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沌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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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發表由 渾沌之翼

  1. 「什麼?怎麼可能是我啊?」霧驚訝萬分的呼喊,杏眼圓睜,一時鬆手,掃帚掉到了地上,剛剛的她處於出神狀態,以致沒聽清楚夫人的吩咐,萬萬沒想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能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認命吧!恭喜中獎喔!」另一位女僕有些幸災樂禍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霧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據他所知照顧少爺的工作可是所有僕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她的中獎,同時也確保了其他人的安全,難怪剛才所有人都對她露出偽善的笑容,就連眼前的這個人也不例外

    「往好處想嘛!至少可以不用做這些掃除工作啦!」她撿起霧的掃帚,挖苦似的說,其實任何人都寧願做掃除工作也不願照顧那個聽說極為任性的少爺,這時霧已經在心中想像出少爺的雛形,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鬼,還是青春期的不純少年?如果是前者,說不定會整天被哭聲壓垮,如果他晝夜顛倒,自己也休想好好睡一覺,可能還要換尿布咧!一堆艱辛的任務,光用想像的就能塞爆她的腦袋,唉!選後者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不定會提出一些怪異的問題,「讓我摸那裡!」、「跟我那個!」等等青春期會妄想的邪魔歪事,而身為女僕又不能拒絕,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更何況18歲又標緻的她,不偏不倚的是個絕佳獵物

    「唉呀我不要我不要啦!」想到這裡,霧羞的忍不住直跳腳,臉又紅了起來,隨即發現自己製造出的大量聲響,馬上立正站好,咦!竟然沒人吐槽,原來剛剛那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患難見真情啊!她不禁感嘆

      比房子巨大的外觀還要大上好幾倍的玄關只剩下她一個人,眾多的僕人跟難以想像的空間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順帶一提,這並不是錯覺,在這個時代,要用魔法製造出空間根本是輕而易舉,計算一下,光是玄關就和一間會議室那麼大,其實並不用什麼昂貴的裝飾品點綴,雖然已經有許多奢華的裝飾品,但單就無謂的空間利用來看,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奢侈了

    好不容易從玄關走入經過正廳,來到了樓梯前,正廳更是誇張,足以容納一輛小型飛機,這段路程竟讓霧有點喘了,根本就是皇宮嘛!無奈的望著螺旋式,看不到盡頭的樓梯,她覺得未來茫茫然

      憑著自以為是登山者的英勇精神,她終於爬到了最高層,這時她已累的倒在地上,不停旋轉的階梯讓她眼冒金星,一種成就感湧上心頭,第一個艱難任務完成了,好的開始試成功的一半,她認為自己一定能克服萬難

      話說回來,整個人躺平在地上的不雅姿勢實在不能維持太久,縱使四周還是沒什麼人,她的良知還不允許他這麼做,靠著牆壁,大大的做幾次深呼吸,急促的呼吸速度終於慢了下來,心情也跟著平靜了,終於,秉持當初面試的精神,她輕輕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2.   走進煤炭村裡,四周地建築物就如同剛才看到的是被一層髒污覆蓋,路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滿污漬,但是這裡的居民倒是挺開朗的,各自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絲毫沒有半點不滿

      他們職業是礦工居多,煤礦大部分會被運到發電所發電,供應整座城市耗費異常龐大的電力,也因為礦工辛苦工作所換來的礦產被官方強迫以低價賣出,應得的收入被詐取的連一半都不到,縱使在怎麼努力工作,生活品質還是一日不如一日

      瞳與緋愛走過通像城市內部的街道,這條街是村中最寬敞的一條,也是最體面的,雖然說是最體面,但就一般標準來看還是比上不足就是了,街上有著許多流動攤販,叫賣著各式各樣的商品,常常遇到會殺價的客人,但還是微笑以對,就算自己的財力嚴重缺乏,有時還是會便宜賣出,因為他們知道這裡所有人都非常努力在生活,不時聽到幾句「總會有辦法的!」,看似毫無調理的話語確明顯透露出他們堅強的性格。

      經過村子,步入城市內部的平民區,這裡分成西北的上等區和東南的平民區,上等區部分則是蓋起半圓形高地,一方面是不喜歡逐漸向中心下降的盆地地形,另外則是想隔離平民,上等區的中央有一座被稱為導引者之塔的建築,瞳和緋愛現在所在的位置只能說是看到一面巨大單調的金屬牆,和向空中無限延伸的塔身而已

      

      導引者是這個城市的掌控者,之所以取這個名子是因為他們自稱要把人民導引到正道,不過自身大多數成員只是想獲取金錢利益,而平民區的人也根本不信這一套,表面上說是政府,其實根本就是上面做上面的,下面則是另一套應對方法,高聳的塔像是宣示權力,也是在監視著人們,兩種觀念極為不同的人竟在這裡形成微妙的平衡。

      平民區並沒有緋愛想像中的那般髒污,這裡的建築還是以金屬材質居多,應該是較便宜的金屬,雖然沒有美麗的銀色光澤,但倒還蠻乾淨的,偶爾也會看到稀少的綠色植物,相較之下顯得更為釉綠,人們的工作遍及各個職業,個性也都不同,街上有時會出現上等區的人,他們多半對身旁的一切事物投以不屑的眼光,辦完事後就匆匆走人,諷刺的是其他人也都以睥睨的眼神回應,他們並不會一味盲從權勢,但對上部的壓榨不採取任何反抗行動,現在的他們應該說是逆來順受,或是厭倦了無謂的衝突了吧!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城市最底部,也就是盆地中央,放眼望去一大面金屬牆壁,之前的是一座廣場,中央有一座宗教性的建築,這建築比起平民區的房子稍微氣派些,雖然位於牆壁的牆腳,但是卻有一種神聖莊嚴之感,散發著能淨化整座城市般的氣息。

  3.   路途上,兩人不發一語,如果緋愛沒有打開話題,瞳就絕對不會說話,但是他卻不是不想理緋愛,緋愛反而發現,只要她的視線一從他處轉到能看到瞳的範圍時,瞳的眼神每次都碰巧移開,試了好幾次,沒有一次例外,她很確定這不是偶然,如果一直緊盯著瞳不放,他的臉就漸漸發紅,眼神也開始游移不定,一下仰望天,過一會而又低頭看著地上,再來則望著遠方的交界,且不時的用餘光瞄著緋愛,任何方向都輪流過了,就是不正眼瞧著緋愛

    「呃...那個...要去哪裡呀?」她想了好久終於想出了一個話題,也是他現在正巧想得到答案的問題,她總覺得瞳總是知道要做些什麼,其實事實上並非如此

    「我要回東南方的阿帕拉特斯城(Apparatus City)。」瞳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假裝豪不在乎的說,眼神卻不時偷偷觀察著緋愛的反應

