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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經理!換你上台做報告了喔!」一聲清脆的女聲,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丁文旭。

他猛然抬起頭,才想起現在正在開業務會報,連忙狼狽的站起身,歉疚的向在場的多位上司鞠躬,然後拿起厚厚的資料,走到會議桌前,邊放著投影片邊報告近日的業務狀況。

匆匆的講解完業務上的問題及進展,坐在會議桌尾端的老總斜睨著他,擺擺手說:「丁經理,等會開完會,來我辦公室一下。」

丁文旭點點頭,走回自己的位子上。稍微有點細碎言語的會議室,也隨著他的坐下恢復了平靜。

關上燈的會議室,只有投影片發出的些微光芒,他就著光,看著在台上指著投影片,口沫橫飛的劉副總。也許是閃動的光線影響,他的思緒又開始飄走,想起了早上那突如而來的電話鈴聲。摸摸腰部,那被潔兒拿電話砸到的地方,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事實上他的腰部根本就沒受傷,有厚實的棉被擋住,要受傷也是挺困難的,或許是心理作用,他老是覺得自己的腰部有點淤青腫脹。

潔兒老是說那電話是培瑩打的,但他相信培瑩不會那麼無聊。要是真那麼放不下、想要報復,那培瑩當初大可不必答應他離婚的要求啊!何苦在半年後才開始報復呢?

培瑩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絕對不是。

枯燥的會議終於結束,文旭收拾桌上的資料,走出了會議室。

「嘿,文旭!」尾隨他後面的楊副理拍拍他的肩膀問:「你最近怎麼了?老是心神不寧的,老總盯你很久了!還是小心一點,就算企業再大、職位再大,還是有裁員的危機啊!我們都要有危機意識,不是嗎?」

看著楊副理戲謔的眨眼,他不耐的回他:「是啊,不管怎麼樣,想幹掉我的人都多的是,我真的該小心一點!」

楊副理自覺自討沒趣,便識相的摸摸鼻子走回自己的位子,卻也不忘對旁邊的同事使使眼色。

文旭一向討厭虛與委蛇的辦公室生態,要是以前的他,或許會配合演場完全沒有演技的戲,但最近的他實在有太多事煩心,自然不會對那些虛偽的同事有任何好臉色。

目前為止,他的經理位置還穩固的很,根本不擔心有何危機。只要把家裡的事處理好,他就可以再度專心在公事上。

「丁經理啊,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哪個人沒有家務事啊!處理歸處理,最好不要把情緒帶到公事上,你要知道公是公、私是私啊!」老總抽著雪茄,一派悠閒的說。

「我知道,總經理。」丁文旭沒有多解釋什麼,他一向不喜歡把家務事帶來公司,這次受情緒干擾,實屬萬不得已。「我會好好處理,絕不會再有類似情形。」

對老總做了該做的保證,文旭便回到了自己的經理辦公室。

他看看放在桌上的文件,抽出幾件較緊急需要簽呈的案子先行處理,再吩咐助理呈報上去。然後雙手撐著桌子,揉揉太陽穴。

看看手錶,已經下午兩點了,他想到早上潔兒跟他約好的三點半,雖然明知一定要去,否則潔兒發起脾氣來他可是應付不了,但下午還有個會要開,他是根本就走不了啊!

早知道潔兒的脾氣又臭又硬,他絕不會拋下培瑩,跟潔兒在一起。

文旭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收藏在底層的照片──那是他跟培瑩的結婚照。照片上的培瑩巧笑倩兮,看著甜甜笑著的培瑩,他的心突然一陣莫名的痛。

他知道,他還愛著培瑩;他也知道,他對潔兒,根本就不是愛,而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和培瑩初相遇,就是在戲台上。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默默無名跑龍套的小旦角色,但他,卻在台下不經意的被她的一個拋袖給迷住。

他從沒想到自己會經由京戲迷上一個女人,像個瘋狂的戲迷打聽她的一切,那時一無所有的他,花盡了心思,製造了多次巧遇,送花、送卡片,終於獲得美人的歡心。

剛開始交往的他們,一無所有,她在劇場裡,還只是個偶爾串場的小演員,而他,也只不過是公司的一個小業務。

他陪她練戲、練嗓子,也知道她為了自己的夢想有多麼努力。他們常在練戲完回家的空檔,到小公園散步談心,她喜歡邊走邊由背後抱住他,軟軟甜甜的問著:「親愛的,你說我們是不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愛情呢?」

