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4,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4, 2008 難過的回憶傷心的回憶恐懼的回憶有想要忘記的回憶那請到遺忘診所代價就是一件最寶貴的東西.......第一章黑夜的風吹過冰冷的長街一位女性從街角轉了出來,緩緩的走向診所不是特別漂亮,卻很輕靈秀氣,但眼中卻看不見一絲的生氣,就好像無邊的黑夜一樣,充滿了絕望「先請坐吧。」女人坐在沙發上,身體僵直,似乎很緊張。「外面挺冷的,先喝杯茶吧。」「謝謝。」女人雙手緊握著遞來的杯子,一股暖意從她的手心緩緩傳上來,她感到心情平和了很多。「我叫葉歡。」她抬起頭說道。葉歡看了看他,問道:「這個診所……」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繼而說道,「這個診所就你一個人嗎?」接著說道:「這個診所,真的可以幫別人刪除記憶嗎?」「是的,你可以選擇要刪除哪一部分的記憶,但是,這種刪除是永久性的。」葉歡陷入了沉默,她並不完全相信眼前這個人有這樣奇怪的能力。但是,她沒有選擇了,或者說,她不想再有別的選擇了。她久久地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我想忘記一個人。」她抬起頭,終於說道。「我想忘記的這個人,叫陸羽。我們在一起6年了。6年,或許,真的什麼也淡了。」葉歡垂下了眼瞼,緩緩地敘述著。「6年,一切都變了。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在入睡前親吻我的額頭,不管我是否已經睡著。我也不會再為他早起10分鐘做早餐,因為,他早已覺得沒有必要。」「6年,我們不再手牽手逛整條馬路,只為了想幫家裡添置一盞檯燈。也不會,再徹夜不睡地看流星雨,只為了許下一個相守的願望。」「看電影的時候,他會不知不覺在電影院睡著。而我,也越來越厭惡,他深夜裡邊抽煙邊工作的習慣。」「他是一個從沒想過要結婚的人,我不知道我們究竟為什麼要在一起。或許,當初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吧。」「6年了,當我看著他的眼睛的時候,我知道,他不再愛我了。然而,我問自己是否還愛他時,卻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葉歡慢慢地抬起頭,她眼光裡閃過一絲哀傷,繼而又恢復了平靜。「我想,把他忘記,永遠忘記。」 聽著她的敘述,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他看到了她的心,似乎已經被歲月磨去了跳動的渴望。「6年的感情,或許已經可以平淡到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我想你應該想清楚,這樣去放棄,會不會覺得可惜?」葉歡慢慢地搖了搖頭:「1個月前,我意外懷孕了。我考慮了很久,還是去醫院把它打掉了。我沒有和他商量,因為,這些日子,他每天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凌晨才回家,就是邊抽煙邊熬夜趕圖稿。」「但是,他看到診斷書的時候,卻對我大發脾氣。他問我,為什麼不跟他商量,他問我,究竟把他當成什麼。難道是我不想跟他商量嗎?這些日子,我想見他一面,也需要提前預約。」「他竟然對我說,如果我告訴他有了孩子,他會放下手裡的工作,他會和我結婚,做一個好爸爸,好丈夫。我當時覺得太好笑了。好笑到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根本不可能體會,我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的感覺,不單單是身體的苦楚,更痛的,是在心裡。6年了,如果他只是為了這個孩子,才想到要娶我,難道還要我感恩戴德嗎?」葉歡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過於激動的情緒,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大吵了一架後,我搬了出來,住在朋友家裡。但是,6年來,那些傷害我的記憶,卻不是可以一起搬走的。午夜夢迴的時候,我看著天花板,會感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我告訴自己,不要難過,既然我和他是因為誤會而結合,必然會因為瞭解而分開。但是,我的眼淚還是那樣止不住地流下來,流到枕邊,流進心裡。」葉歡想起了住進朋友家後的每一個夜晚,都是在失眠與淚水中渡過的。第二天,當朋友看到她紅腫的雙眼,都會微微歎息。終於有一天,那位朋友對她說,她曾路過一個奇怪的診所,似乎可以幫別人刪除記憶。「去試一下吧,如果你已經不愛他,或許就應該忘了他。」她的耳邊響起這樣的話。她真的已經不愛他了嗎?她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應該忘了他。葉歡輕歎了一口氣,抬起頭看了看,說道:「我想,我現在更需要的是,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一段沒有陸羽的生活。」久久地看著她,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堅定——「醫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做這個治療。費用是多少,需要提前支付嗎?」葉歡問道。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放心吧,你讓我刪除記憶是有代價的,我會拿走你的一件東西。」「一件東西?」葉歡聽得一頭霧水。「嗯,妳是一個執著的人,執著其實是一件好事,它可以讓人抱著堅定的信念,去完成一件他原本沒有能力完成的事。」看了看她,說道,「但是對於妳來說,或許,也正是由於妳的執著,妳才會那麼在意,他是不是真的愛妳。妳才會那樣抗拒一段沒有愛情,只有孩子的婚姻。」「那你所說的,拿走我的一件東西是……」葉歡問道。「就是妳的執著,它也是妳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如果妳要刪除自己的記憶,這就是必須支付的費用。」葉歡睜大眼睛看著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感覺告訴她,對方並沒有在開玩笑。這或許是葉歡聽過的最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她讓自己去接受它,她告訴自己,她沒有別的選擇。「我答應。」她說道。黑暗中的醫生慢慢走到她身邊,把手放到她的頭頂。彷彿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又好像已經矗立等待了百年。葉歡的記憶一幕幕的從眼前再度一閃而過,最後一點點變得黯淡、透明,繼而消失不見。葉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裡不禁露出茫然的目光。「你是……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她開口問道。「小姐,妳剛才走進了我的診所,請問有什麼事嗎?」「是嗎?我自己走進來的嗎?」葉歡說道,「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你也許找錯地方了吧。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妳可以離開了。」「我來這裡幹什麼的?」葉歡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說道,「不好意思,我好像一下子腦子有點糊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沒關係。」葉歡揉了揉腦袋,莫名不已地看了看四周,腦子裡卻還是空空如也。她走出大門,抬頭看到四個大字:遺忘診所。心裡好像突然抽搐了一下,她的腦袋一片混亂,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看著葉歡緩緩地離開,嘴角邊的微笑瞬間隱滅了。正如她所願,他拿走了她關於陸羽的全部記憶。然而,這究竟是對,還是錯呢?3天後,一個男人來到了遺忘診所「陸先生,請坐。」他說道。「是不是你拿走了葉歡的記憶?」陸羽還沒坐穩,就急急的問道。昨天他去找葉歡,卻發覺葉歡已經絲毫不認識他了。朋友經不住他的質問,把這件事告訴了他。「是的。」陸羽坐在他對面,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胸口起伏不定。「陸先生,有話不妨直說。」陸羽終於忍耐不住,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雙目如噴火般直直地盯著眼前的人,大聲道:「你有什麼權力!你有什麼權力拿走她的記憶!」看著他,醫師平靜地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陸羽怒道:「自己的選擇!」他冷笑了一下,笑聲裡卻參雜著說不出的悲涼:「又是自己的選擇!就好像之前把孩子打掉,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現在,她索性把我完全忘記了。她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她究竟把我當成什麼……」陸羽喃喃地重複著,聲音越來越低。他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完全陷入了一種深深的哀傷中。「你們之間,太缺乏瞭解和溝通了。」「6年了,我們在一起6年。你竟然說我們缺乏瞭解!」陸羽叫道,「我告訴你,她全身上下有幾顆痣我都知道!」「你說自己瞭解她,那你告訴我,她究竟想要一種怎樣的生活?」陸羽愣了一下,歎了口氣道:「我以為她會想要平靜而安定的生活,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愛她的丈夫,幾個聽話的兒女。所以,我忘我地工作,不斷去奮鬥超越,就是想要給她一個更幸福的家。」「然而,她卻不是這樣想。她可以輕易地去否決這一切,絲毫不顧慮我的感受。或許,在她心裡,我真的是那樣無關緊要吧。」他低下頭,沉浸在自己否定的情緒之中。「她並不是這樣想,其實,她一直都很在意你。」陸羽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她根本不需要我。她看我的眼神,常常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一聲歎息:「看來,你們的誤會太深了。」陸羽看著他,眼光裡都是傷痛:「或許,我們相遇相愛,才是一場誤會吧。她竟然可以……就這樣把我忘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驀地,陸羽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前方。醫師立即看清了他的想法,不禁眉頭一皺。「或許只能這樣了,」陸羽的嘴角顯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就讓我也把她忘了吧!」「陸先生,我不想讓你以一種報復的心態,來做這件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陸羽苦笑了一下,笑容裡充滿了無奈:「她已經把我徹底忘了,我還能怎麼辦?」「選擇遺忘,其實就是選擇逃避。逃避並不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你為什麼不在她做這件事的時候,這樣提醒她呢?」陸羽歎了口氣道。「我勸她仔細考慮,但是,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回想起為葉歡治療時的那一幕,「她是一個執著的女人,不會為了任何人來勉強自己。」陸羽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重新認識了他似的,說道:「或許我真的低估你了,你才和她見過一次,卻可以這樣瞭解她的本性。是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的執著,在我看來,卻是固執。她從來都堅持在自己的立場,不會為任何人改變。」點了點頭:「正因為如此,你們才更需要溝通。」「你以為我沒有嗎?但是,她從不在乎我。我每次跟她說話,她都會特別反感地皺起眉頭。或許,她根本不愛我。」陸羽露出失落的表情。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恰恰相反,她愛你,很在乎你。她一直都想嫁給你,想和你一起組織一個幸福的家庭。」「什麼!」陸羽詫異地看著他,「不可能的。她甚至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孩子打掉。在我說想跟她結婚的時候,她露出那樣不屑的表情。」「那是因為,你工作太忙了,她根本找不到機會來和你商量。她不願意你為了孩子才跟她結婚,她在乎的,是你到底愛不愛她。6年來,她覺得你,已經不再愛她了。」聽到這樣的話,陸羽身心震顫著,葉歡竟然是這樣在乎自己嗎,她竟然會愚蠢地認為,自己已經不愛她了嗎?陸羽低下頭,陷入了痛苦的沉默。醫師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他,他看到了他那灰白而黯淡的記憶片段。許久,陸羽終於開口,緩緩地訴說著自己的內心。「她是一個孤兒,從沒有得到過完整的愛。她對我說過,她想逃離現在的生活。