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楚然

[楚然 10]

　　這篇在文學獎得到第三名，這篇可以和〈喂？你好〉相對照，〈我的名字叫楚然〉算是一篇快的小說。

　　一　我的名字叫兒子

　　今天如常，在鬧鐘響起時，我起床了，先是揉揉眼睛，伸伸懶腰，最後附帶一個呵欠。誰知道是我這些舉動讓鬧鐘響起，還是鬧鐘響起讓我做了這些動作。好！先不管啦！老媽尖銳的嗓音已經先馳得點，「你睡死啦！還不起床！」

　　唉！你兒子昨天好像感冒了，現在頭有些暈，我是這麼想的，但一說出口，老媽便會冷笑兩聲，「少裝了，你現在是高中生，不是演員。」好像高中生就沒生病的權利，煩！

　　我開始穿制服了，很藍的一件衣服，幸好我在北部，這除了離家近之外，還不致被打──總比紅色好多了，糟糕！我在想那些大人們不准我們想的，他們認為好多事情都會影響的課業，但時間一到，卻會去那邊乖乖排隊，噓！別問我是在哪裡。

　　再看看衣服，不好！倒數第二個鈕扣掉了，媽！鈕扣掉了！我扯著喉嚨大喊，但老媽的回答聲讓我認為自己沒得到她的真傳，「誰管你鈕扣了沒！快點出來！早上就要讓我生氣，快出來！」媽！你知道一個人的衣服對學生有多大的影響嗎不說教官會不會機車管我們的衣服同學也會笑我笑我是個乞丐連衣服都沒有釦子你知道一件制服對一個高中生影響有多大別人都會用制服來評斷我們學校然後打電話過去害我們學校都會緊張兮兮！

　　我邊走去客廳，默念上面一串字句。高中生就該這麼忙嗎？是的，但應該不止忙於課業吧！應該還要忙些事情，像是社團啊、跟朋友出去、還有愛情。我該慶幸這幾句話沒有說出來，不然老爸一定放下報紙──他只有對我訓話──先是清清喉嚨，一臉沉痛說：「孩子！未來的路還很長，何必把一切都玩遍了呢？當我年輕時……」我想搶話，在我年輕時，就為家裡作工、養牛雞鴨、晚上靠著昏暗的燈泡讀書、每次都考班上第一名、常常拒絕跟你告白的女生，你還要不要加上這些舉動都是看到魚兒逆流才被啟發的？

　　但我還是沒說。

　　爸！早，呼，老爸只是隔著報紙應了一聲，但老媽可不放過我，她霹靂啪啦跑來，指著我掉了鈕扣的衣服說：「衣服的鈕扣怎麼不見了？不見也不跟我說！」冤枉啊！老媽！我剛剛就跟你說啦，這是我今天第一次跟老媽對話，老媽先是呆了一會，才又說：「早上才說有啥用！我早上都很忙，你不早點告訴我，我怎麼來得及幫你縫呢？衣服脫下，現在幫你縫！」

　　老媽啊！你兒子剛剛就已經打算被同學、教官、外人恥笑刁難了，但你卻阻止這悲壯的舉動，把我的鬥志都打散了，好吧！我還是愛美、愛面子，我把衣服脫下，外面天氣微涼，我微微打顫，老媽先是拿出針線盒，然後拿出一顆鈕扣，仔仔細細縫著，很有母愛（假如她沒有罵人），等待衣服時，我先拿起早餐跟今天考的科目來啃，因為我是高中生，這些東西是我應該做，大人們這麼說的。誰知道你以後買菜用不用得到三角函數、跟別人說話用不用得到古文（成語嗎？三隻小豬？）

　　……一日，使史公更敝衣草屨，背筐，手長鑱，為除不潔者，引入，微指左公處，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嗚咽。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撥眥，目光如炬。怒曰……老媽怒曰：「快把早餐吃完啦！衣服已經縫好了，快點穿上，不然等你感冒，又要請假了！」說完，又霹靂啪啦走了，老爸！這多年來您辛苦了，我想這麼對老爸說，並期待老爸聽到這話後，流下滴滴男兒淚，但我還是沒說，只是默默地把早餐吃完，背著側肩書包離開。

