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兼寓言】禍水

[高仔 10]

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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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多麼可愛───我在私下裡說───

她是宮廷騎士們的禍水，

她那雙車爾凱斯人的眼睛，

比南方的星星更璀璨，

比最美的詩歌更深沉，

那雙大膽而頻送秋波的眸子，

它燃燒的光芒比火燄更嫵媚…

───「她的眼睛」之節錄．帝俄詩人普希金寫給友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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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啊，從前，從前，在古老的大地上，有一個富足康樂的小王國。

農民們在豐饒的大地中播下無數金黃色的麥種，茶農在丘陵頂上種著翠綠的茶樹，工匠們在市街中的煙霧裡打造著嶄新的農具與銳利的刀劍，商人們在興建了山崗上興建起一座又一座的風車磨坊，睿智的國王用充裕的稅收構築起厚實的城牆，開鑿多如天上繁星般的灌溉渠道，澆灌如金色海洋般搖曳的麥田，並且用國王省吃儉用所儲存下來的國本，訓練了許多勇猛，忠誠，高大英俊的騎士。

國民們在值得信賴的王國軍保護之下，與外界的戰火隔離，過著十分富足快樂的幸福生活。國民對騎士們抱持著敬意，而騎士們也相對應的付出微笑與汗水加以回報。

就這樣，幸福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

有一天，一座位在城下町中的農莊，在熊熊大火之中，發出了嬰兒獨特的哇哇大哭聲。

在秋季的農莊穀倉裡的乾草堆中，大火一發不可收拾，波及到了好幾處的街坊，燒燬了無數可憐百姓們一切重要的東西。

嬰兒的父母親都在這場意外的大火中慘遭祝融毒手，但是，神明沒讓匆忙趕來協助救火的騎士們空手而歸。

「喂！這裡這裡！我發現一個嬰兒！」

騎士們立刻聚攏到那位率先發現嬰兒的騎士身邊。被煙燻得焦黑的嬰兒，騎士，以及其他救火的市民們，都爭相圍觀，看著這場大火中唯一的倖存者。在好奇的揭開了裹住嬰兒身子的麻布之後，騎士們都羞紅著臉別過頭去。

「是個女孩子…」

「喂，這一家還有別的親人嗎？」

「似乎沒有的樣子。」

「有沒有人認識她的家人…不，有沒有人願意收養她？」

「這該怎麼辦可好呢…」

大家看著她楚楚可憐，水藍色中汎著銀色波光的大眼睛，總是不忍將她丟給別人之手處理。

騎士們吱吱喳喳的討論著。突然間，一名年紀最小的見習騎士提出了意見。

「那…乾脆由我們來共同扶養她吧！」

眾人頓時停止了爭執而沉默下來。這種尷尬的情況，一度讓見習騎士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躲開大家的視線。可是結果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這個主意聽起來不壞…」

「我贊成！」

「好啊，就這麼決定了！」

騎士們的臉上浮現出興奮與感動的眼神，紛紛發出了激昂的歡呼。

彷彿，躺在騎士懷中的女嬰也聽得懂他們說的話似的，也感染了騎士們的笑容，居然綻放開了一臉帶有明顯酒窩的可愛微笑…

由於她的微笑是如此可愛的緣故，部份心急的騎士們在回到城堡前便等不及的開始討論起她的名字。因為當騎士們啟程回城堡時，天色已經暗了，銀色的月盤也從地平線上升起…

瑟蓮妮，代表柔和與理性的月之女神，也是夜空中挽弓，將拖曳著燦爛軌跡k的銀河之箭射過天際的女獵戶…而這也就成為了她日後的名字。

騎士們將此事稟報國王，國王揚起了眉毛，有些驚訝的回答：「當然好啊！不過，你們可得完全負起教養的責任才可以啊。」

「是，陛下！」騎士們毫不考慮的回答。於是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在王國的騎士之中，由於專精於體術與兵學的訓練之故，有不少人除了打仗以外什麼也不會，不僅沒有幾個人擁有值得自傲的特殊專長，甚至就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他們對傳統的宮廷禮儀是一點也不了解，而國王向來也不太規範這方面的繁文縟節。

所以，下定決心要把屬於大家的小公主瑟蓮妮，給教養成全世界最完美女性的眾家騎士們努力地下功夫進修自己的學識與技能。

某日，國王在宮廷中散步時，意外的發現這些大老粗軍人們，居然會難得的捧著一本又一本厚厚的典籍跟他們以前瞧不起的學者請教學問，去跟手無缚雞之力的侍女學習禮儀和談吐的技巧，下到街坊上跟各種藝匠拜師學藝，跟家中的妻子低聲下氣地學習煮飯和作各種家事的方式…

