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夢》 第一部:地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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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二十四

鍾家的比武場上,趙東誠跟鍾靈佇立著。身上是輕便的戎式武服。

趙東誠一身白衣,氣宇不凡,白衣上繡有淡淡隱現的銀龍。有種神將臨世的傲氣從他身上自然的散發出來;鍾靈著一身大紅,原因沒有其他,只是因為這是她哥鍾馗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一件武服跟一套劍法。

而送這禮物的人已赴京趕考一個禮拜之久。

比武場的水池四周,則站滿了人群。鍾家的下人全都放下手邊工作,忍不住好奇的來湊這場熱鬧。

當然,鄰接比武場的走道盡處,是鍾家分院。

那裏,趙德夫婦正跟鍾氏夫婦從最好的角度一同觀看這場好戲。

「這麼急著嫁給我?」趙東誠負手用話語調侃鍾靈的一身紅衣,言中之意是鍾靈自己迫不及待著上大紅的新娘衣裳等著要嫁給他了。

「可以啊,只要你完成抓到我這個追加條件。」鍾靈也沒被激怒,只是淡淡的丟回去一句。

「範圍是這比武場?」趙東誠鼎足中氣的說,要讓走道尾端的鍾氏夫婦也聽見,讓鍾靈再也無法抵賴。否則這個頑皮的姑娘要再多出幾個追加條件,那是誰也無法預料的。

「就這比武場。」

這個條件帳面上看對趙東誠而言是有利的。

就輕功而言,鍾靈雖然在他跟鍾馗三個人中最為突出。但鍾家的比武場是塊沒有遮蔽的方圍,向外延伸就是水池。而水池到岸邊的距離,任憑一個人輕功再好都不可能從比武場直接跳到岸邊,這點趙東誠很有自信。

只要把範圍限制在這塊方圍上,只要設定一個角落壓迫縮小範圍。那麼這場鬼抓人的遊戲他這隻鬼是贏定了。

只是他不懂為什麼鍾靈這麼有自信。

還邀了父親母親跟鍾叔父鍾叔母來看這場打賭。賭贏了,就算不用等鍾馗回來鍾靈也願意嫁給他。

賭輸了倒也沒什麼損失,不過就是捐一百萬兩給揚州的窮苦民眾。這些趙家要整整一年才能淨收的數目趙東誠自己不是很在意。他們家開賭場本來就不是件能說嘴的事,如果要拿這麼多錢做善事,他也會稍稍安心。

趙德倒是緊張個半死。進行這場打賭前再三耳提面命的提醒趙東誠不可以輸了這場打賭。

「還有其他限制嗎?」趙東誠微笑,一副勝券在握。

「有。」

「嗯哼?」

「你不可以被除了我以外的東西碰到!」

「例如?」趙東誠疑惑不解。

「例如飛鳥。」

鍾靈將手伸向空中,天上飛過的兩隻燕子竟然就這麼從天空盤旋而下停在她的手上!

什麼!?

這個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從趙氏夫婦、鍾氏夫婦到在場觀看的所有下人無一倖免。

竟然有人可以操縱鳥禽!?

但感受最深的,還是跟鍾靈同樣站在比武場上的趙東誠。

趙東誠瞪大了眼睛,說不出一句話。眼前他喜歡的這個傢伙真的越來越像從天上掉落凡間的仙女。以前只是一種感覺,現在竟然有了能夠操縱鳥禽的能力!

如同……

真正的仙女一般……

「這個能力連我哥都不知道。是我十八歲後才有的。」鍾靈看著那兩隻燕子微笑的說。

十八歲?

趙東誠屈指一算。也就是說鍾靈擁有了這個能力半年了?

「準備好了就開始囉。記得……別被這些可愛的鳥兒碰到了,不然你就輸了。你只有半柱香的時間。」說罷,鍾靈放開她手中的兩隻燕子。

燕子用牠們在天空一貫的高速朝趙東誠撲飛而來。

瞬時方圍的優勢變成了鍾靈的。沒有遮蔽要趙東誠怎麼空手躲避這些燕子而不被碰到?

更別談能抓住鍾靈了。

我還沒準備好!!!