　　我還是別說太多心理的話，不然大家會把我當作神經病，現在不是很流行甚麼……躁鬱症，對！就是躁鬱症！現在人的毛病還真多，我只是發表高中生的意見，或只是我的意見，誰說只有大官、大學者才能夠發表意見呢？想到大人做的事，那真是囧啊！

　　一隻腳才離開家門，我才發現書包上沾了些許果醬，我悶聲不吭，怕被老媽發現後，她又要罵人。今天早上一如往常，喔，不！我今天才被罵了兩次，還是三次，算了！不開心的事情還是不要記下來的好。

　　二　我的名字叫同學

　　我走到了公車站，那裡已經有些人了，像之前往常站著，唉！我又開始想東想西啦！我先為你介紹，先看看我左手邊，那位跟我穿同樣藍色制服的女生，他好像在離我不遠的班級，每次都會綁頭髮，假如他把頭髮放下應該還不錯。還有在他旁邊的男性上班族，咦？他今天沒有抽煙，我想我以後眼睛瞎了，只要聞到他的煙味就可以知道他的位置。再看看我左手邊……

　　為了不讓讀者厭煩我的閒話，那我小小地自剖一下吧。我在家是很安靜的，還是說我吵的時間很短，所以大家都認為我很安靜，因為當家人在看搞笑節目時我往往比別人笑的還大聲，但笑聲這東西還真奇怪，你就算笑得再大聲，還是會跟其他人混合，然後大家就會忘了你，只要跟著別人做同樣的事，別人就會忘記你，忘了你做過。

　　「同學！你可不可以站好！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一位有了年紀的歐巴桑走過來跟我說。你好！謝謝，我隨即站好。然後開始獨白（現在該我說話了，其他人都不許吵！）你這歐巴桑還真煩我想你一定有打電話給學校密告我們學生站怎樣干你啥事我是雖然是學生雖然我穿這件衣服是代表學校但我是個人難道我做甚麼都你管嗎那我可以跟你說大嬸你的衣服太不流行我看了很不舒服可不可以請你買些流行的你不是代表我們國民嗎假如外國人看你不會就這樣認為台灣人都穿這樣嗎？

　　謝謝！我還是對歐巴桑微笑，緩緩取出距離，眼睛先往對街看去，然後用左手慢慢擦掉口水在外套的落點，之後眼睛所看到的讓我的陰鬰一掃而空，現在就用我那微不足道的描寫能力好了，那女生跟我穿一樣的制服，她的眼瞳黑亮黑亮，不時發出光芒，皮膚很白，能看到細細微微的血管，鼻子小巧，鼻翼像是稍稍張開的翅膀。脖子的曲線很美、很流暢……接下來我就不敢看啦！

　　那女生好像知道我看她，動作變得僵硬。那我只好抬頭望望天空，天氣灰雲重重，好像停滯了，我希望時間也是，儘管這篇作品中我能讓時間加速、緩慢、提早、倒退、亂跳。

　　公車閃著燈開了過來，我上車了，臨走前看了看手錶，７：０５分。那女生沒有搭上公車，儘管車上很空，我想我能再遇到吧！或許！

　　你不搭上公車嗎？我在心中這麼問她。你幹麻一直看我？哦？怎麼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在我心中，是那女生的聲音。你怎麼聽得到我心裡的聲音？我這麼問她。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幹麻一直看我？

　　公車要動了，她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想是因為公車拉遠我們的距離，作者總有些作弊方法，對吧？

