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kpro 10 發表於 February 7,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7, 2008 我在清晨六點準時起床,天還沒亮。噩夢之後汗衫濕得發黏,並被冬日的早寒舔舐得冰涼。除此之外的夢境無所謂地離開了,並沒有留下什麼。昨天聽完那麼多首Techno,割裂的旋律還在耳道裡磨刀。我換衣服,走出房間,並且看見餐桌空蕩蕩地,沒有一杯熱牛奶。 冰箱裡面有什麼?我試探地打開帶銹的門,裡面不是我期待看到的畫面。裡面沒有鍋子,連一只碗都沒有,只有寒氣虛浮地冒出來瞪著我。 繼續往上看,水就從上層的門縫滲流出來。我想到一種水果,或者毛茸茸的生物。我拉開門,除了鐵銹之外還有些黏液俯在把手上。一盆水從冷凍庫裡灌出來,我的眼鏡!我的眼鏡濕了,制服也浸滿水黏在身上。於是我決定不去上學了,不為什麼的。制服還有一套,好端端地掛在衣櫥裡。 也許因為餐桌上沒有熱牛奶,教官肯定不接受如此荒唐的理由。於是我想生場病,讓全身痛快地噴汗,並且易於使人誤認自己方闖入淋浴間,惹了一身洗澡水。 於是我就生病了,病得自己都來不及追上體溫爬升的腳步。耳根抱怨Techno點了一把火在耳鼓裡,「你幻聽。」我吼回去。牙齒抱怨我用力過猛,手指就暴躁地把牙齒一把一把扯掉。我看見地上有乳色的犬齒,膩白得像鈕釦。牙根連一滴血都懶得吐出來,神經還在打盹。 我希望身體不是自己的,因為門鈴在第一把牙齒落地之際就窮響得令人惶急,而我的腿顫抖得無法前行一步。我需要把鑰匙,或者斧頭將門鎖弄得支離破碎,像是喝完的保力達砸在牆頭上。 「喀。」門鎖彈到鞋櫃裡,鐵門倒了下去。門後面是不熟的同學。 「你不是死了嗎?我來送花。」同學手上那捧花已經有些乾涸,懶懶地垂下頭。 「你才死了咧。」我的舌頭攪散一句字畫,散在空氣裡美得引人注視。 「噢,是的。我記錯了。」同學驚訝地凝視字畫,眼瞳在透明裡打轉。「對不起。」他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脫了鞋子走進來。踢倒我昨天剛堆好的樂高城堡,踩過一本書,停留在冰箱前面。我還未能說什麼,冷凍庫的門就拉開他的嘴唇。 「唔。」他也許吐出一句話,也許什麼都沒有說。我看見他緩慢地融化在冰水裡,最後浮上一顆泡泡,在水面迸裂。一灘水在廚房裡躺下,並緩慢地溢流到流理檯底。冷凍庫的水乾後,我終於看見一杯熱牛奶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杯緣還漾著熱氣。 我想我也許可以去學校了。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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