國王看到這種情形，大為讚許這些騎士的好學，並且當著全國百姓的面表揚他們。為了獎勵這種學習的風氣，國王下令開放他的大圖書館給所有想要進修的人使用。同時宣佈，國王將會選拔在這個國家裡，對一種或特定領域最專精的技術者，學者，或是理論家…等等專家中的菁英，擔任瑟蓮妮的老師。

於是，國民便隨著騎士們的腳步，都漸漸地染上一股好學的風氣。這是題外話。

伴隨著所有騎士的呵護，伴隨著全體國民的祝福，瑟蓮妮一天一天的長大了。當她第一次開口說話時，首先叫出來的字樣就是「爸爸」。

起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而捏了捏臉頰的值班騎士，第二次聽到甜美的有如天使聲音般的「爸爸」叫聲，興奮的衝出育嬰室，神情激動地向所有人宣佈：「瑟蓮妮她會叫爸爸了呢！」

一瞬間，萬人空巷。騎士們，士兵們，侍女們，百姓們，甚至是國王本人…都擠到了皇宮正門的噴水池廣場周圍，聽著她天真無邪地摸摸每一個大哥哥與大叔叔的手叫爸爸的景象。

「她真是完美無缺的女孩啊！」

「好可愛的笑容呀！」

「你聽，她叫我爸爸！她叫我爸爸呢！」

「這簡直就是上帝賜予我們最珍貴的寶物啊…不是嗎？」

臉上帶著幸福笑容的國民們，在入夜之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廣場。從這一天之後，對大家的小公主瑟蓮妮展開的菁英教育便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雖然很短，很快，但這是最讓她感覺到幸福的一段日子。

瑟蓮妮很聰明，也學得很快。而她的美貌，也隨著年齡與智慧的增長而與日俱增。瑟蓮妮的禮貌與溫柔讓每個與她交談的男子都不禁心醉，她那天使般的燦爛笑容，與女神般無可挑剔的言行舉止，使瑟蓮妮的盛名在一瞬間便傳遍了全大陸。

有許多對自己的女兒感到自傲的國王，或是心思險惡的懷疑論者，以不相信的輕蔑口吻批評道：

「哼，那種血統不純的下民，不會比我的孩子要好多少倍的！」

「就算再怎麼完美，女人就是女人！」

「女人就是禍水！花費傾國之力養育一個女人是多麼可惜的事情！」

但是，在十年一度的「大陸之后」選美會場上，綻放出最耀眼光采的人，別無其他，就是瑟蓮妮。在瑟蓮妮登場表演並且致辭之後，有一半左右的富家千金與諸國佳麗們中途便逃離現場了。

無人有異議，年紀輕輕的少女抱著象徵榮耀與肯定的后冠返抵國門。又一次，王都萬人空巷，比歡迎凱旋歸來的戰士更加熱情的，用象徵純潔，神聖，以及騎士精神的百合花海淹沒了街頭巷尾的每一處角落…

不幸的是，為了早一點見到親如骨肉的瑟蓮妮歸來，急著從王座上起身的老國王踩到了自己的袍角，從玉座上跌下來摔死了。

在少部份國民的竊竊私語聲「瑟蓮妮或許是更好的人選…」之中，閃電宣佈入主王國的男人，是老國王的親生嫡子。

王國的皇太子索拉爾，其名為太陽。或許是他的父王期待兒子如此吧，那是個擁有陽剛氣息，急躁，果斷，富決斷力，好惡分明的男性神格。

新國王與他的父王很不一樣。他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成就一番偉大的功業───憑著富強的王國的雄厚國力，攻打鄰近的小國家，開拓比父王時代更多的疆土。因此，像現在這樣，騎士們不把心思放在軍務上，反而擔心那些娘娘腔的芝麻小事，像是圍著一個愚蠢的小女孩逗著她，要她說一聲爸爸───在索拉爾王的眼中看來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於是他頒布了禁令。