而他總是笑而不答。

交往三年後,他們結了婚,因為沒錢,所以非常簡陋的辦了婚禮,但是婚紗照他堅持一定要拍。沒想到少少的經費拍出來的婚紗照,竟也可以如此精美細緻,令他們倆大吃一驚。看到婚紗照,他抱著她,甜蜜的說著:「就是有那麼美的新娘,拍出來才會好看啊!」

原本答應培瑩,等兩人事業都有了起步,一定要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補拍婚紗照,可惜,還來不及對她實現諾言,他就背叛她了。

而那些充滿著回憶的婚紗照,也被潔兒全都搜出來燒掉,唯一留下的只有他放在公司裡的這張照片。

丁文旭情不自禁的摸著相片,眼眶裡竟然充滿了淚水。他有那麼思念培瑩嗎?男人都是犯賤,總要到失去了才會曉得珍惜,很早他就聽過這個道理,沒想到他也是屬於犯賤的男人。

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壁鐘,已經三點了。他還在心中思量著該不該請假回去赴潔兒的約。頂多明天上班再被老總刮一頓,比起歇斯底里的潔兒來說,老總要好對付太多了。

文旭拿起話筒,準備告訴助理請假的事,卻在電話接通後,那原本即將吐出的話又吞了進去。「那個……小文啊……」

「丁經理,有什麼事嗎?」

他躊躇了幾秒,嘆了口氣:「唉!算了,沒事沒事。等下要開會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丁經理,我剛才已經放你桌上了喔!」小文有點莫名其妙,提高音調說著。

唉,不行,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坐穩的位子很快就會被拉下來了。

他拿起會議資料翻閱著,原本打算振作的心情,很快又被放在桌上的婚紗照給拉走。

他是愛培瑩的,婚前的他是這麼認為。但男人啊,說有多愛身邊的女人,卻還是比不上自己的自尊。

婚後沒多久,培瑩就因為白蛇傳中的水漫金山寺一幕一舉成名。她成了戲班裡的台柱,源源不絕的戲約,甚至還登上了國家劇院,在對岸也堪有名氣。培瑩的收入,頓時高過他許多。從此,再也不是「丁文旭的妻子」,而是「袁培瑩的丈夫」。

有好幾年的時間,文旭活在培瑩的盛名之下,好不窩囊,有幾度很想放下這段婚姻,卻又自覺培瑩沒有錯,而打消念頭。他把這種自卑的痛苦化為工作的動力,也算紮實的為自己打下基礎,才有現在的成就。他感謝培瑩,若不是培瑩在背後默默支持他,若不是想超越培瑩的成就,他是根本不可能爬到今天的地位。

培瑩是個很傳統、很保守的女人,丈夫是她的天,若不是他鼓勵著她,她早就會放下事業照顧這個家。雖然培瑩巡迴演出、排練都非常忙碌,但她還是把家事打理的非常好,窗明几淨外,也很愛蒔花弄草。

小小的公寓,容納不下培瑩的花草,他便拿了年終獎金,訂下了一棟遠在郊區的別墅。還特地闢出一間隔音室,讓培瑩可以盡情的練嗓子。

經過了一陣低潮期,他才恢復原本對培瑩的愛。在別墅裡的那四年,真的非常快樂。他們忙雖忙,相處時間不多,卻都非常珍惜。

他跟培瑩,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精神伴侶。

他的精神、心靈,和培瑩非常契合,兩人默契十足,話題興趣也接近,和她在一起,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就好像兩個人原本就是同一個靈魂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人缺少性生活。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膚淺的男人,沒有性生活也無所謂,但他錯了,直到他遇見了潔兒,他才知道,原來情慾會這樣迷人,讓他可以不顧十幾年的情分,拋下培瑩。

將近七點,煩悶的會議才開完。

一出了會議室,文旭就急著打電話給潔兒,打了好幾通,她都沒有接聽。又是在發脾氣了。

有幾位同事邀約文旭去喝酒,心煩氣燥的文旭,根本不想那麼早回家面對潔兒,絲毫不考慮就答應了。

※ ※ ※ ※

坐在陰暗的鋼琴酒吧裡,聽著優美的鋼琴旋律,文旭無心應對同事,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獨酌。