我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為愛,還是孤單。」「但是,我可以等。6年了,從我們在一起那一天起,我就不停地奮鬥。我想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不單單有愛,還有安逸。我拚命地工作,6年來,我從一個小職員升到部門主管,但是,我仍沒有在她臉上,看到幸福的笑容。」「我盡我所能去關心她,呵護她。即使是通宵熬藥加班,我還是會陪她看電影,只因為她喜歡。我捨不得她早起為我做早餐,就推說自己要早去公司趕項目,其實,只是在公司的角落裡啃麵包。我常常加班到深夜,回到家,看到她熟睡的面容,多麼想親吻她。但是,我怕把她吵醒,只是在一邊默默看她。」「6年了,我看到的只是,她眼睛裡越來越多的憂愁。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隨時失去她。或者,我根本從來也沒有得到過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6年的等待,6年的奮鬥,到底是為了什麼?」陸羽說著,把手指插進髮根,眼睛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直到1個月前,她自作主張地把孩子打掉,甚至連一聲招呼也不打。我看到診斷書的時候,驚訝極了,更是氣憤極了。我是孩子的爸爸,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擅自決定這件事!她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我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我不能原諒她。而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走了。我克制自己不去找她。然而,越是克制,便越是無法控制地思念她。」「昨天,我終於忍不住去找她。我要問她,為什麼不愛我。我要問她,為什麼從來也不在意我。我要告訴她,我恨她。我要告訴她,我不能沒有她。」「然而,一切都晚了。她竟然完全不認識我。她用很陌生的眼光看著我,那種眼光,很冷,很冷,一直冷到我的骨髓。」「她朋友告訴我,她來過這裡。她來過這個診所,為了把我忘記。」陸羽看著前方,語調了充滿了哀傷眼中沒有一絲絲精神。「6年了,葉歡,6年的感情,你竟然用1分鐘就全部遺忘了。」他喃喃地說著,眼眶微微發紅,彷彿鍍上了一層水霧。「歡,你讓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醫師深深地看著他,他看到他的眼淚,終於掉下來,無聲無息良久不停。 靜靜看著陸羽沉浸在無盡的消沉之中。「你們的誤會造成了這一切。」他看著陸羽說道,「你所有的關愛,在葉歡眼裡,是一種6年後厭倦的表現,她認為,時間長了,你握她的手時,沒有了任何感覺。」「她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從未考慮過結婚的人,而你那樣專注地投身於工作,卻並沒有告訴她,你是為了她能有一個更幸福的家。6年來,你們一直走在不同的方向。而現在,你們已經走得太遠了。」陸羽聽到醫師的話,彷彿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苦澀更多,還是酸楚更多。「也許,6年了,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沒有了感覺。但若是一刀砍下,卻也會很疼,很疼。她這樣一刀砍下,難道,就一點也不感到疼痛嗎?」陸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平復心情。「她是一個執著的人,總是走在自己的方向。如果你真的愛她,放不下她,為什麼不順著她的步伐,陪她一起走呢?」陸羽深深歎了一口氣,頹然的說:「或許我們真的太缺乏交流了。是我的錯,我常常工作到深夜,回家時她已經睡熟了。我沒有給她對我傾訴的機會。而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已經走了。」「最後可以在讓我看一次她的回憶嗎?」陸羽道「恩」葉歡的回憶一幕幕的從陸羽眼前出現「你真的確定真的不去我堂弟報社工作嗎?妳那麼有天份!而且你又有興趣」回憶中葉歡的朋友說道「不了!羽他不想我出去工作」回憶中葉歡道陸羽心中驚駭無比。6年了,他竟然從不知道葉歡原來喜歡編輯類型的工作。他曾經托認識的朋友幫葉歡找過一份公務員性質的工作,後來又怕葉歡做的辛苦,索性讓她辭職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葉歡每次都坦然接受了他的安排,卻越來越鬱鬱寡歡。他一直以為,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他日以繼夜地工作,目的就是為葉歡創造更好的物質生活。但是,葉歡,縱然有著天生的執著,卻一直在為他默默地放棄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這一刻,一種懊悔不已的情緒佔滿了他的心。「還不會太晚」一個聲音從旁傳來震撼了陸羽的心「只要你還愛她,心裡有她,什麼時候,都不會晚。」「嗯?」陸羽不解地看著他。「沒錯,她已經忘記了你,忘記了你們的一切。但是,你並沒有忘記啊。為什麼,你們不可以,重新開始呢?」陸羽彷彿被點醒一般,愣了半晌,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重新開始」這四個字,在他腦海裡旋之不去。是啊,我們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他不禁想著。終於,他站起來,像下了一個決心似的,看著醫師點了點頭向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陸羽走出診所,希望還不是太晚。他在心裡默默地說。來到了葉歡家樓下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一輛白色的敞蓬車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個身著藍色西裝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他伸出右手,微笑地攙扶著一個女人走出了車門。瞬間,陸羽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那個女人,正是6年來和他朝夕相處,此刻卻已將他全然忘記的葉歡。那個男人看著葉歡,眼光裡露出深情款款。「明天,我再來接你。」他說道。葉歡點了點頭,向他微微一笑。男人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進去吧。」他溫柔地說。葉歡緩緩轉身走上樓梯,她在樓梯口碰到正在看著她的陸羽。葉歡斜睨了他一眼,略感奇怪這個人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卻又不以為意,邁開步子,悄然地與他擦身而過。看著葉歡如此自然地從自己身邊走過,甚至沒有緩一下腳步。陸羽心中頓時充滿了涼意。再回頭看那個送她回來的男人,卻已經踩下了油門,一瞬間,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葉歡!」陸羽轉過身,對著已經與他擦身而過,踏在樓梯拐角的葉歡大聲喊道。不要再錯過了。他對自己說。葉歡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很驚異地看著他。「葉歡。」他又叫了她一聲,語氣裡都是悲涼,「歡,你不要走。」葉歡踏近了幾步,想看清他的樣子。然而,她仍然想不起,這個人究竟是誰。「你在叫我嗎?」她問道。「是。」陸羽點點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深深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悲傷。他有好多問題想問她。他想問她,為什麼要忘記自己。他想問她,那個男人是誰。他想問她,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然而,看著葉歡疑惑而陌生的目光,他一句話也無法問出。葉歡遠遠地看著他,只覺得這個人無比怪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為什麼,自己似乎根本不認識他啊。「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她說道。「我怎麼會認錯人?」他苦笑道,「我怎麼會認錯一個和我在一起生活了6年的人!」千萬個問號在葉歡心裡炸開,她徑直走到陸羽面前,仔細地看他。「哦,我想起來了。」她突然說道。「你真的想起我了嗎?」陸羽眼睛裡放出了光芒。「你就是前天到我朋友家裡,對著我亂說話的人,請你馬上走不然我要報警了,請不要在來打擾我的生活了。」陸羽眼睛裡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終於,隱滅得無聲無息。「葉歡,我……」他喃喃地說,但想說的話就向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句都說不出來他知道他又失敗了,他還不敢真實的說出葉歡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先生,我想再告訴你一聲,我真的不認識你。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上了樓去,口中喃喃的說道「他到底要鬧多少事才甘心」。看著葉歡冷漠的背影,陸羽不禁心如刀絞。他不是想鬧事,多少次她好想說出自己心理的話,但看到那冰冷的眼神,他又膽怯了,他其實也很怕,怕自己被看穿,怕自己被出賣,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但他還是努力的試,好幾次終於說了一些出來,但最後他還是膽怯了,讓整件事好像自相矛盾一般,他頹然地站在樓下,愣愣地看著她,直到她早已消失在樓梯的轉彎處,他還是那樣呆呆地看著,一直一直……陸羽站在不知名的街道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許久許久,終於,一個身著素色連衣裙,清秀素雅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歡!」他對她喊道,心裡充滿著幸福又溫馨的感覺。葉歡洋溢著笑臉,一步步慢慢靠近他。他伸出手,想要攜著她的手,把她拉近。然而,他用力一抓,卻什麼也沒有碰到。葉歡依然微笑著,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她貼近了他的面容,突然,卻向穿越空氣一般,毫無停頓地走了過去。陸羽詫異地回過頭,看著她的背影。「歡!」他大聲叫道。而葉歡卻彷彿聽不見似的,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突然,有一輛車停在她的身邊,車裡走出來一個藍色西裝的男人。車門打開了,葉歡毫不猶豫地上了車,車身慢慢啟動起來。「歡,別走!」陸羽大聲喊道,他快速奔跑著,追趕那輛車。他拚命地跑著,眼看離車越來越近。猛地,那輛車滑出了行駛的軌道,迎頭撞上對面車道上疾馳而來的貨車。一聲巨響,車身破碎散落。陸羽拚命地向車子跑去,還沒等他靠近,只聽「轟」地一聲爆炸,整台車燃燒起來。「歡……歡……」他撕心裂肺地大叫著……猛地,陸羽睜開眼睛,看到了房頂上的天花板。原來是一個夢……他漸漸清醒過來,感覺額頭上冷汗淋漓。「你醒了」聲音從門外傳來原來昨天陸羽在酒吧喝醉了,侍應在他身上找到了朋友的電話把他送到了他朋友家他問陸羽,為什麼還要愛葉歡,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放不下他,為什麼,要像一個傻瓜?陸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腦子裡一片混沌。他在自動售賣機裡買了一罐啤酒,打開來一飲而盡。酒精,或許不能幫他解決任何問題,但至少,在這一刻,可以讓他感到麻木,讓他暫時忘掉那些苦痛。陸羽沒有方向地走著,突然間一抬頭,發現自己竟站在了葉歡的家門前。他不禁苦笑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臉再與葉歡重新開始。更何況,葉歡早已經全然忘記了他。他正打算離開,卻看見葉歡與朋友談笑盈盈地朝著自己這邊走來,她們手上拿著幾個袋子,似乎是剛購物回來。他一怔之下忘記了躲閃,不知所措之間,她倆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對不起,請讓一下。」朋友抬頭看看他,微微一笑。他一愣,本能地向後一退。她倆竟像從不認識他一般,從他身邊陸續走過,繼續談笑起來。「葉歡,你跟我表哥到底怎麼樣了?」「哎,我也不知道。似乎總是少了那麼一點感覺。」「不是吧,他可是很認真的呢……」……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遠,終於悄然無聲。陸羽呆呆地站著,不禁深深歎了一口氣。「先喝杯茶。」陸羽又來到了遺忘診所。「謝謝。」陸羽接過杯子,,眼光裡帶有著幾分落寞。「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他想起當初在這個診所鼓勵他振作起來的話語。他曾經以為,他可以做到。但是沒有。「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需要我做些什麼嗎?」「請幫我刪除這6年的記憶吧。」