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作業

[醉蝶 10]

　　　　　＜＜女人＞＞

　

　　妳站在窗邊，凭欄望著天。白色如絲狀的雲，映在妳眼底。那深不可測的眸，似乎發散著光，也似乎有那一瞬的黯淡。長髮如瀑，懸掛在胸前。遮蓋不了，滿是愁鬱的依戀。

　　

　　女人啊！妳在盼著誰呢？可是那尚未歸來的心上人？可是那夜夜思念的郎君？亦或是，一個在每個午夜夢迴呢喃的思念？

　　

　　低垂不語。已有多少次的錯誤讓妳心碎？跫音在外頭響著，由深到淺，越走越遠，想當初，妳是如何目送他的離去？

　　

　　幾次年華的絢爛，可換得到妳心中的企盼？他走了，會不會回來？妳每天在窗台凝望。靜如水的時間呼嘯而過，期待在那瞬時的光影中，有著妳無限依戀的臉容。春去秋來，輪迴不停旋轉。望穿秋水後，可止餘下滿地的悲嘆？

　　

　　細柔的髮絲好似妳為他佈下的黑色情網，綿綿密密，扣著妳和他的心。回來吧，郎君。妳在心頭吶喊。他聽不到，因為已經過了那屬於年少輕狂的時代。你相信他終會回來，但卻遲遲等不到他的回音。回來吧，郎君。妳夜夜呢喃。淚濕的枕邊都意味著心酸。

　　

　　曾幾何時，這情網不再牢固？是不是他已把妳忘懷？

　　

　　妳堅持著。窗邊景物依舊，人不在的無奈，妳卻依然在寂寞中堅持著。他的出現，是不是可以喚回妳的心歡？郎君阿，怎堪負我？怎堪負我？堅持不肯掉淚，妳在無止盡的失望中期待。

　　

　　足音在外頭響起，風拍打門，似急著向妳報音信般的催趕。妳奔到門邊，卻只有風刺進妳的臉，提醒妳這淒涼的悲切。

　　

　　是誰的足歨踏過這滿是憂愁的空間？帶著那絲疲憊，讓屋裡的人空有期待？

　　

　　悲阿。是自己的癡！掩臉關門，頹然倒在床邊。第幾次的失落感？意味著結束等候的悲哀。滿懷的愛戀卻只有冷風理睬。郎君阿，是否你已不在？晚來的痛震碎了心，妳彷彿聽見的碎片墜地的聲音。

　　是的。妳聽見了。

　　

　　淚珠滑落臉龐，墜入清風中的聲音。

　　　　　　　　＜＜男人＞＞

　　

　　點起一根菸，今夜是誰在思念？

　　

　　狂歡過後的軀體，靈魂在罪惡中墮落。夜未眠啊！不管是這城市或是自己。這些在深夜城市中游盪的人們，留連尋找著溫暖，獵捕下一個目標，渴望一夜的安寧。只是寂寞罷了。誰也不過問。因為誰都明白。

　　

　　空虛的，其實不是身體吧？淋浴間傳來女人的歌聲，她說過她叫什麼名？是　　Ａｎｎａ還是Ｅｌｌｅｎ？忘了。

　　

　　男人有張好看的側臉，支著菸的手指是那麼的修長而優美。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眸，橫抿著的唇透露出他的剛強。挺拔的身形和俊逸的外表。男人額前的幾撮髮絲因為剛剛的激情而掉落眼前，更顯出一絲不羈的狂野。就單是這樣，足以讓他擁有在暗夜中女人的眷戀。

　　

　　那些阿普沙拉斯阿，天界的蝴蝶嗎？留連在霓虹燈的裝飾下，翩翩飛舞著青春最後的絢爛。最後的美艷，似乎有那麼一點悲哀。

　　

　　但他現在想起的，卻是那曾在鄉下刻骨銘心的愛戀。這是塵封多久的記憶了？年少輕狂！那股熱情及真切，卻換來了現在的墮落。

　　

　　骯髒嗎？城市文化。只是寂寞罷了。在心底回盪多年的身影早已模糊，曾是那麼深愛的阿。為何現在都不復記憶？她好嗎？她可還惦念著我？惦念著那如傻勁般的誓言。

　　

　　女人的愛能多深？他不懂。看著這些城市中的阿普沙拉斯，他也迷惘了。那個在記憶中漂浮的女人阿，他唯一真正深愛過的女人。是否還記著當時的自己呢？

　　

　　不記得了吧。他暗暗猜想。什麼又是真愛呢？當他開始踏進所謂的黑夜遊戲後，他便忘記那股愛人的能力了。他懂。早已不再愛人了。愛情好似笑話般的無奈。不是嗎？Ｏｎｅ　Ｎｉｇｈｔ　Ｓｔａｎｄ一場，只是比較實際罷了。

　　

　　女人的腳步輕音走近。男人把煙捻息後，從背後攀上的溫暖胴體便讓他忘記了方才短暫的懷舊。

　　

　　「想什麼？」女人嬌嫩的嗓音問。

　　「沒什麼。只是一些舊朋友罷了。」男人轉身抱住她。

　　

　　寂寞罷了。寂寞罷了。

　　

　　尚未完全燃盡的菸，似乎有著那麼一點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