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楔子-使命 ──只能封住它們了。 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影跟另一個白衣人影,往下俯視著,集中視線在我的臉上﹔我知道他們不可能看著我的臉,從他們的對話聽來,他們看著的是另一樣東西。 ──你不可能完全成功的! 又來了,又是這個夢……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內容,一樣的爭吵,黑衣人對著白衣人不斷的吼著。 ──我必須這麼作!只有這樣……它才能…… 這次,我一定要看清楚他們的臉! ──你會死的! 我試著聚焦,但兩個人影的臉部,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霧,只能隱約看見他們臉的輪廓,而不能分辨出他們的長相…… ──不會的……至少現在不會。 接著白衣人把手覆蓋住我的視線,一道刺眼的白光發散出來,然後逐漸變紅,變紫,在數秒間飛快地轉換了十幾種顏色,又在數秒間由光亮歸於黑暗。 然後我睜開眼睛。 男孩驚起,倏地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在床舖上,下半身正蓋著鬆軟的白色棉被,但上半卻已經起身,冷汗不住地流下,沾濕了他驚魂未定的臉龐。 他嘆了口氣,抓了床邊放置的一盒衛生紙,把臉上的冷汗擦乾淨。 十年來,每個滿月的夜晚,他都會做同樣的夢境,卻一直是同樣的震撼,男孩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而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辦法停止作夢呢?而且最奇怪的是……他永遠都無法看清楚夢中人影的臉。 這是不是有什麼意義? 數年來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卻一無所獲﹔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指針指著十二點二十五分,現在正是午夜時分,他打了個哈欠,繼續把頭埋進棉被裡。 既然今天已經做過這個夢了,應該就不會再做一次了吧?他心想,然後不理會房外野貓的叫春聲,放心地閉上眼睛,準備一覺到天亮。 而月光,正透過窗戶,灑落銀白色的霜亮,照著男孩的床鋪。 熟睡中的男孩不會知道,此時被月光照亮的天空之外,一個地方正發生了混亂的事件。──天門空間 「靠!真的完全被封住了!」 一個垂垂老矣的白髮老翁穿著道袍,站在一扇緊閉的古老金屬門前,激動的罵著﹔他的兩隻手企圖把關著的門往外推開,但是門卻紋風不動,徒留老翁不斷的喘氣、流汗。 「看來他們完全的把人界和天界的聯繫給切斷了,你也別再白費工夫了,太白金星。」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一身時下最流行的嘻哈裝扮,背著一顆籃球說。 「那吒,你不懂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太白金星用拂塵揮了揮門,似乎是想要用法術把門給打開,「能封鎖擁有嚴密防護系統的天門,這些人的能力一定不在我們之下啊!」 「So What?」那吒問,但看到太白金星一臉茫然於剛剛的那句英文,連忙改口:「呃,我是說,那又怎麼樣?」 「假設有人趁我們無法干預人間事的時候在人間作亂,誰能阻止啊?」 「人間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啊!我們以往做的,不也是給他們一條指引而已嘛,沒有我們的幫助,人類還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吧。」 太白金星正想辯駁,但此時天門空間突然忽明忽暗的閃起紅光來,一聲清脆的女聲響徹整個地方。 「各位仙友大家好,這不是演習,重申,這不是演習,」一個類似電梯小姐的女聲冷靜地講著,「緊急召集所有二級仙人到天界緊急事件臨時處理總部,有要事商談,請在天界時間三十瞬內到達,謝謝。」 「看吧!我就說會出事情的……」太白金星用眉毛不屑地向那吒炫耀著自己的先知先覺。 「會出事情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啊……」他嘆氣,然後跟著太白金星離開天門空間。 當他們乘著彩雲(那吒坐的是滑版)到達天界緊急事件臨時處理總部之時,會議室裡的座位已經坐了數位一臉嚴肅的仙人,各個都緊張地互相小聲交談著。 「你看,儼然這次的天門封鎖事件很嚴重吧?」太白金星走進會議室,指著座位上的仙人,「媽祖,關公,觀音,還有財神、月老啦等等,大家可都很緊張這次的事件呢,只有你這毛頭小子還在那邊跳什麼嘻哈的。」 「越是緊張就越是要放鬆嘛,了不?」那吒一邊說,拉了一張椅子給太白金星坐下,自己也坐到他旁邊去,放眼全場,那吒似乎是最年輕的神。 等到會議室逐漸坐滿了人,由大約三百個座位所圍繞成的環型座位中央慢慢閃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身影從光芒中現出,吵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恭見玉皇!」 眾人起身,彎腰行禮。 「免禮了,我們談正事吧。」玉皇示意大家坐下,然後右手一揮,一片光幕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每次看到這個新玉皇都會覺得他好年輕啊,你看他都不留鬍子。」那吒偷偷的跟太白金星說。 「你這小傢伙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啊?不要私底下說大帝的閒話,現在天界最有價值黃金單身漢就是他呢!」太白金星皺眉,一臉不悅的說。 「……大家可以看到,」玉皇指了光幕上的天門圖樣,刻著奇異圖騰的金屬大門仍舊緊閉著,而且四周還籠罩著一股黑色的霧氣。「天門已經遭到不明人士的入侵,並被強制封鎖人間跟天界的通道,在安全小組尚未查出原因及破解方式之前,我們都沒有辦法進入人間了。」 「這會造成什麼影響嗎?天門又不是唯一可以進入人間的方式,我們可以藉由外國的空間通道到達人間,再到中國屬地不就好了?」那吒舉手發問。 「這點,我們請安全小組的組長二郎神為我們解釋一下。」 玉皇拍了拍手,光幕上的天門立刻替換成了一名戴著眼鏡的男子,特別的是額間有著一個直立的眼睛,不時眨著眼。男子跟大家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道: 「各位好,我是現任天界安全小組組長二郎神,現在為大家報告我們的研究結果:剛剛那吒提出的方法聽起來或許可行,但是前提要是外國的通道是開著的才行。」 「難道說……不會吧?」關公瞪大眼睛,眼白跟全紅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驚訝的看著光幕。 「相信很多人都猜到了,沒錯,全世界的天門通道都被封鎖了。」 會議室中頓時驚呼聲四起,大家竊竊私語,浮躁了起來,有幾位仙人甚至嚇得昏倒在座位上。 「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呢?要封鎖全世界的天門通道,必定需要很大很大的法力才行啊……」觀音把蓮花指舉到下巴處思考了起來,潔白無暇的聖潔臉孔竟閃過了一絲憂愁。 「我們已經跟西歐的外交部等神聯絡過了,」二郎神繼續說,「現在各國都在忙著查明天門通道關閉的原因,但是由於不能到人間偵查的緣故,偵查起來十分困難……」 「是魔界那些人搞的鬼嗎?」媽祖問。 「並非無可能,但魔界中據我們所知,沒有誰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就算是有人陰謀策動,我們也不知道誰有那麼大的能耐。」 二郎神繼續說。 「而目前,人間發生了一件事情,在眾神無法干預的情況下,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事情?」太白金星疑惑的問。 「大家應該都記得數千年前的『封魔計劃』吧?」二郎神露出擔憂的神情,「有人,把千年的封印給打開了。」 這回的驚呼聲比先前更大,場內眾人的喧嘩聲蓋過了二郎神的發言,玉皇拍了拍手,示意要大家安靜。 「我們研判,」二郎神說,「揭開封印的人跟把天門封鎖的人應該是同樣的,他們知道現在眾神無法介入人間事務,把封印給打開必定會對人間造成重大的傷害。」 