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積於生命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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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為短篇集,皆曾發表於台灣論壇。

狩獵魔女

0.

她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孽,到是因為跟約克多聊了下天所以招來其他女孩的忌妒?或是偷偷跟約克夏幽會被村裡面的人發現?不然就是自己的容貌招來了怨恨吧?否則,哪個女巫不知道自己是女巫的?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早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黑貓黑狗或是烏鴉了,因為獵巫運動的關係早已經全部都被村民殺了,因為聽說隔壁村就是因為有人偷偷飼養黑貓所以被活活燒死。至於所謂的巫術、占星卜卦、招喚使魔之類的,她可是連看都沒有看過。難怪人家說啊,現在只要出點鋒頭啊,都會被忌妒的他人陷害成女巫的。她突然冒出個可怕的想法──神是不是已經放棄這個世界?

「神啊,為什麼要讓我受這種罪?」她開始啜泣「為什麼要讓我墮落成為異教之輩?」她覺得神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打算再淹一場大水,讓神聖的人得以逃脫,讓罪惡的人接受懲罰。「為什麼我必須接受這種莫須有罪名?」她發現已經很久沒有人笑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奮力敲打著牆壁,雖然那種冰冷且堅硬的感覺讓她更痛苦。

「為什麼發狂的是這世界?」

就是天使犯了罪,神也沒有寬容,曾把他們丟在地獄,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審判。

(彼得後書2:4)

她累了,等候審判的期間是沒有食物的,或是這就是一種刑罰,她不知道。

她發現即使努力想跟神溝通,不行就是不行,讓她懷疑神職人員們是否真能聽見神的箴言,還是只是為了生存與利益的卑鄙手段。

「這是試煉嗎?為了考驗我對於您的心是否忠貞?那樣子,我願意接受考驗。我會為您獻上我的心。」

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雙手合攏。

「Amen。」

她和著血與口水的發音並不清晰。

1.

「現在就讓我檢查你是否為處女。」神職人員雖然想裝作一本正經,可是眼神都是淫色。

女巫會和自己的使魔交媾,所以單身卻不是處女的人即使不是女巫也是不貞潔的。真是好的一個方法辨別他人是否為女巫,被如此觸摸過後還能嫁人嗎?又說,女巫為什麼要和那麼醜的使魔交媾?究竟是誰如此通曉這一切?或是……誰編織這一切。

她是信任上帝的。

但不代表她信任教會與神職人員。

神職人員的手指伸入了她那隱密的地方,那噁心的觸感讓她想嘔吐,可惜胃袋空空如也。

喔,好久沒有碰碰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了,這種觸感還真是讓人懷念啊。她輕而易舉想像出神職人員所腦中所想。

嘔──即使沒有嘔吐物出來,她還是無法停止乾嘔著,神職人員露出尷尬的表情。

「她並不是處女,帶下去等候審判。」

見鬼了。

但是神職人員的表情她不是不能解讀,竟然讓我當眾出醜、被我撫摸竟然嘔吐等等不應當是神職人員的想法。

她閉上了眼睛,任由他們粗魯的拖著她走向囚房。

因為她在黑暗中看到了。

地獄的大門敞開了。

2.

「你不是女巫。」這是名為潔卡的女巫告訴她的。「你身上沒有魔力。」

「魔力?」反正都要被當成女巫了,那學習點巫術的知識也無所謂了。因為根本沒有人可以通過那些酷刑而釋放的。「就是你們施展法術的力量嗎?」

「是啊,巫術可不是誰都可以使用的呢。要不是我被陷害的話,那些神職人員怎麼可能拿我有辦法。」潔卡看起來有些氣憤,不過她知道,「沒有人在乎我」那種血淋淋的事實才是最難過的。「可惜連我的魔力都被吸取乾枯了。」

「這樣啊……」她沉默了。

那等人是假使徒,行事詭詐,裝作基督使徒的模樣。這也不足為怪,因為連撒旦也裝做光明的天使。

(哥多林後書11:13,14)

「神啊,請您……」她的聲音忽然變小,含在嘴巴的呢喃。潔卡很好奇即將被行刑的偽女巫會對神說些什麼,可惜聽不到什麼。

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雙手合攏。

「撤免您無罪的信徒吧,Amen。」

3.

