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建中青年 128 的設計脈絡與光影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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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開這個部份的原因是因為上一篇討論串講的多是勘誤。

我想知道的是--

有多少人看了這次這本刊物中的專題,還是大家都忙著考試所以「以後會看」?

你們對於這次的這些專題所說的東西,有什麼樣的感覺?

你們又認為,對於這次所存在的專題,它們的存在是怎麼樣的存在?

你們認為,這本《建青》有無一個中心價值,或者,它是刻意營造著/摧毀著什麼東西?

以下是我的論述。

本書是一本書,其源頭註定了它的生身,但它的血肉則是由我們所賦予的。因此,它可以是任何東西,但不一定能讓所有閱讀它的人同意它的存在性質。在敘述它的來源之前,我必然先署明:它是一種實驗品,而且只是一種實驗品。

一切的源頭是建中,是建中的青年社。姑且以神話的態度來證實:建中是一所負載著過多的社會關注的學校,青年社屬於其中,而且在很多時候掌握了校內的「媒體」。他們的官方工作是編輯校刊,但這份校刊逐漸地成為了一種比校刊更多的東西。換句話說,在時間推移之後,它逐漸地自體變形了。它成為一種反叛的標記,因為青春需要發洩自己的力量,而反叛是最適宜的姿勢。它成了犯規者的庇護所,成了一切思想上的動力的提供者。它成為一種神話性的標記,成為一種想像力得以攀附的高塔。不可諱言地,一切加入此社的成員可能只是因為它--這個社團--所顯露出的意識形態、所散發出的反逆氣質剛好與個人心中的某條弦共振了一番而已。那麼,假如這假說為真,我們便必然能說建青對自己要做的工作其實是存有與其不相當的認知的。然而,這種不相當的認知超越了期待。超常成為一種通常規則。校刊成為社刊,不再與群眾交流。我們要說這句話,必然探討這交流的停歇狀態是否存在。而,它是必然的。觀察這本刊物的投稿頻率與內容,在已經設定了一個絕對的主觀標準之後,便可以發現近日由社外人士投稿入建青的稿件,論及質與量時都較為差。換句話說,現實與神話是不一致的,而神話時代較為美滿。

我們開始瞻仰神話時代,因此失去了如同那個時代一般的創造力。他們無所畏懼的原因,在於他們並無任何武器。他們只能夠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創造一切的尺度。我們畏懼的原因,在於我們已經見過太多尺度。然而,這種說法是與本身互相矛盾的。這樣的說法,頂多只能證實現況是與過去不同的而已。要進一步地說明或者勾起任何情感性認同或否定,是需要說明、列舉這差異性的。這差異性存在以下幾個方向。首先,文稿的關注點是不同的。最初期的校刊的確是一種由學生群體集體創造成的著作,然而它由於吸納了過多的人與過少的腦漿,無法給予什麼深度。最早底三十幾期應當真切如此。後來,它之中逐漸出現了一些更富有高度的文稿,而這些文稿必然來自較為少數的深刻思想著的頭腦,也必然呼應了這些稿件陽春白雪的事實。社內文稿數量多過社外文稿,原本是一種權宜之計,但卻成為了今日新主編必然要面對的規則。在社內有一定規,亦即主編採選舉制度(參選名額不限),且需要候選人提出主編企劃,定下整份刊物的走向與風格。

這可以說是一種滿載缺陷的制度。

首先,這種制度的訂立是由於獵奇心理。在建中青年成為一種獨立的東西,自己將自己的思考深度與廣度提升之後,它便不成為能夠被廣泛地閱讀的東西了。它成為自己,成為一本刊物,而非一本校刊。換句話說,它從自己的本業脫出了,成為另一種東西,但這另一種東西成為社員所認為的自己的本業。他們的信仰已經移動了。而獵奇,便由此開始。奇異的文采並非能夠後天培養的,觀眾也只能被慢慢教化。亦即,讀者被分裂成合格與不合格的了。而在七十數期之後,楊照主編時任內創立的逍遙遊欄次更取代了所有其他欄位,至今仍然有讀者閱完該欄位的校園笑話後便將整本校刊送進回收箱的記錄。這在在顯示著,這份刊物本身的內容量與它之於讀者--限定的、建中學生為主的--的連結基本上是失衡的,並未發揮其功效。它的存在已經不是因為這些讀者,而是因為它自己,或者它認為的合格的讀者。但,讀者的範圍已經無法被重新定義,也因此使得這份刊物陷入自行其事的窠臼。