他想著,回去該如何像潔兒解釋今天的失約,又或者連解釋都不用解釋。

唉!若是培瑩,根本不會讓他如此心煩。培瑩一向體貼大方,不會追問他的行程、不會過問他的任何私事,給予他很大的隱私空間,這是他最喜歡培瑩的一點。他知道,培瑩愛他,希望他快樂,所以都尊重他任何選擇,就連離婚,她也沒有考慮就答應了。若不是她突然的消瘦,他真會以為培瑩不愛他。

簽離婚證書的那天,他看到穿著V領襯衫的培瑩,那突出的鎖骨,袖子下細瘦的兩條手臂,他好心痛。但心痛又有何用呢?他已做出了選擇,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他也不懂,為何會放棄培瑩選擇潔兒,潔兒有哪一點比的過培瑩?喔,有,潔兒在床上的表現永遠高培瑩一等,也是這一點讓他意亂情迷。

培瑩不知是性冷感還是怎麼的,不論他如何挑逗,她的私處永遠都不會濕潤,一定要靠潤滑劑才能進行性行為。或者是因為如此,做愛的過程中,從不見她舒服享受,而是痛苦至極的表情。有時做到一半,還要靠潤滑劑才能繼續下去。

培瑩在舞台上身段極為靈活,打出手、四功五法、毯子功、把子功,各各耍的熟練無

比。扮小生時的渾厚嗓音、扮花旦時的嬌柔細語,這些,她都吝於在床上展現,永遠都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無聲。就連她偶而自喉嚨發出的悶哼,聽起來也是痛苦,絕不是舒適。

後期,他幾乎放棄了性愛,反正他和培瑩間,有沒有性愛都不重要,事業的忙碌,也讓他忘了自己還有性需求。就算想發洩,他也是靠雙手解決,再也不會考慮找培瑩了。

他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下去,做個心靈契合的伴侶,沒有性生活無所謂。是潔兒,點燃了他的需求。

現在想起來,培瑩真是引狼入室。引進了潔兒來破壞他們的婚姻。

潔兒是培瑩的學妹,在國外待了好幾年,想要回台發展,便借居在他們的別墅。

潔兒居心叵測,剛住進來,就常有意無意的穿著細肩帶睡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有時

還故意讓肩帶滑落下來,然後邊以挑逗的眼神看著他,邊緩慢的拉起肩帶。

或者是穿著極短的短褲,彎下腰撿拾東西,讓他看的血脈歕張。

那幾天,他非常不好受,總感覺有股慾望堆積在腹部,靠雙手解決幾次,卻像沒完沒了似的,慾望總是在幾秒後又重新復發。在他性幻想的對象從培瑩換成潔兒後,他便知道,他想得到潔兒。從潔兒的種種暗示,他也知道潔兒心中真正的想法。

終於趁著培瑩去北京演出時,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上了潔兒的床。

他瘋狂的掠取久違的性愛,她也歡心的承受。

不同於培瑩,潔兒只要輕輕挑逗就會濕潤,有時甚至只是一個親吻,就可讓她溼透褲底,這令他興奮不已。也許久居國外,潔兒會好多新花招、姿勢,讓他完成不敢在培瑩身上完成的幻想,帶領他前往一次又一次不同的高潮。他就這麼深陷在溫柔鄉裡,再也無法理智思考。

培瑩回國,他們仍維持著表面平淡的關係,私底下卻暗通款曲。他常趁大清早,培瑩去隔音室陽台練唱的時候,摸進潔兒的床,享受偷情的快感。在培瑩的吟唱聲中達到高潮,那是最令他興奮的。偶而培瑩岔了聲,那尖銳難聽的聲音會讓他如洩氣般的皮球,在潔兒嘴巴逗弄下又重展雄風,再度挺進潔兒體內,然後看著潔兒得意的笑容,一次又一次的大力挺進。

他自私的想要一輩子享受這種齊人之福,潔兒卻不讓他如意,開始又哭又鬧,使出女人耍賴的功夫,逼他和培瑩攤牌。

他愛培瑩,不想離開她;但他也捨不得潔兒的床上丰姿,考慮良久,最終他還是不脫喜新厭舊的慣性。

這不能怪他,該怪的是培瑩,如果培瑩的床上技巧有潔兒四分之一好就夠了,偏偏她沒有。而一個男人怎麼能有愛無性呢?以前的他或許可以,但現在的他,胃口被養大了,沒有性愛根本不行。真的不能怪他。

