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Fantasy 太空戰士

[阿牧 10]

1.

叩！叩！叩！

凌晨一點三十七分，敲門聲是伊諾工業區暗巷低沉的呻吟。

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敲著破舊的木門，手提的皮公事包在暗黃的路燈下，反射出黯淡的光。

沒人應門，西裝男等待。

約三十秒……

「軋…軋……」木門緩緩打開，老舊的門軸伸著懶腰，叫著。

一位年輕男子應門，約二十多歲。

年輕人看了看西裝男，說︰

「請進。」

進門就是一片鮮紅，隨之而來的是陣陣花香。

是玫瑰。

屋子的各個角落都看的到玫瑰的蹤影，應該是說整個屋子都被玫瑰佔領了。

西裝男四處看著，坐在窄小客廳的沙發上。

「茶﹖還是咖啡﹖」年輕人問。

「咖啡，不加糖，謝謝。」

年輕人從廚房端出了兩杯咖啡。

花香和咖啡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的香味。

年輕人與西裝男對坐。

「還未請教先生的大名？」西裝男。

「艾蘭˙迪爾。」

「先生很喜歡玫瑰﹖」西裝男。

「個人喜好。……人？還是物？」

「人。」說完西裝男便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書面資料。

「…嗯…」年輕人邊看邊點頭，耳垂上紅寶石的耳環在油燈下閃爍。

約三分鐘的沉默，唯一動態的只有咖啡的熱煙和油燈的燈花。

「至於錢……在這。」西裝男從公事包拿出一個淡褐色的牛皮紙袋，輕輕推在年輕人面前。

但牛皮紙袋看似沒裝任何立體的物品，幾乎是扁的。

「告辭。」西裝男起身離開。

「不送。」

西裝男離去後，艾蘭打開了牛皮紙袋。

拿出裡頭的一張薄薄的紙。

手邊所有動作頓時停止。

「這傢伙……這麼值錢呀。」

牛皮紙袋裡裝的是一張支票。

屬名「艾琪斯公司」。

下面一行。

是用黑色原子筆寫的一串數字。

「十億克幣。」

[阿牧 10]

2.

艾琪斯公司是零世界知名的大企業之一。短暫統治伊菲亞王國不到百年的神羅公司垮台後，原其高級幹部紛紛自立為王，積極擴張企業版圖，竭盡所能地掠奪資源，而艾琪斯是名列第二。說穿了，「企業」只是個幌子，倒不如說是軍閥，行政、軍事大權通通握在手裡。不只是企業雨後春筍般地出現，許多非人類的種族也四處侵略。

早晨。

艾蘭泡了熱咖啡，酌了一口，開始準備下午的刺殺任務。

拉開衣櫥，拿出深紅色的大衣，右胸有著黑色玫瑰圖騰的大衣。

大衣頗破舊，衣角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不是被撕裂，就是破，甚至還有許多彈孔。

套上大衣，便走進了車庫，拿今天需要的「工具」。

第二排的儲藏櫃，艾蘭針對今天的獵物，做工具的選擇。

什麼樣的獵物，用什麼樣的武器。

艾蘭拿了一把5.0口徑，60公分長，深具毀滅性的銀色左輪，一把MP10衝鋒槍，還有一把AWP-X狙擊槍。

艾蘭把左輪放進左大腿的槍套上。

27坪的車庫，就已經有七十幾種各式各樣、千變萬化的槍械，簡直是個小型軍火庫。

艾蘭拉開最下層的儲藏櫃。

「馬的……又沒了嗎？…….真麻煩」子彈所剩無幾。

「沒辦法了，只好去找雷了。」艾蘭表情無奈，從口袋拿出了車鑰匙。

嗶嗶！

行李箱打開，艾蘭把工具放了進去。

一樣是紅色，寶紅色的藍寶堅尼。

鑰匙一轉，車子活了起來，引擎聲隆隆作響。

油門一踏，些許星火從排氣管噴出。

出了車庫，右轉。

工業區的濃霧總是散不開，伊諾總是覆蓋著工廠的濃霧。

出了工業區，輪子又滾了快了點。

目的地：安琪拉市。

[阿牧 10]

3.

伊諾工業區到安琪拉市區約15分鐘。

上班時間。

人們的腳步總是匆促，典型的大都會生活。

交通工具之間的距離總是很短，天上的飛船稍微好了些，只不過還是如蝗蟲過境般。

地鐵站一班接著一班，像海浪一樣不停息，運送著大量的人類。

商場招牌閃耀，巨型的LED螢幕播放著今日新聞頭條。

「政府軍的掃蕩徹底，各地叛軍仍有零星抵抗，但官方表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清秀的女播報員正經八百地報導著，但表情有點僵。

「操……又是這些屁話，一定是被人用槍指著頭才說的出來。」艾蘭心想。

所謂的「政府軍」，就是在神羅公司垮台分裂後，眾多企業中勢力最強大，排名第一的「影公司」，而「叛軍」便是指實力不如影公司的企業。影公司持續擴張領土，併吞他國的速度可說是三日一小國，五日一大國，頗驚人。

艾蘭從副駕駛座拿起手機，播著號碼。

嚕…嚕…

「喂？」

「雷，你那邊還有多少子彈？」

「一千多發吧，你要多少？」

「我全包了。」

「靠，你是要殺怪物還是要殺軍隊啊？這麼多。」

「等一下碰面再跟你說。」艾蘭掛了電話。

過了三條大街，艾蘭在威爾斯路的「R酒吧」門口停車。

早上酒吧幾乎沒半個客人，只有幾隻前晚喝得爛醉的小貓趴在吧台上，等酒醒。

艾蘭與酒保點頭示意後，便走進吧台後的房間。

一名瘦高、掛著黑框眼鏡的男子在使用著兩台電腦，一個是桌上型，一個是筆電。

「早，在幹麻？」艾蘭。

「我在整理這個月和下個月的進出貨資料。」雷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螢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