《建中青年》128 是建立在這些條件之下的實驗品。又或者,只是眾多實驗品之中最新的一份,只是之前幾本或者幾十本長輩不稱自己為實驗品。它試圖重新定義自己,創造「新」的觀眾。因為,舊的觀眾早已不關心這份刊物的內容,他們只是貢獻了刊物的印刷費。如果要讓這貢獻與所得的回報成正比,且造就這些觀眾的良好自我感覺,必然要讓刊物成為(你聽!)

--大眾化的、有趣但低俗的東西。他們認為,建中人作為一份校刊的讀者時,其平均水準並不非常高。因此,它面臨的選擇是「屈服於大眾,或者創造/等待小眾」。這本實驗品選擇了後者。這個選擇冒的風險,就是拿了一些讀者的投資,卻無法滿足他們。

有人問:繳錢拿實驗品,豈不怪哉。然而,我們這東西從來就不是商品,最多只能夠是個表達意見的平台。然而這平台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縮小、擠到角落去了。

關於設計

它的文字幫助讀者思考,但它的設計並不幫助讀者思考。它的設計強迫讀者了解自己,而這是蠻橫的。

它的封面與封底不連貫且似乎沒有通共的意識。然而,它事實上是自體貫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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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是志超學長的手筆,畢籌會與建中青年社沒有什麼關連。一切的東西終將回歸到不可知的、黑暗的排列組合。這首詩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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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給出任何的例子呢?稍微不尊重地說,這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腦袋裡面的腦漿過度稀薄,需要理性的糖漿來幫助思考。所以他們要求我們為一些不能被定義的東西做出定義。然而,定義雖然讓大家自以為更知道我們的東西在說什麼,實際上卻是剝奪了他們揣度、猜測我們的東西在說什麼的機會。換句話說,定義痲痹了他們的感覺器官,也因此是一種對作品的不尊重。

今天,我透過剝奪讀者揣度、猜測作品內容的機會,來給他們一個解釋。這樣才有辦法讓付了錢的所有人都稍微對這東西有一些「了解」--但這些了解是永遠不可能完美的,一個人必然要主動且不依照別人看法來看這東西才行。

那麼,開始吧。

這首詩、與這折口上的小孩圖像,以及封面與封底的圖像其實存在內在的相關性。它是這場實驗的前奏、序曲與終章,是所有的東西的統合。以一些很貧弱的辭彙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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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黑色的部份是用以上光的範圍,那些有黑色的地方都會變成上光亮油,覆蓋在下面這塊彩色印刷過的薄紙板上,經折疊之後,成為封面、封底、書背與兩個折口。

封面右邊與書背上那字集的組合是不可知的黑暗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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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方塊互相傾頹為的只是詩人在浴室裡要取毛巾時無可名狀地必然要做些什麼地找出一些貧弱的顏色之後放了棄,使他們頓失精神依據,倒了而造成的東西。而他們如同牆上的畫,將要且必然要且已經開始剝落。

封面的上光層,是一張機場的照片。那矗立著的東西是一種類似資訊塔的東西。他的縱切面如同角度十分小,大概十五度的扇型,在兩塊大的面上都各載了一面資訊看板。它就這樣鎮日守著登機門,任憑資訊在其眼前流淌過去。這不就是一般的媒體所作的事情嗎?除了給予資訊以外,它有沒有可能是全然地安靜的?(而答案,必然為否。媒體本身已經是一種形體。)印刷層上的東西則是一條電線。它被拔除,它疏離,它遠離電源,它無動能,無任何態勢。它被擊敗,或者等待下次的戰役,它只是一條電線,但它在此被賦予過多的象徵。

