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ona 10 發表於 February 18,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18, 2008 香爐插上,九道白煙嬝嬝飛昇,化為無限的追思,發散在空氣中。小姑嘴角保持著她特有的淺笑,飛躍的言詞中透出一點過年的歡愉氣氛。「說好了,不過年的。」我心下嘀咕。長輩們仍是有說有笑,老臉上盡是笑意。我不懂那笑意代表些什麼,但我從他們逐漸蒼老的臉龐上,看到歲月的流光,在額角邊,在頤頰上,泛起的線線渦紋。那渦紋,哀傷的提示著年齡的徒增,跟眼下這棟房子一樣步步衰歿。 「半年了。」我憂傷的對自己說。 埔里是個好地方。今日下午,出了門,車子橫過越山的道路,左右是山,前後也是山,山間,有溪涓涓而流,山壁,有雲霧拂染。但比起埔里,這只是普通的景色。光是埔里的週遭就如此美了,遑論埔里的本身呢?伴隨著雲霧,我們回到埔里的親戚家中,給阿嬤「拜年」。說是拜年,這言詞也就太修飾了,實際也是給過世的她在冥之處有慰藉、有陪伴。「有什麼話要跟阿嬤共(講)a緊耶(趕快)共,大富大貴大探集(賺錢)!」小姑收了我們手中的香,說。 這讓我不禁聯想那半年前法師啟棺前的話(都是台語):「所有人都大富大貴大賺錢,好不好?」「好!」、「所有人都平平安安長壽,好不好?」「好!」、「所有子子孫孫都當大官,將來都當立法委員好不好?」「好!」……。還記得那時聽到「立法委員」四個字時我差點兒因為覺得太滑稽而笑出來,隨即又是一陣重重的哀傷。那幾天的家祭、公祭我都筆墨未留,只剩下一丁點的記憶了。還記得那篇「那些年,那些雲」登上校刊後,我翻起評審的評語,其中說:「對阿嬤的思念總是刻意淡淡的。」是淡淡的,那種淡,可以從很多層面來解釋。 我總是不習慣閩南語,聽雖可以,說卻勉強。當我在那些年節時候來到她面前,我時不時的會感到畏懼。我畏懼的不僅僅是對談的問題,語言上的不通尚可忽略,但那種俚語帶著洪大的嗓門衝著我而來時,那種碰撞在喉頭的難受總讓我無法對答,難堪的時刻我喜歡選擇落荒而逃。疏遠的感覺也常在距離上讓情感變淡,她在埔里,我住在豐原,沒有回去的機會,那就更淡了吧,那種感覺……。 跟著我站的這棟房子逐漸老去的人們或許已經對死亡看得豁達,噢,只限於大人們。親人的死去對一個人的打擊是很大的,不是別種的死亡可以比擬,也許他們已經把哀傷的情感埋在心坎的角落了吧,我只能這樣推測。我之所以寫得淡,也代表真實的情感也是淡淡的,評審老師沒有說錯。但不知怎的,九支香朝天而飛的煙,卻讓我感到一些痛楚。 當香爐上已經上了香,大人們便無所忌的聊起天來了。我走下樓,至客廳,拿出袋中的「山居筆記」閱讀起來。客廳角落有一粉色鳥籠,裡面養著一隻青綠鸚鵡,吱吱的叫聲把我吵著了,我抬頭一看,那鸚鵡跳下了籠中的站樑,依偎在籠邊爪子試圖抓住籠弦,木頭顏色的鳥喙在籠柵間縫隙摩擦,伸卻不能出。我闔上書,站起身走到左側的門口,鸚鵡便跟著靠向籠子左側。牠欲奪籠而出,焦急的在籠緣爬上爬下,翅膀完全沒有動作,只剩爪子奮力的勾扣。 我嘆息一聲,回到椅上繼續閱讀。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前一聲在我耳內消失前又再度出了下一聲,綿延不迭。 翻開書,正讀到山居筆記裡頭的「蘇東坡突圍」。「他很疲倦,他很狼狽,出汴梁、過河南、渡淮河、進湖北、抵黃州,蕭條的黃州沒有給他預備任何住所,他只得在一所寺廟中住下。他擦一把臉,喘一口氣,四周一片靜寂,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他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因為烏臺詩案,蘇東坡被謫貶黃州。落拓的他,來到黃州雖才四十餘歲,正值強仕之年,面對人生卻彷若山窮水盡。好個山窮水盡,卻在這裡留下了中國文化的柳暗花明。讀了赤壁賦,其中客人的回答,那「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渺小感正說明了人於世間的點綴性,那「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的短壽感正體會出一般人活在世間的無助,最後文人只能「託遺響與悲風」,而市井小民也只能以普通的言辭顧影自憐。 蘇東坡卻不這樣想,謫貶黃州,是個末路,卻也是個開始。他在(前)赤壁賦末的回答是如此的豁達,是一種已經放開一切的感覺。前陣子閱讀南京大屠殺的相關資料,那種讓中國人血淚交織的歷史硬生生展現在眼前,我告訴我朋友說,「我沒辦法忍受那些不該死亡的死亡。」不料他回道:「什麼又是該死的呢?」我截斷他的話,不再讓他講下去。因為我又想起阿嬤,儘管那思念與感情是淺淺淡淡,但那日出殯時的感覺卻深遠,深遠的幾乎能讓眼睛喀出血來。「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蘇軾說。「葢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蘇軾更說。