「啊~好啦，搞定了。」雷伸了大懶腰，起身離坐。

「走吧。」雷帶了艾蘭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的盡頭，是個巨大又厚重的鋼門，上頭有個類似保險箱的鎖碼器，門的右邊還有指紋辨識器。

雷按了指紋後，開始在鎖碼器上左轉右轉的。

「換個電子鎖碼器吧，看你這樣轉我都累了。」艾蘭。

「你不懂，這種老式的最保險了，電子的只要被駭客一入侵，你就等著吃屎吧。」雷很堅持使用老式的鎖碼器。

艾蘭挑了眉毛，不以為意。

嗶嗶！

鋼門開了。起碼有五十公分厚的實心鋼門。

房間以白色調為主，顯得明亮且寬敞。

超過十五排的各式槍械和彈藥。

「你要哪幾款的彈藥？」雷。

「銀月、流星、還有千里」艾蘭。這些是今早拿的工具的代稱。

「嗯，你等我一下。」雷分別從第二排、第五排、還有第七排拉出了三個白色的彈藥箱。

「說也真巧，這些加起來差不多一千發。」雷。

「明天就要進貨了，原本想叫你明天再來，不過應該不可能吧？」雷。

「廢話。」艾蘭使了個眼色給雷。

「說吧，你這次要殺誰？」

艾蘭從大衣內拿出了幾張西裝男給的資料。

「他。」艾蘭把資料給了雷。

「靠，屁啦！」雷瞪大眼睛叫著，後面還接了一串穢言。

「你知道他是誰嗎？！」雷有點激動。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再過幾小時就會變成我槍下的靈魂。」艾蘭自信滿滿。

「你這次最好小心點，這傢伙不好惹。」雷警告著艾蘭。

這次的獵物是……

第三大企業「凡賽羅公司」的總裁—威廉˙史塔森。

[阿牧 10]

4.

「人家是總裁耶！而且企業規模那麼大。」雷。

「總裁就不能殺喔？」艾蘭一副「總裁有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不是不能殺，只怕你根本沒法接近他。」

「安啦，一千發子彈夠他們嗑了。」艾蘭提起地上的兩箱彈藥箱，雷幫他提了一箱。

出了店門口，艾蘭把行李箱打開。

「要不你跟我去？」艾蘭將彈藥箱放進，突然蹦出一句。

「我才不要。」雷猛然拒絕。

「好啦，我知道了，懦夫。」艾蘭輕拍雷的肩膀。

「操，我這種角色怎能說去就去。」這句話雷不知道重複多少遍了，似乎是在被艾蘭嗆後的例行公事。

「是是是……晚上再見啦！」艾蘭戴上車門，開車離去。

「馬的，還好這小子沒有父母，不然一定擔心的要死。」雷看著藍寶堅尼的車尾燈，心想。

艾蘭從小便被雙親遺棄，在安琪拉南方小鎮的孤兒院長大。六歲時認識好友雷˙歐西里斯，十八歲時因影公司發生內戰，被迫遷移至伊諾工業區，二十歲開始當職業殺手。艾蘭在出完任務後總是會到雷的酒吧喝上幾杯，有一次，艾蘭解決完一批幫派份子後，滿身血味和煙硝味地走進雷的酒吧，吧台旁半徑兩公尺之內都沒人敢靠近，怕碰到他就會吞子彈。雷也拿他沒輒，艾蘭就是那麼地特立獨行。

影公司國境，前哨站。

「請出示證件。」前哨站的衛兵彎著腰說著，啤酒肚差點就頂到艾蘭的車門，又油又肥，活像個脂肪球，左手還刁了根煙。後方的衛兵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看著電視。

艾蘭從大衣內拿出西裝男給他的偽通行證。

「嗯，請。」這胖子勉強有些禮貌，通行證也只是瞄了一下就還給艾蘭。

閘門拉起。

艾蘭把油門踩到底，以時速兩百五十公里的極速，往凡賽羅前進。

[阿牧 10]

5.

除了正前方的路比較清楚，其他視角都因速度太快而成了幻影。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雷」。

艾蘭嘴角翹起。

「喂？改變主意啦？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艾蘭。

「屁啦。我只是要提醒你今天晚上諾提拉荒原會有風暴，你正好會經過，看來你今天喝不到我特調的酒了，哈哈哈！」雷有些幸災樂禍，似乎是對早上的事回嗆。

「靠，還真是人在江湖，衰不由己。那你明天要還我兩杯特調馬提尼。」艾蘭不悅。

「好好好，刺客先生。」

下午兩點三十二分，凡賽羅公司總部，八十七樓會議廳。

「關於這個企劃案，總裁你的看法是？」剛做完簡報的員工問，頭冒著冷汗。

「嗯……非常好。」威廉閉著眼頻點頭，表示滿意。

「好！」其餘員工拍手叫好。

會議廳門口警衛的對講機突然響起。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這裡是六十七樓，有入侵者！五十五樓以下的單位全數陣亡，目前估計入侵者起碼有十五人，仍持續往上攻擊，請盡快帶總裁離開！請盡快帶總裁離開！」對講機內的警衛嘶吼著。

