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 what come may

[danyuchn 10]

今晚，天空變成了晦澀的暗紅色。與其說是暗紅，不如說像是壞掉的葡萄酒般混濁的色調。這樣的天色像極了科幻小說裡，世界末日的前兆。一想到世界末日，很多不好的記憶就要堆滿視野。

所謂記憶這種東西，其實很像一盒衛生紙噢。只要抽出了第一張，接下來就能毫不間斷地一直抽下去。這之中有某些象徵彼此牽引著，讓意識像曲水中的酒觴那樣圓滑地流到很遠很遠的邊界。那麼，能不能順利找回那些象徵就是關鍵的問題。能夠完美駕馭這種技術的人，我想，大概很適合成為一個導演吧。

正因為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一直以來活得也不怎麼認真。總之是抱著「反正未來再也記不得今天的自己，那麼何必要挺起腰桿活著」這樣的心態呼吸。這樣一來，「世界末日是哪一天」就一點也不重要了。那只是漫長旋律中某個低調的休止符而已噢。對我來說，能在固定的節拍中加一點即興，那樣就好極了。

一面思索著這樣的問題，不知不覺就走進家門。我用烤箱做了一盤墨西哥玉米脆片Nachos，倒一杯Whisky on the Rocks。一想到全世界不知道還剩幾瓶的Cragganmore 12 Years正一點一點地消耗，那甚至比時間的逝去更使我悲哀。

最後也忘記是為了甚麼而悲哀了，只覺得那悲哀的本體正不斷地向內收縮，變成一個濃稠稠的黑核，梗在食道的深處。我用了很多很多的酒試著吞下，但它依舊梗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