      順道一提,阿帕拉特斯城位於整個康奎特大陸(CONCRETE)的東南部,是個科技發達的城市,大陸的形狀非常怪異,就像是一個完整的形狀被剖成兩半,其中一半就是大陸的形狀,有人覺得是半圓形,或是直角三角形,那就得視對邊境的定義而定,而切割處自然就是因佛諾沙漠的邊緣,因為沒人能過的了沙漠,市面上販售的地圖自然就只有到沙漠邊緣為止,但因為地圖大部分都是長方形的,以致地圖左上部成了一片空白的奇特現象,這裡的人口分布是從西北向東南遞增,可想而知ㄧ般人都會想遠離未知的事物,位於最東南方的阿帕拉特斯城就成為人潮洶湧的交通樞紐

    「回?那是你的家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緋愛接二連三拋出許多問題

    「並不是,我只是在那裡工作,順便住在那裡而已。」瞳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那不就是家了嘛!你還真奇怪。」緋愛一開口就發現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可能又正中瞳內心深處的黑暗了,「特別」這個詞如果換著角度看就變成「奇怪」了,但是瞳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她鬆了一口氣

    「至於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既先進又...『落後』吧!」瞳響了一會而竟然吐出了這個相反的詞,令緋愛暈頭轉向,這兩個詞不是互相矛盾的嗎!這個少年還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落後?怎麼會呢?聽說那是個大城市吧!」她經過仔細思考,確定這個問題沒有可能傷害到瞳的地方後就提問了

    「到了那裡自然就知道了!」想不出什麼更適切形容詞的瞳乾脆放棄,顯然他心中的意境肯定非常抽象而難以表達

    「那.....你在哪裡工作呢?」還是不明白的緋愛只好轉移話題,她還是難以想像一個未成年的瘦弱少年到底能做什麼了不得的工作,一般這種年紀的人應該會做擦鞋之類簡單的勞力工作吧!但是緋愛卻沒有把這項職業列入想像空間,一來是因為他身上的服裝實在不像是那種微薄收入能負擔的,雖然也不是頂級到哪去,但連三餐都可能不濟的人事不會去買中等層級的衣服的,第二個理由則是緋愛實在難以想像一個悶到不行,一開口就盡是嘲諷話語的冷酷少年會放低身段做那種工作,他對緋愛的態度倒是例外就是了,雖然他覺得這個冷酷個性是他裝出來的,但是她只要是著想像它做那類工作的樣子就會感到非常不協調,全身起雞皮疙瘩,最後一個理由,他不是一般人啊!這是個最模糊卻最能合理解釋的理由

    「就在阿帕拉特斯城啊!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好吧!緋愛收回該該那句話,他對自己還是會說朝諷的話,但無可否認的有刻意收斂,她想起當時在餐館內的情景,當時瞳所說的話還真是帶著許多尖刺,光是旁觀就令人異常火大

    「不是啦!我是說在哪個公司、單位之類的?」緋愛有點生氣,覺得瞳是故意裝不懂的,可是她也安心了不少,他們之間總算可以像一般人輕鬆的對話了,適當的生氣反而能紓解不必要的尷尬和放鬆心情

    「嗯!導引者〝零〞部隊!算是一個單位吧!」緋愛聽到了和當時倉皇而逃的部隊長說的奇怪詞語

    「〝零〞...部...隊...?那是做什麼的呢?」她逐字逐句的唸著,「零」那個字也學瞳講的特別清楚

    「官方說法是調查特殊事件!」瞳故意拐了個彎說明,任何人都聽的出來後面再加個「其實...」這類的話語會比較適切,但是瞳說到這裡就停口了,官方的說法,也就是導引者本身的說法是總共有十二支部隊,分別是編號一到十二號,每個部隊都有一個部隊長,部隊長掌控的兵權還算龐大,各部隊的能力並沒有依照數字大小刻意排列,較強的部隊只要一出動便能破壞一個小型國家,他們還編出來一個荒唐的理論,說十二支部隊就像是時鐘的一到十二,只要遵守他們的指示,便是正確之道,倒是對零部隊的說明就如瞳所說的那般簡略,許多人甚至不知道有這支部隊

    「喔!那是像偵探囉!好棒喔!可以打擊犯罪耶!」雖然緋愛不知瞳為何強調是官方說法,只感到這之間隱含著許多重大且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並不想追問,瞳雖然奇怪,但他絕對不是壞人,她不知為何就是如此確定

    「唉!或許正好相反,是『打擊』加『犯罪』呢!」瞳小聲滴咕著,緋愛似乎沒有聽到,漸漸的地上翠綠的草被金屬地面取帶,一座盆地地形的城市矗立在他們眼前,四周架起高聳的銀色金屬牆,高貴的銀色應該是很美麗才對,但這時卻令人不悅

    「一般人要進去,只能從城市東北的煤炭村!」瞳告訴緋愛,「一般人」這個字眼聽起來隱約使人感到這裡的制度有階級之分,他們沿著金屬牆走著,牆依舊高聳,緋愛皺著眉頭,濃濃的金屬味使她快要受不了了,這時,遠方的牆終於有了盡頭,盡頭之處竟有些鏽蝕,單調的銀上還覆蓋了少許褐色,接續金屬牆的是污黑的木牆,但是對看了好一陣子金屬牆的他們而言意外的覺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木牆之間有一道破舊的門,門上依稀可以看出「煤炭村」三個大字,到了這裡緋愛大約可以感受到瞳所說的落後之意了,城市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隱蔽著對下層人民的剝削。

  4.   晴朗無雲的天空,一整片淺藍色的蒼穹,高掛的暖陽,沒有一絲障礙物阻擋,就這樣直直的俯視著大地,連臉頰都被曬的發暖,應該已經通紅了吧!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臉,果然些許溫度傳進了她纖嫩白皙的手

    「霧!霧!」她一時沒有發覺有人在叫她,當她從出竅狀態回到現實時,更多的溫度湧進她的手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的臉早已紅的像顆蘋果了,手卻違反自然現象的因為緊張而逐漸冰冷

    「是的!主人!」捧著臉的動作定格多時後,她倏的雙腳並攏,清楚且明亮的回答,總使如此,這也完全不足以彌補剛剛出的洋相,雖然在場許多和她一樣,都是來和主人做道別儀式的僕人,卻沒有一個發出笑聲,甚至連嘴角的肌肉都毫無動靜,但她可以感受到,他們心中肯定早就捧腹不已

    「怎麼啦!在想什麼事呢?」溫和卻略帶沙啞的雄性嗓音縈繞在耳際,音量並不大,但卻能確確實實的傳入耳中,這家族的主人穿著正式筆挺的黑色西裝,一頭土色但卻接近橘的短髮,下巴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給人一絲不苟的感覺,湛藍的眼是家族血統的象徵,每當任何人看到那雙眼睛,彷彿自己完全被看透,但不會令人感到不適或被侵犯,反而是種絕對的安全感

      

      照理來說,如此正式的場合,一般主人是絕不會這樣和僕人說話的,但他卻不一樣,沒有無謂虛榮的過度威嚴,現在的他,就像位普通慈祥的父親,霧想著,其實所謂的父親,到底該是什麼樣子,她並不知道,只是純粹的覺得,「父親」這個詞,用在主人身上實在非常貼切,但他也多了父親所沒有的超凡支配能力,溫柔的話語像是擁有魔力般,總使下屬能努力完成任務,柔與剛拿捏的恰到好處,成功的企業家都有這種奇特的氣質吧!