「不可能啊！誰能躲的過一樓的警備電腦？」會議廳門口警衛眼睛瞪大，不可置信。

「全部都被破壞了！警備電腦與金屬探測器全部被打成蜂窩了！快帶總裁離開！快帶總……哇啊啊啊啊！！！」對講機內傳來陣陣槍聲與爆漿聲，隨後斷訊。

門口的兩個警衛嚇傻了，趕緊衝進會議廳，把門鎖上。

「怎麼回事？」威廉問，其他員工也跟著收起笑容。

「總裁…有刺客…請到安全的地方避難。」警衛氣喘如牛。

「這八成是惡作劇吧？哪有人躲的過重重強大的火力？」威廉絲毫不緊張。

「是真的！總……嗚啊啊！！！」一顆子彈從警衛的嘴巴吐出，腦袋隨後炸開。

眾人驚慌。

又一串子彈打爛了門鎖還有剛才因簡報而被總裁賞識員工的肚子。

碰！

門被踹開。

「是啊，完美的惡作劇。」一位銀白色頭髮，身著紅色大衣的刺客，右手的衝鋒槍指向威廉。

眾人彷彿是被冷凍了，下唇顫抖著，小便也失了禁。

噠噠噠噠噠……

他們無力掙扎，只能讓子彈鑽進身體，吸收自己的溫度。

[阿牧 10]

6.

完美的刺殺。

會議廳成了畫板，深淺不同的紅色，潑灑在各處。

至於臉上的鮮紅，是誰的傑作，已無法追起。

槍口的熱煙，飄散。

發燙的彈殼，釋放著最後的熱量，就像一旁漸漸冰冷的人們。

除了衣服又破了一點，全身毫髮無傷。

威廉像個斷線的木偶，以完全違反人體工學的動作坐著，因為他的關節早已被亂槍打碎。

一樓紅色與藍色交錯的燈光密密麻麻。

艾蘭走進高速電梯。

收起衝鋒槍，打開左大腿的槍套。

「換你登場了，銀月。」

警察荷槍實彈地守在一樓大廳。

「要封鎖電梯嗎？長官。」戴著防彈頭盔的警員問。

「不，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強。」高大的警官答到，殊不知見到上帝的時間可能只剩幾十秒。

叮！

電梯到了大廳，打開。

大廳部署的警員萬槍齊發，電梯瞬間成了槍靶。

經過七十秒的掃射後，警員圍成一個半圓，一步步朝電梯前進。

「電梯是空的，長官。」

「我就知道他是個縮頭烏龜！只敢殺手無寸鐵的總裁。」警官嘲諷。

在警員們放下槍竊竊私語時。

突然，電梯上的逃生蓋被踹開。

艾蘭跳進電梯。

電梯外的警員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就一個接著一個的爆開。

連防彈頭盔被轟出一個大洞，警員爆漿的爆漿，斷肢的斷肢，當然包括那高大的警官。

碰！碰！碰！……

從槍口發出的陣陣巨響，大到連窗戶的玻璃都大幅的震動。

大廳的警員全數被解決，左輪的後座力太強，艾蘭緩緩走向大門，不時還會後退半步，但扣板機的手從未停止。

艾蘭換子彈的速度快到警察連拔槍還擊的時間都沒有。

警察只能躲在裝甲車後禱告，且越躲越後面。

艾蘭瞄準每台車的油箱。

開火。

車子炸開，瞬間變成大火球。

由於警車停的實在太密集，產生了連鎖反應。

不過一會兒，大門口已是一面火牆。

艾蘭若無其事的繞過正在燃燒的警車與警員，走到對街。

打開藍寶堅尼的車門，回頭，冷笑。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那麼的，

瀟灑。

[阿牧 10]

7.

下午三點，風暴卻已在諾提拉荒原肆虐，西北方的天空已被烏雲渲染，雷電交加。

「馬的，還真的回不去。那些警察花我太多時間了。」艾蘭看著遠方的風暴，打消了趕回安琪拉的念頭。

解決250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艾蘭花了七分鐘。

晚上六點，香榭飯店，十七樓，908號房。

剛洗完澡的艾蘭邊擦拭著武器，邊看著當地電視台所播報的晚間新聞。

「……車輛爆破的殘骸與警員的斷肢散落各地，兇手在20分鐘內殺害警員與公司人員共514名，各層樓的情況慘不忍賭，許多死者都死無全屍，根據目擊者指出，兇手最少有二十人……」

「明明什麼都沒看到就在胡鄒……哪來二十人？」所謂的「目擊者」與事實背道而馳的說法讓艾蘭哭笑不得。

「……總裁遇刺事件使全國人民大為不安，令人不禁思索國家安全的危機。官方正進行最快速的調整，將在一週後推…推選出…新…新總裁，請全國人民不…不要驚慌。」播報員神情緊張，眼神飄忽，說話結巴。

艾蘭噗嗤一笑。

「拜託……人民看到你這副德行不驚慌都不行了，放心啦，我又不會殺你。」艾蘭心想，繼續擦拭著槍枝。

保養完工具後，艾蘭關上電視與大燈，準備休息。

雙手被左輪震得麻麻的，但心裡卻很痛快。

房裡寧靜，除了空調聲外只有外頭房客的腳步聲與服務生推車的滾輪聲。

門外的光從門底潛入。

人們經過時的黑影，使它閃爍。

但，兩道細長的黑影卻停住了。

鐵絲弄得門鎖喀喀作響，坦白說，如果這個人是小偷，技術還真的很差。

艾蘭早已察覺到不對勁，把左輪上膛，窩在被窩裡。

喀啦！

門被鐵絲打開。

一個戴著斗篷、矮小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

艾蘭用餘光偷瞄著入侵者的一舉一動。

入侵者翻著艾蘭的包包。

果然是小偷。

艾蘭緩緩從床上爬起，悄悄地把把房門關上。

近距離的戰鬥。

在黑暗中一陣激烈的拉扯後，艾蘭掐住了小偷的脖子，將他押在牆上。

艾蘭左手的左輪頂住小偷的下巴，右手摸索著電燈開關。

電燈打開。

房間內的物品散落滿地，東倒西歪。

矮小的小偷身高遠遠與艾蘭差了一個頭。

小偷的雙手死命抓住艾蘭左手，但槍口卻緊貼著自己的脈搏不放。

頓時間，空氣似乎凝結了。

艾蘭無意間察覺到，小偷在發抖。

艾蘭右手扯掉小偷頭上的斗篷，嚇了一跳。

斗篷底下，

竟是個清秀的女孩子。

[阿牧 10]

8.

