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條

[小柒 10]

4月8日

一早傾盆大雨。

就像我昨晚哭翻了，但是，這場雨出現的時機真不是時候。

因為佳佳被浩一甩了！！

12天前是我甩人，不過我發現我依然愛他…12天後的今天換佳佳被甩…

我問佳佳怎麼囉？她不說，應該說是面無表前的看著我，這眼神，使我膽怯了一下，迴避了她那雙我從未見過的──眼神。

認識這麼久，第一次看到，彷彿那雙不是我認識的眼睛，就像別人…

●她的眼神，使我害怕，但我卻看見……她眼裡透露出的無助訊息…●

4月9日

再一天就滿2週了。

別問我為何記的那麼清楚，老實說，我並不想…付出越多，愛的就越深…你可知嗎？

一直想，為什麼就是這麼放不開？在我心中，他真的只佔了一小部分嗎？

如果是，那為什麼我卻又如此在乎？

有人問： Q 是誰使妳打開心胸？

Q 又是誰打開那鎖的？

「他….是他..我忘不了的他，是他打開的…..我愛他。」眼淚從眼角盈盈滑落…

如果可以重新，我希望能選擇不再與他相遇，就回溯到以前的我，孤獨的我吧。

到與他再度相遇之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在放棄一切之後，心情卻是這麼的浮躁，連生活都變的不同調調。●

4月27日

「佳佳，妳怎麼了？」她依然給我相同的眼神。

「算了，我也不想聽了。」說完我直接掉頭走人，的確，這麼做或許非常的差勁…但是，我也不想這麼低聲下氣。

也或許她知道我的個性，下午她開口了。

「雨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妳。」她哽咽的說。

「是嗎？那就是有意的囉！？」我還是停止不了這幾天來的怒氣繼續說著。

「雨晞…別這樣。我應該跟妳說的，可是，可是…我不知該從何說起…妳能原諒我嗎？」

「……那妳得答應我以後不會這樣！好嗎？我親愛的佳佳。」

「好！」

雖然我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我還是希望能夠由她來告訴我。

「時間不晚了，妳也早點回家吧！」

「好…」

我望著她的背影，漸漸變小的影子，消失在遠方。

漫步在人聲喧囂的大台北路上，只有黑壓壓的天空知道我的寂寞。

在擠的水洩不通的街道上，尋找你的背影，始終忘不了的背影…。

●為什麼我會如此地在乎你？我是否真的還………….愛著你呢？●

4月28日

「昨天好多了嗎？」望著她說。

「嗯。」

「那就好，走吧。」

「嗯…去哪！！？」

「帶妳去體驗刺激的阿，走吧。」

「嗯…不用上課嗎？」她有點緊張。

「阿…也對，妳有沒有聽過一種東西叫做【翹課】。」

「程雨晞妳…」

「一句話要不要？」

「當然，要！」

本來是自己愛翹，這下連優等生的佳佳都被我拉下水了。

「雨晞，我們要去哪裡？」

「傳說中的聯誼。」不假思索的回答。

「妳確定？」瞪大眼睛問著。

「是阿，不准有意見！！」

「那皓哲怎麼辦？」

「皓…...？我們分...手了。」望了她一眼，頭卻低了下來。

「什麼！！」

「對了，妳已經答應我要出去玩，別再想了，好嗎？」

「好…」

「喂..我那麼不可靠阿..」

「開玩笑的啦！呵呵。別生氣！」

「嗚~原來我在妳眼中度量那麼小阿，真是太令我難過了，哭給妳看！」

「哭吧！！！等等我拿相機。」

「哇銬，還真的咧！」

我們互看了對方，都覺得這對話像極了那不成熟的小小孩，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讓我想起半年前，我跟皓哲在一起鬥嘴的景象…

「笨晞，有沒有好好吃藥啊？」

『有阿，我都有乖乖吃藥呢，要給我糖果當獎勵嗎？』正嘟著嘴向他撒嬌。

「糖果！？沒有，要不要抱抱？」

『不要！！』向他吐了吐舌頭。

「不要阿？那我要去抱別人了！(嘿)」

『咦？不行不行，那我要……』

「哈哈，開玩笑的，小傻瓜，我怎麼可能去抱除了妳以外的人呢！要也得偷偷的…」

『吼，都開我玩笑，不理你了。』轉身就走，下一秒，他從我身後抱住…

「真是的，小笨晞就愛亂想。」

他的口氣，好溫柔，心的感覺好溫暖…真的好愛好愛他。

「雨晞，小心！！！」這個聲音打破了我。

「嗯？」意識還沒完全回來。

「被妳嚇死了，現在紅燈耶，要死，這樣的自殺法也太難看了…」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下次別再這樣了，要小心，妳知….妳..怎麼哭了？」