    「沒...沒有!主人!」霧有點口吃,雙手不停的十指交纏,剛開始工作的她不知道該不該每句話都加「主人」這個稱謂,禮多人不怪嘛!多說總不會錯的

    「那麼......那孩子就拜託你囉!」令一個女性嗓音輕輕飄了過來,同樣帶著溫柔的磁性,但卻截然不同,富含內斂的陰柔女性美,且有些疼愛的語氣,一頭金髮柔順灑下,釉綠色的眼眸透著神聖氣息,看著她不禁升起一股敬仰之心,也同時含有強烈的母性光輝,那柔和不帶絲毫銳利的眼神,彷彿能包容世間的一切錯誤,「母親」這個慈同樣也能在她身上看到,而女性的穿著自然就比男性豐富許多,藍色的洋裝說不定是配合主人的眼睛顏色選的呢!還真是細膩啊!偉大企業家的夫人就是不一樣

    「好的,主人...夫人!」霧也不知道這樣的稱謂是否正確,情急之下只好選字最多的一種,她很羨幕這家族的少爺,擁有如此完美的一對父母,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模範雙親的標準模形,還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呢!這時,朗人都已經進入了恭候多時的巨型飛空挺,橢圓的形體,或像是舉辦運動比賽用的巨蛋,就連大小都相符,也因如此,安裝了數以千計,渦輪驅動的螺旋槳支持,船身也刻上了特殊的魔法符文,八成是使重量減輕吧!霧猜想著,瞬間,這高科技的集合體發動了,所有的符文被灌滿了耀眼的光線,所有螺旋槳合力驅動,霧用雙手壓著女僕特有的裙子,免的被強風吹起,轉眼間,飛空挺以成倍的速度縮小,過了不久,成了天邊的一小點,最後,消失於天際

  5.   經過討論後,兩人決定先在附近的旅館借住一宿,畢竟把事情鬧到這種程度總要等平息了一點再求助朋友吧!不然會連累到他們的,瞳難得好心的提議,緋愛也接受了,但是瞳怎麼也不肯和緋愛睡同一間房,手頭上的錢卻不夠住兩間房間,他鬧著彆扭跑到屋頂上去,說是要警戒突發狀況,就這樣到了半夜

      瞳在屋頂上整理著混亂無比的思緒,幽深的夜空,好像怎麼也望不穿,如同他想要的答案就在彼岸,繁星點點,有著夜色的襯托變的更加亮眼,圍繞著的光暈讓人覺得有種神聖之感,今夜的風,就如同他的思緒般的混亂,這時的瞳像是需要一顆亮星,指引他正確的方向

    「我到底是怎了?明明當時可以直接殺了那個人的啊!」他問著自己,覺得自己變的很軟弱,表面上的冷酷表情依然死死的黏在臉上,但是心中的冷酷卻逐漸土崩瓦解,不可以的,不能卸下心防,相信別人,也不能相信自己,一但相信別人,那個人就將會成為犧牲者,而自己則同時成了被害與加害者的矛盾雙重角色,但是他卻已經承受不住了,緋愛的出現使他強迫凍結的心完全融化,即將離開的緋愛令他趕到陌生的不捨,這個對一般人來說的普通情感卻在瞳的心中死灰復燃,這短短的時間內緋愛讓她感受到了陳眠已久許多情感,令他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他看到旅店門口站著中午那幾個人,他們帶了一堆幫手,闖進旅店中,曈看情況不對,馬上從窗戶溜進緋愛的房間

    「呃.....那個......緋愛!」他越說越小聲,看到正在睡覺的緋愛,便不忍心叫他起來,他覺得自己很

    蠢,這時緋愛有點醒了,她半睡半醒的看到瞳,有些驚愕

    「三更半夜的溜進女孩子的房間做什麼?」雖然她有穿著衣服,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拉起棉被,遮住身體,美麗的雙眼睜的大大的,縱使幽暗的房間,她明亮的眼還是反映出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

    「砰!砰!砰!死小鬼,快給我出來,我們的帳還沒算清呢!」木製的門被大力的撞著,發出嘎茲嘎茲的

    聲音,眼看即將倒塌

    「沒時間了,我們必需快逃!」瞳急忙對緋愛說,焦急,這也是他重新拾回的情感之ㄧ

    「要怎麼逃,門被堵住了!」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的緋愛不知所措

    「不能從門的話,就從......」瞳說到一半,就拉起緋愛的手,衝到窗前,二話不說的就往窗外一躍

    「喂!你搞什麼啊!」緋愛眼看就要撞到地面上,閉上了眼睛,只感受到風在身旁向上竄動,忽然,風的流向改變了,她聽到咻咻咻的風的流動,似乎有什麼在揮動著,她慢慢的張開眼睛,地面離她越來越遠,曈的身上長出了一對漆黑的翅膀,是那遠古的,被稱為神的龍族之翼,緋愛看著遙遠的地面,有點害怕,她緊緊抓住瞳的手,這時瞳的手已不像當初那樣冰冷,這給她一股強大的安全感,她將手一收緊,瞳驚訝的朝她看了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又望向廣闊的天空,飛著飛著他們降落在鎮郊的草原上

    「你又救了我呢!」緋愛感激的說

    「看樣子是回不去了,妳要怎麼辦?」瞳又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他這時竟然有點自私的感到慶幸,這種心情令他有點不齒,別人無法依靠朋友,而他卻感到高興?

    「我可以......跟著你嗎?」緋愛小聲的問,她問出了令瞳意志強烈動搖的問題

    「絕對不行!」雖然這樣瞳還是果斷的回絕,雖然他一點都不想這麼說,但是如果答應了,緋愛也只會被連累到不幸罷了

    「為什麼?我們難道不是夥伴嗎?」聽到緋愛這麼說,曈的心動搖的越來越厲害了,這句話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人對他說過了

    「我是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夥伴的,看看這翅膀!我永遠....永遠都是孤身一人!」瞳轉過身,露出翅膀,被對著緋愛的表情卸下了所有防備,他的表情透露著悲傷,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悲傷

    「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特別的,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緋愛用瞳當時說的話反駁,她不希望看到有人如此自卑,就是因為這單單的同情心與心中奇妙的情感,使他無論如何都想了解這名少年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瞳哽咽的說著,他的論點完全被摧毀,這時的他就像在耍賴似的堅持著自己的行動

    「我很喜歡這對翅膀喔!因為這是.....希望之翼啊!也是剛才它救了我們呢!」緋愛輕輕撫摸著翅膀,溫柔的說著,她心中暗自喘了一口氣,好險,曈差一點就要掉進過去束縛他許久的牢籠之中了,唉!在瞳的心中倒是從頭到尾都認為他沒有逃出來過呢!

