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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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發表由 萬里清風

  1. 嘖嘖,你的發言真是讓人感到不悅啊

    這你也能湊一腳

    嘖嘖,你的發言偏離主題

    表達的純然只是個人情緒

    而且只有一行字

    景美女中版規你可能已經不小心觸犯了

    不過我的部分發言讓你不悅倒是始料未及

    其實我純粹只是就事論事略抒感懷而已

    別想太多

    證嚴法師常教我們要「說好話,存善念」…

    樓上講的很好

    開心最重要

    人非草木

    多一點笑臉

    別人自然也會對你微笑以對

  2. 悄悄透露一個八卦

    這位老師有錢到不行

    身價難以估計

    大樂透頭獎根本不在眼裡

    但平日行事作風非常低調

    他教書純粹是為了興趣

    他其實人很好

    而且多才多藝

    情緒不管是誰都多少有一點吧

    如果是哲學版的白鹿小朋友

    可能會覺得「情緒化」很正常吧

    因為在印象中白鹿小朋友極力主張所有的價值判斷都是「情緒判斷」

    自然所有的日常語言也都是「情緒語言」囉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

    總是需要一點時間磨合適應

    我覺得大家互相體諒是最好的~:o

  3. 都唸到台大了

    如果還在玩這種鬧場的遊戲

    會不會有一點自降格調

    何況gn01890296連續3篇留言中

    把景美成功都狠狠挖苦揶揄了一番

    我要說的是

    建中台大又如何?

    李遠哲、朱經武是建中畢業的嗎?

    其他學校都沒有優秀的學生或校友嗎?

    以丁肇中為例

    先念成功再轉建中,保送進成大機械工程系

    雖然建中畢業但大學並非台大

    朱經武也是成大校友

    研究高溫超導卓有成就的吳茂坤教授則是一路從淡大唸到碩士而後出國跟隨朱經武做研究

    所以只要肯拼肯努力

    一樣會有優異傲人的表現

    學校排名又如何?

    比爾蓋茲大學有畢業嗎?

    所以做人還是謙虛點好

    傲人的學歷並不是什麼點石成金的魔法棒

    不必陷在那種迷思當中

    隨著世俗庸俗的節奏起舞

    話講回來,

    如果這3篇留言針對的是你金霸刀

    你看了會心花怒放嗎?

    所謂「實在不需要對這種發言者認真...」

    也許你場面見多了不以為意

    老實說

    這樣的心胸和氣度已經超凡入聖了

    但如果去要求別人不理會

    會不會太犬儒和阿Q了一點

    針對不禮貌和不理性的發言

    適度的澄清和回應

    我想是有必要的

    也謝謝杯大這位台大學弟的仗義執言

    否則這種人會不會越來越囂張

    再者「相關討論的內容至今似乎越來拉的越開」並不壞

    至少要遠勝過惡意攻訐或言不及義吧

  4. 推+1

    鴻野天鷹的觀點的確令人激賞,

    理性思考之餘,尤其難得的是對歷史的溫情與敬意。

    課本怎麼改見仁見智,

    但對抱著教科書死啃的同學來說,

    影響可就不容小覷了。

    畢竟有獨立思考及豐富歷史涉獵的可能只是相對少數。(逃)

    還有媒體若非聚焦在北一女,恐怕很難炒熱話題。:P

    另推薦〈一個南京大屠殺的歌曲:1937 南京大屠殺〉

    文章原著:成功高中阿盛 http://www.student.tw/db/showthread.php?t=93720&page=6

    張穆庭的網站http://www.1937.cn/

    http://chinese.engadget.com/files/2006/04/1937mv.wmv

  5. 作者: kerryboy0814

    唉...南京大屠殺在二戰只是個小位置,小角色罷了...

    嗯,所有的歷史事件放在大的歷史背景架構下(比如黃仁宇或年鑑學派所謂的「長時間遠距離看歷史」的大敘事架構),幾乎都只是個小角色,但卻可能是關鍵性地角色,唉...相同的評價一樣適用在二二八事件。退一步而言,哪怕只是個小位置、小角色,仍有探討的意義和價值。只是「南京大屠殺」確實過度聚焦(二二八何嘗不是),可能因為太震撼太殘酷規模太大,而加害者又刻意淡化否認這段史實,反而欲蓋彌彰。你對南京大屠殺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又如何期望時空遙隔的人來關心你的228(歷史圖騰?)

    奇怪,為什麼大家都沒有提到二戰後期日本是怎樣的情況?

    因為偏離主題。可以另外開版,建議你可以先拋磚引玉,發表一下自己的論點和想法。

    美國人在唸這段二戰的亞洲歷史,其實大多也是帶過而已

    大部分都是探討日本在亞洲所扮演的角色,為什麼我們不來探討這個,一直要說南京大屠殺?

    有點籠統,可否舉例說明?所謂美國人指的是大學生還是中學生?歷史系科班還是別的科系?教材又是哪一部?對亞洲及日本二戰歷史呈現的是何種敘事及解釋觀點?也許吧,美國的外交政略及全球戰略思維一向「重歐輕亞」,對伊斯蘭教也多所歧視,否則Said也就不會去寫那本東方主義了。美國在亞洲只看重日本的態度直到最近中國崛起才有大幅度轉變。

    我一直在看回復,但都沒有人提到耶 (攤手),難道曾唸過這段歷史的人老師都沒教嗎?

    若你有獨到心得創見,歡迎分享。

    感覺大家都在胡同裡鑽,我也不相信只有日本人殺中國人,我們唸的歷史有滿多是被扭曲過才變成我們現在唸的教材,難道大家真的那麼相信課本中所帶給我們的訊息,我們難道沒有用殘忍的方法殺日本人嗎?其實兩方面都要想,日本在二戰的確他們確實戰敗了,但是日本若沒有去偷襲珍珠港,那現在我們大概都是日本人,我真的很納悶

    課本當然不可盡信。但懷疑不宜一味建立在主觀的推論上,必須要有真憑實據。或許有另外一個被刻意遺忘湮沒的日人慘遭大屠殺事件,但可有證據?如果只是小事件,恐怕很難聚焦。

    日本偷襲珍珠港,以當時的歷史情勢、美日緊張關係、日本軍方南進橫掃太平洋企圖、石油等資源掠奪考慮,恐怕是歷史必然而非歷史偶然,類似「日本若沒有去偷襲珍珠港」的假設,發生的可能性實在太低,所以結論「現在我們大概都是日本人」不太有說服力。

    歷史上比南京大屠殺殘忍殘酷的屠殺實在太多了,像是《資治通鑒》的卷五評說 ︰白起坑四十萬趙降卒。這是中國人殺中國人耶!怎麼自己人殺自己人都不來討論...

    不同的時空背景,感受差異非常大。時間會沉澱也會沖淡濃烈的記憶及情緒。難不成歷史上的大屠殺都要拿出來討論一番(茶)。

    一古一今,何況自家鬩牆殘殺和外人殘虐凌侮,記憶嘛又猶然鮮明,再加上中國近代的悲情滄桑,國仇家恨情緒糾結,感受是很不一樣的。

    P.S.若要說台灣主體性,我想應該是憲法第二條吧!

    嗯,很好的觀點。可否從憲法角度,說的更清楚些。憲法第二條,好像主要是在談總統的產生方式(限定中華民國自由地區)、權力、彈劾等。

  6. 日本如何看待二次大戰的反思--南京大屠殺的延伸思考 孫連成

    今年恰逢南京大屠殺70周年紀念(也是228事件的60周年紀念),筆者謹就此議題簡單申論,純粹抒發個人當下感受。對此議題有興趣者,請參考中文版:《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美)張純如著,孫英春等譯。或許你我都不是上帝,不可能掌握全盤真相,歷史考證確有其局限,但並不意味史家啥事也不能做。海峽兩岸炒作消費歷史議題之餘,我們從歷史中又真正學到了什麼?對被稱為「菊花與劍」的日本,我們又真正了解多少?日本街道市容的整潔、電話亭乃至垃圾桶的創意、對野鳥及生態的保育、精密工業的技術水準、學術研究的踏實態度、待人的彬彬有禮,誠然令台灣汗顏,但部分日本人對待二戰歷史的態度,卻似乎令人不敢恭維。

    日本對國土及對歷史的態度,相較於台灣,要積極的太多了,以致時至今日,無論是論述或行動的主導權,幾乎全在日本人手上,儼然中韓才是二次大戰的戰敗國。從釣魚台漁權(主權似已毋庸再議)的煙硝味以及在處理二戰留下來的問題上,幾乎完全嗅不出日本對二戰的深沉反省及道歉誠意,感受到的毋寧卻是日本右翼勢力(主要勢力在自民黨內)抬頭霸權思考的一面。周婉窈博士在《台灣歷史圖說》中強調:「抵抗外侮是民族精神的根基。……一個民族要能存續,必須要有強韌的獨立自主的意志。」值得國人三復斯言。2005年5月有兩則有關前日本首相小泉的電訊頗值得吾人省思,一則是小泉在五月亞非高峰會議上向亞非受害國家道歉,另一則是日本要求中國改善其本國歷史教育中有關二次大戰歷史敘事,以免長期造成中國人民的反日情緒。從日本首相小泉道歉後轉身抨擊中國歷史文本書寫甚至多次祭拜靖國神社等充滿矛盾的行為不難看出日本對歷史的忸怩遮羞心態,這種不願嚴肅真誠面對歷史的心態一日不改,亞洲國家要走出二戰陰影揮別二戰創傷似乎仍是一條遙遠漫長的路。日本在明治維新後,高喊「脫歐入亞」,骨子裡的優越感即使二戰戰敗似仍絲毫不減,軍國主義精神其實淵遠流長,甚至有復活的跡象。以下試略加剖析日本霸權心態及台灣的對應之道。

    一、 與德國坦然認錯高貴情操的強烈對比:日本自清代同治13年(1874年)牡丹社事件侵台屠殺排灣族原住民乃至甲午戰爭、侵華戰爭、南京大屠殺、珍珠港偷襲、二戰「南進」橫掃太平洋國家,積極侵略中國與四鄰,猙獰面貌較諸西方帝國主義行徑有過之無不及,許多駭人聽聞之事(如731部隊殘酷的活人細菌及毒氣實驗,可參考《死亡工廠:美國掩蓋的日本細菌戰犯罪》)其殘忍程度已超過人類想像,至今日本舉國上下除少數歷史學者(及二戰老兵)尚有學術良知肯面對真相外,多數日本學者乃至朝野猶然欠缺歷史反省,對日本侵略戰爭的罪惡事實睜著眼不認帳,一味狡飾卸責,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竄改歷史教科書二戰史實,對「受迫害的慰安婦」以及「南京大屠殺受害者」的人權與人道關懷展現的是冷漠、無情地態度。較諸德國積極撫平二戰帶給猶太人的巨大傷痛,並以最謙卑的心懺悔道歉,坦承過去holocaust的種種不當罪行,並以種種具體作為贖罪,贏得舉世尊重,直如霄壤雲泥之別。

    二、 日本虛構派學者及官方昧著良心歪曲史實:即使鐵證如山(美國牧師約翰‧馬吉1937年用一架1930年代的老式16毫米攝影機、拍攝記錄了迄今唯一的南京大屠殺影像),日本虛構派學者仍絞盡腦汁,不惜歪曲、否認、美化史實將戰爭脫罪化:如聲稱盧溝橋第一槍是由中方(中共)挑起;南京大屠殺只死了幾百人甚至根本是「虛構」的,「百人斬」缺乏目擊人證難以論斷真實性;1910年日本對朝鮮的吞併是朝鮮心甘情願地成為殖民地等等;可謂將「後現代史學」玩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右翼漫畫家小林善紀的《台灣論》(其中論調頗有替二戰「除罪」的色彩,要求日本人脫離二戰後由美國扶植的「自虐史觀」,頗受日本年輕人歡迎),甚至還曾贏得李登輝的大加讚賞。日本虛構派歷史學者如竹本忠雄(筑波大學名譽教授)、田中正明(著有《“南京大屠殺”之虛構》)以及前日本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等為開脫歷史罪責,不惜泯滅良心及歷史專業,聲稱這些斑斑可考的殘酷罪行證據都是有心人編造謊言來「誣陷」大和民族,作為「反日」的外交工具,或乾脆宣稱南京虐殺不是戰爭罪行而「僅僅是戰爭的一部分」,實際上日本只不過是善意「進出」中國,締造「大東亞共榮圈」而已。交大某教授數年前在日本旅行時,在某個公園中看到日本老阿公、老阿嬤拉白布條:「戰爭無罪論」,雖然當事人是從小玩日本軍刀、唱日本民謠長大的,但在那一刻卻是怒火中燒,感慨萬端。這已不只是刻意遺忘歷史,而是有意磨滅扭曲歷史。如果歷史可以任意竄改,甚至採取「無過失」認定不必負任何代價及責任,誰還會在乎後人如何評價?當然也就更談不上真心懺悔深刻記取歷史教訓了。霸權既然可以宰制過往的歷史,當然也可以宰制未來的歷史。歷史女神 Clio則只能在霸權的腳底下呻吟。

    三、 面對歷史傷痕,與其逃避推諉,何如以負責任的謙卑態度設法抹平:雖然說一切都已是塵煙往事,何必老翻這些陳年舊帳,妨礙彼此情誼,日本中小學歷史教科書對「南京大屠殺」隻字不提或有其苦衷在。但令人質疑的是,陳穀子爛芝麻果真沒啥好提,為何日本每年又大張旗鼓悼念廣島長崎原爆罹難者並撻伐聲討美國罪行,每年日本首相公開去靖國神社祭拜(供奉二次大戰日本頭號戰犯及陣亡將士)乃至日本官員及死難者家屬千里迢迢來台北芝山岩祭拜六氏先生(日治時代被派往八芝蘭即今日士林的六位日文老師)卻將林少貓等抗日英雄視為「土匪」又做何解釋?憑弔悼祭亡魂乃人之常情,但豈能顛倒是非黑白,將戰犯供奉於「忠烈祠」享受朝野膜拜,此行徑恰當與否豈無商榷餘地。當日本舉國上下慟二次大戰親人甚至悼祭冷血殺人機器之餘,又豈能不嚴肅對待歷史以及千萬無辜的生命,難道自己的性命是金包銀,別人的性命就只是賤如草芥?這些禍延數代的悲劇又是誰一手造成的?過往的歷史傷痕難道不該拿出負責任的謙卑態度設法抹平?!何忍一味淡化甚至歪曲否認乃至美化史實,打爛仗和稀泥式地極力撇清罪責。1977年,日本文部省在一個標準歷史書中把二戰中的日本給戰爭對方造成的傷亡、日本的戰爭暴行,和強行將中國及朝鮮犯人送往日本勞動營的內容刪去,只留下了一些美國轟炸東京的照片、一幅廣島廢墟的照片和一份日本戰爭死亡人數的統計表。這和北一女高一下選用的翰林版真可謂「相互輝映」了。

    四、 刻意混淆加害者和受害者角色:反之,日本因擴張行徑所付出的傷痛代價卻一再被日本傳媒消費,一系列二戰懷舊史詩連續劇如「阿信」、「阿香」、動畫「螢火蟲輓歌」等無不刻意突顯強調日人善良美好的一面及東京轟炸受創深重,除了把日本在二戰中的角色營造的可憐兮兮外,還對日本婦孺在戰爭期間所表現的生命韌性多所揄揚渲染,鏡頭下冷靜地鋪陳一個個既動人又感傷的故事,卻絕口不提日本在亞洲的瘋狂侵略行徑及慘無人道的恣意蹂躪屠殺,以及慰安婦、細菌實驗、霧社屠殺事件等等令人髮指罄竹難書的罪行,彷彿那些歷史的暗角都是不相干的故事。或許正如金美齡所云:「反正(在)日本就是先舉手說『自己是被害者』的能得到同情」。在日本人戰後拍攝的影片中幾乎有一個一致的「基調」,即二戰東亞戰爭中的「加害者」似乎比「受害者」還可憐,徹底顛覆二戰的主流書寫,歷史的荒謬及黑白的混淆、因果的錯亂莫甚於此。藝術也者到頭來仍不免受到歷史與主流文化的制約,甚至回過頭來去為歷史「塗脂抹粉」。「歷史可以原諒,但不能遺忘」,加害者更沒有片面遺忘的權利,何況還刻意的去扭曲遮掩甚至美化史實。連雅堂《台灣通史‧序》云:「國可滅,而史不可滅。」旨哉是言!一個沒有歷史反省能力的民族是相當冷血可悲的!日本年輕一代對近現代史幾乎普遍欠缺反省的視角,理由無非是「這是上一代的錯與恩怨,與我何干?」話雖不錯,但這不是個人或家族的恩怨,而是整個國家的暴力恩怨,後面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多少無辜生命隨風而逝,豈容如此輕描淡寫,糊弄以對?在刻意與上一代劃清界線的背後又何能掩蓋骨子裡的冷漠無知及躲閃的歷史心態?以筆者接觸的日本年輕學子而言,日本虛構派學者費盡心思努力淡化上一代的帝國主義蠻橫作風,似已收到效果。以日本大學生為例,許多大學生根本不知道日軍製造過南京大屠殺;有些大學生知道有這件事,但認為大屠殺之所以發生的原因是中國軍隊作抵抗,還懷疑所謂有30多萬人被害太誇張了。不久前《每日新聞》就天皇對侵略戰爭有責任的問題作調查,有35%的人認為沒有責任,34%的人說不知道。

    對於過去種種民族間或族群間的恩恩怨怨,能化解是最好不過,報復更是無謂,因為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畢竟日本也有很多很多的好人,但不能不有所警惕,否則就太阿Q了。人權與人道關懷是不因族群、地域的不同而有所改變的。我們對「二二八」、「白色恐怖」的受害者,以及對「受迫害的慰安婦」、「南京大屠殺受害者」,都宜以同樣的人權、人道關懷去審視。

    五、 日本右翼軍國主義勢力甚囂塵上對亞太區域穩定的威脅:果真一切都是上一代的錯,那麼這一代的日本人對亞洲周邊國家如台灣、南韓、中國等又展現了多大善意?姑且勿論早年將台灣整船香蕉往海裡拋,以及先故意高價蒐購鰻魚苗再賤價坑殺一窩蜂的台灣養殖漁業,和毫無半點誠意的產業技術移轉等。單是近幾年來,台灣漁民在釣魚台附近我國傳統漁區捕魚卻遭日本海岸防衛隊噴漆彈,以台語嚴厲地警告驅離甚至逕行逮捕扣押漁船及船員,判決結果往往是繳交上百萬的巨額罰金乃至判刑,鉸斷漁網沒收漁具漁獲甚至漁船,漁民損失動輒上百萬,如此欺負人到家,柿子挑軟的吃,其間豈有善意和相對尊重可言?雙方經濟海域嚴重重疊,早應透過外交上的漁權談判協商劃定暫定區共享漁權或訴諸國際法來仲裁,在主權及漁權爭端未合理解決前,以如此悍然強橫的態度欺壓台灣老實漁民,多少反映了日本的霸權思考以及民族性的一些劣根性內在性格,也再度把國際政治冷酷無情,一切以自身利益為考量的齷齰現實面端上檯面,號稱文明大國,行徑卻如此霸道,簡直令人目瞪口呆。日本學者曾指出,回顧日本與台灣交往的歷史,冷戰環境下主宰日台關係的主角是國民黨高官和日本保守政治家,他們一般都基於“反共”立場思考問題:而屬於年輕一代的右翼不同於政壇鷹派,他的主要出發點是“反中”和反“北韓”。我想這樣的思考和立場的轉換是頗值得吾人重視和警惕的。

    六、 台灣的主權和國格尊嚴在哪裡:如果今天的台灣換成是美國甚或中共這樣的超級強國,在雙方經濟海域及漁權認定猶有重大爭端下,日本敢如此囂張嗎?日本右翼的軍國主義嘴臉在前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身上展露無遺,石原的種種偏激的言論不值得台灣警惕重視嗎?像台灣這樣的弱小國家抱美國的大腿也就算了,如果連日本的LP都緊抱不放,台灣的主權和國格尊嚴又在哪裡?政治人物宣稱要讓台灣「站起來走出去」立意雖佳,但總要拿出實際有效的行動,台灣空有海岸巡防署,但台灣政治人物喊的聲嘶力竭的主權漁權以及司法管轄權竟連弱勢的漁民都保護不了,台灣的明天和台灣人的尊嚴又在哪裡?如今台灣「民氣可用」,政府在主權及漁權問題上,宜站穩國際法立場適度展現強硬的對等姿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也依樣畫葫蘆實施驅離甚至扣押「越界捕漁」的日本漁船,將日本逼上談判桌【對方根本不在乎扣押台灣漁船的後果,台灣究竟有何顧忌不敢如法泡製?何況我們的對日貿易自1965年起年年巨額入超,感覺上卻好像日本吃定我們似的】,豈可俯仰由人,一味的向現實低頭,委曲求全,如此只會更加壓縮台灣的生存空間!

    七、 以色列勇於捍衛國家尊嚴和主權,台灣呢?只要是涉外衝突,不管理虧理直,台灣政府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學鴕鳥般把頭埋在沙堆裡裝做沒這回事,主管官員更是忙不迭地講一些喪氣話洩氣話,連日本軍方公然在台灣國防部開會場合挑釁宣稱「釣魚台是日本領土」,台下也沒半個官員敢吭氣,邏輯無非是「我們是弱國,誰也打不過,誰也得罪不起」(弱國無外交?),無怪乎連菲律賓這種窮國都敢隨便畫個200浬經濟海域,並且公然扣押台灣「越界捕漁」的漁船及船員,沒收漁具漁網漁撈漁獲,外加判處巨額罰金及判刑,如今日本有樣學樣,反觀台灣呢?我們的專屬經濟海域在哪裡【據說是200浬,問題在有無落實】?我們何時扣押過1艘還是半艘日本、中共或菲律賓的越界捕漁船隻?甚至我們的海岸巡防艇還好幾次被中共武裝漁船連船帶人「反扣押」回中國大陸,面子裡子盡失,真令人懷疑我們的海岸巡防艇和觀光遊艇到底有何差別。之前的署長許惠祐專長在談判,放在海巡署長之位置是否適當,本身即不無疑問。我們的國土遭內外「侵蝕」越來越嚴重,政府實宜早日成立專責部門統一事權,積極捍衛國土,伸張主權漁權以及司法管轄權,那才是真正「愛台灣」的表現。中國高漲的反日情緒絕非「一日之寒」,那是一種多年隱忍集體壓抑情緒的迸射,反觀台灣,在哈日媚日之餘,我們是否也應勇於捍衛國家的尊嚴和主權。如果說「南京大屠殺」和當下的台灣無關(怕也未必),那護漁、航權以及《台灣論》對殖民歷史的扭曲總和我們有關吧。台灣人還要當鴕鳥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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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7. 日本如何看待二次大戰的反思--南京大屠殺的延伸思考 孫連成

    今年恰逢南京大屠殺70周年紀念(也是228事件的60周年紀念),筆者謹就此議題簡單申論,純粹抒發個人當下感受。對此議題有興趣者,可參考中文版:《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美)張純如著,孫英春等譯。此外,果如樓上同學所言,課本是不能有"錯誤"的,那麼所有歷史教科書根本無從書寫,因為歷史書寫即使再嚴謹,證據再確鑿,充其量也只能做到相對真實和相對客觀而已,"無誤"談何容易,畢竟妳我都不是上帝,不可能掌握全盤真相,歷史考證確有其局限,但並不意味史家啥事也不能做。海峽兩岸炒作消費歷史議題之餘,我們從歷史中又真正學到了什麼?對被稱為「菊花與劍」的日本,我們又真正了解多少?日本街道市容的整潔、電話亭乃至垃圾桶的創意、對野鳥及生態的保育、精密工業的技術水準、學術研究的踏實態度、待人的彬彬有禮,誠然令台灣汗顏,但部分日本人對待二戰歷史的態度,卻似乎令人不敢恭維。

    日本對國土及對歷史的態度,相較於台灣,要積極的太多了,以致時至今日,無論是論述或行動的主導權,幾乎全在日本人手上,儼然中韓才是二次大戰的戰敗國。從釣魚台漁權(主權似已毋庸再議)的煙硝味以及在處理二戰留下來的問題上,幾乎完全嗅不出日本對二戰的深沉反省及道歉誠意,感受到的毋寧卻是日本右翼勢力(主要勢力在自民黨內)抬頭霸權思考的一面。周婉窈博士在《台灣歷史圖說》中強調:「抵抗外侮是民族精神的根基。……一個民族要能存續,必須要有強韌的獨立自主的意志。」值得國人三復斯言。2005年5月有兩則有關日本首相小泉的電訊頗值得吾人省思,一則是小泉在五月亞非高峰會議上向亞非受害國家道歉,另一則是日本要求中國改善其本國歷史教育中有關二次大戰歷史敘事,以免長期造成中國人民的反日情緒。從日本首相小泉道歉後轉身抨擊中國歷史文本書寫甚至多次祭拜靖國神社等充滿矛盾的行為不難看出日本對歷史的忸怩遮羞心態,這種不願嚴肅真誠面對歷史的心態一日不改,亞洲國家要走出二戰陰影揮別二戰創傷似乎仍是一條遙遠漫長的路。日本在明治維新後,高喊「脫歐入亞」,骨子裡的優越感即使二戰戰敗似仍絲毫不減,軍國主義精神其實淵遠流長,甚至有復活的跡象。以下試略加剖析日本霸權心態及台灣的對應之道。

    一、 與德國坦然認錯高貴情操的強烈對比:日本自清代同治13年(1874年)牡丹社事件侵台屠殺排灣族原住民乃至甲午戰爭、侵華戰爭、南京大屠殺、珍珠港偷襲、二戰「南進」橫掃太平洋國家,積極侵略中國與四鄰,猙獰面貌較諸西方帝國主義行徑有過之無不及,許多駭人聽聞之事(如731部隊殘酷的活人細菌及毒氣實驗,可參考《死亡工廠:美國掩蓋的日本細菌戰犯罪》)其殘忍程度已超過人類想像,至今日本舉國上下除少數歷史學者(及二戰老兵)尚有學術良知肯面對真相外,多數日本學者乃至朝野猶然欠缺歷史反省,對日本侵略戰爭的罪惡事實睜著眼不認帳,一味狡飾卸責,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竄改歷史教科書二戰史實,對「受迫害的慰安婦」以及「南京大屠殺受害者」的人權與人道關懷展現的是冷漠、無情地態度。較諸德國積極撫平二戰帶給猶太人的巨大傷痛,並以最謙卑的心懺悔道歉,坦承過去holocaust的種種不當罪行,並以種種具體作為贖罪,贏得舉世尊重,直如霄壤雲泥之別。

