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待在這不見天日的監牢中過了幾個日子了?我板著手指算,卻算不出個所以然,該死!早知帶本日曆進來...能帶進來嗎?答案我也不確定,都是死刑犯一個了,帶日曆倒數所剩不多的生命嗎?我搖搖頭,撤掉腦中可笑的想法,我並不想知道日子怎麼匆匆流過,只是...想知道我不在妳身邊的日子又多了幾天。靠著斑駁的牆而坐,不曉得究竟有多少跟我一樣被判死刑的人靠著這牆思念著掛心的人。儀萱,妳聽得見我思念的聲音嗎?為了妳,我犯下了擄人勒索,手刃那想侵犯妳的人渣,被判死刑,我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後悔,但是,想對妳說的再也無法說出口了,鼻頭酸了起來。不自覺的又陷入回憶漩渦裡...※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時,我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在學校老師眼裡是個標準的壞學生,每天頂著一頭白髮出入學校,抽煙打架喝酒鬧事全是我拿手好戲,被留了兩次級,當時訓導處的風雲人物榜上絕對少不了我,陳邑勳。認識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個白化症患者,有嚴重的弱視及懼光症狀,除了上述這點與一般人不太一樣;而好死不死,我考上的是日間部,因此我必須戴著太陽眼鏡、搽隔離霜才能頂著故我閃耀的陽光去學校,戴著太陽眼鏡,強烈的陽光仍會使我眼睛拱成兩條細縫,這是對於心常沉浸於黑暗中的我一種殘酷懲罰,我依舊不以為然的背負這樣的定律存在著。遇見儀萱是在步往學校的路上,我實在受不了夏天的烈陽,逃入了離我最近的暗巷中,一聲聲啜泣在黑暗的小巷迴盪著,可能是無家可歸的乞兒吧!懶得去管,大爺我還趕著去上課,雖然一到學校後就我馬上和一群弟兄翹課去鬼混(通常晚上睡覺會因為日照時間太久全身上下痛的不得了而無法入夢。﹚,但是那啜泣聲要引出我幾乎是零的同情心是不太可能的。「請問...是不是...有人走進來了?」啜泣的聲音停止,那細細的聲音不請自來傳入我耳裡,是個女的,女的又如何,女人我見多了,哭嘛,是她們的專長之一;我冷哼了一聲,舉步就要走出暗巷。「好心人,請帶我到附近的...明德高中好嗎?我迷路了,拜託拜託。」拜託拜託?她以為她在競選立委啊?「走出這條小巷再右轉就到了,妳有腳不是嗎?」言下之一便是要她自己走去上課,明德高中正好是本人的學校,雖然有順道,但我不爽攬麻煩在身上。「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我有夜盲症,這麼暗我什麼也看不到,剛剛不注意腳扭傷了,幫幫我好嗎?」夜盲症?那不就跟我恰恰相反的症狀,幫就幫嘛,省的她在那鬼哭神號的。]我很能適應黑暗的一切,不費功夫就找到她,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她真的好輕,像一張紙,大概連微風都能將她吹走。「我是新轉來的同學喔!我叫周儀萱,要多照顧我。」一反剛剛在暗巷中的驚惶失措,在陽光的闢護下,她笑的燦爛,我則是不管她扭傷的腳,兀自拎著她制服的衣領走。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自言自語中,我得知了她家只剩她和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貧困的家境只供的起我們學校的學費;當然,政府有特別補助嘛,不然我這個白化症的傢伙怎麼進普通高中?今天是她第一天到明德高中來上課,似乎會被分到我們班上,那也真可憐了她,我們班可是明德高中出了名的放牛班;她很堅定的告訴我,她想讀書。※ ※ ※ ※ ※ ※ ※ ※ ※ ※ ※ ※ ※ ※ ※ ※ ※ ※ ※ ※ ※ ※ ※ ※「9172,明天晚上就是你的槍決日了,有沒有遺願要我幫你完成的?」9172,是我在監牢裡的號碼,這裡不需要名字,只有號碼和點名簿上的死刑來代表你的一切,問我話的是看守犯人的獄警,他對我很是好奇,好奇這麼一個白髮少年怎麼會被判死刑。「死了就死了,別說的那麼感傷,我死了,儀萱才會牢牢把我記在心上。」我平淡的說,那獄警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沒出乎我意料,儀萱分到我們班上來了,政府有特別補助的就是本班,這班算是所謂的慈暉班吧!在班上隨便抓一個都嘛是沒父沒母或是家境貧困潦倒的可憐蟲,政府撥下來的經費就是要讓我們這些可憐蟲能有個正常的成長,學校把本班同學的食衣住行都包下來了,基本上我也算是沒父沒母的可憐蟲之一,我的雙親都在五年前自殺身亡而不在身邊,但我沒住學校的宿舍,他們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和一幢大房子給我,在別人眼裡,我或許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還有個家可回,但每次一回到空蕩蕩的家,就會忍不住埋怨起父母為何要留給我這樣的孤寂。儀萱和我們班的同學一樣,寄宿在學校;聽我那群弟兄說,她才剛轉來沒多久,所以在宿舍常被找麻煩,也真可憐了她,通常沒父母管教的小孩行為多少都會偏差,她正好特例,於是就註定了要被欺負。