  6.   一進入小鎮,四處就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原本和平的布瑞斯鎮街道上多了一些穿著同樣的軍服、自稱是導引者之手的人,每個人手上都沃有長度比一般手槍還長的改造槍,不時吆喝著揮舞它們來威脅路人,而路人被盤問時其他人都露出厭惡的眼光,但對滿是害怕的受害者卻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反而快步離去,大眾心理吧!瞳心想,他曾深深的體會到這種心理有多麼懦弱,他提高警覺,因為他知道在這種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社會裡,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解決,走著走著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導引者之手的成員

    「喂!你們是什麼人!」他惡狠狠的問到,不停把玩著手上的改造槍,發出吵雜的金屬聲,雖然穿著高級的軍服,也配有上等武器,嘴裡吐出的話語卻令人感到不齒,所謂衣冠禽獸就是如此吧!

    「我是魔......」完全沒有任何心防的緋愛直截了盪想說出實話

    「啊!我們是旅客啦!這個小鎮好有趣喔!是不是有很多風啊?」瞳打斷緋愛的話,故作天真的問,原來這張為笑面具是他常用的騙人伎倆啊!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會信以為真,他鬆懈下來、堆滿笑容的五官還真是非常討喜,絕對不會令人懷疑他笑裡藏刀

    「哼.....小鬼,話太多可是會惹事的!」他雙眼盯著瞳,曈則以一副傻傻的笑容應對,過沒多久總算擺脫了那個人

    「不要隨便說自己是魔法師啦!」瞳小聲的和緋愛說,還不時用厭惡的眼神瞥著那人遠去的背影

    「喔....」緋愛還是一知半解,但她還是答應了,但是她卻已經有一種感覺,自從小時候和奶奶搬出鎮時,就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容不下一些比較特別的人,緋愛自己、奶奶、瞳,全部都是因為有與眾不同的特質而被眾人排斥,人類醜陋的心靈,排他性、忌妒心和自私自利,她並不是沒有體會過,但與瞳不一樣的是,她還是對世界報持著熱情,縱使失敗了多少次,她還是發自內心的願意相信每一個人

      到了中午,許多餐廳依舊閉門不開,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營業的餐館,因為僅此一家所以餐館內人聲鼎沸,他們找了一處靠角落的座位後開始用餐,好死不死坐在他們旁邊的又是導引者之手的人,大概猜的出原因是沒有一位客人想靠近他們,致使唯一空出來的位子就是這桌「特別座」啦!

    「嗨!又遇到你們了呢!」原來是剛才那個人,這次他帶了4、5個手下,原來他是導引者第一部隊的部隊長,曈和緋愛謹慎的看著他,不只是這兩雙鄙視的眼神,面對餐館內大部分的人所流露出的不屑眼光他還是面不改色,不要臉的惹事生非,這該說是厚臉皮,還是說無知呢!

    「喂喂!我剛剛可是放了你們一馬耶!至少要做點補償吧!」他不懷好意的看著害怕的緋愛,詭異的眼神不停的在緋愛身上游疑,使緋愛渾身不自在

    「這纖嫩白皙的肌膚,真想咬一口!」他猛然抓住緋愛的手,語氣盡是輕浮,緋愛想要掙脫卻力不從心,忽然,瞳的手用力掐住部隊長的手,使他馬上驚嚇的放開了緋愛,原本以為瞳根本不足畏懼的他被掐的眼淚直流,馬上掙開瞳的手,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

    「比起緋愛,我還是比較喜歡吃豬排!」瞳正眼都不瞧那個人,自顧自的用叉子叉起一小塊剛剛點的豬排,故意慢條斯里的送入口中

    「你說什麼?」緋愛臉紅且有點生氣的說

    「厄啊!你們竟敢藐視我!」部隊長大吼一聲,將手上的改造槍指著瞳的額頭,眼看扳機就要被扣下

    「我有藐視你嗎?......是根本沒放在眼裡吧!」瞳邊咀嚼的食物邊嘲諷的說,同時他也飛快的一揮手上的刀子,刀光一閃,槍管與槍柄斷成兩節,曈手上的叉子被一層極薄的藍光覆蓋,刀刃處變的銳利無比

    「可惡!兄弟們,讓這小鬼瞧瞧第一部隊的實力!」他惱羞成怒的下令,身旁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拿出改造槍進行攻擊,瞳把叉子一丟,手慢慢的靠向腰際上那把刀的刀柄,就在接觸的瞬間,空中出現好幾道華麗的弧形曲線,四周的風朝瞳為中心旋轉,就像刀鞘上的圖騰,這瞬間,瞳又像化作清風,自在的奔馳於中,空間不大的小餐館並不影響風的流動,風依然能像在廣闊無際的天空中一般的遨遊,瞳的一雙眼蛻變成天藍色,瞬時那幾個手下就倒地不起,緋愛再看看瞳,他的刀子就像是還沒出鞘一樣,整個過程完全沒看到刀身

    「難...難道你是.....」因為驚嚇過度而跌坐在地上的部隊長發抖著說,原本頤指氣使的傲氣完全煙消雲散

    「〝零〞部隊!」他和手下連滾帶爬的逃出餐廳,只扔下了這句話

  7. 序:幸福的罪惡之夢

    黑暗中,男孩心急如焚的穿越一道一道的厚重金屬門,隨著一次一次期望的落空,心中的陰影漸漸擴張,腦中縈繞著纏住心中的鎖鏈般,鬼魅似卻令他無比渴求的話語

    「我將找回你所失去的東西!」這句話是多麼撼動男孩的心,多麼的吸引人啊!與惡魔的交易或許就是如此吧!這麼美好,美好到令人害怕的願望,恐怕只有這樣做才能實現吧!涉世未深的男孩恐怕沒能有這種自覺,雖然已經過了一次傷害,但他依舊期待著,期待命運女神會再度向他微笑,疏不知被貪念矇蔽的心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如此殘忍,令人難以置信,玩笑般的命運,將再次、再次的捉弄他

      來到不知是第幾道大門前,男孩的心中燃起了莫名的興奮,他有預感,那句話即將達成,隨著心跳的瘋狂加速,身體卻逐漸感到冰冷,他伸出手,準備觸碰猜測是最後的那道門,突然,手上的神經似乎一時不聽使喚,停在半空中,他感受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反射性的,奮力想阻止主人的行動,一股畏懼湧上心頭,心中想放棄的想法也慢慢滋長,不行啊!隔著一道門,雖然厚度頗大,但比起多年來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麼,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以放棄!他用力與自己的手搏鬥,設法讓它向前推進,內心也掙 扎著,試圖脫出理性的牢籠,他全身顫抖,也冒出了許多冷汗。

      最後,金屬門的冰冷觸感滑進了他的體內。

      成功了!他內心尖叫著,狂喜著,他的身體冷的像要凍僵了,但他已無暇顧慮,金屬門無聲無息的滑開,迎面而來的濃霧覆蓋住整個世界,男孩什麼也看不到,他揮舞著手足,四處摸索,腦中溢滿了詭異的幸福感,到底在哪裡,我所失去的東西到底在哪裡?他扯破喉嚨大喊,意外的,霧氣像是聽的懂人話似的,逐漸散盡,男孩瞇起眼睛,不停的尋找,終於,他的視線定格了,前方不遠處,光線照射不到的陰影中,浮現出一個人影,這個人是男孩夢寐以求,比起有血緣關系的父母,他更想得到的對象,若隱若現的輪廓,依稀能分辨出長相,身上穿著的是熟悉的女僕裝扮