清秀的女孩，淚水在眼眶打轉，瞪著艾蘭。

柔弱中的堅強。

空氣又凝結了。

艾蘭左手的食指依舊放在板機上。

「……你是狼族……」女孩甜美但虛弱的聲音，略帶哭腔。

「你說什麼？」艾蘭對這句話備感不解。

「你手上的胎記……」女孩看到了艾蘭左手臂內側深褐色的胎記。

「這是我出孤兒院蓋的。」槍口依舊緊貼著女孩，沒有放鬆的跡象。

「……原來……」

「？」

「……你和我一樣……」眼淚從眼角滑下，堅強再也包裝不了柔弱，女孩潰堤。

「……」艾蘭鬆手，將槍放下，關上保險，放回槍套。

走進廁所，抽了一疊衛生紙。

「忍了很久了吧？想哭，就哭的徹底一點。」艾蘭將衛生紙遞給女孩。

如他所願，女孩哭的更大聲了，這一哭，就哭了二十分鐘。

艾蘭靠著牆壁，雙手交叉擺在胸前，看著女孩。

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幫起。

但這幅景象，讓艾蘭想到了什麼。

女孩抱緊雙腿，坐在床邊。

「茶？還是咖啡？」艾蘭。

女孩不語，擦著哭紅的雙眼與鼻子，似乎還沉在剛才的情緒裡。

「嗯…」艾蘭泡了兩杯咖啡，扶起剛剛在拉扯中被推倒的小桌子。

艾蘭到女孩旁邊，坐下。

艾蘭拿起了熱咖啡，喝了一大口。

「…你剛剛為什麼不殺我？…」女孩頭埋在雙腿間。

「很簡單…」艾蘭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沒有人給錢叫我殺妳啊。」

「你是職業殺手？」女孩抬起頭。

「嗯。」

「…你叫什麼名字？」

「艾蘭˙迪爾。妳呢？」

「瓊安˙莉亞」

兩人微微笑，隨後又是沉默。

「妳應該……不是慣竊吧？」艾蘭。

「你怎麼知道？」

「哪有慣竊技術那麼差的啊…」艾蘭皺起眉，語氣略帶挑釁。

「你很奇怪耶！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因為……」瓊安欲言又止。

「說吧。」艾蘭不假思索的說，因為他知道，這女孩需要個傾訴的對象。

「要不是因為沒有人要收留我，沒有人要給我工作做……我也不會這樣。有一餐沒一餐的……也沒地方住……真的很難過……」瓊安表情嚴肅。

「那你也來當殺手啊。」

「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這種的，搞不好哪一天會誤殺到自己。……你今天來殺誰？」瓊安。

「總裁。」

「那個屠夫就是你啊？」瓊安嚇了一跳。

「不要這樣說好不好，很難聽。」艾蘭有些不悅，「屠夫」對他來說挺刺耳的。

「對不起。……咦？你的夥伴呢？」瓊安東張西望。

「哪有什麼夥伴？」艾蘭。

瓊安不敢相信坐在眼前的竟然是當日狂殺五百多人的冷酷殺手。

一分半鐘的錯愕，三十秒的沉默。

「你殺人的時候……都不會怕嗎？」

「一開始多多少少會啦，不過後來就習慣了。」

「你幾歲了啊？」

「二十三。妳呢？」

「昨天剛滿二十一。……喂。」瓊安低頭，雙手握著溫暖的咖啡杯。

「？」

「你這樣……不是會讓這世界更亂嗎？」

艾蘭不語，躺下。

「或許再亂一點……會達到新的平衡。」艾蘭看著天花板，有感而發。

「真的很謝謝你……」女孩看著咖啡的上的一縷熱煙。

「怎麼說？」艾蘭不解，畢竟這女孩剛才差點被子彈強吻。

「你是四年多來……唯一和我聊天聊這麼久的人。」女孩低頭，臉紅。

「喔……小意思。」艾蘭閉上眼，準備休息。

「你願意……」瓊安回頭看著艾蘭。

艾蘭已進入夢鄉。

「帶我走嗎？……」

[阿牧 10]

9.

