰,但附在佐助耳邊,佐助可是字字句句聽得一清二楚。

  音量細微如絲,造成的效果卻有如滔天巨浪。

  一瞬間,佐助漸褪了血紅的黑眸詫異的瞪得老大。

  「因為我……也有……不忍心殺掉的人啊……」

  × × ×

  「你就加入吧!我長大之後……也要加入警務部隊!」

  鼬不得不承認,當他聽到年幼的佐助說出這句話時,他著實的心痛了。

  這孩子還這麼小啊!卻已被週遭的環境嚴重的影響了。

  宇智波一族,強盛一時的一族,自傲狂妄的一族。不在乎勢力的變弱,只知沉浸在擁有血繼限界的至高榮耀中。自恃名號響亮,眾族人維護木葉之餘,無條件的為族效忠。時間久了,聲勢漸有高壓過他族及村子的跡象。

  鼬不屑於族人自以為是的想法,對族人過度安逸於力量的生活模式感到厭煩。

  口口聲聲提醒他要輔助宇智波的父親,絕對不了解他在別人的價值觀中看來甚為叛逆的想法。他天生優異的資賦、給予自己的鍛鍊、精益求精的渴求,不是為了木葉,更不可能是為了宇智波。

  一切只為他自己。

  全部在沉淪,整個族都在沉淪。

  但是,鼬不要他一起沉淪。

  他,唯一的弟弟佐助。

  「哥哥!」

  佐助永遠不會知道,當鼬聽聞他呼喚自己時,心中是多麼眷愛,又多麼憐惜。

  佐助冥黑的瞳孔閃爍著燁然的光彩,未經世事的他眼神流露的氣息是多麼單純。鼬不希望佐助在族人的潛移默化中,純澈的雙眸被利慾薰心的髒汙所污染。

  佐助的資質雖略遜於鼬,但確有可圖之處。只因進了警務部隊、成為暗部就感到心滿意足,而侷限自己的無限可能,這不是鼬所樂見的。

  如果繼續在這樣的景況下生長,毫無警覺心的佐助是不可能會進步的。

  鼬確信,身為一位忍者,不閒斷的增進實力是必要的。優秀不能得到全部,但是勢弱的忍者將一無所有。

  凡人盲目的追求力量可謂愚蠢,但他們是忍者。

  忍者不需要感情,那不過是個拘束自己的無聊東西。

  鼬承認自己有私心,他愛佐助,下不了手,殺得不夠徹底。

  鼬對宇智波一族毫無依戀,這族群早廢了,殺多誅少都無妨。他滅了宇智波一族,除去自己的阻礙,也除去佐助的阻礙。他寧願佐助在怨恨中成長,忍者不需要感情,但恨總比歡天喜地、嘻笑打鬧好得多。

  鼬曾經想過,追求自己的巔峰,同時也拉拔佐助。

  可是他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

  佐助帶著萬花筒寫輪眼去找他又如何?邀請佐助加入曉?甭談了,多一分一秒都不行,他深感自己沒有資格面對佐助,在佐助非自願的情況下禁錮了他的感情,讓他成為情感的囚鳥,鼬不願意,佐助也不會肯的。他亦不會殺佐助,就跟之前一樣,贏了就拋下佐助,鼬繼續尋求他的,佐助自然會再從失敗中站起,一次又一次的挖掘自己潛藏的能力。那麼,當佐助的實力確實超越他時,鼬還能怎麼辦?

  如果佐助能殺了他,那麼佐助便能突破鼬所沒能逾越的。最後一項關卡--親情--一打破,佐助的實力就能再更上一層。當佐助勝過他的時刻到來,鼬再不是強者,至少佐助可以。

  優秀不能得到全部,但是勢弱的忍者將一無所有。也許這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可是鼬選擇固執的去相信。

  × × ×

  見佐助錯愕的模樣,鼬的表情冷淡,實在心裡暗笑。

--你果然受了傷,而且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那麼,我再多說這一句,你應該就能明瞭了吧?

  鼬再從空中捕捉一點新鮮的空氣,想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剩下的也只有等死了吧!說不定,佐助還會想辦法讓他死得更快。

  有點悲哀,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痛苦。

  「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兄弟……我會以你必須突破的障礙……這種身份……持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算你恨我也一樣……」

  多年前熟悉的話語再度縈繞耳際,體會卻不同以往。佐助深刻的感受到,縝密的思路中有類似岩壁的物質上頭正出現裂痕,一歩歩龜裂、毀敗。

  當時不了解其中的含意,此時此刻卻……

  「……這就是……哥哥。」

  佐助聽見了殘朽的聲響,隆隆聲原來極其微弱,漸漸的強烈到難以負荷的地步。堅如磐石的意念爬滿裂痕,似解理般下滲,最終招致完全的碎裂。不知是枷鎖解套,還是他的恨意至始至終都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多麼貼近的辭彙,多麼疏遠的辭彙;如此簡單,如此困難。須臾間,佐助忽然懂了。

