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mmended Posts

*文中人名和童謠等部份 參考自[童謠的殺人預言]一書

-----------------------------------------------------

童謠

我撐著傘,望著這座日式建築。

這是我的新家,一個毫無生氣的監獄

我叫名瀨念蘭,是為了紀念我的母親,難產過世

溫柔的台灣女性,這是父親告訴我的。

一直以來,我都住在台灣,父親捨不得離開他和母親快樂回憶的土地

但是,在日本的爺爺不斷催促著父親回國,據說當年父親不顧家

族的反對毅然和母親結婚,爺爺氣的一度說斷絕父子關係,現在,爺爺竟然主

動叫父親回家,我當然也沒理由阻止他

只是,現在面對著這全然陌生的一切,我怯步了

〔沒問題的,不要緊張〕父親用中文說著

〔我覺得爺爺一定不喜歡我〕我說

〔他老人家面惡心善,妳看他當年那麼生氣,現在還不是原諒我了〕

〔呼∼走吧,終究要面對的〕我說

於是,我們踏進了那棟大宅

宅子雖然有些舊了,但是卻還是氣派,我不知道父親的家在日本

是有名的名門,且名門的家風更是嚴格,我不敢想像當年父親這決定

掀起多大的波瀾,父親領著我,往主建築走,我有些疑惑,在這種名門

不是都應該有些僕人之類嗎,但是,在這棟大宅子裡,似乎沒什麼人煙

但是卻又異常的整潔,一個老人能整理這整棟宅院嗎?

我們來到一扇拉門前,父親恭敬地站著

〔父親,我回來了〕他鞠著90度的躬

一片沉默˙˙˙˙˙˙˙˙˙˙˙˙˙˙˙˙˙

〔刷∼〕拉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和服的老人,60幾歲的年紀,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質

冷冷的看著我們。

〔進來〕命令式的口吻

我很緊張的脫了鞋走了進去

我和父親跪坐著,爺爺坐在最前面,彷彿古代的城主

〔柛,你總算回來了〕他慢慢地說,還是一貫的冰冷

還沒等父親回話,他箭般的眼神突然射向我

〔這就是你女兒〕他向檢視貨物一樣打量我

〔沒想到我們名瀨家的傳人,竟然沒受過禮儀訓練,連跪坐姿勢都錯誤

會不會說日文阿〕他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盯著我

我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於是大聲的用日文說

〔我叫名瀨念蘭,初次見面,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多多指教〕

又彎了個45度的躬

突然,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爺爺突然像是受到極度驚嚇似的

〔你說˙˙說你叫什麼˙˙〕

〔我叫念蘭〕

〔念蘭!誰給你取的〕

〔是我,這是為了˙˙為了紀念她難產的母親〕父親說道

是我的幻覺嗎,我感覺爺爺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欣喜,但是,

我的名字有什麼好令一個固執的日本老人欣喜呢

〔我累了,你們下去吧,換上衣服,晚上準時到這裡用餐〕

他站起身,突然又回過身說道

〔念蘭,你跟我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很疑惑又有點害怕,但是還是跟著他走

我穿過許多迴廊,若是沒人帶我一定會迷路

我們在一個房間前停下,他走了進去,沒多久,拿出一個木箱

我有點吃力的接過

〔謝謝〕我說

〔裡面還有東西是給柛的,晚上你們記得換上,知道嗎,念蘭〕

他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我,但卻讓我感到害怕

他又帶我到一個房間

〔這是妳的房間,柛的房間就在你隔壁〕

我走進那房間

顯然是要給女孩子住的房間,塗紅漆的家具上有金色的忍冬花紋,我知道

這是名瀨家的家徽,因為我剛剛就注意到這房子到處都是這花紋

我想到爺爺給我的箱子,箱子有點老舊,但上面也浮雕了忍冬紋

我打開了它,發現裡面是一套的和服,作工十分精細,這一套恐怕要

幾十萬日幣,我把和服小心翼翼的取出,發現裡面還有一套男裝和服

這就是要給父親的吧。

我走出房間,敲父親的房門

我把和服交給他,並交代爺爺的話,他的表情很疑惑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穿上和服,一個人穿真的很費力

