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31515 10 發表於 May 5,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y 5, 2008 得先聲明的是,這篇是推理小說沒錯,但是故事著重的不是要求大家找出犯人,而是『手法』,因此看出犯人是誰,不代表知道故事全貌。**********罪惡偵探:舞者的餘輝1.一個滑步,猶如蜻蜓一般的帶過,將地面視作無形的水波輕點過去。他神奇的步伐,總是令人無法眨眼一下,就只為了一睹那華麗的舞步。無論哪個舞者,也無法做到如同他那樣瀟灑不拖泥帶水的境界吧!閃光燈不斷閃爍,彷如掌聲的喀嚓聲響絡繹不絕的響起,周圍環繞的音響播放出來的進行曲,則是徹底的製造出了讓人感到壯麗的氣氛!「舞王的表現還是那麼絕妙呀!」一名記者跟旁邊的同業說著。「是呀!不過我們還是少說兩句,以免又讓他不高興了!」是的,凡是知道舞王脾氣的人都知道,他最不喜歡在表演時有任何聲音打斷自己的舞步,加上他自己本身的音感也極佳,自然能夠立即察覺有什麼吵雜的聲音。以往就曾發生過有觀眾在座位上講電話,結果他當場翻臉下台拒演的案例過…往後工作人員做到最徹底的把關就是進場必需扣留任何發出聲響的電子產品,一切都是因為舞王的個人習性,但沒人會發牢騷異議,因為他的舞步,的確值得大家這麼尊重。只見戴著亮白面具的舞王一個翻轉後迴旋外加一個跳躍的動作,既沒有失去平衡也沒有看出破綻,讓現場的所有記者與工作人員都差點叫出『好』了!這次於12月15日舉行的記者會表演是為了明年1月即將在市立國家劇院表演的華麗歌舞劇做宣傳,因此舞王自然是最大的活廣告了!到場包含國內外的記者與攝影師多達150人,工作人員也在場隨時待命,聽說整齣歌舞劇成本極高,舞者就有300人,搭設舞臺、場地佈景、服裝設計等等,就邀請了30多位的各界大師負責,也難怪每個記者手中的宣傳單上都印有『舞王生涯顛峰作』的斗大字樣。這次宣傳所演出的劇情是劇本中挑選出的幾小章節,舞王所飾演的醜陋流亡者即將找到隱藏在冰山中的神劍,將其舉起後,流亡者便會獲得煥然一新的容貌與無上智慧及勇氣,擊敗奪取國家的惡王成為王者,但最後王者必需將神劍插回冰山,並付出自己的生命作為保佑國家的神聖光輝。說是史詩般的悲劇也不為過,剛剛才上演王者率軍對抗惡王軍隊,兩邊舞者大比舞場面就已經讓人興奮到喘不過氣了,而現在表演到的則是王者已經收復國家,但卻得捐獻生命的部分了。燈光昏暗,只留下一個燈光照射舞王的身影,全場的人摒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攝影師手上的快門都黏密的碰著準備按下緊張的一瞬間。舞王口中嘹亮的聲嗓,讓人為之動容的歌詞,訴說著自己復國的感慨萬千,如今離別的心情如此不捨,抬頭,他無語問蒼天的看著頭頂上設置的那顆水晶球,那是象徵王國守護星的道具。此時攝影師們彷彿說好的按下快門,閃光燈又是瞬間閃爍起來。剛剛說話的記者看了看手上的劇情簡介,待會地面上就會冒出開口浮現出冰山,然後王者將在那裡自刎,留下自己的鮮血在神劍上再插回去冰山之中。他抬頭看著舞臺上的王者,只見王者持續看著水晶球,手持神劍緩緩的一步一步倒退,雖然看似正常,但舞王卻沒有急著轉身,後方的舞臺已經開始展開缺口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舞王打算做什麼,只知道不知何時開始舞王已經停止唱歌,舞王一步一步退後,即將碰到缺口處了,這時冰山還沒有浮上來?有人想叫,但不知道是不是舞王的即興演出?又或是怕被舞王責罵而又都不敢發出聲音,大家就這樣看著舞王最後一步踏在邊緣處,一個失身,摔入缺口裡…沒有一個記者與攝影師發出聲音,他們完全愣住了,工作人員在操控室驚嚇的也趕緊升上冰山平台。記者們完全不知道這時是否該聯絡公司進行現場連線報導,只有攝影師手不聽使喚的持續拍照。隨著喀唧聲響的升降台慢慢推進,原先暗藏在舞臺底下的冰山終於開始慢慢浮現,但是顯露在尖端頂部的那個物體,卻是徹底震撼在場所有人的心臟。王者,不,舞王的身體被冰山的頂端刺穿過去,鮮紅血液淌然自上頭流下,彷彿要把冰山染得渲紅一樣,令人諷刺的是神劍已經好端端的插在冰山底下,而且劍身沾滿鮮血,但是他的主人卻也按照劇本一樣命喪黃泉…平台震動一下的停止上升,因此舞王臉上的面具緩然滑落,慘白的臉龐上帶著不知是欣喜還是淒絕的表情,斗大的眼注視的方向,恰好是所有記者的方向,那種死者才有的眼神如同一種警鈴的開關般,終於讓在座的女記者開始放聲尖叫…*************2.在D大學裡,最近盛傳一個奇談,與其說是奇談,或許說是神秘人物還差不多,比方有兩個男學生就這麼聊著。「你確定嗎?今天真的會出現?」甲疑惑的問乙。「保證!如果沒出現的話我就跟你姓了,上次就是看到她從這邊出現的。」「真的有你講的那麼好看呀?」「你知道現在學校有多少男生中毒了嗎?她絕對不是我們學校的,不然她修的課一定一堆男生選。」乙一副掛保證的跟甲說。他們躲在草叢裡已經十分鐘了,根據乙的估計,這時應該就會看到那個人從學校後面的停車場出現了。但是兩人之後繼續等,卻完全沒想到自己上方的樓梯欄杆旁,他們口中的主角正靠著欄杆低頭看他們。「呼,以後來這裡一定要慎防這種人了吧!完全不能輕忽牛頓的地心引力說呀!不過我是那蘋果還是地球表面呢?誰被誰吸引?」雛夢感慨自問自答後,轉身走進工學院四樓,趁著上課中沒人注意的當下,她打算不動聲色的趕緊找到目標。若是第一眼看到雛夢,必然會以為她是D大學少有的氣質少女,猶如玉女一般的潔淨臉龐,修長帶有夢幻氣質的身材,總是讓走過她身邊的男女會不禁回頭多看一眼。微笑中帶有甜蜜的嘴角,大小剛好的鼻梁,以及一雙看似會說話的甜美眼睛,這就是一般人的第一印象。尤其今天她穿著亮紅色的一字領長袖T恤配上細肩背心,一件灰色的百褶短裙襯托出了完美的甜蜜與女性氣質,也難怪剛剛的甲乙兩人會苦苦的等待了。雛夢慢慢的走著,儘量不要打攪到各間教室上課,但是對於某些用透明玻璃窗的教室,那真的難以避免被裡面的男學生看著了,只見她走過的每一間教室都一群眼光看過來,而在台上講課的老教授也就只好一一丟粉筆敲醒那些不中用的色鬼。跨過一個走廊後雛夢轉了個彎往四樓比較深處的研究室走去,最後停在某間研究室,她不急著進去,反而先在門口偷偷聽著內部的動靜。研究室裡頭沒有人說話,只是傳來了持續且彷彿不會停止的喀喀響聲,雛夢聽到後便放心的打開門進去。一般工科的研究室大概給人雜亂的形象,進門後映入視網膜的第一感官除了沒有整齊排列的書籍,就是桌面上數十張的數據紙張及報告。但是雛夢進來的這間實驗室卻是意外的乾淨,書架上的原文書籍都依照字母及大小排列擺放,書桌上的數據也都整理恰當並且裝訂完善沒有任何不妥。地面的乾淨程度更讓人以為來到大公司的接待室了。