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 10 發表於 February 3, 2009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3, 2009 楔子斐新高級中學，創校已有34年歷史，是座落在台北郊區的一所普通高中。這所普通高中，升學率普通、師資普通、入學標準普通，是一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所普通高中。而，這所高中卻以毫不平凡的方式，在三天之內於地表消失不見。好像，是在半個月前的事……一、「就是這間咖啡館了吧。」我在初冬的濛濛細雨中穿著灰色風衣緩緩前進，無視於眾人的異樣眼光。「悉索悉索……」呵呵，真是心急的小東西。我微微牽動著嘴角推開鈴鈴作響的玻璃門。咖啡館特有的溫暖氛圍和馨香頓時包裹我的全身；風衣下的蠢動終於得以稍微平息。坐在靠角落的小圓桌旁的人微笑著對我揮著手，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宋先生你好，我是靈目週刊的專題記者，敝姓吳。」眼前這個身材中等的男子忙不迭地遞上一張名片，「謝謝您願意接受本週刊的採訪，呃……」他的眼神飄向在桌邊徘徊的侍者，「不喝些什麼嗎？」那位侍者禮貌地詢問。「來杯Cappuccino吧。糖要加多一點。」侍者微微頷首後便匆匆離開了。「呃嗯……宋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這位吳記者神經兮兮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坐回設計精美的小靠椅上。「當然，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始。」我也坐了下來。「So, what do you want to know?」我攪拌著剛送上來的熱咖啡，笑著說道。「先生，您還真是明知故問哪。」他是在開玩笑嗎？吳記者終於擦完他的汗，炫燿似的打開他看起來是全新的筆記型電腦。「一星期前，您所就讀的那間斐新高級中學在三天之內消失不見的事件可是讓全台灣省鬧得沸沸揚揚呢。只有你一人存活下來，又在醫院整整躺了四天，現在可是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能採訪你呢。還好沒給別的報刊給搶先了……」唉，到底是誰採訪誰呢。我不耐地喝了一口涼了一半的Cappuccino。嗯，不好，糖還是太少了。「啊呀，真對不起，那麼，可以將你所知道的一切情報都提供給我嗎？」他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勾起他的咖啡杯，啜飲了一小口盡失香氣的液體；而後將雙手擱在鍵盤上，一付全神貫注的樣子。「好吧，那時校園內還是像平常一般的寧靜……」我的思緒隨著飄邈的蒸氣回到一星期前。１二、「噹～」 午休結束，一些在午休時間偷聽mp3、看漫畫、聊天的人紛紛從座位上起來走動，但還是有一些貪睡的人繼續趴在他們的書桌上玩周公-Online。而我，宋御臣，正是在線的其中之一。「啪！」「哎喲！」好痛……中途被迫斷線可是會讓人很火大的！我努力撐開雙眼搜尋著罪魁禍首，發現我的損友－金拯希，眉開眼笑地站在我的位子旁。「你幹嘛？！沒看見我睡的正沉嗎？」我沒好氣地吼著。這傢伙卻眨巴著他自以為大的眼睛，一副故做無辜的表情。「可是這節是美勞課耶～人家是怕你沒時間去借畫具，又要被老師罰才來叫醒你的說～」可惡，這傢伙每次都這樣，欠人打。 好不容易和別班借到用具，我和阿金慌慌張張地在上課鐘響後空無一人的連絡走廊上奔著。「吼都是你啦，愛睡宋。」阿金又開始喋喋不休了。「哈哈，誰叫你不早點叫我起來。」我不禁幸災樂禍一下。咦？我不也是正遲到著嘛……算了。當我們匆忙趕到美術教室時，已經超出上課時間10分鐘了。學校把級任教室跟科任教室隔這麼遠幹嘛……「欸，阿宋，教室裡沒有人耶！」阿金疑惑的說著，轉了一下門把。「哇！連門都是鎖著的！哈，我們真的變成金宋﹝真爽﹞二人組了！」「靠！」我不禁對少根筋的阿金抱以老拳，「他們該不會是去寫生了吧？