我穿著那套和服,站在鏡子前有點驚訝,我快認不出我自己了

我又費了一些時間走到大廳,慶幸自己終於找到路

父親和爺爺早已到了,他們也都穿上了和服

父親穿上和服真是好看,爺爺也穿了一件深藍的,我這時才驚覺

他們是如此相像

〔阿!念蘭你怎麼現在才到〕爺爺說

〔我˙˙我剛剛迷路了〕我有點尷尬

〔快來坐下〕爺爺心情忽然大好

那頓飯,我們吃的很愉快,真的有如電視上快樂的祖孫三代。

吃完晚飯後,我回到房間時,竟然已經9點多了

我脫下和服,拿著貼身衣物和一件浴衣

準備洗澡,消除一下一天的疲憊

我穿過一個迴廊,木製地板發出的聲響特別清晰,燈光有點昏暗

是一種暈黃的小燈,每10步一個在天花板上

突然,我全身的血液彷彿凍結,汗毛直束

因為,我聽到了歌聲

*下雨了 下雨了

我想去外面玩,沒有雨傘

紅色木屐的夾腳帶也斷了˙˙˙˙˙˙˙

我嘴巴張的大大的,卻叫不出聲,也沒辦法動

那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我極度的害怕

但又無計可施

〔卡˙卡˙卡〕木屐踩在地板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女孩的歌聲也隨著木屐聲靠近

下雨了 下雨了

我想去外面玩 沒有雨傘

紅色木屐的夾腳帶也斷了˙˙˙˙˙˙

〔阿∼∼〕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叫出來,隨即也失去意識。

當我睜開眼睛時,我已經在房間裡,爺爺和父親都在

〔小女孩!她在唱歌!木屐!木屐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沒辦法動!〕

我坐起身,拉著父親

〔妳冷靜一點慢慢說〕

於是,我把剛剛的可怕遭遇告訴父親

父親也覺得很納悶

〔會不會是隔壁的小孩,木屐˙˙˙會是老鼠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爺爺,房子裡有小女孩嗎〕

我轉頭問爺爺

〔當然沒有!這房子只有我們三個人,還有一個我時常聘請的本口太太

本口太太做完晚飯早已回去了!〕爺爺激動的說,說完就走了

〔爺爺他˙˙˙˙〕我感到很莫名其妙

〔他很擔心妳〕父親說

〔他是太著急了,親人對他來講,比什麼都重要的,更何況妳是名瀨家唯一的

後人〕

〔可是那˙˙〕我還是感到很怪

〔好了,你可能是太累,快睡吧〕

〔我˙˙我還沒洗澡,可是我不敢去了〕

〔那你明天一早起來洗吧〕

〔阿?這樣有點髒耶〕

〔那你現在去洗阿〕

〔不˙˙不要,我明天洗〕

〔那你快睡吧,我就把燈開著,不要胡思亂想了〕

〔嗯〕

父親走了,我心中的恐懼卻趕不走

我坐起身,靠著櫃子,腦袋裡卻又想起那音調

待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下雨了 下雨了

我想去外面玩,沒有雨傘

紅色木˙˙木˙˙˙˙屐

我用力搖著頭,不想再回想那一切,房間裡空蕩蕩的,窗外陣陣的風聲吹得園裡的草木沙沙作響,我連忙將整個人藏入被子裡不斷催眠自己,然而小女孩的歌聲卻不斷在我腦中唱著,突然,一切靜了下來,房裡靜悄悄的,連風聲也沒有了

這時候,走廊上卻傳來了聲音,有人..正往我的房間接近,木走廊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我全身僵直,[沙...﹞我聽到拉門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我好想向父親求救,但是我甚至連掀開被子的勇氣都沒有

我感覺有好多人走進我的房間,木板不斷發出聲響

突然,房裡響起了細微的嗡嗡聲,聲音慢慢變大,就好像有很多人低聲講話那種低頻的聲音,持續響了一會兒,[咻-]的一聲,好像有人拿著東西在空氣中快速的揮動,然後伴隨清晰的哭聲,就在我的旁邊,翁翁聲持續著但是那哭聲卻更淒厲清晰,不知道過了多久,房裡再次恢復寧靜,我想一切都沒事了

但這時候我卻有個該死的想法,我掀開一個小被縫想看看外面情形,赫然看到一雙細細瘦瘦的腿就在我眼前,穿著紅色木屐,天啊!那表示我旁邊正躺著一個人!我腦中想把被子重新蓋上,但就好像中邪似的,我的手沒有動作,眼睛也睜的大大的看著那雙腿,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那人的腳掌開始拖動,腳掌..小腿..大腿..胸部..就這樣慢慢經過我眼前,那應該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小孩,我心想她一定是死了,那個人持續緩慢拖著..頸子..頭..我只看到小小的頭顱有一頭黑黑的亂髮..