  原來鼬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還有自己。

  接受事實的壓力是如此巨大,知道哥哥還愛著自己,但是為了他們兄弟倆,宇智波一族,包含他們的父母在內,全數成為他們達成夢想下的犧牲品。

  佐助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器量,他的存在,不知不覺都成了幫兇。

  為此,佐助感到歉疚,即使他從未知曉這一切。他理應為鼬所做的事情深感憤怒,這麼自私,這麼無情……

  但是,為什麼得知真相的他反而又有些欣慰呢?

  為什麼他沒法再恨?

--為什麼?為什麼啊?

--為什麼……

  紊亂的思緒還未理清,突發的事件讓佐助沒辦法再繼續思考這件事。

  「咳!咳!咳……」鼬開始劇烈的咳嗽,緊貼的胸部猛烈的起伏。

  下一秒,佐助感到自己的肩頭有些溼熱。潔白的衣裳沾上幾滴紅漬,紅得詭異、紅得可怕……

  鼬喀血了!?

  佐助趕緊垂手讓鼬躺平,驚見鼬的臉色極度蒼白,他的眉頭緊鎖,嘴角淌血,十分艱難的呼吸著,眼看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佐助從來沒見過鼬這麼痛苦的樣子。

  印象中的鼬,總是那麼挺拔、無懈可擊,佐助遇著他不是被攻擊得落花流水,就是只有……被庇護的份。

  佐助突然憶起,童年時患了小感冒的過往。

  雖然只是普通的小病,弱小的佐助還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常在半夜止不住連環咳,難受到哭出來。

  這時候,關心他而睡在他身旁的鼬就會起身將他抱起,在房內來回走動著。

  佐助趴在鼬肩頭上,聽著鼬低語呢喃著撫慰的話語,還有他胸口平穩的心跳聲,持續的咳嗽停了,頰上的淚水乾了,便在鼬環手輕輕的搖晃中再度睡去。

  佐助未曾知道鼬搖著他晃了幾時幾回,才能回到床上補眠;他也不知道鼬隔天在出任務的途中直打哈欠,卻從來不埋怨。

  佐助只知道,被鼬抱著的感覺非常溫暖。身子是暖的,心也是。

  如今,換成鼬平躺在他懷中。

  沒來由的,佐助慌亂了。

  他明瞭鼬很快就要迎接死亡,就像父母一樣,一旦離去,就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佐助偶爾會為自己悲傷,從來不是為了鼬,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他已經承受太多打擊,他不知道鼬的死亡會不會再摧殘他一次,而他有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這樣的衝擊。

  佐助徹頭徹尾的害怕了。

  鼬的額頭冒著逗大的汗珠,皎好的面龐越發不見血色。

  不是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嗎?為何現在卻……

  為什麼他沒法再恨?

  生病的自己,擁抱著他的鼬,兩人昔日的身影再度浮現在佐助的腦海中。

  答案是什麼?這就是答案。

  凝視著鼬的病容,佐助皺了下眉,在心中暗下決定。

  他要救鼬!

  深吸口氣,佐助使勁將鼬下腹的草薙劍拔出,雙手壓在血液漫流的傷口上,注入了大量的查克拉。久違的咒印再次纏繞他的身軀,只是這次咒印的圖樣和過去不同,寫滿了難以辨認的咒文字樣,灼烈的燒蝕著佐助的身軀。

--拜託!一定要成功啊!

  力量源源不絕的流入體內,冷汗漸止,鼬從昏迷中緩緩甦醒。他睜開眼,見著佐助的身上的咒印,心裡很是驚訝。

  他一看就知道那是禁術,要付出相當龐大的代價的。

  他必須阻止佐助才行!

  「佐助,住手!不要做這種事!」

  「閉嘴!」佐助專心的注視著血淋淋的傷口,黑遂的雙瞳又抹上一層赤紅。

  鼬見佐助不聽勸,心裡很是著急。雖然不致於送命,但佐助仍得賠上一部分的壽命,且數量不小。

  他不要佐助背負自己的選擇所造成的後果。

  他不要……

  「佐助,快停止!我並不後悔……」

  「但是我會後悔!」佐助因為時間緊迫而怒目瞪視著鼬。

  鼬默然了,他只能驚視著佐助。

  佐助不想再失去了,他不要。鼬竟然想把實話說完就走人,自以為很瀟灑,他是笨蛋嗎?佐助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當所有問題明朗化時,佐助相信他看見未來仍有一線光芒,他發現自己還有那個能耐撐下去,但是他不希望這條道路上少了他最親近的人。