趙東誠情緒還在激盪中,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就在燕子快要碰到趙東誠喊了一句。

「躲開他。」鍾靈說。然後兩隻燕子險險躲過趙東誠然後在趙東誠身後交叉成一個螺旋狀飛上天空。

「不會讓你有藉口的,等可以開始了跟我說吧。」鍾靈一副從容。

趙東誠苦笑:「那答應我把輸的賭注減去一半改為五十萬兩吧。我怕我用這種方法輸了爹親會大發雷霆。」在說此話時,趙東誠等於承認這場賭注落敗的可能性大於獲勝太多。原本的自信滿滿已然消失無影。

「可以。」鍾靈應許。

兩道快至肉眼看不清的黑影從天空再次撲飛而下。

「唉……」趙東誠嘆了一口氣。在黑影就要碰觸到他的時候化成一道白影險險躲開。

圍觀的人們眼裡。

比武場下剩下了一道縱躍的白影,兩道於空中飛舞的黑影。

還有,在原地連動都不用動。嘴邊稜角微微揚起,顯得很開心的鍾靈。從容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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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二十五

一個黑暗的大殿。偌大的殿堂裡,竟沒有太多火光。

整個殿堂上最明亮的地方竟然還是被皎潔月光佔據住的入口。

一個血紅色毯子鋪成的走道盡處,有個男人負手站立,閉眼沉思。

另一個人全身著了黑衣,讓他更融入這殿大若隱若現的黑暗裡。他單跪著,面向那個男人。

這樣的姿態說明了他們兩個人的主從關係。

「報,負責感知的道法師又感應到神子了。」黑衣人雖然卑躬屈膝,一副敬畏的呈報這個消息。但他嘴裡正一個字一個字體現的這消息卻也讓他難掩興奮之情。雖然不敢笑出來,但說話的人在心裡是笑著的。

好想,殺幾個人,用他們的血來冷靜一下。黑衣人心想。

「很好。這次可有確切的地點?」很威嚴的聲音。緩緩的說著,卻隱藏不住語間流露出的霸氣。

「聽道法師說在揚州。」

他沉靜思考了一下。安靜讓報上消息的那個人跳脫了興奮難抑的心情,漸漸的惶恐不安。

大殿上被晚風吹著,火光若隱若現的徬徨感就像黑衣人的心情。

但就在報上消息的黑衣人滴下第一滴冷汗的時候,他出聲了。

「那,出發吧。」他將手向前方一揮,示意接下來的行動。

「是!」黑衣人興奮的喊出,然後轉身。迫不急待的想執行「他」給的這個命令。

「等等……」他叫住了正要施展術法離開大殿的黑衣人。

黑衣人嚥下一口口水,轉頭聽下去。

「飛天,先別殺人了。叫其他人也都一樣。找到神子前我不想打草驚蛇。」

「大人……這……,先只殺三個?」那名喚作飛天的黑衣人竟然還想討價還價。似乎殺三個人在他眼裡是個不起眼的數字?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發出了一股殺氣。

啊啊啊 啊啊啊啊……!

飛天被這股殺氣給驚嚇。他尖叫,然後背後在瞬間竟然長出了一對鋼鐵的翅膀。

飛天害怕的吼著,然後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個大殿。

消失在入口外的夜色。

「等了半年啊……」他囈語著,然後轉身向大殿的更黑暗處走去。

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裡。

哈呵…哈呵……

「這……是夢嗎?」鍾馗驚魂未定的說了一句。全身都是因為從惡夢中驚醒而掙扎出的汗。

而夢境竟然還清楚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不幸的是,人在夢醒後,會記得夢境的絕大多數都是惡夢。

夜裡,蟲叫蛙鳴肆無忌憚的透過旅舍的窗口穿透進來。說著這是個沒有人聲的深夜。

於是他閉上眼,回想了一下方才夢境裏的畫面。

那是一個大殿,火光忽明忽滅。

殿裡的柱子上雕著龍。可那龍卻沒有一點莊嚴感,那龍張開的嘴裡竟有一對跟蟒蛇般相同的長長獠牙。讓人光是看著就會不寒而慄。

他會注意到柱子上雕刻的形狀,是因為夢裡他的視線是透過柱子後方看出去的。

視線裡,是一名黑衣男跟……一團影子?

他們對話著,內容甚至還有提到揚州。

本來鍾馗還擔心著。跟揚州有關係的話會不會預告著家人也有事了?