完蛋了，我要是再被記一次曠課操行就要不及格了……」我抱怨道，不耐地拉著阿金前往教官室。「喂！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你錯了，」我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了，我們現在正坐在教官室和新到我們學校的菜鳥教官撒嬌。「吼喲～教官～」我使出我的渾身解數，設法將我的語調變得噁心到能博取同情。還好，現在其他教官們都去上課或巡邏了。「嗯……好吧，你們倆先待在教官室，我會寫證明給你們美術老師的，不記你們曠課。」哇，沒想到計畫如此順利。我們趕緊攤開美術課本裝裝好學生的樣子，以免教官起疑心。下課鐘響後，我和阿金一回到教室便遭到我們另一個換帖－林民生的砲轟。２「哇，你們兩個膽子越來越大哦，竟然翹一整節的課耶，真是不要命。還好老師沒發現，不然你們準備被送去教官室挨刮。」嘖，口水噴到了啦，討厭。「我們是去教官室啊，而且還不會被記曠課耶，又有暖氣吹，哪像你們去戶外寫生啊，挨寒受凍的。」林桑給了我們一個大白眼，回他的位子上為等下的國文考試抱佛腳去了。「哈哈，現在才來看，已經來不及了啦。」我坐回位子上還落井下石一番。「哎喲！」好痛……手腕附近的皮膚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我趕忙檢視我的手腕，發現一節彎曲著的不明黑色物體正黏在我的皮膚上。我生氣的拍落它。「叫那麼大聲，咦？是隻螞蟻嘛。」阿金從前面轉過來瞧著，連林桑也從後面冒出幾句話：「哈哈，一定是你晚上睡覺被螞蟻爬過留下費洛蒙，現在才會招惹到螞蟻啦。」「是喔，那我等下去把它洗掉。」「欸，老師來了啦。完了，我都還沒看完說……」我在林桑的哀嚎聲中傳下了考卷……我停下敘述，喝完最後一滴咖啡。「喔？宋先生，您好像沒講到重點呢？」吳記者不耐的表情表露無疑。「啊！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過去的日子總令人懷念。」我深深嘆了口氣，請服務生再幫我續杯。「那麼，接下來的可能是你比較想知道的事了。」吳記者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小型滑鼠。三、好不容易捱到放學，當我準備拎起書包溜之大吉時，後領冷不妨地被一把揪住。「喂！今天可是網頁競賽的倒數第三天耶，我們連內容都沒弄完整你就想跑？！」在我的衣服被惡女扯爛之前我趕忙辯道：「啊啊……不是啦，我是想說先去借電腦教室的鑰匙……」砰！我像一袋垃圾般被丟在地上。「哼，那還不趕快去借！」兇八婆……我瞄著不遠處的阿金和林桑，他們看見我剛剛的慘相後，也開始慢慢地向電腦教室移動。哈哈哈，他們也不想被爆輪攻擊吧。爆輪，本名羅惠雯，興趣是直排輪和電腦，至於她的野蠻程度嘛……我想已經不必多說了。心有不甘的來到電腦教室，我們才發現已經有別班的人先行佔位。「唉。只剩下兩個空位了，將就一下吧。」爆輪打開離教室門口最近的那台電腦，而我打開她左邊那台；開始我們只完成三分之二的網頁製作。當我們搜尋著網頁所需的資料時發現了一樣奇怪的東西……「欸，我們網頁的游標圖案何時換成螞蟻啦？我最喜歡的美少女戰士咧？！」砰！爆輪拿起身旁的直排輪扔向阿金。「吼！那個圖案那麼噁心你還敢放上去，我早就換成時鐘的圖案了啊……是誰弄成這個的啊？」「等一下。」我感到有點不對勁，「我沒碰滑鼠它還是照動耶！」螞蟻不斷用不規則路線爬動著。因為沒有人敢去碰牠，也不敢確定是真的還是什麼新型病毒。只是覺得……牠好像比常見的螞蟻大了５倍……３「呀啊啊！」教室那端忽傳淒厲的哀嚎聲，「啊啊！她被那隻大螞蟻咬了！」「快送去保健室啊！」在教室內陷入一片慌亂、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在每台電腦的主機接縫、每個螢幕保護膜的後方，竟爬出一隻隻特大號的巨無霸螞蟻！「呀啊啊啊啊～快逃啊～」阿金拉開他嚇到破音的嗓子，我們3人才趕忙回過神來，拔起僵硬的雙腿逃命。當我們衝出教室，蟻群便以驚人的速度將整間教室給塞滿，我們當然是抄起書包頭也不回的瘋狂跑著……四、「呼……哈……」空無他人的走廊回盪著我們急促的喘息聲。我們只是一直毫無目的、也可說是毫無意識的跑著。當我們回過神來，發現我們的雙腳將我們帶到了校門口。