此外在適當的地方還有擺放一些花盆,上面的蘭花最近開的十分美麗,應該能讓來賓感覺舒服吧!但是雛夢卻不會因此覺得這房間的主人多有氣質…因為那是她之前帶來放的。目前裡頭只有一人端坐在電腦前不斷的敲打鍵盤輸入東西,顯然他的態度像是有注意到雛夢,因為在那一瞬間雛夢有看到他手頓了一下。「小舅舅!」雛夢開心的叫著。「嗯?…怎麼了?」裡面只有一人在,也只有那人回答雛夢。「怎麼了?當然來找你呀!今天學校附近有政治活動鬧事,所以學校下午給我們放假囉!」「不管怎樣…你老是跑來這裡,大概心態都快變成大學生了吧?別忘了你明年才要考大學呀,我可不希望你現在就有大學生怠惰的心態。」「不不~我學習的是大學生好學不倦的理想態度。」「好吧,不管怎樣,先坐吧,我泡咖啡給你喝。」那人終於起身招呼雛夢了。雛夢口中的『小舅舅』轉過身子來時,總是會讓人疑惑剛剛雛夢對話的對象是誰,因為這個『小舅舅』的臉孔是令人噴飯的少年模樣,一雙沒有精神的眼神戴著細框眼鏡,搭配雜亂的短髮,瘦弱卻修長的身型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與牛仔褲,任誰看了都覺得他不僅沒有與雛夢比擬的帥氣,更沒有資格叫做『小舅舅』。他端著兩杯咖啡到了室內唯一一張圓桌擺上,與雛夢兩人面對面坐著後他便自顧自的拿起杯子啜飲起來,幾乎不用自己開口,因為這個外甥女每次都會給他帶來許多他稱為『麻煩』的話題。翔鳴悟,這是他的名字,目前就讀D大學機械研究所碩士班一年級,一般來說他只是普通研究生,可是他在某些方面卻又跟一般人不同。談及算術、玩樂、運動他都不算強項(甚至他會自認不懂)。但翔鳴悟卻是個觀察力極為敏銳的人,在他的眼裡彷彿隨時都有無數的智慧齒輪運轉著,藉此想出真實的一切,讓他常常能發覺到沒人想到的細微問題。但也因此他偶爾會被這個外甥女帶來的問題捲入案件中。常聽到他說:『不喜歡思考,思考讓我頭痛。』,雖然他做研究本身就是要思考但依然想要詭辯一下。「我只希望你這次不會又給學校帶來太多刺激了…雛夢,你應該知道你會造成多大轟動吧?」翔鳴悟靜靜的喝了口咖啡。「當然啦,所以這次我還是很安分的偷偷進來,都沒人發現到我!」她撒了謊。「那我第二個希望:妳不是來跟我說妳又遇到什麼案子了。」「呃…小舅舅你沒興趣呀?」「對於這類的事情交給警察就好了,總不能讓他們白拿納稅人的錢嘛。」翔鳴悟轉身看了看電腦螢幕上跑著的數據。「我也希望這樣呀,但是這次的事情剛好跟我的社團有點關係耶!」「妳在這裡喝咖啡就表示沒關係了…還是說妳受誰之託?」「還是你聰明,老實說是我們社團以前的學姐,她現在工作的地方發生殺人事件了,但是目前看來要找出嫌疑犯十分棘手。」「是嗎?最近幾天的話…只有前天那個舞王意外死亡的新聞比較轟動吧,妳是舞蹈社的社員?」「對呀!你也知道喔?聽說舞王在記者表演會上最後一刻失足掉進舞臺的洞裡,那裡剛好是冰山要升上來的地方,等冰山升上來後出現的卻是舞王的屍體被插在上頭。」「意外事故吧…」翔鳴悟沒興趣的又看了螢幕一眼,並輸入了幾個指令。「要是這樣就好啦!但是奇異的是劇本中道具神劍居然安穩的插在本來預定的位子,要是舞王摔進去被冰山貫穿而死,又怎麼可能有法子在死亡前插好道具神劍呢?而且學姐透露了一件事情喔!」雛夢神秘的湊上來。「事情?妳該不會想學推理小說一樣,說一個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吧。」「沒錯,屍體的位子是插在冰山尖端,但冰山尖端與插神劍的插槽處,卻足足有三公尺的距離,神劍只有一公尺長左右,外加屍體手部的位子…」雛夢吞了口水繼續說,「…完全與插口不一樣方位,聽說完全顛倒過來!那是一個不可能碰到插槽的方向,而舞王的身體又是面朝上,根本不可能看到底下的插槽,到底怎麼辦到的?因此聽說現在警方正在往謀殺方向偵辦。」「那麼可疑的有幾人呢?」翔鳴悟終於有興趣的回頭來看著雛夢。「只要調查清楚他們的背景與動機,應該就可以看到誰與舞王有仇了吧!」「呃…小舅舅,這才是問題…有近150人…」雛夢給了這答案。「是嗎?真是讓人頭痛呀…」*************3.「嗯…不愧是國家級的水準,吸音墊的材質…大概是德國進口的吧!」翔鳴悟撫摸著牆上的吸音軟墊讚嘆道,「但是姑且不論這些材質多好…雛夢,妳幹嘛把我帶來呀?不是要吃飯嗎?」「馬上就好啦,先來這邊看看再走嘛!這邊!學姐!」雛夢朝著舞臺邊走來的女人招了招手。走近他們兩人的是一位年紀十分輕的(至少翔鳴悟覺得如此)女生,一身簡單的工作服打扮,配戴一副粗框的眼鏡,雖然臉上有點污漬,但是可以看出若是一番打扮,將會光彩奪目的吸引大家注視。「郁佳學姐,不好意思找妳出來喔!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工作吧?」雛夢愧疚的說,翔鳴悟倒覺得她來本身就已經打攪了。「哈,還好啦,雛夢妳還是這麼可愛,旁邊這位是?」她看到了旁邊的翔鳴悟。「您好,我是雛夢的小舅舅…請問怎麼稱呼?」「我叫林郁佳…?什麼?雛夢的小舅舅?您在開玩笑吧?」林郁佳驚訝的問。「這個很難說明的啦,學姐~」「簡單的說就是我的外公當初第一任老婆生下後代來到雛夢,但是之後第一任老婆過世,我外公再娶才繁衍出了我,因此這中間的差距下就是我跟雛夢的年齡如此近的原因。」翔鳴悟簡單的說出大概的家譜,僅為『大概』。三人沿著走道慢慢的往舞臺接近,市立國家劇院的內部就猶如其名有國家二字一樣,內部裝潢十分講究,挑高的屋頂,坐起來柔軟適中的寬大座位,可容納人數大約1500人。林郁佳在前面帶路並回頭幫忙介紹。「其實跟第一流的劇院相比,這裡雖然不夠規模,但是器材卻也算是夠水準了。比方這吸音墊就是從德國與廠商訂購過來的。」雛夢偷偷的瞄了翔鳴悟一眼。「劇院?那麼一般聽到『劇院』跟『劇場』的差異在哪呢?」雛夢問。「其實兩者相差不多,在中文本來沒有劇場一詞的,是近代學者翻譯西方作品,借用日文的日製漢語而來的,對應英文的theater一字,是指古代希臘劇場的階梯觀眾席區域,意味『看的場所』,後來就轉而稱呼整個表演場所的意思。」三人來到舞臺前方,林郁佳比了比觀眾席區域與舞臺兩邊。「觀眾席、大廳、售票口等觀眾可以進入的區域就稱為前台;而以舞臺為中心,所有表演者及劇場技術部門工作、休息的空間稱為後台。」「那天舞王真的死在這裡嗎?」翔鳴悟單刀直入的問她。「嗯…是的,那真的很讓人吃驚。」林郁佳有點措手不及的回答。「當時是怎麼一回事呢?」「這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講,但是…」林郁佳看了看舞臺上正在作業的人員,「我們到後面點的位子談好了。」三人來到偏後方的席位坐下後,林郁佳才大膽的開始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那天本來是舞王為下個月最新作品所做的宣傳記者會,但在表演的最後卻突然踏空摔入舞臺本來設計給冰山上來的暗層,真是蠻惋惜的。」