    二、 日本虛構派學者及官方昧著良心歪曲史實:即使鐵證如山(美國牧師約翰‧馬吉1937年用一架1930年代的老式16毫米攝影機、拍攝記錄了迄今唯一的南京大屠殺影像),日本虛構派學者仍絞盡腦汁,不惜歪曲、否認、美化史實將戰爭脫罪化:如聲稱盧溝橋第一槍是由中方(中共)挑起;南京大屠殺只死了幾百人甚至根本是「虛構」的,「百人斬」缺乏目擊人證難以論斷真實性;1910年日本對朝鮮的吞併是朝鮮心甘情願地成為殖民地等等;可謂將「後現代史學」玩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右翼漫畫家小林善紀的《台灣論》(其中論調頗有替二戰「除罪」的色彩,要求日本人脫離二戰後由美國扶植的「自虐史觀」,頗受日本年輕人歡迎),甚至還曾贏得李登輝的大加讚賞。日本虛構派歷史學者如竹本忠雄(筑波大學名譽教授)、田中正明(著有《“南京大屠殺”之虛構》)以及前日本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等為開脫歷史罪責,不惜泯滅良心及歷史專業,聲稱這些斑斑可考的殘酷罪行證據都是有心人編造謊言來「誣陷」大和民族,作為「反日」的外交工具,或乾脆宣稱南京虐殺不是戰爭罪行而「僅僅是戰爭的一部分」,實際上日本只不過是善意「進出」中國,締造「大東亞共榮圈」而已。交大某教授數年前在日本旅行時,在某個公園中看到日本老阿公、老阿嬤拉白布條:「戰爭無罪論」,雖然當事人是從小玩日本軍刀、唱日本民謠長大的,但在那一刻卻是怒火中燒,感慨萬端。這已不只是刻意遺忘歷史,而是有意磨滅扭曲歷史。如果歷史可以任意竄改,甚至採取「無過失」認定不必負任何代價及責任,誰還會在乎後人如何評價?當然也就更談不上真心懺悔深刻記取歷史教訓了。霸權既然可以宰制過往的歷史,當然也可以宰制未來的歷史。歷史女神 Clio則只能在霸權的腳底下呻吟。

    三、 面對歷史傷痕,與其逃避推諉,何如以負責任的謙卑態度設法抹平:雖然說一切都已是塵煙往事,何必老翻這些陳年舊帳,妨礙彼此情誼,日本中小學歷史教科書對「南京大屠殺」隻字不提或有其苦衷在。但令人質疑的是,陳穀子爛芝麻果真沒啥好提,為何日本每年又大張旗鼓悼念廣島長崎原爆罹難者並撻伐聲討美國罪行,每年日本首相公開去靖國神社祭拜(供奉二次大戰日本頭號戰犯及陣亡將士)乃至日本官員及死難者家屬千里迢迢來台北芝山岩祭拜六氏先生(日治時代被派往八芝蘭即今日士林的六位日文老師)卻將林少貓等抗日英雄視為「土匪」又做何解釋?憑弔悼祭亡魂乃人之常情,但豈能顛倒是非黑白,將戰犯供奉於「忠烈祠」享受朝野膜拜,此行徑恰當與否豈無商榷餘地。當日本舉國上下慟二次大戰親人甚至悼祭冷血殺人機器之餘,又豈能不嚴肅對待歷史以及千萬無辜的生命,難道自己的性命是金包銀,別人的性命就只是賤如草芥?這些禍延數代的悲劇又是誰一手造成的?過往的歷史傷痕難道不該拿出負責任的謙卑態度設法抹平?!何忍一味淡化甚至歪曲否認乃至美化史實,打爛仗和稀泥式地極力撇清罪責。1977年,日本文部省在一個標準歷史書中把二戰中的日本給戰爭對方造成的傷亡、日本的戰爭暴行,和強行將中國及朝鮮犯人送往日本勞動營的內容刪去,只留下了一些美國轟炸東京的照片、一幅廣島廢墟的照片和一份日本戰爭死亡人數的統計表。這和北一女高一下選用的翰林版真可謂「相互輝映」了。

    【撇開此點不談,相對其他版本,翰林版課文編寫方式確較活潑,有點類似房龍《人類的故事》的寫法,

    如P.46 秦簡查封記錄及《商君書》反映的秦代戶籍制度雛型;

    P.53西晉懷帝故事中透露的辛酸無奈;

    P.109清明上河圖的局部解說相當精采;

    P.112人口數據的虛實辨析;

    P.117引人口學家洪亮吉(龍騰版P.120亦有援引)等史料分析清初農村經濟;

    P.170袁(世凱)唐(紹儀)衝突;

    P.216陳垣與陳寅恪對馬列思想態度的強烈對比;

    P.218毛澤東對大躍進的看法等。

    翰林版另一書寫特色,則是從歷史研究的進展,逐步鋪陳史實,具有知識建構意義,也展現一定程度的分析和思考功力甚至批判,多處融入學界較新的研究成果及新材料,處處可見編者的用心及對歷史的獨特視野。

    如P.26稅畝制度的歷史意義;

    P.28商鞅變法的歷史意義;

    P.30「游士」的政治及社會意義剖析;

    P.32先秦諸子背後的史觀差異;

    P.33個體與群體之間的抉擇;

    P.37始皇陵的銅馬車展現的天子威儀;

    P.48漢代百戲考古圖說;

    P.73游牧民族的婦女地位專節;

    P.85佛教的社會救濟事業,如「僧祇粟」和「悲田養病坊」;

    P.92宋真宗封禪大典及「天書」的探究;

    P.93漢人政權的正統神話】

    四、 刻意混淆加害者和受害者角色:反之,日本因擴張行徑所付出的傷痛代價卻一再被日本傳媒消費,一系列二戰懷舊史詩連續劇如「阿信」、「阿香」、動畫「螢火蟲輓歌」等無不刻意突顯強調日人善良美好的一面及東京轟炸受創深重,除了把日本在二戰中的角色營造的可憐兮兮外,還對日本婦孺在戰爭期間所表現的生命韌性多所揄揚渲染,鏡頭下冷靜地鋪陳一個個既動人又感傷的故事,卻絕口不提日本在亞洲的瘋狂侵略行徑及慘無人道的恣意蹂躪屠殺,以及慰安婦、細菌實驗、霧社屠殺事件等等令人髮指罄竹難書的罪行,彷彿那些歷史的暗角都是不相干的故事。或許正如金美齡所云:「反正(在)日本就是先舉手說『自己是被害者』的能得到同情」。在日本人戰後拍攝的影片中幾乎有一個一致的「基調」,即二戰東亞戰爭中的「加害者」似乎比「受害者」還可憐,徹底顛覆二戰的主流書寫,歷史的荒謬及黑白的混淆、因果的錯亂莫甚於此。藝術也者到頭來仍不免受到歷史與主流文化的制約,甚至回過頭來去為歷史「塗脂抹粉」。「歷史可以原諒,但不能遺忘」,加害者更沒有片面遺忘的權利,何況還刻意的去扭曲遮掩甚至美化史實。連雅堂《台灣通史‧序》云:「國可滅,而史不可滅。」旨哉是言!一個沒有歷史反省能力的民族是相當冷血可悲的!日本年輕一代對近現代史幾乎普遍欠缺反省的視角,理由無非是「這是上一代的錯與恩怨,與我何干?」話雖不錯,但這不是個人或家族的恩怨,而是整個國家的暴力恩怨,後面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多少無辜生命隨風而逝,豈容如此輕描淡寫,糊弄以對?在刻意與上一代劃清界線的背後又何能掩蓋骨子裡的冷漠無知及躲閃的歷史心態?以筆者接觸的日本年輕學子而言,日本虛構派學者費盡心思努力淡化上一代的帝國主義蠻橫作風,似已收到效果。以日本大學生為例,許多大學生根本不知道日軍製造過南京大屠殺;有些大學生知道有這件事,但認為大屠殺之所以發生的原因是中國軍隊作抵抗,還懷疑所謂有30多萬人被害太誇張了。不久前《每日新聞》就天皇對侵略戰爭有責任的問題作調查,有35%的人認為沒有責任,34%的人說不知道。

    對於過去種種民族間或族群間的恩恩怨怨,能化解是最好不過,報復更是無謂,因為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畢竟日本也有很多很多的好人,但不能不有所警惕,否則就太阿Q了。人權與人道關懷是不因族群、地域的不同而有所改變的。我們對「二二八」、「白色恐怖」的受害者,以及對「受迫害的慰安婦」、「南京大屠殺受害者」,都宜以同樣的人權、人道關懷去審視。

    五、 日本右翼軍國主義勢力甚囂塵上:果真一切都是上一代的錯,那麼這一代的日本人對亞洲周邊國家如台灣、南韓、中國等又展現了多大善意?姑且勿論早年將台灣整船香蕉往海裡拋,以及先故意高價蒐購鰻魚苗再賤價坑殺一窩蜂的台灣養殖漁業,和毫無半點誠意的產業技術移轉等。單是近幾年來,台灣漁民在釣魚台附近我國傳統漁區捕魚卻遭日本海岸防衛隊噴漆彈,以台語嚴厲地警告驅離甚至逕行逮捕扣押漁船及船員,判決結果往往是繳交上百萬的巨額罰金乃至判刑,鉸斷漁網沒收漁具漁獲甚至漁船,漁民損失動輒上百萬,如此欺負人到家,柿子挑軟的吃,其間豈有善意和相對尊重可言?雙方經濟海域嚴重重疊,早應透過外交上的漁權談判協商劃定暫定區共享漁權或訴諸國際法來仲裁,在主權及漁權爭端未合理解決前,以如此悍然強橫的態度欺壓台灣老實漁民,多少反映了日本的霸權思考以及民族性的一些劣根性內在性格,也再度把國際政治冷酷無情,一切以自身利益為考量的齷齰現實面端上檯面,號稱文明大國,行徑卻如此霸道,簡直令人目瞪口呆。日本學者曾指出,回顧日本與台灣交往的歷史,冷戰環境下主宰日台關係的主角是國民黨高官和日本保守政治家,他們一般都基於“反共”立場思考問題:而屬於年輕一代的右翼不同於政壇鷹派,他的主要出發點是“反中”和反“北韓”。我想這樣的思考和立場的轉換是頗值得吾人重視和警惕的。

    六、 台灣的主權和國格尊嚴在哪裡:如果今天的台灣換成是美國甚或中共這樣的超級強國,在雙方經濟海域及漁權認定猶有重大爭端下,日本敢如此囂張嗎?日本右翼的軍國主義嘴臉在東京都知事(東京市長)石原慎太郎身上展露無遺,石原的種種偏激的言論不值得台灣警惕重視嗎?像台灣這樣的弱小國家抱美國的大腿也就算了,如果連日本的LP都緊抱不放,台灣的主權和國格尊嚴又在哪裡?政治人物宣稱要讓台灣「站起來走出去」立意雖佳,但總要拿出實際有效的行動,台灣空有海岸巡防署,但台灣政治人物喊的聲嘶力竭的主權漁權以及司法管轄權竟連弱勢的漁民都保護不了,台灣的明天和台灣人的尊嚴又在哪裡?如今台灣「民氣可用」,政府在主權及漁權問題上,宜站穩國際法立場適度展現強硬的對等姿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也依樣畫葫蘆實施驅離甚至扣押「越界捕漁」的日本漁船,將日本逼上談判桌【對方根本不在乎扣押台灣漁船的後果,台灣究竟有何顧忌不敢如法泡製?何況我們的對日貿易自1965年起年年巨額入超,感覺上卻好像日本吃定我們似的】,豈可俯仰由人,一味的向現實低頭,委曲求全,如此只會更加壓縮台灣的生存空間!

    七、 以色列勇於捍衛國家尊嚴和主權,台灣呢?只要是涉外衝突,不管理虧理直,台灣政府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學鴕鳥般把頭埋在沙堆裡裝做沒這回事,主管官員更是忙不迭地講一些喪氣話洩氣話,連日本軍方公然在台灣國防部開會場合挑釁宣稱「釣魚台是日本領土」,台下也沒半個官員敢吭氣,邏輯無非是「我們是弱國,誰也打不過,誰也得罪不起」(弱國無外交?),無怪乎連菲律賓這種窮國都敢隨便畫個200浬經濟海域,並且公然扣押台灣「越界捕漁」的漁船及船員,沒收漁具漁網漁撈漁獲,外加判處巨額罰金及判刑,如今日本有樣學樣,反觀台灣呢?我們的專屬經濟海域在哪裡【據說是200浬,問題在有無落實】?我們何時扣押過1艘還是半艘日本、中共或菲律賓的越界捕漁船隻?甚至我們的海岸巡防艇還好幾次被中共武裝漁船連船帶人「反扣押」回中國大陸,面子裡子盡失,真令人懷疑我們的海岸巡防艇和觀光遊艇到底有何差別。許惠祐專長在談判,放在海巡署長之位置是否適當,本身即不無疑問。我們的國土遭內外「侵蝕」越來越嚴重,政府實宜早日成立專責部門統一事權,積極捍衛國土,伸張主權漁權以及司法管轄權,那才是真正「愛台灣」的表現。中國高漲的反日情緒絕非「一日之寒」,那是一種多年隱忍集體壓抑情緒的迸射,反觀台灣,在哈日媚日之餘,我們是否也應勇於捍衛國家的尊嚴和主權。如果說「南京大屠殺」和當下的台灣無關(怕也未必),那護漁、航權以及《台灣論》對殖民歷史的扭曲總和我們有關吧。台灣人還要當鴕鳥到幾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8. 成績重要還是人品重要 孫連成老師

    作者:馬克杯老人

    看完景美的老師和景美的學妹的對話後,有一種感覺是似乎雙方的

    溝通似乎不夠,我想我不是景美的學生所以並不方便多說什麼,不過

    我想會有這樣的岐異可能雙方都有溝通不良的狀況,這位老師應該

    是很認真的老師,因為能夠花時間在此的老師畢竟不多,不過可能這

    位老師有時用語會比較衝動吧!從您這段話便可看出:

    不容諱言,景女最近幾年上課遲到風氣和讀書風氣讓人無言,有些上課違規真的離譜到誇張的地步,很明顯把歷史當成只是聽聽故事笑話的邊緣科目,連起碼的尊重禮貌也付之闕如,和主科的境遇簡直有若雲泥之別。

    我想既然您認為溫良兩班是自然組班上課也認真,或許就不宜將其歸納為景女近幾年上課及遲到風氣不佳,因為也不好以一兩班去下論斷,而或許這類的問題也不是景女學生的現象,或許是現代的高中生學習態度較差的比例較以前為高,這某種程度來說是教育部的錯誤政策所導致,因此現在的中學老師的確需要比較辛苦,不管是否在景女應該都是如此,

    我也曾聽過北一女的老師講過類似的話,或許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如何教導得看各位老師的功力了,但我想她們現在也無法接受一些比較武斷的批判吧!不妨耐下性子溝通會更好吧!

    很感謝這位台大學弟出面充當和事佬,也提供了很好的反思。

    這麼說吧,景女最近幾年的上課遲到時間和人數曲線似乎明顯竄高,許多老師嘖有煩言,學務處也三令五申並不見成效。至於讀書風氣,以我自己的導師班為例,雖然兩次段考成績都僥倖在全年級分組(依課程分成兩組)前3名,但同學抱怨班上缺乏讀書風氣的大有人在,有的同學讀書動力定力和續航力明顯不足,往往抵抗不了外在的種種誘惑,所以我才會有感而發,樓上學弟不也說:「或許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至於上課違規或看待歷史的偏差心態當然是少數人,所謂「用語比較衝動」、「比較武斷的批判」這些負面的價值判斷語句,基本上失之主觀論斷,也嚴重誤解我的「偏稱肯定句」文意脈絡(如果使用「疑問句」或「或然句」,可能比較不武斷吧),如果在「有些上課違規真的離譜到誇張的地步」之後的每一句前都加上「有些」兩個字(樓上學弟不妨再把前後文句仔細看一次),或許比較不會造成誤解和率爾論斷。

    話說之前教過的班級,優秀認真人品絕佳的同學固然極多,但也確有極少數同學利用歷史課養精蓄銳沉睡千年,其中頗不乏老面孔;有的人懶到上課從未動手寫過筆記,甚至連借同學筆記來抄,都懶的一抄;上課遲到嘛也渾不當一回事;鈴響後吵鬧N久才勉強安靜下來;至於上課沒帶課本、看其他書作其他事的也氾濫到某種程度;甚至有的還會在班上帶頭起鬨。當然這和老師上課不夠精彩缺乏吸引力以及與學生互動不良確呈正相關,但考試作弊也可以歸咎於老師乎?

    令人遺憾的是不少同學面對上課違規的事實,非但不認為自己有錯,反而認為是老師故意在找麻煩,態度不佳到某種境界。活脫脫是現實政治、社會亂象的翻版,也印證了校園是社會的縮影。交通違規被照相舉發,不思檢討自身可能因酒醉飆速闖紅燈肇事讓社會付出巨大成本,反而責怪執法人員偷拍前未告知、警察太閑太賊,甚至砸毀隱藏式相機洩憤(一勞永逸?嘉惠其他違規駕駛!)種種離譜行徑,彷彿違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因為大家都違規嘛,為什麼只抓我?

    有一位景女同事對作弊的看法如下:「 我常跟學生說,想要100分可以自己寫,大可不必用如此取巧手段,唸到高中了,自己要想清楚,何必騙自己、騙家長!」去年新聞鬧的很大的那位建中賤男,據說學測還是75滿級分,那又如何?李遠哲說的好:「學問高不代表人品高!」會唸書就很了不起嗎?我光是在台大校園和宿舍被偷的腳踏車就不知幾輛,男一舍、研一舍曬衣間稍微高檔的衣物也經常不翼而飛,寢室書架的藏書更是常常連誰拿走的都不知道,即使有留紙條也幾乎都是有去無回石沉大海,每次好好的音響借出去,還回來時喇叭都已嘔啞嘲哳難為聽,從未聞半句道歉,只能無語問蒼天。連台大尚且如此,夫復何言?

    最近十年,我已不少次聽北市公私立校長很無奈地描述北市學生在國外荒腔走板的表現,不管是短期遊學還是交換訪問,不管是美國寄宿家庭還是新加坡一流中學,都對少數同學荒唐離譜的行徑嘆為觀止,大搖其頭,其中不乏各校薦派的,卻把台灣的形象徹底踐踏破壞無遺而不自知,連啥叫「入境問俗」都不懂,全然的陶醉在自我中心的世界裡,彷彿世界我最大,我們的教育怎麼了?

    個人認為成績也好、文憑也罷,都遠不如誠實的人格來的重要(斷言)。這是奠定現代化社會的基石(又是斷言呵)。陳瑞仁檢察官為何會起訴第一家庭,據陳瑞仁接受訪問透露,第一次進總統府偵訊國務機要費案,阿扁總統就編織了許多謊言,第二次偵訊又以新謊圓舊謊,如果連一國堂堂元首三軍統帥都不知誠信為何物,視說謊為稀鬆平常之事,連對待司法偵訊亦然,這個社會明顯生病了!年輕一代從小耳濡目染,想要不有樣學樣都很難!幸運的是景女多年下來大體上仍保持優良校風傳統,並由每一屆的學姊學妹傳承發揚,努力維護優良校風,也才贏得外界對我們的不錯評價和敬重,加油,黃衫客!

    【附記】

    既然主題是討論一年級的老師,而且有一年級的同學紛紛相詢,讓我覺得問題和觀念似乎猶有釐清的空間,並申明我個人立場。

    首先要感謝馬克杯老人這位學弟和畢業學姐的許多忠告,受惠良多。說真格的,老師其實才是應該加倍用功的學生,而教育無疑應以愛心為出發點,以微笑和幽默適時化解緊張對立乃上策,至少不宜將個人情緒帶進教室,這是教育基本ABC理念,但春風化雨確實考驗每個老師的功力。以下謹就學弟提出的論點簡單回應如下:

    馬克杯學弟在貿然下斷語時,卻也處處隱藏自我矛盾的風險。首先在交代完過場話「我想我不是景美的學生所以並不方便多說什麼」,接著就以「不過」帶出對師生雙方洋洋灑灑的「提醒」甚至批判,豈非自陷矛盾?當然問題並不在批評本身(所謂有批評才有進步),而在於評論是否有說服力。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乍看很公平,其實輕重有別,明顯夾帶濃厚個人主觀情緒偏好(情緒論者大概會認為沒啥不妥),字裡行間也透著些許的鄉愿。雖然我了解你一向的出發點都是善意兼熱心,而且也都頗能激勵人心士氣,但部分論點非無可斟酌之處,以下就點論點,幸勿介懷。

    你用醒目的粗體紅字標出我的一段話,給予「用語衝動」和「武斷批判」等負面評價,這有點像拿汽油桶在滅火,而且並未能「以理服人」。如之前所言,既然你也同意遲到等等「或許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況且我質疑的只是「某些」極少數同學的上課學習態度,而且大抵上基於課堂觀察事實就事論事,甚至也「反求諸己」做了自我檢討批判,這樣如果叫「衝動」,那麼是否默爾不回應才是「冷靜」,或者寫一些不著邊際無關痛癢的話語才叫「冷靜」,討論問題客觀審慎一點可能比較好,隨意扣帽子這種學術態度對釐清問題似乎無啥助益。如果都只是講一些正面鼓勵的好話,好像比較不會犯下「用語衝動」和「武斷批判」的毛病,因為陳述的畢竟只是個人期待,無關乎事實或價值判斷。

    你一面說「也不好以一兩班去下論斷」,一面又說「或許這類的問題也不是景女學生的現象…我也曾聽過北一女的老師講過類似的話,或許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那麼到底上課違規和遲到風氣和讀書風氣不理想是「個案」還是「普遍現象」?前言似乎不搭後語。數學上有一種“大數定律”或“平均法則”,是概率論主要法則之一。此一法則的意義是:在隨機選項的大量重複出現中,往往呈現幾乎必然的規律,這類規律就是大數法則。也就是不必非要窮盡所有的現象,才能做出結論。此外,在數量樣本較少時機率很小的事件,在數量樣本較大時,其發生的機率便會變高。所以 ,發生機率為百萬分之一的奇怪事件,在美國每天可發生295次。

    此外在探討背後原因時,你一面說「或許是現代的高中生學習態度較差的比例較以前為高」(入學率過高導致學習動力不足和道德自律不足可能更貼切),一面說「這某種程度來說是教育部的錯誤政策所導致」(外在歸因),又在下一段暗示老師「也得付部分責任」(外在歸因),並且強調「如何教導得看各位老師的功力」(講的好含蓄,似乎暗貶我「功力不夠」),真是好一個「責任分攤」和「外在歸因」(台灣政府許多不肖官員恐怕最擅長此道),也就是說大家都有錯(美國名律師丹諾用過這招為殺人罪成功辯護),這有點在「和稀泥」,犬儒?那麼我不禁想問,早年校園罕見遲到,是因為當年教育部的政策比較「正確」,還有當年老師的「功力」比較高明囉?

    還有如果這類的問題在當今校園果真是「普遍的現象」,是否意味校園老師的功力都在退化,所以拿不出良方?事實恐怕大謬不然,單在景女,認真優秀可愛高人氣值得我學習的典範已多到數不清,但面對大環境的變化,再資深優秀的老師有時一樣會有深沉的無力感,只是不會輕易被挫折擊倒。「雨下再大又怎樣?」,畢竟凡事多從正向角度積極思考,往往柳暗花明又一村。與其企圖改變對方,不如先改變自己的觀念和思考模式。

    至於最後一段嘛,我的看法是,學生考不及格因素很多,和對老師尊重與否基本上是兩回事,我沒那麼霸道。你總不能說考不及格的學生=不尊重老師(我想搞不好是你對我的表述有嚴重誤解,甚至過度引申),「有這麼嚴重嗎」(引述某人名言XD)?許多名校每逢補考人山人海,難道這些人都不尊重老師?畢竟只要上課認真,考試盡力了,即使考不及格,誰也無話可說。我也曾遇過很多同學主科甚至歷史的確唸不起來(分配的時間太少可能才是關鍵,畢竟一科以上跛腳是很難考上景女的),但對老師卻相當尊重有禮貌的,雙方相處也頗愉快。

    所謂「如果是因為上課的態度令他不悅的話,我想學生也得負部份責任的」,言下之意似乎主要錯在老師太「小題大作」,這種打泥巴爛仗的論調恕我難以苟同。套用一句你的話,「也不好以一兩位畢業學姐的留言去下論斷吧」。我只是嘗試釐清和慨歎那屆2平誤會和心結的緣起,當初上課違規如果睜眼閉眼何來許多紛擾,分數儘管不夠甜但絕無故意刁難情事卻遭誤會。再說一個老師可以毫無原則,對違規視而不見,半睜半閉著眼,只是一味討好學生媚俗乎?韓愈師說只提到傳道授業解惑,殊不知現代夫子還要扮演心靈捕手、星海羅盤、機器戰警、家暴救援等角色,有時還會顧人怨討人嫌,如果嘴巴甚至成績不夠甜,還有微笑角度不夠彎的話。

    相較起來,我比較欣賞夢雨竹:「高中學生要學習的是對自己負責任,言行都得注意,不要犯了錯還找藉口推託或責怪老師」以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想法,大家都是要找一個適合的磨合點。」真正切到重點。尤其結論下的非常之好:「大家互相體諒是最好的~」(推)^^

  9. 作者:ilovechemistry

    呵呵~只當一位嗎 ???

    的確是由很多事情累積而成的!記得高二剛開始我們口中的孫老師也是"很可愛"~後來的變化我只能說無法言喻!所以我語帶保留說道"被敎過才能理解"!

    既然這位學姊有疑問,我特別查了一下塵封的檔案。妳那一屆2平高二歷史,上學期3次段考,兩次不及格的共20人(期末考不及格共22人),幾經掙扎,當11人。下學期3次段考,平班兩次不及格的共17人(其中有7人的3次段考都不及格,此外,期末考不及格共24人),又是幾經掙扎,當1人。上學期和溫良歷史被當人數約在5~8位之間,下學期和溫良歷史被當人數約在5~9位之間。何況整體而言,和溫良的上課認真程度和考試成績的確較佳。至少不曾看過平時考試傳手機簡訊作弊,還有大膽到拿別人的答案卷來抄的,無言…

    如果妳還有疑問,可以去教務處複查。抱怨之前,最好也了解一下實際情況。難道要讓我閉著眼睛給成績不成,上課對許多違規「視而不見」,事實上已經是了。那些拿到成績單哇哇叫,在背後狂罵老師的同學,也該問問自己付出多少努力 !!!

    許多如煙往事,我也並不想點破,做人總該為別人留一點餘地,剛開始我也覺得妳們班"很可愛"~後來的變化如果從老師的角度,會覺得部分同學「很扯」,或者妳也可以去問一下國文老師的想法…(難道老師就沒有滿腹委屈,活該被欺負,還要陪笑臉),大概只有「教過才能理解」,真是一言難盡。如果我對上課規矩的要求逾越一般尺度,或上課「言不及義」,歡迎提出來討論,我定會虛心改進。

  10. 老師難為之斯卡也答 孫連成老師

    作者: ilovechemistry

    是這樣沒錯啦...

    可是他是還沒上課就對我們有成見了這樣也頗不好!ˊ.ˋ

    而且我認為一個老師可以吸引到學生就是可以!跟敎什麼科目無關!

    像現在在大學~有一些課是大家公認的營養科目!

    就是那種從學期初蹺課到學期末都會過的那種~

    但是老師如果上的好~大家還是塞爆教室阿!

    恩~其實我也無法好好形容他~真的是被他敎過才能理解的

    一路爬文下來,對各科老師抱怨揶揄和讚嘆肯定幾乎難分軒輊,甚至有的老師也出現評價兩極化的情形。睇到好幾位畢業學姊對歷史課的毀譽參半,感觸良多,的確我上課作風和打成績有時咁鐵面直率,也常在不經意間出口傷人,尤其在同學違規和檢討考卷時,確有同學事後向我反映很受傷,嚇的我內心驚濤拍岸,頗為歉疚不忍,畢竟鼓勵讚美和寬容才是王道呵,很懊惱當下竟吝於出口,反以冷水澆人,這是我的不是!!!