小孩向上爬。一樣地可以賦予多種意義,而我認為最恰當的,是一以凡俗情感換取高層次靈性修為的解釋。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東西,然而它必然是存在的--自小孩的褲兜中不斷地遺失的是人類最原始的幾種情感之一,而這些東西是再也尋不獲的。另一邊的小孩以雙手掛在鐵軌上。他向下看,他疑惑。他的純潔心靈使他為所欲為,但同時使他成為一種遠離群眾與噪音的存在,他必然是孤獨的,他瞪視著孤獨,他思考著孤獨,他享受著孤獨。他存在那裡等待新的一批可愛的人的出現。之所以選擇小孩,其實是因為這種遠離了建中讀者年齡的東西更容易操弄,意識上的遠離與象徵上實體年齡的遠離所描述的是一種回歸童真、離開塵囂的訴求。而我們必然要相信即使是下面那些人的心靈裡仍然有一小角落是保留給這些東西的,因為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動能。

背後的照片其實攝於某由威權逐漸轉向市場經濟的鄰國的首都。那些長而大的竿子,便是小孩認為的權威了,在他們之中有著無數的旗幟飄揚,但這些東西偏偏都較為小--尺寸與力量與能力在原始觀念中應該要成正比。天空的中段有彷彿的雲彩,有一些機會可供追尋。然而他們都是模糊的。

接著,便進入內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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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途,是向我們的高咖啡因時代致敬。它不重要,因為它之上,有一首歌,正如封面上有一首歌。

都出自 Thirteen Senses。

封面:A Lot of Silence Here.

It seems predictable but I don’t have a clue

Of what she wants right now

And talk is measured in the sip of every time

And I want is time

This is the last straw and I feel like letting go

In a state of mind could be traded in with you

It seems predictable a lot of silence here

And what I want is here

The skies above are just reflections in your eyes

Thier out of touch and time

This is the last straw and I feel like letting go

In a state of mind could be traded in with you

Your telling it like it is

Showing us how it is

Telling us what is broke and showing us what is fixed

It’s complicated I don’t want to bring you down

Telling it like it is

Showing us how it is

Telling us what is broke and showing us what is fixed

至於內頁的歌詞,Into the Fire —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Explain, explain

As I turn I meet the power

This time, this time

Turning white and senses dying

Pull up, pull up

From one extreme to another

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

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

From Samaritan to sin

And its waiting on the air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Explain, explain

As I turn I meet the power

This time, this time

Turning white and senses dying

Pull up, pull up

From one extreme to another

From the summer to the spring

From the mountain to the air

From Samaritan to sin

And its waiting on the air

Now I’m low I’m looking out, I’m looking in

Way down, the lights are dimmer

Now I’m low I’m looking out, I’m looking in

Way down, the lights are dimmer

Ooooh

Come on, come on

Put your hands into the fire

Come on, come on

我想這兩首歌詞本身應該已經足夠完美地為這著作定調了--它不過就是一本書、一份媒介罷了。起始頁的文字顏色?這是設計上的要求,它跟我要的顏色是一樣的。當然,這顏色可能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我要求的意義便代表「它不重要,不要看它。」

那雲朵。那些想望的終端,那些手勢所意欲包含的一切。所有的神異性東西都來自對不可知的恐懼與崇敬,它之所以能有力量撼動一切,便是因為人類沒有這種力量也無法控制他們。理性是從感性的缺口流出來的感性的創造物,它最終必然屈服於感性。也因此,理性與解釋學是有侷限的,解釋學的春天不可能永遠存在,除非這種學問向感性屈服,才能獲得為臣的歡樂。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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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非常非常地討厭將版面塞得很滿。那種動作,除了環保與效率以外,沒有第二種幌子。但當已經與廠商簽下合約,基本上便不存在這種因環保而將版面做得擁擠的理由。那種東西的唯一解釋,便是一種由於失去過多,而需要更多更多的宣告來鞏固自己地位的原始恐懼。除此之外其實沒有別的辦法來解釋。(Façade, Jekyll & Hyde — Hypocrites!) 也因為這樣,整本冊子既然是一種實驗品,順便做了另一種實驗--媒體本身的聲音能夠多安靜--的可能性與合理性當然更高。