次日清晨，R酒吧。

酒保布朗跟雷正清理著吧台與桌椅，一樣的，仍有幾個被酒精麻痺的人類。

「雷，你應該看到新聞了吧？」布朗。

「嗯，小艾那小子還真行。用最少子彈殺最多敵人。」雷擦拭著圓桌。

「叮…叮…」門上掛的風鈴響了。

「哦？這麼早怎麼會有客人？」布朗訝異，畢竟現在才早上九點。

「猶豫什麼？還不快去！」雷使了個眼色給布朗，叫布朗去吧台。

「歡迎光臨，先生想點些什麼？」布朗很少這樣問，因為每天晚上的客人都讓兩人應接不暇，根本沒時間問，大多都是客人自己開口。

「玄米茶。」身著黑色唐裝、掛著圓形太陽眼鏡的男子說。

這個要求讓兩人都傻住了，這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到酒吧點玄米茶。

「…好…好。」布朗轉身，開始準備。

雷看了看男子身上的黑唐裝，上頭用黑線繡滿了某種生物，在小時候讀過的百科全書上有看過，好像叫「龍」。男子身上還有種淡淡的香氣。

是桂花。

「靠，這男的走錯時空了吧。活像個古人似的。」雷心想，對男子這身打扮覺得奇怪又可笑。

「先生你的玄米茶，請用。」布朗。

「謝謝。」男子雖語氣沒有很低沉，但卻讓兩人感到陣陣殺氣，寒毛直豎。

身旁在睡覺的酒鬼們也被這股怪異的感覺弄醒，先後付錢離開。

雷與布朗只好背對著唐裝男，假裝很忙的在整理東西。

「請問兩位……」唐裝男開口，兩人猛然回頭。

「認不認識一位叫艾蘭˙迪爾的人？」唐裝男問。

「艾蘭˙迪爾？」雷心想，會這樣問的包準沒好意：「不好意思喔，不認識。」

「這樣嗎……好吧，謝謝。」唐裝男喝下最後一口茶後，付錢離開。

「好詭異…」雷。

「會指名找小艾的……絕對不會是好事。」

布朗意外發現唐裝男留下了一張白色的名片。

雙面是白色，除了一行黑色的名字，什麼都沒寫。

那名字是

「杰˙里昂」。

一個神秘的人。

[阿牧 10]

10.

奇尼爾斯山脈北部，海拔四千公尺，狼族部落。

天空飄著雪，銀白色的森林。

部落外豎起數枝火把，部落中心的營火因曙光的出現而熄滅。

在懸崖處有一夥人。

不，是狼，等待著曙光。

雖是狼，但卻已能站立行走，生活模式與人無異，包括思考方式。

其中一位穿著較華麗，年齡較老的狼，閉著眼，雙手背後，吹著懸崖的冷風。

毛髮隨著風擺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身旁的幾名身材壯碩的貼身護衛也只能陪著牠，吹著寒風。

一名斥候從小徑小跑步跑了過來。

「狼皇殿下，還是沒有消息。」斥候單膝跪下，低著頭稟告。

這年邁的狼是「狼皇」，狼族的領袖。

「嗯…」狼皇閉著眼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似乎已習慣了這個答案。

下午三點，R酒吧。

客人陸續變多了，店裡漸漸地吵雜了起來。

雷與布朗忙著接待客人，依稀聽到窗外越來越大的引擎聲。

艾蘭回來了。

艾蘭推開了門，風鈴叮叮作響。

「這一票幹的漂亮哦，小艾。你知道這邊的新聞怎麼……咦？」雷這話說到一半，就傻住了。

艾蘭後面跟了一個女孩，女孩低頭，拉著艾蘭的衣袖。

「靠，艾蘭你這個禽獸！殺人出盡鋒頭就算了，這次還誘拐了落單少女！」雷看到這幅景象，心裡滿不是滋味。布朗的眼神也充滿了不爽。

「誰叫你不跟我去？…少廢話！你還欠我兩杯馬堤尼。」艾蘭與瓊安坐在吧台上。

「操……」雷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特調馬堤尼。

不到三分鐘，調酒已上桌。

「怎麼樣？喝一點點可以吧？」艾蘭溫柔的問。

「嗯，沒關係。」瓊安毫不考慮的答。

旁邊一桌的酒鬼以怪異的眼光投射過來。

「我去上一下廁所。」艾蘭起身離座。

「嗯。」

五分鐘後，艾蘭從男廁出來。

不出他所料，隔壁桌的幾個酒鬼已靠上前去搭訕瓊安。

而雷與布朗則忙著應接川流不息的客人，沒注意到。

「小妹妹一個人啊……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喝酒啊？」明明老大不小卻硬要稱自己為「哥哥」的醉漢色瞇瞇的問。

「不要……」瓊安越往內縮，那些醉漢越是往前。

「來嘛……哥哥不會傷害妳的。」醉漢越來越興奮。

正當醉漢伸手要對瓊安毛手毛腳時，一個圓形冰冷的物體貼住了他的額頭。

艾蘭已拿起左輪，對準醉漢洪通通的腦袋。

「滾。」艾蘭冷冷地說。

「我只是想問問這妹妹……」

「我叫你滾。」艾蘭右手大拇指拉開了保險。

「對不起對不起……」醉漢們嚇的屁滾尿流，紛紛付完錢，倉皇走出酒吧。

[阿牧 10]

11.

「你又救了我一次呢！」瓊安出自內心的感謝。

「沒有啦，小意思。」艾蘭酌了一口馬堤尼。

「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朋友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耶……是因為我嗎？」瓊安才喝幾口，就滿臉通紅。

「不要管他們，他們怨念太深。」艾蘭把馬堤尼一乾而盡，嚥下後：「雷，一杯冰伏特加。」

「靠，這杯就不是請你的囉。」雷還是有些不爽。

「好啦，囉唆。」艾蘭摸著馬堤尼的杯緣，轉頭問：「喂，妳要不要……」

艾蘭本打算問瓊安要不要伏特加，但馬堤尼還喝不到四分之三，瓊安就倒了。

醉倒的瓊安靠在艾蘭的右肩，睡著。

「真是…」艾蘭微笑。

凌晨一點。

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雷擦拭著吧台，布朗則在整理桌椅。

艾蘭的酒量很好，喝了幾個小時，除了臉頰微紅以外，意識還是很清醒。

「說啦，你怎麼會認識她？」雷。

「嗯，說起來也許可笑……」艾蘭把與瓊安奇遇的過程告訴了雷與布朗，兩人的怨念可說越來越深。原來艾蘭會帶瓊安走是因為早上醒來就發現，瓊安抱著自己，睡的香甜，一方面是不想讓這純真的女孩被這世界污染的同情心，另一方面，就是艾蘭多少動了心。