    「我終於...終於再次見到妳了!」男孩壓抑不住龐大情感,興奮的喊著,聲音近乎沙啞,過度的音量使的喉嚨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停不住吶喊,異常快樂的笑容佔據了整面臉,他彷彿,又回到了一開始,那般真實的、天真的幸福孩子了,但隨即,這樣的笑容逐漸扭曲,取而代之的是更甚一層的痛苦,被欺騙的怨念感混雜著剛剛還掌握在手中、溫熱猶存的幸福,形成一股詭譎的心理,他的心絞痛著,原本溫柔撫摸著他的希望竟又狠狠的拋棄了他,背叛的恨,逐漸侵蝕、黑暗了無知的心靈

    「對...不...起...,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瞳...少...爺...!」少女以機械化的語氣說著,每個字,都說的如此吃力,就像是硬擠出來的,但原本溫柔的、天籟般的聲音,卻還是那麼柔和,極度的不協調感還不足以形容她這般模樣,僅存的微弱視線中模糊的看到眼前的男孩正落下一滴滴的淚水,男孩的嘴快速的開闔著,可惜的是,已經沒有聽力的她連一個字也聽不到

    「請...不...要...哭...泣...,讓...我...來...安...撫...你...吧!」少女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吐著,這些話語都出自於真心,完全沒有一絲虛假,但身體與心靈已完全被隔離,甚至連心靈,都已殘破不堪,突然,她手中亮出一道刀影,向著驚愕萬分的男孩衝過去,銀光一閃,劃破了幸福,劃破了希望,劃破了......整個世界!

  8.   走在草原上,緋愛身旁的瞳一聲也不吭,自顧自的想著什麼事情,而在瞳身旁的緋愛相較於之前的她多出了一些成熟的感覺,畢竟沒有了奶奶,又多了個同伴要照顧,必須變的更加堅強,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奶奶為什麼叫做鎮長婆婆嗎?」緋愛試圖炒熱氣氛

    「不知道....」瞳似乎不太想聽,這令緋愛有些失望,但是她還是說了下去

    「奶奶原來是布瑞斯小鎮的鎮長,但是因為有一些人們忌妒她的魔法力量,而想將她趕出鎮,她知道就算鎮上還是有大多數人支持她,但是再怎麼辯解都無法改變那些人對他的偏見,所以她自願帶著我搬離小鎮而定居到近郊!奶奶總是告訴我,魔法是自然的力量,只能順其道,絕不能反抗自然。」她沉浸在回憶之中,但是他察覺到表面上裝做沒有興趣的瞳正偷偷的咀嚼著她說的話

    「就像是一把雙面刃!」瞳突然迸出了這句話,使緋愛稍微被嚇到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句話的內容

    「咦!你也會魔法嗎?我還以為世界上僅存的魔法師就只有我和奶奶了,一般人一定會覺得我們很奇怪吧!」她聳肩無奈的笑了笑說

    「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特別的,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特色,縱使與另一人在相像,也是永遠....永遠...都無法取代的。」瞳說到最後竟有些感觸,但是這種感觸緋愛卻沒有察覺,她只驚訝從一見面不太愛說話的他竟然說出了這種可以說是鼓勵的話

    「那麼......瞳也一定是特別的吧!你的過去....可以告訴我嗎?」緋愛先是因為好奇心而問了這個問題,詢問別人的過去對於一般人的對話來說是很常見的話題,甚至還有些人會因此大開話匣子的高談闊論,炫耀自己的偉大事蹟,但是一開口她就後悔了,果然瞳的臉上馬上蒙上了一層悲傷

    「我的過去呀!已經忘了耶!」正當緋愛準備道歉時,瞳忽然態度大轉變,難得的用孩子氣的語氣說道,這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天真孩子,緋愛有種奇妙的感覺,雖然就某種層面來說這樣的語氣應該是裝出來的,可是她的潛意識卻覺得,這應該是她原本的性格吧!對瞳來說,他已經不知道子幾原本的性格是什麼了,自從戴上了冷酷面具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副面具已經緊緊的與他的心密合了,他現在早已搞不清楚面具下的真正個性是什麼,或是覺得冷酷就是他原本的個性了

    「沒錯!我已經決定忘記那不堪回首的過去了!」瞳的語氣接著又轉為低沉,顯然他重新戴上了冷酷面具,但是就瞳的觀點來看,他只是拆下了偽裝成笑臉的面具罷了

    「那麼,來談談未來吧!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能拯救任何人的魔法師!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緋愛

    又轉移話題,不想讓瞳回憶起過去,莫名的這個方法很有效

    「我,一定要掌控渾沌,改變過去,和未來!」微風徐徐,頭髮隨風飄著,反射出耀眼的金,他浮現一抹希冀的笑容,藍眼變的更加深邃,但卻散發出亮眼的光輝

    「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緋愛鼓勵著瞳,就算明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她還是想助瞳一臂之力

    「看來我們到了呢!」有點不好意思的瞳趕緊別過頭,逃離緋愛的視線,指著前方的小鎮說到

  9.   黑暗中,少年聽到了一些聲音,那聲音來自記憶深處,風塵已久,他想忘卻怎麼也忘不掉的瘡疤

    「背叛者!背叛者.....」那充滿怨恨的聲音流露出不信任,這是少年自己的聲音,本身意識的一部分正排斥著自己,這樣的情緒是他無法相信任何人的理由,連自己都不能信任,怎麼可能去相信其他人

    「不是的!」少年想辯解,卻沒有辦法說出聲來,事實擺在眼前,沒有狡辯的方法,這不是我要的自己...,他的心不斷呼喊著,就算對已做出許多違背自身意願的自己,他的潛意識還是渴望、苛求著想接納自己、或是身旁的人

    「那為什麼.......你所處的世界遺棄了你?那個人因你而哭泣?甚至被你親手奪去生命?」自己的聲音咄咄逼人的質問,每句話、每個字都毫不留情的刺進心坎

    「不是我!那不是我!」少年拼命的大喊,他所能說的理由只有這一句話,但這荒謬的理由無法被人們接受,更無法被自己接受,悲劇發生時心中恐怖的興奮,黑暗中手上的鮮紅也清楚的烙在心中,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暗自啜泣,如果是別人所犯下的錯誤還能用責怪和推託來原諒,但是犯錯者是自己,完全沒有寬恕的餘地

      忽然,明亮柔和光線救贖似的照亮了這名少年,他抬起臉,臉上的淚痕被光所附的熱能加熱,接著蒸發,同時也覺得臉上暖暖的,微強的光使他瞇起眼,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想抓住模糊的發光體,但是看似近在眼前的物體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呵呵!你終於醒了,太陽的距離很遠的喔!沒辦法碰到的!」銀鈴似的笑聲點著了少年的聽覺,溫柔的女聲也有著與太陽不相上下的吸引力和蒸發悲傷的熱度,隨著聽覺的恢復五感都逐漸回到了身上,少年反射性的四處張望,才看清身楚何方