陸羽歎息道。再沒有言語。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你確實想好了嗎?記憶一旦刪除,是永遠無法恢復的。」陸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清楚了。」他想起來診所之前,已經把所有與這6年記憶有關的東西全部銷毀。可見,自己真的已經完全考慮清楚了。「好吧!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當我刪除你的記憶的時候,會不得不拿走你最寶貴的一件東西。」「最寶貴的一件東西?」陸羽詫異道,「那是什麼?」「是你的設想之心。」醫師說道,「6年來,你為了自己愛的人設想,一直在奮鬥,在努力,它就是你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只是你忘了你們倆之間的溝通。」陸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或許,如果我不這樣設想計畫好所有事多去跟他商量,也不會忽略了葉歡和這個家,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吧。」點頭道:「很多東西,好好壞壞,我們確實無法預料。你的設想之心,給你帶來了你想要的,卻也帶走了你想要的。」聽到這樣的話,陸羽感同身受。如果當初,他沒有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只是單純的想為她做好一切,就會很簡容易地發覺葉歡生活的並不快樂。而葉歡如果可以不那麼固執己見以為他已經不愛自己,只要做一個簡單的溝通,也足以避免今天的一切。只是,所謂的「如果當初」,永遠都不會存在。陸羽點點頭:「或許,這是對我們最好的結局吧。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走出這痛苦的6年。」醫師默然地看著他。忘卻,或許是一種逃避,這絕不是最好的選擇。然而,在面對無法承受的痛苦之時,有誰,不是在逃避呢?「請開始吧。」他聽見陸羽說道……「叮叮叮……」陸羽被床上的鬧鐘吵醒,他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著。突然,他想起什麼事似的,猛地跳起來。「完了完了……要遲到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趕緊穿上衣服,洗了個臉就往外跑。今天公司裡要開例會,昨晚他計劃稿做到一半,實在困了,就先睡了。定了個鬧鐘準備早上起來趕搞,哪知道又睡過了頭。他一下樓就開始小跑,他看了看表,還來得及,他心裡想著。雖然稿子沒寫完,但是好在是輪流發言,應該可以混過去。一想到稿子,他猛地一拍腦袋。哎呀,稿子忘帶了!一轉頭,他又向家裡跑去。衝到路口,沒留神,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腳一扭,失去了平衡,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聽「哎喲」兩聲,陸羽抬頭一看,竟看到兩個漂亮女人,被他撞倒在地。「葉歡,你怎麼樣啊?」一個女人問另一個道。「我沒事,你呢?」後者回答。「我也沒事。」前者放下了心,對著陸羽說道,「你怎麼橫衝直撞的呀?」「抱歉~抱歉,你們沒事吧!」陸羽道「沒事下次走路小心點」葉歡跟著朋友轉身就走「奇怪那個人好熟悉」陸羽暗道「阿~糟了來不及了!」陸羽趕緊走掉手機響了起來「是我沒握緊你等候手心........」「是!經理我馬上到」原來是公司來的電話「奇怪我怎麼會用這麼悲傷的一首歌?」陸羽想不懂,但卻好像捨不得換掉「算了有時間還是把它換掉吧」******************************************五百年的凝視換得一次回眸,五百次的回眸換得一次擦肩,而要多少次的擦肩才能換得一世的相守?於千萬人之中,我遇見你。於千萬人之中,在時間無盡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恰巧遇到了。你停下來,對我說,原來你也在這裡。愛情或許就是這樣,只是一個恰巧而已。而這個恰巧背後,究竟有多少個擦肩而過?就好像我在等待著一個人,彷彿已經等待了百年,但是,卻從沒有停下過腳步。有時候,我寧願相信,我已經遇見了他,只是,當時,我沒有回頭,他也沒有。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柏拉圖問老師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蘇格拉底叫他到麥田要摘一棵最大最好的麥穗,但只可以摘一次,而且不能回頭。柏拉圖覺得很容易,但是過了半天他垂頭喪氣回來,兩手空空。他說,看到一株不錯的,卻不知是不是最好,因為只可以摘一次,就想看看前面有沒有更好的,直到發現已經走到盡頭時,手上一棵麥穗也沒有。這時,蘇格拉底告訴他:這就是愛情。我們或許常常因為一些小煩惱,而忽略了現有的幸福。我們或許會為了實現一個慾望,而犧牲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然而,今天的失去,誰又能保證不是若干年後的得到?人生中的得得失失,或許只有身處其中,才能夠真正體會吧。愛情的確是要為對方著想,但不要忽略了對方的感受,不要以為對方了解,其實話不說出來永遠不可能有人知道,就算耗盡一生的時間,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一個人,只能說你知道他的習慣,但想法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培養,沒有兩個人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不要對一個人貼上標籤,不要對一個人定下他就是怎樣的的人,不要以親疏來斷定事情的對錯,不要以自己的感情去衡量他人的感情,對方可能比你更深...........幸福好不容易,為何卻膽怯了........遺忘診所 第一回結束次回預告富商與富商之子先後自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4,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4, 2008 各位大師,小弟初來新手上路請多指教文中隱含一些奇特的東西各位大師有興趣的可以找找看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5,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5, 2008 有點不太明白這篇故事要表達的東西是什麼?汗@@﹨﹨在下的小說表達能力太差了嗎?一間奇特診所專門幫助遺忘想遺忘的事但得付出代價代價就是一項最珍貴的物品而最後經常會發現遺忘其實是沒用的只是一個逃避的行為而兩個人的相處最重要的,不是一昧的付出跟為他好,而是溝通與包容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8,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8, 2008 遺忘診所 第二回 逃避-上「富商之子離奇死亡」今天凌晨3點霍氏財團總裁霍顏正之子霍奇峰於霍氏財團大樓跳樓自殺身亡,經警方調查暫無他殺之嫌,但霍氏財團總裁霍顏正於三天前在同一地點自殺,兩者之間是否有所關聯,等待警方進一步釐清......遺忘診所一角「霍家兩父子你們還是逃不過自己這一關」說完傳來一聲輕嘆**********************************「請坐」醫師看著眼前這個神態緊張的中年男人說道。男人焦慮不安地坐下,低頭不語。「沒想到霍氏財團總裁也會到這裡來,」醫師笑笑的看看他,「需要我幫您什麼呢?」「你認識我?」男人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他。醫師依舊笑笑的不回答「我也是無意中聽到有這樣一個診所。」他咳了咳,又說道「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地方。」看著霍顏正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醫師說道:「您不是到這裡來考察的吧?您有話請直說吧。」霍顏正尷尬地看看他,又忍了半晌,終於說道:「你真的可以幫別人刪除記憶嗎?」「您已經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醫師冷冷道,「我會盡量幫助您的。」霍顏正緩緩點了點頭。「我想刪除我的記憶。」他慢慢地說道。「是關於哪一部份的記憶?」問道。霍顏正一愣,抬頭看著他,卻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我想刪除……」他張開了口,開始發起抖,慢慢的越抖越大越來越嚴重,卻再也說不下去。醫師看著他,臉色越來越沉重。看著霍顏正無法啟齒的難過樣子,醫師冷冷說道:「您不用逼自己說出來,我已經知道是哪部分記憶了。」「什麼!你知道?」霍顏正詫異地說。「我可以幫您刪除任何一部分記憶片段,自然可以看到您至今為止所有的記憶。」「這已經是20年前的事了,您真的要刪除它嗎?」聽到醫師的話,霍顏正身心劇震,他睜大了眼睛,無比驚異地看著他。霍顏正久久地看著前方,終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低下頭來,慢慢平復著被震撼的心。「20年,對我來說,卻是一輩子。」他低沉地說道。「無論怎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不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它呢?」霍顏正搖搖頭,抬起頭看著他,看到了他臉上無盡的痛苦,臉部不停的扭曲糾結在一起。「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說道。**************************************20年前深夜黑暗的辦公室一角發著亮光「請輸入您的密碼」螢幕上出現著登入畫面他輸入了一個6位密碼「忘記您的密碼了嗎」看到他不敢相信的回覆怎麼會?他緊張起來冷汗順著顎骨流到了脖頸,再次輸入一遍「忘記您的密碼了嗎」他再次看到了錯誤提示不可能的!他差點失聲叫出來。這個密碼只有他和葉政風兩個人知道,他絕不會記錯他正試圖再嘗試第三遍,房間的燈突然亮起來他驚異地回過頭,看到了葉政風同樣驚異的臉「阿正,為什麼會是你?」他聽到葉政風不可置信的聲音「我……」霍顏正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些什麼「你說啊!」葉政風大聲叫道,聲音裡充滿了震撼之後的暴怒,「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解釋給我聽!只要你解釋,我就相信你!」「阿風……我……」霍顏正露出絕望的眼神幾個月前,葉政風就發現公司財務狀況有些異常,雖然月末報表顯示出了收支平衡,但是人為操作痕跡過於濃重。他著手調查後,發覺有一筆巨額資金從3個月前就開始在賬面上來回遊走,每個月上旬過後,這筆資金就不知去向,月末統計時這筆資金又神出鬼沒一般地流回來。 但是,整個公司能掌控如此巨額資金的不足10人。他首先不會懷疑和自己共同打下霍氏財團的霍顏正,自己跟他做了二十年的朋友,對他的人品和性格還是十分瞭解的。而且,霍顏正作為總裁試最大的持股者,對霍氏投下的心血是所有人比不上的。可以說,霍氏能有這麼大的發展,霍顏正是最大功臣但除了自己和霍顏正之外,其它8人都是小股東,一來他們根本沒這麼大的權力動這筆資金,二來他實在也找不到任何證據直到上個月底,終於東窗事發。這筆資金遊走後,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流回來的不足原先的二分之一。月末報表賬面無法作平,一下子震動了整個公司的管理層葉政風採取了暫不報警的態度,他知道,由於根本沒有嫌疑人,一旦警方涉入此事,霍氏的管理層以上都將被迫停職調查,若媒體再一關注此事,剛有些起色的霍氏就完了所以,在今天上午召開緊急會議的時候,他當眾宣佈自己已經找到了相關證據,希望涉及此事件的人可以自動向公司坦白,不然也只能由警方來調查此事了這其實只是他的一個甕中捉鱉之計,他相信這個人一定會來盜取他電腦裡所謂的「證據」。所以,他已經做好了這幾天守在公司的準備了他沒想到,當天晚上這個計策就收效了,果然有人偷偷摸摸地鑽到了他的辦公桌下。然而,令他更沒想到是,這個人,竟然就是和他做了25年朋友,共同打下霍氏的霍顏正「阿正,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霍氏啊,是我們用所有心血建立起來的霍氏啊,用你的名子你一輩子的心血啊!」葉政風看著面前的霍顏正,感到無比的心痛。「阿風……我……我也不想這樣。」霍顏正說著,眼睛裡充滿了哀傷,「可是,我實在沒有選擇了。」霍顏正和葉政風20年前相識,一見如故。當時,大家都是20剛出頭的小夥子,憑著一股衝進在生意場上打滾。十幾年的摸爬滾打後,他們終於在2年前共同成立了霍氏集團,可謂是付出了兩人畢生的心血和積蓄。20年來,他們共同扶持著闖出風雨和荊棘,看著對方娶妻生子,陪著彼此走過人生的快樂和痛苦,這樣的感情雖沒有血緣,卻勝似任何兄弟。公司巨額資金流走一事,任葉政風千算萬算,也決不會算到霍顏正頭上。因此,當他親眼見到霍顏正來盜取「證據」時,心中的震撼和打擊可想而知,兄弟的背叛原來是那麼痛「阿正,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政風說道。歎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為了奇峰。」「奇峰?