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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哭了。

她哭得好傷心。

她哭著,連神也為她落淚。

現在正下著雨,下著大雨。

小女孩哭著,好傷心、好傷心。

旁邊的小孩笑著、歡樂著。

好快樂、好快樂。

他們圍著圈,繞著、跳著、玩著。

小女孩哭著,好傷心、好傷心。

而小孩們卻嘻鬧著。

因為沒有理由限制他們的快樂。

其實小女過去是最會笑的笑得最燦爛的。

但現在她哭著。

哭著卻沒有淚水。

一滴也沒有,眼前───只有雨。

小女孩的過去,是最愛笑、最愛笑的。

繁事皆以笑畢之。

笑都是微笑。

似乎沒有憂愁,她笑,好快樂。

是啊!

好快樂。

她的臉上只有笑容,不帶有其他不乾淨的色彩。

但有一天她不再笑了。

只有怒。

生氣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

曾有一天,她的笑聲吵醒了酒醉的父親。

父親生氣了。

看起來很凶,很可怕,而且聲音好大。

小女孩嚇到了。

她沒看過生氣。

但她現在看到了。

她得到一巴掌。

熱辣辣,刺痛,這是什麼感覺?

小女孩尚未學習到「痛苦」這個名詞。

亦不知到什麼是生氣。

雖然,現在還是不懂。

但她了解到了一個事實。

原來,父親現在的臉,才是對的,才是討人喜歡。

───她學了父親的面容後,父親便不再罵她了,用那種很大的聲音。

父親又睡著了,很熟、很熟,還打呼。

是啊!

這才是對的。

母親教的是錯誤的。

那個現在和父親分開的母親。

母親在她比現在更小更小的時後教她:

───要笑。

笑,那才是大家的最愛。

這樣才是父母的好寶貝。

聽說小女還剛出生時完全沒有感情。

包括哭。

連一聲也沒有。

哭也只有現在。

當然她並不知道那叫哭。

言歸正傳,

她要笑學著笑。

如陽光、如秋水、如春天、如輝月。

也如愛。

她要笑學著笑。

母親告訴她那是要做的。

那是對的。

所以她學習。

從沒有感情轉化為笑。

終於她笑了。

她真的笑了。

而且每天。

每天,每時每刻。

她要當大家喜歡的人。

她笑,而且是每天。

無時無刻無不看到她笑。

但是她錯了。

她發現她錯了。

沒有人喜歡她。

她明明天天都在笑。

但沒有人喜歡她包括她母親。

包括教她笑的母親。

連最近母親要離開時,小女孩還是笑著迎上去。

而母親則是避而遠之。

為什麼?

明明自己天天分分秒秒都有做到要笑笑笑笑笑笑笑笑........

為什麼還是沒有人喜歡?

她錯了。

所以笑是錯的。

她現在生氣。

好生氣、好生氣。

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讓她感到生氣。

算了,反正生氣應該就會有人喜歡了吧。

小女孩生氣著,

好生氣,好生氣。

但其實也沒有任何事好生氣的。

算了,反正生氣就是生氣。

她生氣著。

鼓著嘴巴,好生氣。

然而父親再也沒有用那種好大的聲音罵她了。

每天只喝著一種難聞的東西。

父親沒再罵自己了,

但也沒有再看自己一眼了。

小女孩去上學了。

她用著父親的表情。

但,

她萬萬沒想到

──原本避自己而遠之的同學們。

現在更遠了。

現在,小女孩沒有著一切。

她還活著,只因為家裡還有食物。

倏忽,她感到一股寂寞。

同學們玩著、跳著。

而她只在角落。

──一道鹹鹹的東西從她的眼睛滑落了下來。

她不懂,為什麼沒有人喜歡她?

所謂「笑」。

她一直笑。

所謂父親的面容。

她一直學。

但都沒有人喜歡她。

為什麼........

她不了解。

兩行東西流了下來。

剎那,所有人看向了她。

小女孩哭了。

兩行,兩滴。

然後就沒了。

小女孩大吼。

所有人看向了她。

流下來的東西,叫「眼淚」。

但她不知道。

她現在,大吼著。

一切不明的感覺席捲而來。

她吼著。

同學們先是愣到。

而後,

也沒在理她了。

小女孩現在正處在一個像監牢一般的地方。

那是班導建議她父親帶小女孩去的地方。

父親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現在,

小女孩不再說話了。

且也沒有人和她說話。

除了身穿白衣的人例外。

她不懂。

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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