但和潔兒結婚沒多久,他就後悔了。潔兒既懶惰又揮霍,培瑩曾經擁有過什麼,她都要有。培瑩有好幾個不同樣式的名牌包包,她每個都要,培瑩有台白色賓士,她也要。她從不想想,他把花光積蓄買的別墅給了培瑩,他就什麼都沒有,要一切重來,不事生產的她,卻還要這樣揮霍他的薪水,從不往現實面考量。

她甚至連打掃都懶,還得花錢請幫傭固定時間過來打掃。她除了床上功夫厲害,其他什麼都不行。

她不像培瑩一樣溫柔順從,只要有何事情不順她的意,她就可以大發雷霆、歇斯底里的鬧,一定要他乖乖陪罪認錯她才肯放他一馬,儘管根本不是他的錯。

她很會吃醋,把所有他和培瑩的合照都燒毀,一點都不顧他的面子,也不准他和培瑩再聯絡。這幾天,甚至把惡作劇電話算到培瑩頭上。但他始終相信,培瑩不可能做這種無聊事。

她都溫順的接受了離婚的事實,怎可能會這樣報復呢?

偏偏潔兒老是吵著鬧著,說要他跟她一起去找培瑩算帳,這潔兒也真是沒腦筋,他哪有可能再去找前妻算這無聊的帳呢?虧欠她的已經夠多,他不想再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了。

酒足飯飽後,他看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如果再晚回去,不知潔兒會歇斯底里到什麼地步,還是早點回去好了。

因為已經喝的有點頭昏,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他只好叫了台計程車回家。

在車上,他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潔兒,但都無人接聽,家裡電話也是一樣。他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潔兒就算再怎麼鬧脾氣,也不可能不接他的電話啊!還是她還在培瑩那裡?

開口對司機說出那許久不曾說出的地址,文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混亂的腦中,除了對潔兒的行為頭疼外,就是對培瑩的思念。

不想去培瑩那裡,除了不想再打擊她外,他也怕再見到她,心中的愛意會如潰堤般一湧而出。他不想再見到培瑩消瘦的身影、憔悴的臉龐,那會令他心中的罪惡感更加深重。

這些時間,他一直知道,培瑩並不好過。她的精神好似出了點問題。輾轉透過朋友得知,她停頓了所有演出,待在家裡足不出戶。

聽到這消息,他很心疼,他希望她能幸福,他希望就算沒有她,她還是能活得好好的。他沒想到,不哭不鬧安靜答應離婚的培瑩,對他的最大報復竟是這樣的虐待自己。

思緒又飄到在戲台上的培瑩,她穿著繽紛奪目的戲衣,丰姿綽約地扮演的花旦,不管是抖袖、裡翻袖、飄袖,各式水袖都練習的爐火純青;扮演刀馬旦時表演的打出手,瀟灑的令人移不開目光,更別說其他跳判官、起霸、走邊、趟馬等動作。

他清楚知道,戲台上光彩四射的培瑩,私底下是多麼的努力練戲,她的成功,真的得來不易。而他,卻這麼輕易毀掉她的一切,這是他的罪孽啊!

他不奢求原諒,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照顧好她的物質生活,並且不再去打擾她,偏偏潔兒執意的要他去和她劃清界線,她非得看他狠狠羞辱她,她才會甘心。

車子已經駛入小徑,這熟悉的路,不過幾個月沒來,竟然會如此陌生。

他看到潔兒的車子在門口,心中的怒氣開始上升,沒想到潔兒這瘋婆娘,就是要硬賴在這裡等他來是吧?

下了計程車,他氣沖沖的走向大門。

「叮咚!叮咚!」他邊按著門鈴,邊喊著,聲音因為酒醉有點顫抖,聽起來倒像在哭的聲音:「培瑩!我是文旭!開門啊!」

往屋內看去,裡面一絲光線都沒有,只有路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極其詭異的光輝。

沒多久,就聽到玄關鐵門開啟的聲音。

「文旭嗎?」培瑩嬌嫩的嗓音在大門另外一邊問道。

「是……是我……瑩……開門好嗎?」乍聽到培瑩的聲音,文旭整個人都亂了,他開始流淚,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臉頰。

培瑩開了門,就著些微光線,文旭看到她穿著一襲白色袍子,頭髮披散著,一如往日的裝扮。寬大的袍子,遮不住她瘦弱的身軀,文旭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藉著醉意,他大膽的趨前抱住她,痛苦的說著:「培瑩……是我……是我對不起妳,我知道哀求妳的原諒是不可能的,我只想告訴妳,我錯了……我的選擇是大錯特錯!」