    樓上這位學姊應該是去年三平的吧。學姊強烈感受我對自然組同學有預設成見,我想有加以澄清的必要。以學習態度而論,溫良和這幾班一樣是自然組班級,上課互動表現挺認真的,隨堂筆記也超優的,相處也還算愉快。平班我錯在講話不夠婉轉,而且不該以部分同學上課的脫序表現情緒化地怪罪全班(汗),畢竟平班優秀認真的同學也不在少(包括樓上學姊)。其實這中間有很多是小事累積成的點點繁星般誤會,甚至以訛傳訛。話說有不少同學在二下3次段考成績幾乎都是紅字斑斑,我知道錯在我沒把歷史給敎好,害的大家沒考好,所以大筆一揮就讓她們過關了,這在社會組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何況有的同學上課表現是讓人不敢恭維的,相對於和溫良學期歷史被當人數約在5~9位之間,平班我卻只當了1位 !!! 成見云云,未免過甚其辭。

    我承認我處理上課違規不夠圓熟寬容,未善用柔性殷勸,理組每天要考到最後一節也的確非常辛苦,物理化學難到簡直不是人唸的,但同學最好也能問問自己究竟抱持著乜野學習探索態度?果真不在乎成績,上課呼呼大睡(甚至叫不醒,睡一整年者亦有之)或大方做別科功課背英文單字(屢勸依然故我,炸),平時考為何總有人cheat…囧?成績與(品格)誠實孰重?風清揚在傳授令狐沖劍法時,如果發現令狐沖是個混仙而且還會偷雞摸狗…,心情很難不受打擊。當然挫折都是老天送給人的禮物!心境上的轉折起伏,且留予他年說夢痕。

    從小被呵護在掌心,冷言冷語誰聽的下去,刺痛內心深處這口惡氣總該出一出吧。拾起重重回憶的碎片,真是既感傷又無奈。那種猶如刀鋒般的冷然相遇,不免想學阮籍喝它幾升酒再嘔血數升,不與世事,酣飲為常。不容諱言,景女最近幾年上課遲到風氣和讀書風氣讓人無言,有些上課違規真的離譜到誇張的地步,很明顯把歷史當成只是聽聽故事笑話的邊緣科目,連起碼的尊重禮貌也付之闕如,和主科的境遇簡直有若雲泥之別。忍氣吞聲不是男兒本色,暗地使壞不夠光明磊落,那就舉杯邀明月,與爾同銷萬古愁吧。

    高二自然組歷史因為節數少,又被定位在營養學分,但多達六七冊的手冊補充及考試份量並不亞於社會組,進度壓力頗大,所以幾乎都在倉皇步履間趕課,也許確實枯燥沉悶了點,難吸引同學興趣,唔鍾意聽,甚至消化不良,這點我會再努力尋求突破,畢竟引起學習興趣與動機才是根本之道,也謝謝畢業學姊的不吝指正,我會虛心檢討反省自我,在歷史教學和專業領域上努力充實提昇。如果有其他的問題,也歡迎來信賜正。我的e-mail如下:[email protected]

    每個人都有他的心靈避風港,也許我該多看一點《靜思語錄》。雖然我總覺得人的眼光應該往前看,但話說「紅蜻蜓」(小虎隊)卻是我最喜歡的歌曲之ㄧ,風潮唱片女歌手唱的「紅蜻蜓」版本也超好聽:

    飛呀 飛呀

    看那紅色蜻蜓飛在藍色天空

    游戲在風中不斷追逐它的夢

    天空是永恆的家 大地就是它的王國

    飛翔是生活

    #我們的童年也像追逐成長吹來的風

    輕輕地吹著夢想慢慢地昇空

    紅色的蜻蜓是我小時候的小小英雄

    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它一起飛

    當煩惱愈來愈多玻璃彈珠愈來愈少

    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長大了

    紅色的蜻蜓曾幾何時

    也在我歲月慢慢不見了

    %我們都已經長大 好多夢正在飛

    就像童年看到地紅色的蜻蜓

    我們都已經長大 好多夢還要飛

    就像現在心目中紅色的蜻蜓

  11. 我親眼目睹過蒸飯箱著火冒煙的鏡頭,當時全班都嚇了一跳

    而且這種畢生難忘的經驗還不止一次

    超誇張的

    事後好像也不了了之,彷彿船過水無痕

    如今事後回想才驚覺

    幸好都是在上課中,第一時間及時發現和撲滅火勢,比即時通還快(逃)

    如果是外堂課

    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總之蒸飯時間別設定太久,以策安全:^)

  12. 對Justinyeh的簡單回應 孫連成老師

    Justinyeh的質疑非常犀利,基本上我和白鹿的討論已結束,也很感激白鹿對我的諸多提醒和指點,就「情緒論」議題,我已決定封筆,但對Justinyeh而言,你的問題我如果不加理會,也許會讓你覺得我不夠尊重你的專業和地位,事實上你的思辯程度在高中生當中已經算高手,所以選擇打破沉默,簡單回應如下,但我覺得澄清到這裡已經夠了。

    「一隻小幽」的質疑非常合理,我那篇〈讓哲學歸哲學,文學歸文學〉並非放在哲學版,只是被轉過來而已,我自己也頗吃驚的,似宜合併在「遠離桃花源的哲學討論」下(被另開主題可能是因為「遠離桃花源的哲學討論」還未解鎖),當然哲學版的管理權限是在白鹿版主手上,我只是建議而已。

    我是因為你之前試圖用我的地位不足來降低我那篇文章的重要性,所以我才說不一定要權威才能是正確的

    請注意這裡我沒有否定專業的價值,「學術沒有權威」不代表權威的講的都是錯的,只是說不應該以地位來衡量其人所言的價值,如你所說的:「別再誤解了」(我不懂為什麼你要把誤解用引號刮起來。而且是那篇本來是我的第一篇,你為什麼要說「再」? )

    權威(或專業)≠正確,這不代表權威和專業會跟正確互斥,讀大學當然有用,這和權威沒有關連。

    一個人會變成權威通常表示他夠專業,夠正確。但是不能因此就一味承認他所有的話、否定其他人的話。

    看得出來你邏輯確實不好。

    「一個承認權威,一個否定權威,卻都不約而同否決了我的建議」

    這不見得表示我們錯了,應該是表示你的提議差到不管從那個觀點看都是錯的

    讓我把話說的更清楚些,免得你一再作片面主觀的扭曲詮釋,甚至稻草人攻擊。我的建議立足點是,就哲學基礎和邏輯功力言,教授和研究生的專業知識以及對論述論證的合理性、正確性的判斷大致上要高於你我和白鹿。這個提議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你們不接受建議也就罷了,還反手出言攻擊甚至輕蔑否定,多少有一點過度自信,甚至逃避、心虛的心態,所以才會一再「顧左右而言他」。你們的情緒反應暴露的是你們的心態,和提議好壞對錯無關,在這點上你展現出來的「邏輯思考」完全沒有說服力可言,依照情緒論,頂多只能解釋成你們不喜歡這樣的提議而已。你既然念的是二三類組,討論問題應該更嚴謹才對。

    「學術沒有權威」不代表權威的講的都是錯的,只是說不應該以地位來衡量其人所言的價值

    權威(或專業)≠正確,這不代表權威和專業會跟正確互斥,讀大學當然有用,這和權威沒有關連。

    一個人會變成權威通常表示他夠專業,夠正確。但是不能因此就一味承認他所有的話、否定其他人的話。

    看得出來你邏輯確實不好。

    我覺得你這段有一點邏輯上的小麻煩,一面說「學術沒有權威」,一面又忙不迭解釋「權威通常表示他夠專業,夠正確」,這麼說學術還是有權威囉,那麼你顯然陷入「自我矛盾」的麻煩,畢竟「權威」這個概念根本不是我丟出來的。至於權威所講的不一定100%正確(所以邏輯上才有「訴諸權威的謬誤」,這點我已提過,你並沒好好看懂我的文章),只是正確和「看起來合理」(依你的判準)會比你我高出很多,這是誰都知道的事(至少對深藍讀者而言),和邏輯程度好不好扯不上太大關係,很多人小學就知道這一點,也不表示他邏輯好。

    所以你這個攻擊是不折不扣的「稻草人攻擊」

    那篇本來是我的第一篇,你為什麼要說「再」?

    我在那個討論串只發了一篇

    你的「上篇」是指啥?

    你懷疑這個帳號是分身嗎?

    如果把你回應給白鹿的那一篇加進去(除非那不是你寫的),那篇就是你的第二篇,而這篇就是你的第三篇。

    我並不是說你誤解那兩個字的正確意義。

    文字在不同的情況(context)下會有不同的意思,你把文字一個情況下(白鹿用的)的意思套進位另一個在情況的文字(平常用的),於是造成誤解。我沒有說你誤解整個字的正確意思(很多文字根本沒有絕對固定的意思),我更沒有說平常用都是用錯。

    可能真的是我誤解你了。我的困惑在於,白鹿之前在探討「情緒論」時,似乎並未針對「情緒」這一概念作出清晰嚴謹的界定,甚至自己有時都會不小心出現「(我)只是在發洩情緒(明顯指涉的是負面情緒)」這樣的句子,更讓「情緒」這一概念難以捉摸。如此一來,當然很容易造成討論上的困擾甚至「誤解」。

    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這句話也只是一個相當於假說的論點

    白鹿支持它,因為它看起來是合理的,我也一樣

    而你則用某種奇怪的邏輯說它一定是錯的

    「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和自己的情緒狀態全然無關」,這句話並不是第三種可能性,它屬於「『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是錯的」

    這顯示你對實然命題的理解還是有問題

    「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是一個邏輯真句﹐這個句子具有這樣的一個特性﹕它對經驗事物的狀況無所描述(或並無任何特定的描述)。由這個句子我們無法得知究竟「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是否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它的反命題是「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換言之「情緒論」的命題基本上排斥了「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和自己的情緒狀態全然無關」的可能性,否則「情緒論」就完全破功(不攻自破)了。換言之﹐它並未容納一切可能的經驗事態。這就是說﹐只要找到「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和自己的情緒狀態全然無關」的例證並且加以邏輯上或客觀上證實﹐就足以否證上述那句話的真確性。

    語言邏輯是邏輯的形式,反映客觀規律的思維邏輯是邏輯的內容。事實判斷屬於實然命題。一個結論是否是真理,一個事件是否是真實的,不能看語言法則,而要看它是否符合客觀法則。地心說是從語言上被推翻的嗎?牛頓的絕對時空是用形式邏輯否定的嗎?如果邏輯證明僅僅是檢查一下命題有無語法錯誤,那還要它何用!

    從混淆反命題和經驗事態上的其他否証可以看出你不止對實然命題的理解有問題,而且對邏輯命題和「反命題」的理解也大有問題。套用一句你和白鹿慣用的講法就是,看得出來你邏輯確實不好(其實我個人並不喜歡下這麼重的評語,因為有「以偏概全」的嫌疑,可是我發現你們超喜歡做類此宣稱來否定對手,甚至有隱約藉此加強自己論證的正當性和權威性的企圖)。

    我從來沒說過情緒論的命題「一定是錯的」,只是提出質疑和詰問而已。你討論問題,有「無中生有」虛構事實或誇大的毛病。

    你說我的文章一、兩千篇我感覺你有兩個目的:

    1.想要嘩眾取寵,取得其他文章少的人的支持

    2.模糊交點,好像我文章多的人欺負你一個文章少的人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我談的重點聚焦在文章的影響力,所以建議下筆宜審慎,以免造成「誤導」或「負面示範」,尤其「論辯攻擊和人身攻擊都是雙面刃,很容易構成自我指涉」。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心中自有一把評判的尺,何勞你我費神。文章的量與質是兩回事,否則的話,南宋多產愛國詩人陸遊寫的詩作據說超過一萬首,乾隆更號稱超過十萬首,中國歷代詩人評價最高的理應是他們兩位才對,事實卻大謬不然,文章不是「以多取勝」或「以眾凌寡」就可以佔到上風,別想太多。再說理性溝通論辯誰贏誰輸並不是那麼重要,不需要去搞什麼「嘩眾取寵」和「模糊焦點」的小動作,只要達到相互理解,就已經有溝通行動的意義了。討論哲學和邏輯也並不是少數人的專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3. 為何不宜用當代價值觀去看古人 孫連成老師

    我想問的是:為什麼不能用現在的價值觀看古人?

    而且就算我們用當時的價值觀好了,

    陶淵明不是不為當世所重嗎?

    反倒是這些說他好的評論不曉得是以什麼時代的觀點看的。

    嗯,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我簡單答覆如下,如果「用現在的價值觀看古人」,所謂的「古人」如何如何都只是觀看者「當代的價值觀投影而已」,那麼對「古人」也就是「被觀看者」而言,他或她的面貌即很容易被「誤解」和「扭曲」,而非真實歷史情境中的他或她。這就好比站在漢人沙文主義的價值觀立場看待原住民歷史,或站在男性沙豬的價值觀立場看待婦女史,對「被觀看者」而言不僅有失公允也無助於真正的相互溝通理解,甚至只是一種變相的「強者」凌視「弱者」(古人並不會主動「跳出來」為自己辯護申冤)。

    「用現在的價值觀看古人」在中西歷史上屢見不鮮,從而也造成古人「形象」和「歷史評價」不斷的改變,帶來更多的茶餘飯後的話題外,也「豐富」了歷史解釋,但也造成許多錯誤的歷史認知,以訛傳訛。「以今非古」或「古為今用」,很容易在不了解通盤脈絡下便下了定論,對真正的歷史認知理解及「歷史意識」的培養反而構成相當大的障礙。「用現在的價值觀看古人」基本上利弊互見,但如果站在史學專業的立場,會覺得這樣的作法太主觀獨斷甚至輕率,有失嚴謹細膩深刻周延,只會帶來更多的混淆和錯誤的歷史認知,造成沒完沒了的無謂糾纏,甚至「稻草人攻擊」(讓古人失去為自己辯護的機會,純然只是一個假想的標靶),所以看法相當保留。

    陶淵明不為當世所重,指的是哪一個層面?可否說的更清楚些。如果是文學成就,當時可能確實未受很大的重視,如果是人品…,恐怕另當別論。「反倒是這些說他好的評論不曉得是以什麼時代的觀點看的」,所謂的「說他好的評論」指涉也相當模糊,如果是文學成就,歷史評價起起落落,甚至開低走高確是事實,尤其唐宋文人的推波助瀾。

    前人走過的軌跡我們不一定要遵循,否則現代史學何來進步可言?不宜用當代的價值觀去看古人的理由可能是,這樣的歷史研究似乎太粗糙,所導出的「歷史評價」充滿個人主觀思考,歷史探究意義頗有限,非但無助於釐清歷史真實情境和古人的真實心境和面貌,反而「治絲欲棼」,即使「觀看」和「詮釋」的再仔細,反映的也只是「觀看者」主體和「觀看者當代」的視境視域,缺乏和古人(客體)的對話互動交涉,對「被觀看者」而言並不公平,對「歷史意識」和「歷史知識」的提升並無幫助,因為流于「各說各話」。這時候我們可能就要透過「被觀看者」和同時代人物甚至後代留下的大量豐富文本、史料(包括考古材料)和研究成果,再透過嚴謹的考證爬梳等歷史方法,努力重建還原「相對真實」的歷史情境,以及「古人」自我言說(或同時代他人映照下的)的內心想法和觀念世界,從而和古人展開一場有意義的對話,這也是當代史學的基本要求之一。古人屍骨雖朽,但文本甚至史料俱在,歷史評價猶如法官斷案,怎能不謹慎!

    史論有其嚴謹、精審、細密的一面。研究歷史,不外是要問一個有意義的問題。一個有意義的問題必須來自對於史料文本以及古今重要論述、當前研究成果的熟悉與掌握,惟有如此方能發現問題,也方能依藉這些資料所提供的證據來進行嚴謹深入的分析與推理論證,進而提出一個精彩的論斷和明確的表述,對問題做出解答。所以,歷史知識是建構的,充滿著研究者的努力與心血,他的主觀看法也是難以避免的,但這樣的論斷因為基礎建構在史料上,而且分析主要根據經驗科學及邏輯乃至科學知識,錯誤和主觀成分可以減少很多,但不可能「無誤」。

    羅晴同學的文筆的確很好,可惜趣味有餘,深刻性不足。文章表面在談歷史,其實都在談「現在」,也並未嚴謹區隔六朝的價值觀和當代的價值觀,而是混為一談,這在學術上有失嚴謹客觀,這種「古為今用」的歷史探究基本上學術價值不高(猶如毛澤東稱讚秦始皇),歷史概念層次也有待提升。

    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我的觀點,但這是現代史學的基本要求,透過無數史家的反省得來的方法論之一,謹供參考。也許我自己對歷史學的認識也是很有限,並不那麼深刻和合乎邏輯,歡迎賜教。

    羅晴同學厭惡的那一種教學(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欠缺師生互動與價值澄清的機會,很難開啟讀書視野,確實是我們當老師的人必須嚴肅以對的。台南女中小學妹唯一認同羅晴的也是這點--課堂上無法爭辯的教學。背到痛不欲生時,只好痛恨古人。其實我看這兩篇文章的心情是蠻沉重的,因為也一語道破我自身教學的困境和盲點。再者,國文課所學的「歷史」與歷史課所學的「歷史」,出入頗大,而國文課的「歷史」似乎具有更大的影響力,這是另一個教學上的嚴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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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4. 讓哲學歸哲學 文學歸文學 孫連成老師

    ◎〈遠離桃花源〉兩篇文筆都不壞,但思想可能略嫌簡單,〈遠離桃花源〉最大的問題是價值觀的錯置,混淆六朝和當代的價值觀,人物思想的複雜性被簡單化處理。對陶淵明溫和的抗議,相對缺乏同情的理解。情緒論若要放在人文議題討論,仍應扣緊時代背景氛圍和人物來談,否則即淪為純粹的哲學思辨討論,和〈遠離桃花源〉即搭不上邊。我一再希望拉回主題討論,可惜白鹿仍是自顧自的大談情緒論的基本論証命題及邏輯,渾然不知已撈過界,越出原本的討論主題。

    ◎因為原本的主題「在報紙上看到北一同學的文章」已關閉,回應文章只好貼在這,請版主包涵。因為白鹿的文章中說道:「你的下一篇文章我還是會盡責地回來看」,我又怎能偷懶不予回應,另外justinyeh的質疑詰問我也在此一併回覆。說實在的,我對〈遠離桃花源〉兩篇文章的討論興趣,遠遠超過「情緒論」和邏輯,這恐怕是我和白鹿最大的差異所在。何況情緒論也好,邏輯也好,對高中生而言,未免深奧了些,恐怕曲高和寡。我的看法是,「在報紙上看到北一同學的文章(遠離桃花源)」主題版只要把有關「情緒論」的討論文章移到哲學版即可,讓哲學歸哲學,文學歸文學,誰也不能否定誰,因為原本就是不同的範疇和學科,「插花」湊熱鬧無妨,但不宜喧賓奪主。北一版已經有點冷了,多一個文學人文主題其實蠻好的,尤其開闢一個好的主題其實並不容易。

    ◎因為我是從事歷史教學研究,而歷史研究強調證據,所以我基本上非常重視事實、證據、科學及邏輯方法,但是在詮釋態度和取向上,我則力持開放的立場,這點是我無法苟同「情緒論」之處,因為對我而言,把英美分析哲學的「情緒論」放在人文議題的討論上,似乎太獨斷,也相對抹殺人文議題探討背後的嚴謹理性思考。我原先確實是針對〈遠離陶淵明〉的兩篇文章回應,寫了數篇文章,沒想到在白鹿對我的觀點和方法論提出質疑後,整個討論顯得有些失焦偏離主題,整個變成〈情緒論〉的討論,而和〈遠離陶淵明〉的兩篇文本幾乎無關,而且白鹿從頭到尾只針對我(莫非我主觀意識最強、邏輯最爛),很明顯有針對性,是否白鹿對過去中學歷史甚至國文老師非常不爽,從而將情緒轉嫁到我身上,語氣中才會不時對文史和社會科學夾雜輕蔑甚至略帶不滿乃至憤懣的情緒,我實在不得而知,畢竟我和白鹿素昧平生毫無恩怨瓜葛,為何白鹿會針對我窮追猛打,我一頭霧水,只因為我邏輯爛、哲學基礎弱、太自大、頑固死不認錯?我想真正的導火線是因為我提到了一句「見解論點在客觀上有高下之分」因為語意指涉不清,讓白鹿「見獵心喜」,找到一個攻擊的著力點,從而從否定價值真理角度痛加批判修理。雖然我一再嘗試回到〈遠離桃花源〉的焦點來討論,但那顯然不是白鹿的興趣所在和關心重點。踢館的人要求對方要多下一點哲學和邏輯的基本功,相對的,我也希望白鹿在人文和社會科學多下一點基本功再來踢館,討論起來氣氛會更愉快也能夠更深入具體。

    ◎當然我並不否認,相對於史學專業以及相對於白鹿等哲學專業者,我在哲學和邏輯的訓練相當薄弱,有待加強。我承認我在不少問題上確實沒進入討論狀況即忙著下筆回應,我也會聽取白鹿的建議,盡量充實和紮穩自己在哲學概論和邏輯上的基本功。以下謹對成功高中justinyeh的詰問表示一點個人的看法。基本上,我覺得討論問題,態度還是謙虛一點比較好,畢竟我們都不是什麼大師或學者,如果我在學問和論證探討上表現的自信給人的感覺卻是「自大」,當然我自己要檢討改善,因為我在哲學和邏輯乃至其他學科的專業知識確實很貧乏薄弱,態度當然更該虛心一點。畢竟找出別人的碴容易,找出自己的瑕疵弱點漏洞盲點甚至謬誤卻很難。

    ◎白鹿揶瑜我拿別人的東西來填充自己,白鹿自己難道不是拿西方的「情緒論」來填充自己,蘇聯遺民又何嘗沒有引毛主席或夏娜的精簡警句來加強申論,試問誰又不是呢,重點是沉潛於傳統後,是否能經歷創造轉化底功夫,躍出於傳統,建立自己的思考論述和風格特色,而不只是學舌的鸚鵡。在論證上引證學者專家的見解理論,也只是作為佐證加強或方便言說,並非我自己完全沒有想法,一味被別人牽著鼻子帶著走。只因為不輕易接受「情緒論」,就被白鹿說成頑固愚蠢固執自大還有「小人」、「老人」等等,這又從何說起,只差「腦殘」沒出口而已,如果我接受「情緒論」,那我是否會變的比較開明可敬一點?立場果真會讓一個人抓狂,台灣不就陷在這種激情亂象裡嗎,連學術討論都無法跳脫,就點論點理性客觀討論戛戛乎其難哉,期待政治人物跳說立場思考問題,豈非癡人說夢!白鹿思考問題有二元對立(二元擷抗)的傾向,這種類似結構主義式的思考也是我無法輕易苟同的,難道真的沒有第三種可能性存在乎?

    ◎以下即針對justinyeh的質疑詰問,答覆如下。

    作者:justinyeh

    私人立場夾雜是一定會有的,你認為自己是對的,那也會影響你的判斷力。但是在討論文意、邏輯的地方基本上是可以避開的,這是很絕對的東西,不太有讓個人解釋的空間。如果把錯的說成對的,中間的邏輯謬誤會很明顯。

    問教授或研究所的就一定對嗎?學術應是沒有權威的,應該接受的是看起來合理的,而不是所謂的學者說的

    邏輯這門學問,基本上是在哲學和數理等基礎上,從希臘以來(中國則是先秦)經人為思考不斷修正擴充而來,以後也還會不斷修正,何來「絕對」可言,連科學界所公認的「客觀真理」尚且有被推翻的可能和許多被推翻的實例,何況邏輯!在不少哲學家眼中,恐怕只有「上帝」稱的上「絕對」。至於說道「文意」是絕對的東西,更是不知所云,可以明顯看出你完全缺乏語言學的常識,文意的曖昧性和多重歧義性以及語言本身的限制性在在令學者困擾頭痛,在意旨及意符的指涉上,即使迄今仍吵鬧不休,否則詮釋學、語意學和溝通行動理論又是如何壯大的?所謂「不太有讓個人解釋的空間」放在文意討論,武斷的可以,除非每一個概念在討論前都作過很清晰的界定,或許至少解釋空間會小很多,但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把錯的說成對的,中間的邏輯謬誤會很明顯」,這正是情緒論最荒謬的地方,情緒論的前提明明是建築在「假設」的基礎上,在應然命題轉換成實然命題上,中間明顯有概念的跳躍和化約,有很大的斟酌甚至顛覆空間,卻喜歡宣稱自己的命題是「正當有效論證」,是真假值為真的實然命題,情緒論充其量也只是倫理學中的一個流派罷了。「如果把錯的說成對的,中間的邏輯謬誤會很明顯」,嗯,情緒論若要堅持自己是對的,恐怕還有相當大的努力空間,否則中間的邏輯謬誤也會很明顯(詳下文討論),只是情緒論者自己不承認罷了。

    「應該接受的是看起來合理的,而不是所謂的學者說的」,建議你回頭去看一下白鹿討論哈佛學者的文章,到底是學者說的比較可能「看起來合理」,還是缺乏足夠專業訓練的你說的比較可能「看起來合理」;而且以主觀的「看起來合理的」作為學術的討論判準,仍有所不足而且非常不嚴謹客觀,如果你說的是能夠禁得起科學客觀檢驗或邏輯檢驗的,或許同意的人會多很多。

    「學術應是沒有權威的」,嗯,乍看頗有「推倒一世豪傑」的氣慨,甚至邏輯論證上也有所謂「訴諸權威」的謬誤,那白鹿又為何頗自豪於中正大學哲學系的師資,你不妨去問問白鹿葛格是怎麼回事。所謂權威基本上是建立在專業的基礎上,哲學系教授或研究生的哲學和邏輯專業畢竟遠超過你我和白鹿,請注意我強調的是「專業」而非權威,別再「誤解」了。我看到你的勇氣,卻看不到你的謙虛。爭辯雙方論爭不休下,我很想知道更專業的第三者的反應和評價,也希望了解彼此的論證還有哪些謬誤和瑕疵以及不足之處。同樣的建議,白鹿直接罵我是「小人」(因為他認為會影響教授對他的學術評價),你則是直接否定教授和研究生的權威(那你又何必考大學,唸個小學認識字也就夠了,因為學術沒有權威嘛),妙的是背後的思考明顯針鋒相對,一個承認權威,一個否定權威,卻都不約而同否決了我的建議,真正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的自信和執著強烈到認為請更專業的第三者來評斷是多餘的,換言之你們在潛意識中都認為自己才是權威而且擁有足夠的哲學和邏輯專業知識,也永遠不會犯下任何邏輯或哲學上的謬誤,而且還有足夠的實力率爾論斷別人「誤解」這裡那裡,白鹿如此自信或者還有他的道理,你呢?口氣是不小,問題在於你的專業邏輯和哲學基礎是否足以支撐你的學術自信。

    你在回給白鹿的文章中說道:

    你(白鹿)用的「情緒」比較像是說個人的價值觀、「理性」比較像是純粹的邏輯,完全客觀。

    平常人講話的時候,「情緒」是指平常喜怒哀樂的心情、「理性」是冷靜思考評估(這評估仍可能涉及價值觀的不同)的能力。

    然後你這篇:

    這裡你(萬里清風)就認為「『情緒』是指平常喜怒哀樂的心情、『理性』是冷靜思考評估(這評估仍可能涉及價值觀的不同)的能力。」,你誤解「理性」和「情緒」。

    前後對照,在你的思考中,誤解「理性」和「情緒」已不只是我,還有平常人(講話的時候)。此外所謂「平常人講話的時候」和平常人「思考」的時候有何不同,可否說明一下,莫非平常人講話都不經大腦思考,只有受過哲學和邏輯訓練的人才是。如果我的理解無誤的話,在你的思考中,白鹿和你都不屬於「平常人」(因為你們是受過專業基礎哲學和邏輯訓練的人,白鹿或許是,但你顯然不是)。

    根據白鹿所謂「當我們作出『文學是好的』這樣的宣稱的時候,我其實只是在表達我自己的喜惡」,如果情緒不是喜惡等態度(包括贊成與反對、鼓勵與抑制、喜歡與討厭等正面或負面情緒)指涉的又是什麼?我對「情緒」誤解了什麼東西,可否說明一下?白鹿自己也承認所寫的許多句子是「用來發洩情緒的」(很明顯這裡的情緒和理性並不相涉,也談不上什麼理性思考分析),那麼我又是哪裡誤解了「理性」和「情緒」這兩個概念?白鹿從頭到尾有對「理性」和「情緒」做過很清晰的界定嗎,似乎從來沒有? 你又是如何來理解「理性」和「情緒」這兩個概念的?莫非你也像白鹿一樣,把哲學概論跟邏輯的書都唸完了,所以你的理解完全正確無誤?建議你如果要像白鹿一樣站在某種高度指責或「糾正」別人,首先要充實你的哲學和邏輯知識以及其他學科知識,提升思想高度,那麼討論起來氣氛會更愉快。

    「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這句話不是對的就是錯的,沒有中間的

    他或者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或者不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所以它明顯是實然命題,不管這句話現在有沒有辦法證明其對錯,它都是實然命題

    真的是這樣嗎?沒有第三種可能性乎,即「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和自己的情緒狀態全然無關」(處於不帶絲毫個人情緒狀態的,全然價值中立的立場)的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嗎?恐怕無法排除。如果無法排除第三種可能性,非此即彼的情緒論命題又能說明什麼?看來毫無破綻,是實然命題沒錯,但卻似乎並未正視過第三種可能性的存在,又何來「客觀真理」可言?