「從今天起，我國全體軍人都要專注致力於軍備國防的強化，不可以再有任何兒女私情，或是怠忽職守之情形發生，違者處斬───國王欽此。」

騎士們知道了這個消息無不大失所望。

但是，擁有能夠體貼騎士們的細膩心思的少女瑟蓮妮，為了打起大家的士氣，每個星期都會來到城外的搭建的軍營中，率領著由民眾組成的勞軍團，親手為騎士們穿上甲衣，擦拭汗水，為馬匹繫上馬鞍…於是騎士們又恢復了活力。

新國王索拉爾看到這個情形，擔心懦弱的婦孺與他強盛的大軍共處一地，會腐化他部下們的意志力，而斷然下令部隊開拔，往前線進攻過去。他還命令，為了保護與戰爭無關的平民百姓，所有與軍隊無關的人均不可以任何藉口到前線去支援。

那天是春季的最後一天。

在原野上，搖曳著無法計數的一片綠色麥海隨風飄搖。騎士們出征時，瑟蓮妮和所有的城民們站立在高聳的城池上，向騎士們道別，並祈禱他們的歸來。擁有如鋼鐵般堅強的意志，以及比烈火更灼熱的勇氣的騎士們，眼見此情此景，也不禁落下淚來，總是忍不住，那還想再回頭一次，看看故鄉，看看瑟蓮妮的慾望。

所有百姓們，與瑟蓮妮一起目送著王軍的旗幟消失在地平線的邊際上。

而國王則是一如往常地在宮中的深處處理著國政。

聰明的索拉爾是不會把賭注全押在他不信任的騎士身上的。

一連串激烈的變革正在索拉爾王統治的國度裡，在大家都不知不覺的狀況下發生。數目越來越多，新招募的兵隊揚著嶄新的軍旗，裝備了最新式的弓弩與刀槍，在烈日與嚴冬下操演著。

而百姓們也必須挪出更多的時間來款待這些不事生產的軍人們的生活起居。但是與騎士不一樣的是，騎士精神在新式的軍隊中是多餘的東西。

他們經常四處調動。他們只接受幾個月的密集訓練。他們使用公家而非自購的武器裝備。當然，也就更別提這些軍人與國民們的互動關係是如何的稀薄。

春去，夏至，秋到，冬來。然候春天再臨。

那也是春季的最後一天。與百姓們一同工作，一同打拼，一同學習，一同歡樂，一同煩惱而渡過了四季的瑟蓮妮，在那一天的傍晚，看見了模樣悲慘的舊式軍旗和殘兵敗將，緩緩的往城池前進的景象。

國民們立刻在她的帶領下奔出城池，攙扶著傷殘病痛的將士們回到城堡裡。

失敗了。大家都很清楚。國王軍打敗仗了。僅僅剩下來十分之一的騎士，猶如置身在地獄中般地嚎叫，雙手猛抓著身上潰爛腐敗生蛆的傷口，或是看著早已截斷的兩條腿原本該在的地方發呆，那些為數稀少，四肢尚稱健全的殘存騎士們也因為恐懼，而瑟縮在牆角低聲喃喃自語著。

「好可憐…真是辛苦你們了…」

「別過來…不要碰我，小姐！」騎士用含糊不清的口音哀號道：「我身上有病，不可以碰我！會被傳染的呀！」

汎著晶瑩淚珠的瞳孔，與緋紅的臉龐上流下的淚痕，她，還是緊緊抱住了，身上沾滿鮮血與泥濘，斷肢與傷口上滿是紅黃色的爛瘡與蛆蟲，臉部五官慘遭炎燒而糊成一團的騎士們。

「爸爸，你回來了。」

原本只是低聲嗚咽著，抽泣著，強忍著淚水不敢滴下的騎士們聽到這句話，全部都放聲哭了出來。向那位屬於大家的小公主哭訴著，在這一年中所發生的慘況。

在城堡的碉樓頂上，國王以嚴峻的表情看著在城門哭成一團的殘兵們，冷冷地哼了一聲。

隔天，國王開始清算戰敗失職的士官兵們。理由是為了維持賞罰分明的嚴格軍紀。

「為了國家的安全，對罪魁禍首的審判是必要的！」

審判迅雷不及掩耳的進行著。隨著判槌一次次的落下，無數個生還被判處了死刑，監禁之刑，勞役之刑，以及終身被剝奪騎士資格之刑…

索拉爾王相信他這麼作是正確的。因為他們───那班舊王的騎士們───是早該被消滅，遲早要被時代給淘汰掉的國庫米蟲。值得信賴的是新式的，強大的，眾多的，屬於國王的軍隊；而不是那些自成一派，代代相傳，而且代價昂貴的腐敗武人。

