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是朕 10 發表於 December 12, 2009 檢舉 Share 發表於 December 12, 2009 (已編輯) 此文寫給一個前幾日過世的朋友,願之喜樂,毋再迷惑。 關上視窗,喘得厲害,心臟急撞,痛得我將身子後傾靠至椅背,瞇著眼,感覺周遭的空氣鬱窒凝結。 螢幕停在桌面,桌面黑得發白。呆滯的我在想著甚麼? 確定的是這並非一如既往的發呆。 ※ ※ ※ ※ 自皮夾裡輕抽出幾張紙條,依著上面的字跡,喜悅地反覆翻看。 娟秀。 哈,我就說嘛,相較而言,我的字確是凌亂得多啊! 溫柔的妳不曾取笑我吧。--我一直是這麼想的。 想起最初的紙條,我不禁暗暗好笑。 說起來,那天一早來到教室,我可嚇得不輕。 我凌亂的抽屜不見了?本該散落的考卷全都齊齊整整地堆疊一塊…… 幹,我的座位呢? 整齊的抽屜裡空著一半,那一半只擺著一張紙條。 『不會介意我幫你整理抽屜吧:)』 ……,妳誰啊?把污糟的抽屜還給我啦!囧凸 ※ ※ ※ ※ 看著妳的照片,我伸手觸上螢幕,好像摸著妳的頭髮。 妳還依然在我身邊吧,因為我正看著妳的笑,眼見為憑的真實、毋庸置疑的角度。 突然妳的笑容波動了,原來是我的指頭激動得使大了力。--液晶螢幕太沒抗壓性了,和余祥銓一樣。 ※ ※ ※ ※ 每天一早,自抽屜裡掃出一捲紙條,變成了每天的例事,一天看不到紙條就一天惴惴不安。 一次周五,我找不到紙條,沮喪了整個假日。 而我因病弱經常需要請假,當日的交往無法驗看,當妳覷見紙條原封不動,妳的反應、我們的心,是不是曾經這麼接近? ※ ※ ※ ※ 「從沒想過會在PTT上看到妳的全名呢,女孩。」我無奈地關上KKMAN,這麼想著。 閉上眼睛,我的房間瞬間黑了。 好沉鬱,心臟好痛。 ※ ※ ※ ※ 忘了哪天,妳在紙條裡覆了一顆牛奶糖。 「靠,好甜啊!」在課間偷吃糖的我這樣想著。「但是很好吃。」 於是隔天,我也在紙裡包了一塊巧克力,『謝謝牛奶糖。』並且在紙條裡這麼寫下。 甜嗎? 我想,這塊巧克力的甜度,必是和妳的笑容如出一轍吧。 從此,教室裡的螞蟻會天天地心癢難耐。 ※ ※ ※ ※ 『……只在黎明混著夜色時,才有淺淺重疊的片刻。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沒交換,無法想像對方的世界。 我們仍堅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兩個世界。 …… ……』 仍是靠在椅子上,我呆滯地哼唱《白天不懂夜的黑》。 ※ ※ ※ ※ 我懂妳嗎?我不懂吧。 但紙條上那些七彩的字體,都看得出來總是微微泛著鬱悶的藍。 字裡行間的故事,我想總有一天妳會說的,我不需要太過問吧。 逼近放學時間的我,總把紙條展開從頭細細鑽研著,至後匆匆寫下一天的趣事、概況,和想對妳說的話,偶爾思緒空白就隨手畫幾個醜得不行的公仔惹妳開懷。 鄰近放學時的時間總是相對緩慢,我無聊地反覆拆開紙條又重新在裡面包上巧克力,期待看見明早妳在紙條裡會寫些甚麼。 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很快樂。 晚上妳留一塊牛奶糖給我,早上我包一塊巧克力予妳。 白天,和黑夜。 每天每天。 只在黃昏匆匆照面,又各走各的。 ※ ※ ※ ※ 為何我突然無來由地鼻酸?我究竟該知道答案的。 或者是我選擇逃避這樣的其來有自?因為不敢置信吧。 這麼多紙條從來是支撐我走下去的後盾,而為何現在卻變作看一次痛好多天的針鋒? 思緒到此使我憤怒搥桌,鍵盤的按鍵重重下落,幾顆彈開,壞了。 愣著看了壞掉的鍵盤好半會兒,回過神來的我怒極反哀。 我是不是該流眼淚? 但我祖父的過世卻早已讓我流乾了五年份的傷心,三個月的以淚洗面,很抱歉麻木的我無法再為妳擠榨出更多的情緒。 姑且欠妳。 妳或許更有資格憤怒或傷心。 努力沒有換到相應的幸福,只是讓妳一再憔悴。 人說欲至康莊,必得先受磨礪。奈何妳的命途卻頗多舛錯,無辜半途拗損。 我為妳感到不忿,賜劫力爭上游者,究竟天道何存? 累了。 能讓我選,我才不要面對別人的生死。 螢幕上是妳的留言板。 「我要留言」。 ※ ※ ※ ※ 二○○七年一月十九日。 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妳的紙條了。 也許又是我做錯甚麼了吧。 時常有人這麼對我的,習慣了。 卻平白糟蹋了那一條無辜躺了多天的巧克力。 ※ ※ ※ ※ 『點點妞,最後一塊巧克力還捲在紙條裡,妳還沒有吃到,怎麼可以走?』 不,這個留言妳可以不需要回我。 因為兩年多前它就該過期了,我已將它吃掉,若妳表態妳想吃它,我反而無從交代吧。 ※ ※ ※ ※ 畢竟還是掩不住失落的吧。 二○○七年一月二十一日,下午三點半。 妳說妳已休學了,我在錯愕中亦摻了些開心。 我知道了我並沒做錯甚麼。 我知道了妳還是陪著我的。 ※ ※ ※ ※ 這幾天莫名其妙地想妳,總想著等妳上線了就密妳一聲,說說話、惹妳發笑。 早該知道這是個預兆。 但為什麼我自己放棄了那天密妳的機會?為什麼我要因為自己的彆扭錯失了最後一次與妳對話的機會? 好似近在咫尺的妳,卻原來一直遠在天邊。 自我手中溜去的,再也找不回。 ※ ※ ※ ※ 十二月八日,莫名感到心臟好痛。--痛得翹課了。 十二月九日,心悸著,不痛但是喘。