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奇諾 10]

　　好奇怪的夢境……

　　我是一匹狼？躲在布廉後面等著弒殺父母，以及弟妹。黑暗中我看到自己的腳……狼的形狀……。然後，天亮。

　　媽睡在我身旁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我用力拉開窗簾，想讓陽光趨走夢裡顫慄的感覺。這時，我的手機響起，原來是班輔。

「喂？」

『喂，妳贏了。等等我會載ㄧ箱的孩子過去，保證細皮嫩肉。』……所以這還是夢？ 我夢到我在作夢？

　　又是一個奇怪的夢境。眼前是ㄧ名中年男子，頭髮卻已半白，所有的人都朝著我們這邊看來，互相咬著耳朵偷笑，以及偷拍，更有伸出拇指大聲叫好者。

『小妹妹‥‥妳可不可以站旁邊ㄧ點？』我尷尬的看看他，雖說已近中年，但似乎還頗帥？

　　他被我看得一臉尷尬，才開口要說什麼，旁邊的女子便挽了我的手說：『走、快走吧。不要打擾他。』他仍是一臉尷尬笑著。於是我離開。不覺間到了ㄧ處滿地血泊的戰場，又是ㄧ場腥風血雨的虐殺。身邊的風景在尖叫，慢動作倒下。　

　　我手上也有ㄧ把沾滿了血跡的斧，刺鼻得讓人發狂。眼前的人一個個倒下，是我做的嗎？噴濺到臉上的鮮血，黏稠還仍帶有ㄧ絲暖意，我揮手抹去，是我，沒錯，我殺……。

『要殺到…最後ㄧ個……』耳邊有個陌生的聲音低低地在咆哮。

　　然後場景換到車上， 是阿喵耶，阿喵手裡拿著巧克力對我說：『對不起那天我沒有去……』可是那天是哪天呢？……我記不起。於是我們只是笑，很開心的笑。突然我覺得好冷，ㄧ旁的外套卻爬滿了蜈蚣。先是ㄧ隻，然後以等比級數增加。牠們互相啃食，其中ㄧ隻突然開口，說：『…還是小隻的好入口。』……（果然，又是夢嗎？）

　　我開始尖叫。

　　然後場景又換，是座北歐風格的塔。噢，不，是好多座。其中有座紅色屋頂的小樓架在半空，噹噹的聲音從那裡傳來，清晨。

『早阿…』

「早。」我笑，很可愛的人，不認識，金髮碧眼，卻說著一口流利中文。忽然旁邊一個傢伙跑出來，陽光太耀眼讓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他就是我這輩子的全部。我就是知道。

「早阿……」我笑得更甜。

『早。』他往我身旁瞄了一眼，皺眉。

「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只是不喜歡克萊斯……』他嘟囔著，扯扯有點皺了的襯衫ㄧ角。

「……？」

『沒有啦，今天想去哪裡玩？』他寵溺的摸摸我的頭問。

　　於是我們來到某個花園，他身旁多了一名女子，他妹。我笑著沒有多問，不經心的在花園中晃著。意外地，我在樹上發現了ㄧ片樣子極為詭異的葉子。

「耳朵！！！！」我驚呼，原本只是片葉子的，越看，卻越像人耳，輪廓莫名清晰。

『耳朵？』他呆了ㄧ下，再定神ㄧ看，拔腿便跑。我有點惱他沒種，但他跑向某個像辦事處的地方，我和他妹只好追上。噢，那辦事處其實很像售票口，沒錯，像極了火車站的售票口，他在裡面跟人吵了起來。後來那耳朵看看又成了普通葉子的形狀，我和他妹忍不住地想笑，可是他已經衝進去了，我們只好等著。

　　場景又回到車上。　

　　旁邊還是爬滿蜈蚣的外套，但此刻有他，拿了奇怪的東西把蜈蚣弄掉。看他ㄧ副也很怕的樣子，忍不住又想笑。心裡，暖暖。於是抱著他睡了，像抱著大哥哥似的沉沉睡去。

　　莫名的，我像受了召喚般驚醒，身上的血液在沸騰叫囂。是夜，風雨交加。制服飄阿飄阿的，我慌忙抓住，掛好，卻已半溼。我莫可奈何地嘆息，然後到廚房溫了杯紅茶，因為我知道他習慣早上來一杯，接著回房為他拉好被子…………

　　轉身我輕輕帶上房門，走向玄關，開門，迎向風雨，那夜仍夜。

　　而我手上是ㄧ把嶄新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