誰都知道，後者大於前者。

「靠，要是我早就上了！」雷激動。

「我也是！」布朗響應。

艾蘭使了眼色給兩人，眼神裡帶有「還敢說我是禽獸」的感覺。

「為什麼你不上！！」雷拍桌，怨念爆發。

「拜託……」艾蘭滿臉無奈，瓊安依舊靠著他熟睡。

「難道你灌她酒的目的……」雷指著艾蘭。

「就是為了帶回家上？！」布朗接話。

「幹~~~~~」兩人對看，叫著，怨念大爆發。

「夠了沒啊？開口閉口都是上不上的。」艾蘭受不了這兩個吱吱喳喳的淫魔。

「好啦，不鬧了。」怨念發洩完的雷，繼續清理著吧台。

「啊~~~好累。」布朗伸了個大懶腰。

「好啦，我走囉。」艾蘭將瓊安扛在右肩，準備離開。

「喂，小艾等一下。」雷叫住艾蘭，想起了什麼。

「嗯？」

「今天早上有個怪人來找你。」雷想起了杰˙里昂。

「哦？」

「他穿著繡滿龍的黑唐裝，戴著圓形的太陽眼鏡，身上還有淡淡的桂花香。」雷把杰的外型形容給艾蘭聽。

「怎麼聽起來像是從歷史課本跑出來的。」艾蘭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對啊，超爆笑的啦，他還點玄米茶耶！」布朗忍不住想笑。

「那個人指名要找你，一定不會是好事。而且他殺氣很重。」雷有些嚴肅。

「這倒是真的。」布朗。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艾蘭。

「他叫杰˙里昂，你有印象嗎？」

「嗯……沒有耶。」艾蘭皺眉思考，卻始終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總之，你自己小心一點。」

「嗯，謝啦，那我走囉。」

「嗯，掰。」

出了店門口，艾蘭先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把瓊安扛進去，幫她繫上安全帶。

「杰˙里昂……」艾蘭一直努力想想起這號人物，卻徒勞無功。

車鑰匙一轉，輪子一滾，回家。

[阿牧 10]

12.

艾蘭家中。

艾蘭把瓊安扛進自己的房間，放在床上。

幫瓊安蓋上被子，然後脫下自己的紅色大衣。

將大衣批在瓊安身上。

「這樣應該就不會冷了。」艾蘭手插著腰，心想。

艾蘭拿起浴巾，準備洗澡。

「……嗯……」瓊安翻身，繼續睡。

連個翻身都是那麼的可愛。

閉上眼睛，熱水從頭頂滑下，滑過背脊，滑到腳底。

「好煩……」艾蘭心想，畢竟這麼多事情一起發生實在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淋完浴，換上輕便的服裝。

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擺頭後。

「呼……」呼氣，是對忙碌解脫的口號。

「杰˙里昂……」打從雷告訴他這件事，艾蘭就不停的想著。

「算了，等他自己來找我吧……」

次日早晨。

「叮咚！叮咚！」門鈴響個不停。

睡眼惺忪的艾蘭匆忙爬起，應門。

「艾蘭啊，早安。」一位老婆婆提著一籃蘋果，語氣和藹。

「啊，對不起啊婆婆，我都忘記今天是星期天了。」艾蘭抓著頭傻笑，恨自己忙到連日期都忘了。

「沒關係沒關係。」

「請進請進。」

鄰居的海倫婆婆，每星期天都會請艾蘭吃自己從市場剛買回來的蘋果，到艾蘭家喝杯茶。若巧遇艾蘭出任務，婆婆則會把蘋果擺在艾蘭家門前，但，婆婆始終不知道艾蘭從事的工作。

「來吧，新鮮的哦！」海倫婆婆拿了一顆最漂亮的蘋果給艾蘭。

「謝謝婆婆。」艾蘭毫不客氣地嗑了一大口。

「哦~你的玫瑰又變漂亮了呢，好香呀！」海倫婆婆四處看著。

「還好啦，今天才要……」

「哇~~~~」一陣大叫從艾蘭房裡傳來。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艾蘭尷尬地跑到房間。

艾蘭開門。

「幹麻啊妳？」艾蘭不敢大聲的叫，怕驚動到海倫婆婆。

「好多玫瑰，好漂亮哦！」瓊安看到滿坑滿谷的玫瑰，心花怒放。

「妳小聲一點，有客人，等一下再出來。」

「喔。」瓊安的目光不在艾蘭身上，而在那些玫瑰。

艾蘭帶上房門，回到客廳。

「交女朋友啦？」海倫婆婆小聲的問到。

「沒有啦，一個朋友而已。」艾蘭啃著蘋果。

「哈哈，有女朋友的話記得給婆婆看看哦，看看是誰被我們英俊的艾蘭選上。」海倫婆婆拍了拍艾蘭的肩膀。

「一定一定。」艾蘭尷尬。

艾蘭房間內。

「啊，有些都快枯萎了呢。」瓊安摸著床頭櫃角落的玫瑰。

閉上眼睛。

[阿牧 10]

13.

