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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好等的?」我看著你說。

「Narci,你不懂,他既然說可能會來我就該等。」你只是看了看我,淡淡的說。

「隨便你。」我撇下了你,到外面抽煙。

從昨晚開始就覺得非常吊詭的,就是你居然會為了一個沒有確切相約的約定,在捷運站呆呆地站了一個小時。

「我只是在想有沒有機會認出她來。」你對我這麼說。

原本還有許多人也在捷運站等著他們所等的人,不過一個一個接起了電話,或是被他們等待的人帶走。就那樣許多的等待只剩下你孤單的盼望。

望著數百雙注視著你的目光,無庸置疑地你的裝扮與容貌吸引了路人的眼神。你看見了,卻失望於沒有看見你所等待的雙眸,僅僅是一點相似也好,沒有。

捷運站外面開始下雨了,真是她媽的鳥天氣,我罵了出聲,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帶煙在身上了,連打火機都沒有,於是我又下了樓梯找你。

「喂,有沒有帶煙?」我問。

「你都沒帶了我怎麼可能會有?」

「......」

我沒說什麼,又上了樓梯去找最接近的一家便利商店。不用跟你說,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搭車到花蓮買包煙再搭回來,你仍是等不到她。

信步跺到了最近的一家萊爾富。叮噹的聲音加上店員的招呼聲。

「一包七星,淡的,還有一個打火機。」我說。

店員轉身從後面的煙櫃拿出了一包煙,然後拿了一個打火機。

一切似乎是這麼自然的,我給了錢,轉身離開。

走回捷運站,我先往樓梯下面望,你那個背影太好認了,你只是看著一個個走過的身影,似乎仍然沒有等到你的盼望。我可以看見,許多走過的女孩都被你吸引了目光,甚至另一邊等著朋友的學妹不斷轉頭偷看你。

「怎麼樣?等不到?打個電話啊!」我說。

「她說她沒有手機......」你說。

「沒有約好時間跟地點,沒有手機連絡,搞屁啊?」

「可是我說過我會找她的......」

「瘋子。」我一拳打在你的肩上,搭電扶梯到出口。

打開菸的包裝,我很順手拿起了煙頭,把濾嘴折斷,倒過來點火。

記得是在村上春樹的小說看到這種抽煙方法的,從國中開始就習慣於這樣了..

大大的吸了一口到肺裡,我在上面不斷的想著是什麼讓你願意那樣等著。不過是個素未謀面的人,不過是個未被確認的約定,但你卻做了那種抉擇。

我在上面吹著風受著雨,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了,我知道她依然沒出現。其實台北的風雨很小,還不足以把我的煙熄滅,我只覺得現在身體是暖暖的。

你上來了。眼裡滿滿的憂鬱與失望。

「你有沒有看過取膽汁的樣子?」你問我,順手從我這裡偷走了煙跟打火機。

「沒有,怎樣?」我問。

「就是拿刀子在熊的膽前面,劃開之後,然後用一根長長尖尖的管子,伸進去戳破了膽,然後熊的膽汁就那樣一點一滴的流出來......」你只是點煙,吸了一口。

「幹,少噁了。」

「不是,我只是想說感覺我跟牠好像。」

眼看那個正在等朋友的學妹也被朋友帶走了,捷運站僅剩下你的等待,孤拎拎的。

「感覺有人從我的心臟插進了一根管子,很痛很痛喔,但是在希望與期待一點一點流失之後,突然又好像沒那麼痛了。」你接著說。

「那是因為你已經掛了。」

你看看我,似乎很欣慰於我的理解,雖然我他媽的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Narci,你猜對了,感覺我對她的一點希望就快要死了......」你低頭,似乎有點痛苦。

「喂!別搞笑啦,有沒有搞錯,她又不是你什麼人。」

「只是我一直很重視她的,雖然曾經很不愉快,或是有時候錯亂了角色根地位,但是我無庸置疑的還是很想看看她,她既然說可能會來我就應該等。」

很詭異的兩個人在捷運站出口站著。風不大,但是雨一直下著,我看見你的外套沾上了好多雨水,彷彿你的心情沾上的傷悲。更重要的是拍不掉,而且開始溶了進去。你痛嗎?說真的我知道一定很痛,只是我不是你我不知道有多痛。

「你還要等嗎?你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我把煙丟到地上,踩熄。

「難道她其實從來沒有在意過我?」

「這不是很明顯了嗎?從昨晚我就跟你說她什麼沒說你也別管她了。」

「但是她說可能會來的......」

「......」

「我們往學校走吧,說不定她不是搭捷運來的。」

你把煙頭丟了,我們兩個又慢慢走回了學校。屬於快樂的熱鬧似乎跟你無關,我很開心的跟認識的學弟妹打招呼,然而你卻像沒看見任何人。

我們兩個在學校又逛了好大一圈,路上你的安靜與憂鬱倒是讓我省事了不少,沒有學弟敢來推銷他們的東西,因為你的壞心情實在太明顯了。

如我所料,逛完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你在等待的人。路上我幫你喝掉了老師請我們的飲料,嗯,學弟調的酒其實不難喝。

「Narci......你說,她會不會是有事耽擱了?」你問我。

「不知道,你還要等?」

「她說一點多會到,我們再走走嘛......」你看著手錶,指針在兩點。

每過一秒,每看見了一個神似她的人你就緊張了一些,然而看見沒有人理會你你又失望了。突然想起你跟一種動物很像,明明知道會痛,卻仍要傷害著自己。

時間已經快要三點了,你卻仍在人群中搜索著她。突然我想起了一部電影裡的台詞:我想要到國外,因為周圍都是外國人,也許我在人群中更容易認出你來。

也許你眼中對她的重視,在她眼中你不過只是個過客。不成比例的,本來這世界上就有很多事情是不成比例的。

我們躲到外面抽煙,你抽得比我兇,看得出來你只是想要用尼古丁沖淡那種難過。

「她說過她會來的.....」你快要哭了,但你說眼淚是給煙燻出來的。

終於你還是繼續等著,我們坐在教室前面的花台看著一個個走過的人。

我則說我要先走了。

「別讓我明天來這裡看到一個望夫石啊!」我笑著說。

「你智障啊!不過淹水了我會記得走的。」你今天第一次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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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風雨吹打中的等待,僅因為對妳的相信而堅強

而妳就這麼捨得讓它受著失望的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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