「文旭……」

不待她把話說完,文旭緊緊的摟住她,瘋狂的親吻她的唇,絲毫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出乎意料,培瑩沒有拒絕、也沒有推開他,不只承受他濃厚的吻,還不同以往的大膽回應,這更挑起文旭心中的慾望。

「我愛妳……培瑩,我只愛妳一個啊!」他著急的索取她的吻,像個野獸般,吻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脖子。

也許醉意讓他失去了一切理智,他像個野獸般,停止不住自己的行為。

「文旭,我也是……我從沒一天忘記你……」

培瑩邊說著,邊發出舒服的呻吟聲,這是文旭從沒聽過的聲音。他感到一股慾火積壓在腹部,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拉著培瑩進了玄關,邊走邊脫掉培瑩身上的衣服。

帶著濃濃醉意的他,連路都走不穩,還是培瑩領著他進了主臥室。

「瑩……瑩……」他喊著她的名字、親吻她的全身,她不再壓抑,完全表露出自己,盡情的讓呻吟脫口而出。

「瑩……妳的叫聲好好聽……」

「答應我,文旭……答應我,你不會再離開我……」

「我不會,我再也不離開妳!除了妳,我誰都不要!」他激動的說,挺身進入她的體內。

「啊……」竟然不用潤滑劑就可以進入培瑩體內!培瑩的女性象徵,比以前更來的柔軟濕潤!緊緊的包覆住他,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叫聲。「天哪……培瑩……妳……好舒服!」

他不斷抽動著,努力在她體內衝刺,她帶給他的感受,是和潔兒做愛時不曾擁有過的!

培瑩也不像以前一樣安靜無聲,反而放蕩的喊叫著,讓他更加興奮。

終於,他能和培瑩一起達到高潮了!

經歷過一場那麼完美、從不曾體驗過的性愛,文旭疲累的趴倒在床上。

「旭,你剛才說,再也不離開我,是真的嗎?」培瑩趴在他光裸的背上,輕輕用指甲劃過他的背後,讓文旭舒服的眼睛都閉上了。

他喃喃的說著:「這……培瑩,我已經做了選擇,我不能後悔,妳知道嗎?我已經傷了妳,我不想再傷了潔兒……讓我們保持這樣,好嗎?」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再也不離開我?」培瑩的聲音中有無限委屈,聽的文旭心好痛。

「對,我說過,但……剛才那種情況下,我說了什麼,真的是我無法控制的。我很愛妳,可是我決不能再背棄另外一個人……」

「可是你答應我的……你忘了嗎?好久以前,我們不是常說,我們的愛情,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嗎?」

「別傻了,培瑩……妳自己也明白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不,不對,還是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在一起,另外一種形式。」

「哪種?」

「我想每個禮拜都會過來妳這裡,妳可以接受嗎?我不勉強妳……我要妳知道,我愛妳,我想跟妳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能背叛潔兒啊!以這樣的形式,我們也是可以在一起啊,不是嗎?」

培瑩沒有回話,她起身,靜靜的坐在床邊。

窗外的月光照射在她身上,好美、好美……

文旭看著她的身影,慢慢的沉入夢鄉。

朦朧中,依稀聽到培瑩的聲音喃喃念著:「旭,我好愛你,一直以來,我相信我們的愛情是絕無僅有的,但我錯了……終究,我們的愛情,還是跟其他人一樣,脆弱的不堪一擊……」

※ ※ ※ ※

窗外,傳來了陣陣鳥啼聲,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文旭。

他張開眼睛,室內還是一片陰暗,床頭音響開著,廣播的聲音從音箱中傳來。

他摸摸身旁,被褥床單是一片冰涼。培瑩呢?昨晚那舒服的體驗,應該不是夢吧!