　　我下了公車，走到她身邊，時間，７：０１，她一臉驚訝，因為剛剛時間明明就是７：０５，至少，她親眼看到公車駛來，但我們的談話依舊，那這表示之前發生過都是真的，時間真的倒流，但我們對未來的記憶卻不曾退卻，人們沒有對這現象感到奇異，反而呆呆地等著公車，他們對之前［但其實是未來］的記憶當作心中的雜念，而置之不理。

　　好像沒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那我可以問你的名字嗎？我提出大膽的要求，她先看了看我，先是大叫幾聲（當然是在心中）發現沒有其他人發現，才低聲說：「張思宇。」

　　之後我們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多半是我在說話，她只是單純附和。雖然我們距離很遠，唉！公車怎麼這麼難等。

　　公車就這麼來了。時間，７：０５

　　才剛剛上公車，想找位子坐，屁股正要貼上椅子時，思宇叫說：「後面有老人，讓他坐吧！」我回頭看了看車門，果然看到一位老先生，步履蹣跚上車，他的柺杖吭吭聲響真大，我先坐下，然後看到老人走來，趕緊彈起來，說：「您請坐！老先生。」

　　老先生先看了看我，回：「不用了，同學你坐吧，我不久就要下車了。」可是老先生車上還有人然後假如他看到我沒有讓位給你坐他們就會寫信到學校然後教官就會在朝會上罵我們說我們沒有道德心會敗壞學校的風氣……

　　你先等一下好嗎？思宇的話打斷我的思緒。她站在公車的一角瞪我，我趕緊往後車門走去，說：「您還是請坐吧！我不久也要下了。」

　　我試圖靠近思宇一點，但她好像有遠離我的感覺。所以我的目光便望向窗外發呆。

　　公車怎麼還沒開？我心裡這麼想，公車就開了。

　　我握著手把，隨著公車緩緩搖動，有時候搭公車是個經驗，有些司機自以為自己是舒馬克，先給你個爆衝，再來甩尾，最後來個超級大煞車。有些司機開車斷斷續續，車子起步是慢慢來，但路上不平，會歪歪斜斜。

　　生氣了？她說。沒有，我回。你都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你的名字是？你可以叫我同學嗎？我對思宇這麼說。為甚麼？她的語氣透露疑惑。喔沒有我只想到後面告訴你。後面？撘完公車？她有點著急。我不知道，可能是撘公車前，可能是搭公車後，可能是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剎那，或許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但你卻忘了。

　　老先生這時站起，慢慢向我走來。問說：「同學！你的名字是？謝謝你讓座給我，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其實是思宇要我讓坐的，我想這麼說，你應該跟在我左手邊的女生說謝謝，她是個很好的女生，沒有我大剌剌的個性，要不是她提醒，我可能就沒注意到您了，敬老尊賢我也知道，但因為我身上穿的衣服就要求我一定要作啥，也實在是很不舒服的事啊，我想道德是自發性的。

　　我有很多話要說，但我只是對老先生淡淡地說：「我的名字叫同學。」

　　三　我的名字叫港狗

　　現在是朝會，我跟一二年級的同學在台下站著。很無聊的朝會，台上的人不停說著話──底下有些人卻在看書，或是背單字。我轉動轉動早已僵硬的脖子，想看附近有沒有人，思宇！我暗暗叫著。甚麼事？她有回應耶。你現在在作甚麼？我問。廢話！現在朝會耶！當然是聽主任們說話啊。

　　在我左手邊的人正偷偷打呵欠，而且用手抓抓屁股。教官在台上開始罵同學，「人家投書過來，我們同學在學校外面的行為不檢點……」，行為不檢點，是嗎？我們是高中生，難道作甚麼還要你們管嗎？我暗自抱怨。你這樣好偏激喔！教官也是一片好心啊，而且我們穿上制服就是代表學校，不是嗎？思宇這時插話。你到底在哪？我動作稍大，轉過頭看看後面，但沒看到她。我也沒看到你，不過你有些話會傳到我耳中，也不是全部，我們怎麼會這樣呢？是心電感應嗎？思宇有些天真地說著。