奇峰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葉政風詫異地問。霍奇峰是霍顏正的獨生子,葉政風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相當疼愛。當聽到是由於霍奇峰而導致了霍顏正做這樣糊塗頭頂的事,他感到詫異極了「半年前,奇峰被查出患了白血病就是俗稱的血癌,非常嚴重。」霍顏正悲傷地說,「是我害了奇峰,是我沒照顧好他。」「怎麼會這樣。」葉政風急道,「對了,我認識一個血液疾病方面的專家,我這就找他給奇峰看看。」「沒用的。」霍顏正絕望地搖搖頭,「我已經找遍了全國的專家,他們告訴我的只有同一句話,這種疾病根本沒有治癒的辦法。」「什麼!」葉政風吃驚地說道。「這種疾病雖然症狀並不明顯,但是血球的缺陷卻會造成細胞壽命一天天地縮短。現在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間斷性輸血,但是,即使排除由於免疫力不斷下降而得感染性疾病的可能性,這種治療方法也最多也只能保證他存活至成年。」霍顏正說道。葉政風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直直地看著他。奇峰他只有14歲啊,難道只能存活到成年嗎?在幾天還開心的抱著自己叫叔叔那個可愛的孩子只能活到18歲!「幾個月來,我陷入了極大的悲痛中。但是,我卻連奇峰的媽媽也不敢告訴。我常以帶奇峰去遊樂園的名義,把他帶到醫院輸血。我對他說,為了不讓媽媽擔心,不能說是去醫院了。奇峰那麼聽話,竟一次也沒有說過,還在她媽媽面前裝出去遊樂園回來時的開心模樣。」霍顏正強忍著幾欲掉下的眼淚,悲傷地說道。「我用了最好的藥物,最昂貴的治療方法,卻還是收效甚微。只要想到奇峰不久之後會離開這個世界,我就心如刀絞。沒有了他,我即使事業再成功又能怎樣?」霍顏正雙手抱著頭,痛苦地說道:「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甚至無法感受成長之後的快樂,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如果要懲罰,也該懲罰我啊!」「直到3個月前,我看到了一絲曙光。我在美國醫療學術報道上看到一則最新研究成果,恰是針對白血病的。該報道稱已經找到了一種新的治療方法,經小範圍內的臨床試驗,效果喜人。只是,這種療法尚未得到普及。」「當時,我簡直感到天地之間重現了光明。帶奇峰去美國治療,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然而,我手頭上的資金卻非常不足,之前的治療已經花去了我大量的存款,然而,這件事又迫在眉睫。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挪用了公司今年新投資項目的流動資金,買股票,都是短期操作。我想著,只要月末把資金挪回來,賬面就不會出問題。前兩個月,我操作的不錯,沒有產生任何問題,還賺了不少。但是,這個月,當我再次把全部資金投入的時候,股市卻遇到大崩盤。」霍顏正想著當時的情景,不禁心有餘悸。「一開始我以為是正常的回調,直到連續跌停3天後,我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但是,我已經無法收手了,我根本無法填平這個賬面的漏洞。直到月底,我無可奈何地全部拋出,把僅存的一半資金流轉到了公司,卻無可避免地東窗事發。」「其實,一開始,我就已經想要向公司交代整件事,但是,我無法放下奇峰,我還要帶他去美國,我還要,看著他一天天痊癒。」看著葉政風,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掉下來,「我知道,沒有這一天了,沒有了。」聽著他的敘述,葉政風心中一陣澎湃:「阿正,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整件事?我可以幫你啊,我銀行裡有存款,再不行,還有房子……」「就算你的房子加上我的房子,也不夠啊。更何況,為了這個新項目,我們早就把可以拿出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霍顏正的眼睛裡充滿了悲傷,「而且,這個項目關係到霍氏集團以後的命運,你已經夠操心的了,我怎麼還能再告訴你這樣的事。有我一個人去承受這樣的痛苦,難道還不夠嗎?「我們可以把霍氏賣掉,為了奇峰,有什麼不能割捨的呢?」葉政風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最多我們再重新來過,我們是兄弟啊!」霍顏正感慨地道:「我知道你什麼也願意去做。但是,霍氏是我們一生的心血,我怎麼能讓它就這樣毀了。阿風,我們都已經四十好幾了,說難聽點棺材已經進了一半了,東山再起,談何容易?」「但是現在這樣的局面,已經無法收拾。」葉政風說道,「再過幾天,消息不脛而走,警方也會強行涉入調查,各種媒體更會不請自來。」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已經無路可走了。阿風,我該怎麼辦?」「自首吧。」葉政風看著他,痛心地說,「這件事調查起來,你一定是逃不掉的。不如提前自首,坦白交代一切,判決起來一定會從輕處理。」「自首?」霍顏正惶恐道:「我不能這樣做,自首了,我的一切都沒了。奇峰該怎麼辦?我對不起他啊。」「你放心,我會照顧奇峰,我會帶他去美國治病,即使把霍氏賣掉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他治好。」葉政風真切地說。「不!不!我不能自首!奇峰不會原諒我,他會恨我,他會恨我這樣的父親!」不可抑制地大聲喊道。「阿正,他會諒解你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或許他現在不懂,但是等他以後知道了以後他會懂得」葉政風懇切地說,「阿正,相信我,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自首。」「不!我不能這樣,我無法面對奇峰!」痛苦地嚎啕著,「他是那樣單純,他不會接受,自己一直一來如此敬仰的父親,竟然是一個罪犯!」「阿正,你冷靜一下。」葉政風緊抓著他的肩頭,說道,「奇峰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他一定會理解你所作的一切。我會為你打點所有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你要去自首,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被警方找到你,這個案子一定會重判的。」霍顏正雖然情緒極其激動,卻也清楚地知道,葉政風所說的話都是對的。自首,的確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只是,他無法接受,他不能接受。14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兒子面前作著一個好的榜樣。他告訴奇峰,現在怎樣做一個好小子,將來怎樣做一個好男人。他不能想像,奇峰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會不會不再愛他,不再承認有他這樣的父親?他會不會墮落消沉,自暴自棄,從此偏離了他的人生軌道?不!他不要讓奇峰為他承擔一切!他不能自首!他不能!絕望地看著葉政風:「阿風,讓我走。我求你讓我走。」葉政風的眼睛裡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阿正,你能走到哪裡去?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他抓住霍顏正的手臂,鄭重地說:「阿正,我現在陪你去自首。我會照顧好一切,你放心,所有的事,都讓我們兄弟一起去承擔!」「不!」掙脫了他的手掌,「我不能去!阿風,原諒我!你讓我走吧!」說著,他衝出了辦公室的大門,往樓梯口跑去。「阿正!阿正!」葉政風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霍顏正。霍顏正不停地掙扎,妄圖逃離這裡的一切。葉政風緊抓著他不放,他不想看到這個兄弟一錯再錯。他們在樓梯口糾纏起來,突然,霍顏正猛力一扭身子,側到了一邊。葉政風一瞬間猛然失去了重心,一聲驚呼後,朝樓梯下倒去。「阿風!」霍顏正伸出手想拉住他,卻無法觸及。只見葉政風從樓梯口翻滾下去,一路的磕碰後,他的頭重重地撞在了地上。霍顏正慌亂地跑下樓,扶起滿臉是血的葉政風。「阿風!阿風!」他撕心裂肺地叫道。葉政風勉力睜開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他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終於,他一陣抽搐,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去醫院的路上,阿風就離開了,甚至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我看著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或許,他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就像年輕時候那樣。然而,他始終,沒有再睜開眼睛。」霍顏正的記憶,久久地停留在那一個夜晚。葉政風靜靜地躺在他身邊,他感受到他越來越冰冷的身體。這一幕,他永遠無法忘記。心裡感到了的沉重卻找不到一句話可以去形容。「這是一個意外,誰都無法預料,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還放不下呢?」霍顏正緩緩地搖搖頭:「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是我害了阿風,他是為我而死的。然而,我卻不敢說出一切。阿風死後,警方開始涉入公司的財務事件。當他們調查我的時候,我卻無恥地把事情都推倒了阿風身上……」霍顏正抱著頭,他的臉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著:「當時,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恨自己,恨自己是一個卑鄙的人。但是,我不能說出一切,那樣,我會失去奇峰……」「或許,這並不失為最好的一個辦法。葉政風也不會介意幫你最後一個忙吧。既然他已經離開,警方更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只好不了了之。」霍顏正微一錯愕,不知話裡是否帶有諷刺和挖苦的意味,他抬起頭看了看他,卻只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臉。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這件事平息後,公司那個大項目不但沒有流失,反而更快地簽訂了下來,使得霍氏集團起死回生。我為阿風打理了一切後事,一直照顧著他的妻子和女兒。一年後,我帶奇峰去美國就醫,效果竟非常好,幾個月就控制住了病情。這些年來,他也越來越健康起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阿風在天上保佑著我。但是,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感到內疚和自責。」他看著前方,眼光裡流露出深深的憂傷:「這20年來,我無時不刻不生活在極度的痛苦之中。當阿風的妻子和女兒對我說出感激的話語,當奇峰用充滿敬佩的目光看著我,我卻感到無地自容的慚愧。好多次,我想告訴他們這一切,我甚至想過死,但是……但是……」他不禁哽咽住了。「但是,你放不下你兒子。」歎了一口氣。死,或許不外乎是一種對人生的逃避,但是,這樣痛苦地活著,是否更需要勇氣?「是的,我放不下他。」哀哀地看著黑暗中的人,「你可以……幫助我嗎?」沒有說話,只是對他冷冷的點了點頭。霍顏正的眼睛明亮了起來,真的可以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嗎?這是他20年來朝思暮想的事。他激動地拿出一疊支票,抽出一張,填了一串數字,草草地簽上名字,遞給了醫師。看了看支票上的數字,不禁莞爾道:「這實在太多了。」「只要能讓我忘記這個噩夢,我願意付出所有東西,又怎麼會在乎錢的問題?」霍顏正說道。「真的願意付出所有東西嗎?也包括,你對你兒子的牽掛?」「什麼?」霍顏正愕然道。「我可以幫你刪除20年前的痛苦記憶,但是,我不得不拿走你最重要的一件東西,這件東西並不是物質方面的。」緩緩地說著,忽又直直地看著他,「對你來說,也就是你對你兒子的牽掛之心。」聽到他的話,霍顏正頓時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望著霍顏正的目光,心中不禁微微湧出惻隱之情。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經歷了20年的煎熬歲月,卻一定要走上這條痛苦的道路嗎?「或者,你更應該再考慮一下。這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想,作為你朋友的葉政風,應該也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吧。」霍顏正把頭轉向窗外,看著即將下沉的落日,緩緩地道:「很多事情都是我始料未及的,也許,這都是天意吧。」「阿風走後,照顧他妻子和女兒的責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或許更多的是出於內疚吧,我對他們母女特別關心,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阿風的女兒小歡也非常喜歡我,我們兩家人走得特別近,一有機會,我就會帶上奇峰和小歡一起出去玩。」