她聽過,所以她並不懼怕。

神職人員為她準備的是「水刑」。

將罪人的雙手雙腳串著釘在牆上的鐵環裡,身子架著一個木架,接著灌九公升的水,若還不招再灌九公升半的水。

聽起來或許沒有什麼,不過實際看過就會知道。

行刑者是不會留情的。管你是被嗆個半死或是無法呼吸,行刑者只會拼命把水往嘴巴、鼻孔灌入,不是窒息就是溺死。有時候還會在臉上鋪上布,布會因為吸水而服貼在鼻孔。或者用水管……她很冷靜,她知道她會死的。

所以無視著行刑者準備把她釘在牆上。

「世人哪,你們默默不語,真合公義嗎?施行審判,豈按正直嗎?不然,你們心中作惡,你們在地上秤出你們手所行的強暴。惡人一出母胎就與神疏遠,一離母腹便走錯路,說謊話。他們的毒氣好像蛇的毒氣;他們好像塞耳的聾虺,不聽行法術的聲音,雖用極靈的咒語也是不聽。」她一開始小聲的吟詠,隨著行刑者的不耐,開始調整音量。「神啊,求你敲碎他們口中的牙;耶和華啊,求你敲掉少壯獅子的大牙!願他們消滅,如急流的水一般;他們瞅準射箭的時候,願箭頭彷彿砍斷。願他們像蝸牛消化過去,又像婦人墜落未見天日的胎。你們用荊棘燒火,鍋還未熱,他要用旋風把青的和燒著的一起颳去。義人見仇敵遭報就歡喜,要在惡人的血中洗腳。因此,人必說,義人誠然有善報;在地上果然有施行判斷的神!」(詩篇58)

「妳這個罪人不要假借神之名!」行刑者狠狠踹了她一腳。

4.

祂若經過,將人拘禁,招人受審,誰能阻擋祂呢?祂本知道虛妄的人;人的罪孽,祂雖不留意,還是無所不見。

當知道神追討你比你罪孽該得的還好。

(約伯記11:10~11,6)

她感謝神對於她的厚愛,因為她的罪孽一定很深厚,因為她身為女人。

「不要灰心喔,身為信徒是不可以絕望的喔。」潔卡戲謔地揚起諷刺的笑容,可是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她現在連搭理潔卡都懶。她現在全心都投入在吟詠聖經,儘管會招來拳打腳踢。

她多渴望能從這牢籠中出去,去神所創造的美好世界上。

她沒有如此渴望過,渴望自己能夠沐浴在神的光彩之下。

假使有人說:我愛天主,但他卻惱恨自己的弟兄,便是撒謊的;因為那不愛自己所看見的弟兄的,就不能愛自己所看不見的天主。(約翰一書4:20)

「虛偽者啊,污辱神之名的罪人啊,消失吧!」她對著牆壁嘶吼。

回答她的只是無限的回聲。

5.

她失敗了,她以為只要忍過那些酷刑就能得到解脫。

「她並不貞節。」

於是她被處了火刑。於是她了解怨恨是多麼可怕。

她被綁在臨時用木頭隨意釘成的拙劣十字架上,粗糙的麻繩讓她感到不舒服,不過她慶幸不是被釘比來。行刑者在她的身上堆放著充滿臭味的乾稻草,她聞到一點陽光在上頭走過的味道,讓她懷念起她以前單純的生活。

圍觀的群眾的眼神傳達出什麼她是了解的,還不就是同情?這時代其實大家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在十字架上的有多少無辜的人呢?有多少人蒙受不白之冤呢?說實話,只是為了自己生存所找的替死鬼罷了。

為了群眾而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慶幸。

「神啊,請您懲罰這異端的野蠻之人吧!神啊,請您哀憐這愚昧的暴恣之人吧!用灼熱的聖火,讓那污穢不堪的肉體得以淨化吧!」檢驗她是否為處女的神職人員正照本宣科朗誦著,神職人員臉上的不耐、行刑者的粗俗不堪、圍觀群眾的憐憫……她以前深信的世界正在崩潰,她現在只想為神而存在。

「請妳原諒……什麼都做不到的我們……」小小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是啊……誰也不能為我做些什麼的……沒有人敢反抗侵佔神的神聖之位的偽善者,沒有人擁有革命的熱血與能力,沒有人對於命運有怨言……這就是身為神的信徒的我們嗎?