我捱著去了學校,從早到晚都惴惴不安的。 值得一提的是,早上六點半,我的書包揹帶(塑膠製)莫名地斷裂噴開。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謂冥冥之中的感應,但我寧可相信是吧。 因之,能作為妳我最後在這世上曾有的牽絆。 當晚,我自朋友那方知曉了一位學妹的死訊。 我想那於我無干,便無做多想。 ※ ※ ※ ※ 這年二月,我十八歲;這年四月,妳十八歲。 這年,我們都十八歲。 喜歡英文的妳,那年選擇了休學轉科。 而我順利地高二、無礙地高三。 然後,風光地畢業。 今年,我大一,妳高三。 一樣的起點,略似的路線,不同的終點。 我不知道我的未來能走到哪裡、會停在哪裡。 遺憾的是,我已知道妳將永遠地停在十八歲……。 明年剩我一個人十九歲了。 ※ ※ ※ ※ 回到家,看了網路新聞,一眼望見妳的名字。 心臟被重擊了,好痛。 『※阿朕 (2009/12/9 下午 09:12:50): ...... ※阿朕 (2009/12/9 下午 09:13:05): 妳怎麼可以這樣就走?』 啟了妳的即時視窗,這樣質問妳。 心裡卻清楚,這是一封有去無回的信。 ※ ※ ※ ※ 心絞痛。 無端永別,誰願? 「朋友,近來可好? 不,妳不用說。 我早已甚麼都知道了。」我對著螢幕喃喃地說。 然後繼續唱著《白天不懂夜的黑》: 『妳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像永恆燃燒的太陽,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妳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不懂那星星,為何會墜跌。』 妳不用再擔心了,一切都會沒事的,世上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都再也傷不到妳了。 妳不用再擔心了,一切都會沒事的,所有的笑容和呵護我們都全數留給妳呢。 妳不用再擔心了,一切都會沒事的,未來總有一天會是很美滿的。 妳不用再擔心了,因為我們,都還只有高一呢。 二○○九 十二月 ○九日 此內容已被編輯, December 12, 2009 ,由 阿布拉是朕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阿布拉是朕 10 發表於 December 12, 2009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December 12, 2009 我好想妳。 三年了,妳替我整理過抽屜,還笑說整理完不多久又亂了回去。 三年前,我們每天給對方一塊糖:晚上妳留一塊牛奶糖給我;早上我包一塊巧克力給妳。 白天跟黑夜,每天每天。 只在黃昏放學時,匆匆照面,又各自坐下或回家。 心臟感到很痛。 皮夾裡到現在還夾了跟妳每張紙條,張張都寫滿了字、包過糖果。 原本便放不下,現在更不捨得棄了它吧。 只是觸物傷情的次數,無限上綱地頻繁了。 記憶裡,妳用的字體總是七彩的,無論是即時通裡,或者紙上。然而絢爛的包裝下,我卻總感到妳些許憂鬱。 我不曾過問,我想妳要說就會說的。 現在想起來倒是我疏忽了,妳幾乎獨來獨往,要好的朋友也有,就是沒那麼多…… 妳很喜歡英文,還為了這個從夜3轉到夜5,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當著英文小老師,每次一大疊英文習作總是堆在座位邊上。 妳傻傻的,還曾把手機忘在抽屜裡了,讓我一大早幫妳收著。 我找不到另一個人,能一模一樣的。 我找不到了。 去了無名留言,妳沒有回我。我很生氣,因為妳再也不會回了。 送了離線留言,妳沒有回我。我很難過,因為妳再也不能回了。 無論甚麼,都再也等不到。 我倒寧可這只是一種伎倆,失聯好過喪友。 但聽到已有人去醫院見妳最後一面,卻把我整扇期待倏然擊碎了。 我最討厭想像前一刻活生生的,下一剎卻變作冷的。 卻除了這樣,我不曉得還有怎樣的方法能懷念了。 心頭很煩亂,故事不能再夢幻。 鏡子裡的眼神不斷渙散,失神然後不斷失神。 我好想妳,妳知道嗎。.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Jo 11 發表於 February 19, 2010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19, 2010 (已編輯) 嗯,花了一點力氣才看完(節哀「我們終究要失去那些我們深愛的人,否則,如何知道他們在我們心中有多重要?」__班傑明的奇幻旅程其實內容有些像小說,不知你願不願意將情感用小說包覆便是,或許你覺得這是一種情感的汙衊也說不定。我把它看完,差不多明白為啥沒人回應不過,我認為我還是該致意一下。此「閻王爺,好比那打魚的漢。不定來早與來遲,今日脫去那鞋和襪,不知明朝穿齊穿不齊?」《勸人方 太平歌詞》 此內容已被編輯, February 19, 2010 ,由 AnJo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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