    「天堂...是這個樣子嗎?」不經思考及偽裝的話語從少年口中發出,雖然荒唐確富含純真的赤子之心

    「如果你這麼想,我會很高興的喔!」溫暖的聲音再度滋潤著聽覺,少年置身在某間臥房內的床上,溫和的陽光從窗戶灑在臉上,他四處看了一看,才發現這是緋愛的房間,而她就坐在少年身旁的椅子上,牆上掛著許多她與奶奶的照片,還細心的用像框裱了起來,照片中快樂的笑容使少年的心一陣抽蓄,木製地板上一點灰塵都沒有,桌上的書本排放的井然有序,很明顯的是女孩子的房間,床頭櫃上放著為他準備的熱飲,杯上的水蒸氣緩緩上升,一切都這麼的澄靜,這就是女生吧!少年用恍恍惚惚的意識想著

    「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已經沒事囉!」聽緋愛這麼一說,少年急忙用手搓揉著臉,但是眼淚已經乾涸,他流淚時的脆弱模樣早已被緋愛看見了

    「還好我有出去找你們,被壞人攻擊了嗎?好險你們沒有深入沙漠,不然我可就找不到了......」她滔滔不絕的說著,臉上的笑意似乎是想掩蓋內心的傷痛

    「鎮長婆婆呢?」少年直截了當切入核心的問,但他馬上就後悔了,因為被他這麼一問的緋愛別過頭,抑制不住的淚水終於傾瀉而下

    「可惡!」少年低聲說道,愧疚感在他心中滋長,奪取別人的性命對他來說明明就是這麼稀鬆平常,而自從幾年前那次悲劇之後早就消逝的罪惡感再度浮現,或許並不是消逝,這感覺永遠存在於少年心中,只是隨著時間已麻木,突如其來的情緒使他荒廢多時的淚腺再次啟動,他想掩飾的低下了頭,但手卻被柔軟的溫暖包圍

    「你也有幫忙禦敵呢!謝謝你!」緋愛握住他的手,溫柔的說,暖暖的手溫流入少年冰冷的手,慢慢延伸到心中,這和當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少年沒有想到眼前所發生的事情竟然能與過去的記憶連結,同時也因為這麼大的誤會使的他的愧疚感強烈發酵,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內心鬥爭

    「其實,我根本.....」他想吐露真相,但是話卻卡在喉嚨,怎麼都說不出來,紊亂的心情使他的胃一陣翻攪

    「對了!我叫做緋愛,緋愛‧迪斯姆蕾特(Fair‧Dissimulate),你叫什麼名子呢?」看到少年如此痛苦,緋愛試圖轉移話題,縱使緋愛自己也非常悲傷,但是她的性格使她很快的再站起來,甚至有餘力扶他人一把

    「瞳.......嗯!對!我叫做瞳!」起先少年帶著疑惑的語氣說了他的名子,好像這名子不是他的,但是之後語氣就轉為肯定

      真是個奇怪的名子,緋愛暗自想著,他這麼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很少人的名子只有一個字的了,何況少年也沒有說出他的姓,但緋愛不打算繼續追問,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會逼人把不想說的事說出來的人

    「你......之後要怎麼辦?」瞳小聲的,略帶試探性的問緋愛,以致有點畏畏縮縮的感覺

    「我會去這附近的布瑞斯鎮上,那裡有我認識的朋友。」緋愛已經決定今後的生活,肯定的答話再次突顯出堅強

    「那........如果不介意..........讓我送你一程吧!」瞳越說越小聲,這當然不是以往依照他的風格會做的事,他訝異自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定是因為鎮長婆婆給他的最後託負所致,他心中猜想,但他知道並不單單是因為如此

    「咦!..........當然好啊!」緋愛也被驚嚇到了,雖然還不知道瞳的性格,但這句還是和他給緋愛的第一印象差很多,可是呆了不久後她就欣然答應了

      伴著和煦晨光,因為相會而使彼此命運具有重大改變的兩人踏上了旅途

  10.   鎮長婆婆與少年在風沙肆虐的因佛諾沙漠邊緣不斷的走著,雖然現在只位於正式進入沙漠之前的過渡帶,但惡劣的自然環境已經明顯能感覺的到,狂風吹起的沙子使的前方的視線變的很差,形成一個盡是土黃色的世界。

      重新帶上頭套的少年帶著表面堅強卻潛藏迷惑的腳步走著,這迷惑並不是因為害怕沙漠中未知的事物,而是畏懼寄生於心中強大的、被封印於深處的黑暗能量,確切的說,應該是那股摧毀他過去的力量已經和他合為一體,成為自身的一部份。

      隨著少年走動腰際上的配劍也不斷發出金屬碰撞聲,灰色但帶點淺藍的劍鞘的刻著的是風的語言,不規則的弧形構成自然優雅的圖騰,劍柄有著亮閃閃的鋼絲纏繞,雖細但強韌無比,鋼絲底端是一個勾狀物,尖端還鑲著似眼的藍寶石,儼然是一種高貴的、不容侵犯的神聖眼神。

      而背上的另一把刀給人的感覺就大不相同,暗黑色刀鞘爬滿了許多扭曲的鮮紅色直線,交織而成許多銳角,給人一種非常不自然的詭異的感覺,從刀柄延伸出來的灰色鐵鍊纏住刀鞘,和左眼戴的瞄準鏡一樣似乎都是用來封印強大的未知力量,鐵鍊尾端懸掛在空中,底部有著一個類似龍頭的裝飾,龍的眼是紅寶石,散發出不祥的紅光和深不見底的神秘氣息

    「我們必需快一點了!」鎮長婆婆看著比想像中還要快黯淡的天空,但還是拖著蒼老的身軀趕路,因為她知道想要進入這沙漠必須選在晝與夜交接之時,白天的溫度太高,晚上則是太冷,走著走著地上的沙子竟然變成旋渦狀的排列,就像是水槽的水流入洞中的紋路,不為人知的沙漠中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吸引這些沙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看不到盡頭的巨大盆地,被沙覆蓋的盆地中央則被黑暗覆蓋

    「我不能再繼續前進了!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鎮長婆婆不動聲色的說著,他們位在盆地周圍稍微高聳之處,少年微微點頭,猶豫了一下,就一腳從盆地邊緣踏入往中心漸低的斜坡

      ......就是現在,我惡作劇的動了動了操控這些無知魁儡的命運絲線,他們無用的掙扎使我感到快樂,身體和心靈都將被玩弄,直到損壞為止......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瞬間,少年瞄準鏡下的左眼開始疼痛,他聽到了一些聲音,那些聲音是埋藏在內心深處,不願面對的事實,悲痛的哭喊聲像針一般的刺入他的心中,他痛苦的摀住了左眼,只見從左眼內延伸出怪異的符文。