R酒吧。

「雷，你覺得艾蘭會怎麼處理？」布朗。

「你說……那個女孩？」

「不是啦，我是說杰˙里昂的那件事。」

「依我看來，就算小艾不去找他，那個男的也會自己找上門。」雷面無表情的洗著酒杯。

「對啊，他跟艾蘭好像有仇。」

「說不定是獵物的親友吧，想報仇。」

「這也不大可能啊，光看到獵物的慘樣嚇都嚇死了！」

「那就是……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驅使著他。」

「怎麼越說越恐怖。」

「對決，是無法避免的……」雷出奇的嚴肅。

艾蘭家。

「婆婆再見。」艾蘭送行。

「再見。」

叩！

門關上。

「好了，妳可以出來了。」艾藍對房間叫著。

沒人應門。

「咦？」艾蘭打開門，房間沒人。

玫瑰變的更鮮豔了。

「哪去了？」艾蘭心想。

結果從廁所發出物品散落的聲音。

艾蘭衝到廁所。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拿上面的東西。」瓊安披著艾蘭的紅色大衣，光著腳踩在廁所裡的小椅子上。

「真是……妳順便洗個澡啦，等一下帶妳去買新衣服。」艾蘭無奈，自己最心愛的戰袍總不能一直披在她身上，也總不能讓她一直穿著髒髒舊舊的衣服。

「好耶！」瓊安雀躍地歡呼。

「好啦，快洗。……對了，大衣先還我。」

「吼……小氣鬼。」瓊安將大衣脫下還給艾蘭，耍著孩子氣。

叮咚！

門鈴又響起。

是花店的送貨員—傑夫。

「艾蘭你訂的玫瑰，514朵。」傑夫推了兩個大木箱進來。

「擺這就好了，謝謝。」

傑夫走後，艾蘭把木箱打開，將裡頭一盆盆的玫瑰在不同的地方安置。

艾蘭拿著最後一盆玫瑰，走進自己房裡。

「奇怪……」艾蘭皺眉。

為什麼剛進貨，最新鮮的花，色澤竟不比放在房裡許久的花來的鮮豔？

[阿牧 10]

14.

「要不要吃蘋果？」艾蘭問著剛換好衣服的瓊安。

「好啊。」瓊安穿著艾蘭的衣服，顯得特別寬大。

瓊安挑了一顆蘋果，咬了一大口。

「噁！」瓊安把連咀嚼都還沒咀嚼的蘋果吐了出來。

「喂不好吃也不要這樣啊！」艾蘭拿衛生紙把那塊蘋果撿起。

「不是不好吃……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味。」瓊安表情扭曲在一起，吐著舌頭。

「算了算了，出門吧。」艾蘭拿了杯水給瓊安。

尼布爾罕，某處。

一位金髮的黑衣男喘著氣，身體與手裡的大刀沾滿鮮血。

身邊圍滿了殭屍。

「又開始了嗎？……」黑衣男自言自語，身旁的殭屍越來越靠近。

隨後便是咬牙將手裡大刀一轉，將殭屍展成兩半。

「塞菲洛斯……」

藍天廣場，安琪拉市。

速食店。

「今天休息一天真的好嗎？」布朗雙手放在桌上，嘴巴把吸管咬的爛爛的。

「當然好啊，你不喜歡放假啊？」雷嗑著薯條。

「不是啦，這樣生意……」布朗有些猶豫。

「安啦，反正明天那些酒鬼還不是會拿著鈔票跟我們要酒喝。」雷拍了拍布朗的肩膀，順便將手上的鹽巴擦在他身上。

「嗯。」

「搶劫啊！！」廣場上一名婦人指著正在逃跑的兩個持槍搶匪大叫。

搶匪鳴槍，眾人尖叫，抱頭蹲下。

「太好了，終於輪到我上場了！」雷興奮地從包包拿出自己專屬的改造克拉克手槍，準備追出去。

眼見搶匪將要逃跑之際，卻被一個怪力震回了廣場中心。

一位男子緩緩往搶匪走去，雙手背後。

搶匪急忙地從地上爬起。

正當他們想開槍的同時，槍口卻對準了自己。

他們的手臂已被男子反折。

搶匪哀嚎，雷與布朗看傻了眼。

隨後男子出拳速度極快，搶匪像是觸了電一樣的亂動。

搶匪倒在血泊中。

男子並沒有撿起在一旁的包包，似乎目的不在幫助被劫的婦人。

男子雙手背後，緩緩的離開。

一個，穿著黑唐裝的男子。

[阿牧 10]

15.