「我看著這兩個孩子漸漸長大,奇峰的病基本沒留下任何後遺症,脫胎換骨似的,已經由當初那個身體孱弱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強壯帥氣的小伙。小歡比奇峰小了4歲,從小就很懂事,也出落成了一個溫婉又靈秀的大姑娘。」「也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這兩個孩子特別投緣。也不知從何時起,就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看著他們牽著手的幸福模樣,我心裡說不出的矛盾,又是高興欣慰,又是自責內疚……」「直到1個月前,奇峰鄭重地在我們長輩面前吐露心事,說想和小歡盡快結婚。聽到他們的打算,我們雙方家長都是無限歡喜。我從來都把小歡當女兒看,聽他們一說,心中卻是又喜又優。奇峰能娶到小歡,我感到再欣慰不過了。但是,我對不起小歡啊,我沒資格,讓她喊我作爸爸。」霍顏正說著,眼中閃出極其複雜的神色,許久,終於又歎了一口氣道:「我打算把前幾年買回來卻一直閒置著的別墅裝修一新,讓他們婚後居住。小歡這孩子特別孝順,說不放心我跟奇峰媽媽的身體,一定要讓我們也一起住過去,好有個照應。媽媽他聽了高興壞了,沒口得答應了。這兩個孩子從小就是被她放在手心裡疼著的,我也知道她捨不得離開他們。其實我比她捨不得,但是,我以後該怎麼面對小歡?她如果知道了這一切,還願意認我這個爸爸嗎?」「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決定刪除20年前的記憶了?」轉過臉看著他,他的眼光裡掠過一絲痛苦的掙扎,終於平靜如水:「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了,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20年前的記憶在霍顏正眼前重現。葉政風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他都彷彿歷歷在目,字字在耳。「所有的事,讓我們兄弟一起承擔吧。」他聽到葉政風說。「阿正,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自首。」他看到了葉政風真摯的眼神。他又看到葉政風摔下樓梯的那一剎那,他飛奔而下,葉政風卻再也睜不開雙眼,他感受到他漸漸冰冷的身體。悔恨的淚,不可抑制地從霍顏正的眼眶裡落下來,砸在診所的地板上。突然,這些片段漸漸模糊起來,他感到它們即將離開。阿風,對不起。他在心裡默默地說著。終於,那些令他痛苦了20年的記憶片段在他的腦海中變成了隨風消逝的粉塵。「我……怎麼會在這裡?」他似乎覺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先生您走錯了吧!」正當他充滿迷惑地要再次出聲詢問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爸,你在哪兒?我到處找不到你。我在公司呢。」「我……」霍顏正看看診所的牆壁,他已經搞不清這裡是哪兒了。「爸,我要跟你談談房子裝修的事,能早點到公司來嗎?」「行,你等著我。」掛了電話,霍顏正看了看四周,把心中的疑問暫時壓下了。「對不起,我可能找錯地方了。」他說道。「沒關係,再見。」聲音一樣刺骨冰冷看著霍顏正走出診所,冷冷的自語「沒有了對兒子的牽掛,霍顏正還是霍顏正嗎?」霍顏正走出診所的大門,不由得回頭望了望,「遺忘診所」四個大字映入他的眼簾。他渾身一顫,似乎感到身體彷彿缺少了什麼重要東西似的。想要去找尋,那種感覺忽又飄散地無影無蹤。終於,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有所失地朝車裡走去。ps.在下小說經常同名,章節不同即為不同的故事,獨立分開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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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19,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19, 2008 遺忘診所 第三回 逃避-下手輕輕的滑過光滑的桌面霍奇峰的腦海中浮現了這間屋子帶給他的回憶,好像在不久以前才和葉歡一起在玩著捉迷藏,好像不久以前才興奮的父親說自己完成了第一筆生意,終於自己也要成家了,想起了葉歡嘴角不經翹了起來,好像已經看到了兩人一起步入禮堂的景象但是他卻不知道一場恐怖的風暴正在醞釀當中沒多久霍奇峰慢慢的動起手來收拾閣樓裡的東西.........「爸,您回來了。」葉歡微笑著跟他打招呼。「嗯,回來了。」霍顏正疼愛地看看她,「你也剛下班吧,別忙了,去休息休息。」「是呀,我也是說,不用她幫忙。但小歡一定要幫我。」妻子笑道。「我是想跟媽學學手藝,免得以後奇峰嫌我做的菜不好吃。」葉歡說道。「他敢,看我不教訓他。」婆婆越看這媳婦就越喜歡。看著這婆媳倆的樣子,霍顏正打心底裡高興起來。「奇峰呢?今天我在公司就沒見他。」霍顏正問道。「他早回來了,在閣樓整理東西呢。」葉歡說道「嗯!我去看看」霍顏正說到「馬上要吃飯了,你正好去叫叫他。」妻子囑咐道。「行。」嘴裡答應著,已經邁開腳步向閣樓走去。「奇峰!」霍顏正叫了一聲,卻出乎意料地沒聽到任何反應。「奇峰!」他又叫了一聲。霍奇峰卻像充耳不聞一般,直直地坐著,沒有任何反應。霍顏正略感詫異,加快了腳步向他走去。他走到霍奇峰身邊,卻看到他兩眼直直地看著一本破舊的記事本,怔怔地發呆臉色蒼白。「奇峰。」霍顏正再次叫道,把手放在了他的肩頭。霍奇峰一震,終於緩過神來。他轉過頭,看著霍顏正的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霍顏正詫異地看著他,突然擔心起來,著急地道:「奇峰,你哪裡不舒服嗎?」雖說20年前他帶霍奇峰去美國治病後,兒子的病情越來越穩定,但始終沒有痊癒,他不禁擔心他舊病復發起來。霍奇峰直直地看著他,霍顏正感到他的眼神裡充斥著一種極其陌生的神色,似乎不認識自己似的,這種神色越來越濃重起來,似乎還夾雜著憤怒和哀傷。「奇峰,你怎麼了?」霍顏正膽戰心驚起來。霍奇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伸出手拿起面前的破舊記事本,攤開在他眼前。霍顏正萬分奇怪地接過記事本,低頭看了起來。這一看,他頓時像被雷電劈中一般,呆在了當場。一段觸目驚心的文字映入了他的眼簾:今天警局的人又找我問話,我好害怕,真的好怕,我怕他們帶我走,我怕再也見不到奇峰。於是,我把所有的事都推倒了阿風頭上,我說,是他轉移了那筆巨額資金,去玩股票。老天!我為什麼會這樣做!我不是人,阿風,是我害死了你,我還要讓你來幫我背這個黑鍋。我恨我自己!阿風,我對不起你,或者,我只能用死亡來贖清我的罪孽,但是,阿風,我沒有面目來見你。霍顏正驚恐萬分地看著這段文字,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但是,那分明就是自己的筆記啊。他著急地翻看著前後幾頁,竟也都是類似痛苦自責的話語。這是自己寫過的日記嗎?他記得自己過去確實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他並沒有寫過這些啊!他抬起頭,看著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奇峰……」他感到口乾舌燥起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霍奇峰喃喃地道,「你給我一個解釋。我要聽你的解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我我就相信你啊!」他激動起來。「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霍顏正不安地說,「這的確是我的筆記,但是,我並沒有寫過這些……」「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霍奇峰恨恨地看著他,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一直以來最最敬愛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我確實不明白……」霍顏正無辜地看著他。「那好!」霍奇峰咬著牙說道,「那你告訴我,葉叔叔是怎麼死的?他死的時候,你們不是在一起嗎?」「阿風他是……」霍顏正說著,猛然一驚。對啊,阿風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他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憶了。他努力回想著,跟葉政風在一起的所有往事都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但是他的死亡片段,他竟絲毫也想不起來了。這不可能啊,如此觸目驚心的事情,他為什麼會沒有任何印象了?無數疑竇在他心裡炸開,他看著霍奇峰的眼睛,不禁汗流浹背。霍奇峰看著眼前這個他敬愛了34年的父親,告訴我,爸爸,他心裡想著,只要告訴我原因,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然而,霍顏正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霍奇峰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終於,他的眼光裡一片絕望的死寂。他沒有再說一個字,而是靜靜地離開了。在他與父親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他感到自己的心彷彿滴血般的疼痛。爸爸,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在衝出家門口的時候,他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霍顏正衝入遺忘診所大喊道。他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當他看著20年前陳舊的日記,震驚和恐懼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霍奇峰衝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家。他不知兒子躲到哪裡去了,但是他知道,兒子或許永遠也不願意見他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始終無法明白。這確實是自己的筆記,但是,他確實不記得自己寫過這些東西。如果發生過這樣的事,他更沒有理由會忘記。苦思冥想之後,他終於想到自己若有所失地走出遺忘診所時的情景。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的。「這裡沒你鬧事的餘地」醫師冷冷地看著他。「如果我告訴你,沒有發生任何事,你可以接受嗎?」「什麼?」霍顏正愣愣地看著他,真的沒發生任何事嗎?他確實不記得在這裡發生過什麼了。但是,自己幾天前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到這裡來,之後又很茫然地離開。潛意識告訴他,這似乎與他想不起日記上寫的那些事有著某種微妙的聯繫。想到這裡,他突然暴怒起來:「一定發生了什麼!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做過什麼,為什麼我想不起日記上的事?你是不是幫我刪除過記憶?」聽到他說的話,歎了一口氣。在痛苦的時候,我們不惜任何代價地忘記一切,但是真的已經忘記的時候,為什麼又要去苦苦探尋?其實自己只是一時受不了,想找個休息的地方吧!自己其實根本就忘不了也不想忘吧,不管怎樣那終究是自己最寶貴的回憶,縱使為了種種理由而離開,自己還是依舊關心著看著他,緩緩說道:「霍先生,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又何必如此計較地追尋?未來,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更重要的吧?我想,你應該對你自己好一點。」「我要知道真相!」霍顏正激動地說,「我不相信,自己會害死認識多年的好兄弟,我不相信,自己會犯罪,我更不相信,自己會把罪名嫁禍在好兄弟身上。」看著他,醫師眼裡閃過一絲夾雜著憐憫的哀傷。自己是否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他?他不禁猶豫了。很多時候,我們如此強烈地要去知道真相,然而真相,永遠是是那樣殘忍和無情。「請你告訴我。」霍顏正哀哀地看著他,「請你告訴我真相。」霍顏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凜冽的寒風刮得他兩頰生疼但他卻像一尊傀儡一樣兩眼無神的向前走著。他沒有開車,他把車留在了診所門口。他覺得這一切都已經不屬於他。他是個罪犯,他是個一無所有的罪犯,他現在應該被關在監獄的鐵窗後,懺悔著自己的罪行。當知道一切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他要的「真相」。這個真相讓他認識了自己,讓他知道,原來自己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他該怎麼辦?