      鎮長婆婆看見事情有些不對勁,連忙趕了上去,少年的腦中暈暈作想,過去的記憶不斷湧現,他看見年幼,的自己當時沾滿鮮血的雙手,伴隨符文的雙眼變成紅色,他的思緒有如濁流,試圖使自己恢復意識,但思緒就是不停的下沉,再下沉,一回神,他看見自己忽然長出尖爪的左手已經刺進了鎮長婆婆的胸口,深深末入心臟,鮮血就像當時一樣的染滿雙手,背上多出了不該出現在這世界上的龍翼

    「你是....羅泰特(Rotator)......命運......就是......改變命運......」鎮長婆婆用那虛弱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

      稍微回復意識少年扶著垂死的老人,當然,扶助老人的手還是滴著血,他無奈的怨恨自己,但長久以來已經恨到絕望的他知道再怎麼做都無法挽回

    「緋愛......就交給你了......」老婆婆臉上浮現出一絲慈祥的微笑,接著就失去了生命,但面對奪走自己生命的陌生人卻還是把最重要的孫女託付給少年,這一定和剛剛她說的奇怪詞句有關,正當少年如此猜想的時候他的意識也漸漸消散,最後倒在冰冷的沙子上

  11.   火爐中橘紅色的火焰不停的跳動,品質不怎麼好的木材使火中偶爾會出現挾帶著嗶啵聲的火星,那不穩定的光線忽明忽暗的照亮了客廳,也照著披著斗篷的那個人,他坐在椅子上,隱約可見下半部的臉,雖然四周的景物變的明亮了些,但是這也讓陰影處顯得更加黑暗

      他依然不發一語,脖子上的金項鍊被光照的發出耀眼的金,但卻不知是火光微弱還是別的原因蒙上了一層陰影,項鍊底部則被衣服遮蔽住,好像是他故意不讓人看到而塞進去的,一般人絕不會多此一舉,要不然只要是彎腰什麼的都很容易使之從衣服裡掉出來。

      這時緋愛從房裡走了出來,她看到了火光中那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絲的笑意,但給人的感覺只有深深的悲傷,這種像是她從來沒看過的,試圖駕馭命運卻反被無情打擊到體無完膚的那種強制妥協的苦笑,為什麼?緋愛心中想著,為什麼只要看著他就會覺得自己的存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鎖在一本無法改變的命運劇本裡呢?不是這樣的!當緋愛自覺已沉溺於無限的悲觀之中時,他想起了奶奶常說的話語......

    「把頭套拿掉吧!一直遮著臉一定很難受吧!」她決定先釋出善意,想改變那種悲傷的笑容,以及隱藏於表情面具下的他真正的心情,而那人依舊沒有答話,可是過了幾秒,他的笑容真的稍稍改變了,好像落入黑暗深淵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條救生索。

      他站起身,緩慢的拿掉了頭套,頭套下的是一個約15歲的金髮少年,相較於同年的其他人他略微瘦小,左眼被單眼瞄準鏡遮著,深藍色瞳孔深處彷彿訴說著那殘酷的過去,那使的他對一切失去信任,屈服在命運洪流中的悲傷記憶,緋愛看著這雙深邃的眼睛,那雙眼也曾經和一般人一樣,能表現出快樂、生氣和喜悅等等心情才對,但是現在,他卻像是連僅存的悲傷也埋入心靈深處,變成沒有情緒的空殼,「容器」,緋愛聯想到了這個詞,他就像是一個連最後一滴清泉都即將散盡的,空著的容器,一想到這裡,緋愛決定更進一步

    「你的命運......就是要改變命運喔!」她說出了奶奶一直掛在嘴邊的話

    「......還真是像啊!」他看到緋愛的棕色瞳孔,如此足以撫平內心瘡傷的聲音,使他想起了某個人,某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什麼?」被突然這麼一問的緋愛嚇了一跳,杏仁般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常常露出這種表情,一方面是她還年輕,對很多事物都還不熟析,另一方面是她有著比任何人都強的好奇心,正巧老婆婆也出現了

    「好了!你一定是想去渾沌地帶吧!」本來一看到緋愛透露出疑問時,都會耐心解說的老婆婆,這次異常嚴肅的版起臉,顯然這個人果然非比尋常,緋愛把滿滿的問題悶在心中,要她忍受這些疑惑可真是加倍困難,位於因佛諾沙漠最裡層的渾沌地帶,據說那是一切的起始,到達那裏的人就能掌控渾沌,因此有些貪得無饜的人嘗試翻越這座死亡沙漠,妄想得到那無限的力量,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回來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否成功

    「她是我的奶奶,大家都叫他鎮長婆婆!」緋愛連忙使氣氛緩和

    「緋愛,你待在家裡!」鎮長婆婆無是緋愛的話,取而代之的是嚴厲的命令,說完他就與少年一起出門了,留下欲言又止的緋愛,她望著窗外的天空逐漸由橘紅變為深藍,心中不停的掛念,她擔心著奶奶的安危,但是還有著另一種情感,一種她也不太了解的情感,那個少年似乎與其他冒險者不同呢!那使的她一想起心中就不知不覺洋溢著溫暖。

  12.   我,渾沌的掌控者,亦可稱為渾沌,透過能穿透一切的真理之眼看清世上的萬物,只要我ㄧ揮手,世界將隨我所願的改變,現在,我正觀察著被我所愚弄著的人們,照著我為他們寫的命運劇本,嘗試想突破命運的掙扎,他們會照著悲慘的劇本走下去呢!還是會改變命運,活出屬於自己的戲劇呢!我拭目以待。

      暗黃色的夕陽浮沉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將天空染成了橘紅,形成半圓的、由亮而暗、由黃到紅的美麗漸層,延伸出一條小徑,劃過被夕陽照射的有些泛紅的翠綠草原,混合成特殊的橄欖綠,如此清新的青草香味撲入鼻中,讓人忍不住讚嘆大自然的美。

      正值花樣年華的緋愛(Fair)輕盈的走過軟硬適中的褐色泥土,人為開發出來的小徑上還殘留幾株青草,緋愛跳著舞似的小心繞過它們,手裡的籃子放著從布瑞斯鎮(Breath Village)上買回來的水果,因為她而震動著,像是在炫耀著它們的鮮甜,她的黑色長髮被夕陽照的散出淡淡的光澤,細細的髮絲被風吹的呈柔順的曲線,卻不會令人感到雜亂,反而像是與四周景物配合的很好的藝術品,長裙隨風飄揚,裙底還有著典雅的小花紋,水汪汪的棕色眼眸流露出對生命的堅信以及樂觀的個性。

      在她身旁的是一位白髮蒼蒼,駝著背的老婆婆,臉上的皺紋看的出已經歷無數風霜,黯淡的眼神似乎看透一切,她是緋愛的祖母,也是個令人尊敬的長者,兩人形成極強的對比,卻不是好與壞,而是活潑、朝氣和美麗這些年輕人具備的要素對比於歷練、穩重和慈祥等等老者擁有的氣質,各自的優點因為對筆而顯的更加出眾。

      小徑的盡頭是一個不怎麼華麗的小旅店,但老舊的木頭卻不會使人感到搖搖欲墜或是腐壞,反而異常堅固,更甚鋼筋水泥等現代建築材料,門口不大的方形招牌有著模模糊糊的字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INN」三個英文字母,說不定以前這裡可是光鮮亮麗呢!但現在極淺的字不注意看一定看不清楚。