    你在回給白鹿的文章中說道:

    你用的「情緒」比較像是說個人的價值觀、「理性」比較像是純粹的邏輯,完全客觀

    然後你這篇卻矢口否認你說過「理性是完全客觀」(莫非這是白鹿觀點?請注意白鹿在轉引時並未否認或作澄清,而是原文照登未加任何註解,明顯認同你的詮釋,反而是你急著撇清):

    「他認為理性是『完全客觀』的,是嗎?」

    不是,我本身本來沒有提出意見,我是在分析各篇相同的詞的意思,認為可能因意思不同造成誤解

    像這兩篇用的「情緒」比較像是說個人的價值觀、「理性」比較像是純粹的邏輯。

    你又引述白鹿的文章:

    我們當然可以理性地去分析一件事情到底是如何。

    可是當我們對一件事情有充分的了解,打算作出價值判斷時,(根據我們面對的事情是什麼樣子來)

    決定我們要做出什麼樣的價值判斷的,不是理性,而是我們的價值觀

    對白鹿而言,對情緒論者而言,或對你而言,「理性」和「情緒」究竟是不是一組對立的概念,如果是,「決定我們要做出什麼樣的價值判斷的,不是理性,而是我們的價值觀」的意思就是價值判斷受情緒而非理性宰制,那白鹿所謂的「我們當然可以理性地去分析一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和價值判斷即全然無關,充其量理性分析的結果只是價值判斷的「選項」之一罷了,甚至可以完全不理會「理性分析」,「情緒論如何「『相對忽略』理性思考重要性」?」還不夠清楚嗎?

    根據白鹿對情緒論基本主張的描述:

    「一個應然(所有涉及價值判斷)命題除了表達情緒之外,不能表達任何東西。」

    「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這種實然命題純粹是「假設」(明明是「假設」,卻用很強烈的斷言句來作理論宣稱,有偽裝「客觀真理」的嫌疑),我幾乎可以大膽斷言,客觀上永遠無法證明為真,這種實然命題的學術意義恐怕很有限,頂多「聊備一說」罷了。我的邏輯基本概念很差,弄錯實然應然命題即使都是事實,也無法反証「情緒論」是正當有效的論證,除非每個哲學家都同意它是,那對我可能會有相當說服力,如果相信的人只有你和白鹿等情緒論者,那還是省省吧,再回去多加強一下論證吧。

    他顯然有誤解,所以覺得好像情緒論認為應然命題絕對缺乏一般概念中的理性,好像大家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才提出一個應然命題。

    「情緒論提出的是實然命題而非應然命題」,這我知道,我哪裡讓你覺得我沒有搞清楚了?

    「連你自己的好友(應該是大學生會員)都沒搞清楚」......什麼東西?我沒搞清楚什麼東西?

    我之前確實質疑過,情緒論提出的命題有「應然命題」和「自我指涉」的嫌疑,經白鹿「糾正」後,我肯認情緒論提出的是實然命題。怎麼你文章明明看的是後面幾篇(因為你很忙),竟然還會「誤解」我覺得「情緒論……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才提出一個應然命題」,我不曉得你文章到底是怎麼看的,竟然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是不是應該再看更仔細一點,而不是斷章取義加以扭曲。如果你談的是「應然命題」的話,我從來不認為提出和肯認「應然命題」和心情好壞有多大關係(我對情緒論相當保留,如果情緒論用的不是全稱又很強的斷言句,或許我會同意情緒論說出部分事實),遵守遊戲規則、道德、法律與否視心情好壞而定,你也太強了。在「情緒論者」眼中,理性思考並不具有什麼意義,英國經驗論和歐陸理性論原本即處在對立面的立場,更何況我說的是「相對忽略」理性,而不是你口中的「絕對缺乏」理性,兩者相去十萬八千里,你自己的「誤解」和「扭曲」恐怕很嚴重(包括你對情緒論以及對我的誤解)。你沒搞清楚的東西還蠻多的。…

    我有點納悶,你這篇回應乍看還以為是白鹿寫的,因為行文語氣和白鹿文章語氣有高度相似性,相似度高達80%以上,連立場和權威口吻以及指摘對方錯誤和質疑的口吻,還有所舉的實例都呈高度一致性,卻對「理性」的概念出現離譜的詮釋,實在誇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許一切只是「純屬巧合」吧。可能是你們平日興趣性向、閱讀範圍、哥們交情太相近,所以討論立場、觀點和口吻也一致吧。感覺上你的邏輯功力和遣詞用句似乎比上篇精進了不少,也和你平常在網路上的討論留言風格迥異,看來你似乎在討論邏輯問題上,才會比較審慎,但「誤解」和「扭曲」也並不在少。只是因為你說的話語很少,所以犯的謬誤會相對比較少而已。

    ◎以下則是針對哲學版版主白鹿的回應:

    白鹿說道:「應然命題才有被實踐的可能,實然命題哪來的實踐」,依照邏輯的界定,客觀真理乃是事實判斷,屬於實然命題的範疇,那麼鄧小平的那句名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又是怎麼回事,也沒看過哪一個哲學工作者跳出來反駁過,實然命題沒有實踐的問題,所以鄧小平那句話明顯錯了,所以大家都被鄧小平唬弄了,是嗎?試舉一例,「白鹿說他想罵人」是實然命題(因為是事實判斷),要嘛他想罵,要嘛他不想罵,非此即彼,結果他果真開罵了,請問他實踐了實然命題沒?耍弄揮舞基本邏輯,也不妨想一想自己的東西到底有無破綻。

    再者我也從未宣稱「有效正當論證是白鹿自創」,我只是好奇「正當論證」為何在白鹿眼中視為無上論證。白鹿認為「有效論證而且是正當論證」才有說服力,並且宣稱「學界基本上以此一標準來判定論證的好壞」,否則學術討論即無法進行,甚至失去意義。我的質疑是,即使放在哲學領域中,「有效且正當論證」絕非唯一判準(否則本體論形上學又要如何進行論證),何況其他學科!如果哲學探討的東西都是「客觀真理」,西方科學又何須脫離哲學獨立!我困惑的是,如果是像「萬有引力」這種客觀真理,何須說服,畢氏定理的證明也是國中生就會的東西,像「情緒論」這種淺顯易懂的理論,果真是客觀真理的話,而且又是「有效且正當論證」,又是「很強的全稱語句」,說服力應該相當強才對,也應該是學界公認的「好」的論證,難道那些不接受「情緒論」的哲學家都跟我一樣愚蠢、頑固又自大不成。Justinyeh講的比較坦白:「私人立場夾雜是一定會有的」,中正哲學系以英美分析哲學見長,歐陸理性論專家幾乎絕無僅有,你捍衛情緒論的背後,給人的感覺只是哲學上的門派之爭罷了。

    白鹿每當詞窮或理虧時,總能設想出一套自圓其說的解釋,例如之前在我舉實例對化約論提出質疑後,白鹿的回應如下:

    我們在化約上試圖舉出一些例子,但是並不是每個例子都很合理。

    但是如果下面的論證沒有被推翻,它只能表示價值命題的意義非常含糊或複雜,超過我們目前的言語可以表達的範圍。

    化約論的基本原則是,對於所有的價值命題,他表示的是當事人的情緒/意欲/態度(或者其他說話者的心理狀態)。

    換句話說,我之前的論述內容有誤導嫌疑,事實上,一個化約論者並不會真的主張,對於每一個「…是對的」,都可以適當地改寫成「我喜歡…」。

    找出化約的規則來說明什麼該化約成什麼,是一件很複雜的工作,恐怕不會有太多化約論者自願去做。

    不過,基本上化約論者並不需要列出所有化約的規則來證明化約論是對的(我們也不可能找出所有的價值性命題,再一個個化約給大家看)。

    重點是白鹿既承認:「一個化約論者並不會真的主張,對於每一個『…是對的』,都可以適當地改寫成『我喜歡…』」。

    而且也承認:

    「我們在化約上試圖舉出一些例子,但是並不是每個例子都很合理。

    找出化約的規則來說明什麼該化約成什麼,是一件很複雜的工作,恐怕不會有太多化約論者自願去做。」

    白鹿將「情緒論」和「化約論」的表達困境歸咎於語言的限制性問題,所謂「只能表示價值命題的意義非常含糊或複雜,超過我們目前的言語可以表達的範圍。」,而不是去重新反思「情緒論」和「化約論」如果不能涵蓋所有的價值命題將如何自處,是否理論本身存在內在缺陷?如果「價值命題的意義非常含糊或複雜」是存在的事實,目前的語言又存在很大的限制性,那麼把責任很輕巧地推給語言問題是不是有點奇怪?理論目的何在,不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嗎?應然命題如何轉換成實然命題,正是「情緒論」的挑戰所在,哪怕只出現了一個「不合理的例子」,也就是否証,即足以動搖化約論,又豈是歸咎於言語限制就可以輕輕推卸逃避的?選擇逃避態度,又豈能解決問題?難不成千錯萬錯又是我這個找碴者的錯!別鬧了,白鹿先生!

    白鹿一再抨擊我跳過他的精采論證,那麼我們且來看一下白鹿所謂「化約論的論證」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證明自己是對的,化約論者只需要做這樣的論證:

    【前提一】當一個人說出一句有意義的話,這句話要嘛是對心靈之外的客觀世界的描述,要嘛是對自己的情緒/意欲/態度(或者其他說話者的心理狀態)的表述。

    【前提二】當一個人說出一個價值命題,這個價值命題不是對心靈之外的客觀世界的描述。

    【結論】當一個人說出一個價值命題,這個價值命題是對自己的情緒/意欲/態度(或者其他說話者的心理狀態)的表述。

    試問前提二(正確講法應該是「小前提」)這個「事實判斷」的斷言句是怎麼得出來的,從「前提一」(正確講法應該是「大前提」) 可以導出「前提二」嗎,可否說明一下理由。前提一(大前提)明顯是非此即彼的「或然句」(也刻意忽略第三種可能性的存在),怎麼前提二(小前提)忽然成了「斷言句」,中間的論證過程和理由又在哪裡,否則這樣的跳躍實在太離譜太誇張,整個論證破綻百出,從頭到尾都是主觀臆測的「假設」,只是徒有「實然命題」的形式罷了,但卻是一個非常空洞的形式,徒有漂亮的骨架,卻是非常脆弱的論證。自己如果都站不住腳了,遑論去撼動挑戰其他學科!我的評價是,詞鋒犀利有餘,紮實論證不足。而且根據情緒論的前提,情緒論者似乎認為自己是在「描述心靈之外的客觀世界」,實則描述的對象是「他者的心靈世界」而非自然科學所探討的客觀世界,而且是透過哲學和邏輯途徑的主觀思惟建構起理論,並未結合認知心理學、 語言心理學、神經心理學與神經語言學(總不會又要我說明和解釋吧)等等具有紮實的實証實驗基礎的學科,做更嚴謹客觀的探討(至少在白鹿的「詳盡說明」中看不出來),這恐怕是「情緒論」未來可以努力的方向之一,才會更有說服力。

    你亂丟專家而且不加以解釋

    給你書目你都不看了,上腳註對你會有什麼鳥幫助?

    想擁有紮實的哲學基礎,請參考哲學版推薦書目

    依你自己定下的標準,你提到的兩本情緒論專書,你應該針對重要內容及特色加以說明解釋,而不是亂丟書目而且不加說明或草草兩句帶過,這才是比較負責的態度,也有更大的參考價值甚至指引,否則誰也不曉得你自己是否真的讀過。

    白鹿每當談到「情緒論」時,總是擺出很權威的臉孔,左一句「情緒論如何如何」,右一句「情緒論如何如何」,從來沒有清楚交代過這些到底是何人的主張,總不會每一個情緒論者的臉孔乃至主張都一某一樣吧(這種理論會不會太粗糙),如果果真如此,也只能慨歎情緒論似乎是一個不長進的理論,不要說外部挑戰了,連內在的挑戰修正批判都看不到(至少在白鹿筆下),這種幾百年來看不到成長的理論,居然有人揮舞之餘還認為它無堅不摧無敵不克,讓人噴飯。

    稍有一點社會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馬克思主義之外,還有新馬克思主義,甚至新馬的每一個思想家的理論和方法論架構也有很大的差別。至於針對馬克思本人的研究,也有青年馬克思、中年馬克思、老年馬克思的對象差別。馬克思學派如此,其他學派理論也幾乎都有此傾向,例如同樣是維根斯坦學派、法蘭克福學派、年鑑學派,但第一代和第二代、第三代間的理論差異性甚至代溝也是相當明顯的。情緒論何能例外。動輒情緒論如何如何,而不做任何出處來源交代,比如究竟是哪一位情緒論學者的主張,在學術討論上基本上是取巧和不負責任的。

    我寧可自大,也不看輕自己。

    我覺得對於一個試圖讀/討論哲學的人來說,你太自大。

    對於自己的「自大」嘛,就加以合理化,振振有辭說自己有多麼多麼重要,影響力有多麼多麼大,其實我們從反向思考,也可以得到相反的結論,正因為你的影響力大(單單是深藍,就發表了1500多篇,又身兼多職),更應該謙虛謹慎,而不是胡亂對別人扣帽子,甚至惡意的人身攻擊(例子不勝枚舉)。看的到別人眼中的細沙,卻看不見自己眼中的樑木。還有「行為準則競爭論」等等原來是你用膝蓋想出來的,真是令人佩服!

    我的反思是,一個人學問再好,思考性再強,但如果缺乏包容的氣度,活在自我封閉的學術象牙塔中,生命未免略顯蒼白,這種學問也很難讓人感動。不屑文學乃至其他人文社會科學,那是你個人的學問和生命態度,但如果把這種個人的態度立場表現在學術討論的尖刻對話中,很難贏得對手對你的真正敬重。或許有一天你會成為專業的哲學工作者,但學問越專業,也許偏執性越強。立場相左,討論對手在基本地方出錯,都不足以作為惡言相向,甚至侮蔑的理由,心平氣和「就點論點」具體指出對手在何處犯錯,多一點open mind,多一點理性尊重,才能樹立良好的溝通典範,討論氣氛也會更愉快。

    就此告別,我要好好充實哲學概論和邏輯去了,因為邏輯確實是我的罩門(意思是我不會再回覆了,不過justinyeh下一篇文章我還是會盡責地回來看)。

    後記:北一版「在報紙上看到北一同學寫的文章」中的「情緒論」探討文章,如果有轉貼在哲學版的價值,基本上我同意轉貼。當然這裡的「價值」,主要指白鹿的文章,而非我個人文章,因為我很清楚我的文章是被白鹿拿來當「標靶」的,只不過有人射飛鏢玩著玩著玩出濃烈的負面情緒來了,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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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5. 謾罵攻擊並無助於釐清問題 孫連成老師

    話說以下的這些「引言」至少已經是你(白鹿)同一篇回應的第三個「更正」版本了,真是讓人眼花撩亂。

    看不懂情緒論也就算了,別人罵你什麼你也看不懂嗎orz

    人家不只是指責你亂丟專家,而是指責你亂丟專家而且不加以解釋。

    一個理論的學術價值來自於理論的內容,而不是提出理論的人是誰。

    你感個歎也要註明這是某某大師也說過的話,卻對重要的內容從來不說明;我對於情緒論的說明詳盡到連你這個搞不清楚實然命題應然命題的人都可以大喇喇地回罵,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討論問題不是裝一張"來來來,來溝通嘛"的笑臉並且不出穢言就夠了,而是要誠心看懂別人的發言,並且對於自己的主張負起說明責任。

    給你論證你跳過,給你說明你曲解

    我對「情緒論」的質疑,許多都是你文章壓根兒沒提到,回應時又刻意迴避或輕巧閃過(slippery)的,所謂「我(白鹿)對於情緒論的說明詳盡」未免誇張,如果你已經說明如此詳盡了,開書目豈非多餘,譏嘲我未閱讀專書又所謂何來,只因為專家的文筆比你更清楚?恐怕並不盡然,比較合理的解釋是你遺漏了很多重要的核心論述。「情緒論」是你的攻擊武器,核心論述來龍去脈的說明解釋卻付之闕如,只是show一些簡單的論證(所謂「情緒論可以被證實為真的論證」),實在不懂你在自豪些什麼?(大概你覺得依我的實力,不可能有能力來挑戰你這些巧妙的論證)。

    我的看法是,「情緒論」似乎是將「假設」當成真假值為真的斷言實然命題(運用了簡單的非此即彼的非矛盾律),前提既然是建築在假設的基礎上,結論又如何穩固?站在我的立場,我也會覺得你並沒有「誠心看懂別人的發言」和質疑,只是一再重複那些客觀上無法確認真假值的論證。然後再跟對手說:「欸,你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挑戰吧。」你當然會覺得你那些論証都完美無暇,禁得起檢証考驗,只因為你沒有遇上真正的高手,而我並不是,所以對你而言,這根本是一場「唐吉柯德迎戰風車」的滑稽討論,至少在實力以及對「情緒論」的掌握上是不對等的。所以我的質疑在你的眼中都成了「挑釁」和「愚笨的問題」。理性開放的溝通態度和嚴謹的討論態度,果然非一朝一夕所能造就。

    我可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即你似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情緒論主張者甚至實踐者,所謂「一個應然(所有涉及價值判斷)命題除了表達情緒之外,不能表達任何東西。」,也因此你在表達贊成與反對、鼓勵與抑制、喜歡與討厭上,幾乎總是將個人一己的情緒好惡毫無保留傾洩而出,甚至你自己也承認你寫的許多句子是「用來發洩情緒的」(很明顯這裡的情緒和理性並不相涉,也談不上什麼理性思考分析),到底你自己又是如何界定「情緒」這一概念,頗令人好奇。總不會一面在表達經過理性思考判斷後的情緒判斷,一面又在發洩非經理性思考的情緒判斷,這也太強了,非理性的東西會不會太多了,當然這根本不是情緒論關心的重點。

    近現代的科學和人文理論猶如潮水般,起起落落,誰說的準呢?今天還被奉若神明,也許轉眼間就棄之如敝屣,我對理論典範的看法大致如是,如有冒犯唐突,還請海涵。對哲學我確實是外行,但幾個簡單的論證就要叫人信服,未免強人所難,惡言相向,更是不知所云。

    我提到的不少專家或理論,有許多已儘可能做了簡單扼要的解釋,只是後來實在不勝其煩,而且窺出你有藉機試探程度深淺甚至戲弄的意圖(例如康德),抱怨了兩句,沒想到引來你的激烈情緒反彈和指責。你抓住我其中一篇轉引的專家理論猛打我未做解釋(印象中是林毓生提及普特南相關論著),這個我前面似乎承認過,我需要時間消化,尤其是普特南攻擊把「主觀」與「客觀」、「價值」與「事實」截然二分的觀念,我基本上在未仔細閱讀過原文論著文本前,確實無力作「再詮釋」的摘要或解釋,但至少臚列了相關書目,若有興趣可自行覆案查考,這點還請包涵,但至少這是我個人在學術上真誠和嚴謹的態度:「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基本上並不強不知以為知,當然引證他人文本卻未加深究,可能還是不夠嚴謹吧。

    我是覺得,你既然是哲學系學生,自己也該多涉獵一點本行以外的書,不要老是把介紹和解釋的責任輕輕往對手身上一推,在學術討論上,這會讓人覺得你太取巧,「嫁禍江東」踢皮球的本事太高明。相同的,你開給我的情緒論書目,我只能利用寒暑假拜讀,在此之前,我確實不宜再唐突發言。

    腳註的功用是方便看的人找相關資料。給你書目你都不看了,上腳註對你會有什麼鳥幫助?

    腳註基本上是對引用他人話語理論的一種負責態度,表示話語有所本(根據),除非完全出自書寫者的原創,否則交代出處是必要的。剽竊他人論點據為己有(比如「行為準則競爭論」…),完全未交代出處,還反過來譏誚對方,說什麼「對你會有什麼鳥幫助」,這種態度滑頭的可以,也看不出有任何尊重對方的態度(或許你仍會振振有詞的辯稱那是因為我的討論態度不值得你尊重,也就是你的尊重與否是存乎一心,而非將「相互尊重」視為論辯溝通的基本態度)。你的口氣差的可以,很難看出你有打算溝通的空間。

    問一下你提到的康德的理論內容是什麼就說我試探你,如果這就是你驗證

    "外在事物無非都是內心的投射而已"

    "內心寒冷黑暗的人看到的世界則是悲觀醜惡的,他們以狹隘的心胸揣度他人的善意。"

    這兩句話的方法...

    那麼,跟你還有什麼問題好討論的?跟你還有什麼問題好討論的?

    關於這個問題,為了慎重起見,我做了一點「內在考證」的工作,白紙黑字俱在,恐怕是你無法狡辯抵賴的。你在未遭刪改的文章中,先是承認要我解釋介紹康德的理論內容確實是在試探逗弄(tease)我,接著又改成「我之所以希望你介紹康德等人的論證,是因為我真的沒有看過」,在我對康德的倫理學主張作了扼要的解釋後,你的回應則是「我知道康德的規範倫理學內容,不過康德沒有對道德真理的存在做出任何論證」,這篇則又矢口否認是在試探我,前後矛盾如是,讓人無法判斷哪一個發言的版本才是真的,至少給人不誠實的感覺。這和仗恃特權隨意抽換文本卻未更動時間,以致一稿三易,一樣予人「偷天換日」的感覺(這一篇總算在抽換文本的同時,更動了時間)。這種不盡誠實,甚至「嫁禍栽贓」反咬一口的態度恐怕比誰理虧理直更嚴重(serious)。

    我對於愚笨又固執的人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

    上深藍又不是為了實習「應付頑固老人的一百種方法」Orz

    嗯,自從多說無益之後,我已經不是在跟你討論問題了,而是純粹在罵你阿...

    罵你,是因為對於你這個人我不欣賞。

    嗯,欣不欣賞是你個人的事,彼此立場對立又何來欣賞可言,但你在網路論壇一再做出不當的人身攻擊,你最好自負法律言責,依我的判斷,你對網路言責的法律常識應該很貧乏,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罵人的確是很暢快沒錯,我也並不奢求你的欣賞,我只是要提醒你,就彼此論點發言討論或質疑攻防,不必再做無謂的人身攻擊(「愚笨又固執的人」、「頑固老人」)。一個小小的「情緒論」討論,人身攻擊叫囂可以搞的如此慘烈,我也總算是開了眼界,大概是你的痛腳被踩到了,所以才會有如此激烈失控的情緒反映。說實在的,有一點嚇到,但是仍要提醒你「適可而止」,惡意攻擊謾罵最好有所節制,除非你真的豁出去不在乎後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6. 願為理性溝通再進一言 孫連成老師

    (再上一層)白鹿這篇罵街程度尤甚以往,Orz

    這種沒完沒了、已脫離實質問題討論的糾纏,其實已在我預料中。既然已逸開實質問題,表達的純粹是個人主觀的感受情緒態度(暗合「情緒論立場」),討論的啟發性和知識性意義其實頗有限,只是在比誰的「牙尖嘴利」而已。

    作者:白鹿

    就如同擺高姿態不能使理虧變成理直,人身攻擊和死不認錯也不能。

    完全同意。

    討論問題變成相互指責甚至謾罵,其實已經在樹立負面典範,我感到既遺憾且慚愧又難過。我的反思是,勸別人寬容、豁達容易,自己做起來卻難。訴諸理性論辯才是王道,一味否定對方不免流於「霸道」。

    所謂「真理愈辯愈明」,能夠彼此挑出對方的錯誤和盲點,不論就論辯釐清或思考境界提升而言,都是好事不是壞事,反應其實不必那麼激烈,「愚笨和固執老人」還不夠,連「小人」都跑出來了,哈哈。我又不是什麼學術名人,如果你夠聰明,應該學當年李敖罵胡適,一罵成名…。

    中國歷史上的唐代被形容為「萬家燈火共華夷」,宋代則強調春秋大義夷夏之防,排外心態濃厚,為何唐宋在對待外族上有如此大的差別,個人看法是國力盛衰影響自信心,自信心又影響包容的氣度。

    對參禪者而言,一切外在事物無非都是內心的投射而已,蘇軾和佛印有一段頗有趣的「牛糞vs.菩薩」公案,頗值吾人反思。法國新佛洛伊德主義精神分析學家拉康有一句名言:「語言結構是潛意識的內在結構的外化」剖析的似乎更深入些。內心溫暖的人看到的世界是樂觀積極的,內心寒冷黑暗的人看到的世界則是悲觀醜惡的,他們以狹隘的心胸揣度他人的善意,把所有的好意當成虛偽,總覺得自己被騙、被迫害,所以很難獲得幸福。

    你的邏輯或許很紮實,但你思考問題和論辯有從負向角度思考的傾向,這已經不只是學術立場的問題,而是個人防禦機制和人格氣度涵養的問題。動不動就往別人身上貼標籤,甚至明顯涉及不當的人身攻擊,在公開論域上似乎並不足取,可免則免罷,否則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徒逞口舌之快和心態可議罷了。

    論辯攻擊和人身攻擊都是雙面刃,很容易構成自我指涉,下筆似宜審慎。尤其你和你的好友justinyeh文章數量動輒一、兩千篇,又喜歡球員兼裁判兼球評,「殺傷力」和影響力不容小覷。以「小鬼」自況,不知是否出自你的潛意識,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啊。

    整場討論下來,我的反思是,邏輯和哲學底子單薄與否是可以用功彌補的,但討論問題的理性溝通態度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的。

    你一再抱怨我「亂丟專家」,可是「情緒論」也不是你自己的東西啊,而且還是西方的理論(後設倫理學課堂上的東西),差別在於你只是很技巧地把「情緒論」專家的看法用你自己的話來轉述而已,而且完全不加任何腳註,彷彿你自己就是專家似的。

    情緒論如你所言是實然命題,但卻是一個幾乎永遠無法判定真假值的實然命題,意義又在哪裡?以台中一中版友herbert570所提出的「實驗」判準而言,「情緒論」有沒有科學上的實驗證明?這是我的困惑。你要說服的不是我一個人而已啊。「情緒論」在命題上的真假值不管是真還是假,在後設倫理學總是有它的一席之地,只是如果還要再伸出拳腳去挑戰其他學科,恐怕就不是你我的功力能處理的了,你的哲學底子這麼多篇看下來,實在也看不出有什麼深厚可言,火氣十足喜歡擺譜罵人到處修理別人倒是不假(其他版我也逛了一下),XD

    所有的學科理論(典範)大體上遵循著如下的模式:認知主體總會侷限地、誤認地、滿足地認同某一個理論(鏡像),然後當這個認同破滅之後,又會更期待下次理想化的認同。一套理論(如情緒論乃至後現代後結構主義)實在不必捧上天,否則有朝一日你的失落感可能會相當深重。「情緒論」不管是學說還是假說,抱持存疑、批判乃至篩選修正甚至推翻,只要是理性論辯學術討論,應該沒有什麼不可以吧,理論如果夠悍,又何懼檢驗?