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奇峰,失去了葉歡。他們不再會微笑著叫他爸爸,他們甚至不會再看他一眼。阿風,這是報應嗎?這是我應得的報應嗎?在過叉路口的時候,霍顏正偏離了家的方向。或者,在他的心裡,他的家,已經散去了。霍顏正走到了霍氏大廈,他抬起頭,看著這幢20層樓的建築。阿風,這是我們的心血。你看到了嗎。走過了一間一直沒人打開過的辦公室,阿風這就是我們當年一起努力的地方,你還記得嗎?他上了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看著整潔的桌面發呆起來。阿風,這裡曾經是你的辦公室,你就是在這裡,看到我偷取文件嗎?他苦笑了一下,把身上的日記放進抽屜裡。阿風,就讓它成為一個歷史吧。霍顏正走到了樓梯口,他看著直通而下的樓梯台階,彷彿看到了20年前的斑斑血跡。阿風,你就是在這裡,永遠地離開了嗎?他緩緩地轉過頭,往樓上走去。大廈裡幾乎空空如也,只有幾個熬夜加班的職員窩在辦公室的一角趕著明天的計劃稿。沒有人留意到,這個霍氏集團的總裁,正在用他的方式與他奮鬥了22年的事業告別。終於,在黎明即將破曉前,霍顏正走完了他人生裡的最後一程。**********************************************************賓館內,髒亂的單人床上躺著一個滿身酒氣、衣著不整的男子。他斜靠在已經被他嘔吐得污穢不堪的枕頭上,似乎還沉浸在自己渾渾噩噩的睡夢之中。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細縫直射到他的臉上,他的睫毛微動了一下,在亮光的刺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已經這樣生活了3天,每天把自己灌得爛醉,是不是就可以不去想很多事?他感到頭痛欲裂,簡直像要炸開似的,不禁伸出手掌猛拍自己的額頭。他站起來,一腳踩到了床邊的啤酒空罐子上,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晌爬不起來。「呵呵,呵呵」疼痛竟讓他大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悲涼和絕望。他仍舊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掉下來,無情地落在地板上。歡……我該怎麼辦?他心裡在流血。霍奇峰打開浴室的水龍頭,把頭埋在冰冷的水裡,任它沖刷著自己的臉。或許,此刻,他最想沖刷掉的,是無法停歇的淚水。他拿了一罐啤酒,又倒在了床上。拉開易拉罐的同時,隨手打開了電視。這些天來,電視成了他唯一看到外面世界的媒介,而啤酒,成了他唯一的朋友。正當他把一整罐酒猛灌下胃裡的時候,電視裡播出了一條令他震驚的新聞。「今天凌晨3點,霍氏集團現任總裁霍顏正先生從霍氏大廈20層樓頂跳下,當場不治身亡。警方已認定此事件為自殺。霍顏正先生現年62歲,22年前創辦了霍氏集團,目前,該集團已經成為全台首屈一指的IC晶片製造龍頭。霍顏正先生的離奇自殺引起了多方猜測……」新聞還沒有播報結束,霍奇峰已經奪門而出。在醫院的停屍房內,霍奇峰看到了霍顏正的臉。那張他曾經看了34年的臉,此刻,卻讓他感到如此陌生。高處跳落使霍顏正的面部受損嚴重,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霍奇峰甚至無法辯認出來。靜靜地躺在那裡,宛如他生前一般平靜。在霍奇峰的記憶裡,似乎從未看到過父親對任何人發脾氣。他總是對每個人露出平和的微笑,像朋友一樣地交談。沒有人會想到,他會被這樣一段過去折磨了20年,最後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人生。霍奇峰看著他,卻沒有哭。他彷彿已經沒有了眼淚,又或者,他把眼淚都流進了心裡。所以,他只是那樣看著他,很近很近,像最親近的朋友一般,沒有間隔。他聽到母親和葉歡的哭聲,卻覺得如此遙遠。他低下頭,細細地看霍顏正破損的臉。爸爸,他在心裡叫了一聲。他恨他嗎?是的,前一刻,他以為自己還在恨他。但是,當他看到他的那一眼,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從沒有恨過他。他有一個父親,無論他做過什麼,在他心裡,他永遠是父親,永遠無法替代。「霍先生,請您在遺體確認書上簽字。」工作人員把他們領到辦公室,把確認書遞給霍奇峰。霍奇峰默然無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霍先生,還有一件事要麻煩您。我們調查過,霍先生出事前曾把他的車停在一家診所的門口,後步行至霍氏大廈。可不可以請您把霍顏正先生的車取過來,協助我們做進一步的調查?」「好的。」霍奇峰點了點頭,「等我取了車,我再與你們聯繫。」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寫了地址的便簽,放在口袋裡。出門的時候,他握了一下母親的手,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奇峰……」葉歡看著他。她有太多問題要問他,為什麼霍顏正會突然自殺,而這幾天,霍奇峰又去了哪裡?霍奇峰看到了她臉上未乾的淚痕,但是,卻不知該說什麼。他們的以後,會怎麼樣?他們,還會有以後嗎?「你先送媽回去吧。」他對葉歡說道。他走過她的身邊,沒有任何停留,打開了離去的大門。按照鑑試人員給的地址,霍奇峰順利地找到了父親的車。他取出備用鑰匙,打開了車門。坐進車裡的時候,他彷彿聞到了父親的味道。那種淡而溫馨的氣息,籠罩著他。父親的笑容呈現在他的面前,那樣柔和,那樣溫馨,那樣包含著濃濃的親情和關懷。但是,自己,卻從未告訴過他,自己是多麼愛他。他突然感到鼻間一陣酸楚,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即將湧出的眼淚倒流進了心裡。在踩下油門即將離開的時候,他抬頭看到了遺忘診所。「遺忘診所」,他讀著這個名字,感到心裡莫名地一震。爸爸,你為什麼會把車停在這個診所前獨自離開?他似乎在問父親,也似乎在問自己。此刻,他多麼想瞭解父親,瞭解他的一切。強烈的好奇心催促著他,他拔出鑰匙,走出了車門。他走到診所的門口,不禁猶豫了一下,終於,打開了大門。在門後面,他看到了一張平和的臉。「你來了。」門打開的瞬間一個聲音冷聲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詫異地看著他,為什麼眼前這個人,彷彿認識自己似的。「我……」霍奇峰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詭異的聲音冷笑道:「先進來說吧。」霍奇峰壓抑著心裡的無數疑竇,跟著走進去。霍奇峰坐在沙發上,一杯熱可可遞了上來,為他驅除寒意。在一個人真正寒冷的時候,一杯熱飲,或許不僅能給他身體的溫暖,還會解凍他的心。「我叫霍奇峰。」他說著四周看了看過了良久,他輕聲問道「我父親……曾經來過嗎?」面前的人機械般點了點頭「他來過。」他清清楚楚地聽到眼前人對自己說。霍奇峰震驚地看著他。這一刻,時間凝固住了。「他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也是最膽小的人,但他卻是如此的偉大」看著滿臉詫異的霍奇峰,微微歎了口氣。「不久前,霍老先生曾經來找我幫他刪除20年前的記憶。」「20年前?」霍奇峰一呆,微一躊躇道,「日記上寫的那件事,的確是真真切切的嗎?」「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的全部,或許該說他根本不想把事實告訴你」「是爸爸害死了葉叔叔,還把挪用資金的罪名轉嫁在他身上,這是真的嗎?」看了看他:「這件事,折磨了他20年,讓他沒有一刻得到過解脫。」「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爸爸會這樣做。」霍奇峰痛苦地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醫師眼神空洞的看著他。「為了我?」霍奇峰聽到他的話,不禁怔住了。「他為了治好你的病,挪用了公司的巨額資金做投資,想賺錢把你帶到美國進行治療。誰知道東窗事發,後來被你的葉叔叔知道了。」「於是……」霍奇峰一顫道,「爸爸便害死了他嗎?」「不。」搖搖頭,「那是一個意外。葉政風勸他自首,你爸爸只是想逃走,在糾纏中發生的意外。」「什麼……」霍奇峰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他想過坦白,想過認罪,甚至想過死亡,但是,他太割捨不下你。他要治好你的病,他更怕你知道事實後不再認他作父親。」霍奇峰震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直到他知道你要結婚,他無法面對葉歡無法面對你,因此,要求我為他刪除所有記憶,甚至,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回憶起霍顏正曾經說過的話。「一切代價?」霍顏正直直地看著醫師,「你指的是?」「為了刪除這段記憶,他付出了對你的所有牽掛。」醫師繼續道,「所以,當日記重現,他再次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他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因為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更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對你的牽掛,是他對你的牽掛讓他寧願承受這長達20年的煎熬,也是對你的牽掛,他才能支撐下去。」一滴淚從霍奇峰的眼角滑落,無聲無息。在停屍房見到父親面容的時候,他沒有哭泣。在父親的車裡感受他的氣息的時候,他強忍住了鼻間的酸楚。但是,此刻,他無法再容忍心裡的痛,他的眼淚,伴隨著對父親的無限思念和自己深深的歉仄,洶湧而出。「爸爸……」他喃喃地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對不起……」看著霍奇峰痛苦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湧上一陣酸楚。我做錯了嗎?他不禁問自己。為霍顏正刪除記憶,是想讓他不再折磨自己,是想讓他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然而,卻更快地把他推入了深淵。人世間的許多事,是不是都像這樣,無法掌控?霍奇峰開著父親的車,行駛在大路上。車窗大開著,他突然害怕再次聞到父親的氣息。凜冽的寒風穿過車窗,吹在他的臉上,宛如刀割。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因為更令他感到疼痛的,是他的心。在路口的轉彎處,他轉動了方向盤,車子一瞬間背離了回家的方向。他不想回家,他無法想像少了父親存在的家,會是怎麼樣子。車子飛馳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停在了一棟建築的門前。這是父親幾年前買下的別墅,是他和葉歡婚後的愛巢。他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他們婚後的生活。把父母都接來身邊,互相照顧著,他每天比較著媽媽和葉歡到底誰做的菜好吃。他們會有幾個孩子?他想要至少3個。因為他是獨子,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感覺到成長中的孤獨。他抬頭看著這幢建築,似乎可以聽到孩子們在院子裡玩耍時的歡笑。霍奇峰不禁歎了一口氣,這裡,還會是他未來的家園嗎?他打開房門,一股油漆味湧入了他的鼻腔。霍奇峰苦笑了一下,已經開始裝修了嗎?他還記得,幾天前和父親討論裝潢的設計,他選了自己最喜歡的方案。他執意地把一間客房改為茶室,絲毫不顧忌設計師不實用的意見。只因為,他可以陪父親喝茶下棋,雖然自己的棋藝是那麼爛,堅持著要開一道壁爐,只因為,壁爐上可以像之前一樣放上自己父親親手畫的畫。霍奇峰抬起頭,然而,映入他眼簾的並不是想像中的裝修隊,而是全身一片凌亂的顏色,卻仍高舉著粉刷在牆面上塗著油漆的葉歡。「歡?」他失聲叫道。葉歡轉過頭,看到了霍奇峰。「奇峰,你回來了。」她微笑道,笑容裡有著無限柔情。霍奇峰走過去,看著她沾滿油漆的臉,詫異地問道:「你在幹什麼?」「我在粉刷啊。」葉歡淺笑著,露出了好看的酒窩,又轉過頭繼續塗起油漆來。霍奇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我當然知道你在粉刷,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做這件事?」葉歡看著他,眼睛裡閃過一絲憂鬱:「爸爸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知道家裡每個人都很難過,我不想再讓你們為了裝修的事情而煩惱,所以我……」「你這個傻瓜。」霍奇峰喃喃地道,「你難道想一個人把這幢房子粉刷完嗎?」葉歡羞澀地低下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聽到大人的說教一般,臉微微發紅起來。霍奇峰看著她,心裡湧上一陣酸楚。他們以後應該怎麼辦?他們,還有明天嗎?或許,他可以不告訴她這一切。為父親安頓好後,繼續和她幸福地生活著。然而,他們真的會幸福嗎?他不得不問自己。他可以走得出自己心中的枷鎖,精神的牢籠嗎?霍奇峰感到一顆心彷彿要碎裂般的疼痛。歡,對不起,我們不會有以後了,再也不會。「歡,我想……」他難以啟齒地道,「我想,我們的事,還是算了吧。」葉歡聽到他的話,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著他。