「七大原罪將會重現人世……這不是好事。」一旁的資深仙人南極仙翁喃喃自語地說。 「人間雖然有修行者藉由星象得知了這件事情,但卻不一定有方法封印七大罪魔,我們完全束手無策。」 「難道沒有方法可以補救了嗎?」那吒急急地站起身問。 二郎神搖搖頭,眾人默然,會議室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我想到了!」太白金星高興地跳了起來,突如其來的歡呼嚇著了大家。 「太白不知你有何高見?」玉皇問。 「我們有『那個人』啊!」太白金星撫摸著自己長至胸前的白鬍鬚,然後用拂塵往光幕上一揮,光幕頓時一分為二。 另一片分離出來的光幕上映出了一個男孩躺在床上的畫面,銀白色的月光正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床舖上。 「江子亞?」南極仙翁看著光幕說,「『那個人』的傳人嗎?」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應該有機會……」觀音終於露出笑容,看著光幕上男孩滿足的神情,似乎是在作著什麼好夢。 「他剛上高中,才十六歲而已,怎麼可能有辦法肩負起封印七魔的能力?這簡直是癡人說夢話。」關公提出了質疑。 「他不會是一個人的……」太白金星說,「命運會安排人來幫助他……他將會是這次浩劫是否會發生的關鍵,我們現在能倚賴的,只有目前在人間的『他』了。」 「希望是這樣。」玉皇看著光幕上的男孩,正翻了個身,把棉被踢到床下,睡姿之難看讓在場一部分的人嘆了口氣。 天外,一場超越仙、魔、人三界的冒險正式定案。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1>開學 「小亞!」房外傳來沙啞的呼喊聲,數秒前正按掉鬧鐘鈴聲的江子亞嚇得翻了一個身後跌落床下,這讓他硬生生的屁股著地,慘叫聲也響徹整間房子。 「嗚啊啊……」他從把他包覆起來的棉被中爬出來,右手不停的揉著用力著地的屁股,沒有傷到脊椎算是萬幸的了。 「叫你半天還不出來啊?今天可是你的高中生活第一天,遲到了可就不太好囉……」一個滿頭白髮卻精神奕奕的老爺爺走進他的房間,嘴裡含著牙刷,手上還拿了一個紅色的漱口杯,對著跌在地上的小亞說。 「好痛耶……爺爺……」小亞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站起身來,「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讓我睡久一點也不行嗎?」 「當然不行!」爺爺大罵,嘴裡的牙刷也隨之掉在地上,白色的泡沫也灑了一地,「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一句中原標準時間比什麼勸說起床的話都還要來得有用,只見小亞一邊「不不不不不」一邊發狂似地衝出房間,在一陣混亂之後,他抓了餐桌上的早餐就衝了出門。 「書包沒拿啊,憨孫!」爺爺對著已經跑出家門大約二十公尺的小亞大喊。 這一天,不是小亞的幸運日。 忘了拿書包的他慌慌張張衝進他即將度過三年的昊金高中,卻因為已經超過了適當的上學時間七點五十分而被罰周日輔導一次,又因為要上的課本忘在家中而被迫難堪地跟完全陌生的同學一起擠著看。 上著上著,江子亞看見自己穿著的水藍色制服,不禁起了一些在數學課中不該出現的感觸。 國中的最後一年,實在是很難熬,國一國二的輕鬆好像完全沒發生過似的,全班三十個人都陷入了緊張的基測恐慌,每天晚上似乎都讀書讀到半夜一兩點﹔在連續的課本疲勞轟炸下,打招呼的用語也不自覺的變成了這樣: 「嗨,質量等於體積乘以密度!」 「早安啊,周朝的首都在鎬京。」 「吃飽了沒?皇帝堯舜夏商周、秦漢魏晉南北朝……」 「拜拜!水電解正極產生氧氣負極產生氫氣……」 其實他們只不過是把握時間拿著重點筆記在背罷了,可沒有真的背書背到頭都昏了。 後來自己考上了名校之一的昊金高中,唯一的親人爺爺為此開了幾罐汽水慶祝,同學們也找了個時間聚在一起慶祝各自考上了想要的學校等等。 一切都好像是昨天一樣,才剛發生過的,自己現在卻坐在書桌前,上著高中的課程﹔小亞不禁想起爺爺經常感嘆人生如夢似幻,自己一個人坐在陽台前喝著悶酒的模樣。 說到爺爺,小亞是跟爺爺相依為命生活著的,聽爺爺說自己的父母親在他出生後沒多久就死於空難,但由於自小也沒有對爸媽有太多印象,所以也沒多難過,僅僅只是在心中多了一些「別人有我沒有」的空虛感覺而已。 他的家中經濟狀況還算是小康,因為身為家中唯一財源的爺爺是里長,每個月五萬的薪水大致上還過得去,所以在生活費以外,爺爺也常買一些古董回家收藏,雖然那些在他眼裡都像是垃圾一般。 「小亞,你要相信爺爺,這真的是清朝雍正皇帝御用的馬桶圈啊……」 還記得那時候小亞差點沒昏倒爺爺拿的馬桶圈竟然值五千新台幣。 好快啊,竟然上高中了,過去的一切就好像窗外飄落的枯葉一樣,不在樹枝上留下痕跡……小亞看著窗外的樹想著。 「叩!」 「江子亞同學上課不要看外面。」數學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旁邊,用厚重的數學課本輕敲了他的頭,全班同學都哈哈大笑,只有他一個人極為難堪地轉回頭看著課本。 「唉。」他偷偷的嘆了一小口氣,試圖把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拋到腦後。 「唉。」家中的爺爺擦拭著他放在櫃子上寶貝的明朝蟠龍花瓶,一邊嘆著氣。 孫子竟然轉眼間就上高一啦,這點讓他覺得時光飛逝的速度真是驚人,還記得以前還在幫孫子包尿布、洗澡呢。 爺代父母職並不是一個輕鬆的工作,但是沒辦法,他只能接下這家庭重擔,捨棄掉所有找第二春的機會,專心一致地照顧唯一的孫子小亞。 當他擦完了蟠龍花瓶,他就把抹布放在客廳的扶手上,走到書房內。 爺爺的書房裡有兩個大書櫃,全是用檜木製成的高級品,裡面滿滿地擺著各是各樣的書籍,沒有一點空隙。 除此之外,打開門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張普通的金屬書桌,上面放了一些雜物跟里內相關事務的文件,十分雜亂。 他撥開那些文件,露出墊在書桌塑膠版下的男女合照。 「政霖,雨萍……」他撫摸著泛黃的人像,眼睛中泛著淚光,「你們的孩子長大了,他十六歲了,你們卻無緣看到……」 爺爺平時開朗的外表頓時被眼淚沖洗得一點不留,取而代之的是憂鬱的神情,彷彿是在掙扎什麼事的樣子,疑惑跟難過交織在他的臉上,也緊緊的把他的心給揪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摟著女人,一臉幸福的笑容。 「你在笑什麼?」爺爺自言自語的問,「十六歲……該要讓他知道一些事了……但是我又怕他會落到跟你一樣的下場,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滴眼淚滑下臉龐,滴落在照片上,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男人的臉。 「爸爸。」 爺爺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男聲,猛然地回頭。 是他的兒子政霖,也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政霖?」他用顫抖的語氣問著,「你……回來了?」 男人的身影忽隱忽現,像霧氣一般,不是那麼地清楚,但仍然可以辨認出整個人的姿態以及長相,都跟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爸,我都看到了……」那魂靈說著,聲音彷彿是山谷中的回音一般,繚繞在耳際,卻又不知道是從那兒發出的。 「嗯……」 「感謝你扶養小亞長大,我卻沒有辦法報答您的恩情……」 爺爺試圖走近,伸出手撫摸眼前的魂靈,但是卻撲了個空,失望的神情不言而喻。 「我已經死了,爸,我所能做的,只是來告訴你一些事情而已。」 「什麼事情?」他仍舊看著自己的手,隨口回應著。 「小亞必須成為江家的傳人。」魂靈篤定的說。 「你在說什麼啊?」爺爺突然回過神來,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個責任?你忘了你是怎麼……」 「我知道,但是我們別無選擇。」他無奈的聳聳肩。 「為什麼別無選擇?」他繼續不死心地追問,「現在的社會已經不需要這種職業了,人們相信的是科學,我不希望小亞從今以後被世人投以異樣的眼光!」 爺爺激動的說,漲紅了臉,生氣地吼著。 