「那個冰山的位子在哪呢?」「前面右邊那裡」林郁佳指著舞臺右方的一個區域,「冰山演出中會有兩次出現一次是舞王要去拔劍的時候,另一次則是要把劍插回而再次出現。」「當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嗎?」翔鳴悟看著那缺口的區域問。「不對勁…就大概感覺舞王似乎有點走路踉蹌,重心不穩似的,我想那是他跳到累了吧?」「是嗎…妳的工作是?」「我負責在貓道架設燈具,還有燈光空間布置。」「貓道?」雛夢不解的問。「就是在那裡」林郁佳比了比他們的上方,「就是位於觀眾席天花板上方用來架設燈具的區域;因為那裡的的燈具開口都正對著舞臺,所以一般觀眾不易察覺到。」「喔喔!就是電影中有時候會有警匪追逐跑到上面的那裡暗暗的,只有一條細窄走道的地方對吧?」「沒錯!雛夢果然一點即懂!」林郁佳稱讚的說。「千萬不要給她過度的讚美,不然她會狂妄起來的。」翔鳴悟警惕的說。「哇~雛夢妳小舅舅真的很有意思呢!」「郁佳,妳在幹嘛?快點繼續了,下禮拜還有別的劇團要用這場地呢!」一個尖銳的聲音往他們三人這邊傳來。一個穿著深色套裝的女生在舞臺上對著他們喊著,嚴肅的表情讓人立即察覺她是個很敬業,一絲不苟的人。「那人是誰呀?」雛夢有點不開心的問。「她是我們的舞臺監督周貞,在劇場她的角色可是很重要的,等於是導演以外掌控全部過程的角色。抱歉啦,下次我再跟你們好好聊聊~」說完林郁佳就匆匆的跑下去進入後台了。(參考篠田真由美書籍解說:一般來說,導演重視舞台劇傳達的藝術性,而舞台監督則是把導演希望的形式具體融入在燈光、音響、和整體布置。舞台監督必需掌握各個環節的進度,分配演出當天的休息室到安排餐點,按照實際情況調整觀眾入場和開演時間,隨時待命,還有控制舞台轉換的時機。)*************4.在劇院售票口附近的咖啡餐廳裡,雛夢與翔鳴悟兩人坐在較為深處的位子吃著久違的晚餐。(至少翔鳴悟覺得等很久了…)雙份的特製三明治配上一杯愛爾蘭咖啡,這是翔鳴悟最愛的一種咖啡餐點搭配。而雛夢則吃著一道說不上好吃與難吃的海鮮義大利麵,她有點緩慢的吃完一口略嫌硬了點的麵條後正式開始話題。「小舅舅你覺得這案子真的是意外嗎?」「若是妳不多嘴的講出那些離奇狀況,我絕對只想當他是意外吧!反正這是警察的義務,若是沒法解開問題,那他們就白拿我們繳的錢了。」「小舅舅…別忘了我們還沒開始納稅耶!我們還是少年而已。」「大概只有妳這麼想了吧…到了我這時候都已經開始有自覺非青年的心理變化了。」「談到錢…你覺得在這裡吃晚飯划算嗎?剛剛我算了一下這比外面的店家還要貴了20%呢!」雛夢隨便捲了一圈麵條往嘴裡送去。「有時候可以把那種多餘的金額當作另外付出的投資吧!」「怎麼說?難不成你可以多一次豔遇的機會呀?」雛夢開玩笑的說。「可能唷…你看,豔遇不就來了。」翔鳴悟指了指入口點餐處。「那人是…?喔!剛剛學姐說的舞台監督,周貞對吧。」的確,正在點餐的那個女人正是適才叫喚林郁佳的舞台監督周貞,但不知道是否有注意到雛夢他們。逕自的走到他們前面一桌自己坐下來享用餐點。「小舅舅你怎麼知道她要來呀?」雛夢低聲的問翔鳴悟。「怎麼可能知道…」但是翔鳴悟已經轉過身子跟周貞舉起了手。「您好,我能否跟您聊一下呢?」「…你是?」周貞不解的看他。「我們是剛才陪林郁佳學姐說話的人,您好~」雛夢有禮貌的跟周貞說。「喔…你們有事要問我嗎?我很忙的,待會還要回去繼續工作呢。」「那麼我們就一起享用這晚餐吧!順道就能聊一下了。」翔鳴悟提議道。「嗯…好吧,既然你們認識郁佳,那麼我就不好推辭了。」周貞也很乾脆的答應。於是雛夢與翔鳴悟將自己的餐點移到周貞的桌位上,三人呈現三角形一樣的坐法開始邊吃東西邊準備說話,在旁人看來就猶如三國密談的會議似的。「請問當天您也在現場目睹舞王的意外發生嗎?」翔鳴悟將三明治往嘴塞問道。「是呀,雖然現在講的大概跟警方說的沒兩樣,但看在你們認識郁佳的份上我就再多講一次吧!」周貞的態度其實意外的讓人感到親切。「感激不盡。」雖說翔鳴悟的口氣在雛夢耳裡完全沒有令人感激的意涵。「那天,也不過就是前幾天而已,我們為了明年一月的公演做了一次宣傳,找來記者…也就是媒體爭相報導的150多人,他們也真是夠倒楣了…我們安排了幾個劇情的段落給予他們欣賞,藉此希望打響此次的作品名聲,當然了,舞王本身就是個口碑保證了,這個記者表演會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按照進度來看,我們整個過程都十分完美,也即將要表演完整的段落,但在最後一個劇情處,也就是舞王飾演的王者要將給予他英俊美貌與智慧、勇氣的神劍插回當初拔出的冰山,並且奉獻自己的靈魂,按照故事本意,這是因為神劍需要吸收每一代勇者的靈魂藉此增強他的靈性,或許也可說有付出才有收穫的意涵吧!」說到這裡,周貞瞄了一眼翔鳴悟,只見他還在埋頭苦幹的吃三明治,只有雛夢努力扮演聽眾的角色。雛夢看到這個情景趕緊在桌下踹了翔鳴悟一下。「喔,這時候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是嗎?可以請您描述嗎?這應該很重要吧…」翔鳴悟終於有反應了。「那豈止是應該呢?舞王當時的舉動簡直太異常了。」周貞不以為然的說。「聽說當時舞臺升上來時,舞王的身體與劍的位子有疑點?」雛夢趕緊打圓場。「嗯…是的,那真的很讓人吃驚,因為舞王是左撇子,但就算當時用的是右手,也不可能在身體插在冰山尖端時,將劍垂直落下掉在他右腳的位子上吧?」「您的意思是說,舞王身體朝上,但是劍卻是插在他右腳方向的下方?會不會是很靠近右手大概在大腿附近的位子呢?」雛夢大膽推論的問周貞。「不,是在右腳腳尖處那裡。而且舞王的身高也有185公分,光腳長就超過一公尺了,根本不可能隨手拋出就插上劍要插入的位子!」「那麼升降的平台離舞臺有多高呢?剛剛沒有榮幸一睹舞臺的設計。」翔鳴悟問。「我想想…應該有四公尺多吧!」「當舞王摔入之後,是誰負責升上平台的?」「其實那天還沒有調整好升降的時機,因此我們主要是舞王身上有操控器可以遙控,但在操控室也能遙控平台,因此當舞王摔入後一直沒反應我們便趕緊叫工作人員升起平台了。」「那打開舞臺上升降平台開口的是舞王本人嗎?」「是的,當時並沒有人開啟那個機關,因此應該就是舞王本人按的。」翔鳴悟聽完突然的陷入沉思,整個過程中,似乎沒有盲點,卻因為舞王的劍與身體位子差異而導致不協調的發生,究竟是因為…「那麼所謂的記者是嫌疑犯一事是怎麼回事呢?」他決定先問其他事情。「這個嘛…老實說是因為舞王本身的一些狀況,他平常不喜歡有人打亂他的表演,因此像是噪音、喧嘩之類的他都很討厭,算是有點精神潔癖吧…啊!我在說什麼呀,居然說死者壞話…」周貞尷尬的叫道。