　　教官凸出肚子，背部微駝，不知道這樣說話是不是會比較大聲，「我們是優良學校的好學生，所以希望同學們能夠增進校譽，那請一班二班的同學往……」朝會終於結束，我看了看手錶，８：１５

　　學校朝會的地方是籃球場，司令台是用木頭搭建的。我這時用高處觀看一切，剛剛用手偷抓屁股的同學這時又擤了擤鼻涕，除了在台上報告的教官，其他教官在隊伍外游走，窺視著同學。我也說不清楚位置，很多同學動來動去，像是好幾萬條小蟲子扭動，我有點想吐。感覺自己就像被吊在樹上，假如一個不小心便會掉落，高處的風又這麼大。

　　手錶時間，８：０５

　　我現在站在講台上，在教官旁邊。我可以聽見教官的話──不同於他在台上說的。綠色的制服，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發現能聽到教官的心中話時，讓我有些訝異，「不知道家裡的瓦斯爐有沒有關、這些學生真的愛搗蛋、待會軍訓課看看要上甚麼、最近壓力真大、校長……」儘管教官的的思緒飛快，但跟他說的內容毫無關係。但耳中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我看著台下的同學。

　　手錶時間，８：１０

　　下面的雜音很多，同學們都抱怨著，抗議聲像是浪潮不停打擊我，像很多蜜蜂在耳邊盤旋，我快受不了。今天到底發生甚麼事？先是可以跟一個人用內心交談，然後可以聽到一個人內心的聲音，現在大家的聲音我都可以聽到了，那我可以選擇嗎？

　　我先注視著剛剛抓屁股的同學（抱歉！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他的名字），果然剛剛的感覺都不見了，我只能到一個單調的聲音，「……庸奴！此何地也，而汝來前！國家之事，糜爛至此，老夫已矣！汝復輕身而昧大義，天下事誰可支拄者？不速去，無俟姦人構陷，吾今即撲殺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擊勢。史噤不敢發聲，趨而出……」

　　我想開個玩笑，暗說：「庸奴！此何地也，而汝默背？學校之事，糜爛至此，老夫以矣！汝復輕身而默背書，學校之事誰可支拄？不停，無俟教官懲罰，吾今即撲殺汝……」然後觀察同學的反應，他先是一愣，然後偷偷放在手中的小本子就掉了下來，所以他只好偷偷撿起，假裝抓抓屁股後把本子放進口袋（所以我才會看到他抓屁股啊）

　　那同學這時思緒很亂，「我是不是遇到鬼了我是不是遇到鬼了我是不是遇到鬼了怎麼有人在我心裡說話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拜託！別再吵了，好嗎？我趕緊跑出他的內心。

　　手錶時間，８：１３

　　回到教室，同學們先大口大口喝水，每次朝會都會佔用到上課時間，一個同學這麼說，但他是心中這麼說，嘴裡還是跟同學談笑。其他人也是，大家不約而同地說：站在下面腳好痠、手擺姿勢也很累、而且台上說的是也好無聊、對啊！我們幹麻要聽他們說話、還是先別抱怨了，先準備待會上課的東西吧、糟了！今天上課好像要考試、那趕快準備吧，考不好老師會殺人的……

　　雖然只有我能聽到大家聲音，但大家的話卻有所呼應。你不得不相信，人們心中有種頻率，內心的話會受到影響。但這些雜音在老師到來的時候就消失了。這節是數學課，老師是位中年男子，他先是掃過班上所有人一遍。

　　「首先，我會把你們當作孩子一樣看待。所以我必定會用心上課，請同學務必要好好吸收。」說完，他便走到講桌旁，手伸進隨身攜帶的背包，拿出一張張講義。

　　為甚麼我不把數學老師的樣子描述出來？請先想想，有沒有個人，看起來很嚴厲，但其實心腸很好的？雖然說話有些粗魯，不過心思很細膩的……假如我再描述下去，那數學老師就不見了，被我的想像取代了。