    一門知識的終極關懷何在?對我而言,我所尋求的是努力挖掘歷史和人性美好高貴的一面,卻也並不迴避歷史和人性中的陰暗面,毋寧以一種悲憫的心情看待,人生有美好也有缺憾的一面,何苦自尋煩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7. 討論溝通問題可以更溫和更理性--討論落幕殷勤寄辭 孫連成老師

    ◎宋代善能禪師說得好:不可以一朝風月,眛卻萬古長空;不可以萬古長空,不明一朝風月。

    ◎「要進行一場順暢且有深度的討論,我就不應該放縱自己的情緒使用與討論主題無關的非理性字眼,甚至作出人身攻擊。」我記得這是你之前說過的話語。我想你確實有實踐的誠意,只是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人生畢竟還有無窮的溝通對話要進行。

    ◎有一點讓我很困惑,你憑藉你可以在討論版隨意抽換自己文本的特權,不斷的寫了又改(最近幾篇這種情形特別嚴重),在塵埃落定前,我都不曉得要回應你哪一篇?多少也反映你的下筆和思考但求快,相對忽略審慎和周延深入,所以才會出現明明已經公開發表的文本,卻在短短幾小時內不斷的寫了又改,抽換的幅度和速度之快,以及情緒轉換之快,令人瞠目結舌。以最近的這一篇而言,已至少出現了三個版本(最妙的是發表時間並未更動,如果不是我有隨時存檔和列印的習慣,幾乎難以發現),而且火藥味一篇比一篇濃厚,Orz。

    ◎我是覺得你要逃就趁早逃,而不是靠著人多勢眾把對方痛扁一頓,再宣稱我要離開戰場了,因為你程度太爛了,基本概念和理論都沒搞懂,根本沒有和我對話的資格,你去躲在暗角療傷再面壁好好反省「用功個三五載」吧。這是什麼跟什麼嘛,這就是所謂的「理性溝通態度」?稍有心理學常識的都知道,這就是一種典型的「我行,你不行」強者凌視弱者姿態,通常是處於相對優越地位的人常見的心理模式:充滿優越感,自以為是,否認他人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對他人頤指氣使,指手劃腳,把人際交往的失敗通通歸於他人,這種人往往使人生厭。放在學術討論上,表現出則是知識和方法論的傲慢。極盡羞辱對方之能事,然後再丟出一句:「多說無益」,討論問題是這樣討論的嗎?採取這樣的方式「偃旗息鼓」,豈非「緣木求魚」?這跟「年齡和資歷」扯不上關係,而是個人修養氣度和學術涵養的問題。

    ◎從「多說無益」中,可以看出你對溝通論辯的預設似乎是在企圖說服對方接受你的論點,而不是分享好的理論和相互了解甚至相互質疑找出盲點,「相濡以沫,相忘乎江湖」。其實依照哈伯瑪斯「溝通行動理論」,只要不是相互扭曲、宰制、欺騙等等,多說是有益的,至少可以讓參與者理解言語者的意圖,而後取得行動的協調,這些都是藉由溝通行動來達成的。何況公開論壇訴求的又不是只有論辯雙方參與者,還是你的文章都只是純粹寫給我個人看的?我們關心同一件事或同一個「世界」,並不代表我們對這件事或這個世界要有相同的判斷。因此,多元主義的基本命題(「價值體系無法通約共量」),與「共同分享一個世界」並沒有矛盾。在互為主體性的平等基礎上,多一點尊重和理性對話,更容易達到溝通言談的效果,不是嗎?情緒四處迸射,只是讓人覺得言說者似乎「敏感神經」和「自我防禦機制」又被牽動了。還記得「西風與太陽」的寓言嗎。

    ◎所謂「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何況只是討論暫時休兵劃下句點,退場就算不能保持優雅的風度,何必口出惡言,毫不留情貶斥對方,「置之死地而後快」。我很感激你指出我的治學弱點,也欣賞你在哲學邏輯專業領域上的紮實。在彼此情緒保持平衡的原則下,何不各退一步,讓這場對話畫下愉快的完美句點。雖然我知道這有點難,何況我自己在論述論證上確有瑕疵或不足之處,在情緒管理和遣辭命意上也猶待加強和改進。身為人文工作者,我服膺伏爾泰的那句名言:「我反對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我拼命衛護你說話的權利」。施主的「怨念」很深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冤冤相報何時了,所謂「蝸牛角上爭何事」,我願意退讓,保持緘默不再回應,「任爾東西南北風」,也讓這場對話畫下圓滿句點,因為在學術收穫上(至少有助於自我檢視)真的獲益良多,個人心情嘛還好,走過千巖萬壑,一切雲淡風輕,竹密何妨水過,山高豈礙雲飛?

    ◎基本上,你我的治學取向差異頗大,你比較接近依撒‧柏林(Isaiah Berlin)所謂的「刺蝟型學者」(專精),我比較接近「狐狸型」(廣博),用博蘭霓(Michael Polanyi)的哲學術語來說,你的「集中意識」較強,但「支援意識」相對不足,我則恰恰相反。當然這和個人志趣以及學科背景有關。博蘭霓有一個論述,他認為影響一個人研究與創造的最重要因素,是他的不能明說的、從他的文化與教育背景中經由潛移默化而得的「支援意識」(subsidiary awareness)。因為這種「支援意識」是隱涵的,無法加以明確描述的,所以方法論的著作無法處理它。換句話說,邏輯與方法論不能對研究與創作活動中最重要的關鍵加以界定,更談不上指導了。

    ◎謝謝你分享有關情緒論的好書(這裡的好,指涉的是它在學術上的專業評價,因為是「哲學版版主」白鹿推薦的,不涉及我個人對此書評價,比如贊同或欣賞此書論點),所以我自我更正,更細膩地講法,應該是有關情緒論的專業書籍。

    ◎唸了一點哲學邏輯,在討論問題上或許佔一點優勢,但不必沒事就把自己的優勢「放大」拿出來強調甚至耀武揚威一下,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姿態有必要擺那麼高嗎?不要說你是一個大學生,就算你是一個大學者,就可以拿這些主觀的負面至極的形容詞描述污衊討論對手嗎?還口口聲聲宣稱什麼「情緒論不會使人變的更輕率不理性」,結果兩三下就破功了。只要和你的態度立場不同,就是「愚蠢的反對意見」,就是「貧乏的知識基礎和理解力」,就是「一個naïve objector」(族繁不及備載…),你自己和會員麻吉版友好像都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這些批判是可以在客觀上驗證真假值的事實判斷還是情緒判斷?感覺你的性格有一點衝動率性,愛憎分明,甚至不小心會傾洩報復色彩,也不免令人質疑你的文化教養和討論風度到哪去了?還是因對象而異(雙重標準)?你的這些價值判斷都有客觀的判準乎,還是只是在宣洩你個人不滿的主觀情緒?我必須鄭重指出,這些情緒化地語詞並無助於理性論辯對話的進行,尤其在公開論壇上,情緒指摘能避免則避免,針對論述訴諸理性論辯較能贏得對手敬重。哲學和邏輯學者沒有那麼偉大,每一門學科基本上是處在平等的地位,每當你出手指摘對方在論証上所犯的錯誤,的確可以帶給對方反思甚至剔勵,但語氣似乎可以再溫和一點,論述也可以更嚴謹一點,質疑也可以更細膩具體一點,會更有說服力。畢竟很多批判都是「雙面刃」,好比練七傷拳,每出一拳,傷敵七分、自傷三分。

    ◎歷史上很多經典名著的作者根本沒唸過邏輯甚至哲學,並無礙於他們的偉大和不朽,即使唸過甚至唸的滾瓜爛熟又如何?就寫的出經典名著嗎?

    ◎「情緒論」在你的筆下,隱約有在人文社科領域樹立知識霸權的味道,已非企圖釐清,而是根本企圖指導壟斷掌控人文社科領域理論解釋背後的價值預設客觀基礎問題,何況你也講過情緒論是很強的全稱語句和實然判斷,毫無商量餘地。其實「情緒論」不過是後設倫理學其中的一門理論罷了,而且就我所知沉寂頗久的。企圖拿「情緒論」來解消或重構人文社科領域在價值預設上的客觀基礎,說實在的,有點膨風。不管是從理性論、倫理學或是語言學的角度來看,「情緒論」本身的問題和面對的挑戰並不在少。情緒判斷是實然命題,可是卻是全然主觀的詮釋,又要如何建立客觀性,或是人文社科領域根本沒有科學或邏輯上的客觀性可言。

    ◎「情緒論」在哲學界的(主流或非主流)地位和份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個非哲學系的人,不懂「情緒論」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而我從來也是抱著移樽就教的態度,引證他人的論述也儘可能清楚交代出處,你覺得我應該多充實一下「情緒論」和「邏輯」,才有資格和你對話,基本上我同意,但強烈的情緒負面攻擊語句大可不必。如果依照你的思考脈絡,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或許在人文社科領域學者看來,你在本行之外的論述(諸如對「方法論」的「主觀虛擬」質疑等)所呈現的「poverty」、「naïve」、「fatuous」可能不會比我少,但試問這些話語有溝通意義嗎?只不過暴露言說者的「知識霸權」傾向和情緒失控罷了(予智自雄,認為別人都是「肉腳」,尤其立場相左者),在漢朝這叫「夜郎自大」,在佛學上這叫「貢高我慢」,造口業啊。

    ◎你在之前一篇建議我「如果你想掌握到哲學家研究的方式,你應該以更嚴謹的態度和思考去審核作為研究對象的哲學理論和自己的主張」,我覺得非常中肯,值得三復斯言,對你所提出的若干質疑和不吝分享指點,也非常感激甚至欽佩,但對你寓含強烈個人情緒的批評論斷則無法苟同,尤其在最近一篇的論斷及主觀臆斷之輕率,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這真的是你的討論風格嗎,或者我是第一個有幸被你如此貶抑踐踏的,因為你覺得對方在你的辛苦「糾正」下,完全無法正確理解你的想法(更甭談說服接受你的論述論證)而且還反過頭來批評你「大膽輕率」,這簡直是反了,所以深覺挫折、無奈無力甚至憤怒,而且最近壓力又大,報告寫不完已經很煩了,所以就一股腦把心情和內心深層想法「剝洋蔥般地」如實地反映在文本上,可是如果抽離掉「主觀臆斷以及由一堆形容詞所堆砌出的批評論斷」,剩下的理性思辯和「正當論證」其實頗有限。

    ◎基本上你在知識汲取及方法論建構上,有「嚴於責人,寬於責己」的傾向(搞不好我比你更嚴重),許多我提及的人文社科領域理論,如迦納(Howard Gardner)的多元智慧理論、哈伯瑪斯的「溝通行動理論」、韋伯關於社會行動的理論、蒯因的語言學習理論、伽達瑪的詮釋學,你似乎並無興趣了解,或者以「應然命題」,或者以「非正當論證」,或者說我「訴諸權威:找學者背書」等等理由解消或躲閃掉,很少正面接招回應,以你每次回應速度之快,可以明顯看出你自己也幾乎從不翻查相關論著,卻怪我「從來不加以解釋」,除了Hilary Putnam(因為是大部頭的原文書)和伽達瑪,我幾乎都做了若干論點整理,你不怪自己貧乏,反而說我貧乏,會不會太好笑。你這一句被用到濫的經典名句:「你貧乏的基礎知識和理解力,使得我不得不相信你是隨便找資料來套一套,連自己也沒看懂。」拿來形容你自己在本行之外的治學和論學態度倒是頗合適。別忘了雙面刃。

    ◎如果你真的覺得歷史論証基礎很脆弱,你大可以找一本史論例如王夫之《讀通鑑論》,分析其中哪些思考犯了邏輯或論証上的謬誤,這會是一件很有意義和啟發性的學術工作,而不是從頭到尾只care命題真假值的問題。如果拿你這套「情緒論」和「正當論證」標準來檢視分析歷史解釋和理論,除了歷史事實有真假值之外,其他都只是情緒判斷完全不涉及邏輯思考和理性思考(因為你都可以把它歸到價值判斷的應然問題,無法用真假值檢驗),既非有效論証也非正當論證,還有什麼好分析好討論的。因為你一口咬定,歷史和社會學必然預設道德實在論,而根據你的邏輯及「情緒論」預設,此「道德實在論」預設是否能正確地描述事實不可能證明為真(做出正當論證),如此一來,人文社科理論背後的立論基礎毫無穩固可言, 形同土崩瓦解。你很明顯是來踢館的,我想這個就留給思想史家、社會學家和哲學家去傷腦筋吧。你的論點基本上和邏輯實証論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還以為自己在證成一個偉大的真理。歷史和社會學者應該對你感激涕零才對,因為你挽救(或解構)了歷史和社會學的理論預設危機。另一點讓我疑惑的是,社會科學你為何單單只挑社會學,難道經濟學、政治學、法律學、心理學、民族學等都不是社會科學?

    ◎受邏輯實證論影響,近代中國史學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籠罩在歷史實證主義的氛圍下,史料學派長期主導史學研究風氣管領風騷,直到最近幾十年才陸續遭到後現代主義史學等的挑戰,歷史敘述和解釋探究有更大的反思空間。史學在中西方有淵遠流長的傳統,尤其西方史學比中國史學更重視理論預設和方法論的客觀基礎,柯靈烏的《歷史的理念》算是一本不錯的入門書,你可以從邏輯和哲學訓練好好剖析一下其中所犯下的謬誤和盲點,這應該會比論壇上的討論文章(表面上炮火四射,其實內容貧乏空洞,學術意義非常有限)有意義多了。

    ◎簡單地說,你似乎有過於注重形式邏輯的傾向,是不是所有的哲學和人文社會科學都要先確立命題的真假質才進行的下去,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在討論問題時,也常會有「化約主義」的傾向,還會理不直氣壯地說這樣做「並無不妥」。我不否認邏輯的基本概念相當重要,但把「正當論證」和「情緒論」奉為神主牌,無言。

    作者:白鹿

    整篇討論下來,除了我不斷地糾正你的錯誤"為什麼我們應該做出應然和實然的區分(我記得你一開始還說那是我詭辯的區分)

    ◎你把真理分成客觀真理(實然命題)和價值真理(應然命題)兩種,已經預設價值真理非客觀真理,而且兩者皆存在,但又否定價值真理(你所謂的「應然命題」)的存在,這不是詭辯(弔詭)又是什麼?你不妨思考一下其中有無矛盾?除非你一開始就聲明不同意這樣的二分法(但你從未如此宣稱)。而且你似乎又犯了化約的謬誤而不自知,因為從你的論述中,你是同意「應然命題」的存在的(所以你才會多次抱怨我混淆實然和應然命題),你只是不同意「價值真理」的存在,那你把「價值真理」和「應然命題」畫上等號不是很奇怪嗎?如此一來,既然「價值真理」並不存在,那麼「應然命題」也不存在囉(但顯然不可能)。

    ◎你一開始根本不是在談實然和應然的問題,而是談客觀真理和價值真理的問題,在最近的這一篇文章卻作此宣稱,莫非你是把客觀真理和實然、價值真理和應然畫上等號?至少你很明顯的混淆了「價值判斷」和「價值真理」這兩個概念。你的邏輯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而且概念的轉換和跳躍化約並不是很嚴謹(之前例子不少),思考的深度也不夠,基於這個理由,我也很難相信你「真的曾看懂或有能力掌握任何一本有深度的哲學書」。這句話也是一句用到爛的經典名句!如果我是高中生,還真的會被你唬住。

    ◎套用一句你講過的話,應然命題其實和某些實然命題一樣,即使目前無法在客觀上驗證為真,不表示它永遠不為真(何況道德實在論大體上肯定應然命題的真值),你可以持懷疑態度,但你對應然命題(價值判斷)持的似乎是完全否定的態度,這就有點武斷了。彷彿哲學發展到情緒論就已經到極致到盡頭了,因為所有牽涉到價值領域的論述,再沒有比情緒論更完美更客觀的了,不曉得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從你的論述中,可以很明顯看出你預設唯有「有效且正當論證」才能拿來說服別人,但你在別處又認為應然判斷和情緒判斷也能影響別人接受你的判斷。不知你如何自圓其說?我的感覺是,你的論述似乎存在「前後不一致性」的現象。

    ◎你一方面宣稱康德對形上學論證並非「正當論證」,一方面質疑我「連正當論證都搞不清楚,真的看的懂康德嗎?」這中間究竟有沒有緊密的關聯性甚至矛盾,想一下不難明白,所以你一點都不用擔心,何況看不看的懂也不勞你費心。有一天你的眼界遼闊了,你大概就會領略很多問題或論述不是一句命題真假值就可以解決或釐清的。不管「道德實在論」和「情緒論」有沒有吵出一個結果,社會科學的理論架構和方法論已愈趨謹嚴完整是不爭的事實。人的後天經驗是有限的,甚至如果依照康德的說法,人的理性也是有限的,如果要等待「道德實在論」和「情緒論」爭論出一個結果,恐怕什麼學術研究都不用做了。

    ◎我提出的不少論述和質疑以及問題,有不少你從頭到尾「視而不見」從未回應過(連上一篇也是),或許你認為沒有回應的價值性與必要性,問題是未將疑點釋清,如何讓人信服。換個略帶不敬的角度看,我是不是也可以合理懷疑,你根本沒有能力回應。因為你基本上只回應那些你熟悉的、有把握的,甚至連查找資料都省了,全憑一己的胸臆出發,甚至連我指出的相關論文專著,你也從頭到尾沒去翻過,也可以罵的震天價響,翻來覆去講的就只是一套「情緒論」(倒很符合你的刺蝟性格,有興趣的領域會很深入的拼命鑽研,沒興趣的根本不會去碰),再搭配一點邏輯訓練(而且並非高等邏輯,大概你嫌我程度太低吧),果真是一招半式闖江湖,耍的活靈活現虎虎生風的,是很精采沒錯,但也還沒到密不透風「滴水不漏」的境界。「你在很多基本的地方出錯」也一樣適用在你身上,還要我一一舉例嗎。

    ◎我的反思是,我們雙方的討論態度,在某些論述和論證上,似乎都有欠嚴謹、客觀、細膩、周延、深入,這不僅是治學態度,也涉及治學興趣和專長領域的諸多盲點,我覺得只要虛心、誠實的提出自己的看法論述和質疑(而非涉及人身的漫罵攻擊),基本上都該被尊重,不是嗎?至於如何達到真正的理解與有效的溝通,依照哈伯瑪斯的理論,基本上哈伯瑪斯以所謂的四項有效性宣稱來預設理想溝通的背景知識,亦即必須符合「正當性」(「正確性」)、「真實性」(「真理性」)、「可理解性」、以及「真誠性」,而且這四項有效性條件可以不斷被批判檢驗,以檢證溝通之可能達成與否。而溝通環境除了理性溝通之外,必須是開放的、平等的、自由的。如果以客觀上為真來檢驗的話,真誠性就很難被批判檢驗得出,當我們提真誠性時,人們真能以真誠性來相互對應,似乎是令人懷疑的。「可理解性」也就是「大家看的懂的話」,有客觀判準乎,似乎也很難,但是白鹿不是也曾以此標準要求我解釋一下康德的道德預設嗎?我只是要提醒許多價值判準不是說丟開就可以輕易丟開的。

    ◎當你在談好東西、壞東西(或「肉腳說」、「愚蠢論」)的時候,你已經涉及價值判斷(當然你會說那是情緒判斷),而且明顯有一套預設的主觀或客觀判準,當然你也可以拗成說你只是在表達情緒態度,這中間難道沒有涉及自我矛盾,有待釐清。因為當你贊成或反對某一事物,背後豈會沒有理由(理性思考和價值預設),情緒判斷背後理由是空的,要騙誰啊?

    ◎此外,讓我們來檢視一下你之前的宣稱:「就算情緒論為真,那些包含應然命題的論證在有效性上依然有客觀判準(指的應該是真假值)」,根據情緒論,所有的應然命題在情緒論眼中都只是主觀態度的「情緒判斷」,根本不存在價值真理,也就是情緒論只承認命題真假值為真的客觀真理,那麼這句話豈不是廢話一句,意思是「只要情緒論為真,那些包含應然命題的論證皆為假」(除非改成實然命題),偏偏還要寫落落長一串,玩弄文字遊戲,還大言不慚說什麼:「我向來很注重文章的簡單,如果你發現我的文章可以減去哪幾個句子而讓你仍然看得懂我在說些什麼,請告訴我」,夠狂妄吧,你以為你是大哲學家?你最近一篇將近2000字的回應,我已經幫你做了摘要:「你程度太爛了,基本概念和理論都沒搞懂,還問一些蠢到家的問題和質疑,根本沒有和我對話的資格,你也看不懂任何專業書籍,純粹在唬爛」你除了開了一本書單之外,還有什麼文章內容是我沒提到沒看懂的,請告訴我。

    ◎你一再抱怨我沒有真正看懂你的文章,相對而言,我的文章你除了努力挑錯「糾正」外,很多論述也並未真正掌握,反而「誤解」和「扭曲」倒是不少,我懷疑你在展現速讀和忙著第一時間回應下,根本無暇消化。

    ◎我承認我的邏輯思考和哲學論述都很貧乏,但你的「情緒論」論述似乎也沒深刻豐富到哪去,看起來只是一堆很強的斷言宣稱和簡單(不過確實很清晰)的邏輯論述和論證而已,立場的確表達的很鮮明,但理論的深刻蘊含這種比較精采甚至核心的論述,你並沒有深入剖析,會讓人覺得似乎是上課的東西「現買現賣」而已,否則怎會在彼此討論多篇之後,才「正名」為情緒論(或興趣論?),應該是你後來找了一兩本此領域專書深入研讀的成果展現,如果就這點而言,我確實不如你用功。我覺得你的思考和批判還蠻犀利的,只是有時會摻雜過多個人的主觀情緒,容易失焦。

    作者:白鹿

    我覺得你的閱讀涉獵的範圍很廣,可是在討論中,卻往往顯得對於一些領域的基本概念完全不了解(比方說實然和應然命題,有效論證和正當論證(有時候會翻成健全論證))。

    如果你不了解實然命題和應然命題,你就不了解情緒論的處理對象的範圍,你就會犯下之前那樣主張情緒論自我指涉的錯。

    如果你不了解有效論證和正當論證(這兩個概念在所有邏輯教科書裡都會介紹),你就不知道學界是以什麼樣的標準來判定論證的好壞。

    而你也就不能斷然主張說,本體論可以作為反對情緒論的規謬例。

    其實,如果你一直以來都不認為(或者不知道)所謂的有效或者正當論證是我解釋的那個樣子,那麼我實在很難相信你真的曾看懂任何一本有深度的哲學書。

    你講的都對,但前提錯了。因為前提是根據你自身的冒失判斷,「對一些領域的基本概念完全不了解」,你又在胡亂扣帽子了。我當然不敢說完全了解,「不完全了解」或許較接近事實。但除白鹿外,也很少有人敢宣稱他完全了解哲學和邏輯領域的基本概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些「有效論證」、「正當論證」的定義應該都是從手邊的邏輯教科書原封不動抄出來的(例子倒是你自己舉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這些基本概念這麼重要,你早就該show出來了。不要忘了,「有效論證」概念是我提出來的,不是你!

    作者:白鹿

    我覺得你雖然宣稱自己願意"虛心受教",但是你顯然不願意放下成見來理解我的主張。

    (為了確認這件事,我詢問了幾個高中生/大學生會員,他們都看得懂我的論述,而且他們也都能指出你的誤解是在哪裡產生的,比方說:

    作者: 白鹿

    那個傢伙一直都沒弄懂我要講的東西

    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是不是我自己沒把主張講清楚?

