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 Mr. Angel

[cj2340 10]

　　Angel，一個十九歲在米蘭(?!)的報社擔任編輯的義大利男孩。

　　去年秋天，我從myspace 認識這個削瘦卻有著一雙攫著人不放的大眼的男孩。

　　那段相識的記憶片段已經消逝殆盡，僅留是殘存在我們之間的留言，照片和一部部被激昂論述著的藝術電影 (Independent Film) 。

　　Angel的留言跟他人比起來極其的長，且每次留言必附上一張藝術圖，那些讓我傾心卻永遠無法從網路上抓到的藝術圖。我懷疑我們之間的相識和互動，他的留言常過分親密進而讓我不安，中間的細縫是這麼明顯的讓我感受到，把我困於無法剝離的矛盾和疑惑。很微妙的「友善」；跟男女關係扯不上邊的情愫。

　　我不把Angel當作是「朋友」。「朋友」只是一個因人們無法定義雙向關係和感情或懶於思考及感受人與人之間而搪塞的廣義代名詞。縱使我對於之間的雙向關係完全處於困惑，更懶的在近一部從中抽絲剝繭，添加顏料，但對我來說，Angel比朋友多一點，或說，多很多。但跟男女之間，完全扯不上關係。

　　在我離去前的那陣子，他留了言叫我務必去看他非常私密的照片。留言熱且急切，我卻依稀感受到表面下的冰冷和空洞。帶著如此互相衝突的情緒要我看照片，應當好奇和興奮的我，卻裹著一身莫名的 “冷” 。是因為過於熟識而無所謂？還是其夾帶後續的徵兆？

　　照片黑白錯雜，他靜坐在可透視的玻璃桌後，雙腿相交，並一手拖著滿臉的探視。那離我又近又遠的訊號，深鑿於那雙渴望搜奪靈魂的大眼。我什麼都看到了，除了用於繁殖的跨下，及那雙急於趨近我卻又跑離的眼神。Angel 總是那樣的盯著瞧，卻不說話。

　　聖誕節過後，我一句話也沒留下，便把myspace刪除。離去，如一只追不回的風箏，逐漸被湛藍的天空吞噬。

　　過了許久之後，今年溽暑到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參觀。在地下一樓穿梭著不同膚色，操著不同語言，我瞥見一幅 Andy Warhol的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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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Angel最愛的art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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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嘆著，兩步併一步的趨前看畫。

　　多麼像你，他那自信甚至自以為是的造反因子，多麼像你。一切就跟Pop Art的style一樣，大膽新異和著童稚的歡娛──微笑著造反。

　　突然想起自己跟你失連了很久，並驚異那畫突然把我完全溶解在你生命中。第一次，我感覺跟你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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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想起他之後，他的身影又消失離散。直到最近，Mysterious Skin這電影名和他不斷浮出我的腦海。

　　那次和他討論Die Klavierspielerin這部描述人性壓抑而轉化成變形心理變態的片子時，他提到Mysterious Skin。半難為情的告訴我這部片子很硬，卻又叮嚀我必定得看這部電影。

　　10/21的星期天，接到從Blockbuster送來的電影，在裝DVD小袋子的左下角，「Rating: XR」。我急躁的把影碟放入放映機，但那片影碟似乎比我更焦急的要向我訴說些什麼。

　　Brian和Neil這兩個生命在Hutchinson, Kansas的迷暗中交疊著。

　　電影中，Brian，棒球隊上最差勁的球員，腦海中被插入一段找不回的空白。深信自己的空白記憶來自被外星人綁架的經驗。Niel，過往最優秀的打擊手，身上深鑿著無數老軀體模蹭過的烙痕，過著在肉體間買與賣的自我填補生活。

　　溢滿鏡頭的，是那一身再稀不過的矛盾空洞和不斷與軀體配著的Niel。很多時候，Niel的喉頸會仰向斑駁的天花板，如獸一般的吟叫。

　　「演技極好！心裡和肉體不成正比的滿足，就是那般神情和呻吟。」

　　　這是現在的注解，但當時的自己是無意識的處在電影中。

　　老男、少男、童男，和一團自我催眠的心靈及肉體。

　　Angel到底想告訴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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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後，我的床佈滿整夜追不回的夢。

Angel的雙眼如過往般，僅僅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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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收到電影時，和正在準備沙拉的媽媽提起Angel，我突然驚覺，Angel是homo。記憶很模糊，我不敢確定這個結論是去年就已知的事實，還是自己突然的領悟。其中的矛盾，來自於當自己深深記得當時看他第一張照片時，他並不存在於我大腦運作中的homo分類領域，不管是直覺或事實，他不在那領域。

現在突然發覺他跟homo Tur的感覺很像，但我怎麼回想，他都不是在homo的category。

說來說去，若不是對於事實的好奇，是與不是一點也不重要。

這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