是無盡,還是不能以一瞬呢?那就是個人觀物的角度不同,心態的悲觀樂觀與何了。於此,我在南京的資料中冷眼以待了。那30萬的中國人,還是無盡的吧? 八個大人魚貫下來了。我闔上書,與他們一起走出大門。車子來到另一陳舊房前。那是三姑的家。按照吳祥輝先生的定義,三姑應該算是所謂的「台灣傳統美麗女性」吧!--會上菜市場。身為埔里流水席的最大廚,其本身的烹調技術自也有一流,在這樣的日子裡,她總是邀我們至她家,簡單辦上一小桌菜餚,再讓我們帶些傳統食物帶回去。大家也明白,因為她的過世,大家見面的機會在將來也不多了。是不過年,卻也形式的吃那一桌,算是年菜嗎,或許也是團圓之意。 還算豐盛。大家吃著,偶而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那通常是因為可親的台式幽默所引起,我可聽不懂,面對這臺語構築的世界,心裡頭的迷茫總是有的,但那種溫馨卻不言而喻。核肴既盡,便要啟程返家了,我聽到些隻字片語。「三十年嘍!過了年就要三十一年嘍!」三姑指指那房子。三十多年前,她也才剛結婚,伴隨著這棟房的建立,打拼的汗水滴下,事業越做越大。按照吳祥輝先生提到的「識別」說法,流水席是種標準的華人識別,更精確的說,它已經融入了台灣的本土環境之中,成了台灣識別,婚喪喜慶多脫離不了它,雖不衛生,但卻傳統、美味;儘管環境多在戶外,但團聚中造就出的溫暖不輸名飯店、大酒店。她做的是這樣的事業,她的性格也是熱情而好客。如今她也老了,抱著孫子她一刻也捨不得放下,樂呵呵的哄著,餵他吃奶,顧他睡覺。 「人老去西風白髮,蝶愁來明日黃花。」看著人老了,開車的人也老了,坐車的人也老了,噢,是成長了。滿滿的一包蘿蔔糕塞進母親懷裡。真好,明早有新的早點可吃了。 擺著擺著,車子的行動迅捷,如浪一般。我走向車外,向還要去會一會老友的父母一聲再見,逕自走向有了二十年歷史的屋子。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orona 10 發表於 March 3, 2008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rch 3, 2008 還沒讀,先建議如果文章的寬度砍個三分之ㄧ左右會比較好看。不懂?怎麼砍寬度?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半瓶水 10 發表於 March 5,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rch 5, 2008 以第一段示範好了,原文: 香爐插上,九道白煙嬝嬝飛昇,化為無限的追思,發散在空氣中。小姑嘴角保持著她特有的淺笑,飛躍的言詞中透出一點過年的歡愉氣氛。「說好了,不過年的。」我心下嘀咕。長輩們仍是有說有笑,老臉上盡是笑意。我不懂那笑意代表些什麼,但我從他們逐漸蒼老的臉龐上,看到歲月的流光,在額角邊,在頤頰上,泛起的線線渦紋。那渦紋,哀傷的提示著年齡的徒增,跟眼下這棟房子一樣步步衰歿。所謂砍一半的寬度就像這樣: 香爐插上,九道白煙嬝嬝飛昇,化為無限的追思,發散在空氣中。小姑嘴角保持著她特有的淺笑,飛躍的言詞中透出一點過年的歡愉氣氛。「說好了,不過年的。」我心下嘀咕。長輩們仍是有說有笑,老臉上盡是笑意。我不懂那笑意代表些什麼,但我從他們逐漸蒼老的臉龐上,看到歲月的流光,在額角邊,在頤頰上,泛起的線線渦紋。那渦紋,哀傷的提示著年齡的徒增,跟眼下這棟房子一樣步步衰歿。這樣對讀者來說會比較好閱讀。雖然說板規沒有規,改變寬度對你文章內涵也沒有助益。但是觀眾的第一印象來自於文章的長相—「排版」,第一眼覺得這篇文章長的不是很好讀,就會不想讀下去了。不過說不定這只是我年紀大了眼睛有點不靈光,或許小朋友們覺得沒差別那也沒關係。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苗林 10 發表於 March 5,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rch 5, 2008 基本上我們如果從WORD打下來都是跟月華一樣的我後來才知道如果PO到深藍要ENTER把它砍下來= =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畫地自限 10 發表於 March 17,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rch 17, 2008 生和死是最不容易明白的道理呀雖然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她來叩門但是卻沒辦法看見躲在門後的那一雙眼睛鄉村人的大嗓門基本上就是他們的熱情和活力你知道嗎?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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