「爸,你不要激動……」魂靈露出哀憐的表情,「這樣你的心臟病會發作的……」 他把勸告給聽了進去,喘著氣坐到床邊,接著深呼吸幾次,慢慢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的語氣還是一樣的急促。 「你知道嗎?當你死了之後,我有多後悔把衣缽傳給你,我有多難過自己幫不上忙?我有多難過你為人這樣付出卻得不到好報?我把那些東西都丟到了地下室去,為得就是不要再讓江家任何一代子孫遭受到跟你一樣的下場……」 「你為什麼不丟掉?把它銷毀?這樣不就一勞永逸了?」魂靈問,爺爺楞在那兒。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我不丟掉?他問自己,難道是自己還對這些東西有著一份執著?不可能……自己已經發過誓不再接觸這些東西,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讓自己去使用或是傳給他人了 「我向上天發過毒誓了,不再拿出它們,」爺爺無奈的說,「如果違背,我會遭天打雷劈的。」 「能執行這毒誓的現在都沒辦法了,您大可放心。」 「啊?」爺爺更是疑惑。 「天門通道被封印了,人間跟天界的聯繫完全斷除,『上面的』已經無法干涉人間事務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爺爺的眉頭皺成一團,似乎無法相信這個令人吃驚的事實,「誰有這種能耐?」 「上面的也在查,但是毫無結果。」 「就為了這件事情要小亞接下家傳?我不能茍同。」他仍舊搖著手。 「當然不只這件事情,」魂靈辯駁,「人間即將面臨極大的浩劫……這場浩劫是否會發生,全繫在他身上了。」 「什麼浩劫?」 什麼都不知情的麻雀在窗外的樹上啾啾叫著,屋內人與靈的談話進行著,一片烏雲,慢慢地籠罩了江家的屋頂上空。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1, 2005 <2>校花 高中生活跟國中生活最大的不同點──至少小亞是這樣想的──是高中男生,都很色,是的,你沒看錯,很色,很豬哥的意思。 昊金國中是男女合班的學校,但是由於原本是男校而逐漸變成合校的緣故,所以女生的比例自然就少很多,也成為了學校中難得一求的「稀有動物」。 小亞注意到,有時候經過操場,都可以看到幾個無聊的男生躲在柱子後面,偷看正在運動的女生,觀察她們的動作、姿態以及臉蛋。 「阿吉,你不要擋啦……」一個矮小的男子推擠著另一個戴著眼鏡、色瞇瞇的同學。 「我哪有擋?你看那個妹,哇……好正喔……」這個被稱作阿吉的人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他嘆口氣,從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偷偷溜走。 還有,高中有時候會有所謂的直屬學長姐制度,昊金也不例外,有時候當學長知道自己所分配到的直屬是學妹時,就會常常來獻殷勤,而且如果學妹是自己喜歡的那型,還有開口問要不要出去玩的大膽行為。 似乎是男性荷爾蒙在少年時期會大量分泌的緣故,大家對異性都有了一份特殊的好奇心。 小亞並不是一個會像那些學長一樣主動追求女孩的人,頂多,他只是看到長得很可愛的女生,會報著欣賞的眼光回頭多看一眼,但通常不會有進一步動作,他是一個完全的「愛情不是靠搭訕,而是靠相處」信仰者。 這是他在昊金高中的第二天。 他坐在教室裡,寫著晚上補習班要交的功課,一邊想著昨晚爺爺的奇怪行為。 昨天下午他回家的時候,爺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動也不動,直到小亞轉開電視,「反軍購」的新聞傳入爺爺的耳朵,他才起身拍手叫好。 睡前,他又看到爺爺偷偷跑到了家裡的地下室,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作什麼,但是記得爺爺之前說的「絕對不可以進地下室一步」,因此也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他懷疑,會不會是爺爺在準備他十六歲生日的禮物呢?明天就是他的十六歲生日,也是他第一個踏入高中生活的年頭,說不定爺爺就是在籌備給他的生日驚喜。 想著想著,鐘聲響起,他連忙把補習班的講義收到抽屜,拿出等會要上課的課本來,下節課上的,是國文。 從穿著旗袍的中年女老師走進教室到班長喊起立立正等口令為止,一切都很正常,同學們都乖乖的聽著老師講解韓愈「師說」中艱難的文字,當然也有一半因為承受不住乏味的課程而睡著了。 但是,在課堂中進行到一半,隔壁班傳來巨大的吵鬧聲,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原本睡著的人都嚇醒了,老師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震撼而把手中的粉筆給寫斷了。 「起立,立正,敬禮!」睡昏頭的班長以為下課了,突兀地站起來喊口令。 「發生什麼事了?」我旁邊的同學小宏往走廊那面的窗戶看去。 「好像是隔壁班發出來的,怎麼會那麼吵啊?」有女生好奇地也往外看。 接下來,全班的男生除了我以外,都站起了身來,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的看著走廊上的人。 那是一個他們稱之為「正妹」的女生。 飄逸的長髮,清秀的臉龐,櫻桃小嘴以及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脫脫就像是從言情小說封面走出來的人物一般的夢幻,她的美麗好像不是這個世界該存在的。 男生們發出比剛剛還要大的歡呼聲,對著外面的那女生吹著口哨,拍手,甚至叫囂……啊,不是,是叫喚。 「妳好可愛,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嗎?」有人問。 「好可愛的蘋果臉頰……好想咬一口……」甚至有人已經瘋狂的說。 「太美了……為什麼讓我看到這麼美的正妹呢?以後要是看不到怎麼辦?」 大家都瘋了,只有女生氣嘟嘟的罵著。 「喂喂喂,你們把我擺在哪裡啊?」本班的班花對著擠在窗戶旁企圖一親芳澤的男生大罵,但是她的聲音卻無法衝破由口哨聲所組成的強大聲音力場,完完全全的被淹沒了。 那女生回頭,眨了眨眼睛,在眾男生的豬哥聲中走過,然後又在另一班的門前引起騷動,結果經過五分鐘,整棟樓的吵鬧聲把教官都給引來了,還一度以為是學生的暴動事件。 小亞對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無法理解,平常這些人豬哥也就算了,上課時間表現成這樣也太扯了吧?雖然他知道那女孩的確是長得非常漂亮,但是會有到這種造成騷動的程度嗎? 很快的,他發現學校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 走在走廊、操場上,都可以看到有人舉著「小靈我愛妳」的牌子或海報(他想小靈大概是那女孩的名字),並且,校內再也沒有男女朋友走在一起的場面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男生自稱「小靈後援會」聚成一大隊出現在學校中四處走動。 從朋友的言談中他得知,這個引起學校騷動的女孩叫做胡小靈,是一個開學日並沒有來學校的高一新生,在第二天才在學校中出現。 「這個狐狸精到底是從那兒來的啊?」班上的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著,所有的男生都跑出去看那個胡小靈了,沒有人在下課時間還待在教室,除了我以外。 「我看啊,這個傢伙一定有個有錢的老爸,把全身整形成那群豬哥中的超完美女孩,不然怎麼會有人那麼漂亮的啊?」心機最重的佩瑜這樣說。 「這下可好,所有的男生都去看她了,我們的行情嚴重滑落。」班花欣欣無奈的聳肩,一副很怨嘆的樣子。 「咦?江子亞還在座位上!」有人發現了小亞默默的寫著作業,並沒出教室,女生群立刻圍了過來。 「江子亞,我看你不是新好男人就是同性戀了……」小錦搔搔頭,似乎很疑惑他坐在座位上的原因。 「妳在說什麼啊?」江子亞疑惑的說,「我有功課要寫,不然今天晚上我就會被補習班留下來了……」 「你不會想要去看胡小靈嗎?」有人問。小亞搖頭,說:「她是很可愛沒錯啦,但我沒有那種會跟著人群想要去看清楚她的想法。」 幾個女生「嘖嘖」稱奇,但也有人嗤之以鼻,不相信他的說法,還說了一些什麼他下課一定會偷偷去看人家的話。 但是小亞仍然覺得很奇怪,這女孩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讓每個人都想要接近嗎?