　　當同學把講義往後遞時，雜音又起來了。這講義手寫的，字跡有些潦草、奇怪？講義怎麼這麼多、後面怎麼這麼多題目、看起來還不錯，老師好像蠻用心、吼！我討厭數學，現在又有這麼講義、那老師看起來好老，頭髮好白……

　　「今天段考後第一次上課，大家可以先放鬆。不過呢！以後值日生要把板擦打好，還有不要睡覺，窗戶要開。好！那我們先……」老師聲音很大，若要比喻，你聽過尼羅鱷的吼聲嗎？聽說可以六公里外都能聽到。剛好學校正在施工，搭搭搭聲不絕於耳，但老師的聲音硬是壓過。

　　雜音又來吵我，看來還是不能隨心所欲聽自己想聽的。在老師、同學、工地的三面夾攻下，我先低下頭，並用兩手塞住耳朵。搭搭搭搭、這裡要用外分點公式、待會下課要買餐券、搭搭搭搭、這裡會用到算平大幾平、可是一下課，合作社有很多人、搭搭搭搭、這樣答案就會出來了，有同學不會嗎、不會啊我們待會用跑的去合作社就行啦、搭搭搭搭、說到這裡啊，我記得……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數學老師身上，為甚麼呢？套一句相聲用語，他要抖包袱了，同學們每個都盯著他看，到底包袱裡面是甚麼？同學們笑聲陣陣，他是說……

　　我想我又不能敘述了，看到這篇小說的標題嗎？《我的名字叫楚然》，看到了嗎？所以這是我的故事，提到數學老師，只是讓你們讀者提振一下精神，繼續讀下去，假如這篇作品有機會，應該會被印成紙張。又假如你習慣把小說的頁數捏起來，應該也知道這故事過了一半。

　　下課後，同學跑來我這，說：「港狗！你作業寫好了嗎？」還沒！你又要來抄我的吧，哎！不要每次都這樣好嗎？我很想說這些話，但我只說：「我拿給你。」語畢，我把手伸進書包。

　　誰問這個問題？為甚麼我叫港狗？誰說我是香港人的？又誰說是狗？那我為甚麼要叫港狗？誰知道？有人說我像香港人，那港……要配甚麼字才順口？港人？港星？港督？這個威風，但不是。港象？港貓？港口？差不多了，但音滑一下，就變成港狗啦！那幹麻要解釋這個名詞？而不解釋何謂抖包袱？我拜託讀者用功點好不好，抖包袱這個詞兒可以在網路上、書上找到，但我叫港狗，哪本書可以找到？這是我的故事！我再重複一次，我是作者，這是我的故事，這裡我最大！

　　「港狗！這句話怎麼翻？」又有同學這樣叫我，那我要用廣東話跟他們說嗎？但我沒這樣做，我先掃過句子一遍，「……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沒有管仲，我們可能披頭散髮，衣服開左襟，變成蠻人。媽的！把自己的文化看的這麼高，自以為是。我們現在為啥還要讀他們的文章？人死都死了還要來吵我們，煩！

　　「港狗！你知道嗎？」同學又說了次港狗。我說：「這句話大概意思是說，沒有管仲，那我們就要變成蠻人了，這裡很重要，你要記下。」雖然我對很多事情很有意見，但沒辦法啊，只有讀者，也就是你們，才能聽到我心裡的話。人不都這樣嗎？都說些很好聽的話，但心中卻一直幹訐。

　　你們又有甚麼意見了？甚麼？我跟女主角後來呢？你想我，愛發牢騷又害羞，被人說「港狗」這麼難聽的綽號，你們還以為有段浪漫的校園戀愛？網小看太多啦！甚麼男的帥［但窮］女的美［但很多人追］不時有第三者介入，或者父母親其中一人［或兩人］出事或被人騙，然後兩人被迫分離［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最後又在一起，多麼芭樂。

