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于者：憂鬱之作

[炭烤文字燒 10]

【凡于者 】

作者：我

寫作時間：小高一犯憂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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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幾天,他們兩個就產生了裂縫... ...

小六子在院子裡的樹上綁了條絲帶，做自殺狀

肯定是第一次自殺，哭聲像個娃兒似的放肆嚎啕，別人想不發現都難

「小六，你這是何苦呢」小六躺在自個兒床上，眼底兒還有未乾的淚痕

「我不想活啊」小六一邊向我嚷著，眼睛又沒用地流下眼淚

「瞧你們兩個，不才成婚沒匝個月嗎，怎麼兩個人又鬧起來了」

小六子爬起身子，閉上雙眼，故作款款深情的樣子，想是戲曲看多了

戲曲的男伶總愛在那忸怩徘迴，那樣扭捏的動作就叫內心戲

小六倒演得不賴，把自己的人生活脫脫像是在演戲

演到最後自己倒瘋了

「小六，人總該面對現實的啊」我很無奈的繼續發言，打從心底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理這個窩囊廢的。

小六接著張開眼睛，淚珠在眼框兒打轉，他向我哭道：「她不愛我，她真不愛我」

天啊，我最受不了他說這種怪腔怪調的話，不過就是個情字，就讓他夠折騰的

「小六，你夠了吧，愛的死去活來的，不如不要愛，放手吧」我心裡既感到無奈又感到好笑

「你以為放手那麼簡單，我．．．我真忘不了啊，培農．．」這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讓小六這麼服的死心塌地的。

「小六，你先別哭，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說著，遞了條巾子讓他擦擦。

小六子這麼窩囊的哭樣我是第二次看過了。在北平的時候小六在蟠窯認識了個嬌娘，說是對方了解自己能和自己談風說雨，結果拿了自己一年的積蓄向大班把那女的贖了回來。很不幸的，供在家不到一個半月那娘們就另外找個漢子私奔去了。臨走前還留了封信，說是望小六成全，原來那女的早有愛人，小六不過是他們的利用對象罷了。他在我面前邊哭邊把信念給我聽，當下我著實為他難過，但也覺得活該，好歹也是個知識份子，怎麼會看上窯子裡的女人。

　　

「培農，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女人拐走我多少錢，為什麼我對她那麼好，可她」

喔，這回是被女人拐錢

「小六，你是怎麼搞的，北平女人偷漢子，現在到武漢有女人跟你假結婚真斂財？」

小六子總算止了眼淚，他接著說道「你別笑我了，我也知道我窩囊」

「唉，倒也不是，只是你．．．．」沒想到小六還真心知肚明別人對他的看法，每當小六被哪個女人騙的時候，我和阿關那群人總會在私底下拿他當玩笑話；小六私底下的確也蠻窩囊的，工作做不好職位平平，個性膽小又怕事，害羞也過頭了，哪個女人和他說話他總會發抖。

「我也知道我傻」小六子說道「可我，我真情不自禁啊」

看著小六子說出這樣的話，我真為他感到悲哀

小六對我說過，他覺得人生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不是生就是死，有很多事情都注定好了

一輩子難改

這麼悲觀，你可會活的慘西西的，當下的我這麼說道；說真的，假如小六子沒有那麼悲觀那麼的－－該說是浪蕩不羈自命非凡，我想他的成就或是職位肯定會比我們這群人好上幾倍

「你也該改了吧」我對他說「改掉你這悲觀和窩囊的個性，你準會飛黃騰達」

他在桌上拿起一包菸，抽出一根點著了火，放入口中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呵，哈哈哈．．．」小六子突然看著我大笑了起來「悲觀，我看我已經很樂觀啦；像你這樣幸福的人哪懂得我，你知道我活的多苦嗎，要不是我樂觀不然我早該死了」

聽到他的這番話我可我可火了

「好，我不懂你，就讓你自生自滅吧，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就說你浪蕩不羈，別人的話你總聽不下去」

「我的樂觀也該用完了，我該被女人騙，我該死，所以我自我了斷，哈哈哈」

小六又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氣，就像是吃了鴉片般，他的眼神矇矇的，無神

其實仔細想想，我的確比他幸福多了，小六家裡有個失智的奶奶要撫養，爸爸前幾年犯了強姦罪被官府處決了，而媽媽也在小六三歲的時候跑了。他的確活的比別人痛苦，有這樣的家庭

「小六子，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痛苦誰不會有啊，總得走出來，別讓自己陷在裡頭啊」唉，頓時之間，我竟替小六子感到可憐

「你該多慶幸你是你，不是我」小六子這話可沒邏輯了，當下我真聽不懂

「很謝謝你，總在我失意的時候出現」他接著說「女人這種東西．．．　．．．」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在想，他是不是打算不再過問紅塵，準備出家了

「呵呵，你放心吧，」小六笑著說「我不會被區區一個女人打敗的，我還會繼續追尋」

唉，聽到這些話，我不知該哭還該笑，小六這喜怒無常的傢伙，思想奇怪也挺無厘頭的，

有時堅強有時卻放任自己脆弱不堪

他站起身來，走向門外，伸伸懶腰：「人生，也不過是這樣」

「喔，你說，人生是怎麼樣呢」

「變化多端」

唉，這瘋子，這回可真堅強了；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是他，被女人騙了，我會怎樣呢

不用說，我肯定比他堅強吧

他露出很詭異的笑容說：「想不想聽聽我的戀愛故事啊，哈哈哈．．．　．．．」

唉，反正最近稿子正好沒有靈感，聽聽他的故事正好能啟發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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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出事的前兩天，我人還在上海。

我正坐在開往家裡的車上，陳秘書突然拿了一支電話給我，說是有語音留言

「培農，近來可好，我嗎？我在黃泉路上，我很快活」

小六愛開玩笑，自從那次上吊事件後，他整個人瘋瘋癲癲的

小六變的越來越開朗，對女人也能侃侃而談不在懼縮

我和阿關對於他的改變的確有些驚訝，但為他感到高興

我坦承我的確不太了解這個新的小六子，甚至有些陌生。

３９年日軍來到武漢，閱民報也就整個閃了，我和小六子從此就很少在連絡

我人到了上海，而小六子，聽說還繼續留在武漢

我也不清楚

接到他這通電話，我真以為他是在鬧著玩的，說不定他現正在我家，想給我個surprise，

「當我這般好騙啊，這白痴．．．　．．．」

回到家後，Vancy臉色沉重的告訴我，他接獲家麟的電報，說小六子在廣銘路上殺死一個女的，而自己也隨後在寓所引火自焚。

前往小六子的葬禮，我看見小六子躺在棺木裡頭

火並沒有完全燒至他的臉龐，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小六子，他很安祥

很安祥．．．　．．．

我不再問他

又是為情所困嗎？

小六子很快活的，在黃泉路上．．．　．．．

一輩子注定孤獨

參考：魯迅--狂人日記＜孤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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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高三讀書壓力大時候翻翻以前天真的高一時期文章。這篇的確是完整的肥皂戲碼

加上當時喜歡看五四時期的小說，魯迅、胡適之類的，也想把自己的文腔弄的有些北平兒味了。不過說到底這劇情若說有內容的話，大概就是融入我當時的孤獨和悲傷吧

那時候的我既憂鬱，又自暴自棄。一_一狠

現在回頭過來看就別有一番風味了，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