這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經過了瘋狂的一天,終於到了放學時間,大家背起書包,準備回家,但只見全班的男生都抓起書包往外衝出,不知道是趕著什麼事情似的,轉眼間教室內只剩下女生跟江子亞。 「中午吃飯時間搶買便當也沒看他們這樣跑得那麼快。」欣欣說。 小亞苦笑,然後背起書包往校門的方向移動過去,他可不想再被女生追問是不是同性戀的問題了。 有趣的是,校門口竟然聚集了一堆校外的男生,擠得水洩不通﹔卡其色的,白色的,藍色的制服都擠在校門外,想要出校門的人只能另尋後門。 小亞注意到他們有人手上拿著「胡小靈後援會」之類的牌子。 他走過穿堂,想要從校園東側的門繞路離開,在他面前卻出現了大隊的人馬,彷彿升旗隊伍般整齊地排序著,踏著比軍訓課還要整齊的腳步。 「一、二、一、二……」帶頭的人喊著口令,指揮大家行動。 他們的隊伍中間有一個被抬高的木頭椅子,椅子上坐了一個女生,就是傳聞中的胡小靈,手上拿著扇子宛如貴婦一般地笑著。 正當小亞企圖繞路過去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生叫住了他: 「咦?同學?你怎麼不過來呢?」胡小靈對著他說。 「啊?我有一定要過去的理由嗎?我要去補習了……」他隨口回答。 只見女孩的臉一瞬間漲紅,目光變得十分銳利,似乎很不滿意小亞的態度,示意地下的同學放下她後,一步步走到江子亞的面前。 小亞細看了一下她的臉,的確是很漂亮沒錯,但是不是他喜歡的那型。 「妳……要做什麼啊?」小亞問,他正在為了所剩不多的搭公車時間擔憂。 「看清楚我的眼睛。」小靈把眼睛正對著小亞,不停的眨著。 「嗯?眨那麼快,是不是肌肉扭傷?」他自以為幽默的說。 女孩的臉上閃過迷惑的神情,接著她突然抓住小亞的手說:「只有你可以!快救救我……」聲音跟剛剛充滿魅力的嗓音幾乎是截然不同。 「救什麼啊?」小亞想要扯開小靈的雙手,「妳在幹什麼啦……快點放開!」 第一次被漂亮女生這樣抓著手,小亞不禁有點害羞,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絕對不是為了勾引自己才抓住他的,因為小亞看出她的眼中泛著淚光。 正當他想要追問清楚時,女孩自己把手放開了,並後退兩大步,臉上帶著驚恐,好像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離開小亞。 「妳這個不乖的小狐狸……」女孩自言自語,然後放大嗓門對著小亞罵:「你!」 「我什麼?」小亞無辜地回答。 「不臣服在我石榴裙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什麼啊?」 很快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大隊的男生轉過頭來,看著小亞,眼神中充滿殺機,怒氣騰騰。 然後大約在那一秒,六百個「逃」字把他的思緒給完全淹沒了。 小亞不斷的跑,不斷的逃,也不知道怎麼擺脫那大隊的瘋狂人馬,他衝出了東側門,十分狼狽的一直扶正快掉下來的書包背帶。 小靈看著那些人追著小亞跑,笑了,但隨即又變成了陰沉的神情。 「不可能……只有女人跟小孩有辦法擺脫我的媚惑術……」她自言自語的說,接著注意到地上掉落的一張紙。 那是小亞今天早上考的英文考卷。 小靈把目光集中在上面的「姓名欄」。 「江子亞?」她冷笑,接著考卷化成一團火焰,連灰燼都不留。 「我記住你了。喔呵呵呵呵呵呵……」白鳥麗子式的笑聲響徹整間昊金高中,她轉了個圈,然後一陣紅光閃耀後,那兒已經沒有什麼女孩的身影了。 旁邊的樹叢裡,閃出了一個學生的身影。 一個少年,手上拿了一枝塗上銀漆的的細木棒──上面還鑲了一顆白水晶──慢慢走到剛剛女孩消失的地方。 「抓到妳了。」他露出自信的勝利笑容。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2,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2, 2005 <3>遺物 也不知道是怎麼擺脫的,當小亞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喘著氣站在公車司機的座椅旁邊,而那些發狂般的男生還不死心的追著急速行駛的公車跑。 司機也嚇了一跳,接著上下打量小亞,以為他是打架滋事才會引來那一大群的瘋子,四周的乘客也紛紛離他一公尺以上。 他喘著氣,來不及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狂的男生們就好像失去了神智一樣,在那女孩的一聲令下向自己攻擊而來,他們會不會太扯了啊?小亞心想,難道說這群男生真的那麼喜歡她嗎?喜歡到願意為她攻擊無辜的人。 他緊張地往公車後面看去,以確定他們不會追著公車一直到他家為止。 不管如何,他現在必須先回家,把補習班的東西給拿好,然後去上課,什麼哩哩拉拉的討厭事情就先不要管那麼多了,小亞盤算著。 坐了二十分鐘的公車,他走進家門,一邊脫著鞋一邊對著屋子裡面大喊:「爺爺!我回來了……」 但是熟悉的回應並未出現。 「爺爺?」小亞緊張的衝進客廳,擔心是不是那些瘋子查出了他家的住址,衝進他家把爺爺給……他實在不願意再多想,也沒有必要再多想,因為他看到他爺爺正完好地坐在沙發上,他面前的餐桌上擺的不是晚餐,而是一口大大的木箱。 「爺爺,你嚇死我了!」他跑到爺爺旁邊把書包丟著坐下,「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小亞啊,」爺爺目光沒有離開那口木箱,「爺爺有事情要跟你說。」 「不用說了。」 「啊?」 「我都知道了……」小亞起身,看著坐在沙發上露出驚愕神情的爺爺。 「你知道了?」他問。 「嗯……實在太明顯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說了,把它打開吧。」爺爺有氣無力的指了眼前的木箱,小亞馬上衝上前把木箱的蓋子往後一掀── 「靠!」他大罵。 爺爺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對他罵的那聲粗話很不滿意。 「靠……靠這種木箱保存的東西果然很古老啊……」他硬是凹了回來,臉上帶著因為心虛而扭曲的表情。 「那是當然的,這東西都擺了十六年了。」 「不是我要說你啊,爺爺,」小亞看著木箱裡的東西瞪大眼睛說,「生日禮物不用那麼早就準備啊……你看,這件CosPlay衣服都泛黃了……還有那麼多灰塵……」他拿起一件棕色的長袍說,還因為灰塵太多而咳了幾聲嗽。 「誰跟你說那是生日禮物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這不是我的生日禮物啊?」小亞不可置信的問著爺爺。 「那是你爸爸的遺物。」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沒有人作聲,小亞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這件破舊衣服,爺爺露出同情的模樣,拍拍小亞的背。 「孩子……不要難過……我知道這種感覺不好受……」他泛著淚光,卻忍住不讓眼淚流下。 「那我的生日禮物到底在哪啊?」小亞轉過頭來問。爺爺差點就岔了氣往後倒頭栽。 「我重新聲明!」爺爺喘著氣,氣紅了臉說,「沒有生日禮物,沒有!」 「啊?爺爺你好過分……」小亞失望的說,他期待了兩三天,結果原來是一場空,這讓他十分沮喪地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重點,」他試圖冷靜,慢慢的呼吸,「聽著,小亞,爺爺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情?……」小亞的情緒仍舊處於失望狀態,回答起話來也要死不活的。 「你,是個道士的後代。」 「是個什麼?」小亞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於是再詢問了一次。 「你,是驅魔世家江家的唯一傳人,流著道士的血統。」爺爺把雙手放在小亞的肩頭堅定地告訴他。 小亞又沉默了幾秒,然後滿臉疑惑的看著爺爺。 道士?聽起來很俗氣。 「爺爺,你不能因為沒有禮物給我就用這種奇怪的話來呼嚨我啊……」 「我不是在呼嚨你!」爺爺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雙眼直視著眼前的小亞。 「我怎麼可能是道士?」 「你是的,你有著江家優良的血統。」爺爺繼續說著,他起身,看著客廳的神龕,露出驕傲的神情,「我們江家……自從唐朝以來,就是有名的道士家族。 