直到那名黑衣男如妖魔般生出一對鋼鐵翅膀一陣風似的離開這個大殿,鍾馗才確信這只是個夢罷了。

讓鍾馗確信這是惡夢的,是另一個「人」。

黑衣男走後,夢境裡的他忍不住好奇的跟著那團模糊的影子走向殿堂深處。但才沒多久,影子像是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一般。

他回頭,一雙眼睛看著鍾馗。或者說,黑暗中只看得見那對眼睛。

那瞬間,夢境中的鍾馗有種自己是栗鼠,而對方是百呎長的蟒蛇,而那蟒蛇正張嘴鷸吞噬自己的錯覺。

只是一個眼神,便是一種弱肉強食的俯視。而鍾馗正在被如此的天然法則撕咬著。

他這輩子還沒有如此害怕過……

然後,夢醒了。

「這是夢嗎?

「神子又是誰?」

再也睡不著,於是鍾馗穿上衣服。要找尋本來應該跟他一起在房裡的人。他還特地請小二為他準備一張床。

這次跟他一起上京的下人小高。

不過他大概猜到小高在哪了。他走到旅館的大廳,椅子都已經腳朝天的被放在了圓桌上。

這樣的深夜也不會有人到大廳上。

除了……想練武功的人?

小高拿著一把不知從哪撿來的枯枝,緩慢的演練著白天鍾馗教給他的劍招。

若論努力,小高認真練武的心情跟下的苦工可能不在鍾馗之下。只是像鍾馗跟趙東城那類的天才是上天揀選出來的人,絕大多數像小高他們這類平凡的傢伙在同樣的努力下,縱然武功還是比一般人好上許多,比之鍾馗卻是遠遠不及的。

「公…公子。」小高一看見鍾馗來到大廳,緊張的停下身邊的動作。恭敬的彎了個身跟鍾馗打了招呼。

「我不是說出了揚州我們就是朋友不是主從的嗎?」鍾馗微笑,用手挑了一張椅子到空中,在落下時讓椅腳落在腳掌上,再幾個卸力,椅子竟然一點聲響也沒有的就被放在地上。

深夜,別吵醒其他人的好。

鍾馗坐了上去。

「是!公子。」小高開心的應許。只有稱呼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肯改的。

「不,是師父。」

「師父?」

「當你在練武的時候,我又不是你的朋友了。而是你的師父知道嗎?」鍾馗打開扇子,輕輕的搧了搧。「現在,師父問你,為什麼不睡養足精神,跑到這練劍?」

「公子……不…師……師父。」老實的小高一臉無辜。「白天還要趕路呢。剩一個禮拜左右的路程就到京城了。更何況,白天就算有時間,小高也決意一定要拿來服侍公子,不能有任何懈怠。」縱然鍾馗不把小高當僕人,小高還是遵守自己的身分,不敢逾越。

「你是說我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鍾馗佯裝動了怒意。

「不……不是這樣……」鍾馗逗弄的言語,弄得小高很是緊張。

「算了,來拆一招吧。」鍾馗站起身。

「劍……劍?」小高雖然很高興,但還是揮了揮手上的枯枝。示意枯枝只有一把。

「今天,教掌法。」

說著。鍾馗翻掌,想忘記剛剛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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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二十六

這是趙東誠單騎離開家鄉的第四天。

他沒有個明顯的目的地。這幾天裡真要說有做什麼事的話,也就是順手殺了幾個強盜,教訓地方上的惡霸。

強盜因為被他親眼目睹,於是他悄悄尾隨,然後一個人挑了一個二十幾人的小山寨。

地方上的惡霸倒是沒有拿走性命,只是狠狠教訓一頓。

出身賭博世家的他最清楚,那種為了賭博傾家蕩產的執迷不誤之途,拿老婆抵債都是有可能的。到了連老婆都抵給青樓還不出錢的時候,用拳打腳踢的方式討債都還只是小菜色。

真正恐怖的主菜……

趙東誠搖了搖頭。

想著,自己這樣「行俠仗義」的行為會不會很可笑。

到底自己才該是那個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人;還是不要想太多,當個製造「豬頭」的人就好了?