「淦，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阿金喘著粗氣問道。「這真是個好問題，我，我也不知道……。」林桑同樣喘不過氣來。「別管這些了，我們還是趕緊逃出這個地方吧！校門口就在我們面前了！」我急著想跑出去，擺脫這一切。「呀啊啊啊啊……！」爆輪釋放她身為女性的基本機能－尖叫。「什麼……竟然是這樣……」林桑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我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差點沒被嚇昏過去。從校門到兩旁柵欄的部分已被完全搗毀。在它們原本應該在的位子上矗立著一座座黑褐色的高大土丘，上面正緩緩蠕動著一群群、一堆堆、甚至是一坨坨的巨大蟻輩。「想超過這條土丘連成之線的人，可能會被撕成碎片吧。」林桑面無表情，用著毫無情感的語調吐出這句令人不得不面對事實的事實。「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爆輪看起來好像快哭出來了，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令人覺得有點不習慣。「我們還是先去找找其他出路吧，就算這樣還是不要放棄任何希望。」阿金一反平常地冷靜沉著，可能在真正有危機的時候人才會顯現出本性吧！下午六點四十三分，我們現在決定分成2組行動：我和爆輪一起從校門左側開始找出口；阿金和林桑則從右側開始尋找，最後在學校後操場集合。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兩組各去保健室拿了２瓶雙氧水、４罐殺蟲劑，又到合作社拿齊一切補給用品後便各自出發了。初冬的夜晚，天黑得特別快，我不禁在冰冷乾燥的空氣和黑暗詭譎的氛圍中顫了顫牙。身旁的爆輪卻拿出袋子中的溜冰鞋套入雙腳，開始在夜光下滑將起來。「哇，都已經是這種情形了，妳……還有心情溜直排輪？」我抖著聲音問。「我在溜直排輪時比較能夠平復心情。」她的臉在月亮的照射下閃著悲傷的光芒。「嗯……這天以來真是經過太多令人震憾的事了，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團結起來、逃出這個地方的！」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想保護她的衝動，而她只是笑著輕輕抬起左腳，滑向活動中心，「嗯，我想我們可以去頂樓看看，說不定會找到可以出去的路！」她一點一點地爬上階梯，來到一樓的大廳。４我們學校的活動中心依照活動項目共分有六層樓，是我們校園內最高的建築。我超過爆輪爬上樓梯，向牆邊摸索著電燈的開關。趁我沿著牆邊摸來摸去的當口，爆輪好容易爬完了階梯，興奮地朝著電梯的位置急奔而去。「啪！」呼，終於找到開關了。可以繼續前進了吧。「啊啊啊啊啊！」爆輪在整層樓放大光明後尖叫了起來！「怎麼回事？」我想跑到她的身邊。「咖吱。」一陣破碎的聲響自腳底傳來！「咦？啊，啊啊啊！」藉著燈光，我看見令爆輪和我尖叫的原因了－那是佔據了活動中心的蟻群。「快過來呀！」我開始瘋狂地向這整片黑色大軍噴灑殺蟲劑。這時，爆輪的眼神一閃，她好像發現自己不可能直接從這裡逃走，便開始使力朝電梯的方向滑去，想藉由電梯門光滑的表面增加反作用力的力量彈回來。「喔喔喔喔！」她拼盡全力地朝電梯門滑去！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門的那一瞬間，門竟應聲分兩邊滑了開來……！「宋御臣！」她在喊完這三個從來不曾脫出她口中的字後，被電梯中的螞蟻淹沒了……「不！」我兩膝一軟地跪倒在蟻群之中。就這樣吧……反正是根本就逃不出去的。就任由牠們把我分解吧。「呼轟轟～！」嗄？這是地獄之門開啟的聲音嗎？唔……好熱。「宋！」看吧，閻羅王在呼喚我了……「宋．御．臣！」一陣劇烈的搖晃迫使我的眼皮彈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死命拖著我的手的阿金和正用小型瓦斯對抗著怪蟻的林桑！阿金邊拉著我幾經斷裂的手邊喊：「快走啊！林桑他會斷後！」我這才勉強舉起我麻痺的雙腿，跌跌撞撞的和阿金衝出活動中心。