「祖師爺江道揚是個樂於助人的道士,他義務為民間斬妖除魔,解決他們的困擾,最後甚至因為名氣傳到了唐玄宗耳中,被聘入宮中作國師。」 聽著爺爺敘述的越來奇怪,小亞只是靜靜的坐著,不發一語。 「那個時候,宮中有一個跟祖師爺敵對的法師,叫做司徒岡,也不知道是怎麼跟師祖結下的冤仇,老是跟祖師爺處處作對﹔雖然祖師爺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他,但是他卻始終不知悔改,最後甚至在皇上身邊造謠,說江道揚是個詐財神棍,騙財騙色無惡不作,你說,這卑不卑鄙?」爺爺激動的問小亞。 「是卑鄙。」小亞隨口回應了一下。 「結果後來,江師祖就被勒令逐出皇宮了!你說氣不氣人啊?」爺爺生氣的罵著,而小亞只能狂點頭來表示他無奈的贊同,「後來發生安史之亂,師祖逃到了四川,跟後來的妻子路小雲結婚,延續了江家的血脈……」 「講完了嗎?」他看看牆上的掛鐘,距離他的補習時間已經沒剩半小時了。 「小亞,你一定要聽清楚,」爺爺轉過身來含著淚光的哀求他,「你一定要接下這個責任,才不負你江家第七十五代傳人的使命啊!」 「爺爺,你夠了吧?」他板起臉,生氣的看著爺爺。 爺爺被這突如其來的頂撞給嚇到了,從小到大,小亞都是乖孩子,沒有敢對爺爺出言不遜的情況出現過,今天,是第一次,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你以為說這些鬼話,我就會原諒你沒幫我準備生日禮物嗎?」小亞氣急敗壞的說,「我期待好久……好久了!十六歲,十六歲不是常常有的!而且這還是我高中生活的第一年,你不送我禮物也就算了,還說這些奇怪的話來唬我?我討厭你,爺爺!」 接著他抓起包包,爺爺還來不及叫住他,他就已經「砰」的一聲關上大門,離開家裡,有幾位鄰居甚至嘆頭出來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垂頭喪氣地坐回沙發上,看著眼前的木箱。 「政霖……我說過他不會相信的。」他對自己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夜晚,走在前往補習班的路上,小亞覺得百思不解,自己是道士?這話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相信哈利波特在得知自己是巫師的時候一定也跟他一樣覺得很懷疑,而且這裡是現實生活,不是小說。 「爺爺真是太過分了,不送禮物也就算了,還用這種話來呼嚨我……」他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石頭,試圖發洩剛剛的失望怨氣。 但是他提到,這是爸爸的遺物。 爸爸?他真的還一點都沒有印象,從爺爺口中得知唯一爸爸的訊息就是──他很善良﹔其餘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爸爸真的是一個道士,又要他繼承家缽,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小亞在心中早就暗暗想好了未來的夢想職業,就是一個醫生。 要幫助人,有太多太多方式了,醫生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還能獲得別人的敬重﹔他心想,我是不可能去從事這種幫人收驚看風水的工作的,因為道士並不是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這個科學昌明的時代可以獲得他人認同的職業。 想著想著,他發現手錶顯示的時間已經離上課時間剩下不到十分鐘而已了,連忙把一切拋諸腦後,用盡全力的奔跑,整排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映照出無數個分身。 「奇怪?」跑了一小段路,他發現四周的景物有點詭異。 怎麼跑了五分鐘,還在這條街上?剛剛照理說彎過那個巷口就可以看見補習班的大樓了啊,怎麼跑了半天還在這面牆壁旁啊?他疑惑地看著左邊長長的圍牆,伸展至前方似乎沒有邊際似的。 「不會是鬼打牆吧?」小亞想到在電視上常看到過的,當人被鬼纏身的時候,就會一直在一個地方繞圈子跑不出去。 電視上說唯一的破解方式就是站在原地灑一泡尿,但他想也不想選擇了往前繼續跑。 又跑了好久,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同樣的路燈旁邊,昏黃的燈光照出他疲憊的身影,經過了不知道多久的奔跑,他早已筋疲力盡。 「媽呀……」他喘著氣,兩首撫著不停劇烈跳動著的心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快累死了……」 「很抱歉。」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把他嚇了一大跳。 「誰?」小亞看向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邊只剩下一直在他左手邊的綠色圍牆而已了。 「為了不要讓你害怕得跑走,我們只能先把你累成這樣……真的很抱歉。」 「你是人是鬼?」小亞對著漆黑一片的前方喊問著,他故做鎮定,但其實心中卻怕得要死。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狐仙。」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白色的身影逐漸從黑暗中浮出。 一個穿著白色毛皮大衣的綁馬尾女孩,正用他的單眼皮眼睛看著靠著牆發抖的小亞。 「嗚啊啊啊!」小亞驚恐地大喊。 「你不要害怕,」女孩伸出左手,試圖安撫小亞不安的情緒,「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是想請你幫忙救救我的朋友……」 「救朋友?」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人曾經這樣對他說過類似救人的話。 「嗯,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女孩右手一揮,黑暗立即褪去,兩人原先站著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龐大的青色石窟,四處都是鐘乳石或是石筍石柱,小亞想到在雜誌上曾看過的旅遊景點。 「這裡是哪裡啊?」小亞張望著,「為什麼把我帶來這裡?」 「這裡是狐族的巢穴,初次見面你好,我叫李芙,叫我芙兒就好了。」 芙兒示意小亞坐下,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腳邊已經多了一張圓形的石椅,於是他半信半疑的坐下,把剛剛拿著跑的補習班包包放在腳邊。 「妳到底把我帶來這裡要做什麼?還有,妳說妳是什麼?」 「狐仙。」 小亞哭笑不得,剛剛爺爺才跟他說他是一個道士的後代,接下來又有一個自稱是狐仙的女孩把他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帶到這裡,這個生日還真是多采多姿啊? 「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也準備好了證明的方式。」 「怎麼證明?」小亞看著女孩。 突然芙兒的嘴巴慢慢變尖,耳朵也從臉的兩邊慢慢往上移去,跑到頭頂上而且變長,臉上也長出了鬍鬚,活脫脫就像是一隻狐狸的臉﹔小亞看著這一幕,完全的嚇呆了。 「現在你相信我了吧?」有著女孩嗓音的狐狸對著無法動彈的小亞問。 「相……相信……但是還是妳原來的樣子比較可愛……妳還是變回來吧!」他盡力別過頭去,不想看見這張詭異的臉。 當他再次轉回頭時,芙兒已經變成原來的人形了。 「是這樣的……」芙兒同樣坐在一張石椅上,跟小亞面對面的說著,「妳認識一個叫做胡小靈的女生嗎?」 小亞點頭,他很難忘記今天差點被她的親衛隊打死的事情。 「她原本不是這樣的……有東西附在她身上……」 「等一下,」小亞打斷她的說話,緊張的問:「妳不會是說,小靈也是狐仙吧?」 「嗯。」芙兒的臉色陰沉,肯定的點了點頭。 「妳……繼續。」聽過了爺爺的奇怪故事,被困在狐狸的法術裡面一陣子,又親眼見到人化狐的畫面,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嚇得倒他的了。 芙兒把馬尾從肩上撥到後面之後,繼續說著,「她是考過狐族的『人間留學計劃』,經由主母挑選才允許進入人間的學校就讀的,但就在昨天,她在開學那一天準備去跟主母報備時,在房間裡面大叫一聲,然後就渾身散發著一股邪惡的氣息,擅自離開了這裡,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主母?」 