「幹那是什麼鬼？」雷傻住，回神趕緊把手槍收起來，避免引起騷動。

「我覺得艾蘭的近戰沒希望了……」布朗也傻在一旁。

「靠…那傢伙搞不好可以赤手空拳地打死巴哈姆特。」兩人走出速食店，穿過人群，打算近看搶匪的慘樣。

「哇靠…」雷將頭撇一邊，想吐。

兩個搶匪的屍體不堪入目，發出陣陣來自內臟的惡臭，其中一個人的左臉被打碎，陷進腦袋裡。

但讓兩人吃驚的不僅是這些，

搶匪的手槍竟被怪力折成近九十度。

這怵目驚心的畫面更確定了艾蘭近戰的勝率是零。

狼族部落。

「這樣不好吧，狼皇殿下！」幾名大臣勸著。

「但也總不能一直沒有結果啊！」狼皇敲了木桌，桌上的酒杯與菜餚震動著。

「欲速則不達啊…狼皇。」一隻穿著白色長袍的狼拉開帳棚，走了進來，所有大臣皆起立。

「菲力罕……」狼皇。

「相信我吧，不需要您出馬，結果自己會出現。」菲力罕巫師看著自己的權杖。

「此話當真？」狼皇不可置信。

「一年之內…一年之內……」菲力罕自言自語著，權杖頭的寶石閃閃發亮。

艾蘭車上。

瓊安已換上剛買的新衣服，光鮮亮麗。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瓊安問。

「酒吧。」

「好啊，我們去喝個痛快！」瓊安興奮。

「少來了，不知道是誰馬堤尼喝不到兩口就掛了。」

「哼！」瓊安嘟起嘴。

「我只是去拿個東西。」

R酒吧。

「今天幹麻不開店？」艾蘭。

「累了，偶爾休息一下。」雷躺在椅子上，與布朗兩人看起來頗嚴肅。

「怎麼啦？這麼不爽。」

「我懶的說了，你自己看吧。」雷指了指電視。

電視新聞正報導著藍天廣場的事件。

「我們親眼目睹……超扯的。」布朗。

「所以呢？這有什麼好不爽的？只不過是被圍毆而已。」艾蘭不以為意。

「你錯了，這些傷都是出自一個人的雙手。」雷。

「誰？」

雷突然從椅子上起立，走向艾蘭，冷冷地說：

「杰˙里昂。」

艾蘭傻住了。

「祝你好運了，小艾。」

「好了沒啊？好久喔。」瓊安開了門進來。

雷與布朗的眼睛瞪的很大，看著換然一新的瓊安，尤其是那條超短的蓬蓬裙。

「就快了，先到車上等我。」說完瓊安便回到車上。

「艾蘭你真的是禽獸……」雷的怨念再次爆發。

「又怎麼了？」

「真的是尤物……」布朗接了話。

「少廢話了，我要拿子彈啦！」

[阿牧 10]

16.

「你都不怕嗎？小艾。」雷提著一箱箱的彈藥箱。

「還好啦。」艾蘭靠著牆壁：「反正再怎麼樣肉體還是擋不住子彈。」

「我看……」雷把一個黑色正方形的大盒子交給艾蘭︰「未必。」

「這是什麼？」艾蘭接過雷手中的盒子。

「今天你生日啊，混蛋。」

「啊對喔，我都忘了。」艾蘭看了看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著「二月三日」。

「這是我一點小心意，請笑納。」

艾蘭打開盒子，興奮的大叫了一聲。

「這玩意兒……太棒了。」

盒裡裝的是一副雙槍，兩把3.0口徑的黑白相間的沙漠之鷹，兩把配色相反，閃閃發亮。

「就知道你會喜歡。」

「哪裡弄來的？」

「訂做的啊。」

艾蘭這時才發現滑套上刻著：

「Allen˙Deer - 23」

「真令人感動，我要怎麼報答你才好。」艾蘭。

「介紹個妞給我吧。」

「好…好啦好啦，我盡量。」艾蘭先愣了一下，敷衍的答應。

隨著影公司無限制地擴張版圖，國內治安有每況愈下的情形，來找艾蘭的，不再只有有錢人或企業老闆，偶爾，也會有警部高層。

「這是目標的一些基本資料與出現時間與地點。」留著落腮鬍的警官說。

「嗯……」艾蘭躺在沙發上，看著資料，點頭：「瓦特，你們警察怎麼搞的？這個月第二次了，照理來說我們這兩種行業是永遠不會合作的。」

「我們也竭盡所能在處理，但總裁每天都在擴張，有六成的警力都被調至前線當補充軍。」瓦特警官喝了口熱咖啡，淡淡的黑眼圈，身心疲憊全寫在臉上。

「好吧，這是近期最後一次囉。我可不想看到國家再這樣擺爛下去。」艾蘭摸了摸左耳的耳環。

「你也不要太囂張，我隨時都可以抓你。」瓦特冷眼瞪著艾蘭。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凡賽羅的五百多人我都不放在眼裡了，更何況……」躺在沙發上的艾蘭坐起，用悄悄話的音量說：「搞不好你們連五百人都沒有。」

[阿牧 10]

17.

艾蘭家車庫。

艾蘭整理著裝備，將雷為自己訂做的雙槍放在大衣內側的槍套。

「這雙槍的處女作，是留給杰˙里昂的。」艾蘭心裡想著。

雖沒交過手、見過面，但艾蘭已把他當成假想敵。艾蘭欠缺敵人，「真正的敵人」，從艾蘭入行以來，沒嗑過任何人的子彈，沒為任何一個獵物留下疤痕，而身上的擦傷，多半都是自己造成的。

殺戮，是工作，也是生活作息的一部分，就像吃喝拉撒一樣地簡單，當從獵物體內噴出的液體濺在，或是潑在自己身上，對艾蘭來說，也如雨水一般司空見慣。

半途殺出這號人物固然讓人措手不及，讓艾蘭感到害怕，卻也讓他期待。

進了車門，繫上安全帶。

「哦啊啊！！」艾蘭驚嚇地大叫，身體倒彈，貼著車門。

「我要跟你去。」瓊安早已坐在副駕駛座等待出發。

「開什麼玩笑，不行。」艾蘭。

「你就不怕我被壞人綁走嗎？」瓊安嘟起嘴。

「這個……」艾蘭想了想，留瓊安一個人老實說真的很危險，撇開酒吧裡那兩個淫魔不談，最擔心的是，杰˙里昂會找上門。

「……也對。」艾蘭。

「那就走吧！」瓊安比著前進的手勢。

「真是……」艾蘭換了檔，踩下油門，出發。

樓蘭，涼公司首都。

四個小時的路程，已穿過十五國以上的邊境。

「我看書上說……」瓊安看著窗外人山人海的街道，不時會出現造型奇特的建築。

「嗯？」

「兩百多年前，這裡叫做中國。」

「哎哟？妳懂得不少喔？」

「不要歧視我好不好，孤兒也能很有學問的，哪像你。」瓊安輕輕瞪了艾蘭一下。

[俞芷 10]

雖然這裡是小說版。分行是常有的事，但是也不要太浮濫的啊。=________=

看了一下文章，有些分行的問題，以後會抓一些統一格式，不要東變西變的。

所謂分行浮濫就是：不該空行的不要一直空行，以及不要逗號後就給它按ENTER。

這樣說，有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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