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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彷彿讓我想到從前。

那時候,我仍年輕。意氣風發,神采飛揚,並大刀闊斧的改革。

而如今,我早已不是二十五歲的我─果斷、機智、敏銳。年華已去,我再也不能如此絕斷的處理這種事情。我可以想見那時的我會不屑一顧地說:「錯誤是不能原諒的。」,沒有考慮任何結果,眉毛一挑,殘酷的眼神不懷好意。「不能怪我。」

但將近退休的人,還能做出同樣的事情嗎?能承受事後的風波嗎?

面對眼前一張張驚駭惶恐的臉,我不禁懷疑。

從他們恐懼的眼神中,我看到害怕、緊張、畏懼。就像殘破不堪的旗幟被強風瘋狂地刮著,搖搖欲墜。而我就是那陣狂亂的風。吹蝕、腐敗、吞噬。

我可以想見剛才的言行舉動所造成的驚嚇,在他們的印象中,我從來不生氣的。都已那麼久了,我忍耐著錯誤。一直一直如此。但就在剛剛,我親自炸燬了一切。

他們正在等著我下一次爆炸。

沉默,沉默。我就像是黑暗的泉源,源源流出惡氣,籠罩、佈滿。

但這,真的值得嗎?如此,能抹滅錯誤嗎?

我掙扎著、交戰著。一句句曾經出現的話、甚至無足輕重的、毫無記憶的,充斥塞滿我的思緒。「你該想想他們是在背後如何攻擊你的。」接著嘲弄似的笑聲爆起;「人要適時地抓對時機表現威勢,聽我的沒錯。」肥胖的中年男子抓著我的手,低聲叮嚀;「太軟弱沒有好下場。」舊友給我的良心忠告;「愚蠢至極的錯誤是萬劫不復的。」政客在政治評論節目中大聲抨擊的台詞。我好混亂,不知道該進該退。接著,我看到當年英氣非凡的我正漫不經心的說著:「錯誤是不能原諒的。」不帶一絲同情。

或許是沉默太久,離我最近的人膽怯地出了點聲,將我拉回現實。

「呃…」我已經猜到他要問什麼。

「嗯,去拿吧。」我搶先回答了。他點點頭,跑了出去。

有時候,真的好難做人。總是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只能,承擔。和冒險。

四分鐘後,光潔的講桌上多了根粗實的藤條,和記過單。

黑板上扭曲的字跡:「反省」夾雜憤怒。

連同憂傷,一齊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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