突然她的頭轉了過來!

我看見她右半臉血跡斑斑爛成一團,小女孩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她張口說[卡..卡...]濃腥的血順著嘴角滑下

我再也受不了

[救命阿∼∼∼∼∼]

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我坐起身,大口喘著氣,全身汗透,發現已經天亮了

是夢嗎?我連忙望向地板,老舊的木質地板上有深褐色,大小不一的斑點

就像是乾掉的血跡!我使盡全身的力氣提起發軟的雙腳往拉門移動

む[刷-]め父親進來了,他馬上發現我的異樣

む[那..那裡..地上め我喘著氣指著地板む血..血.]め

父親前去查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む[沒有什麼東西阿]め

む[就在那邊!紅色的一團一團的血跡,我看見了]め

む[你自己來確定吧]め他顯得很無奈

我慢慢的靠近一看,紅色斑點不見了,乾乾淨淨的木頭顏色

[怎麼會這樣?]我試著解釋,但隨即被父親打斷

[我知道你很不習慣,壓力很大,但是你就像你媽一樣堅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的]め

[不是..我.]め

む[等一下我和你爺爺要去見一些人,本口太太已經在作飯了,她會陪妳]め

む[見誰?]め我問

む[一些難纏的親戚]め

父親無奈的笑了,我趕忙跟著他,離開房間。

離開時,我覺得背後有人正注視著我

跟著父親走到了廚房,看到一個臉圓圓的婦人正在忙著,她一看到我們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

[本口太太,這是我的女兒]め

[你好,我叫名瀨念蘭]め我深深鞠了躬

[呀,好雅致的名字]め她尖叫,因為她的熱情,也漸漸驅走了方才的恐懼

接著父親又跟本口太太寒喧了一會兒,就匆匆離開了。

我開始跟這個開朗的婦人閒聊,大部分都是我在回答她的問題

好不容易我抓到了她說話的空檔

[本口太太,你在這裡做事很久了嗎?]め

[大概...6年了吧]め她抬頭思索了一下

[那時候爺爺就已經一個人獨居了嗎?]め

[那時候還有一些下人在,幫忙打掃之類的]め

[那些下人呢?]め

[後來都走啦,先生脾氣不太好,然後就剩下我一個幫著他,其實先生是個好人的]め她嘆氣

[那..你對這房子了解多少呢]め

[這是名瀨家祖傳的房子,歷史悠久,不過內部構造有點複雜,剛來的時候我也差點迷路呢!..哇!看我顧著說話,牛肉都要燒壞了]め本口太太開始料理午飯

我也只好在旁邊靜靜的待著,帶著滿腹的疑問。

本口太太料理好了午飯,我幫著她把菜端到飯廳

本口太太端著香味撲鼻的燉牛肉,一路上絮絮叨叨著

我跟在她身後靜靜聽著,我們穿過走廊....

又來了!那種被窺伺的感覺

我回頭,長長的走廊空蕩蕩的。我轉回來,一轉回來那感覺又出現了

我快速的轉過身

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紫色和服的女人,就站在走廊的盡頭。

我全身汗毛直豎,那女人的臉白的嚇人,像是藝妓那種白,面具般的白

但是嘴唇卻是鮮豔的紅,我端著盤子的手顫抖著,身體卻動彈不得

[念蘭!]め本口太太宏亮的聲音響起,解救了我,我的身體終於可以動

我看著本口太太,又看向走廊,女人已經消失了,我趕忙跟上她

[孩子,妳氣色不太好]め本口太太擔心的說

[不..]我用力擠出個微笑

[我..沒事]め我說

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我無意識的猛扒飯進嘴裡,腦中還是混沌不明,那女人是誰呢?

小女孩又是誰呢?