就某個角度而言，給予敵國的軍隊與騎士團本身相等之損失的騎士，也算是達成了「為新軍的編組拖延時間」的最後任務了。

於是，在身上的傷口尚未癒合，在傷口的血液尚未流盡之前，騎士們，被無情的推向早已命定好的死亡。深知國王嚴格而黑白分明的作風，沒有一個人敢為敗兵們說一句話。

但是她大膽的發言了。瑟蓮妮的怒吼聲傳遍了大街小巷。

「爸爸們並沒有錯！錯並不在他們，我們應該一同來承擔這個錯誤的結果，難道不是這樣嗎？」

有不少老百姓聽從了瑟蓮妮的發言。並且認為這是正確的，於是，便追隨她，來到皇宮大門前方，當初萬民都來瞻仰她的噴水池廣場上。或許來者有十幾萬吧。沒人數得清楚當時到底來了多少人。

看著如此龐大的群眾，國王開始畏懼她的存在。於是他暫時同意了瑟蓮妮的請願…然後，在一夜過後，人群散去之時，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逮捕了瑟蓮妮。

並且審判她。

以血統低賤，散佈異端邪說，奢侈浪費，煽動叛亂，目無君王，以擁有千個父親而自豪的大逆不道淫亂…等等的幾百條罪名起訴。這樣的罪名，足可判她車裂，砍頭，灌水，活埋，串刺，釘十字架，火燒，縱切，腰斬，斷足，刨眼…各種可怕的刑罰分別執行好幾十次。

瑟蓮妮在庭上被問道：「當初是那一個老師灌輸給妳這種危險的思想？」

她不願回答。於是，國王把曾經教育過瑟蓮妮的老師的舌頭全都拔掉了。

瑟蓮妮又在庭上被問道：「當初是誰最早提出要養育妳的錯誤想法？」

她不敢回答。於是，國王把所有居住在當初發現瑟蓮妮的農莊附近的人都砍頭了。

最後，瑟蓮妮在庭上被問道：「當初是那一個人要妳為騎士求情的？」

為了不波及到無辜的人，她只有大聲承認，「是我自己一個人作的決定。」

於是，接下來的一百多條罪名全都由瑟蓮妮一個人承擔了。審判結束之後一段時間，執行死刑的命令下來了。

那是個和爽舒適的秋天。風聞消息的國民與騎士們紛紛來到刑場。行刑前，他們不敢說出半句話，現場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的到。

「就死前有什麼遺言好說？」劊子手照慣例問了這麼一句話。

跪在地上的瑟蓮妮歪著頭，思考了幾秒鐘之後，帶著很溫暖的可愛笑容回答道：「爸爸媽媽們！希望你們大家，都能夠活得幸福！」

群眾中爆出一陣連綿不絕的驚嘆聲。

「怎麼可以讓這樣的人死掉？」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真的是…」

「她難道不詛咒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恨？」

群眾的訝異尚未停止，她便面帶著微笑，轉過頭去向站在身旁，手執大斧的蒙面劊子手說道：「請下手吧。祝你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樣的幸福！」

劊子手搖頭，瑟蓮妮點頭，如此重覆了十幾回。最後，劊子手屈服了。

斧頭高高舉起。

百姓摒住氣息。

瑟蓮妮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張開了那雙大眼睛。

唰！

啪。

赤色染紅了大地。被整整齊齊劃出一道橫切面的頸動脈噴灑著熱騰騰的鮮血。

連著淡金色長髮，被血跡灑滿了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停止轉動。

她死時，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不要哭哦！」彷彿是這麼說的，如果，她還能再開口一次的話。

看到這裡，索拉爾王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禍水消失了，擋路的石頭挪開了，一切總算回歸正軌。」

國王轉身，身影再次沒入宮殿中。在他身後的史官，迅速執筆在速記本上紀載下幾行文句。

事情就這麼平淡的落幕了。

不出幾年，國民們迅速的遺忘了有瑟蓮妮這號人物的存在。

年輕國王的壯志得以伸張。他在世時，王國的領土擴張了十倍。人口則是增加了三倍。一個古老而與世隔絕的舊王國成功地蛻變成為新帝國。

他還因此而在駕崩後，被後世尊稱為「聖王」。生前的他與人民並不熟識，反而在死後因為國內各地林立的雕像與紀念碑，而廣為百姓所熟悉。

後世的史家因為缺乏資料，而不太清楚瑟蓮妮的生平為人，於是便根據年輕國王的表現與評價，反推之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不管怎麼說，瑟蓮妮一定是個妨礙聖王大展鴻圖的禍水吧！」