有時候他自己都不清楚,生長在這樣的環境到底好不好。

家業的性質讓趙家做盡傷天害理的事,卻也讓趙家成為全揚州最有權勢的地方勢力。

父親一捐便是白銀五十萬兩的善舉震驚了整個揚州。

五十萬怎麼運用,則交給揚州最具得德望的清泉老和尚去運用。

清泉和尚的話,該能將這筆錢做最大的運用,去救助最多需要的人吧。他想。

不過那些在挑了一個小山寨的同時,他也驚訝原來武功是可以這麼有用的事情。以前他學武的目的到最後只是為了打敗鍾馗。然後贏得鍾靈的芳心。

鍾馗強,所以他只好也強。鍾馗變得更強,所以他也只好跟著變強。

然後,竟然不知不覺變得如此強了?

出了揚州才發現自己的武功竟是難逢敵手的境界。

才發現,原來武功還可以用來行俠仗義。

當他把從山寨拿到的金銀財寶分發給鄰近小鎮的貧苦人民時,當他把為了討債正在強搶民女的惡霸打成不成人形時……

被救助的人們那種獲救的眼神讓趙東誠有種不虛此生的充實感。

能比之的或許只有鍾靈帶著淡淡酒渦的笑容了。

「不,這世界上沒有事物能比得上靈兒的笑容!」他一口吞下在店小二才剛為他送上的熱酒,責怪自己想了出神,竟然說錯話褻瀆了對鍾靈的思念。

「掌櫃的,衡山還有多遠?」吞下酒,意猶未盡的趙東誠問了他這次真正的目的地。

玩,也玩夠了。該做正事了。

衡山,又稱南嶽,山勢雄偉,綿延數百公里。是中國五嶽之一,位址就在湖南,離揚州不遠。

重點是,衡山相傳是神仙居住的山林。有著仙人出沒。

不過趙東誠可不信這麼一套。他相信這是因為某個武林高手的身法太快,快到了瞧見的人把他或她錯認了神仙。

那便是他的目的了。

學到讓一般人瞧也瞧不清的,如風輕,如雷迅的快速身法。

下次見面,一定要讓鍾靈跟她那兩隻燕子說不出話!

「這位公子,您在開玩笑?」掌櫃狐疑,不知道該不該取笑問這個問題的趙東誠。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趙東誠說,然後把一枚白花花的,頗具份量的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只見這平凡無奇小鎮上的小小茶樓的掌櫃,離開櫃檯走到了大街上,指著遠方豎立起的,一片連綿的模糊山色說:「客倌,那一整片,都是衡山。」掌櫃在說這話時身子差點轉了一個大圈。

「都是!?」順著掌櫃指出的方向看過去的趙東誠咋舌。「那哪一座山有神仙?」

「神仙?看公子正值青春,也想求道以長生不老?」

趙東誠把一枚銀子輕拋給掌櫃接住。然後又拿出另一枚銀子在手上拋著玩耍。

他不想有太多解釋,他只想要答案。其他都是多餘。

而銀子通常是得到答案最好也最直接的提示。

「說真的,小人也不知道。」掌櫃一拿到銀子整個嘴臉都笑開了。

趙東誠正要收起銀子時,掌櫃卻又接著出聲了。

「不過……」

「?,別賣關子。」

「聽說衡山芙蓉峰山腳的清安鎮最近犯了瘟疫,有個活神仙會在每晚月亮升最高的時候擺攤,免費為病人治診,聽說只要吃了那位活神仙開的藥,沒有一個病人是不藥到病除的。而那位活神仙只要月亮降了一些,就會收起攤位,離開鎮上不見蹤影。」像在說鬼故事一樣,掌櫃說得神秘兮兮。把每個環節都說成了有其神秘之處,吸引住了趙東誠。

趙東誠皺眉:「在夜晚看診?」

雖然掌櫃口中的活神仙,跟趙東誠想要的那種不太一樣。但他還是很有興趣。

如果那位活神仙真的行徑怪至跟掌櫃口中說的一樣,那他也必定不是一般人。光是這點趙東誠便想賭賭看這個可能性。

可能是遺傳或者從小的耳濡目染,他從來都不怕賭。不管賭的是什麼。

「是的,小人絕對沒有騙這位公子!」掌櫃信誓旦旦。

好,還不知道對錯的答案到手了。趙東誠又一個拋手的動作,銀子像是自己跑到掌櫃手裡一樣。

趙東誠回座,打算喝最後一杯酒,打聽清平鎮的走法後準備離開。

錢財不可露白。

趙東誠把銀子拿在手上玩耍的誇張行徑卻惹來了三位大漢的覬覷。

尤其趙東誠問的還是神仙的事,那樣子全然像極了為求仙不惜散盡家財的敗家子弟。

「這位公子,俺家老母近來臥病在床,想跟你要個幾百兩救救急!」三名大漢靠近趙東誠坐著的桌子,其中帶頭的,禿頭粗眉的精壯大漢一點也不客氣的說著。

手上的動作更是不客氣!

