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溺水當有趣滴魚 10]

「哈哈哈！笑話！」我對著小清大笑說。

不可能，他已經離開我好久好遠了，我怎麼可能還去在意他？都已經，好久好久了．．．。

「我不知道妳怎麼想拉！可是，我覺得他還是喜歡妳的。」小清在電話另一頭若有其事地說著，好像他就是當事人一樣。

「不要再說有關他的事了！我不要聽！」我大聲對小清吼著。

不要不要不要！為什麼每次都要讓他的面孔又闖入我的腦海裡．．．

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說！我根本就不想要在見到他啊！他大可以過他的生活，憑他的條件，大把大把的人要．．．，我．．．我可以根本不用在意阿！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懂妳真正的感受．．．。」聽小清說到這，我的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掉，為什麼．．．我也想知道我還愛不愛他阿．．．。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這樣的沉默就在我跟小清之間。

小清是很了解我的，我們兩之間就像好兄弟好姊妹般，從好久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我失戀時他安慰，他無聊時我來陪。雖然別人看起來很曖昧，但我們一向不避諱，反正，就是朋友啊！

小清的隨便幾句話都是很容易打動我的，即使我再怎麼不信．．．，他總要我想清楚。他說過，旁觀者清阿。

「好啦，你再想想吧！我先掛電話囉！晚安！」小清說著，準備要掛上電話。

「等．．．等一下，現在十點．．．，陪我出來散個步好嗎？」我哀求著小清，趁著現在眼框還有點淚水，多跟他撒嬌一下，他一定很快就心軟了。

「喔，隨便阿，反正我肚子餓了，等下妳請客！」唉呀！想趁機坑我一筆，好啊！沒關係！等下叫他請我吃冰！

外頭好像有點冷，我整理了一下服容，準備到樓下等小清騎車接我，正想拿條圍巾時，看見．．．他送給我的那條淡棕色毛圍巾．．．，心，痛了一下．．．，鼻頭也偷偷酸了一下．．．。幸好小清在這時候打給了我，敲醒了我回憶的念頭．．．。

在小清載著我往宵夜街逛去的時候，我悶在專屬的安全帽裡，仔細想著．．．，我．．．還喜歡他嗎？為什麼我剛剛會哭．．．？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會痛？會痛，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我不捨得．．．。

就這樣一直循環下去．．．，我的眼淚不經意又溢出了眼角，耳邊聽到的，除了呼呼的風聲．．．，還有的，是他清晰溫柔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怎麼？哭成這樣．．．我的安全帽會泡水啦！」到目的地後，小清轉過頭看見我哭得眼睛紅紅的，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樣子，很好笑．．．，跟他那時候一樣．．．。

我搖搖頭，努力想撇出一點笑容，可是眼神卻不敢瞄向小清，怕他又馬上解讀出我在想些什麼。其實，也是說不出話來，怕又哭了出來．．．。

「耶？這條圍巾很漂亮耶！我怎麼從來沒看你戴過？新買的？」吃著蚵仔煎的時候，小清用著他沒水準的筷子在我的圍巾前晃來晃去。

「以前是不捨得戴，怕弄髒。現在是不習慣戴，因為他不在了．．．」說完，小清原本嘻鬧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眼神就像用著掃描機透視我一般。良久，他才又低下頭去吃著蚵仔煎。好像在想著什麼似的，沒再說話。

「幹麻啊！在想什麼？」這樣子沉默好幾分鐘後，我終於憋不住，沒辦法，我不是那種沉穩的人。這種嚇人的沉默，很可怕．．．。就像那時候的我跟他．．．。

「嗯？喔，蛤！沒事拉．．．」他像是忽然被我嚇醒似的，隨口亂答應我。過一陣子後他才緩緩開口，「其實阿．．．我在想，如果今天他還喜歡妳，妳會回頭嗎？」

小清偏著頭看我，眼睛眨呀眨的，一付天真無邪樣，害我很想用手上這盤蚵仔煎幫他洗臉．．．。

其實這問題我也想過，但是，畢竟不可能，要是他還喜歡我，幹麻跟我分手呢？況且，被甩的是我，要說回頭，也輪不到我吧！？

「不可能拉，不要想太多了，況且我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真的，我的個性很倔，自從他說掰掰後的那天．．．，我就沒再見過他一面，也不是說沒有機會見到面，我不知道他是怎樣，但是．．．，我躲他，躲得很兇．．．。

「如果今天他也這樣想呢？」小清的表情忽然又認真的起來，嚇了我一跳。

「不可能啦！不要想這種不可能的可能拉。」我隨手揮揮想要作罷，只是小清的表情還是那樣認真，看的我有點心虛。

「妳這是逃避還是不敢回答我問題？」聽到這句話，我的眼淚又開始不自禁地流，小清是知道的，他是故意的．．．，因為．．．這句話他也說過．．．，在小清和我的面前說過．．．。

「．．．我．．．我不知道．．．」我說不出話來，眼淚就不聽話地一直掉，喉頭好像有種力量，阻止我想講的每句話。只知道．．．我在說謊．．．。

「騙人！妳明明知道！不要在騙自己了，妳這樣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啊！喜歡就是喜歡，幹麻要逞強呢？為什麼總要逃避妳的真心呢？」小清的口氣好嚴厲．．．，淚水還是掉個不停，我就這樣子一直哭，一直哭．．．。

「笨蛋．．．幹麻要騙自己呢．．．？把傷心悶了這麼久．．．早點說出來早點承認不就好了嗎．．．？」小清憐惜地摸摸我的頭。是阿．．．，為什麼我不肯承認呢？

回家後，我翻開好久沒動過的日記，從和他見面的那天開始，一面，一面地翻著．．．。每多讀一篇．．．我的鼻頭就多酸了一點，淚水就更不聽話了點．．．。

小清說的沒錯，我還是很喜歡他阿．．．，不然怎麼淚線這麼不受控制，我為什麼要逃避．．．？是因為怕痛嗎？那真正不去面對現實的．．．其實是我吧．．．。

對阿．．．我想他！我想他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那種快樂．．．。

我想他！我想他第一次跟我胡鬧的時候，那種喜悅•．．。

我想他！我想他第一次跟我說喜歡我的時候，那種心跳．．．。

我想他！我想他第一次跟我吵架的時候，那種難過．．．。

我想他！我想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我說再見的時候，那種落寞．．．。

我想他．．．真的．．．我好想他．．．。小清說的沒錯．．．騙自己好累．．．，最後要承擔的時候，好沉重．．．。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不是嗎．．．？

我慢慢拿起了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了他．．．，給正在熟睡的他．．．。

嘟．．．

嘟．．．

嘟．．．

「喂？」話筒另一端．．．，是個好聽沉穩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淚水，又開始氾濫了。

「我．．．我好想你．．．！」我奮力抗拒那種哽咽的難受，哭著對他說。

「對不起．．．。」他輕輕地說．．．。

後來，我們聊了很多，很多．．．

我只記得，最後．．．，掛掉電話後．．．，我是微微笑著的．．．。即使．．．很痛．．．，即使．．．淚水還是不聽話地一直流．．．。

即使我們什麼都不是了，我還要是你的朋友。

即使你什麼都不要了，我還會是你的港口。

即使那些回憶都不在了，我還依然是你的日記，紀錄你的天雨天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