火點燃了,她也明白了她能做的事情。

「出來吧使魔。」

她明白只有擁有對於神的無垢之心,才有資格審判他人的罪惡。

不關於是否是信徒。

6.

染了血的行刑場,被抹殺的神職人員。

「我會為您獻上我的心。」

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雙手合攏。

「A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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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

Sex

世界舉刀砍向渣誠的時候,或許世界上都響滿了歡呼,可是只有我……

揉了揉快漲成火龍果般的雙眼,靠著椅背把頭揚起看著天花板,可是日光燈的耀眼讓我情不自禁用手遮在雙眼前,雙手靠上的觸感才知道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人渣……」

不自覺呢喃出這個世人憎惡的物種。

「乖,」

她跨坐上我的腿,用她的溫熱的雙手擦拭掉我的眼淚。

「你是沒有錯的。」

「我是知道的,人類本來就是從性欲誕生出來的。可是為什麼人們卻拋棄了它?為什麼服從欲望的我是罪人呢?」我把我的雙手移開,雙眼看著她,眼神大概是……憤怒吧?「因為有了亞當夏娃才有現在的我們,可是為什麼亞當夏娃卻被當成罪人呢?因有有了性欲所以有性行為,有了性行為所以才有生殖,這種順應自然法則的事情為什麼要被貶低呢?」

她沒有說話,眼框有淚水。

她抱了我,我的臉跟她的胸部緊緊壓觸,可是那是母性的乳房,不帶有一絲猥褻。

「沒有情人的人就不會有性欲嗎?」

我問她,她只是把我抱的更緊。

像是一放手就會消失一樣抱著。

「如果『性』是罪惡的,那麼為什麼不用科學的方式製作『人類』?」

「因為人類的愚昧是根生蒂固的。」

她說了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我很開心。

「人類總是浪漫以為『性』與『愛』是互相交融的,其實它們都是獨立的個體,只是人類害怕沒有依賴──性與愛分開是否代表性行為其實跟誰都無所謂?與陌生人性行為會有什麼後果?」她放開了我,雙手壓住我的肩膀,眼神散發著憐憫與……恨意,「於是人類創造出了『性愛』,而且強迫所有人都應該如此。」我忘情耽溺在她迷人的聲調,比起神道士更加神聖的嗓音。

「其實我是知道的……」我知道的,其實我早就看清楚了,

「沒有純粹的愛情。」

Hug

其實我是知道的,我們共同擁有的並不是愛情。

我很早以前就有了自覺,那就是沒有人可以接受我。

她能給我的只是理智的溫柔。

「好了,別哭了。」

她抱著我,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安撫著一隻憔悴的野獸。

「你很喜歡抱我呢。」

說完我也抱著她,用著些微的力道。

我的感情、我的任性、我的回憶、我的個性……全部成就成現在的我──屍骸。

存在的我與現在的我並不在這個時間之中,只是個逃避的弱者罷了。

她也只能像是這樣抱著我,其他的……

「我可以給你的……是個避風港。」

果然呢,

「是親情嗎?」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然後笑了出來。

Dying

「我們在別人的身上留下傷口,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一種懦弱的天性。

有點熱過頭的水讓我的皮膚泛紅,在這片煙雲繚繞中任由水親吻我的身體,水在排水孔形成了個漩渦,我有多少次都想栽入其中。

水遵循擴散原理侵蝕我的肺泡,即使大聲求救也只被水給分解成軟弱的水泡,拍打著水也只無濟於事的可悲,順著扭曲的水管到達下水道,在清理場前被阻擋成為垃圾的一員,被拋棄,任由細菌把我的肉體回歸給自然──一生最榮耀的時刻。