    作者:某神秘會員

    你在11/16的回答我想已經很清楚了

    他之前的主要兩點錯誤是

    1.實然和應然命題搞錯定義,你回答得很詳盡了

    2.把「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這句話中的「情緒」和其他地方提到的「理性」搞錯意思,這部分我認為你可以再解釋清楚一點。

    你用的「情緒」比較像是說個人的價值觀、「理性」比較像是純粹的邏輯,完全客觀。

    但是平常人講話的時候,「情緒」是指平常喜怒哀樂的心情、「理性」是冷靜思考評估(這評估仍可能涉及價值觀的不同)的能力。

    他顯然有誤解,所以覺得好像情緒論認為應然命題絕對缺乏一般概念中的理性,好像大家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才提出一個應然命題。

    我有看到你說「前面曾討論過」,你們可能有討論這些了,不過因為我很忙,只有時間從你給我的連結連到的那篇附近開始讀,如果我這些前面都講過就當我這篇是廢話好了。

    印象中你把小灰塵等版友找來助拳壯聲勢,已不是第一次了。建議你應該去詢問哲學系教授或哲研所學長,而不是每次都詢問和你同一level的高中生/大學生會員,見解未必精闢,何況還有私人情誼夾雜,立場也未必客觀,你又有權威傾向,誰敢得罪你。你這位神秘版友指出我犯了「兩點錯誤」,第一點明顯附和你(而且很可能受標題誘導),第二點我看是他自己沒搞懂。我的回應是,我在何處把「實然和應然命題搞錯定義」請具體指出來,還有我在何處把情緒論宣稱的「情緒態度」和他處的「理性」混淆,也請具體指出來。他的哲學功力很高明很精湛嗎?他認為理性是「完全客觀」的,是嗎?歐洲理性論者聽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何時說過「情緒論認為應然命題絕對缺乏一般概念中的理性,好像大家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才提出一個應然命題」,請注意我說的是情緒論「相對忽略」理性思考重要性,主要理由是「情緒論」並未預設理性思考,而且依照情緒論的宣稱,情緒論提出的是實然命題而非應然命題,他自己有沒有搞清楚啊。連你自己的好友(應該是大學生會員)都沒搞清楚,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他們都看得懂我的論述」。

    作者:白鹿

    我一直很認真的在討論和解釋,你這樣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我很想問你的一句話,只不過解釋改成質疑或許較恰當。

    作者:白鹿

    討論情緒論,應當是在兩個人都對情緒論有正確的理解的情況下來討論,

    而不是"你說明一下吧,我虛心受教"

    更不是還沒搞清楚對手長什麼樣子就理直氣壯地端一堆學者出來開砲。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年齡和資歷使得你難以放下身段來聆聽在學學生的建議。

    如果你的態度不變,多說無益。

    沒錯,「應當是在兩個人都對情緒論有正確的理解的情況下來討論」,這是相對較理想的溝通情境,但並非必要條件。之前「現實主義」的討論不也是如此進行的,甚至比起「情緒論」的討論,恐怕更不嚴謹,你當時也並沒有質疑,是不是該先弄清楚(真正理解)什麼是「現實主義」。或許你對「情緒論」有較專業的了解,但這場論戰是你主動「開砲」挑起來的,我只是被動回應與質疑而已。但是我卑微的態度,換來的卻常是盛氣凌人無禮的對待。你常常端一堆空洞的邏輯論證而非論述和一堆「稻草人攻擊」開火,似乎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站在較為理性客觀的立場,仔細檢視分析彼此到底哪一個論述或質疑不合理或不合邏輯。還真的被神秘版友說中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年輕氣盛和自恃哲學版主身分讓你難以放下身段聆聽我這隻小螞蟻的觀點。

    如果你態度不變,我仍然認為多一點理性溝通對相互了解是有益的。也誠懇地希望你少一點情緒性的謾罵和人身攻擊(比如愚蠢之類的),多展現一點理性雄辯和精采論述的大家風範,和身為哲學版主應有的胸襟氣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8. 情緒論看似清晰實則隱晦--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 孫連成老師

    ◎有關情緒論的討論,先不急著轉貼到哲學版,因為我基本上是站在文史工作者的立場來質疑和尋求對話,並未偏離主題太遠,一切順其自然。

    ◎對人類而言,「知道」的感覺遠比知識本身更有魅力,「未知」的世界遠比「已知」的世界更迷人。

    ◎某廣告文案:「當別人還在河中拼命划水,我們已經輕舟度過浩浩江海;當別人還在山下虛吹瞎掰,我們已經展翅飛躍層層山巔」

    ◎我對道德實在論(或價值真理論)的證成興趣缺缺的原因,是因為在學科專業分工下,這是哲學和社科研究者的工作及論域(基本上我同意從哲學視角審視典範確要必要),而非歷史研究者的本行。況且我並非治思想史(我建議白鹿找思想史學者切磋),相關論述涉獵有限,說實在我是被白鹿的挑戰激到的,最近研討讀書會超多根本唸不完,本想沉潛,但保持沉默似乎只有一路挨打的份。對情緒論也只是就我有限的理解,提出我個人的質疑。借用一句孟子的話:「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因為人家都已經破窗而入了,我焉能不執干戈以衛家園。有關人文社科領域預設客觀基礎穩固的問題,我想這是檢視歷史方法論的好機會,其實我蠻歡迎這類的問題。

    ◎哲學家麥肯泰(A. MacIntyre)在他的書《德性之後》(After Virtue)承認,其實仔細分析到最後,所有的道德要求、道德原則和判斷都是斷言(assertions),客觀的基礎是不容易找的。很多哲學家也懷疑這基礎是不是能找到(白鹿立場似乎是根本不相信能找到),在還沒有找到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對不同的價值體系給予適當的容忍和尊重?以那些被系統性歧視的文化(如拉丁美洲文化,或非洲文化)為例,甚至應該認定(presume)那些非主流文化與主流文化在價值上是一樣的(equal worth),如果不這麼做,這些來自非主流文化圈的人在人格或自我(self)形成的過程中就會不斷的被扭曲、矮化、甚至醜化,這些人在成年後不免會以一個不健康的自我來經營其社會生活。在如此情況下,要過一個有自尊及尊嚴的生活是非常艱難的。當然多元價值觀成為主流觀點的理由和背景還有歷史教訓和道德反省、價值相對主義及個人主義以及文化生態的反思等。這也是單一價值體系(如儒家思想與文化教材or三民主義意識型態)在近年備受質疑的原因之一。

    嘈嘈切切錯雜彈 大情小緒落玉盤

    ◎如同道德實在論面對的質疑挑戰一般,情緒論面對的質疑挑戰也並不在少,否則情緒論就不會被許多道德哲學家認為已遭揚棄。情緒論果真是一個好的理論(在白鹿筆下好到誇張的地步),那就不應該被冷藏冰封在後設倫理學的課堂上,應該去殺出一條血路,讓旗幟鮮明飄揚。

    ◎韋伯討論到社會行動的基本傾向時,歸納出四種類型:(1)目的理性的行動;(2)價值理性的行動;(3)情感式的行動;(4)傳統式的行動。其中情感式的行動泛指基於感情衝動而引發的動作,往往是非理性的。行動者的動機缺乏目的──手段的計算,也談不上有什麼堅定的價值信念,只因自己一時的情緒就爆發一些不可理喻的反應。

    情緒論者基本上是否定「什麼堅定的價值信念」的,至於價值理性(或實質理性)更談不上,對慣例習俗也並不重視,目的理性(工具理性)也非情緒論關心重點,既然情緒論只重視情緒的表達(價值預設幾乎是一片空白),最後會不會如同韋伯對第三種類型的描述,「只因自己一時的情緒就爆發一些不可理喻的反應」,以韋伯的分析來看,相較於其他類型,可能性似乎要大一些(雖然白鹿一再反駁)。

    作者:蘇聯遺民

    理解了,才有用。偏就有人喜歡拿別人的東西填充自己

    很好的反思。我不能同意你更多~

    對於愛因斯坦這樣不世出的天才而言,前人的理論窠臼陳見皆是包袱。

    我們在論述時很難不引證別人的好詩或好的小說或者論述,當然重點在於是否內化,也就是理解消化後,經過詮釋與再詮釋甚至反思批判,轉化為內在的東西甚至進入個人生命。當然也有時是「借他人酒杯,澆自己胸中塊壘」。所謂「東海有聖人出,西海有聖人出,此心同,此理同」是也。

    在這點上,哲學家確實比一般人強很多,但如果不是內省性很強的哲學家,通常自我偏執也是夠嗆的(因為哲學家通常不會輕易修改自己的理論和預設,遑論放棄,因為哲學家總會認為自己的理論是無懈可擊的,挑戰的論述都是無關痛癢或無的放矢不值一駁)。

    事實上一個理論如果不推到極致,也很難樹立典範,成為開山立派的大師。但是只要推到極致,就會有很多難以解釋的變異現象,一一浮現,挑戰典範,使得典範必須被迫修正,甚至知識革命,直到出現新的典範。【孔恩《科學革命的結構》】。

    作者:白鹿

    我們當然可以理性地去分析一件事情到底是如何。

    可是當我們對一件事情有充分的了解,打算作出價值判斷時,(根據我們面對的事情是什麼樣子來)決定我們要做出什麼樣的價值判斷的,不是理性,而是我們的價值觀。

    (我們當然可以理性的去考慮每一個行為選項的後果和影響,可是當我們對每一個行為選項的後果和影響有充分的了解,打算作出行為抉擇的時候,根據前面被理性分析得很清楚的各個行為選項的後果和影響來決定我們要選擇哪一個行為的,不是理性,是我們的價值觀。)

    而就算我和另外一個人對某這件事會產生的後果都有100%的了解,根據我倆不一樣的價值觀,我和他依然可能會做出不一樣的價值判斷。

    (就算我和另外一個人在同樣的情境面對同樣的一組行為選項,就算我們對每一個行為選項的後果和影響都有100%的了解,根據我倆不一樣的價值觀,我和他依然可能會做出不一樣的行為抉擇。)

    而情緒論要說的是,我們的價值觀沒有客觀的高下好壞之分,所以我們作出的價值判斷(行為抉擇)也沒有客觀的高下好壞之分。

    情緒論並未預設理性思考和目的論(考慮行為後果和影響),白鹿似乎多掌握到了一些情緒論者並沒有主張的好東西,作為辯護的理由。細味「情緒論」祖師爺休謨的名言,情緒論至少有助於釐清價值判斷背後的主觀情緒(似乎也僅止於此)。

    任選一個被公認是罪惡的行為,例如,蓄意謀殺。從每個方面上去檢視它,看看你是否能找到那個關鍵要素……亦即,你稱之為惡(vice)的東西。無論你用什麼方式去檢視,你只能找到某些情愫、動機、欲念以及想法……一旦你往外尋求,你要找的惡就會遠遠離你而去。你永遠找不到它,直到你將注意力轉入你自己的心中,並發現到一股在你內心中生起的厭惡感,對於那件(被稱為惡的)行為

               大衛‧休謨(David Hume)《人性論》

    但情緒論並無助於釐清價值判斷背後的基礎或理由,如理性思辨和理性態度及道德預設以及經驗事實判斷等等,因為情緒論者認為那一部分是「空」的或先行於價值判斷的(如理性分析)。也就是說,情緒論相對忽視理性思辨在道德(價值)判斷中所扮演的角色。

    而情緒論也會主張主觀的是非對錯是空概念。

    情緒論者的理路會是這樣:

    什麼叫做"我在主觀上覺得陶淵明是錯的"?

    如果不是"我對於陶淵明有一些情緒判斷",還能是什麼?

    這種情緒判斷如白鹿宣稱,乃是源於價值觀,而且無主觀的是非對錯(經驗事實及理性分析都無法構成主觀是非對錯的判斷)可言。白鹿說「文學是好的」,也只是在表達「白鹿喜歡文學」的正面情緒而已,問題在於你這個正面情緒(或態度)和「價值觀」又是怎麼來的(背後的理由莫非也是空的)?這是情緒論無從迴避的問題。人對一件事物的看法,純粹是表達個人情緒而已,「其他項」是空的。怎麼在你的論證裡面,「其他項」好像還蠻實在有料的,似乎不只是在表達你個人情緒而已(尤其我發現你很喜歡用好壞來作為區分事物的標準,卻堅決否認有什麼客觀上的判準,莫非加入什麼「壞東西」表達的也只是你個人的情緒而已,根本無關乎理性思考)。

    從事某一行為的理由和造成我們態度改變的原因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促成你我從事某行為的「理由」(reason)和造成態度改變的「原因」(cause)是不同的。廣告是造成接受「斯斯」(咳嗽膠囊)的「原因」,卻不是應該接受它的「理由」。我希望得到如何行動的最佳「理由」,而非希望別人影響我(透過強烈的情緒判斷或強烈的情緒感染語句),使我產生從事某行為的態度。此外,同樣的行為會有情緒變化。情緒論語言描述再細膩,也總會有無法觀察(甚至未來也觀察不到)和言說無法表達之處,這一部份情緒論如何克服?何況有時我們從事道德判斷卻沒有產生任何情感,或在價值上處於純然中立(也就是胡塞爾現象學所謂的「括號化」),只要找到一個否証,就足以推翻全稱論證,我不曉得你為何如此信心滿滿?

    情緒論是很強的全稱句,也是斷言句,似可歸到哲學中的「獨斷論」(dogmatism),這和近代的科學由假設的方式以了解其所研究的問題(亦即對世界假設的理論)是不相容的,因前者以世界一定是如何如何的,而後者則只以世界可能是怎樣怎樣的(依證據而建立)。獨斷的了解既與假設的了解不相容,故肯定其一及去除其一。

    情緒論者宣稱所有的道德「文字」陳述本質上都是人的「情緒」(like grunts, sighs, laughter),沒有什麼客觀的基礎,道德判斷(或價值判斷)就是情緒的表達而已。問題在於在客觀上無法檢證情緒論所奠基的檢證原則(這也是我之前一再質疑的重點)。細膩深刻周延、準確、理性的思考根本不是情緒論關心的重點。對我而言,情緒論只是在講一堆「廢話」而已,論述論証即使有真值,意義價值也頗有限(情緒論似乎也根本不在意什麼意義價值,只關心情緒態度,尤其在做出價值判斷時,而價值判斷又受價值觀影響,而不涉及理性)。

    情緒論通常被歸到主觀主義或主觀經驗論的範疇。若依照蒯因的「經驗決定理論的不充分性」分析,情緒論難逃如下檢驗:

    (1)情緒論不被過去的觀察所充分決定,因為未來的觀察可能與之相衝突

    (2)它也不被過去和未來的觀察一起所充分決定,因為某些與之相衝突的觀察可能碰巧未被注意到

    (3)它甚至不被所有可能的觀察所充分決定,因為理論詞項的觀察標準是如此靈活和不完整。

    而歷史學者和社會科學學者對於自己的道德實在論預設是否正確地描述事實並不是那麼在乎,因為長久以來他們就是這樣預設,也從來沒有在理論的使用或研究上出過什麼問題。

    這之中會不會有什麼對於歷史研究或者社會學研究來說很嚴重的問題,我不敢說,不過顯然哲學家對於這樣的態度無法接受。

    而,當哲學家做出了違反道德實在論預設的理論宣稱,社會學者的攻擊會是"唔,這樣的理論無法說明那些表面(情緒)現象深層的道德意義"

    廢話,因為社會學家是道德實在論者,所以對他們來說當然會有一些存在著的道德現象或深度是情緒論或者蘊含情緒論的理論無法解釋的。

    然而,他們對於自己預設的"存在著的道德現象或深度"完全不負證成責任。

    我覺得你討論問題甚至下結論都超大膽甚至輕率,因為我不曉得你到底認真看過幾篇歷史和社科國內外重量級的論文專著或經典名著,只是和我討論了幾篇文章,竟然可以(憑空設想)得到這樣的結論。還是在你潛意識中覺得哲學思維和邏輯主張有優越性【註1】,禁得起嚴格的客觀檢驗或邏輯驗證,而非主觀情緒表達,而人文社科理論解釋則純粹只是主觀情緒表達。就我所知,國內及國際學界人文社科領域觸及「道德實在論」的論文並不在少,知識譜系的傳承也有其嚴謹的一面。清大歷史所也有不少教授及研究生是理工科系或哲學系出身的,如果你認為人文社科是這樣的肉腳,這樣的不堪一擊,你可以找中研院院士或研究員或台大清大政大的人文社科學者切磋一下,進行學術對話。

    道德實在論者主張:道德事實是存在的,而且,無論我們相信與否,它們始終獨立存在。基本上,實在論者多半是認知論者(cognitivists),認為我們可以認知到這些真理。不過,他們也有可能是懷疑論者(skeptics),認為這些真理無法被我們認知到。與實在論者對立的是反實在論者,屬於非認知論者之列,但,反實在論者也有可能是道德懷疑論者。一個哲學家也許會反對非認知論做為一份夠份量的道德論述,轉而相信:認知論才是關於道德性質的適切論點,但,他或她有可能會認為:我們所有的道德理論都不是切實的。史賓諾沙說過,善與惡「只不過是我們的想像力以不同方式運作出來的兩種型態,然而,它們卻被愚昧之人看成是事物本身的專有性質」。

    其實哲學家對情緒論也分成贊成和反對兩派,而不是如白鹿所言,哲學家通通是情緒論者,你「以偏概全」的手法不仔細看還真的被你「矇」住了。至於人文社科學者的立場,確實有不少是站在道德實在論或認知論這一邊,但也不乏道德懷疑論者,至於對情緒論的看法我不得而知,不敢輕下斷語。但以人文社科高手如雲,專業分工如此細膩,對理論預設客觀基礎建構及證成責任漠視的說法未免誇張,甚至有矮化和抹黑的嫌疑,這會讓我覺得你根本沒有認真消化過相關論著,即輕率下斷語。不要忘了,社會科學家很多都是哲學家出身,不是只有白鹿唸哲學系而已。(甚至我認識的國文老師也有哲學系出身的,人家也沒有多瞧不起文學)。借用一句你自己說過的話語:我會覺得是因為成見,導致你並沒有深刻掌握到人文社科領域的理論精髓及核心概念,甚至漠視人文社科領域在理論預設客觀化上的努力。

    其實我對於你提出來的,情緒論會造成我們在處理某某事情上變得膚淺這件事,很感冒。

    從上文看來,我會覺得是因為成見,導致你並沒有掌握到情緒論者主張的那些東西(或者多掌握到了一些情緒論者並沒有主張的壞東西)。

    而雖然對於每個(因為你對於情緒論的誤解而提出來的)反例,我都可以加以說明澄清,可是如果你並沒有放下成見審視興趣論,並且在討論中慢慢掌握到情緒論真正的主張,這方面的討論就變成對於你在理解情緒論上沒有幫助的永無止境的"反例,澄清,反例,澄清..."

    即使相信情緒論的人會在社會科學研究上遇到麻煩,也是因為主流社會科學預設(卻不試圖證成)的道德實在論立場。

    所以,最後我們的爭論點還是回到我們所在乎的東西不一樣的這個問題

    這裡我要說明一下,感覺上白鹿似乎並未很清晰、完整、深入勾勒「情緒論」的輪廓,而是每次丟出一點,而且重重煙幕(不知啥東西→價值真理取消論→情緒論),我個人哲學涉獵又有限,所以只能「從討論中慢慢掌握情緒論真正的主張」,可是說真的,很辛苦,可能就像你看我的文章一樣「充滿無奈」。我也希望能捐棄成見。

    我對情緒論之所以感冒的原因在於,在邏輯辯證中每一個推演過程都必須知道是真還是假,但是根據情緒論並不能知道每一步辯證過程中的真假,於是就不能邏輯辯證。人文社科領域的相關研究,諸如理論解釋架構及論証過程甚至知識基礎,在情緒論眼中只是主觀的情緒態度,如此而已,即使確鑿的客觀事實作為基礎,也不代表價值命題有客觀真值。如果人文社科研究都只是在表達主觀的情緒態度,別的學者我不知道,至少我是持高度懷疑及保留態度(雖然我只是一介歷史工作者)。即使情緒論是真理,也頂多只是有關價值判斷的其中一個面向的真理,而非全部。

    「情緒論」看似清晰實則隱晦

    情緒論者談到的應然命題,是指那些表達價值判斷的命題。而因為它們不描述客觀世界,所以它們當然無法在客觀上被驗證為真或為假。

    而情緒論描述的內容,是人的語言表達的意義。人的語言表達的意義是客觀世界的一部分,所以,就算情緒論的真假無法被客觀驗證,情緒論本身也並不會是它所說的那種應然命題。

    所以情緒論不自我指涉。

    情緒論必須面對的另一質疑是,情緒論認為並沒有客觀上的是非對錯(甚至主觀的是非對錯也是空的),那麼要如何讓人認同情緒論本身在價值表述上的正確性?沒錯,「情緒論描述的內容,是人的語言表達的意義。人的語言表達的意義是客觀世界的一部分」,但語言背後的(主體性)思考難道也是客觀世界的一部分嗎?於是「情緒論」者只好說「語言背後的思考是空的」,可是這種斷言句是可以在客觀驗證上的事實嗎?這也是為何我說「情緒論看似清晰實則隱晦」的原因。怕就怕最後只是一堆「毫無意義的囈語空話」【請參閱索卡(Alan Sokal)與布里克蒙(Jean Bricmont)合著的《知識的騙局》(Impostures Intellectuelles)(英文版書名 :Fashionable Nonsense: Postmodern Intellectuals’ Abuse of Science)】。

    何況命題真假值為真的論證,雖然具有認知意義,卻並不一定是一個具有學術意義的論證。即使「情緒論」是一個有學術意義的論證,但「情緒論」的主張無疑會導致價值相對主義(其實從知識論的觀點我們也可以得到「所有價值體系的主張都是相對」的主張),甚至存在一定的道德風險。例如大家都覺得謀殺或自殺很棒,如此一來可能對社會造成重大危害,但如果此理論正確,而且大家也覺得謀殺是對的話,那他就是對的(貪污亦然,何況俄國歷史上還有所謂的「貪污救國論」。對情緒論者來說,至少無是非對錯可言),雖然對社會造成危險或傷害,但對理論本身並不造成直接威脅。那麼我不免要問,一個哲學家在探討「人」的問題時,是不是應該有現實關懷和終極關懷?還是純然只是對理論的探究興趣而已(一個研究基因複製改造的生命科學家也可以做如此宣稱,而完全不在乎其他責任議題)。

    比如筆者在歷史課堂上即遭遇過如下困境。從正面角度來看,成吉思汗被稱為世界的征服者,他的征服促進歐亞大陸間的相互影響,尤其是東方文明的西傳,又被正在歐洲形成的新文明所充分利用,得到引領,終於衝破了中世紀的黑暗,看到了新世紀的曙光。但有沒有引人爭議的部分呢,有的,成吉思汗自己曾經說過:「人類最大的幸福在勝利之中:征服你的敵人,追逐他們,奪取他們的財產,使他們的愛人流淚,騎他們的馬,擁抱他們的妻子和女兒。」這種征服的快意基本上是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上,在中學生歷史認知及獨立思考有所不足情況下,很容易興起嚮往崇拜之情,而將這種征服快意滲入個人價值觀中,老師如何處理類似史料,備感棘手。「情緒論」或許能描述客觀事實(個人情緒),卻無助於價值澄清和理性思考。哲學家或許能關起門做學問,中學歷史老師面對的卻是清純的未來社會菁英。

    情緒論的另一個困境是,當社會有中心的價值觀而產生的道德判斷時,這個社會將沒有任何人可以對這種道德判斷提出批判。例如:在一個女性沒有投票權的社會中,任何提倡女性選舉權的人就會被視為不道德(相對於這個社會的價值觀而言)。

    還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把一些曾經討論過的東西在並沒有做出比以前更進一步的回應的情況下重新提出來。

    (這個的意思就是說,我覺得你只是把以前講過的 我以前的文章就足以回應你的那些挑戰再說一次。)

    這會讓我覺得你沒有認真閱讀我的文章,而且沒有對於自己以前犯過的錯誤做改進。

    這個前面討論過,情緒論者恐怕不會認同這樣簡單的化約。

    (而情緒論者也不需要針對所有的例子做出成功的化約以證成情緒論,這點前面也說明過)

    另外"荒謬在於有時你會覺得女朋友有一些行為(比如約會遲到又蠻不在乎)是不對的,那是否意味你不喜歡女朋友?"是把不同的情緒判斷混為一談,詳見下面秦始皇部分。

    你必須區分清楚,一個情緒命題描述的對象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行為,甚至可以是一個人做出來的某一個特定的行為,或是處於不同時期內的一個人(比方說,秦始皇年輕時)。

    所以你可以把秦始皇的為人態度(甚至不同時期的為人態度)和他的政績(甚至每個特定的政策)區分開來描述,而不造成矛盾。

    (即使是一個相信有道德真理的社會學者,我相信他也有可能這樣說:"well,秦始皇虛榮心重,這點不太好,不過他的行政能力倒是不錯")

    我想你不知是裝糊塗還是真的沒看懂,我之所以舉女朋友和秦始皇的例子「冷飯重炒」,主要用意正在提醒你,情緒命題就算要化約,也要化約的細膩一點審慎一點,才能避免流於粗糙和浮面的觀察,放在陶淵明的歷史評價上,何嘗不是如此。而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率性情緒表達就算了(雖然對情緒論者而言,仍然是一個實然命題)。你不妨回頭檢視一下你前面所舉的情緒命題的例子,有無過度(簡單)化約之嫌。

    接著就語詞做一簡單的探討。語詞帶有的情緒意義之正負值,姑且稱為「情態值」。具有情態值的語詞,在討論的場合裹,往往發生一種微妙的導引作用。當我們使用或遇人使用正值語詞時,我們對該語詞所指謂的事物,產生擁讚之心或喜好之情;相反地,當我們使用或見人使用負值語詞時,我們對該語詞所指謂的事物,產生非難之意或厭惡之念。這樣的情態值,往往影響我們的認知,進而從旁指導我們的結論。

    有時候,兩個語詞指謂著相同的事物,但是因為兩者的情態值不同,其影響力往往差別甚大。比如「公僕」 與「官僚」就是一對明顯的例子。當我們的目的是在追求客觀的問題答案時,我們應該努力避免被情緒意含所左右,最好能夠避免使用帶有強烈情緒意義的語詞,以免和自我宣稱的理性態度和追求客觀答案相矛盾。

    不過帶有情緒意義的語句另外還有一個特色,那就是感動我們,甚至進而導引我們的功能。比如,當我們敬仰的人說他不喜歡煙味時,我們避免在他面前吞雲吐霧;當我們的情人說她喜愛天上的星星,我們恨不得把它摘下來,做為友情的禮物。又如:我們聽說節儉是美德,我們就避免浪費;聽說撒謊是罪惡,我們也就儘量誠實。這類由帶有情緒意義的語句,所施加於我們的『循循善誘』力量,可以稱為語句的『誘導值』(persuasive value)。誘導值可以規定為正負,它往往在基礎上,打動了我們的情意,進一步影響我們的判斷,而沒有被我們所察覺。

    我記得前面有舉過一個應然命題論證翻譯成情緒命題論證的例子,如果你質疑這個點有問題,可以直接指出那個翻譯在哪裡不妥當,或者直接舉出因為把應然命題翻譯成情緒命題而惹出麻煩的反例。

    情緒命題化約時的「翻譯」(語言差異)問題,最大的挑戰在於「譯不準」的問題。根據蒯因的語言學習理論指出「指稱的不可測知性」(即外延、指稱方面的譯不準)以及「意義的不確定性」和「本體論的相對性」,再加上外在的一些文化社會現象差異彼此相互纏結,都會造成翻譯的不確定性(譯不準),並非所有的本體論選擇都可以通過建立一一映射而相互轉換。而且法國拉崗學派(Jacques Lacan)在探究主體與他者的建構性觀視關係時,還提醒我們不可忽視語言和無意識之間的關係。語言的置換翻譯豈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我想你仍然對於應然命題和實然命題的劃分有一些誤解

    如果林瑞翰做出的宣稱帶有褒貶意義,這個宣稱就會是一個應然命題,就可以成為情緒論解釋的對象。

    反之,如果林瑞翰是根據某一個"軍閥"的客觀定義(比方說一個簡單的例子:可以自由下令操縱20萬人軍隊就是軍閥)來說岳飛是軍閥,那麼他做的宣稱是實然命題宣稱。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與情緒論無關。

    林瑞翰確實是根據「某一個"軍閥"的客觀定義來說岳飛是軍閥」,所以無疑他的宣稱是實然命題,麻煩就在別人(當時大部分的國人)眼中,卻認為林瑞翰明顯隱藏褒貶的價值判斷(白鹿所謂的「情緒判斷」)在其中,即使他說破嘴「軍閥是中性的語彙,有嚴謹的客觀定義」,當時也根本沒幾個人相信,所以才會釀成軒然大波。【請參閱張玉法《歷史學的新領域》】

    我想你沒看懂我為什麼舉這個例子,所此才會又認為我「誤解」了此兩命題的劃分。

    基本上,如果仔細思考,你會發現那些論證都不是正當論證。

    我知道康德的規範倫理學內容,不過(至少在上文裡)康德沒有對道德真理的存在做出任何論證。

    你可以說康德不會同意情緒論,但是只要他沒有提出好的推論說明情緒論是錯的,哲學家們沒有理由在這個爭論上給予他任何重要的地位。

    有一個問題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你對論證「有效性」和「正當性」的定義究竟是根據哪一部邏輯教科書或邏輯課堂的學術範定,應作交代(因為對於其他論証,已明顯產生排擠效果)。再者,正當論証在你的邏輯思考裡,位階高於所有其他的論證,幾乎是「無上論証」,請問這是哲學界的一致主張乎,或者只是你個人的主張。至少有不少的哲學家就認為,有意義的命題不只經驗及分析命題(可以客觀檢驗真假)。此外,你的許多論証見解也並沒有清楚交代來源,高來高去,比如談「行為準則的競爭」(如同「情緒論」一般,總不可能是你個人原創的見解),未交代出處,如何覆按確證,方便進一步研究和深度對話。哲學果真是莫測高深啊。

    我想這和前面康德的例子一樣,如果Putnam對於價值與事實的劃分提出非常具有攻擊力的批評,你應該把他介紹出來。

    我在前面一直要求你在論證上對於情緒論提出攻擊,從這裡看來你並不是沒有能力作到,為什麼你不做呢?