「放心,我們不會講出去的,但這跟記者們有什麼關係呢?」雛夢鼓勵的跟周貞說。「其實舞王本身還有一個小症狀,就是不能接受閃爍的事物,也就是常常聽到有人看到一閃一閃的事物時,會產生暈眩的症狀。」「喔喔,沒錯耶,我也常聽說有些人這樣,說是會想吐或者暈倒都可能的。」「那當時不是有相機照相嗎?閃光燈不也會這樣子?」翔鳴悟不解的問。「沒錯,所以我們都有規定媒體攝影師得用擋光片,也就是在閃光燈的燈口用一塊折板折射閃光,這是一種拍攝手法的自然方式,相機用閃光燈時雖然可以將暗處照出來很亮,但是相對的就失去自然的感覺,若是用擋光片,可以擋除一些刺激性的光,雖然也有照亮,但卻可以使相片比較自然不刺眼。」「當時有人沒裝嗎?」翔鳴悟問。「後來檢查都有裝設,有裝上擋光片的話就算發出閃光舞王只要不直視也就比較不會受到影響,他便可以盡情的表演了。但是當時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當他開始看頭上裝飾的水晶球時,那種異樣就很像他平日碰到閃光時的不舒服反應。可是問題是為了避免如此,我們連水晶球也有做了防光處理,因此不會折射太刺眼的光芒。」「然後他就一步一步倒退,之後…跌入自己開啟的升降入口…」*************5.「啊~完全沒有頭緒,小舅舅,你也這麼想嗎?」雛夢無奈的問。「事物本身就是需要理由存在的,沒有理由時他就沒必要讓我們知曉…所以頭緒必然有吧…只是我們還沒摸著他的邊際而已。」翔鳴悟無所謂的說。兩人告別周貞後離開市立國家劇院,雛夢打算去書局買幾本期末考要用的參考書,而翔鳴悟雖然牽掛實驗室殘留實驗的數據,但怕這外甥女又節外生枝,於是只好跟著她一道去了。雖然翔鳴悟不大想思考,可存在於這個事情中的問題有兩個。按照順序的話第一個是舞王突然發生暈眩的來源,是否是水晶球呢?那種是一般舞廳中也可以看到的嗎?在沒有光刻意照射下自然不會閃爍的,就算突然閃爍,做了特殊處理的水晶球,應該不會造成舞王暈眩吧?還是說有其他因素造成的?第二個疑惑是舞王的屍體位子與劍的位子呈現相反方向,不僅不對稱,也凸顯了不自然的謀殺可能。究竟是…刻意讓人覺得是謀殺?兩個問題存在的理由有點相近卻又有點微妙不同。第一個問題可能是要讓舞王跌入開口,摔入四公尺多深的舞臺內部,但是相反的第二個問題卻沒法用第一個問題來做合理解釋。如何讓他摔入既能在冰山上頭又能將劍插入位子呢?同樣是理由,卻不是交錯的理由,而是相對的平行線。翔鳴悟無奈的抱怨自己又鑽起牛角尖了,凡是雛夢這外甥女帶來的問題總是讓人不能拒絕,換做是別人大概也如此吧,只是自己是基於長輩的身份,而別人是基於無法抗拒雛夢的閃耀的夢幻美麗。在非假日的書局裡,人潮依然擁擠,這讓鳴悟覺得至少不是只有自己愛思考,而是人類存有著思考的慾望,在能力範圍裡能碰及的書籍,對於人這個體來說雖然不一定是必然的存在,卻可以充實人另一方面未知的缺口。只是看到雛夢已經飄飄然的消失時,鳴悟還是打起精神回到現實去找尋這愛亂跑的外甥女了。本來應該感激她至少還在乎學業,沒忘了再過幾個月後就是考大學的競爭,雖然鳴悟覺得不管外甥女走哪邊的路線都可以,偏偏雛夢就是希望讀進D大學,或許也是追隨自己這不成材舅舅的後路吧!但當鳴悟終於發現到那顯眼的可愛臉蛋時,又不禁感嘆的想要過去責備幾句,在雛夢頭上的牌子標準寫了『表演藝術書籍區』。「長痛不如短痛吧!雖然真的很麻煩…」翔鳴悟無奈的拿出手機,撥給了他現在最不想打,但卻不得不求助的人。*****若是說他給人的印象是粗魯大概也沒錯,但是李銘延卻覺得自己顯然比較像是膽大心細,目前任職於刑事局警員之一的他今年35歲,未婚,就算他現在結婚可能也稍稍晚了點。但是對於李銘延來說,若是沒有把那兩個還不成材的傢伙管好的話,可能連自己死都不得安息吧!晚飯過後撐著肚子,此刻叼著菸,準備用最愛的火柴點燃之後狠很吸一口的他,眼角正巧看見了桌上震動的手機。「喂?又有什麼問題啦?」他常覺得那人打來一定都是麻煩居多。「表哥嗎?麻煩你幫忙找些資料好嗎?」對方自然是翔鳴悟。「靠!你又想插手什麼案子了…不對,你向來不想插手,難道這次又是那小鬼?」「就當我想管吧!不然真是不得安寧…」鳴悟無奈的回應。「…你當我是神仙呀?要什麼有什麼…,這次是哪個案子讓那小鬼栽進去啦?」詢問幾件事後,李銘延與翔鳴悟的通話就結束了,猛然的把手機摔到桌上,本來是好好一塊的玻璃墊,在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裡,已經被李銘延砸出了不少裂痕,真是令同事替他慶幸還能用到現在,但到底是慶幸手機能用還是玻璃墊沒破就不得而知了。雛夢、翔鳴悟與李銘延三人的關係就是所謂翔鳴悟跟林郁佳說的『大概』之外了,若要用更簡要的說法來解說,就是翔鳴悟與李銘延的外公真的太會找老婆了,因此他們的關係就形成了前任老婆後代與後任老婆後代的關係,也只能說前任老婆運勢不好才會早逝。但對三人來說,因為另外的種種關係,演變成兩個舅舅與一個外甥女住在一起的生活已經儼然形成如同自然界規律的存在了。*****外公第一任 第二任 第三任l l l女兒 女兒 女兒l l l女兒 李銘延 翔鳴悟l雛夢*****李銘延無奈但卻又不得不做的就是開始翻找這幾天接手的案件中,找尋那相符的目標,幸好自己那天也有到現場協助調查,因此不一會就大概抓出翔鳴悟要的資料了。之後又跟鑑識組的同事通了電話問了點事情,隨手的寫了一份筆記,反正不把相關物證帶出局裡在他眼中跟不犯規似乎相同,但多少還是小心謹慎的收了起來。想想…沒必要做的事情做起來,牢騷一定比平日還多,李銘延如此抱怨的想著。晚上九點他打回家時,只聽到電話另一頭除了雛夢的聲音外還傳來電視節目的聲音,雛夢這個時候應該也該用功讀書了吧?「你小舅舅不在嗎?」李銘延詫異的問,鳴悟會不管這小鬼也算難得了。「對呀,在書局分開後他說要趕回研究室截取實驗數據,喂喂,舅舅,你知不知道…」「不知道~!你這小鬼快點給我去讀書,二月不就要考大學了嗎?還有時間打混呀!」李銘延氣呼呼的掛斷電話。真是的,難怪那小子要擔心了,若讓雛夢每天都栽進案子裡那還得了。平復心情後,李銘延拿起鑰匙離開了局裡。*************6.不是第一次來,但每次自己來時都會被這裡迷宮般的路線搞亂,李銘延在D大學工學院四樓打轉好一會後才發現到翔鳴悟做研究的實驗室。根據前幾次的經驗,翔鳴悟這時候大概都只有一人在裡頭吧!他輕輕敲了敲門。「請進,門沒鎖。」李銘延直接打開門進了去,只見翔鳴悟背對著他在桌上翻弄著東西。「表哥,有何進展呢?」翔鳴悟唰唰的將一堆紙張整理好後才過來招呼他。「我想你也已經大概知道整個案子的疑點了吧?舞王身體的方向、道具劍的位子、舞王是否被閃光刺激所暈眩等等…」「沒錯,雖然看似意外,卻又擁有詭譎的地方。整個案子中你們有關注誰嗎?」「說到這個,大概就是舞王的學生中第一把交椅吧!