從刀鞘拔出刀子,往下用力一按。

「咚」的一聲!

刀子就整個插在了趙東誠坐著的桌子上。

週遭的客人見狀也不管飯菜還有沒有吃完,怕禍殃及己,一下子就離開了這間茶樓。竟沒有一個人敢伸張正義。

掌櫃也很尷尬,不知道該逃還是不該逃。該勸還是不該勸。

緊張得在櫃檯裡看著,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趙東誠很冷靜。

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玩「刀」,這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他拿出包袱裡三千兩的銀票用酒杯壓在了桌上。這錢足夠讓那三位大漢兩輩子吃穿花用不盡。

「喔?夠識相!」

「很好,識時務為俊傑,好傢伙!好傢伙……」

三位大漢呵呵笑了起來,大概以為他們遇到了這輩子最好撈的一票。

趙東誠仍然氣定神閑的坐著:「誰說這就是你們的了?」

「小子你不想活了?」禿頭大漢冷眼威嚇趙東誠,其他兩個人則都鏗的一聲拔出身上的刀子。

還是沒人敢靠近茶樓,攔阻三位大漢的惡行。

「這樣就把錢給你們多沒意思,來賭一場吧。」趙東誠笑了。

「賭?」顯然禿頭大漢也覺得很有意思,他決定聽趙東誠說完。

「我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逃,半柱香之後我開始追殺你們。只要你們能活過日落,這三千兩就是你們的。可要注意,要是這中間你們敢脅持任何一個村民。或傷害任何一個人。賭局就取消,我還會用最不人道的方式折磨你們到死。」趙東誠不是空口說說,類似的事情看過太多,他的確知道怎麼去刑求一個人,讓那個人生不如死。他可以是個好人,惡起來也可以不是人。

看看天色,離日落充其量只剩兩個時辰。

「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三位大漢笑了起來。

其中一個方臉的大漢笑到一半手上的刀就狠狠劈下,看來是受不了被趙東誠小看的這個玩笑。

但在刀子劈到趙東誠之前刀子就掉落在地上了。是那個方臉的漢子自己鬆開的。

鏗…鏗鏗……

一陣寂靜跟慘聲的尖叫霎時間充滿了整個茶樓。

方臉漢子的右眼上插了一支竹筷。方臉漢子痛到整個人揪成一團在地上翻滾跟慘叫。

趙東誠的右手還維持在射出竹筷的手勢。

遊戲,開始了。」他微笑。

禿頭大漢跟餘下的那個人不停顫抖著。

「放心,我不會在這裡宰了他們,弄髒這間茶樓。只是這個遊戲一玩下去,我可能又要在這個鎮上耽擱一個晚上了,請幫我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趙東誠把頭轉向櫃檯,對愣住了的掌櫃說著。

「好……好!」掌櫃腦袋幾乎是沒有思考,嘴裡自然而然的就答應了趙東誠。

沒有受傷的兩個大漢倉惶的逃離茶樓,禿頭大漢慌張到連插在桌子上的刀都忘了拿走!或者說……不敢拿走!

慘叫,還在持續著。

「很吵。」趙東誠淡淡說了一句。又射了一支竹筷插在方臉漢子的腿上,這次力道更大力了些。竹筷幾乎是整支埋進了方臉漢子的腿上。

「滾!」他對方臉漢子下了最後的通牒。

慘叫聲一跛一跛的離開了茶樓。

趙東誠坐了下來,繼續把酒壺裡尚有溫度的酒倒入杯子,細細品嚐。等待半柱香的時間過去。

刀子,仍插在桌上。

「朋友,喝一杯。」他舉起杯子,敬了這柄幾刻前才失了主人的刀子。

刀,就像他的朋友一樣。

遊戲開始了。

衡山古名為壽嶽。據《星經》所載,南嶽衡山是對應星宿28宿之軫星,軫星乃主管人間蒼生壽命。相傳神農氏曾來此採百藥,因嘗線蟲中毒而仙逝於降真峰上。在道教中,此山是道教洞天福地,是神仙居住遊憩的之一。建於唐代的南嶽廟,是湖南省最大的一座古建築。古往今來,司馬承禎、李白、杜甫、胡耀邦、喬石、朱鎔基等古今的文人雅士、思想家、軍事家和政治家都曾慕名而來,並留下大量詩詞歌賦和石刻,是中華民族藝術文化的寶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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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二十七