滾大的淚珠從我眼角滑落，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眼淚就這樣不止盡的流出，在蜂擁的人群中，我佇立在中央，時間像是停住了一般。

「佳佳，今天…今天可能沒辦法帶你去了，我，我很..抱歉。」

「沒關係，我們先到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吧！不如到妳一直想去的那家年代，好嗎？」

「嗯。」心像是被揪住一樣，一股難以釋懷，讓我難過的透不過氣。

現在我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只知道一股酸意嗤鼻。

「歡…歡迎光臨，小姐，請問幾位？」他45度鞠躬著說。

「兩位，謝謝。」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身打扮實在怪異……彷彿看見一個全罩式的安全帽，有點好笑，不曉得這麼形容那位服務生會不會有點失禮？

「兩位請往這邊走。」左手高舉比了個手勢。

「這裡嗎？謝謝。」佳佳俏皮的說。同是失戀的人，沒想到佳佳最後會如此的放的開，這是優等生的能力嗎？不，我又沒笨到哪去，我只是呆呆的…就像他說的。

「兩位小姐是第一次來嗎？這是我們的Mｅnｕ，請慢慢看。」

「對，第一次。小晞，妳要不要喝點什麼？」

「愛爾蘭咖啡。」我哽咽著回答。

「愛爾蘭咖啡？那我要一杯卡布。」

佳佳在那張Ｍｅｎｕ上塗塗抹抹，點了一堆的點心，真替她擔心會吃不完…。

接著便走向櫃檯結帳。

不久，東西一道一道地送上來，最後一次幫我送上咖啡的是那位帶領我們到座位的服務生，他在放下咖啡的同時，遞了條手帕給我，並小小聲的對我說：「小姐，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女孩子若是哭了，可會變成大花臉喔！」

「可愛的小姐，要快點恢復笑容，高興一點！」這是他端起盤子轉身離開時對我說的話。

我對他笑了笑，並點點頭。他也對我微笑著，並走向櫃檯。

小啜了一口咖啡，感覺暖暖的，心也暖暖的，一股熱正流竄全身每條血管。

也該是回家的時候了，我的心情似乎溶解在這咖啡之中，心情平復許多。步入了往大門的方向，當我要開門那時，那位45度鞠躬的服務生急忙跑了過來…

「呼，小姐，這是我們的名片，歡迎有空再度光臨。」給了我們一個很職業性的招牌笑容。

只是，怎麼覺得我的名片似乎厚了…一點？！

「咦…？這…！」

「小晞怎麼了？」

「不，沒有沒有。」

我回頭看了那位服務生，他對我點點頭，也依然微笑著，彷彿就像是他…

「佳佳，我先回家了，今天真的很謝謝妳，本來應該要帶妳去玩的，只好在補償妳了！」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煞時間覺得自己像小丸子在跟爺爺要著小紅馬溜溜車一樣，模樣酷似。用手敲了敲腦袋。

「不會，要快點好起來唷！不只妳，我也一樣呢！」她對我吐了吐舌頭。

「了解！」互相道別後，便各自離開了。

回到了家，洗了個澡就要睡了說，但又想起那張怪厚的名片，那是一張折了又折的便條紙。

我慢慢的打開。

不一會兒，眼淚卻又不自覺的冒出，我穿上外套，心中只有一個目的地，那家’’年代咖啡館’’。

●因為感覺的奇特，心也慢慢溫暖起來，像溶入咖啡之中●

4月29日

「呼…呼…」我上接不接下氣的喘息著。

現在是凌晨1點17分，再過13分便是他們打烊的時間，實際上我在外頭已看到他們在收拾。是的，我已經站在門口，但還沒有勇氣推門進去，沒有勇氣推門進去找他，當我又開始猶豫時，門……打開了。

「可愛的小姐，妳好。妳是東西掉了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不，你明知道我要來幹麻的….還裝。」

「嗯…我真的不敢確定妳會不會來，賭了這一把，哈哈。」

「皓哲…你這身打扮真叫我認不出你來。」

「讓妳認出來，我所做的就全白費了，小傻瓜…」

「對，我就是太傻，才會喜歡你，才會因為你流那麼多眼淚。」

「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好，你問。」

「我們是否能夠重新來過？是否能夠原諒我的愚幼稚？」這次，他是認真的。

我沒有回答他，只用了行動來表示……

「這一生…，我只要你，我只需要你來陪伴我，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好…...。」我們相擁在一起，直到眼淚不在流為止。

便條如下：

程雨晞小姐：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妳我心裡的感受，在沒有妳的水裡呼吸，在沒有妳的空間裡行屍走肉，這次我深深的體會到，能夠再一次的遇見妳，我說什麼的也不能再讓妳失望；我說什麼的也不再離開妳。

Ps. AM:1.30打烊

陸皓哲..筆

大四那年畢業，我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