「就是我們的大長老,」芙兒說,「那天小靈去找主母時,主母正好有事情出去不在,結果她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她在學校勾引男同學,組成了一支奇異的軍隊。」小亞心有餘悸的說。 「我知道,她是被那股邪惡的氣息給附身了,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你們找我又要做什麼呢?」 芙兒突然從石椅上起身,然後跪在小亞的面前,把他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出雙手試圖把她給拉起來。 「芙兒……妳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啊!」他勸著,但芙兒卻沒有起身的動作。 「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幫忙把我朋友體內的邪氣給趕出來,只有你抵抗得了那妖魔的媚惑術,只有你幫得上忙而已了!」芙兒說的都快哭出來了。 「為什麼只有我可以抵抗她的媚惑術啊?」說完,他突然意識到只有自己沒有瘋狂的愛上胡小靈的事實。 「就憑你有著江家的道士血統!」芙兒堅定的說。 天啊,又來了!小亞心想,看來自己是躲不掉了。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2,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2, 2005 <4>瘋狂 當小亞再次踏到台北街頭的地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十分了。 他看了看公車站牌,知道現在去南陽街也趕不及他們的下課時間,決定今天先別上課了,於是站在車牌旁等公車,順便回想著剛剛芙兒說的話。 「……小亞,你要做的,就是跟她戰鬥,」芙兒握緊拳頭,「只要不把她打死,等到妖魔承受不住一定就會跑出來的!」 「我要怎麼跟她戰鬥?」小亞無奈的問,「我什麼也不會啊……」 「你是道士耶?要知道你的爸爸跟狐族的關係可是非常良好的,每當狐族有難,他總是奮不顧身的來幫我們忙,每一次都把事情辦得很妥當才離去。」 「我爸爸是我爸,」他不耐煩的情緒逐漸爬上他的臉,「請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好嗎?更何況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個道士的後代!」 「我求你啦……不管如何,現在我能請求協助的只有你了……拜託啦……事成之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好嗎?」芙兒放棄悲情攻勢,開始使用小亞最害怕的撒嬌攻勢,這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小亞知道沒答應他今天是不可能離開這裡了。 「好啦,我答應啦……」他終於放棄抵抗,無力地坐下。 「喔耶!」芙兒手足舞蹈的繞著圈,小亞不禁佩服她怎麼能夠在穿著如此厚重的白色毛皮大衣之下還可以這樣自如地活動。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喔!喔!喔!……啊?你說什麼?抱歉我太HIGH沒聽清楚……」 小亞硬是把怒氣給壓了下去,然後開口問道:「我相信你們族內一定有人……不不,是狐比我厲害多了吧?為什麼不去請求他們幫忙啊?」 「跟你說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狐族有能耐的董事們全部都去外地開會了,現在巢穴裡只有我一個人在而已。」芙兒俏皮的指了指自己。 「那你可以等他們回來再請他們幫忙啊?」 「來不及了,明天小靈就要行動了。」 「行動什麼?」他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但我們狐族的觀星術告訴我們,明天昊金高中將被一股邪氣所籠罩,你明天上學時最好就要進入備戰狀態了。」 「這太趕了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試圖揮手拒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慢慢地往後退,遠離芙兒。 「加油啦,江子亞,明天會有一場激戰呢。」 「等……等……我還沒有說完……」芙兒的身影越變越遠,越變越小,四周的景物也慢慢溶解,再次變成一片黑暗﹔當小亞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大馬路旁了。 「這女孩子真是過分,怎麼會莫名其妙就把這重責大任交給我啊?」小亞抱怨,剛剛自己已經跟爺爺說了重話,現在還要他回去跟爺爺請求幫忙,這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回來了。」小亞推開鐵門,把鞋子脫下後走了進去。 他發現家裡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爺爺?」他焦急的四處尋找熟悉的人,但是客廳沒有爺爺的身影,他開始害怕爺爺不會因為刺激過大而……自殺了吧? 焦急的心情跟腳步的移動速度形成正比關係不斷的往上成長,他越尋不著爺爺,就越是自責自己為什麼對爺爺說這種重話。 當他走進爺爺的臥室時,一個景象硬生生的震懾了他。 「小亞,救我啊!」爺爺的身體浮在半空中,四肢胡亂的舞動著,像是要尋找一個平衡點卻無計可施,「爺爺被邪靈纏身了!」 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一閃一閃,爺爺的臉也一明一暗的不斷變換著。 「邪靈?」小亞開始冒起冷汗,當他定睛一看,的確是有一個男人身影在爺爺後方抓著他,但是他卻發現男人的身影十分模糊,像是霧氣一般。 「救我……小亞……」爺爺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看來是被邪靈抓得喘不過氣來了,「再不救我,爺爺就要被帶走了……」 以爺爺跟那白色霧氣為中心,有一股讓人窒息的風不斷的放出,把整間臥室的東西吹得雜亂不堪,小亞只好別向一頭,用手擋住前方,讓自己有辦法呼吸。 他此時發現臥室的床舖上,那口大木箱正穩穩的放在那兒,連開都沒開。 他二話不說,把箱子打開來,拿出裡面看起來可以攻擊的桃木劍……不,依照這個長度,頂多只能說是桃木匕首,「爺爺,這要怎麼用啊?」小亞焦急的摸索著那把劍。 「看到劍上面的八卦孔洞了嗎?」爺爺問。 「嗯!」靠近劍柄之處的確有一個八卦的凹槽。 「把箱子裡的金屬八卦塊拿出來!」爺爺突然聲音變得清楚,跟剛剛微弱的嗓音比起來完全不一樣,「找到那個背面寫著『驅』的銅片!」 「找到了找到了!然後呢?」 「把銅片放進那個八卦孔洞,對著邪靈大喊『速速驅離!急急如律令!』」 「速速驅離,急急如律令!」小亞把桃木劍指向那白色的身影大喊。 接下來,他看見那白色的霧氣逐漸消散,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慘叫聲。 「邪靈真的被打跑了!爺爺你聽到他的慘叫了嗎?」 「那是我喊的。」 小亞注意到爺爺失去了邪靈的支撐,硬生生的跌在地上,正嗚嗚喊疼﹔他連忙跑上前把爺爺給扶起來。 「爺爺,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爺爺從因為摔到屁股而痛得扭曲的臉上擠出這句話。 「我決定繼承江家的家缽,我不要再讓邪靈靠近你。」小亞抱住爺爺,目光含淚的說。 「乖孩子……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爺爺拍著小亞的背,一邊看著前方,那個白色的身影正浮在小亞身後的窗外,一邊笑一邊看著房間裡的親情畫面,爺爺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眨了一下眼睛。 「幹得好,咱們父子演的戲還真是逼真啊,嘿嘿嘿……」他一邊竊喜一邊暗自心想,看著小亞緊緊抓著桃木劍不放,他知道,世界有希望了。 早晨,金黃色的陽光照在江家的屋頂上,鳥鳴聲傳進小亞的耳朵裡。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晨間新聞。 