    這樣我會覺得你是故意不選擇做那些對討論的進展有幫助的事,反而只是找哲學家來背書,這樣很不好。

    而你後面提到的,林毓生的論述也是一樣。

    我也會覺得你是故意選擇不看那些論述吧,何況你本身是哲學系,哲學家和思想史家已充分論証爭辯過的議題,你我雙方都視而不見,再重新爭論一次,除了有知識建構上的意義外,在擴充哲學論述上,實在看不出有太大的意義。「找哲學家來背書,這樣很不好。」,或許吧。但我不用功,並不表示你用功,否則這麼經典的論述,又是和我們爭論的主題焦點密切相關,怎能輕易放過,略而不談!我不懂,我基本上是在跟一個哲學高手對話,為何每次提到相關人物或論著或論述,我都要負責介紹和解釋,這會不會太辛苦了一點,甚至不排除有戲弄試探對方深淺的味道(例如康德的說明),反而你的不少論述都未清楚交代出處(難不成所有論述引證,都是你自己的原創,令人難以置信,比如「正當性論證」的宣稱)。

    但是你只是引用了幾句論述,甚至不加以解釋,比方說,為什麼一個真正創造(或發現)的程序不是一個嚴謹的邏輯行為。

    這樣一來,我除了知道有一個院士的立場與你相似之外,沒有獲得其他任何的資訊,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回應。

    結果這篇還是落落長…

    關於「為什麼一個真正創造(或發現)的程序不是一個嚴謹的邏輯行為」在林毓生院士〈中國人文的重建〉有所申論,請自行覆按,不再贅引。

    至於落落長的問題,我力求簡潔吧。長篇大論我也不想,但寫完再回頭刪改就難了。還請包涵。

    【註1】:H.伽達瑪在《真理與方法》中有一段話頗有意思:「詮釋學意識需要喚醒和保持清醒,因此就意識到,在這個科學的時代,哲學思維主張自己有優越性,這總有些幻想和不真實之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19. 情緒論在人文社科領域的適用性問題---情緒論似宜嘗試建構研究典範 孫連成老師

    雖然白鹿在討論態度和措辭上迅速做了反思和「宏觀微調」,也抽換掉若干情緒強烈的文句,可以明顯感受到溝通誠意和過人的氣度,可是我還是有幾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如有得罪冒犯之處,請諒解包涵。我也已經戴好鋼盔,有被調侃痛擊的準備。

    我的反思是,如果一切都簡單(化約)到只是情緒的表達,甚至連討論問題也不例外,夾帶個人情緒的語句四處迸射(當然我自己也沒好到哪去,有待反省改進),這是個人心性修養(品味)問題,還是「情緒論」理論主張蘊含此種傾向,箇中原因頗耐人尋味。情緒論者宣稱一切都只是品味問題。

    作者:白鹿

    因為你只說:「嘿,這種翻譯方法不知道在非哲學領域可不可行(而且我不知道論證還有分哲學領域和非哲學領域),舉幾個來瞧瞧吧?」(你是這個意思吧,我應該沒有理解錯誤才對。)

    好像對於桌上的證據視若無睹,然後叫我再舉證一遍orz

    我想你誤會了,請你分享一下從「情緒論」角度切入的人文社科領域研究典範,乃是因為頗有參考價值,並非在向你挑戰,你從「舉證」角度去解讀,而非從正面回應(提供書單),有點驚訝和小難過。

    哲學邏輯該不會唸到最後,把一個人的視野格局都窄狹化吧?意思是眼裡容不下其他學理判準,認為自己講的邏輯論證是真理,別人寫的都是破綻百出的nonsense(或許形容誇張了點)。我之前說過,說別人很差,不表示自己就高明到哪裡去(當然也適用在我自己身上)。怎麼說呢?白鹿的文章最大爭議在於常出現一堆概念跳躍來化約去,概念的轉換不是很嚴謹,甚至有唬弄外行人的感覺。例如「陶淵明是錯的」=「我不喜歡陶淵明」,「價值判斷」=「情緒判斷」即大有斟酌空間(如果把句中的陶淵明,換成阿娜達呢,或許改成我不喜歡陶淵明的某些行為較說的通,但你用的是全稱句)。

    你好心建議我該多看點書,我完全同意,是否可以開個書單給我?因為我不想當一個「膨風水蛙」,我清楚我的弱點和侷限在哪裡,在認知有限下,我寧可沉潛。

    我不否認一個人邏輯學的好「通常可以藉由邏輯找出對方論述的問題所在,並加以瓦解」。但我的觀感是,學邏輯的人也有一個令人嘆服的本事,就是不管對方質疑任何論點,都有辦法提出一套「自圓其說」的解釋或論證,撂一堆術語概念,合理化自己的論點。試問邏輯上的「詭論」還會少嗎?雖然白鹿「用來證明情緒論在客觀上為真的論證」看來似乎無懈可擊,其實只是一種從「價值真理」逆推的「反證」(不曉得我的理解有無錯誤)。我的疑惑如下。

    依白鹿所言,情緒論乃是客觀事實的實然命題,那麼依賴經驗事實及科學論證即不難驗證真假,卻捨此二者而採取哲學邏輯論證,這和經院哲學家(以設計論證和本體論證)及康德從不同理由證明上帝存在有何不同,叫人信服有點強人所難。對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即使哲學論證形式再精采再完美,so what?形上學和後設倫理學的主觀主義,恐怕都有類似的問題。古今哲學家似乎有一共同的通病:你們那些都不是客觀真理,只有我才是(情緒論正是如此)。

    白鹿之前宣稱,取消價值真理的同時,說:「陶淵明是錯的」並不涉邏輯上的矛盾風險和不負責任問題。關鍵就在概念轉換的「偷天換日」手法高明。白鹿將「陶淵明是錯的」解讀詮釋為只是言說者「不喜歡陶淵明」而已,荒謬在於有時你會覺得女朋友有一些行為(比如約會遲到又蠻不在乎)是不對的,那是否意味你不喜歡女朋友?愛情是盲目的,情緒更是不可靠非理性的,否則為何有時明知對方錯的一蹋糊塗(諸如殺人越貨,甚至連自己的兒女親人都被對方殺了)還是愛(喜歡)的死心蹋地無怨無悔?否則你如何解釋「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等一堆看來非理性反理性地經驗事實,「喜不喜歡」表達的只是表象而已。明明是不同的價值意涵和情緒概念, 居然可以很巧妙的畫上等號,而且把論證的前提(證成的理由和理性思考)給抹除掉,明明是應然命題,卻很巧妙的轉換成實然命題,白鹿的論證在概念上頗有「偷渡」的嫌疑。至少對我來說,「情緒論者」(如果白鹿是的話)在探討邏輯的矛盾風險上頗有「詭辯」的嫌疑!既然對「情緒論者」而言,價值上的客觀是非對錯並不存在,一切只剩下主觀的是非對錯,既然如此,何不乾脆說「我認為陶淵明(換成女朋友如何)是錯的」豈不簡潔爽快,為何連這句命題都還要硬拗成「我不喜歡陶淵明」(這樣的轉換真的沒問題嗎)?關鍵在於前者是應然命題(依然逃不過對錯的論證攻擊),後者則是實然命題,否則何必「多此一舉」?個中奧妙豈是容易參透?

    人的情緒轉換是瞬息萬變不可捉摸的(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也很容易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前一刻愁眉不展鬱悶憤恨,下一刻就可能破涕為笑。如果價值命題只是情緒的表達,似乎將價值基礎建構在情緒上,在同一學者身上難免發生「不一致的風險」,而且有可能會頻繁到讓讀者或學生難以適應的程度。尤其對一般人而言,看待史實往往受心情(薪情)、童年及成長經驗、個人際遇、治學歷程、師長同儕影響、時代背景(主流價值觀)等主觀遭遇乃至情緒影響,很難跳脫出來,展現思考高度,而史家則在專業要求下,極力避免受主觀情緒及個人際遇影響歷史價值判斷,造成錯誤偏頗的歷史認知。

    再談到價值判斷的不負責任問題,一個價值判斷如果在客觀上不準確不理性(不止是如白鹿所云「資料掌握不足」的問題,還涉及詮釋者的主觀偏見和強烈預設立場以及時代背景投影、學術訓練不足等),甚至在對某一人文社科論題(如某一歷史人物或事件)在未深入閱讀相關史料文本和研究典範下,即貿然做出價值判斷(解釋和評價)甚至情緒判斷,至少在學術研究上是輕率的、不負責任的。聊天扯淡另當別論。

    情緒論落在主觀經驗的範疇,康德的理性論落在先驗理性的範疇。康德認為道德乃是無上命令,不受情緒意志影響,根本不存在「道德兩難」的困境,簡單的說,康德認為道德義務不是條件性的,而是絕對的,稱之為「無上命令」。例如康德是個清教徒,認為為追求利益的行為就不是道德的,相反的,應該為道德義務本身而做的行為才是道德的。他認為第一個道德原則在於一個人應如此做,使得其行為的格準能成為普遍法則,換言之,所做的行為應具有普遍性(道德理由),康德的用意在用「普遍性」來檢查那些行為是合乎道德的要求的。例如明知自己借錢無力償還,但為了借得到錢,卻又答應借了要還,這種不誠實的承諾本身是不可能普遍的,也因此不是道德的。但是康德並沒有說出那些行為才真的是普遍的,以致被批評為流於形式主義。這是康德哲學的困難之一。康德的第二個倫理原則「人格原則」:「你應如此做,使你的人格和別人的人格皆不會成為只是工具,而是目的。」康德「目的王國」的主張的確走出了義務論的窠臼。問題在我們無法得知究竟應該做什麼,才算是尊重人格為目的。

    情緒論和價值真理論處處針鋒相對,都是很強的全稱論證,也都企圖建立「普遍性」,但一個主張有道德和價值有絕對判準(否則便無法確知每一件事物的善與完美程度),一個主張根本沒有客觀上的絕對判準,基本上落在不同的範疇,彼此誰也無法真正「取消」對方,永遠吵不出一個結果,也難有真正的「定論」。我並不否認你的論述精采紮實,但除非能在人文社科領域建構很好的研究典範,否則我寧趨向保留態度。

    依我的淺見,如同價值真理的証成一般,情緒論仍有很大的辯駁質疑和典範修正空間,比如使用很強的全稱語句及「只是XX」的專斷(武斷)命題,毫無商量餘地,想要得到人文社科領域學者認同只怕很難。只不過我在此方面的涉獵和功力都不足,不願再妄論,且俟諸高手。

    〈遠離陶淵明〉明明是文史和價值觀的議題,卻成了哲學討論版,開疆拓土本領確有一套,卻不免「喧賓奪主」,因為似乎已經出現「寒蟬效應」(這也是我為何寫好後躊躇再三不急於發表的原因),何況從白鹿的討論文本中可以明顯看出你對陶淵明根本沒興趣甚至不屑,從情緒論的角度解讀,原因在於你根本不喜歡文學(因為「無聊且無用」)乃至歷史,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把園地還給對陶淵明或羅晴文章有興趣的同學。再者我對文史話題的討論較有興趣,畢竟那才是我的專業領域。我並非主攻思想史,老實說,哲學邏輯對我而言只是輔助工具之一而已。正如你常抱怨我在邏輯和哲學的涉獵訓練不足,我也常困惑於你自視如此之高,但從你的文章也看不出你在人文社科領域的涉獵(除了哲學和邏輯外),彼此似乎缺乏溝通對話的基礎,因為治學興趣相去太遠。

    「情緒論」在邏輯論證外,似宜嘗試建構研究典範。建議你可以拿「情緒論」牛刀小試,認真寫一篇文史的文章(而不是把憑空想像杜撰的假設命題當成實然命題來討論),討論切磋一下,做為和學界溝通對話的基礎,可能會比繞著邏輯和情緒論打轉更有說服力和親近性。打開窗子,呼吸一下森林綠野的新鮮空氣(芬多精與負離子空氣),或許有助於心情轉換。(抱歉,我又在寫你最厭惡的抒情文了)

    正如同文史或其他任何學科一樣,邏輯(或哲學)一樣有其知識視野和方法的侷限性和模糊性以及不確定性(高階邏輯似乎也難以逃脫這些困擾),念了哲學邏輯如果就自覺高人一等,以找尋對方論述中的邏輯破綻為樂趣,而不思在學術紮根尋求重大創見突破,恐怕會給人井蛙觀天的感覺。結果可能是,哲學邏輯越精湛,但偏執也越可能有增無減。即使對哲學研究而言,邏輯也只是基本功罷了(除非你真的有志於數理邏輯研究,另當別論),國內聽過「情緒論」的人恐怕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閣下一番大力宣揚鼓吹的話,它頂多只是後設倫理學課堂講授的東西而已,為何一個邏輯看來無暇的理論會受學界冷落頗值三思,所以才會令人好奇它要如何落實在人文社科領域的研究上,而不致遭到論文投稿「不見天日」的命運?(除非你功力高到能把國內外人文社科領域的學者一起說服,歷史嘛你可以先挑國內思想史學者如余英時、林毓生、杜維明、傅大為、錢永祥、張亨、楊照等捉對廝殺,白鹿加油)

    「情緒論」在人文社科領域的適用性問題--以歷史研究為例

    對歷史工作者而言,事實判斷指的是史料分析及史實建構,價值判斷指的是歷史解釋、歷史評價、歷史後設理論乃至歷史哲學。歷史工作者在從事事實和價值判斷時,會被嚴格要求儘可能朝「相對客觀」的實証方向努力,這也是何以檔案文獻、民族學誌、田野工作、考古文物挖掘、年鑑學派、大眾史學、影視史學、口述史學、計量史學(如黃仁宇以「數目字管理」觀念作為評價中國古代歷史的判準之一)等等新的研究取向路徑近年備受史學界重視的原因。以口述訪談為例,了解當事人的真實想法與行為動機(理性與非理性因素)的探究興趣,要遠過於了解當事人的情緒態度(純然主觀感受),甚至主客觀是交融互動的。當然後現代主義史學已逐步在挑戰甚至顛覆傳統史學的思維架構及論述方式。

    歷史工作者的要求之一,即是在對歷史人物及歷史事件做出解釋和評價時,宜儘可能避免涉入個人主觀情緒,否則通篇都是史家個人主觀的情緒宣洩,就算論證再充分,在有色眼鏡下,扭曲、斷章取義和偏頗失衡恐怕是很難避免的,難道這就是「情緒論者」所期待(或眼中)的人文社科研究,這種論文專著走的出研究室嗎?真能獲得廣大讀者乃至國內外學者共鳴嗎?能禁得起歷史的淘洗嗎?或許白鹿認為,主觀情緒的表達和價值判斷在客觀上的準確理性是兩回事,並不會互相影響(干擾),主客似乎和諧交融,這未免理想化過頭。以白鹿而言,在你不喜歡陶淵明的情況下,要求你對陶淵明在價值判斷上做出「在客觀上準確理性評價」不僅痛苦而且難度極高(何況你對陶淵明的史料文本分析及研究典範根本沒興趣),這正是一般人思考易犯的毛病,也正是史家避免掉入的陷阱之一(主觀情緒強烈到淹沒或抑制理性思考,以致產生根深蒂固的濃厚偏見)。

    歷史知識的性質、結構與方法論建構乃至客觀驗證問題,並非漫無標準可循,在史學界有其嚴謹範定,以客觀驗證為例,除了史料文獻外,或許卡爾‧巴柏(Karl Popper)的「否証」是一個很好的判準。再以歷史問題為例,如果讀過博蘭霓(Michael Polanyi)底「個人的知識」(Personal Knowledge)與孔恩(Thomas Kuhn)「科學革命的結構」(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便會知道科學的發展主要是靠研究的時侯是否能夠產生正確的問題。科學的發展必須依據正確、有效、比較有啟發性的方向,易言之,即是必須有正確的、具有尖銳想像力的問題。學術的進展在於重大與原創問題的提出。試問殷周間的大變革,與唐宋間的變革,豈是一句喜不喜歡或簡單幾個「想當然耳」的理由就可以一筆帶過的,又如何與國際漢學界連篇累牘的研究形成對話。如此粗糙的歷史論述,徒然暴露史識(歷史眼光和專業知識)的短淺無知罷了。清大甫落幕(11.17~11.18)的歷史學術研討會上,不少來自歐美及兩岸的學者認為我們應該遵循歷史事實以及歷史真理的各種「普遍性」判準。簡單的說,學術規範目的主要在提升學術研究水平,除非有更好的一套判準可以用來檢視論文專著的品質水準。

    如果把價值判斷歸到主觀情緒態度範疇,也就是企圖以「情緒論」主導人文社科領域價值言說的探究,恐怕很難獲國內外學界認同,在學術會議上不被轟的滿頭包才怪。Why?因為很容易對真正的討論主題流於表層的膚淺了解,這和情緒論的論證是否為真是兩回事。這裡我的重點放在理論的效用價值。

    情緒論聲稱自身是客觀事實判斷的實然命題,卻將人文社科領域的理論解釋(系統化、理論化的建構)一律歸到主觀(情緒態度)的範疇,人文社科學界是否認同猶在其次,能否建立研究典範恐怕才是更大挑戰。

    研究典範的建構不能只停留在邏輯的理論層面,而必須落實在實證研究上,否則如何和不同領域的學者展開溝通對話。如果你有本事說服人文社科領域學者採納你的論點,我這隻小螞蟻也會為你鼓掌。

    台大林瑞翰教授撰寫的《中國通史》早期版本指陳岳飛是軍閥,曾掀起軒然大波,因為在國人認知中,軍閥有明顯的負面貶斥意涵,頗難接受此論點。但教授認為只是根據相關史料,做出的「客觀事實判斷」罷了,談不上喜不喜歡的個人情緒態度,只是企圖還原歷史真相和澄清國人錯誤認知下的盲目崇拜。就此例而言,情緒論根本無用武之地,並無助於歷史真相乃至人物評價的釐清。

    針對同一史實(人物或事件制度),往往出現立場針鋒相對的two story,分別從不同立場角度撰述乃至詮釋評價(例如鄭成功的評價或元朝的「九儒十丐」問題),重點在誰講的比較好、比較深入、比較接近真實客觀的歷史情狀、是否扣緊史料在歷史脈絡下來談、能否細膩突顯史料or史實的深刻性豐富性、掌握住人物or史實的精髓,何者論述較能讓人信服,何者較有感染力(這一點似乎較接近情緒論範疇)。這些在史學界都有一套相當嚴格的判準來檢視。你能把所有學界建構的理論解釋判準及預設都打破摧毀嗎,即使能夠,意義在哪裡? 只為了避開真偽的論證?其中隱含的預設就是人文社科領域根本無客觀真理可言,純粹只是主觀的情緒表達,即使再嚴謹的理論建構依然是如此(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

    你喜不喜歡文學或某一史實(有無探討興趣)那是你個人的事,但如果把這種個人情緒漫無節制帶到學術討論中,又想「自我肯認」真理高度,除非你能寫出一篇很漂亮的人文社科論文又不涉自我矛盾(而且最好能跳脫你最擅長的純粹哲學邏輯的探討),或許較能贏得學界重視甚至認同。以我自身的教學為例,我即使不那麼喜歡秦始皇(歷史記載中的秦始皇,顯示他虛榮心重,有時尚且行止古怪,有迷信及殘酷趨向,此外一人決策專制也頗受詬病),但我對秦始皇的許多作為仍持高度肯定甚至欣賞,如廢封建行郡縣及實施編戶齊民讓國家走上法制化、法律文字的統一、秦俑及秦陵文物在工業技術和藝術上的成就、睡虎地秦簡及碑文中的教化思想、皇帝制度的確立(中性評價)、贏政的長遠眼光設計與精到的手腕以及冒險犯難性格氣魄、工作狂等等,但我對秦始皇個人實在談不上喜歡的程度,以封建郡縣為例,我也並不討厭封建,甚至潛意識中還有點莫名的喜歡,只是純粹放在歷史脈絡、中央集權的時代趨勢、制度利弊得失來討論,與個人情緒何干?舉秦始皇為例,只是要說明,尤其在談論到你不喜歡的專題領域(歷史人物及史實乃至敵對文明),只怕個人負面情緒越少越好,才不會造成誤導和偏頗的認知,因為這也意味你對該領域很可能並不熟悉或認識有限,跟著情緒走,很容易疏忽細微而關鍵的史實及形成有創見的史識。

    人本來就是矛盾且複雜的動物,更遑論因果律的複雜性模糊性,人性及史實事件所交織出的複雜面(歷史的變因比起經濟學的變因要遠為複雜的多),使歷史不全在理性的軌道上,也常表現出非理性以及偶然性、不確定性(難以預測)、多變性的多樣性。對歷史工作者而言,史實的多面性呈現原本就很困難,如果你喜歡某一史實則還罷了,如果你不喜歡,你會如實客觀的呈現史實(人物及事件制度、世界文明文化)細膩深刻的多樣性乃至賦予理性準確的史觀乎?恐怕很難,這正是歷史工作者的挑戰之一,尤其中學歷史教學巨細靡遺,根本沒有拒絕任一專題任一領域的權利,除了相關領域背景知識涉獵外,也要避免在認知有限下去誤導學生,畢竟中學生的判斷思考能力有所限制。例如我們的好奇心不能因歷史上的諸多「褒貶」而滿足。再如所謂的歷史命定論等套公式的論述,如馬克斯等人的歷史命定論最大問題即在忽略人類理性有無限發展的可能性,更何況人性的複雜多變。情緒論即使再細膩,也很難展現歷史的深刻思考,把所有價值命題轉換成喜歡∕不喜歡,而把史料及研究典範棄置一旁,並無助於深刻了解歷史或文明史探究對象。

    情緒論和邏輯實証論立論點極為相似,強調祇有應用「科學方法」所獲得的知識才是合乎理性的知識,才是真理;未能應用「科學方法」而採取的主張則是情緒的反應或個人的偏見。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普特南(Hilary Putnam)著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以及另著 Meaning and the Moral Sciences【London, Routledge and Kegan Paul, 1978】對邏輯實証論有深入討論。普氏是當代甚為尖銳的數理邏輯家,近年來開始研究有關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方面的知識論的問題。他對邏輯實證論與對卡爾‧巴柏(Karl Popper)底科學的哲學的批評,相當犀利。他攻擊把「主觀」與「客觀」、「價值」與「事實」截然二分的觀念的論式也是清晰有力的。

    茲以林毓生院士在〈中國人文的重建〉一段精彩的論述做小結。林毓生以治思想史聞名,卻語重心長提醒「過分提倡邏輯與科學方法並強調『方法論』的重要性最易使自己的思想變得很膚淺」、「一個真正創造(或發現)的程序不是一個嚴謹的邏輯行為;我們可以說,在解答一個問題時所要應付的困難是一個『邏輯的缺口』(logical gap)。」易言之,真正的創造活動不是從學習邏輯與方法論可以得到。「提倡邏輯與方法論只是提倡邏輯與方法論,並不能增加解答問題所需的思想內容。邏輯與方法論的研究僅能幫助人在思想形式上不自相矛盾,或對論式表面上矛盾的可能提高警覺而已」、「特別注重邏輯與方法論的人,很難避免形式主義的謬誤」。或許你可以寫一篇文章寄給林毓生院士切磋一下,相較於和我討論比較「不令人吐血」,也較能切入問題核心,搔到癢處。

    林毓生〈中國人文的重建〉文章網址:

    http://www.dls.ym.edu.tw/article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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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家,即在咖啡館;

    不在咖啡館,即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

  20. 對情緒論的簡單回應 孫連成老師

    作者:白鹿

    價值真理取消論(從這裡開始我使用後設倫理學裡通用的「情緒論」來指涉這個理論)的主張是:

    a.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

    作者:白鹿

    「2.凡是罷官不做的人都是不道德的。」

    「除了『是用來表達說話者的情緒(說話者討厭/不喜歡/鄙視or what ever…罷官不做的人)』之外,你還能提出什麼更好的解釋可以用來說明2的意思?」

    「情緒論」基本上似乎從科學的「實證」立場出發,否定價值真理。

    我的質疑是,在分辨價值判斷(道德判斷)時,應思考理由,而不應只追隨強烈的感性(情緒狀態),而忽視理性,「情緒論」的根本問題似乎在於此(雖然很巧妙的避開對錯的論證攻擊)。

    價值(道德)判斷一定要由充分理由來支持,而不能是任意而沒有理由的。有關價值(道德)判斷性質的理論同樣必須解釋道德判斷與其理由之間的關連。「情緒論」見佛殺佛之餘,應提供理由充分說明,為何你覺得「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只因為應然命題無法在客觀上檢驗嗎?那麼「情緒論」呢?)