但是根據他的說詞,那天他並沒有出席記者會,而是在台北指導其餘學弟學妹們。」「是嗎…你們懷疑他可能在當時是否偽裝成舞王?」「沒錯,嚴格來講上層已經都這樣想了,你想想,只要舞王一死,他就是接班人,更別說以後的獲利多高,光是名氣就水漲船高了。」「可是要在一群媒體面前偽裝的維妙維肖,可能嗎?」「這就是我為何要幫你找那麼多資料的原因啦!不然你提出要求,我幹嘛要理你?這次應該需要你敏銳觀察的能力去找出破綻了吧。」「我可不是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那種人類,簡單來說我只希望能少煩惱些事情就好了。」「好了,廢話少說,電腦可以用吧?我剛剛來的路上去跟當時在現場的記者拷貝了一片當時表演的影片,一起來看吧!」點選軟體後,影片立即開始播放,李銘延跟翔鳴悟都是第一次看,因此兩人都聚精會神的不想打擾彼此專注。影片中舞王的每一個舞步都充滿生機似的,似乎他的一生根本不用說話就能讓你知道他想說什麼。澎湃!激昂!婉轉…所有的動作都包含他的一切,簡直像是揮灑自己的火焰給予四周驚喜!當片段來到最後一刻時,舞王望向上空的那盞水晶球,然後…微微不穩的開始後退…後退…後退,左腳踏空!摔入洞裡…李銘延大氣不敢喘一下,像這種瀕臨死亡極限的畫面,對任何人來講簡直就像是折磨一樣不堪入目。但是他看到了翔鳴悟的眼神時,卻不禁打了個冷顫。那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入迷,眼神充斥著閃亮的螢光似的直視畫面,旁若無人的進入自己的世界中一樣。翔鳴悟此時的模樣遠遠看像是沉思中的完美模樣,但是近看時絕對會意外的感受到,那其實是享受臨界那一刻的期待模樣。到底自己讓他三番兩次陷入案子中是好還是壞呢?李銘延緊張的不知所措想著。終於影片結束了,但臉依舊朝著黑漆漆螢幕的翔鳴悟,不知何時已經閉上雙眼,進入獨我的沉思漩渦裡了。李銘延不想打擾他,於是先起身自己著手泡咖啡,在這房間他唯一知道並敢亂碰的就只有咖啡相關器具,但是自己應該是想暫時逃離這看起來很危險的表弟吧!但自己會這樣想,是否不信任翔鳴悟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翔鳴悟?溫馴不想插手管問題的翔鳴悟,還是一副猶如犯罪者才有如此敏銳感官的翔鳴悟?他胡亂的想著,手中舀咖啡豆的湯匙狠狠的插入咖啡豆罐裡…*****久久之後才睜開雙眼,為何是先覺得刺眼呢?先是黑暗,然後突然變成光明。當從光明進入黑暗時會覺得不安,但由黑暗回到光明時卻又會覺得陌生,兩個的等級彷彿是相等的。翔鳴悟不自覺的先把這個感想考慮一次後才發現到面前已經有一杯快要沒有飄白煙的咖啡,而一旁的李銘延則是看著自己的記事手冊。「表哥,我想這個事件應該有些蹊蹺。」他突然講話,把李銘延嚇了一跳。「什麼?剛剛的影片嗎?我覺得還好吧…你看出什麼了?」「感覺有著不對的地方與太合理的事情。」翔鳴悟終於喝起咖啡提神了。他回頭重新播放一次影片,並且快轉調整到舞王進行一連串華麗動作的部分給李銘延看,指著舞王他重新整理腦海剛剛閃過的思緒解釋起來。「你瞧,舞王這時候的一連串動作編排非常完美,但我想若是要交給他的學生來演出的話,嗯…不妨先假設他是犯人好了,犯人得做到的部分有幾個,先是殺害舞王,並且將他的屍體插上冰山之上,但是這樣很不合邏輯的是,冰山一共出現了兩幕,第一幕並沒有事情發生,而一直在場上的這人若真是犯人,那麼他如何在自己表演中抽出時間殺害舞王呢?」「也就是說這是他的『不可能犯罪』證據?難道他用了什麼手法嗎?」「我只是假設在他為犯人的情形下,若是這樣,就可能有另一種推敲,那就是當他摔入舞臺底下後抱著已經準備好的舞王屍體,然後爬上冰山尖端插下貫穿舞王…但這樣於時間上應該不可能,尤其那個道具冰山也不是說爬就能爬的,那應該是用真的冰雕出來的吧!要一個人抱著物體爬真的太費時間了。」「好吧好吧,我們就先把這可能扯開,你說說看自己的想法好了。」「嗯…感覺很麻煩,但剛剛我發現到舞王這一連串的舞步雖然編排得很流暢,但是他在某一個地方卻有所不對。」翔鳴悟調到影片確切時間給李銘延看,影像中的舞王做出了一個下腰的動作,但卻看似還沒做完就瞬間轉身回來挺起。「這是意外的狀況嗎?」李銘延不解的問翔鳴悟。「不知道,但是之後凡是有關腰部的深入動作,舞王似乎都略有閃失到,這讓我懷疑是否他最近腰部受傷呢?」翔鳴悟聳聳肩不願多想把問題拋回給李銘延煩惱。「另外,我聽周貞小姐說過舞王似乎是個左撇子,影片中也的確如此,很多動作都以左腳為主要腿部表演。」「這點很重要嗎?左撇子聽說很多有才華的藝術家都這樣呢!」「是呀,說是左腦掌管右邊,右腦掌管左邊,而我們一般都只用左腦沒用右腦,因此若能左右都用到,那就能開發更多人類的潛力。」翔鳴悟一口氣喝乾最後一口咖啡,享受完那最後的韻味後才繼續說下去。「但也因此,我發現到了最矛盾的事情。」「矛盾…跟他的左撇子習慣有關?」「沒錯,當他最後要置回神劍那一幕時,他往上空的水晶燈看去,對吧?」兩人重新播放了最後一幕時的畫面,翔鳴悟仔細的說明給李銘延聽。「按照我們所知的,舞王有不能接觸閃光的否則會暈眩的毛病,這時候他往上看了有經過特殊處理的水晶燈一眼,卻產生了像是暈眩的感覺,並且開始向後退去,最後踏空的摔入舞臺底下。」「然後?」李銘延催促他快說重點。「我發現到他最後要踏空時放在邊緣的是左腳…」翔鳴悟指著畫面。的確,畫面上舞王要踏空時的最後一腳不偏不倚的剛好就在邊緣上,而那一腳正是左腳。「所以舞王並非失足,而是故意營造失足的假象嗎?但這樣子…不就只是故意要製造新聞話題,但卻意外死在冰山尖端?太荒唐了吧?」「不…這樣還不能解釋為何神劍擺放的位子跟他身體的方位不對稱的疑問。有人幫忙?還是有什麼奇蹟?完全沒有連串的點。」翔鳴悟不解的想著,的確,一切都看似合理,但卻又連結不起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一定沒有找到關鍵的線索,而這線索,真的至今一直沒有在自己眼前出現過嗎?…當兩人為此沉默不語時,渾然不知實驗室的門悄悄地被闔上…*************7.果然沒錯,舅舅跟小舅舅就是愛瞞著自己,都不透露半點消息。雛夢氣呼呼的離開校門口後,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從剛剛接到舅舅的電話後就推測到他們一定是要談關於案子的事情。雛夢唯一有信心的就是翔鳴悟一定會因為自己而出手解決。但是兩人瞞著自己討論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雛夢完全不覺得自己插手有什麼不妥,若說這是神經大條,相信李銘延與翔鳴悟都會舉手贊同的。但是看到剛才的樣子,可能連小舅舅都陷入困境了。