夜，更深了。五、午夜１２點２６分，地下一樓合作社內。５「原來是這樣啊……。」聽完爆輪悽慘萬分的死狀，阿金冷靜地喝了口合作社裡的御茶園。這時林桑從隔壁童軍教室的器材室內拿出一桶小型瓦斯丟給我，說道：「我們發現向怪蟻噴殺蟲劑好像沒用，所以我便想出這個好方法，可以把蟻群們燒的嗶波響！」我一臉疑惑：「那要怎麼做呢？」「這簡單嘛，」林桑將我腳邊的殺蟲劑拿到胸前，「只要把瓦斯轉開，再將殺蟲劑對準瓦斯管口噴就好啦！」哇，怎麼好像變成是在玩驚悚解謎。阿金喝完飲料，從冰箱裡拿出一杯茶碗蒸努力地搓著。「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我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林桑想了想，突然站了起來說：「對了！我們怎麼都沒想到要用手機呢？」「喔喔！對吼！都沒人想到耶！」我興奮的大叫，趕忙拿起手機往外撥，期盼著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但，在那之前我們的一線希望就被打不通的嘟嘟聲應聲敲碎。「沒有用的，我在一開始就試過公用電話和手機，沒一個有通的。大概是那些圍在學校外的蟻丘搞的鬼吧。」阿金又嗑完了一杯茶碗蒸。沉默了半晌，我和林桑瘋狂的上前拳打腳踢一番。「靠！不早講，害林北沒事在那裡期待半天！」１小時又過去了。修理完改名為小白的阿金，我們又陷入絕望和疲憊。雖然眼皮都已經開始出現彈性疲乏的狀態了，但還是不敢鬆懈地硬撐，深怕怪蟻前來入侵。我們就這樣撐過了一整個夜晚。清晨，我終於掙扎地開口：「夜晚過去了，牠們應該不敢再來了吧？」林桑也是要死不活地說：「大概是吧……，我們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而阿金早就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看到他睡得那麼舒服，我們也忍不住倒頭就睡了。夢中，一切都還是那麼美好。阿金還是繼續耍著白痴、林桑還是努力地抱著佛腳、爆輪還是繼續吊著嗓子罵人，班上還是那麼和樂融融。而我，正一如往常地在自己的位子觀望著大家。突然，大家轉過來看著我；臉上爬滿了螞蟻……。「哇啊！」我全身冷汗的醒來，看看手錶－居然已經下午６點了！我整整睡了１２小時！怎麼都沒人叫醒我呢？「喂！快醒醒啦，看我們睡了……咦？」他們跑哪去了？我從冰冷的磨石地板上爬起，定睛一看，發現他們並沒有將隨身物品和瓦斯桶帶走。６「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我喃喃，強烈的不安全感襲捲我全身。我從冰箱內拿出一盒鮮乳酪，開始等待。六、７點３０分，仁愛樓一樓走廊。「都已經一個多鐘頭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啊？」我發現最近好像變得很愛自問自答。在漆黑的夜裡，手電筒射出的微弱光線更顯孤獨。我的左手下意識地緊握著小型瓦斯桶。我已經尋遍仁愛一樓的廁所和教室，裡面除了課桌椅、馬桶、打掃用具以外根本就是空無一物；所以我決定再上到２樓找找。他們到底到哪去了？我緩緩踏上通往２樓的階梯。應該不太可能會在這裡吧！我用手電筒隨便照了照，好像沒什麼問題。乾脆去別地方找好了。「嘰喀……」「哇！」門，教室的門自己打開了！嚇我一大跳。一定又是他們在作弄我。真是的，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狀況。我著急地奔向那間教室。在一片漆黑中，我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一個人影。看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林桑吧！「你們別鬧了好不好！」我沒好氣的說。林桑好似聽見我的聲音，慢慢轉了過來。那是我這１７年來，看過最噁心驚悚的畫面。連爆輪那次也沒那麼嚇人。林桑……不，應該說是林名生的骨架和皮囊，原本應該是合起來的地方卻被打開來；原本應該是臟器的地方卻裝滿又大又黑的蟻群，牠們不停蠕動著、造成軀殼的顫動。一隻停在林圓睜的眼上的蒼蠅受到驚動，牠高速震動的翅膀拍開了死一般的沉默。