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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也就這麼過了,一如院子裡開落都在一瞬之間的曇花。我們奔跑,

在被夏陽燙熟的十八歲數上。

  在餐廳裡打工看過好多好多人,那些情侶、那些青澀的青色的對鳥或是

,十多年前就已形單影隻的獨翅人群--他們來此,卻又不曾來此,畢竟女

媧的記憶少了伏羲就不再是讓人眷戀的創世神話。他們國三畢業決定來此謝

師;他們未滿十八試圖戴上稱為大人的面具喝起啤酒說起怪腔怪調。打了烊

掃地、拖地便看見拼木地板上,一隻失了方向在生命的海域中找無出路的蟻

,牠的甲殼滑亮聚焦頂上的吊燈,亮成一面穿梭過幾百個世代的銅鏡而鏡裡

我看見自己。

  於路上與人對眼;公車上與陌生人並坐;騎著摩托車煩躁等著紅燈遠去

,我走過他們走過路人甲、乙與丙丁,夾腳拖踩過水窪發出聲響,口袋裡的

零錢於走停之間,敲響。這是否就像夏季末端逐漸降溫逐漸渺小逐漸隨賣冰

的喇叭聲遠行?你知道這時候雲層開始陰鬱、糾結,得了病似充滿灰黑死色

,某個片刻我即感知第二場未知的雨季將要臨盆。

  悶熱了整個歲月的記憶就在雨後越顯清晰,彷彿大氣裡每個分子都是水

晶,燦爛而無陰影。

  住在漢堡二十九歲的德國人說他必定會來臺灣走走看看,他說他的髮線

有點高、他說他的英文不甚流利、他說他的種種生活以及德文是非常棒的語

言。他二十九了,在某個海灣某個海港一個人駐足,他說他喝飽了海風就將

繼續努力工作。

  凌晨夜裡蟬叫被敲打鍵盤的指結聲掐死。

  旋開瓶蓋咕嚕地喝了口水,它不再沁涼但一切正是如此。我便寫起日記

,寫起一個人的航海日誌,我想這夜也只是某個天涯海角的霧裡迷航罷了。

  收起比人生還沉沉重重的錨,續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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