「……立委選舉剩下三個月時間不到,日向集團的董事長日萬傑決定出來競選立委,並於今日招開記者會聲明……」喀,他按下轉台器。 「……想讓你變得更美麗嗎?GINY老師的健康瘦身茶讓你苗條好身材!」喀,又是沒營養的節目。 「……台北市於今晨發生了交通大亂的事件,由於台北市突然湧入大批學生人潮,將馬路擠得水洩不通……」 啊?學生人潮?他好奇的繼續看下去,並一邊把牛奶倒進杯子裡。 「同學,請問你們的學校是?」記者找到一位正在街頭等公車的學生。 「新莊高中……」男生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鏡頭。 「新莊高中不是在台北縣嗎?你們今天全部都跑來台北市做什麼呢?」 攝影機拍了一下男生後方等車的人潮,有清水、明德、三民、三重、松山……等男學生所排成的長隊,每個人都焦急的看著前方的馬路,似乎迫不及待坐上公車的樣子。 「我們是要去看小靈的!」 「小靈是誰?」 「她是……」話還沒說完,一台信義幹線的公車慢慢的開到了記者的旁邊,只見人潮開始騷動,車上的人還沒下車,大家就衝了上去,把要下車的人也一起擠了上去。 「記者……記者……」女記者被人潮擠得麥克風拿也拿不穩,攝影機更是晃動的厲害,「記者在北市車站前為您做連線報導……」 當小亞看到這兒,他倒到一半的牛奶早就已經溢出杯子了,把桌子弄得全部都是。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全台北的男高中生都認識小靈了?沒道理啊?」他驚訝的問。 「因為小靈把她的照片貼在各大交友網站上,然後又轉寄資料到全國各地的緣故。」 「嗚啊啊啊啊!」小亞差點沒被突然出現的芙兒嚇得心臟病發。 「誰在那邊大聲嚷嚷的?」爺爺聽到小亞的叫聲,從臥室裡走出來,「芙兒?是妳啊?好久不見了……」 「爺爺,你們認識?」 「是啊是啊,」爺爺笑著說,「我還是三十歲的青壯年時我就認識她了,一點也沒變啊……」 「哪有,人家長大很多呢……而且爺爺你也沒變啊,一樣的意氣風發!」聽著芙兒這樣稱讚,爺爺笑得更開心了,但是小亞卻發現芙兒的背後有一條狐狸尾巴正在晃著晃著。 這大概就是心虛的表現吧,他想。 「不對,我今天不是來敘舊的,」芙兒轉過來面對小亞說,「小靈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必須立刻趕到昊金高中去!」 「怎麼去啊?」小亞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指著電視說,「全台北的交通癱瘓得十分嚴重……」 「誰說我們要坐車去?你別忘了有我這個狐仙在。」 她拍了一下手,小亞看到爺爺臥室的門內發出強光,他望向裡面,只看到像是彩虹一般的光芒不斷地在閃爍著。 「這是?」 「穿過這個門就可以直接到達昊金高中了,我們別浪費時間了,快走吧!」 芙兒拉起小亞的手急急的跑向爺爺臥室的門,但是小亞的另外一隻手又被爺爺給抓住了,「小亞,不要忘了東西!」爺爺提醒他。 「喔,對了!差點忘記……」他把放在椅子上的小包拿起來,跟著芙兒一起走進那扇門中﹔當兩人的身影隱沒在光中,臥室也逐漸恢復原來的模樣。 「小亞,祝你的第一戰能打得順利……」爺爺看著跟往常一樣的臥室,擔心的說著。 兩人從校長室的廁所走出,小亞受不了的問:「為什麼出口是在廁所啊!」 「沒辦法啊,我這招還不太熟。」芙兒當作沒事的張望著,「你看那邊!」 小亞發現了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校長,眼睛跟嘴巴都被蒙住的他實在很難發出求救聲。 「這也是他們幹的好事嗎?真是太過分了!」 「我看不只這些……」芙兒擔心的指著門口,群眾正推擠著走過校長室。 他們倆人趁著人潮不斷往操場移動時,走到了樓上觀看教室裡的動靜,發現所有的女同學都像校長一樣的被綁住,動彈不得。 不僅僅是同學,連教師辦公室內的所有老師、教官也遭到了一樣的待遇,但是他們都沒有掙扎,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靈到底想幹什麼?」小亞問,突然廣播系統響起,把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 「各位觀眾!」是小靈清脆而充滿嬌媚的嗓音,「歡迎來到昊金高中我胡小靈的比武招親大會!今天在場的有全台北縣接到我郵件的高中男生,誰能夠在最後活下來,誰就可以當我男朋友呦!」 爆炸性的言論一出,整間學校一時歡聲雷動,但持續了五秒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打殺聲,小亞看見校園的每一處,都有人扭打著,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著殺氣。 「小靈做得真是太絕、太恐怖了,」芙兒皺起眉頭說,「這下可難處理了……」 「我們得趕到操場去,小靈一定在司令台對大家廣播著!」小亞焦急的說。 他們穿過走廊,經過川堂,沿途可以看見一些人已經被打趴在地上不能再起,而打贏的人又四處尋找獵物,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小亞試圖不被發現的跟芙兒走過,但是卻被一個男生給叫住了。 「……這位同學,有什麼事嗎?」他膽怯的笑著說。 「我已經打敗了九十九個人了,再打敗你我就可以成為百人斬,到時候也沒人打敗得了我,我就可以跟小靈交往啦,哈哈哈哈!」那男生身高大約一百八十五公分,短袖下的肌肉大塊得快爆出來,小亞知道跟他硬拼絕對不可能贏得了。 「我沒有要跟你搶喔,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嘿嘿,你慢慢找第一百個吧,我先走了……」他想要敷衍,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男的抓住,無法前進。 「想逃跑?沒那麼……啊!」突然那粗壯的男生大叫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堪一擊。」芙兒站在男生的旁邊,雙手拍動著抖落灰塵。 「妳怎麼做到的?他很壯耶?」他突然想到名偵探柯南中的麻醉針手錶,似乎不管是誰都可以把人給弄暈,芙兒該不會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吧。 「我已經練了一百年的空手道了。」她露出邪惡的笑容。 小亞發現這個女的,不好惹。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平子 10 發表於 February 4,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4, 2005 <5>出招 操場中大批扭打的人潮﹔彷彿從地獄底端爬出的惡鬼,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把對方按在地上不停的猛打,衣服都沾滿了草枝跟泥土,但是,沒有人停止這種暴力的行為。 黯淡的天空,配上這樣的情景,宛如人間煉獄。 而冷眼旁觀這一切的女子,胡小靈,正穿著昊金高中的制服,站在司令台上,任由微風吹拂著她的長髮,一邊俯視著這一切,一個她所親手創造出來的殺戮世界。 是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年紂王為妲己毀掉商朝、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吳三桂為了陳圓圓引清兵入關……人類,一直都是被淫欲控制著的野蠻動物。 她不情願地想,如果當初她能再等久一點,或許造成的混亂就不只這樣了。 幾天前,她潛入數千年前曾經附身過的九尾妖狐洞,卻未見到九尾狐的出現,於是她只好躲在洞內,隱藏自己的氣息。 急需一個肉身的她,發現有人走進洞內,二話不說就附身了上去,結果卻沒有如願得到九尾狐的千年仙身,反而被困在這小女孩的身體裡。 不過也好!她竊喜,沒想到高中生是如此地血氣方剛,在這小狐狸的媚惑術加強下,整個大台北都為她瘋狂、為她而暴戾。 她仰天,看著烏雲緩緩地飄過,笑了。 千年的禁錮,她現在,就要對當初封印她的神人展開報復。 「找到妳了!」一個熟悉的女生從底下響起,她不急不徐的往下一看。 芙兒倏地從地面躍起,飛到了小靈的前方。 「妳?」小靈輕蔑的笑著,「妳是這小狐狸的朋友吧?她的記憶告訴我妳跟她是好朋友呢……」 「廢話少說!快交出小靈的身體來!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芙兒加強了語氣對她吼著,臉上充滿了因為好友受難而燃起的憤怒。 