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考指考－此處是他鄉

[燕歸來 10]

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吧？我想。

畢業後，每天都在學校讀書，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

關在冷氣房哩，被課本、考卷從字裡行間窺視，嘲弄著看不到未來的我。

學弟妹，不要考指考。

當有一天，考卷粗糙的感覺佔據了原本熟悉的自由，

每一天的意義只是一台機器沒有主見的忙碌時，生命，還剩下什麼？

當有一天，親人的面容漸漸遠去，腦海裡只有飄盪的、混亂的＂知識＂時，

生命，還剩下什麼？

我家是個嚴格的家庭，除非是特別的日子，否則父親都會煮飯，晚餐一定是在家裡解決的。

但這一個多禮拜，被自修室所羈絆，午、晚餐都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解決，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嚐到"家"的滋味了。

雖然住在學校附近，可是父母的臉，卻模糊了。

回想起當初學習拿筷子的時候，只要兩支筷子沒有平行，父親的筷子就會打下。

記憶中，餐桌禮儀總是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中熟悉的。

很久，沒有人再注意我用筷子的姿勢了。

看到同學有些拙劣的拿法，我總是笑笑，不勝想起父親的嚴厲，心中卻有些甜。

今天回家時，莫名的，肚子好餓。於是我打開冰箱，卻意外看到一鍋筍湯。

印象中，父親的筍湯是他的絕活。剛煮好的湯覆著淡淡的一抹油光，清澈得可以看到鍋底。

筍香透天，卻清新而不覺濃膩。異於一些餐館的苦味，父親的筍湯永遠都是清甜的。

因為認識市場的筍販，所以每次他都可以買到最嫩最甜的新鮮筍子。

看著那鍋湯，我又想到了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幾乎沒見面的父母。

那湯，還是一樣甜，一樣清澈。卻不是我熟悉的，那熱騰騰的溫暖。

什麼時候才能再喝到溫暖的筍湯呢？

眼眶模糊，一滴，據說是叫做"累"的東西滑落。

此處是他鄉

此內容已被編輯, June 21, 2010 ,由 燕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