雛夢重新分析了一下剛才聽到的內容,統整出了幾點:1.舞王在整個表演過程裡可能有受傷了。2.舞王是有意識用左腳踏下最後舞臺邊緣的。3.舞王可能的確被閃光刺激而暈眩。4.替身的可能極低5.無法理解的是這如果是意外,那麼神劍為何安置在預定位子,但屍體方位卻完全不一樣?這樣一來,一切是否都跟舞臺有關了?雛夢停下步伐,看著四周的大樓…「如果犯人要作案,也只能在舞臺底下了,但真的如此?還是可以遙控殺人呢?不論怎樣,明天應該要再去看看才是。」雛夢暗自打算著。*****隔日禮拜六上午,李銘延來到了一間自己覺得冷爆的鐵皮屋工廠,在冬季本來就冷了,但這裡的溫度卻又更冷。他完全不知道為何翔鳴悟要自己來這裡找人。但在沒有眉目的情形下,任何資訊都可能是救生索吧!「有人在嗎?」他扯開嗓子往裡面喊。「來了,請等一下。」聲音是由左方一個房間傳來的。李銘延往那邊走去才發現到那裡頭傳出很像電鋸的聲音,並且從門口的縫飄出一縷一縷的白煙,顯然那是冷空氣遇到外面的溫度後凝結出來的煙氣,今天上午才看新聞說低溫17度而已,由此可知那個房間裡頭大概更嚴酷寒冷吧!裡面有一人正拿著小型電鋸對大冰塊切劃,雖然看不出對方想要做出的模樣,但是工作者眼神卻很準的去切出想要的大小,猶如完成品就在他腦海裡一樣。裡頭那人似乎注意到了門外的李銘延,轉頭對他笑了笑後便把工具停下來走出來,一出門口時還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工作衣物。「不好意思,裡面只有零下40度而已,所以出來得拍打掉多餘的霜氣,不然衣服潮濕了,那待會進去就會結冰了。」是個似乎對誰都很爽朗的40多歲男子。「沒關係,請問您是這裡的負責人嗎?」「是的,請問有什麼需求嗎?」「喔,我不是請您做東西的,而是來問一些事情,請問您之前有幫舞王的劇團做一個道具嗎?」「舞王?…喔,上禮拜那個嗎?對呀,我幫他們做了幾個冰山。」「幾個?」「是呀,畢竟那種道具還是會有融化的時候嘛,因此要是保管不當或者在舞臺上接受燈光照射一定就會讓冰山融化變形了,所以多準備幾個備用是很常見的。」「原來如此,那麼當初你製作時對方有要求什麼嗎?」「也沒什麼吧,就只是給我設計圖要我照做而已。」「設計圖?可以給我看看嗎?」李銘延吃驚的問。「好的,請您稍等一下我找一找。」李銘延等沒多久對方就拿了一張紙回來給他,上頭雖然有沾了點污垢,但是整體冰山的輪廓還是很清晰。「這冰山製作您得花多少時間呢?」「這個嗎?可費時囉,你瞧瞧,幾乎每個邊上都有規定要做出角度,整個山形還有繞圈式的設計,就是這個,其實這冰山由山底處開始螺旋往上~做出了無數個尖角。」男子誇張的比劃起來,「雖然費時但是我覺得這也是考驗我的技術啦,因此蠻有挑戰感的,再說完成後我也蠻滿意的。」李銘延聽到這裡有點納悶了,對一個道具這麼講究呀?「這個設計圖是誰給你的呢?」「還用說嗎?當然是那位舞王呀!」「難道這是他設計的?」「是吧?底下有他的簽名呀!」的確,下頭真的有個簽名,但是不是舞王的字跡還得鑑定後才能確定,可是目前李銘延已經覺得事件更加奇怪了,到底是意外還是謀殺呢?現在他只能乞求自己那時而不靈的表弟趕緊恢復平日水平解決案子了。*****當雛夢走進市立國家劇院的那一刻起,趁著假日來到這裡參觀某畫家特展的群眾就立即引起騷動。今天的雛夢雖然刻意只穿樸素點的牛仔短裙跟長T恤外搭一件絨毛外套,但還是難以遮掩她本身就屬於天使般的臉孔。換做是平日雛夢一定能免則免不要來這種地方,但今天卻非得做一件事情才不得不來。眼看劇院的大門就在前方,卻有一個怪阿伯湊近假裝親切的跟她說話。「妹妹~你好可愛唷!要不要當叔叔的模特兒呀?今天叔叔的展覽在這裡推出喔!」「不好意思喔,我有急事…再說,能將平凡事物畫成與眾不同的畫那才是一個厲害的畫家該有的挑戰目標吧,若只是想找著美麗的事物去描繪它的外型,你覺得這樣對你的成就有幫助嗎?」雛夢毫不留情面的批評了他。當場原本注意雛夢的人全都被催眠似的掌聲響起,紛紛唾罵這個畫家,讓他無地自容的趕緊跑走了。於是在眾人鼓掌當中,雛夢神采奕奕的進入了國家劇院內部,當然,她是報上找林郁佳學姐的台詞進入的,怪異的是警衛連求證的想法都沒有就不由自主的放她過關。但雛夢進入劇院內後卻沒有直接去找學姐,反而是自行的沿著座位斜向往舞臺方向慢慢走著。慢慢的來到中央座位區域。那一天,對,還不到一個禮拜前的那日,這裡是聚集了150位附近的記者與攝影師,全球都在注意的是舞王,全部的報紙頭條都是注意舞王,那麼這些記者、攝影師必定都是各報社的老手吧?然而卻有發生了意外讓舞王被閃光照到,接著摔入舞臺底下之後被貫穿而死的悲劇。到底是怎樣發生的?是哪一台攝影機不小心如此呢?雛夢回頭看了看後方,在一樓與二樓之間有一個蠻大的差距,那裡是操控室,可以看到三個小窗子裡頭有亮光透出,表演時裡面應該是關燈用微弱的燈光照明而已吧!「雛夢?你來這裡找郁佳嗎?」聞聲看過去,在前排座位叫她的人是舞臺監督周貞。「嗯…也不算是啦!周貞小姐,我只是來這裡看看有沒有能解開舞王發生意外的關鍵。」「呵呵,想當小偵探嗎?」周貞笑笑的說。兩人找了個位子坐下,瞧見一身能幹打扮的周貞,雛夢真覺得她是理想的模範對象,不僅能力出眾,連時尚品味也都會讓男人為之瘋狂吧?「周貞小姐好漂亮喔…」不自覺的自己就冒出這句話了。「啊?哈哈…雛夢好可愛呀,不過不用羨慕我這種黑寡婦女人吧。」「不不不,周貞小姐真的很漂亮又能幹…不像我…到現在還是沒搞懂任何一件事。」雛夢沮喪的低下頭。「沒這回事的,雛夢也是很漂亮不是嗎?剛剛我也有看到妳斥責那個色狼畫家喔!妳很厲害的,能勇敢發表意見,並且不畏懼問題的阻礙,這是只屬於年輕的妳,只屬於雛夢的特色喔!」周貞溫柔的說。「謝謝妳,周貞小姐。」雛夢此刻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感謝。「呵呵,打起精神嘛!妳要不要去道具室看看?我們明天就要將道具打包運走了,今天可是最後機會參觀喔!」「嗯嗯!當然想看!」雛夢興奮的回答。於是周貞帶著雛夢走到舞臺後方,今天比昨日少了些人,只有零零落落的幾人在盤點箱子與道具,可能是外聘的人吧,感覺他們的臉上沒有昨日工作人員那種黯然臉色。兩人來到偏遠點的一間小房間,周貞掏出鑰匙打開來讓雛夢進去。「那麼妳就慢慢看喔,我先去忙了。」「嗯嗯,謝謝妳,周貞小姐。」雛夢等到周貞離開後,先摸索著打開了小房間的日光燈。這才細細的觀看眼前的事物。小小房間裡只留下一條小道容納一個人走而已。不過這裡堆積的道具數量也蠻驚人的,雛夢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不管是布幕還是裝飾都摺好或裝箱起來。「這該怎麼找起呢?嗯…對了,舞王的暈眩可能跟水晶球有關吧!找水晶球看看好了。」雛夢有了目標瞬間勤快了許多,果然幾秒後她看到了在房間最後面的幾個箱子上頭,擺放了大概一個人可以環抱的水晶球。