他坐起來,頭開始像爆炸一般的疼痛,口也好渴。昨晚真不該喝酒的!宿醉實在很痛苦,但若沒有酒精的催發,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那麼瘋狂的事。

而培瑩昨晚的表現,更是令他念念不忘,那嬌喘、那纖細身子的律動,半年沒見,沒想到培瑩在床上變的如此開放。如果她早點有這樣的回應,他也不可能會迷上潔兒。

「培瑩?」他喚著,拿起手錶一看,現在是早上四點四十二分,照培瑩的習慣,現在應該已經梳洗乾淨,在隔音室裡準備練唱。

他下床,穿上褲子,打開房門,頓時,一股臭味傳來。

「噢!怎麼有那麼難聞的味道?」好重的灰塵味!患有鼻炎的文旭開始打起噴嚏。

他走向長廊另外一邊的隔音室,一打開門,更令人無法忍受的臭味湧入他的鼻內、衝上他的腦門,讓他的頭更加疼痛。

「這……這是什麼味道啊?」好像是什麼東西腐爛的臭味,培瑩怎會允許自己的房子裡有這種臭味?印象中的她有點潔癖,家裡始終都保持的一塵不染,且還會固定使用芳香劑。

朝陽還未昇起,整間室內是一片黑暗,文旭按下牆邊的電燈開關。

日光燈啪的一聲亮起,文旭睜眼,訝異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敢相信!房間中央,培瑩穿著一身白色戲服,高高的懸掛在空中。

她臉上的皮膚龜裂,身上爬滿蛆蟲,白色的戲服也被屍水染的混雜了紅色、黃色;她的臉浮腫龜裂,長長的舌頭吐露在嘴外。一條細長的白線,

「培瑩?」他無法置信的喊著:「這是怎麼回事?」

照這具屍體腐爛的程度,應該有好一陣子了……那麼……昨晚他抱著的人究竟是誰?

他移不開視線,仔細的看著屍體,培瑩脖子上有條細長的白線緊緊勒住,但是那條白線下方,還有一道細細的勒痕……

這時的文旭,想到了昨晚的溫柔纏綿。喝醉酒的他,儘管再也記不清楚細節,但他永遠記得,培瑩的體內是多麼的濕潤,異於常人的濕潤……沒錯!異於常人的濕潤……他還想到,昨晚會讓他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是因為在培瑩體內,他的陰莖被緊緊包覆住,除了這樣的包覆感,他還能感受到有萬般螻蟻在上面蠕動的感覺……蠕動?他再看到培瑩身上的蛆蟲和脖子上的勒痕。頓時,他了解了真相,而這真相,卻猶如電擊一般將他狠狠一震。

昨晚他抱的,不是活人?培瑩像僵屍一樣,自己解下了繩子,幫他開門?那濕潤柔軟、螻蟻鑽動的感覺,是腐爛的屍體?是蛆蟲?

不!不可能的!文旭無法相信!這是夢……他一定在作夢……

他低頭一看,發現了更讓他無法想像的景象!

在門旁邊,一具屍體半倚在牆邊!那是潔兒啊!

潔兒的屍體就在他旁邊,她的頭高仰著,眼睛張大,嘴巴也張大,臉孔極度扭曲,驚恐的表情表露無遺。她那瞪的大大的眼睛、幾乎凸出的眼珠,彷彿直視著他,懇求他的求救似的。

「潔兒!」沒想到潔兒也死在這裡!

文旭害怕的移動腳步,往後轉,準備走出隔音室。

他要逃……趕快逃離這詭異的空間!這是培瑩的復仇,他不能死在這裡啊!

正要走出門外,卻有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腳踝,讓他無法前進。

竟然是潔兒的手,像有生命一般的抓住他的腳,不讓他走。

「天……天哪!」文旭喪失理智的哭喊著:「潔兒……求求妳放開我……我不要死在這啊……妳愛我就放開我啊!別讓我死啊!」

頓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不可思議的聲音。

「啊──啊──」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培瑩的吟唱聲,是她岔破嗓子的音調,尖銳高亢的竄進他的耳中。

還有陣咚咚的腳步聲,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

文旭無法回頭,驚嚇已經讓他腦中一片空白,他也無法逃走,緊抓住他腳踝的手,只有加重力量,根本不放他走。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腐臭味越來越重,他好恨昨晚的自己喝了太多酒,連那麼臭的味道都沒有聞到。

培瑩纖細的雙手,攀上他的兩肩,他側眼看,雙手皮膚早已潰爛腐敗,露出紅黑色的肉,還有蛆蟲在上面蠕動著。

培瑩緊緊抱住他,腐爛的臉貼著他的臉,他只感到一股黏膩的噁心觸感,她脫落的一隻眼珠,還垂掛在他的肩上。

培瑩停止吟唱,她開始笑著,臉上的皮肉承受不住這樣的笑容,開始片片剝落,落在他光裸的上半身上。

她用著僅存的一隻眼睛,透過眼珠上的黃色薄膜深情的看著他。開口,緩緩說著:「你說這種形式的愛,是不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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