[妳一定餓了吧,那就多吃一點]

[啊?喔..喔]我的思緒被打斷

[那..等一下想做什麼呢?]她問

我聳聳肩,忽然,我想到我還沒洗澡,只好尷尬的說

[大概先洗個澡吧]

[喔..不如這樣吧,我外面有台腳踏車,妳會騎吧,你可以去附近逛逛,像妳這種年輕人,整天窩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我眼睛一亮,能離開這棟房子!真是太好了,我不斷向本口太太道謝,匆匆喝掉味噌湯,拿了輕便的衣服很快速的洗完澡,便騎著腳踏車出門。

這是個鄉下地方,沒有什麼汽車,四周幾乎都是田,市鎮在出了房子後往左走,走到盡頭。說是市鎮,其實就像台灣每天的菜市場一樣,於是我掉頭,想看看右轉有什麼東西,騎了一陣子,發現除了稻田、稻田還是稻田,我本來想回去,但是隱約有個建築物在前面,造型都跟這附近的房子不一樣,所以我加緊速度往前。到了那建築物前,原來我看到的是鳥居,就是那個[門]字型的東西。在日本幾乎是有鳥居再走一下就有神社,鳥居是人和神靈的交界,走進去即到了神靈居住的地方,態度要恭謹。於是我下了車用步行進去,兩旁是蒼綠的樹木,還沒看到神社本身,走著走著,看到一個老太婆駝著背在前面,她的腋下還夾了一個花布包袱,穿著木屐傴傴前進,突然她滑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我趕緊去攙扶她,她死死抓著那個花布包袱,因為很近的看,我發現這個老太婆蒼老的很可怕,槁木般的臉有交錯深刻的深紋,就像是刻上去的,她沙啞的聲音不斷道謝,然後喃喃自語著抱著包袱繼續走。我回頭牽腳踏車,緩慢的跟在她後方

沒多久,神社出現了。我停好腳踏車,正準備好好逛逛,突然那個老太婆像我招手示意過去,我很疑惑但是還是過去了,老太婆坐在木椅上,說

[你是外地來的吧?]

[是阿,我昨天才到]

[喔..這樣..剛才謝謝妳,妳叫什麼名字?]她問

[念蘭..名瀨念蘭]雖然有點遲疑,但我還是據時以告

老太婆抬起頭看著我,上下打量,帶著驚愕的眼光

[妳..你是名瀨家的人?]她說

[怎麼了嗎?我們從台灣來,是爺爺的吩咐..怎麼了嗎?]

婦人突然哭了起來,然後打開包袱,包袱裡有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她開始對那個娃娃說話,根本聽不太清楚,我只聽到[孩子]這2個字,我看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就趕緊騎著腳踏車離開。

那個老太婆到底知道些什麼?我有些後悔自己落荒而逃,她一定知道了關於名瀨家的事,而這些事就可能可以解釋我看到的那些東西。不過,我也不該一直借著本口太太的腳踏車。

回家後差不多下午4.30左右。本口太太又開始在廚房忙,我因為騎的滿身汗想說再去洗一次澡。

我起身,走向澡堂。

澡堂裡有一個大的檜木桶,還算寬敞,牆壁上方有一個窗,可以看見外面的樹枝。我把那個大大的檜木桶裝滿了水,全身浸進去,溫熱的水流過全身,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射在桶裡,水被照的發亮。我閉著眼睛開始整理思緒,思考我看到的怪事。才思考沒多久,震耳的雷聲就把我敲醒,太陽被遮住了,窗外下起雨

唉∼多雨的國家

我兀自的泡在水裡,雨越下越大,嘩拉拉的,

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有奇怪的聲音,混在雨聲中

我仔細的聽,雨聲漸漸小了˙˙˙˙˙

我聽到了

下雨了  下雨了

再不願意 也在屋裡玩吧

我們來摺紙 來玩摺紙遊戲吧˙˙˙˙˙˙˙

我又聽到小女孩唱著童謠

而且有一雙細細白白的手抓上那個窗台,試圖爬進來

那雙手中握著一張紅色的紙,我隨手抓起木瓢用力扔過去,木瓢碰撞到金屬

發出響聲,那手縮了回去,紙掉在地板,慢慢的,地板上的水被染紅˙˙˙˙˙

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 1 month later...
  • 6 months later...
  • 3 months later...
  • 4 weeks later...
訪客
這個主題現在已關閉,不能再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