「我們?」小靈看向四周,「這裡明明就只有妳一個人啊?」 「還有我啦……」小亞手持桃木劍,從司令台的樓梯爬上來,大口的喘氣,「芙兒妳跑那麼快是要死啊,我是普通人耶……我跳不上來……」 「是你,江子亞!」小靈怒氣高漲,因為眼前的少年竟然能夠抵抗她的媚惑術而不瘋狂,這點讓身為千年美女的她感到自尊大大的受損。 「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小亞一臉疑惑的說,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不管了,這個不重要!」 小亞衝向前方,把小靈給抓住,突如其來的這一招讓小靈愣住了。 「你想幹什麼?」 「芙兒!快一點!」小亞用雙手扣住小靈的雙臂,使她無法動彈,此時芙兒撿起放在地上的麥克風,開口說道: 「以九尾狐之名,我吹奏安眠之曲,請各位沉睡!」 芙兒吹起口哨,奇異的旋律從麥克風傳送至全校所有的擴音器中大聲的放出,隨著音調的高低起伏,每一個人都開始昏沉了起來,不到五分鐘,原本打殺聲四起的學校完全的被打鼾聲所掩蓋。 「妳竟然把他們都催眠……想壞我的好事嗎?」小靈怒不可遏,眼睛變成了綠色,接著小亞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發熱,逐漸承受不住高熱的他只好呼救。 「芙兒!我快要抓不住她了!」小亞大喊。 「撐住!我馬上把她定住……」她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色的符咒,她知道這是妖狐一族世代相傳的封魔符,據族中長老說被貼住的邪魔都會立刻被定在當場無法動彈,目前還沒有任何妖魔可以抵抗得了,今天她就要試試看這個符咒是不是真的有效。 然而在她還來不及把符咒貼在小靈頭上時,小靈的身上卻冒出了藍色的火焰,小亞因為無法承受高溫而放掉她,並無力地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小靈迅速往前移動到芙兒身旁── 「妖狐欲火!」一道青色的火焰從小靈的左手掌放出! 「啊!」芙兒慘叫一聲,身體因為承受小靈左手所放出火焰的衝擊,硬是被打下了司令台,頓時「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到地上,昏倒在地,手中的符咒也因為無力抓著而被風吹走了。 「芙兒!」小亞靠近台邊,想要看看她有沒有事。 「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現在換你了……」小靈露出凶狠的神情,伸出右手,準備用同樣的方法把小亞打倒。 「沒那麼容易!」不知道從那兒來的聲音說。 小靈驚覺自己的腳下發出綠色的光芒,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陷於一個大大的發光六芒星之中﹔她無法動彈,身體固定在準備放出火焰的那個動作。 「是誰?」她驚愕地轉動唯一可以動的眼珠,想要看清楚是誰在她身後下的咒語。 「妖魔,受死吧!」 一個昊金高中的男學生手持銀色的短木杖,正朝著無法動彈的小靈迎面直撲過來── 「不行!」小亞起身,雙手張開擋在小靈面前。 男孩眼見他突然冒出,嚇了一跳,立刻轉了個方向,卻因為身體一時失去平衡而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我差一點就可以解決她了!」 「她只是被附身,沒有必要殺了她!」小亞仍舊擋在小靈前面,同情的說著。 「要解決妖魔,只有連她一起剷除……」男孩已經起身,手上緊緊的抓著木杖,「你再擋著,我連你一起解決!」 男孩揮起木杖指著小亞,喃喃地念起小亞聽不懂的話。 「卡塔魯!」白色的光芒從木杖尖端的水晶射出,朝小亞直射過來,但是眼見這一招即將擊中他,小亞仍沒有移開身體的打算。 轟的一聲,男孩的攻擊打中了小亞,整個司令台都被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的白光籠罩,連男孩自己都沒預期到這種結果。 當白光逐漸消失,男孩簡直無法置信。 小亞正安然站著,除了衣服被擊中的地方有一點焦黑以外,並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一動也不動。 「你竟然能擋下我的魔光破?」男孩不能相信,佩服地看著小亞,「不愧是江家的新一代傳人……」 「哪有……」小亞突然雙手抱肚,面色扭曲的跪在地上,「痛死了……你這傢伙怎麼出手那麼重啊?」 「你們鬧夠了吧?」小靈不耐煩的說,一抹邪惡的笑爬上她的臉。 男孩望向小靈腳下的六芒星陣,發現那耀眼的綠光正在慢慢減弱。 「不好!」男孩重新舉起木杖,試圖再念咒縛住快要掙脫陣法的小靈。 「你以為……」她吃力的動著雙手、扭動脖子,「同樣的招式對我有用?」 她的身體隨著腳下六芒星的慢慢消失而開始可以自由活動,當六芒星徹底消失不見的同時,小靈也飛起,跳到正在念咒的男孩面前。 她一臉憤怒,用右手抓住了男孩的衣領,把男孩舉到半空中。 「放開我!」男孩掙扎。 「好啊!」 小靈笑了一笑,然後把男孩丟到台下。 「哈哈哈哈!」她得意的笑了幾聲,「想跟我作對?門都沒有!」 此時,顧著撿起麥克風把大家叫醒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小亞已經偷偷的溜到她身後,舉起桃木劍── 「封印……邪魔,八方金剛陣!」他冒著冷汗,念出爺爺教的咒語, 金黃色的光球從桃木劍頂端射出,但有了第一次經驗的小靈只是稍微側身,就閃過那顆光球,並轉身看著小亞。 「你膽子很大嘛?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封印了嗎?」她的身上再次冒出藍色的火焰,惡狠狠的發威著,「告訴你吧,要我離開她的身體,只有這個肉體毀滅,否則是不可能的!」 「妳說什麼?」小亞不可置信的說。 「放棄吧!我要全天下男人都為我瘋狂,我要世界陷入無窮的混亂!」 小靈伸出手掌,瞄準小亞,準備放出火焰解決這個礙眼的存在。 「保護真身,急急如……」他裝上寫著「防」的銅片,想要保護自己,但是咒語還沒念完,小靈手中的火焰就已經朝著他飛了過來。 「住手!」 轟然一響,火焰跟從右邊飛過來的另一道粉紅色火焰相撞,在他面前不到十五公分的地方爆炸開來。 小亞好奇的轉頭,是站不穩的芙兒勉強爬上司令台所放出的火焰。 「芙兒!妳沒事!」他高興的說。 「小靈……妳快想辦法抵抗妖魔……」芙兒對著面前的小靈說,「抗拒妖魔在妳心裡的勢力,這樣就有機會!」 「別傻了,她不可能有辦法抵抗我的……她……」小靈話說到一半,突然面色難看了起來,「等等,妳想幹什麼?」 她雙手抱頭,錐心刺骨的頭疼一陣陣的衝擊著她的腦部,讓她痛不欲生。 「她怎麼了?」小亞站到芙兒旁邊,看著因為痛苦而扭曲身體的小靈已經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是小靈的心正在跟妖魔對抗。」芙兒擔心的說,並按住自己的手臂,看來是因為摔下台而骨折了。 「啊……不……」小靈的聲音逐漸微弱,一股黑色的霧氣也慢慢從她的背上冒出,隨著黑氣冒出的越多,小靈臉上扭曲的表情也開始回復正常。 「糟糕!」 「什麼糟糕?」小亞緊張的問。 「妖魔跑出來……我們沒有可以封印她的東西啊!」芙兒這才想到自己的封魔符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黑氣不再從小靈的身上冒出,她倒在地上不再動作,而已經逸出的黑氣也開始往在場唯一的女性──芙兒迅速的移動,而他們兩人也楞在當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突然,黑氣停住,然後就像是被吸塵器吸住一般,往司令台下飛了過去,兩人連忙跑到台邊,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只見剛剛那位男孩正不急不徐的把一個小玻璃罐的蓋子蓋上,並貼上畫有六芒星的封條。 「封印完成。」他把玻璃罐舉起來,透過陽光看著裡面想要逃出來的黑氣。 「你……到底是誰?」小亞顫抖的問。 「我?」男孩轉過來,不屑的說,「我是巫師。」 「巫什麼?」小亞又問了一次。 「我是巫師,申恭良。」他不耐煩的回應,然後把瓶子塞進口袋。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Recommended Posts
請登入後來留意見
在登入之後,您才能留意見
立即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