用毛巾隨便綑綁了就推開了門,享受蹲著洗澡的頭昏腦脹與冷空氣引起的戰慄,然後靠在正在看電視的她的大腿上。

「好累,活著。」

沒理由來的感性,其實是什麼也沒感受過所以不知道箇中滋味,圖有白淨的軀體罷了。

如果抽去那些,也只剩下……寂寞。

「小孩子不要說謊。」

沒有理會我的牢騷,大概也是習慣我莫名其妙如同女人般的習慣性低潮。

她大概把我的事情都了解透徹了,真是溫柔的人啊。

也是最讓人心痛的人。

「反正我的真心話你都知道了。」

像是小孩一樣愛跟大人撒嬌,這是我無法克制的,不過也是無所謂的。

其實人啊,永遠不會忘記的就是寂寞。

就算有人在身旁陪伴,那又如何?我們心的距離,好長好長。

我們無法共享,也不敢共享「我」。

「開玩笑的。」

我從她的身上跳下來。

一碰一跳得離開了危險的場面。

Cold

摩擦生熱。

「好冷喔,快點啦。」光著身子的我等著她,期待著跳入裝滿溫熱的浴缸中,可是她卻還不急不徐地保持一貫的優雅,這時候就特別讓人討厭。

「哇!」不理會她我直接跳入浴缸中,讓我的血液在一瞬間直接到達沸點,舒暢的只剩下一聲驚嘆。

「不是說等我的嗎?」知道我身體很敏感的她直接在我的腰際搔起癢來,讓我直接癱軟在她的身上發出呻吟。「好狡猾喔。」真的,為什麼我的身體偏偏這麼敏感呢?「沒關係,很可愛的。」真是的她有男子氣概是做什麼的啊?

水溫有點過熱,所以才有種暈眩的美的錯覺。

「我可以……親一下嗎?」她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嗯……」我也沒頭沒腦的答應了。

嘴唇的貼近,舌頭帶著點謹慎的互相試探,然後放膽。

直到我昏了頭推開她。

「水都冷了。」

True

越是明顯光明的道路,我們越是猜疑──被社會馴服的人類的可悲。

最近綜合課的政治狂阿婆終於肯上點國中綜合課應該有的課程了,當然不是被班導拿去排給一些正課的老師,畢竟班導還算是蠻有良心的。

縫紉,對於許多男性來說確實挺困難的。

「真是賢慧!」不好意思,除了打結是我的死穴外,其他的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啦啦啦,吃兔子不吐兔子皮!」哼著荒腔走板的歌謠,我難得興致洋洋地縫著一個兔子娃娃。

黑色的,再加上點蘇格蘭風格的紅黑方格布拼湊,再刻意弄一點破洞讓棉花擠出,嗚嗚!可愛死了!

「要送給我的嗎?」許多愛情小說的主角都是小說家,她也不例外,所以她才能每次都在我的身邊出現。

「你想要喔?可是你不是有我了嗎?」最近我已經很習慣說出違背良心的甜言蜜語了,這都是為了氣氛所需啊。

「那就來吧。」

她勾起我的下巴,輕輕一吻。

「為什麼你是攻啊?」

「因為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無法忍受笑意開始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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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感

──《Elegy》關後感

闔上書,可是混亂的思緒沒有因此停頓下來。

我跟主角不是同種人,應該說截然不同。

我不會讓自己的生活迷亂昏庸到必須走一步算一步,至少我還有些可悲而寥寥無幾的責任感;我不會調情,也不會甜言蜜語,對於女人的卑劣也不夠深刻;我沒有過高的智商讓自己陷入無法脫離的泥牢,更沒有那瘋狂的自虐的死人的氣息。

可是我還是迷惑了。

原本應該正常運作的機器就突然的停止,這「情感」的因素也太讓人捉摸不透!

我沒有哭,我以前讀成英姝的書也未曾哭過。

可是卻又陷入莫名其妙的迷宮。即使手摸著牆壁走也出不來。

等待哪頭狂熱的牛把我撕裂。

這麼想想,其實我似乎所謂的思考過呢。

像是大腦自己就會做出最適當的反應,即使不適當也還是做了。靈魂的存在我無法確認。

一切就像是無法捉摸的雲霧,看不透、摸不透,恐懼著想逃跑,卻只是發現自己其實對於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雖然有名義上的嗜好,可是即使失去了也不會可惜,頂多在別人面前發發牢騷。所謂對於一個人的想念,有吧?可是卻連一個臉的模樣都出不來。

只是一片虛無。

「這樣的我值得存在嗎?」

「只要我還記得。」

沒有眼淚的夜晚,也同樣沒有激情。

不會有人期待,反正只是在歷史上反覆出現的──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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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se lovemaking

我們互相舔拭著彼此的傷口。

0.