為了求取安靜,它剝奪了多數色彩的喧囂,將讀者的視線轉投向文字,讓那些被攫取的色彩重新回歸他們應有的位置。因為,圖像歸圖像,文字歸文字,才是最乾淨的分野。他們倆種東西本身就不相容,沒有理由藉由雜亂的穿插使他們統合--而且這樣往往是將文字作為另一種圖像來處理了,它自動合理我的前提。彩色,同紙張一樣,不是一種因為有了就可以很恣意地浪費,否則便對不起花費的金錢的東西。尤其是金錢的數額早已訂定的時候--追求效率是一件好事,但因為效率犧牲可以不必犧牲的美感,或許是一種很糟糕的行為。(彩色與黑白之間如果是十六頁彩色之後什麼都沒了彩度,而突兀地扞格著,反而會顯示更可笑的缺憾。)

專題之間的頁面(暱稱:扉頁)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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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圖片下方的詩其實是一首早已由毓嘉學長寫出來的詩。六塊平面上各有我們切割而成的詩的六個部份之一。走過金色年代:關於成熟與想像的故事。他們學會如何飛翔,如何向自己的理想奔馳。這種人,無論如何卻只是一種理想型--很少存在於現實之中的理想型。這些照片,只是為了詩的存在所下的註腳,但它們的意義無可避免地全都混砸了在一起。它們本來就是它們。別再牽強地為它們定義--

(a) 紛亂髮色揚起,風中

我們以髮雕固定記憶的形狀

固定來自金色年代的懷古復刻

歲月,點滴寂靜

我們都年輕

在城市的呼吸被晨曦喚醒之前

又看見了許多個自己

在笑

(b) 睡眠,使我們忘卻前夜

失眠時默數光害中被遮蔽的星辰

一個、兩個、三個

它們像夢,像失憶的光

它們瑰麗,且似乎

蓄意模仿我臉上偶發的青春痘紅腫

半夢半醒間晨起對鏡

裡頭的自己稍微移動就要消失

仍笑著。我看見金色年代

笑顏朗朗,過去的都已過去:

譬如那些哲人、史家、英雄們的名字

是如此易於忽略且被遺忘殆盡

只剩下一首長詩

伴隨太陽自天際線昇起

悼念著世代與城市相互牽繫的身世

與歌德體寫就的文明史--

時間開始運轉。

我步入金色年代,與它華麗的想像力

© 幾則關於失去,關於愛,幾則

關於動物在金色年代荒季的遷徙

幾則關於少年如何生出翅膀

奔過車水馬龍的平原…

記不清了。

即使以髮膠強力塑型,風中

仍揚起紛亂髮色

我們有太多遺忘需要抵抗

記不起那年六月果敢的鳳凰花開如何灑落

列隊綻放的青春,有人以康德武裝自己

降尼采或馬克思的靈,金色年代裡

有人思索未來,有人學會飛翔

睡,然後醒。

就忘記

城市裡仍有夢遊者緩慢步行

絮語砥磨刀鋒,亂髮飄搖記憶

絲般溫柔

在金色年代的街頭

(d) 我思索,然後

在捷運站的出口對正街道圖睡著了…

何時醒來,城市是恍惚的光影

足底有神祕歲月流過

以頭顱為杯觥對飲,斟滿長島冰茶

一代、二代、直至三代

喝下彼此傾心的信仰和語言

舌尖是過往如繭

記起苦澀滋味復又忘記

地面全被水泥覆蓋而無從觸撫土壤

樹根與落葉相互餵養

顯得虛妄,敘事空洞

蒲公英無處降落。

(e) 走過金色年代我看見

在裡頭,青春少年飛躍同時跌躓

腳印相互踩踏重疊

被城市的歷史書寫投出又接住

此時關於金色年代的失憶症都被治癒。

他們迷惘,他們睡

然後醒。找到面對現實的勇氣

不再依賴哲人、史家、英雄的姓名

也勇敢到足以走過金色年代

(f) 後現代建築斜倚著城市的骨脊

夕陽照亮左傾光影

我看見

金色年代在時間罅隙裡繁衍

少年們長出翅膀,何時移居天際

失序而壓抑

當金色年代的華麗想像力蔓生

時間開始運轉,

星辰的眼睛正緩緩張開…

這就是這本刊物想說的東西。

向前走。向前走,不要向後看。

這樣,便能繼續活下去。

關於它實驗動機的記述,到此為止。接著,我們或許能夠完整地看到實驗結果:

有多少人看了這次這本刊物中的專題,還是大家都忙著考試所以「以後會看」?

你們對於這次的這些專題所說的東西,有什麼樣的感覺?

你們又認為,對於這次所存在的專題,它們的存在是怎麼樣的存在?

你們認為,這本《建青》有無一個中心價值,或者,它是刻意營造著/摧毀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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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之前先說明一下,建青的幹部(主要是主編、社長),基本上是每學期改選一次,負責編輯每學期不同本校刊。正常狀況是一下編一本、二上編一本,然後交接,二下通常由學長擔任引導性質的主編,帶領學弟首次編輯刊物。所以,我是一百二十六期的編輯、一百二十七期的主編,一百二十八期基本上已經不關我的事,本期我的工作只有引導性質地,參與幹部選舉會議、修改學弟的稿件、校部分稿件;而Evadne是一百二十八期的主編。

老實說這樣的文po在Blog上我覺得還可以,畢竟多少算是個私領域,抒發個人見解沒什麼不妥;但是移到公領域上來、以「主編」這樣一個官方立場揣度、解釋青年社的價值和理念就有些奇怪了。尤其還用了大量的「我們」或「他們」。以這期編輯過程來說,我相當懷疑主編和編輯的溝通過程是否產生了一個共識、甚或妥協,以至於可以大量地使用「我們」;以建青社整體而言,我更懷疑你對建青本身、對過去編輯者的了解是否全面到你可以使用「他們」以作整體歸類。

事實上以我的觀察,你在這兩者中,某種程度上是失格的。正如你曾在Blog上說過的,你其實不大會當一個「社員」。在本期編輯過程中我看不見你和編輯的溝通,永遠有人「不知道現在在幹嘛」、「現在進度到哪裡」,主編和編輯的關係是脫序的,除了主編之外沒有人知道什麼編輯價值、編輯理念,大部分時候他們很混亂,不時被派遣做東做西卻不知道目的;他們對編輯的內容沒有概念,因為本期有別於以往地,幾乎沒有人看過校稿檔案、基本上也放棄了紙本打樣,只有撰稿者和主編能在mail上進行校稿和修正,集體的討論和修正空間完全被抹滅,我記得你曾經在被學長指責過後,於狀態上抱怨道根本沒有紙本打樣的必要,且「如果是為了集體參與感的話,那大可算了。」實在令人感到荒謬,在這當中我看不見一個「編輯團隊」,我只看到一個主編和一個個獨立的撰稿者,他們之間沒有鏈結,甚至美編設計、完整的布農專題,很多編輯也是直到出刊才看見的。在這當中我看不見集體,只看見「個人」;你對這本刊物的詮釋(什麼神話啦、態度啦之類的)只是你個人的詮釋。

而造成這些狀況的導因實在太多了。比方編輯溝通之間的不順遂、編輯工作的延宕等等,在我看來這已經不涉於「刊物形式」的問題,在基礎編輯過程中就已經有太大的不穩定和闕漏。

再來是建青的「校刊」身分。在我眼中建青一直不是一份「討好讀者」的刊物,他處理的東西一直都希望和讀者做深入的溝通;重點在於「溝通」、在於建青到底有沒有和讀者溝通的誠意。就我所認知的,歷屆主編其實都在思考這樣的問題。一份刊物的來稿量少,不代表和校園的鏈結就小,如果讀者因為認知到刊物本身的論述或藝術層次加深了、而不敢輕易來稿,進而信任編輯、期待刊物呈現出高標準的作品,那也沒什麼不好。如此一來,問題就在於編輯如何在一個標準上呈現、尋找兩者間的鏈結。