看著葉歡的面容,霍奇峰感覺似乎有千萬隻蟲在撕咬著他的心,他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分開吧。」他終於艱難地說道。葉歡不可置信地看著霍奇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分手?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霍奇峰會對著自己說出這兩個字。他們一起渡過了童年的歲月,分享快樂,分擔憂愁。那時,在她小小的心裡,他已經是她的王子。她的不斷長大,似乎就是在等待著他來迎娶她的一天。「你在說什麼呀,不要開玩笑了。」葉歡看著他,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段日子,你可以不要理我的,我只要陪在你身邊就好。奇峰,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歡,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們真的,分開吧。」霍奇峰痛苦地道。晶瑩的淚水從葉歡的臉頰滑落,滴在房間的地板上,嘀嗒,嘀嗒,一聲聲彷彿刺穿了霍奇峰的心。「為什麼……」葉歡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霍奇峰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她一切,卻無法啟齒。他知道,她不會原諒他的父親,也不會原諒他。「奇峰,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葉歡拉著他的手臂,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霍奇峰看著她的面容,突然感到很想逃走,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他無法再面對她。「歡,對不起。」他對她說著,轉身想要離開。霍奇峰拚命拽著他的手臂,不讓他離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這一刻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氣。她只知道,她不要他離開,她不要再也見不到他。「奇峰,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葉歡投入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淚水一滴一滴,淋濕了霍奇峰的襯衫。霍奇峰輕輕地撫摸她的秀髮,只有他心裡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捨。葉歡,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他就知道,她是他生命裡的新娘。當他牽著她的手,想像著和她邁入婚姻的殿堂,天知道他有多麼的幸福!葉歡,你是我值得用一生去守候的人啊,想起在一起的一切,想起自己對著鏡子不停練習的回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寂靜的城市裡像無頭蒼蠅邊的四處尋找,想起了葉歡開心的笑容,淚水就在這時不聽話的不停掉了下來。這就是命運嗎?霍奇峰不能控制地想著。當她知道了這一切,還會這樣緊緊抱著他,不讓他離開嗎?不,她會恨他,她會再也不願意見他。淚水迷離了他的眼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彷徨。爸爸,是我害了你。就讓我,為了承擔這一切吧。「歡,我根本不值得你愛。」霍奇峰擁著懷裡的葉歡,把下巴湊近了她的額頭,他似乎聞到了她頭髮裡幽幽的清香。霍奇峰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吻去了她的淚珠。「答應我,你會尋找新的幸福。」他深深地看著她。葉歡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眼淚掉落在他的手心。「歡……」霍奇峰的眼光裡寫滿了疼痛不捨。「你難道不明白嗎?」葉歡看著他,嘴角掠過一絲苦澀的笑容,「能夠給我幸福的,只有你一個。」霍奇峰的心顫抖了一下。他忘了嗎,他們攜手走過的那些歲月。他忘了嗎,他們永不分離的誓言。不,他不會忘記。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20年來陪他一起哭一起笑的女孩。只是,過去的一切,對他來說太沉重了,沉重到他已經無法再擔負起他們的愛情。「歡,我不能給你幸福。」他哀哀地說,「我只會帶給你痛苦。」「為什麼,奇峰,為什麼這麼說?」葉歡淚光閃爍。「20年前,你爸爸是因為我爸爸而死的。」霍奇峰轉身跑出了門口,奔上車走掉,他怕自己在不離開自己會走不掉,他不可以哭,他不可以在乎,一但在被思念控制,他怕自己就在也走不開了***********************************************一年後葉歡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面,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眼淚不自主的掉了下來「奇峰...你怎麼那麼傻」葉歡對著手中的照片聲音嗚噎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所有的事。」葉歡聲音顫抖開始自言自語說道。「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我經常纏著你玩捉迷藏嗎?那時候我12歲,你已經16歲了,不屑跟我玩這種遊戲,但是,卻拗不過我,只好跟我在你家玩起來。」「但是,你總是找不到我,你知道我躲在哪裡嗎?」「我總是躲在你家的閣樓,因為那時候,你爸爸是從不允許我們到閣樓去玩,所以,你從來也想不到我會躲在裡面。」「有一次,我在閣樓躲了半天,覺得無聊起來,就翻了在架子上的舊東西。當我看到你爸爸的日記,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在閣樓玩了。」「我當時,很震驚地看著他寫的一切,我不相信,一直這麼疼我的霍叔叔,會做這樣的事。突然,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我本能地躲閃起來,蜷在桌子的角落。」「我看到霍叔叔的背影,他走進來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寫什麼。我當時心裡很害怕,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忽然,他停下了手裡的筆。這個房間裡一片寂靜,我只能聽到他越來越重的呼吸聲。我看到他的背影不停地抽搐著,微感奇怪地斜過頭看他。我看到他,竟然是在哭泣,他的背影是那麼的無力。」「我聽到他在叫爸爸的名字,他一直在叫,阿風,阿風。他說他對不起爸爸。我第一次看到霍叔叔這樣痛苦和軟弱。他喃喃地說著,他想說出一切,陪爸爸一起死,但是,他放不下奇峰。」「看到霍叔叔的痛哭背影後,我忽然覺得,他也許比爸爸更可憐。隨著年紀的增長我更確定了我的想法,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監牢是逃不出來的,自己給自己的煎熬才是最殘忍的酷刑,後來,我不止一次去看那本日記,看了裡面全部的內容,我知道,那只是一場意外。」「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霍叔叔依然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和媽媽,我想,即使是贖罪,這也夠了。在我心裡,並沒有真正恨過他。我覺得爸爸也不會怪他的,反而會感謝他後來為我所作的一切。」「在霍叔叔出事後,我感到很難過。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在我心裡的份量已經那樣重了。20年的細心照顧,就好像我的親生父親那樣。奇峰,我不會恨他,從來也沒有恨過他。我更不會怪你,奇峰,你是無辜的,為什麼要讓自己承擔這一切呢?」葉歡終於崩潰了「不過奇峰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你不用在自己承擔這一切了,也不用擔心媽了,我已經都安排好了」葉歡抹掉眼淚笑笑道葉歡緩緩的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放了許久的安眠藥,在剛發現日記沒多久的日子哩,每晚自己都從惡夢中驚醒,是靠著安眠藥才能安穩的睡著,那近一年的日子是那麼的印象深刻,現在自己的最後一覺也要靠它,果然是"安眠藥"奇峰我來了.........******************************************一個人要真正認識自己,了解一個人,到底有多難?這個故事裡到底誰對誰錯?霍顏正錯?這可能是很多人在看了前面時的第一個想法,但是正如醫師說的,這樣掙扎的活著也不失是一種勇氣,但他也是那麼的膽小,在它可以解釋時他卻膽怯了,選擇了遺忘,但他卻又是偉大的,他對奇峰的愛超越了一切,寧願自己痛苦的活著也要看著奇峰快樂長大,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對我來說這是沒有定論的,一件事的發生不管他是多麼正確,但所有人都一定有錯,只是錯的少所以他正確,一件是不管他多麼錯誤,但所有人都一定對,只是他對的少,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人的想法,不要用自己的感情去衡量他人的感情,不要去輕易的對你身邊的任何人貼上標籤,因為他可能為你做了許多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許多不知道的犧牲......只是他不敢說出來,就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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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寒魂~ 10 發表於 June 19,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une 19, 2008 第四回因私人東西過多(禁)不公開請見諒 遺忘診所 第五回 醫德滴———醫生!病人的心跳停止了鏘———手術刀掉落地面「醫生~醫生~你怎麼了!」「快找潘主任來陸醫生暈倒了」護士長對著旁邊的新人大喊(這段時間是2005年)***************************************************二十五年前(1980年)「拔拔~拔拔~~麻麻等一下要來對不對~~對不對嘛~~」仁德醫院裡一個小孩拉著一位穿白大掛的醫生說「對啊!媽媽等一下要來看你了喔」醫師蹲了下來溺愛的拍了拍小孩的頭說「恩~恩~那我今天要買好多好多的糖糖喔,我才不分給你吃,你上次還偷偷拿了我3顆」小孩嘟著嘴巴說「哈哈~~我家小調皮有看到喔」醫師捏了捏小孩的臉說「陸醫生~陸醫生~你快過來,你太太出車禍了!現在胸腔嚴重內出血,多處骨折」一個護士急急忙忙跑來喘著氣說醫院的走廊上只剩下奔跑而去的聲音,久久迴蕩不停兩名護士推著病床緩跑著,病床上的婦人臉色蒼白,口中不停的溢出鮮血,旁邊跟著一個小孩跟醫師小羽~~媽媽要走了~~你要記得............***************************************************2005年「媽~~!」一個男人大叫從床上驚醒,頭上不停冒著冷汗,口中不停喘著粗氣「我又做惡夢了」口中喃喃的說,眼中空洞無神「陸醫師早!您今天一樣要做那個實習嗎?」護士長對著眼前的醫師說「恩」陸羽下意識的答手術中的紅燈亮起「止血鉗」陸羽冷冷的說「醫生!病人心跳血壓急速降低,有生命危險」旁邊的護士說「準備15毫升強心劑」陸羽說滴———心跳停止「又失敗了」一個護士說「已經三年了吧!」一個戴著粗框眼鏡的醫師出現在陸羽背後「潘主任...」一名護士剛開口就被這名忽然出現的醫師舉手阻止了「陸羽!這三年來你每天上班前都要做一次一樣的手術,但你最終卻都以失敗結尾,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嗎?」潘逆雲看著陸羽說「你自己想清楚吧!你還要恨他嗎?二十五年前的那場手術,你父親也是很痛苦的,你懂嗎?」潘逆雲說「夠了!閉嘴如果不是他,我媽也不會死,如果不是他根本只是個只會開藥只會逢迎拍馬的濫人,媽會死在他手上,這些都是大家在說的難道還會錯嗎?如果我媽不是院長的女兒,他能坐上主任的位置嗎?這些事難道會是大家聯合起來騙我嗎?」「我恨他!我恨他!你聽懂了嗎?」陸羽瘋狂的大罵「你走開!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陸羽平復一下心情低著頭說「你自己想清楚吧」潘逆雲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掉留下陸羽一個人坐在那,一動也不動三天後「陸醫師~陸醫師~剛剛一台遊覽車在山上發生車禍,現在人手嚴重不足,潘主任要你去支援」一個跑來護士喘著氣說「好!我馬上過去!」陸羽馬上趕往急診科一行人奔跑而去**************************************************「你再說一次!病人叫什麼?」陸羽驚訝的問「病人叫葉歡啊!怎麼了嗎?陸醫師?」一名護士拿著病歷表說「沒事!準備開刀!」陸羽說護士一臉疑惑的看著陸羽「快啊!你在做什麼快去準備手術室阿」陸羽暴怒的大喊「恩~」護士愣了一下隨即跑了出去,準備手術室**************************************************滴———「醫生!