  佐助一直以為自己了解自己在等待的是什麼,現在他才發覺完全相反。他等待的根本不是鼬的死,只是……鼬欠他的一個解釋。

  他等待的不是復仇,他不過是……想再見鼬一面而已。

  想繼續未完的手足之情。

  刀傷在鼬英挺的下腹留下一條偌大的疤痕,傷口癒合的同時,佐助攤倒在鼬身旁。

  「佐助!」鼬急切的喊道。

  「幹麻啦……」佐助的口氣倒是很冷靜,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我只是……累了而已。」

  看著佐助脹紅的臉蛋,鼬心裡安心了不少。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對佐助露出微笑,想是時間久了,習慣面無表情了吧!兄弟倆一樣彆扭、一樣頑固,沒有誰想先對誰卸下外表的套鎖。

  「你從哪裡學來這個術的?」鼬問道。

  「兜教我的……他說被你打敗時可以先做自救……」佐助回道:「我從沒想過這會用來救你。」

  「哼!」鼬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兄弟倆望著彼此大眼瞪小眼,尚在喘氣。

  「鼬……那個……」佐助有些躊躇道:「哥哥……」

  鼬俊美的眼睫毛錯動了一下。沒想到還有機會在聽到佐助這樣喚他……

  「嗯?」

  「我啊……」佐助續道:「我不想……再回到大蛇丸身邊去了……如果可以……我們……」他抬眼問鼬道:「還能在一起嗎?」

  為了這一次見面,已經等得夠多、夠久了。

  鼬為此感到吃驚,他沒有回話,只是吸吐著淡淡白霧看著佐助。佐助的眼神中多了點成熟,但在鼬眼中仍顯稚氣。

  依舊是專屬於宇智波鼬的小弟弟。

  依然是那雙在拒絕他之餘會感到莫名罪惡感的雙眸。

  「我不會放棄力量的追求……但我不想再以這樣的方式了……」疲憊的身軀使佐助感到困倦,他在闔眼前唸道:「我並不想恨哥哥你啊……」

  沒有聲音了,佐助已沉沉睡去。鼬凝望著他,佐助吃了那麼多苦,究竟有多久時間沒像此時睡得如此安穩了?

  愛憐的,鼬伸手輕輕的撫摸佐助的面頰,苦笑。

--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真是辛苦你了。對不起啊!佐助,也很謝謝你。

--你……確實變強了。

  低頭一瞧,佐助使用過禁術的雙手佈滿傷痕。

  鼬拉起佐助粗操的手掌仔細搓摩著。雖然佐助從未明講,但鼬知道,佐助最喜歡手被人握著的感覺。因為,每一次牽著佐助嬌嫩的手走在路上,佐助總是低著頭細數著泥路上的碎石子,臉頰上紅撲撲的如同他最愛吃的番茄一般。

  「好,我們一起走吧!」鼬說道。

  正當此際,一顆渾圓的淚珠沿著佐助的臉頰滑下。

  多麼輕鬆,多麼自由。

  × × ×

  佐助並不討厭等待。

  街道上,細雪飄零。鼬在路邊的茶館裡,茶館外鋪著稻草桿的屋簷下,佐助坐在竹子編成的長凳上打發時間。成群的路人穿梭來去,還是沒有人多瞄佐助一眼。佐助並不在乎,因為他也不希望有人注意到他。畢竟,他和鼬都是叛逃的人。

  身體上的傷痕怎麼痊癒的,鼬是如何脫離曉組織的,佐助完全沒有印象。

  現在的生活稍嫌辛苦,他和鼬四處流浪,只能接一些地下性的殺人交易,當然這對他倆來說並非難事。麻煩的是,他們隨時得躲避大蛇丸和曉的追查。但是佐助不在意,他覺得能跟哥哥在一起就夠了。

  那個隨時疼愛他、珍惜他、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想到這裡,佐助再一次壓低了帽簷。

  「久等了。」身後有人出手環抱他的頸子,佐助往前踉蹌一下,卻沒啥大動作。

  「怎麼這麼久啊?」佐助故做不耐的問道。

  「為了你,柴魚飯糰捏得真慢,下次別來這家了。」鼬打趣把佐助最討厭的甜食湊到佐助眼前問道:「要不要吃?」

  「別鬧了。」佐助斜睨鼬一眼,起身走入雪中。

  鼬望著佐助遠去的背影,無奈的輕嘆口氣,踏出簷下追了上去。

  「你以前比較可愛呢!」鼬在遞給佐助飯糰時說道。

  「少來!」佐助不為所動的把話擋回去,悄悄的笑了。

2007.1.21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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