我需要愛,所以我必須給予。

可是她沒有辦法承受我的愛。

她坐在椅子上,眼睛凝視著窗外,像是在觀賞什麼美景似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下雨了。」

我提醒她應該把窗戶關起來,可是她繼續凝視著窗外──明明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她沒有理由這樣,這才相信她死了。

我沒有多大的意外,她本來就是隨時都會死亡的人,不是特別有些疾病,是精神上面已經枯萎凋零了──只剩下活動的肉塊。她只要輕輕地遵循靈魂殘留的信仰的話,從樓上跳下來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應該說是沒有遲疑。

像是一尊雕像,美麗的死去。

這究竟是一種幸福還是悲哀?

我把她抱起來放到預先準備好的玻璃棺中,低頭給了她一個吻,然後封了起來。

「再見了,無愛之人……」

我這樣祝福著她,期望她在另一個世界可以幸福。

1.

「你會難過嗎?」他是她的雙胞胎弟弟,明明是男孩子卻一副美人胚子樣……跟我一樣。

「我沒有難過,她也沒有難過。」他比我高不少,或者說我矮不少,必須抬起頭才能看到他。

這樣看起來大概會很像小動物,一點楚楚可憐。

「是嗎……」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擁抱了我,溫暖而寬大的手掌透過衣服傳達到我的皮膚依然如此讓人瘋狂。

所以我吻了他。

跟男人做愛稱不上愉悅,但是我們現在只是太過於了解彼此所以無法放手,想要就由肉體的熱度來確認彼此的存在,所以一些痛楚算不上障礙。還是甜美的麻藥。

「嗯……」雖然男人嘴上都會說我會溫柔點,可是真正發情的時候還是野獸般狂野。他的眼睛沒有剛見面時的憂鬱,取而代之的是無止盡的……心灰意冷。其實我是知道的,她跟他的關係是不會那種溫吞的家族遊戲,這樣的羈絆還真是讓人羨慕呢。

身體上的痛苦多一點,似乎就能忘記一點心上的痛。

可是即使再這麼痛苦,我也知道我沒有理由去哭泣──她跟他是不會哭泣的。

直到高潮後,他癱軟地趴在我身上。

「我是愛你的啊……」

我的眼淚才不聽話的流出來。

2.

「馬的的!基本電學哪裡基本了啊?還有該死的國文作業要打報告啊!早知道我就去讀高中文組的了……」大失敗!怎知道這學校變態成這德行啊?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英文的糾纏了嗎?

「乖,等一下拿東西給你吃。」

他從背後抱住了我,潮濕的頭髮還有些熱水蒸發的氣息,還有些洗髮精的香氣。

「還不如幫我寫作業比較快勒。」

跟他同居一個多月了,不過關係只是親密的室友。其實我也知道那天只是他一時的失控,她跟他都一樣──用溫柔的外衣隱藏自己內心的脆弱,看起來像是大人一樣成熟,其實只要隨手往他們的傷口一摸,他們就會哭得像是小孩一樣。

「其實啊,我可以接受亂倫喔。」

他切蘋果的刀子停了下來,眼淚不聽話的落下。我墊起腳尖摸摸他的頭。

「真是殘忍啊你們,明明愛的人不是我,卻老是愛賴在我的身邊。」

其實這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應該說我們是互相取走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不過現在的氣氛那種事情也就不重要了,這種事情確實很難啟齒吧?說出來能接受的人又有多少呢?這種被世人歸類為「噁心」的戀愛。

「被依賴的感覺啊,有時候總是會誤會成愛呢。」

他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想她也是吧。

一個還沒有長大,也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照顧起來也是笑中有淚吧。

「要是她還活著就好了。」

我們緊緊抱在一起。

沒有時間去理會沸騰起來的鍋子應該丟下麵條。

「是啊……三個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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