他遇到了一個怪人。

就在長安城的南門入口。

一個抱著一把重劍站在入口處的男子。長髮束成馬尾披在後背,瀏海遮住了半邊眼睛。

衣服頗為破舊,似是一個流浪武士。

長安城這個中國最大的城市。因為跟外邦的關係良好,國勢茂盛更是使得外國爭相派使節來學習當朝文化,或促進兩國間的貿易交流。

也因此,長安城繁華的程度,光是在南門這個交通關卡顯得出來。

一個城市的出入口竟然大到同時容得下十輛馬車並排通過,更可怕的是,在其敞開大門時,那種接近擁擠的出入流量進然是幾乎一刻也沒停過!

在在顯示長安城這個都城市已多麼繁忙的腳步在運作著,就像……就像中國的心臟一樣。

那個怪人就站在白天會開放的南北門之一的南門外。

而鍾馗跟他的隨行小高是不得不注意到他的。

「不准進去。」那個抱著劍的武士攔住一個官員行伍的護衛群中帶頭的頭兒說。

大概是背後有官員撐腰,兼武士的扮相實在有些落魄,讓那個護衛頭兒起了看不起這個攔住他的小子的念頭。

但整個隊伍還是因為這樣的小小騷動停了下來。要知道,這樣官員行伍的行進其實是很慎重的,不可能官員探出頭來說:「啊啊,你跟那個武士慢慢聊,我們先走了!」,然後整個隊伍就忽視這樣的騷動進城。

──絕對不可能!

這是一種安全的象徵。武士攔住了護衛頭兒代表的是官員的安全受到威脅,如果護衛頭兒不給武士一些懲戒,那麼遭殃的就會是他。

這種情況下就算武士被殺了,來來往往的民眾跟在城門護衛的百名兵衛看到都不會有人說話。

充其量,就是這天的城門走來,因為血污而略嫌髒了點……

「小子,不想死就讓開!」護衛頭兒按住腰間的劍,凶狠的說。

「師父說,日落前,都不能讓身上帶劍的人進城。」武士淡淡的說。

護衛頭兒愣了一愣,回頭瞄了一下護衛隊伍,扣掉慣用刀的十數個人。至少有三十來數都是用劍,當然,身上也帶劍。而這小子發了狂要攔下這所有人?

「把劍放下,就可進城。」武士面無表情的說著,言下之意是要那些帶劍的護衛全部把自己的配件放在城外,然後才得進城。先不論這件事的可笑程度。要是護衛們真這樣照武士說的做了,那麼之後也是小則解聘,大則殺頭謝罪的命運。

護衛頭兒拔劍。

看到這,鍾馗明白。他一定也是個練家子,剛剛給武士的警告是護衛頭兒自尊心的最後底限。在看到隊伍的其他人,眼神已經起了警戒之心,足可見這護衛行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練過武。

官員撥開轎子的密廉,探頭出來:「怎麼了!?為什麼停下來?」語氣有些慍怒。

護衛頭兒馬上緊張的回覆:「遇上了些小麻煩,馬上解決。」

「快點。」那位有點肥胖的官員不耐的說,然後頭又縮進了密簾裡。

「小子,最後一次機會!」護衛頭兒嚴肅的說,劍被斜照的夕輝映得閃閃發光。

「師父說,日落前,都不能讓身上帶劍的人進城。」武士又是這一句。

護衛頭兒手勢一下,護衛編隊的第一個隊伍馬上包圍武士,人數約十來數人。

「拿下他。」護衛頭兒淡淡的說。護衛群們馬上衝上去。

小高看那武士不像壞人,不忍一條性命就這樣白白犧牲,有點擔心的對著鍾馗說:「公子,要幫忙嗎?」他清楚鍾馗的武功,就算那五十來數的護衛群全部一起上恐怕都不是鍾馗對手。但小高卻忘記了鍾馗是來考進士舉的,要是惹怒了那轎子裡的官宦子弟,功名可是連想都不用想的了。