　　不過世界就這麼芭樂，中午我下去拿便當時。遇到我一年級的同學，她旁邊，先把鏡頭運到她旁邊，慢慢靠近，喂！太靠近啦！拍到人家毛細孔了！沒錯！就是跟我早上聊天的女主角──張思宇。

　　「港狗！你又把頭髮剪啦！這樣好像流浪漢！」同學嘴巴還是一樣毒，假如她換個方式，說：「髮型變了，有點ｆｒｅｅ喔！」不然說：「你頭髮怪怪的，去修了？」

　　但我不把注意力放在同學身上，反而是張思宇［各位讀者，這下你們滿意了嗎？］，你跟她同班啊？對啊！她人還不錯吧！不錯，而且很熱心、你都沒告訴我你的名字、等在公車上時再說吧！放學後才說媽？那我們要約在哪？不用，很快你就知道了、你知道嗎，你穿班服的樣子很……漂亮。

　　張思宇的臉一下子紅了，用個三流的譬喻，像是熟透的蘋果。同學看到我沒理她，又看到張思宇臉紅，罵我：「港狗！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這樣很像痴漢耶！」天啊！誰知道是我說她穿班服很漂亮她才臉紅的？剛剛我們用內心交談，但說了誰會信？

　　「你很色耶！港狗，你看人家良家婦女，被你嚇到臉紅。」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嚇到臉紅？從哪裡出來啊？教育部說打炮是放鞭炮、買春是買酒都已經夠扯了，請問你姓杜嗎？

　　張思宇呢？她跑到哪了？同學又開罵：「港狗！你看她跑掉了，你要負責。」說完，便跑去追張思宇了。

　　都說不要說了，你看，這就是我跟張思宇所互放的光亮。沒有戀情，沒有浪漫，誰知道誇別人衣服穿的好看會讓人臉紅？誰知道臉長的像香港人會被叫港狗誰知道可以聽到別人說話是多麼麻煩的事誰知道寫這篇小說是這麼累人誰知道衣服穿不好會破壞校譽誰知道教育部長幹麼不下台誰知道我今天早上被罵了幾遍誰知道我的名字叫做甚麼……

四　我的名字叫楚然

　　公車司機的技術還是不好，思語的表情有些訝異，帶點困惑。臉還是紅紅的，而且穿著班服。我微微一笑，趁那位老先生還沒上車，我低聲說道：「謝謝你的演出，待會出棚後可以到左邊那裡拿便當，薪水算好後便會寄去，你問薪水的來源？就是我參加文學獎的稿費，還有，我的名字叫楚然。」

　　我回頭看了看車門，果然看到一位老先生，步履蹣跚上車，他的柺杖吭吭聲響真大，我先坐下，然後看到老人走來，趕緊彈起來，說：「您請坐！老先生。」

　　老先生先看了看我，回：「不用了，同學你坐吧，我不久就要下車了。」可是老先生車上還有人然後假如他看到我沒有讓位給你坐他們就會寫信到學校然後教官就會在朝會上罵我們說我們沒有道德心會敗壞學校的風氣……

　　今天依舊如常

[殺戮之月 10]

呃，我想問個問題。

既然最後一句要與第一句承先啟後，那為什麼刻意不加句點？

「作者總有些作弊方法，對吧？」

這句很棒，以我的感覺來說。

是說，楚然的分段也被槓掉了嗎？（←在校刊）

[楚然 10]

不是承先啟後

不加句號是另一個開始XD

分段本來有可能會放我的大頭照，但怕有太多粉絲所以作罷（嘴砲）

[俞芷 10]

我只是有一點疑惑的是......

綠色的制服，肩上的星星閃閃發亮

如果這是說陸軍的制服...而他肩上的徽章是星星的話

我想說，星星代表的是「將」級(最高階)

就算他是少將，也不太可能出現在學校裡當教官的...

我們學校最高是兩個梅花>>中尉

=____=|||

是有點疑惑的地方

嗯

[楚然 10]

好像寫錯了,我們學校的教官有到中校(但還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