在近幾期我們都可以看見編輯者的努力,包括一百餘期中連續做過好幾期的「建中之乎者也」,針對學校議題做評論;包括「大眾小說獎」的創立,無非也是希望透過「建中生的創作」來與讀者做鏈結;一百二十三期和一百二十七期都製作專題探討「建中精神」,試圖促進建中生和這個場域的對話;一百二十五期製作「教育」專題,談的也是和身為高中生的諸位切身相關的議題;一百二十七期談的學生運動、民歌運動,講的都是青年人的故事,牽涉到現代學生權利組織的發展。

所以,的確建青的確不該是討好大眾的(比方說什麼女校校花照片全集)、他的本質不見得能給予讀者良好的感覺;但是至少要有溝通的誠意,讓讀者理解這個專題和自身鏈結,這除了在文字上、美編上及整體設計上也必須營造一個氛圍。而這些我相信建青是一直在做的。我相信這群人已經開始謙卑地在一個水平上思索相關問題,而非像你所描述的那般驕傲無知。一個明確的大眾、小眾的分界點只是你自己的想像;事實上根本沒有選擇的必要,建青也沒必要去「選擇」或「重新定義」讀者。

本期專題中,雖然樂生和建中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相關,但我可以感受到編輯的努力,他希望建中人能注意到這樣一個事件背後的意涵、希望以此和建中人溝通,毫無疑問地,這是一篇相當優秀的專題作品,他並不像論文那般僵化,整體而言文字流暢,且涵括了各群體的訪問,讓讀者從話語中直接感受到他們的處境。這就是我所謂「溝通」的誠意,他已經把閱讀的難度降到最低,以簡單明瞭的方式讓讀者理解。這份專題和建中人的鏈結在於最後,「你可以做些什麼?」,那是一個關懷後的反思,期許建中裡這些「菁英」能透過這樣一個溝通的過程得出一些結論或問題。

楊德昌專題基本上就是在做一個「建中學長」的專題。當初為什麼想辦「楊德昌影展」,最主要也是因為他擁有一個「學長」的身分。一方面我們透過他的故事,闡述一個自然組的建中生如何在人文的領域實踐他的夢想,一方面讓參與楊德昌影展的同學進一步理解他的創作,當然在電影論述本身而言,這也是一篇很優秀的稿子。上學期關於楊德昌的一系列活動、講座,直到本篇專題,其實都是一個溝通的過程,我想,從中我們也可以看見編輯的努力;而且努力的範疇從紙本擴大到了生活場域(這也並不是特例,包括大眾小說獎的决審會議、前幾年建青舉辦的文學講座,其實都是類似的例子),這也顯示出建青希望和校園鏈結、溝通的誠意。

倒是布農專題我真的無法理解。光是在上一期的同志專題就已經為人詬病的,「大量穿插引用」的狀況,導致閱讀困難、敘述不連貫,這一點就已經讓人興趣缺缺;如此難以閱讀的文字除了專論者之外我想沒有什麼一般讀者會對它產生興趣。光在這一點上我就看不見你溝通的誠意。加上後頭引用報導的論述也著實令人摸不著頭緒,整篇讀下來也許多少能抓到你想關懷的東西,但那真是令人相當吃力,而且極其混亂。有鑑於此,我無法說這是一篇優秀的專題。

大致上是這個樣子。

最後我要強調,我和Evadne都不代表建青社立場。新一任的主編已經在改選中。我們兩個頂多是提出一些個人看法,而當中許多東西留給各位自行判斷。

而我相信,建青的確有這樣的努力和誠意。這幾天我看見了一百二十九期的專題企劃,我從當中看見了一個發亮的遠景,那會是一本相當優秀的作品。如果各位願意,那我們就一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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