唐代自武則天後,武則天為了削弱世襲官員的勢力,於是開創了進士舉的科舉制度。慢慢的,朝廷分成世襲跟進士兩種勢力。世襲看不起進士的出身,進士看不起那些世襲子弟本身貧弱的才學。但就事實而言,世襲的勢力還是略大於進士的。

姑且不論那個擁腫的官員到底是哪個勢力。無論惹怒哪一邊,鍾馗都不用想考取功名了。

所以鍾馗,只是微笑的搖了搖頭。是不可能幫那個武士這個忙的了。

況且……

一陣刀光劍影,那十數人的劍或刀竟然全部落地!!!

同在圍觀人群的鍾馗和小高定神一看,那些包圍武士的護衛群拿兵器的手竟然全被劃了一道血口子。

在一片哀號聲中,血靜靜的流。

快劍回鞘,武士還是那句:「下次,就是斷手。」

「把劍放下,就可進城。」

況且,那個武士一看就是個高手,實力深不可測。鍾馗閱歷不深,當然看不出那個武士的武功路數,只知道他夠強。絕頂的強。

劍快到有幾個護衛甚至還不知道自己被劃傷了,傻愣愣的還朝武士攻擊。直到痛楚襲上它們。

護衛頭兒大怒:「小子你不想活了!?」

護衛頭兒連下手勢,要所有人包圍武士。

食指中指撮成劍,護衛頭兒揮下:「上。」

上。

上……?

他回頭一看,竟然沒有一個人趕上前幫他。那位武士的劍太快,剛剛沒有一個人看得清楚。護衛頭兒還要他的腦袋不能失職,但他的護衛們也還要它們的手啊!

這樣的景象讓所有的行人佇足了,好奇到底結果會怎麼樣。

「劍放下,就可進城。」武士還是維持他的堅持。

護衛頭兒回頭看了一下官員在的轎子,恐怕,還在裡頭跟他的小妾翻天覆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咬牙,護衛頭兒放下了劍。

劍丟了可以再買,但不能進城就是失職,丟的只會是腦袋。衡量了一下武士的武功,護衛頭兒做了決定。

看著領頭的把劍靜悄悄的放下,於是其他人也放下了。

載著官員的轎子,在圍觀的數百名民眾與守城的百名兵衛竊笑下進城了。

地上,躺著至少三十把劍。蔚為奇觀。

看到這樣,其他身上有帶劍的人都打定主意等到天黑再進長安城了。

抱劍的武士仍然站著,在夕陽光色中紋風不動的站在城門口。經過了剛剛的事件,沒有一個人不再認為他只是個落魄的劍士。而是一尊威武的天將石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搬到了這座南門。

「公子,我們要不要也等到天黑?看看時間剩兩個時辰左右了吧。」小高說著。事實上,如果他們選擇不闖過抱劍武士那一關,要繞道從另個城門進入,以浩大的長安程來計算的話至少要半天的路程。又何況是夜裡趕路?

才一下子,城門前護城河橋邊的草坡上陸陸續續的多了許多拿劍的武士。都是選擇天黑之後再進城的。

鍾馗沒有回答小高,他的拳頭握得很緊很緊。

鍾馗一反常態的沒有回答,讓小高悶了,於是他又繼續問:「不知道那個武士跟公子比起來到底孰強孰弱?」他問著,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鍾馗的表情。要是他有事先注意到了,觀察的仔細些了,小高是絕對不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鍾馗的眼神漾著興奮的光芒。

「把小姐送的那炳寶劍給我。」鍾馗目不轉睛的盯著抱劍武士,把手伸向小高說。

小高至此才發現自己犯了什麼錯!