於是研究王國史的史書，觀光指南書，以及各級學校的課本，就這樣子完成了。

瑟蓮妮成為兒童演出的話劇與童話故事中，最常出現的邪惡老處女壞巫婆角色。

大概就是這樣。故事在此告一段落。

啊，很難以置信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很相信這份資料的紀載。

不過再怎麼離奇，總是寧可信其有嘛。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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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眸裡藏著多麼深沉的精靈，

又有多少天真稚氣的明媚，

又有多少夾帶著懶洋洋的笑容，

又有多少幻想，多少感動，多少欣慰…！

她含著女神的微笑低著頭，

那副美惠女神的洋洋得意，

抬起眸子來呢───拉斐爾的天使，

似乎，也是這樣仰望著天神的光輝…

───「她的眼睛」之節錄．帝俄詩人普希金寫給友人的作品

【ＦＩＮ】

【後話】

瑟蓮妮(Selene)

露娜(Luna)

拉芙莉(Lovely)

以上是三個備取的女主角名，最後決定選用了代表「可愛」之意的拉芙莉。

後來才引入「陰與陽」「男與女」「光與暗」「太陽與月亮」「正義與邪惡」的二元式神話典故譬喻而決定採用露娜(月之女神)。

可是後來覺得太俗了（爆）而決定採用另一個月神瑟蓮妮(月與弓獵者的女神)。她同時兼具了女性神格的「柔軟」與男性神格的「剛強」。

至於索拉爾則完全不需要考慮。桑尼亞（Sunnia，陽光）太女性化了，直接用Solarer（太陽加上人格語尾辭）代替之。

國王並沒有錯。至少他自己是這麼相信的話，那就沒錯。

歷史上能成大事的人，大多數都是很敢殺的那一類型…

明代沒有比朱元璋和朱隸更殘暴的君主（殘暴的臣子倒是不少啊ＸＰ），可是也唯有這兩個皇帝在位時明的國力是鼎盛的。

除了有暴力傾向的亞述人以外，歷史上大概沒有比蒙古大軍屠的城更多的軍隊吧？可是蒙古人極有效率的征服了半個地球，成為歷史上唯一一個徹底把俄國征服的民族。

中國歷史上絕對沒有比秦始皇贏政和隋煬帝楊堅建樹更多的君王。

其他了不起的皇帝也不過就只是政治清廉，國家安定（雖然這麼基本的要求，九成的中國皇帝都做不到就是了），大體上的制度都是沿用前朝或是援引上古時代的標準。

我曾經跟同學討論過「為什麼卡通漫畫遊戲中被侵略的國家永遠是共和國或是王國，侵略別人的卻永遠都是帝國？」

我的答案是帝國體制本身就比不成熟的共和國或是混亂分權的王國要優秀且強大。這並沒有所謂誰好誰不好的問題，而只是單純的說「帝國體制非常適合打仗」這件事。

徵兵制訓練的大批帝國軍步兵隊，手持弩箭或上了刺刀的步槍，躲在拒馬之後，以絕對的數量優勢屠殺王國軍的騎士。中古世界就是這麼宣告終結的（三十年戰爭）。

…但是，話雖如此說，我還是比較心嚮童話故事裡王子公主生活的幸福王國啊。以上。

此外，頭尾部份的詩是俄國詩人普希金所著。

大多數的人可能沒聽過吧？

他是生於帝俄時代，親身經歷過拿破崙戰爭與保守主義年代的中產階級。

他的詩充滿了濃濃的愛國之情與對自由的熱愛與歌頌，

當然，充滿了男女情愛的浪漫主義作品也少不了。

個人推薦長篇敘事詩「高加索的俘虜」。

[高仔 10]

嗯，這篇作品的完稿，大約是在去年三月的時候，最後的修訂與後話是於五月間定稿。原本是要拿去投稿校刊，不過由於字數不符條件(總是寫得太多，我向來的毛病)而遭到退貨了…殘念啊。

當時的思想很灰暗，整天都是考試考試的，因為有同學問起我怎麼讀歷史(我是小老師)因此而閃出了寫作的靈感，實際上整個雛形只花了四小時就寫完，但修訂卻花上了幾星期。

因為現正在寫戰爭長篇，不曉得當初那種童話風格濃厚的筆觸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