      再往遠處看就是草原與沙漠的交接處,與其說是交接處,不如形容成是草原的綠與沙漠的淺褐互相爭戰的過度帶比較合適,這旅店坐落在小鎮的郊外,實在不是什麼好地點,但對於不知量力想恆越沙漠的人卻完全不同,位於沙漠邊緣的地點以這個觀點來看就蛻變成一個絕佳的地點,許多冒險者都會自然的規劃先來此養好精力在前去挑戰,但所謂的挑戰者在這個貪生怕死的世界中實在沒多少,為了生活下去她們每天都到鎮上依靠著僅存的、微小的魔力治癒受傷的鎮民,換取些許的生活費度日,但兩人依舊滿足甚至享受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抱怨。

    「這些水果看起來很可口呢!等下一起吃吧!」緋愛對著老人說,她的笑容能夠振奮人心,帶給他人溫暖,老人以慈祥的微笑表示同意,但下一秒,看到眼前的事物,她立刻沉下臉,緋愛覺得奇怪,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在他們家的門口站著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他的身高不高,臉因為頭套遮住而看不見,整個人就是黑色的代名詞,隨著風不祥的浮動,不只是自然的風,斗篷本身像是也會招起黑色的陰風,一見到她的感覺就如同所有負面事物的集合體。

    「那個人是誰呀?奶奶!」緋愛皺著眉,疑惑的問,她對那個人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畢竟只有17歲的她還不曾遇過像這樣的情形。

    「哼!導引者的走狗!」多年的經驗使她猜出那人的來歷,知道那個人絕不懷好意,雖然這麼說,但是依照旅店的慣例,還是讓他在這休息一會兒,這間旅店向來都是來者不拒,因為不久之後那些上門的客人都將成為沙漠中的亡魂,他們也不打算勸阻,會來這裡的人一定早就做好了不是失去一切,就是得到一切的覺悟。

  13. 0 無解的記憶之夢

      帶著慌亂的腳步穿過大街小巷,男孩在這充滿建築物的大城市中目無目的的奔跑著,金色的頭髮反映著他的心情似的雜亂不堪,蔚藍的雙眼溢滿淚水,即將潰堤。

      四周人來人往,這種情況很難不引起注意,畢竟憑藉著同情心應該過來幫忙才是,就算現在有人過來問些像是「迷路了嗎!」、「你的父母在哪裡呢!」之類關心的話也很合理吧!

      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眾人雖然都有一點想幫忙的衝動,卻因為大眾心態,認為一定會有別人來幫忙,結果所有人皆漠視他的存在,對他視而不見,也因此男孩心中只覺孤身一人。

      縱使四周的景物是如此的光鮮亮麗,生長於人行道上植物五顏六色,供路人休息用的長椅、路旁的店面、甚至是建築物的牆壁都刻著浮華的、抽象畫似的美麗符文,藤蔓似的線條交織成似字似畫的圖騰,但男孩心中的孤獨黑洞越擴越大,越發強烈的孤獨感逐步侵佔了他整個內心。

      城市的另一處,景物同樣的漂亮,一位少女,飛瀑似的棕色長髮,經過嬌嫩雪白的肩膀順流而下,髮上還綁著一條打成蝴蝶結狀的粉紅色絲帶,隨著她馬不停蹄的腳步輕盈的上下晃動,偶爾還呈螺旋狀纏住因為走動而飛揚的頭髮,但卻又自然的鬆了開來,大約17、8歲的她用深遂的棕色眼眸四處張望,水汪汪的透露著擔心的情緒。

      有教養的她雖然像是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卻還是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形象,腳步維持在快走的速度,但是聽的出來不斷想加快速度卻又被強迫放慢的腳步聲顯示著急切,隨著步伐那素雅的粉紅色長裙也微微飄動,蜿蜒的裙襬使人聯想到海邊起起伏伏的粉色波浪

      她經過了一座稍比四周景物更富藝術氣息的噴水池,水柱從池的中央噴出,落下的千萬滴隙小水珠,折射亮眼的陽光而在周圍形成七彩光暈,當水滴落入靜如紙張的池中時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慢慢擴張,有些則互相抵消,但這些景物依舊比不上少女的美,只要看著她,四周的事物再怎麼引人注目,終究會化為陪襯品,在人群中像是一朵片片豔麗花瓣皆盡情綻放的花兒,眾人忍不住在內心驚嘆,不自覺的目光自動向少女聚焦,欣賞的眼光說明著光是看著她就覺得是件享受!

      紊亂且無助的意識中,男孩彎進了一條稍窄的死巷,這裡的黑暗像是被欺凌的少數族群,在光鮮亮麗的世界上苟活著,但看似小的黑暗卻暗自的、以長人難以察覺的速度蓄積能量,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扭轉乾坤,男孩無助的淚水落在陽光照不到的地上,沒有光線的照射,原本應該是晶瑩澄澈的淚水變的漆黑,心中的孤獨和外界黑暗的景物裡外夾攻,使男孩禁不住蘊含於內心的悲傷,一瞬間突然潰堤,同時,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就像是拯救陷入黑暗中的他的救生索,回頭一看,少女就站在陽光照射的到的身後,光的照耀錦上添花,使的她又更加的迷人。

    「終於找到你了呢!我還以為你遭到危險了!」她擔心的說,充滿磁性的女聲唱著聖歌似的傳進了男孩耳中,這珠圓玉潤的聲音能安撫任何人的情緒,將男孩心中的黑暗掃蕩一空,男孩犯錯似的低下了頭,心中卻安心了許多

    「下次不可以在亂跑喔!」她細心呵護般溫柔的聲音和暖如朝陽的燦爛笑容使的男孩又再度掉下淚來,這次的淚與剛才的完全不同

    「沒事了!有我陪在你的身邊喔!」她半蹲下來,以白皙纖細的雙手完全不介意的握住男孩有點髒了的手,男孩感受到了她手的溫度以及她身上散發的陣陣清香,他抬起頭,靛藍的眼發散出開心的光輝

      忽然這一切被無盡的黑暗覆蓋,少女在黑暗中哭泣著,肩膀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像是故意挑釁的不命中要害,鮮紅的血液沿著她雪白的肌膚流了下來,盈滿淚水的棕色眼睛透露著不解的哀傷心情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對前方的金髮男孩哭喊著,他的聲音就算含著顫抖,仍舊如此的好聽,但男孩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為所動,他手上不知為何生出的漆黑爪子也流著同樣的血,從銳利的爪尖滴了下來,驚人的是他背上多出了一對令人望而生畏的龍之翼,從未看過的黑翼,超越了黑的極限,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見那弧形的詭異翼膜,男孩蛻變成血紅色的雙眼絲毫不含一絲同情,那紅簡直鮮豔到詭譎,眼中紅光一閃,更多的紅填滿了整個世界,是瞳孔中的紅還是鮮血,似乎兩種都有,這瞬間,時間害怕的抽動了一下,停止了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