「公……公子,你該不會……」小高的聲音顫抖著,深怕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把‧劍‧給‧我!」鍾馗語氣微怒,他有點迫不及待跟那個抱劍武士交手了。

小高倏地跪下:「不行!公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小高是死也無法跟老爺交代的!」說著,小高的熱淚竟然就噗噗噗的流下了。足見他是多麼忠心的一個僕人。

鍾馗沒有理會小高,到了馬鞍上把懸掛著的劍抽了起來。然後把手按在小高的肩膀上,微笑的說:「徒兒相信我,師父不會輸。」

小高仍是跪著,淚也止不住。但他點頭目送鍾馗的背影離開,無論如何他是相信鍾馗的。

如果說趙東誠的個性是好賭,且有個性的賭;鍾馗就是熱於挑戰,挑戰未知,挑戰更強的自己。

現在,他想挑戰這個對手。

所以天黑帶劍者就可進城這個條件對他反而是個桎梏。鍾馗深怕天黑了抱劍武士就不願跟他打了。

要跟他動手其實很簡單。

鍾馗大喇喇的要走進長安城。

一如所料,抱劍武士攔住他了:「把劍放下,否則不能過去。」但他如鐵一邊的面無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疑惑。怎麼會有人看過了剛剛的景象還來自討苦吃?

護城河橋前草坡上,那原本躺著的三十幾把劍正被長安城外的遊民一點也不客氣的撿走。

「欸欸欸!你們不管這人在這鬧事嗎?」鍾馗故意向後頭的守城兵衛們抱怨,但那些守城兵衛看過抱劍武士的身手,又怎麼敢過問?

反正,抱劍武士的要求倒也不是太過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兵衛們很尷尬的點了點頭便充耳不聞,完全不理會鍾馗。

「為什麼我要把劍放下?」鍾馗笑著說。

抱劍武士倒也很有耐心,特地為鍾馗再解釋了一次:「師父說,日落前,都不能讓身上帶劍的人進城。」

鍾馗一副無奈:「打贏你就可以進去了?」

這句話讓抱劍武士驚訝了,看過剛剛的情景,怎麼他還敢如此狂妄:「這個師父沒說……」

鍾馗一晃,竟快至晃過攔住他的抱劍武士!

被晃過去的抱劍武士很緊張,他沒有想到鍾馗的身法如此之快。要是被他進城那就無法對師父交代了。但要追也追不上了!

既然身體追不上。那麼,就用劍!!!

快劍出鞘,如靈蛇吐信,快至肉眼難以看清。

但鍾馗早就料到,他甚至是以這種方式故意逼抱劍武士出劍的。

他迴身,鍾靈送他的劍早就在等候已久。迴身的動作讓鍾馗是絕對來不及卸掉了抱劍武士的劍勢了。

於是他看清劍勢,在一瞬間判斷劍的來向後險險躲過抱劍武士的劍連劍帶身向抱劍武士撲了過去。出了一個抱劍武士想都沒有想過的奇招。

抱劍武士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以足尖點地,變換了方向,同樣躲過鍾馗的劍。

護城河的橋上,兩人的劍平指著對方。只是,在那一個過招後,兩人的位置變換了方向。

抱劍武士鬆了一口氣,至少鍾馗又是被他擋在城外的了。

但他依然驚愕:「第一次……失手。」

鍾馗的心跳也是劇烈的跳著,這人的劍竟然快到要不是剛剛鍾馗想出如此破招的方式,身上是絕對見血:「你很厲害。」鍾馗收劍,高高興興的走回小高跪著的草坡上。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抱劍武士胸口前的衣服被鍾馗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

雖然只是一招而已,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鍾馗贏了少許!

草坡上那些不得其門而入的劍者爆起了一陣如雷的掌聲,替鍾馗叫好。

「你的名字!!!」抱劍武士大吼,音量之洪大,恐怕連城垛上的兵衛都聽得一清二楚。他人不能離開橋上,但聲音總是可以的。

那個迎著一大片掌聲把小高從跪姿拉了起來的人回頭,一副自信:「鍾馗。」

「公子…」小高笑綻了。

「等到天黑吧。」鍾馗悠閒的在草坡上坐了下。

那天,鍾馗還沒進城。但聲名已經響徹長安城南門。

三天後,鍾馗這個名字傳遍了長安城。

長安是中國歷史上一座著名都城。其地點由於歷史原因有過遷徙,但大致都位於現在中國陜西的西安和咸陽附近。先後有十七個朝代及政權建都於長安,總計建都時間超過1200年。它是中國歷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和影響力最大的都城。列中國四大古都之首。在這些朝代中,曾建都長安的漢朝和唐朝都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代,當時的長安是國際性的大都市。長安曾經是是世界上最大的都市。長安在它發展的頂峰時期大約擁有逾百萬的人口。後來中國的政治中心漸漸往沿海地區東移,長安逐漸退出歷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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