病人的心跳停止了」一名護士急著說鏘———手術刀掉落地面「醫生~醫生~你怎麼了!」「快找潘主任來陸醫生暈倒了」護士長對著旁邊的新人大喊一個身穿白掛的人跑了近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陸羽「扶他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潘逆雲對著身旁的護士說(ps.醫院裡有一種男護士專門做這些事)「潘主任~陸醫師他怎麼了?沒事吧!」一名護士問「他沒事的!」潘逆雲說「那陸醫生怎麼會突然昏倒呢?」護士又問「你知道陸羽他母親的名子嗎?」潘逆雲冷橫了護士一眼接著說「他母親也叫葉歡,也死於車禍,更是死於他的丈夫手上」潘逆雲說完轉身就走了***************************************************天上的月亮孤零,星星就像遲暮的老人,黯淡無光,公園的椅子上隱隱有個人影,低著頭,臉頰的兩旁留著淡淡的水痕一張紙片緩緩飄到陸羽的面前,引起了他的注意陸羽撿了起來看,原來只是張名片,名片上印著"遺忘診所"這張名片的出現對陸羽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沒有人知道「對不起請問有人在嗎?」陸羽推開了診所的門說這棟位在廢棄公寓區角落的小診所,給人一股不能信任不真實的感覺「你好!歡迎光臨」暗處傳忽然傳來一陣聲音「不用 用你那所謂的醫學常是來衡量有沒有可能」醫師直接說出了陸羽的疑惑,看著一臉驚訝的陸羽陸羽沮喪地低下頭,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臉上的每一條紋路,都由於極度的懊惱而扭曲著。「我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我根本不配做一個醫生。」他抱著頭,低吼道。醫師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看到了他深藏在內心的痛苦,這種痛苦,那樣濃烈,那樣糾纏反覆。「醫生也是人,即使站在手術台上,也會有人脆弱的一面。」醫師忽然說道。 陸羽聽到他的話,似乎有些震驚。他抬起頭看著醫師,突然感到他的眼神裡似乎有著洞悉一切的神采。「你……已經知道了嗎?」他嘴唇微動。醫師微微一笑,笑容裡卻包涵著旁人無法體會的苦澀滋味。「人的一生不會那樣風調雨順,我們總會在不經意間,遇到意想不到的苦難。苦難過後,最重要的,是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醫師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的氣息「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醫師早就看出他的一切心事,只是,他更希望他可以自己說出來,希望他可以不再逃避陸羽聽到他的話,不禁猛然一驚。是的,他的確遇到了很大的問題,或許,他這一輩子,也不會解脫。然而,他真的該說出一切嗎?陸羽的內心如同煎熬一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猶豫不決「你是否願意重新開始?」醫師問道。「重新開始?」陸羽不明白他的意思。「忘記往事,重新做一個樂觀而奮鬥的醫生。」醫師說道。「忘記這一切?」陸羽喃喃地說道,他何嘗不想忘記這段痛苦的記憶呢?他多麼想回到過去的時光,用最陽光的笑容面對每一個病人。然而,怎麼可能忘記呢?他不禁苦笑了一下,看著醫師說「我也想忘記,但是可能嗎?」「我可以幫助你刪除這段記憶,只要你願意而且付出代價。」醫師看著他說道。「什麼代價?」陸羽問「一個你最寶貴的東西,但現在不行,你已經失去他了,你得先找回他才能跟我交易」醫師說「找回他」陸羽疑惑的問「對!找回他!」醫師冷冷的回答「現在看著我的眼睛,你要回到你的原點,找到你最初的原點」醫師對陸羽說**************************************************「麻麻~麻麻~帶我去找拔拔玩好嘛?」小孩奶聲奶氣的說「好阿!我們等一下就去找爸爸玩」婦人愛憐的看著小孩說「拔拔~拔拔~抱抱~抱抱~」「好~好~來~哀優~我們家小羽又長大了喲!爸爸都快抱不起來了呢」陸宇說「等一下爸爸帶你去放風箏買糖糖好不好」陸宇抱著小陸羽摸著小陸羽的頭說「好~好~這次我要買好多好多的兔兔糖糖」小陸羽童言童語的說**眼前的景色一變****************************葉歡的告別式上「哀表弟啊!葉小姐這麼早就死了真可惜阿」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說「是啊!當初嫁給我不就好多了嗎?難道我一個x大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比不上一個小診所的醫生」一個穿著禮服的男士說「如果她嫁給我,我一定會不管是不是在休假都趕來給她動手術的」男子恨恨的說「哀~都怪你拉~誰叫你花言巧語比不上那個什麼陸什麼的小子,不然早把她騙過來了,現在老院長的財產也都是我們的了」婦人完全不顧她表弟花花公子的外號說著「他叫陸宇啦!表姊這種話你怎麼直接說出來,叫人聽到了怎麼辦」男子說他們沒注意到小陸羽就在一旁聽著,而上天也沒想到,陸羽因為距離的關係只聽到:「誰叫你花言巧語比不上那個什麼陸什麼的小子」**********************************************************醫院裡兩名護士私下偷偷的交談著「你知道嘛!今天聽說有一個新醫師要來呢!聽說是叫陸羽,是以前這裡一位醫師的兒子」護士甲說「是喲~是哪個醫師啊?」護士乙問「好像也叫陸宇不過是宇宙的宇」護士甲說「陸宇?我想起來了!那不是護士長跟我們說過一個靠娶到老院長女兒來我們醫院混飯吃後來失蹤的小診所醫生嗎?」護士乙說「聽你這麼說,我好像也有印象了呢!希望這個陸羽不要跟她爸爸一樣」護士甲說,兩個護士說完各自散去這時剛剛角落的門打開誰也想不到,陸羽就在那裡面**景色在變****************************「拔拔~拔拔~~麻麻等一下要來對不對~~對不對嘛~~」仁德醫院裡一個小孩拉著一位穿白大掛的醫生說「對啊!媽媽等一下要來看你了喔」醫師蹲了下來溺愛的拍了拍小孩的頭說「恩~恩~那我今天要買好多好多的糖糖喔,我才不分給你吃,你上次還偷偷拿了我3顆」小孩嘟著嘴巴說「哈哈~~我家小調皮有看到喔」醫師捏了捏小孩的臉說「陸醫生~陸醫生~你快過來,你太太出車禍了!現在胸腔嚴重內出血,多處骨折」一個護士急急忙忙跑來喘著氣說醫院的走廊上只剩下奔跑而去的聲音,久久迴蕩不停兩名護士推著病床緩跑著,病床上的婦人臉色蒼白,口中不停的溢出鮮血,旁邊跟著一個小孩跟醫師小羽~~媽媽要走了~~你要記得以後長大要跟你爸爸一樣喲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總是那樣微笑著,但是,她卻始終沒有再回來,她死在了手術台上,冰冷而寂寞。「不~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媽怎麼會跟我說這句話,怎麼會要讓我像他一樣」一個虛幻的陸羽抱著頭痛苦的大叫,最後化成光點消失*********************************************************在看不間邊際的黑暗中一個聲音憤怒的怒罵著!陸羽!你給我醒過來!他也很難過,你沒資格去怪他,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部「這聲音......?潘主任......?」陸羽意識模糊昏昏沉沉的說「這些話好熟悉......好熟悉......到底在哪聽過?」陸羽喃喃說「怎樣是一個好醫生?醫術高妙?起死回生?還是眾人稱譽就是好醫生?」「你好好想想吧!等你了解你就了解你父親了!」虛幻中潘逆雲轉身離去「記得你要像你爸爸一樣!一定要記得,醫德!」葉歡的身影慢慢模糊「怎樣是一個好醫生?這是你父母曾跟你說過的你想起來了嗎?」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來「我的父親曾經說過?他曾說過?」陸羽喃喃的說道************************************************「拔拔~拔拔~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當一個利害的醫生」「小羽乖~小羽好棒喔~但是爸爸跟你說一個故事」陸宇抱著小陸羽說「從前從前有一個好利害好利害的醫生,他非常利害喔~他可以把死掉的人救活起來,有好多的人也跟著他學醫術,大家都叫他超人喔,不過後來他死掉了,他遇到了醫生神仙,跟他一起遇到的還有一個小醫生,醫生神仙要找一個徒弟,神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醫生,神仙選了小醫生作徒弟,超人醫生就問了喔:我的醫術比他好,我的能力比他高,我哪一點輸他了神仙說:你的心比不上他!是你神奇能起死回生的醫術救的人多,還是他的一帖傷風藥救的人多?是你那珍貴也昂貴救的人多,還是他那顆心救的人多?超人醫生羞愧的把臉低了下來」「爸爸跟你說,利害的醫術,雖然功效強大,但太少了,能救一個?兩個?但那些普普通通的藥,卻每天都在挽救著數以千百計的生命,這就跟家人一樣,或許他是很不起眼的,或許你一時間不能了解他的用意,但他去卻是真正最重要的,只是他經常被忽略,因為他的關心太微小了,微小到難以看到,而家人也是很笨的,因為他總是只會關心你微小的事」陸宇看著小陸羽說「想起來了嗎?你想起你父親了嗎?你想起你遺忘的原點了嗎?」虛幻中聲音又傳了出來陸宇的身影又慢慢模糊了「兒子你終於來了!你長的好大了!爸爸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記得了嗎?記住爸爸跟你說的話!記住!醫德!醫德!最後......兒子......我愛你......好像有點太慢了,但兒子爸爸真的很愛你,爸爸真的捨不得離開你,但爸爸該走了,再見了兒子......我永遠愛你......」陸宇最終化成了光點消散在黑暗之中「爸!爸!你不要走!我也愛你!爸!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爸!」陸羽對著黑暗中的光點大喊淚下*******************************************************「你醒來了!你剛看到的是你父親最後留下的意識」遺忘醫師說「最後的意識?你是說......」陸羽說「沒錯!就在三年前,你父親臨死前找過我,他選擇遺忘的是留下一份對你的留念要給你知道,付出的代價是最後兩年的生命,你慢了一年」遺忘醫師輕聲的說「現在你還要交易嗎?你已經找回你最珍貴的東西了」醫師問「不用了!你要拿走的是我的仁心吧,忘了這一切後,我還是可以用高超的醫術治癒很多病人。但是,我不再有醫德,我就不在是我了,沒有了這顆仁心,我還是過去的我嗎?我還會以治癒病人為己任,那樣不顧一切地付出嗎?沒有了醫德的醫生,還是一個真正地醫生嗎?」陸羽說「我不想失去這顆仁心。」陸羽忽然抬起頭,緩緩地道,「或許他並不是那樣珍貴,但是,對於我來說,它比成為一個醫生更為重要。」醫師聽到他的話,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臉上的神經慢慢舒緩開來。「你要像你父親一樣」醫師看著他說道。陸羽猛然一驚,呆呆地看著他。你一定要像你父親一樣,是他曾經答應過母親的話他久久地看著醫師,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謝謝你,我不會再忘記了」陸羽終於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陽光而自信。醫師看著他,沒有再說任何言語。無論發生任何事,最後能真正走出來,也只有靠自己。如果陸羽選擇了逃避,以後的歲月,即使他走到了天涯海角,也永遠走不出自己的心。然而,他做到了。醫師抬起頭看著他微笑著,他知道,陸羽是不會讓在天堂的父母親失望的。************************************************************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名叫"心靈點滴"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主角在眾人面前所說的一段話而我找不到那段話卻有幾句話我一直難以忘記「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我們到底在怕什麼?為何不用人性尊嚴對待死亡?或用幽默看待之?死亡不是敵人,人類最大的疾病是冷酷無情。」「醫生的任務不只是延遲死亡,而是要改善提升生活品質,光『治病』,你有輸有贏,如果是『治人』,我保證不管結果如何都會贏。」人的一生不管如何都會結束,而重要的是如何讓自己活的快樂不留下遺憾,甚至也去幫助其他的人,每個人都是醫生,只要你擁有醫德這個社會的冷酷無情,我們都知道,但卻有幾個人做到呢?有多少人曾經想去做卻被其他人在拖後腿呢?有多少人一開始嘴上說著支持,卻是不能堅持到甚至一半呢?以前聽過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世界上最廉價的慈善就是捐錢很諷刺吧!有多少人說:太難了!做不到的!愚公移山現代人一值都被當成是笨是愚蠢但有誰去知道他最初的意思呢?那是一種堅持一種純真的堅持一種對夢想與希望的堅持而真的要做到是對勇氣的堅持只是一股單純的堅持罷了就這麼簡單卻也這麼困難年輕,要多一點思考的深度;年老,要有點前進的傻勁。這也許就是那股傻勁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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