「啊啊啊！不，不要！」我狂奔出教室、幾乎是用滾的下了樓梯。我感到我的身心狀態幾乎已經被磨損到了極限，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已經麻木不堪；只剩下痛苦的死亡氣息。終於不支倒地。我再也不想睜開眼睛了……。好像……還聽得到咚咚的腳步聲。「咚，咚……」「刷刷刷刷……」７七、「唔……這裡是？」我揉著不停跳動著的太陽穴醒來，眼前盡是一片漆黑。但在這靜謐的黑暗裡，可以感受到除了我以外的生物氣息。啊……想起來了。在我發現名生的屍體後，昏倒在仁愛樓前。「那，我最後聽到的腳步聲應該是……」我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摸索著四周可觸及的事物，尋找那唯一且渺茫的希望。「啪！」燈光乍亮，我反射性地閉起眼睛；憑我僅存的脆弱希望，顫聲試探著：「阿金！阿金，是你對吧？」「沒錯，是我。」 一片刺眼的明亮中傳來他的嗓音，當雙眼慢慢適應之後，才發現這裡是地下一樓的停車場，而他手上正拿著兩瓶礦泉水。「呼！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了呢，在林蔭大道上發現你時簡直嚇了一大跳呢。」阿金看似欣慰的說，「我們快走吧！我發現地下室的鐵捲門沒有關，也沒有蟻丘圍在這裡，可以放心逃了！」說完，他伸出手。「走吧！我們一起回到外頭去！」我望向鐵捲門外，那是一片明亮。但我遲疑了。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我開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問林名生在哪裡？」那隻原本堅定地舉著的手輕微的顫了一下。「還有，既然你已經發現出口；為什麼還不把我送出去，而要等到我醒來呢？」我再度發難，阿金沉默著。我心裡湧上了一股絕望感：「你根本就不是阿金吧。」「Ｂｉｎｇｏ！」這個偽裝成金拯希的生物彈指。在那一瞬間，整間停車場便像破碎的鏡子一般碎成千萬片，露出它的真面目－電腦教室。只是現在是被一群群的怪蟻們佔據，它們竟肆無忌憚地啃食著這裡的一切硬體設備。我無意識的看著這一切，眼球轉向那化身為阿金的怪物。「那……阿金呢？」我問出連我自己幾乎都知道的答案。「哎呀，他現在應該在我子民們的消化系統內翻滾著吧。」我不禁悲從中來，隨手拿起一張椅子朝牠擲去。「你這個怪物！」椅子打穿牠的身體，缺了一角的軀幹噴出一隻隻的怪蟻。牠冷笑道：「哎呀，真沒禮貌，叫我蟻后。」「不！不要用他的臉笑給我看！」我歇斯底里的跪坐在一片混亂中。完全沒有了求生的希望。「那，教你的子民們也吃了我吧。」我苦笑，反正也不可能活的下去了。就算活下去，也只會是生不如死。「不，我們不會讓你死的。」蟻后還是扯著那令人心痛不已的笑容，緩緩說道。 「我們打算好好利用你。」牠將蟻群聚集起來，向我逼近著。「我們要控制你的身體，讓我們能夠順利混入人類社會之中。你剛剛也看見了，用同伴組合而成的擬體實在是有點不方便。」牠笑的好燦爛啊。我閉上眼睛，也閉上原本活著的心；任由刷刷刷的細碎腳步聲爬滿我的身體，進駐我的腦海。我的世界正崩潰著。「殖民地１號，設定完畢。」８八、唉，我搖晃著杯底僅存的最後一口咖啡。這是第４杯的最後一口了。吳先生的嘴張得大大地，良久才擠出一句話：「哈，哈哈，宋先生這是開玩笑的吧！你好像還是太早出院了！」呿，真是沒禮貌。我緊緊握住這傢伙的雙手，「那，就來親自體會看看我那時的感覺吧。」成千上萬的同伴紛紛竄入吳的體內，他還來不及叫出聲音便被順利侵入了。「很好，殖民地４號設定完畢。」我滿意的點頭。之前兩個都沒有現在的快呢，因為父母是最常接觸我的人，所以就先拿他們來試試，果然有練習過就是比較有效率。我向服務生招手，想再點一杯。「先生，您還想喝些什麼？」他問道。「糖水，不加冰塊。謝謝。」我愉悅地望向窗外灰藍色的天空。 【完】－－－－－－－－－－－－－－－－－－－－－－－－－－－－－－－－－第一次在這裡發文請不吝賜教唷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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