雛夢比量了一下,直徑大概60公分,也就是說球的體積為『4/3πr3』,那麼帶入60公分,求得904320立方公分。但若要考量到質量,就得看這水晶球的密度了。但雛夢覺得要懷疑的應該還是這個水晶球真的可能折射到舞王眼裡?巧合還是…?她好奇的伸出手,打算觸摸那顆水晶球。「不要動…」一個低沉的聲音自後方傳來,雛夢瞬間身體僵硬了起來。*****挑戰書各位欣賞到這裡的讀者,請容許作者用本格推理小說以往常常在劇情後半段所用的挑戰書向您挑戰。在看到這裡後,其實大部分的線索已經公正提供給了讀者,而某部分真相讀者也一定看出來了,看完後半部後可能會覺得某些部分作者沒有交代明白,但作者想要挑戰的是,究竟舞王是如何死的?線索重整上有幾個關鍵1.舞王當日表演曾經暈眩,『可能』有刺激性光源造成的。2.武王的左腳踏上舞台邊緣,『可能』是刻意如此做的。3.舞王的腰部『可能』受傷。4.神劍為何安然置於插槽中,但舞王身體的方位卻明顯不可能碰到神劍。(『可能』的意思為,作者既不提前解釋,也不給予否定與肯定的提示。)此四點線索,將會透露舞王死亡背後的真實秘密。那麼劇情即將進入結尾,一起看下去吧!*************8.雖然碰觸到核心,但是正如同一開始的不解與迷惑一樣,翔鳴悟此刻也不想多去思索所有的可能性,只是不發一語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廣闊的劇院,高挑遼闊的屋頂,遙遠但卻很壯觀的舞臺,以及位於旁邊正在發悶氣的雛夢。「可惡耶,小舅舅你怎麼知道我在那?」「你以為昨天我沒注意到你在偷聽嗎?別忘了那是我的實驗室,會發出什麼聲響我自然一清二楚。」「那你還真是夠意思喔,那小舅舅你剛剛叫住我幹嘛呀?」「怕你動到證物呀。」「證物?難道那真的是殺了舞王的證據嗎?」「不,舞王是自殺的。」翔鳴悟冷靜的回答雛夢。「自殺?不對呀,你說那是證物,但舞王卻是自殺的?」「不,水晶球與舞王的自殺沒關連。」「沒關連,那怎麼構成證物?」「有時候一個小小的事情,會引發地球另一端一個大事情發生。這叫什麼你知道嗎?」「嗯…是『蝴蝶效應』嗎?」「是的,1961年美國氣象學家洛侖茲在電腦上進行氣象預報計算時,由中途路徑直接計算,輸入之前的輸出值當初始值後得到的結果大為偏離預想。因此得出了小小的差異,都可能得出巨大變化的結論,也因此提出最有意思的『一隻蝴蝶拍動翅膀,可能造成遠方龍捲風災害』推論。」「那跟這次的事情,你所說的舞王自殺有何關係呀?」雛夢覺得翔鳴悟根本在打圈子。「關係呀…意思是舞王的自殺,只是因為一個小事情而讓他選擇自殺這個大事情。」「怎麼可能?突如其來的自殺…這…」雛夢還想追問下去。「鳴悟!我找到了!」李銘延歡喜的從後方跑來大叫。「大舅舅?你跑去哪啦?」「當然是找資料啦!我剛剛跑了好多家報社跟新聞台,調閱了好多資料總算找齊了需要的東西。」李銘延緊張的從大衣口袋中抽出一疊相片,雛夢瞧見裡面幾乎都是拍攝同樣的畫面。「這全部不都是那天舞王跌入舞臺洞口前的畫面嗎?」雛夢不解的歪著腦袋。「沒錯,這小子就叫我去每一家找這樣的照片,都要那一個時刻的。」「小舅舅,你這是什麼意思呀?為何都要同一張照片?」「因為要釐清問題呀…周貞小姐!」翔鳴悟朝著正走來的周貞打了個招呼。「能不能請您幫我們一下?」「啊?有什麼事情嗎?」周貞意外的問。「因為您對這裡比較熟悉,能不能請您幫忙我們重整那天記者會所有攝影師的位子。」「這…我也不知道哪一家在哪呀…」「這沒問題的,我們這裡有所有攝影師拍的照片。」李銘延揮了揮手上的相片。「當天總共有150多位記者與攝影師,其中攝影師只有67人,因此我們需要確定的是每一個攝影師的位子。」「我已經請他們在後面註明自己的公司名稱以及大概位子了,因此一定可以排對吧!」李銘延信心滿滿的保證。於是分成四份,四個人開始在中央位子區開始找尋手上攝影師當日所在的位子。這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由每一個照片中可以判斷這是由哪個方向拍攝舞王的,左邊還是右邊都很明顯,但就是在中央區域的比較難抓準,不過某些記性好的攝影師有註明在第幾排幾號位子,這倒是幫了不少忙。很快的雛夢便完成自己手上的那份,她看了看,翔鳴悟也差不多要擺完了,而李銘延大概是速度最慢的人吧…這就是雛夢覺得自己優越於大舅舅的成就感吧!總算四人都結束手上的部分,翔鳴悟走到前方看著記者區位子繼續解釋。「剛剛總計有67個攝影師,因此這裡也剛好有67張照片,根據剛剛擺放的方式,表哥,可以拿出那個來對照了。」「喔?那個呀…在這…這…太大了!」李銘延這次倒是很費力的從帶來的公事包拿出一張折疊好多次的東西。攤開一看,這是一張3m*2m的精細畫質大海報,裡頭正好是當日記者區的畫面。「這…這是什麼時候照的呀?」周貞吃驚的問。「這是那天在前排工作的林郁佳小姐拍攝的,她只是無心的照下這張想要紀念,卻變成了我得知真相的關鍵。於是請表哥拿去放大印刷。」「小舅舅你什麼時候找她的呀…」雛夢不開心的嘟嘴問。「那不重要…」翔鳴悟簡要的結束話題。「所以這張海報中隱藏著兇手的真實身份?」周貞疑惑的看著翔鳴悟。「不…剛剛我說過,舞王是自殺的。」「真的嗎?」李銘延與周貞同時吃驚。「但是這跟這邊的記者又有何關係呢?」「關係還蠻大的喔!」翔鳴悟開始一一比照了所有攝影師的位子,一旁的李銘延則是給予記號標註,約莫十分鐘後…「已經比照完了,大概沒問題,唯一透露出來的只有一件事。」他指著海報某一個方向,默默的說出一句。「多出的第68人,就是預謀殺人者!」而海報上正中央那一個沒有標註記號的人,戴著墨鏡與帽子,試圖遮掩自己的模樣,但卻還是可以由燈光反射上看出,那人手上按著快門,隱藏在墨鏡底下,那雙意志堅定的眼神,以及她堅毅的美貌…李銘延吃驚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周貞小姐…是妳…?」*****「怎麼可能,周貞小姐不可能想殺舞王吧?」雛夢睜大雙眼看著周貞。那麼溫柔鼓勵自己的人,親切的幫助自己查詢線索的周貞小姐…雛夢整個錯亂了起來。「雖然很殘酷,但這是事實,她真的想過要殺舞王。」翔鳴悟平靜的說。周貞不發一語的站著,不知是不是刻意,她的位子離三人有點距離。臉上帶著不知是微笑還是苦笑,她坦然的望向翔鳴悟。「嗯…沒錯,我是在那個位子觀看表演過程並且順便照相的,但這應該還好吧。」「一點也不好喔,周貞小姐,一切都是很微妙的事情,導致一切巨變的!」「那天你應該是利用了雙重折射方式讓舞王接受到水晶球上的刺眼光線導致暈眩發生。要做到的方式很簡單,就只是在相機閃光燈上的擋光片做點手腳,讓他折射往後方的操控室。」翔鳴悟指向雛夢稍早看到的那間有窗口的操控室。「在操控室裡當時應該是擺設了一面鏡子再次折射吧!