    儘管價值判斷看起來只是「陳述」主觀意見或「表達」情緒態度,不盡符合客觀性,對錯真偽似乎無法證明,但價值判斷仍可被充分的理由證成,只不過要達到科學客觀的典範標準蠻難的,但背後的理性思考不能排除。簡言之,我的立場是,下列可能性不應被排除,價值判斷有理性思考在其中,且由充分理由所支持,不只是在「表達言說者的情緒狀態」而已,被證成的價值判斷也並非「全然」只是主觀意見。道德理由不全受主觀意志或情緒宰制,有其先驗理性【康德《實踐理性批判》】,人能錯誤因為人能錯認道德理由。

    作者:白鹿

    你會主張

    「(如果你支持情緒論,)那你可能就要說明,論證的合理性、周延性、有效性與否是個人感受的問題,而不是科學衡量問題」

    是因為你誤以為所有立場及見解和論證都是其真假值的存在會受到情緒論威脅的應然命題(或者由應然命題組成)。

    否。我之所以會如此主張,是因為我覺得你之前似乎混淆邏輯論證(有效性)和價值真理(存在與否)範疇,並將此兩者畫上等號(當然這點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或許是我在措辭上語意不清造成誤導,我以後措辭會更謹慎)。

    「情緒論」處理的是「價值論」問題(討論價值判斷的性質),怎能威脅所有命題(會不會太誇張)?又在羅織入罪了!(如果你是唸哲學系那太可惜,應該轉行去當律師,XD)

    作者:白鹿

    也就是說,你以為李昌鈺的調查報告是一串應然命題,

    你以為「蘋果會掉下來是因為地球引力」是應然命題,

    你以為「兩顆子彈是從xx方向射過來的」是應然命題,

    你以為「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是應然命題,

    你甚至以為所有的論證都是應然命題。

    這明顯是羅織構陷(大人冤枉啊),「李昌鈺的調查報告」我確是放在論證的有效性問題來討論,而不是當作應然命題來討論。我從未說過也從不認為「蘋果會掉下來是因為地球引力」、「兩顆子彈是從xx方向射過來的」是應然命題,因為此2命題很明顯是事實判斷(可在客觀上驗證真假),而非價值宣稱,更何況「萬有引力說」還是科學上的「客觀典範」,這點邏輯常識我還是有的。

    但是「對於所有人來說,當他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他(應該)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究竟是實然還是應然命題,恐怕有爭議。討論問題不宜「偷渡」。前半句或許是客觀描述(事實判斷),問題出在後半句隱藏了「應然」的判斷,描述上加入了幾乎「無法在客觀上驗證」的主觀成分。「一個人是不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狀態」即便是客觀事實,但卻不同於科學或經驗事實(桌子上有蘋果),幾乎無法在客觀上驗證(真假值),這樣的「客觀事實」有何意義?要拿來說服誰。何況「說出一串應然命題」,不一定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情緒」與否,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況且「情緒論」幾乎無法客觀驗證,又怎能輕易說它是「實然命題」?這和「陶淵明是x所討厭/不喜歡/鄙視or what ever…的」(可以客觀驗證的)情緒命題(實然命題)根本是兩回事。

    作者:白鹿

    我相信所有討論價值真理是否存在的哲學家,都不會認為一句宣稱價值真理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命題會是應然命題。

    嗯,很弔詭。價值真理要嘛存在,要嘛不存在,這或許是客觀事實,但卻是幾乎難以確認的,「非矛盾律」難以適用,說它是「實然命題」恐怕有點牽強,否則學界也不會吵到今天仍無定論。

    作者:白鹿

    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吧。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見解的高與下,等於當事人的論證有效與否。

    我所謂的見解的高下之分,是指兩位同學的立場的對與錯。

    換句話說,我從來都沒有主張那兩位同學的論證(如果有的話)的有效性沒有高下之分。

    我主張的是,(安夏所詮釋的)北一女同學的現實主義立場及另外一個同學的人文主義立場在客觀上沒有高下之分。

    (所以,接著來的就是,如果我們要合理主張雷同學的現實主義立場是對的或錯的,我們得先證明有價值真理云云…)

    我倒是滿好奇,我在前面的哪裡有跟你談到過那兩個人的論證是不是有效?

    不好意思……這是我語意不清所造成的誤導,我所謂的見解的高下之分,指涉的是(應然命題的)論證之有效性、合理性(白鹿所謂的「正當的」,前提必須為真,要求頗高,「應然命題」怕是立斃掌下)與否,而非立場或價值觀的對錯,雙方認知的指涉不同,難怪難有交集。

    作者:白鹿

    這什麼鬼邏輯

    我們現在無法在客觀上驗證a的真假值,並不代表a在客觀上沒有真假值。

    同意。同樣的,我們現在無法在客觀上驗證價值真理的真假值,並不代表價值真理在客觀上沒有真假值。既然價值真理和情緒論都「無法在客觀上驗證」(至少目前), 也就是說若以科學的「客觀典範」檢視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那麼我也只能抱持存疑的保留態度。還有,證明某個主張正確不等於勸服別人接受你的證明。

    姿態擺的高(「幸好你不是肉腳」、「我必須嚴厲」、「這什麼鬼邏輯」等等),並不表示「真理」就在己方,反而不利於建構「理想的溝通情境」。尤其身為哲學討論版版主,「寧可自大」可以理解,但姿態過高,也容易嚇退對方甚至從此「噤聲」,並不利於討論氣氛,這是肺腑之言。「以理服人」才是王道,施主「怨念」很深哪。(補記:貼文前才發現「這什麼鬼邏輯」已移除,欣賞你,有點疑惑難道我眼睛看花了)

    作者:白鹿

    要嘛存在有價值真理,要嘛價值真理不存在。

    如果存在有價值真理,取消論就是客觀上假的。

    如果價值真理不存在,取消論就是客觀上真的。

    我主張的是後者,所以我當然主張取消論是客觀真理。

    對於一個理性的人,我想,他會做的事情就是,對於那些有好理由支持的東西,同意它為真,直到夠強的反證出現。

    只怕客觀上「夠強的反證」永遠不會出現,所以兩造都會同意自己以「好理由支持的東西為真」,也都會認為自己站在「理性」此方(隱含對方站在「非理性」彼方)。

    作者:白鹿

    當然,要在辯論中拿論證來說服別人(證明結論為真給別人看),這個論證不但要是有效的,還得是正當的(sound)。

    一個論證是正當的,若且唯若

    1.這個論證是一個有效論證,而且

    2.這個論證的前提皆為真。

    (省略)

    而這也是情緒論者會跳出來的地方。

    作者:白鹿

    在我們用情緒命題取代應然命題之後,依然可以用來做論證和推理。

    哈伯瑪斯(Jürgen Habermas)提出的溝通式的、程序性的理性概念定義,即在嘗試突破解決價值命題對錯與否,使應然學術取得能被學術性討論的意義。建立在上述特定的理性觀之上的應然學術,要求任何從事應然學術的學者一定需要在真實與具體的溝通情境中做出帶有「正確性宣稱」的主張(當然語言活動必須具有理性論證形式和遵守言說規範)。並且基於溝通理性所內含的或者言說規則所設定的規範性,他必須依其主張內容來行事。

    我不清楚目前學術界「用情緒命題取代應然命題」用來做論證和推理的例子(學術論文)多不多,如果有,而且是用在非哲學領域的漂亮實例,那麼我確實很有興趣了解。如果果真有的話,其學術意義價值、問題探究深度、學界評價如何,在在讓人好奇。

    作者:白鹿

    現在誰也沒能證實宇宙是不是源自大爆炸,我們是不是可以因此說「宇宙是源自大爆炸」這句話是應然命題?

    當然不行,因為這是對客觀世界的描述和解釋,是可以驗證真假的(前提是物理學理論和天文望遠鏡的觀察必須夠犀利,因為宇宙起源是不可逆的,只能依賴天文觀察結果和天文學理論推演)。

    作者:白鹿

    另外,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不是「兩派爭論不休,彼此互從邏輯攻防,誰也說服不了誰,學界迄無定論」,我事實上是不清楚的。

    據我所知,確是如此(學界迄無定論)。不一定非要消化完相關文獻,才能得此結論。

    作者:白鹿

    順便一提貳,如果你真的看過相關文獻,而這件事真的是「兩派爭論不休,彼此互從邏輯攻防,誰也說服不了誰,學界迄無定論」,那麼或許你可以提出幾個擁護價值真理的存在的好理論來分享一下,我因為最近手上有報告要做,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去念後設倫理學。

    首先聲明,我並非價值真理存在的擁護者,相關文獻說實在的涉獵很有限,理論探究不敢妄論,畢竟非我擅長領域。後設倫理學、價值論(客觀價值論與主觀價值論)、道德德行理論、道德義務理論都觸及應然命題,非一時半刻所能消化完,何況有班門弄斧之嫌。

    再說你一面質疑我搞混應然命題和實然命題,一面又要我分享好的理論,簡直把我搞糊塗了。會不會是在講反話(irony)?因為你在此領域涉獵無疑要遠遠超過我。「公親變事主」,不小心捲入一場毫無準備的討論,而且焦點又是哲學邏輯議題,就別再逗(tease)我了。

    就我所知,擁護價值真理者,大體上存在著知識論傾向,或力圖論證「是」可以推導出「應然」(但這顯然違反休謨法則,實然命題不必然能推出應然命題,事實判斷不等同於價值判斷),或力圖證明善惡評價的精確性和科學性(很艱難),或認為只要以充分的理由證成價值判斷,被證成的價值判斷就並非只是主觀的意見(甚至情緒態度)而已。

    我只知道,是否存在獨立於認識論的價值論、是否存在本體意義上的價值,在學界是頗有爭論的。

    只不過我始終有一個疑惑,當風紀說:「不要講話」是否犯了自我指涉的謬誤或弔詭?當「情緒論」(價值取消論)解消價值真理時,在我來看只是對「價值論」提出另一套看法,又怎能自外於自我指涉,宣稱自己的主張是是「客觀上為對的(實然命題)真理」,而不是「只是在表達自己(主觀)的情緒狀態」,那不是很荒謬嗎?也許我的類比犯了層次的謬誤,但我的重點是放在「自我指涉」的弔詭。

    任何理論的原始洞識有其吸引人之處,批判分析指出它的問題,有人放棄,有人仍另尋出路,新型式的理論得到一些人們肯定,新的批判意見又會出來,形成正反合的辯證過程,後設倫理學正是如此。

    或許「情緒論」是自足的理論體系,但卻不是(至少不是純然的)實證科學,原因在其理論預設涉及到某些僅憑人類有限的理性根本無從證明或證偽的命題。

    順帶一提,「情緒論」不知如何看待經濟學的「價值問題」,如土地價值、剩餘價值、邊際效用價值等,還是只處理倫理學的道德判斷。

    作者:白鹿

    我覺得你的這兩篇文章簡潔多了。

    我向來很注重文章的簡單,如果你發現我的文章可以減去哪幾個句子而讓你仍然看得懂我在說些什麼,請告訴我。

    謝謝,我會力求改進。你的文章邏輯理路清晰,思考犀利,但舉例佐證有時會過度引申甚至栽贓,有紥稻草人的嫌疑(如本文第三段,之前對「現實主義者」的設想似乎也有「想當然耳」添枝加葉的嫌疑),如果再更嚴謹一點會更精采更有說服力。

    作者:白鹿

    就像前面向你提過的,我希望你能用心地讀懂我想要表達的理論。

    因為,在這場討論中,除了提醒你"那個是稻草人,別打!"之外,我希望我還能做一些真正有趣的工作。

    嗯,我會努力用心去讀懂你寫的東西。也能體會你的用心良苦,讓人讚嘆。畢竟這是你的場子(專業領域),在探討哲學邏輯的議題上,相較於史學出身的我,你先天上佔盡優勢,我只是路人甲而已,意外捲入這場討論,承蒙你不吝指點,甘溫(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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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版主刪除重複的上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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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價值判斷語句是應然命題還是實然命題? 孫連成老師

    簡單的說,實然命題乃是事實判斷,有客觀上的對錯;應然命題則是價值判斷,依白鹿的邏輯,乃是純然主觀情緒態度,無客觀上的對錯可言。

    價值真理論基本上乃是對「價值」的「價值性如何」所下的判斷,其思考預設如下:「我認為價值應該是真理,是非善惡有絕對判準而非相對判準,雖然它可能不是(甚至我明知的確有不少學者反對),但我依然相信它是」;價值取消論則持相反態度。

    兩派爭論不休,彼此互從邏輯攻防,誰也說服不了誰,學界迄無定論,何來「客觀上的對錯」可言?兩派彼此宣稱對方理論「客觀上是錯的」,反映的也只是兩派學者的主觀立場態度罷了,如何在客觀上驗證(真假值)?

    如果我的看法謬誤,歡迎指正。畢竟我對邏輯的涉獵很少,遠遠不及白鹿,所謂「真理愈辯愈明」,我願虛心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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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是誰搞混實然命題和應然命題 孫連成老師

    作者:白鹿

    我發現你還是會搞混實然命題和應然命題。

    價值取消論本身不是一串價值命題,而是對世界的描述。

    (換句話說,價值真理論也不是一串價值命題而是實然命題,所以我才能說價值真理論是客觀上錯的。)

    價值取消論基本上是對「價值真理論」的看法態度,表述的是個人主觀的立場(我不喜歡/不同意/不贊成價值真理)和情緒態度(我喜歡/希望/鼓勵其他人反對價值真理),這和客觀描述世界或事實的「實然命題」也差太多了。

    至於價值真理論也只是對價值抱持的主觀態度(我認為價值是真理,有是非對錯),怎會是實然命題?實然命題和應然命題可以這樣混淆嗎?

    David Hume曾指出:「吾人無法單純從一實然命題推出應然命題,而必須以應然命題為前提才能推出另一應然命題」所以要嘛兩者皆為實然命題,要嘛兩者皆為應然命題,但價值真理論根本不是在描述客觀世界或事實,那麼價值取消論呢?

    作者:白鹿

    除了搞不清楚一個人說出實然命題和一個人說出應然命題有什麼差別之外,我發現你像也沒有搞清楚"論證"和"主張"有什麼差別。

    北一同學和另外一個同學(我忘了學校)的見解/立場,基本上根本不算是論證(更精確的說法是,不包含論證),只是應然命題(如果有價值真理的話),或是對於自己情緒的抒發(比方說:"我討厭陶淵明")

    所謂論證指的是提供充分的證據或理由做前提,以支持某種結論(依照前提與結論的邏輯關係,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個論證是不是合理/有效的)。

    南女同學或許只是情緒的抒發,北一同學只怕未必。

    作者:羅晴

    有沒有機會當上大官,跟有沒有能力作好小官,根本是兩回事,怎能說因為他所任官職都不甚好,所以做不下去也不是他的錯?

    北一同學開宗明義就提供理由作前提,以支持其結論(姑且不論其理由是否站的住腳,前提與結論的邏輯關係有無破綻)。何況我原文在討論見解高下時還舉了大法官釋憲以及李昌鈺(相較於國內鑑識專家)鑑識報告等例子,這些難道也都是「見解/立場,基本上根本不算是論證」?

    作者:白鹿

    主張價值真理取消論,並不會取消了論證和其他由實然命題所組成的主張在有效/合理/周延上的客觀性。

    所以,在主張價值真理取消論的同時主張論證和其他由實然命題所組成的主張可以是客觀上有效/合理/周延的,並不會造成跳躍和矛盾。

    說的好,只是你並沒有回答見解有高下之分(論證有效性與否)和證明價值真理的存在到底有什麼關係?如果兩者沒有關係,你之前一再緊咬欲證明見解高下(論證有效性與否),得先證明價值真理存在,又是怎麼回事?

    作者:白鹿

    我詢問過幾個版友*1,他們都覺得你的文章事實上可以再減去70%的字數,而不失去任何重要的應該要表達的資訊。

    同意。但你前面的文章或許也會讓人有類似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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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價值觀矛盾何止陶淵明 孫連成老師

    前文提及,陶淵明的詩文和生命似乎充滿惶惑矛盾。

    陶淵明的生活似乎離不開酒,前文提及,陶淵明大多數的時間都與酒、琴、書、菊為伍,究竟還有多少時間營造親子關係甚至花心思教育栽培,恐怕令人存疑(儘管他對幾個兒子不成才很在意,但似乎缺少自省)。何況才氣云云,在努力之外,多少還是還靠一點天份的(曹丕〈典論論文〉)。西諺說的好:就算你把牛牽到河邊,他也不見得肯喝水啊。

    再有就是魏晉士人對時間的浩渺和生命的無情似乎充滿感傷無奈,所謂「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的句子大量出現在魏晉士人作品中(如〈蘭亭集序〉中對時間和生命的感懷即相當強烈),也成為陶詩文中的重要主題。這種面對永恆時空下的深沉無力和失落感,多少會影響陶淵明對現實秩序的關心程度乃至淑世情懷。

    再論「價值相對論」

    越是專業領域,越需要知識的播種者。

    尤其是網路論壇,認真耕耘某個專業領域的,簡直是滄海一粟少的可憐。

    華山上的氣宗講究「心中無招、手上無劍」,據說這樣才算高明,武學的最高境界在於不見刀光劍影,在於用眼神就能殺死人,這是至高無上的境界。

    在邏輯研究者銳利的眼神下,你我似乎無所遁逃於天地之間。

    對白鹿的功力和熱情,我基本上抱持肯定態度,但仍有一些困惑。

    如果我們主張羅同學和雷同學的立場有高下之分,卻不承認那樣的主張只是自己的情緒的表達,就必須背負證成價值真理的存在的責任,否則,在原理上會站不住腳。

    我的原文是「乍看彷彿是真理相對論,但是見解還是有高下之分的」,白鹿似乎做了某些跳躍和化約,例如把「見解」(論證的合理性、周延性與否)和「立場」(價值觀的各自表述)等同視之,也把見解在客觀上有高下深淺之分和「價值真理」畫上等號,並且一再宣稱「價值真理不存在,兩造的見解沒有客觀上的高下之分」(佛教的圓融理論,持的也是此種主張。如《金剛經》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但似乎剋就生命本相與真義而言),可是另文中又以「準確、理性」與否來做為衡量價值觀的判準,這其中是否有內在矛盾,我有些困惑。如果你不認同見解有高下之分,那你可能就要說明,論證的合理性、周延性、有效性與否(如某些學者寫文章多綴以學問大詞眼而無內容,見解僅及皮膚表層深度而渾然不知)是個人感受的問題,而不是科學衡量問題,並沒有任何客觀的尺度或判準(如「準確、理性」)來衡量。

    何兆武教授在《德國的浩劫》(北京三聯書店,1991)譯序中,強調歷史家思想的重要性:

    「一個歷史家不但同時也必然是一個思想家,而且還必須首先是一個思想家,然後才有可能談到理解歷史。對歷史理解的高下和深淺,首先取決於歷史家本人思想的高下和深淺。對歷史的認識和理解,首要的條件並不在於材料的堆積而在於歷史學家本人的思想方式。歷史之所以可能成為人們的知識,乃是由於歷史家的思想之創造性的勞動的結果;歷史家本人思想的高度和深度要比其他任何條件都更積極而有效地在形成著人類知識中的歷史構圖。清理史料只不過是機械性的工作,只有歷史家的思想才能向一大堆斷爛朝報注入活的生命。所以歷史理論和史學理論就成為歷史學中帶有根本意義的一環,而史論的重要性就不亞於歷史著作的本身。」

    今天很少有人再談「史論」,總認為那是主觀的意見,欠缺足夠的證據與嚴謹的論證,沒有「學術價值」可言。但史論應該說是我國悠久的歷史傳統之一,是歷史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史家可以充分馳騁自己思想的廣闊天地。從「太史公曰」、「臣光曰」到王船山的史論隨處可見令人嘆服的精闢見解。史家的洞見全在於其發之於史論的史識。

    我的理解是,價值相對論(或白鹿所謂的「價值真理取消論」)並不是什麼新穎的理論,「價值」也者,在學術界一直很難取得穩固的基礎。有很多學者認為價值只是人們主觀的偏好,是情緒上的好惡,是相對的,所以道德正如美感,無所謂真假對錯,只有品味,這就是所謂的「價值相對論」。後現代價值相對論又有所謂的溫和型與激烈型,後者呈現的是道德懷疑論的功能主義文化相對論(可能比較接近白鹿的「價值真理取消論」)。

    試舉一例,功利主義崇奉者儘可以大聲倡言功利主義是唯一的價值,我們任何人也可以認定功利主義是真正絕對的價值, 但這對持價值相對論的人如社會學者韋伯(Max Weber)而言,這在學術上是不足取的。韋伯認為每個人可有自己的價值(包括韋伯本身),但我們在分析社會現象,或做學術上的討論時,必須承認有不同於自己,彼此無法化約的各種價值存在。不同的價值,對同一件事就會導引出不同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麼從一個人思考問題的角度,可以看出他背後隱藏的價值預設。

    不要忘了「價值相對論」(或白鹿所謂的「價值真理取消論」)本身也是一種價值。如白鹿前文所云:「多元智慧理論本身也只是一串很長的價值性命題」,「價值真理取消論」又何嘗不然?所謂的價值其實只是一種量尺。這也是我之前對白鹿將「價值相對論」提升到「客觀真理」,抱持保留態度的原因之一。因為所謂「客觀真理」必須是無可質疑的命題,但「價值相對論」顯然不是。

    對價值相對論我們該有的警惕是,人無法擺脫價值而思考,因此「價值相對論」作為一種價值,本身似乎即是一個「拿磚頭砸自己的腳」的主張;或者它有它所適用的範疇,那麼這個範疇在哪裡?同層面價值的重要性究竟孰輕孰重呢?當然對於不同的人而言,自然有不同優先順序。對於一個獻身科學的科學家來說,他可能為了全心探求自然界的知識而不顧親情甚至健康乃至其他後果(如核子彈及基因複製工程);對於某些激越的社會學家來說,對於某些社會理想的堅持可能更甚於自己的生命;對於某些文學或藝術家來說,感情和創作也許是他們生命的全部。那麼是不是顯而易見的,「價值相對論」是沒有問題、放諸四海皆準的?

    這裡似乎涉及公私領域等價值競合衝突的問題,對於較欠缺自省深度的一般市井民眾來說,行為上的多面性與不一致性恐怕遠遠超過陶淵明(否則社會新聞版面何致如此熱鬧驚悚!)。例如:盜賊不在的時候,他可以理直氣壯、義憤填膺地高呼要「誓死抵禦」,彷彿自己真的有那麼一股「浩然正氣」一般;可是真的一旦惹來盜匪,不是率先「落跑」(「台灣民主國」難道不是如此?六四民運及台灣焚化爐的抗爭場景不也很類似?),就是等到落得個「妻離子散、骨肉乖隔」的時候,才來「追悔無及」、「悔不當初」。在這種「群眾行為的多面性與不一致性」的情形下,粗糙、一時激越且未經充份社會自省的民主多數決恐怕是不可信任的(各方角力下的妥協產物,而且往往從自私自利而非公共利益的角度出發,甚至向權力資源優勢及既得利益一方傾斜)。時時反省檢視自己的動機(每個人都有自利動機,而且往往忽略公利公益,畢竟人性有其軟弱面和陰暗面)以及考慮到人的行為的多面性和不一致性,或許可以避免粗糙、一時激越且未經充份自省的價值判斷甚至決策。

    以切身問題為例,有多少人認為保護智慧財產權是正確的事情?如果認為是正確的,那使用盜版軟體的我們是不對的嗎?另一種聲音是,所謂的智慧財產權,都是業者在剝削我們消費者,牟取暴利,所以我們使用盜版沒什麼錯。但我們會樂於見到自己的著作或心血結晶樂曲乃至軟體被別人借用、重製與模仿嗎?然而,一旦施行了保護,那不就剝奪了我們(尤其是經濟上處於相對弱勢的中學生大學生)看盜版電影享受免費盜版軟體的自由嗎?(例如蘇聯遺民說「你說Vista....還不簡單,Any DVD和燒錄軟體幹什麼用的?多找幾個人錢......XD」)我們是否處在一個「認知不協調」矛盾的價值觀中,在這個時刻認為那是正確的,而另一個時刻卻認為是錯的。價值觀矛盾又何止陶淵明?!也難怪許多人明明已觸法,卻打死不肯認錯道歉,也或許他內心深處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因為一切都只是個人A錢的「品味」不被大眾(情緒的好惡)認同罷了,何來是非對錯可言?(有沒有一點道德虛無主義的味道,我不知道)

    個人抒懷

    文化也好,個人生命也好,恐怕都不是均質的,都不是全黑或全白的,有其複雜的多面性,可能同時夾雜好與壞、對與錯。對如何看待陶淵明而言,回到他的時空去理解他的思考以及他的核心價值(尤其在面臨生命困阨的艱難時刻),可能要比驟然下價值判斷率爾評價要來的有意義。

    就拿公平與否來說吧,許多人都說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但其實公不公平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像水中的魚兒一樣,你知道它有眼淚嗎?或許它有吧,那麼,你又會不會清楚的看到它哭泣的時候?沒錯,你不可能看到,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分清楚什麼是水,什麼是淚……

    香港有一個著名的例子,某學校辦過一個「拍賣遊戲」,每個學生獲得一千大元,用以競逐拍賣的物品。參與遊戲之前,有些學生滿以為某名牌球鞋是心頭至愛,但隨著拍賣舉行,他們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置名牌球鞋於不顧,拚命出高價競逐寶貴的親情。原來在面臨抉擇取捨的時候,核心價值才會浮現出來。(葉建源〈核心價值的澄清〉,《星島日報》2004 年 6 月 8 日)孟子不也有過魚與熊掌的著名比喻嗎,在面臨抉擇取捨人性考驗當頭,恐怕最能反映當事人心目中的核心價值。

    我個人的慘痛經驗是,談價值相對可以,你也可以透過論證方式「隨興之所至」去批評這質疑那,但在一個蠻橫無理的女孩子(例如「我的野蠻女友」)面前,就算你有愛因斯坦的頭腦和智慧,也根本一文不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時千萬要記得一句話:「咩咩的話永遠是對的」(「新三從四德」以及「為妳,千千萬萬遍」才是王道,不可一日或忘焉,至於尼采那種沙豬寫的書最好扔一邊),所謂男子氣慨那是表現在衝鋒陷陣的戰場上,否則一生唯一一次的浪漫邂逅-- 一雙纖纖玉手,可能就此向斷了線的風箏般杳然無蹤,除非你有《追風箏的孩子》陽光燦爛般的意志力。畢竟在愛情的魔咒下,一切都顯的無足輕重了起來,天荒地老相較於浮沉興亡要顯的更動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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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幾個問題的反思 孫連成老師

    1.陶淵明辭官是否有利於創作?從其作品大量集中於辭官歸隱後,答案似乎是肯定的。「案牘勞形,送往迎來」恐怕或多或少對田園文學的創作是不利的。

    2.入世出世(「仕」與「隱」、「儒」與「道」的抉擇)在魏晉士人身上似乎交融互攝,構成一種詩意的辯證關係,魏晉士人似乎少有將此二者視為兩極對立,截然劃分的。即使淵明自己內心似乎也充滿矛盾掙扎。(「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似乎即存在辯証的趣味)

    3.對我們來說,語言與實在糾結纏繞,斬不斷理還亂。

    4.每一假設都可推出若干有效的論斷和概念。每一個人都會拿自己的有效性論斷與他人相比較,以此來評價他人的有效性論斷。

    5.陶淵明的作品和人格到底是率真自然,還是有虛矯做作之嫌,學界評價似乎流於兩極化。

    6.陶淵明的負責對象究竟是其內心,還是妻小乃至社會責任使命,學界也是立場互異,各自捍衛自身認同和價值觀。

    7.陶淵明一再辭官是否嫌官位太小,受盡窩囊氣,不少學者認為不無可能。如果陶淵明的官做到如同祖先陶侃一樣大,是否還會堅持掛印求去,頗有學者持存疑態度。

    8.陶淵明自云「讀書不求甚解」,對孩子的教育理念和態度是否也有大而化之的疏縱嫌疑?孩子的不成才,陶淵明恐怕難辭其咎。

    9.范可欽把倒扁搞的很有創意,幾乎成了嘉年華會(究竟是媒體渲染還是事實不得而知)。媒體咸認倒扁運動不只倒不了扁,反而因為激化藍綠對決而保了扁。恐怕李遠哲、高志明也會吐血不止。

    10.《資治通鑑》有云:高明的君主其身旁坐的臣子大抵智慧才能皆遠在統治者之上,如漢高祖;其次與統治者資質才能相當,如宋太祖;最糟糕的是臣子智慧才能識見皆遠不如統治者,只會奴顏卑膝跪在地上高呼萬歲聖明,統治者卻暈暈然陶醉其中。討論問題或許亦可作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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