不過這次折射的方向卻是筆直方向上的水晶球,也就成功造成了水晶球瞬間閃爍不斷。而舞王也就受到刺激暈眩了。」「但水晶球我們外表有作了特殊處理,不可能折射了閃光才是。」周貞試圖辯解。「沒錯,因此當時的水晶球,勢必在某一層沒有特殊處理。只要檢查剛剛在道具室的那顆水晶球,勢必會發現到某一圈有二次塗抹處理的痕跡,而且可能還很粗糙,畢竟那是不擅長專業的周貞小姐您親自做的。」「但是小舅舅,如果要辦到這樣的方式刺激到舞王,那不就需要很精準的能力嗎?」「沒錯,因此周貞小姐是真的『很想』殺了舞王…要做到毫無差距,勢必得做過無數次的測試才能達到目標,不論是相機位子還是操控室鏡子擺放處,以及水晶球的吊放處,這都是舞臺監督的周貞小姐可以做到的權限範圍。我想要達到精準無比甚至得用雷射測距儀來量測吧!」「……那麼你不是說舞王是自殺的嗎?我又沒有殺了他。」周貞眼看沒法辯解了,於是乾脆的說。「你承認了嗎?」李銘延問道。「是的…我的確想殺了他…」周貞坦然的承認。「只是翔鳴悟你說他是自殺的,那麼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難道我準備這麼久的事情都是白費嗎?」「周貞小姐,你必需體會舞王的一番苦心,其實就是因為你的這番舉動,讓他決定了那天自殺。」「決定那天?小舅舅,你的意思是…」雛夢內心想到了最不可思議的結論。「是的,不論周貞小姐有沒有做這些事情,舞王都決定自殺了。時間可能是安排在這次新作的最後一場公演吧!若是這樣,到時就真的是意外身亡而不是今日的這般有嫌疑犯出現了。」「怎麼可能…那傢伙,怎麼可能會這麼做!」「事實上,我從一開始質疑的是,究竟舞王自殺卻又隱瞞的原因為何?身上的刺傷痕跡,以及不願意上台前表示自己受傷,以及說出刺傷他的人身份。只能表示出,這人與他有感情上的聯繫。而若是詢問劇團的人,或許也有所傳聞的就是舞王的男女關係緋聞吧。」翔鳴悟說道。「周貞小姐,我們調查過你妹妹有一個今年年滿3歲的女兒,但是你妹妹卻是在兩年前結婚的,也沒有聽說她懷孕結婚…因此那小女孩,應該是舞王與妳的女兒吧?」李銘延也恍然大悟的說。「嗯…那的確是我們的女兒,但是那傢伙,卻說什麼也不願意承認我女兒,更別說是贍養費這種東西了。所以我…所以…我記者會那天就找他理論,一時失手拿起水果刀刺傷了他腰部…但沒想到開始後他還是上場表演,當時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趁機殺了他。因此當最後一幕來時,我便搶先按下了快門發出閃光。」「原本的記者拿到的手冊中應該沒有講到那時要拍吧,而是等到冰山出現後才拍攝。因為妳的這一個舉動,而讓大家也慌了手腳跟著拍攝。」「嗯…不過我也跟大家一樣,不知道為何當時他的屍體與劍的位子會是那樣子…只能說那是不可思議的神秘事件吧!」周貞感慨的說。「不,那不是巧合也不是奇蹟,那是舞王插回去的。」翔鳴悟說出了答案。「怎麼可能?人被貫穿了還能插回去?」李銘延困惑的問翔鳴悟。「表哥,你有去調查那座冰山對吧?」「沒錯呀,師傅說那是舞王自己設計的,他只是照著做….難道?舞王自己設計了自殺舞臺?」他趕緊拿出來重新看那張設計草稿。「果然沒錯,我看影片時便覺得這冰山設計的螺旋模樣很奇特,螺旋但卻是很有規律的設計,尤其是間隔都很巧的大概一小步距離。」翔鳴悟看了一眼說。「這個冰山設計的如此,有何意義嗎?」雛夢也湊上來看。翔鳴悟接過設計圖遞給周貞,她看了一會後,不知為何的濕潤了眼眶,終於放聲大哭起來,所哭泣出的淚珠不斷掉落,彷彿透露著她終於瞭解到了一切的真相。「舞王偽裝跌入洞口後平安著地,先插上神劍,再自己踏著螺旋的自殺舞臺,最後一刻讓冰山貫穿了自己被妳刺傷的腰部,奉獻了自己最珍貴的愛情保護妳,留給了妳與女兒龐大的遺產與不受名人光環打擾的平靜生活,這就是舞王照耀妳的最後餘輝…周貞小姐,舞王是愛妳的…」語畢,翔鳴悟沉默的慢慢走向出口,逐漸離去…*****幾天後翔鳴悟還是照樣的窩在實驗室裡,雛夢也只是打電話來說了林郁佳學姐託她轉達的話。「周貞小姐很感謝翔鳴悟,她說會好好的為自己的錯誤贖罪的。」翔鳴悟只是「嗯」了一聲便掛斷,到底他在想什麼,雛夢不得而知。連周貞當時提議她去道具室是否是刻意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兇手也不能求證。對於小舅舅的安靜,直到耶誕節晚上,雛夢硬拉他出去找耶誕樹過節時,才有機會知道。「小舅舅,你好像對於這次解開案子感到不開心喔?」「嗯…雛夢,你知道對於你喜愛的推理小說中,那些偵探所不能說的祕密嗎?」「有嗎?我怎麼不知道…」雛夢努力的想著。翔鳴悟不知如何去講,於是只是看著四周的人群,在這樣的日子裡,大家依然過著生活,節日的存在,是為了給予漫長的時間裡一些值得開心的時刻,人需要開心,但也需要難過。沒有一個國家不需要這兩者的。對於舞王來講亦是如此,他為何要讓他人難過自己的死去,以及為何自己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一定有什麼事情會讓問題得到解答吧!而不是這樣得由外人解開。自己怨恨著去揭發真相的自己。雛夢見翔鳴悟不說話,也就安靜的走著,她知道,翔鳴悟不是生氣,只是感覺無奈,他沒有生氣的時候,只有感覺到無奈的感情波動。這時翔鳴悟突然站住腳步,回答了她。那是一種很穩定,很柔軟,很強烈的口語,彷彿在這時只有雛夢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揭發罪犯的手法與罪惡時,偵探也同時必須背負了揭發這些罪惡的罪行,並且承擔著犯人們隱藏在犯罪底下的意志與責任。背負如此罪惡的一切,就是我每一次揭開真相時,所需要去接受的事情。」說完,他苦惱的搔了搔頭。「小舅舅…」雛夢心疼的看著翔鳴悟。是呀,自己每次只會給小舅舅帶來麻煩,明明就是自己的事情,卻硬要讓他接受這些他不願意碰觸的事情,若是自己辦不到,又怎麼能去要求他人做呢?自己不是英雄,也不是偵探,只是一個身為解開謎底者的外甥女,一個讓人擔憂的女孩…但,不會一直如此的,總有一日自己不會依賴的找尋幫助,也不會撒嬌的求助於人,而是會自己來找尋真相的解答。眼見翔鳴悟擔憂的看著自己,雛夢笑笑的抓住他的手腕往前走。「那麼,小舅舅…將來我來幫你分擔這些罪惡吧!你不會是永遠背負罪惡的偵探!我會繼承你的!」「妳先考上大學再說吧…傻女孩…」先是一愣,翔鳴悟這才笑著繼續走。在不刺骨,但卻寒冷的耶誕節裡,兩個老少輩份青年,繼續著未知的一日,而頭上的冰冷細雨,也似乎感應到他們的意念,幫忙洗去了那份沉澱已久的罪惡。(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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