在班上,她成績算不錯,當了班長,常看見她催作業時被人口出穢言,可能幫過她一次後就中了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她解圍,沒辦法,下意識的反應,每次一看見她眼中閃爍的純潔,就是會不捨,可能愛上她也說不定。自從遇到儀萱後,我開始不對勁,平日跟我鬼混的弟兄如是說。是有些不對勁,白天上課是我最厭惡的事,光線會燒痛我全身每一處,可是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我在上課!還是白天!雖然我都是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啦,但是,因為儀萱的出現,我...真的變了。什麼都變了,從她闖入我生命時一切都變了樣。「陳邑勳,我上課你竟然在睡覺!」不必抬頭都知道是新來的老師,他總愛挑班上同學的毛病,特別是我;有一個人他好像不怎麼排斥,就是周儀萱,還挺愛盯著她瞧,這點讓我有些氣結,不太想搭理這混帳的無聊叫囂。「襙!你靠夭個屁?別吵到勳哥休息啦!」跟我感情不錯的阿日站起來對著渾帳老師吼,他們平常就愛勳哥勳哥的喊我。他替我出頭是不錯啦!可是我一想到純潔的儀萱也在現場,不禁爬起來想制止阿日。「你...你們對老師是什麼態度?!」渾帳自命清高自己的老師身分,想藉此打壓我們。「媽的——」「阿日,別。」我強忍住陽光的刺眼,出聲阻止欲發作的阿日,同時瞄了一眼坐在教室角落托著腮幫子看我們演鬧劇的儀萱,她真的什麼都不懂,還能興致勃勃看著,果真是一張沒有污染的白紙。我瞇著眼,無表情對混帳老師說:「老師,想待在學校久一點就別那麼囂張,我睡我的,你教你的。」能這樣平靜跟長輩講話,在我逆向行徑中是罕見的,原因只有儀萱吧!「報告老師。」儀萱高舉著右手,元氣十足看著混帳老師,她跟我們班的小混混不一樣,她對師長總是很有禮貌,「邑勳同學似乎有怕光的傾向,讓他休息好嗎?」我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潮注入我如止水的心靈,至少,我是被她在乎的。那混帳老師聽了儀萱的話,放任我休息去,真的是渾帳一個,我敢打包票,他一定對儀萱有意思,我得看緊儀萱這張白紙了。這天放學後,我和儀萱剛好是值日生,(其實一點也不剛好,是阿日跟我換的。)本班的值日生要包辦所有的打掃;窗外黃昏的彩霞很是漂亮,是夜晚的開端。「糟了!太晚了,我等下會回不去。」拍著板擦的儀萱慌張的說,都忘了她有夜盲症,跟我的懼光症差不多,都是麻煩的病;由於本大爺趴在桌上休息,打掃工作全讓她去包辦,才會搞到這麼晚,日頭都要下山了說。「喂,周儀萱,妳要不要和我交往?」我掀了掀眼,對她說。她瞪大眼看我,白皙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向我走來,斷斷續續問:「你...開玩...笑嗎?」「板擦掉了,妳還要再拍一次喔。」答非所問,話說過一遍就算了,我懶得跟她解釋。「不管板擦了,你要告訴我是不是在騙我。」很堅持的口吻。我閉上眼,隔絕燈光的入侵,無所謂的口氣說:「愛上妳都是真的了,想跟妳交往怎麼會騙妳?」把問題丟回給她。過了好久,沒有回應,我也不怎麼期待她會答應,常聽人說愛情要慢慢來嘛。我看了一眼窗外的黑暗,是我活躍的時刻,也該送她回宿舍了,起身對低頭的她說:「我送妳回宿舍,已經晚了。」「我跟你交往吧!因為...我也喜歡你。」換我傻眼,這女孩說她喜歡我,看來剛剛的沉默是她在培養說出口的勇氣,此刻我的眼裡只有她,難以言喻的開心與甜蜜交錯在我心間,滿滿的。我俯身吻了她,用我一生的溫柔。在心底發了誓,我會用我最大的力量保護她,不讓這張白紙受污染。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勳,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的眼睛耶!」跟儀萱交往的第八天,我一如往常護送她回宿舍,一路上絕對少不了她的多話,但是她的天外飛來一筆還是讓我嚇了一跳。我的眼睛那麼重要嗎?「你說你有白化症,為什麼會有這種病啊?」問題還不少嘛!為了堵她的嘴,我低頭吻住她,直到她受不了,推開我垂下頭滿臉通紅壓抑著喘息。我抬首看著天空黯淡,每次送她回宿舍都是接近晚上的傍晚了,誰教她喜歡留下來做別人丟給她的值日生工作,我也只好捨命陪女友囉!摘下太陽眼鏡,這時刻不太需要緊戴著它,我抱起她輕盈的身軀,臉跟臉湊近到不能呼吸的距離,我的眼自然的對上她骨溜溜轉個不停的眼,然後放她的雙腳重回地面,帶著笑意問似乎被嚇到的她:「現在看過了吧!」她順著我的問題點點頭,像小孩子看見糖果般,興奮的說:「勳的眼睛是藍色的!好漂亮喔!」「妳的想法很怪喔!一般人看見我的外貌都會邊跑開邊說"你是怪物",藍色的瞳孔也是白化症造成的。」我懶懶的解釋,從小到大受的異樣眼光讓我很會應付此類的狀況。「為什麼會這樣?」「妳知道我沒有父母吧?」我問,她點頭。「我的父母是近親結婚,所以,生下我這孩子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樣。他們因為受不了週遭親友對他們的抨擊,先後自殺。」我簡單的說完後,她的臉朝下,身子卻不停發顫。我知道她在哭,摟緊了她的肩,柔聲安慰:「別為了我而哭,老天還是對我不錯的,祂讓我有了妳。」「你真的這樣覺得?」她抬頭以梨花帶淚的臉認真看著我。「真的真的,那——看在我可憐的份上,今天陪我去玩。」安慰的同時不忘跟她索討該有的報酬,不等她回應,牽起她的小手跑向市區的方向。我跟儀萱玩到很晚很晚才帶她回宿舍,夜色朦朧中,還有一輪明月高掛。「勳,你看,是滿月!」真服了她這種遇見任何事都能興奮反應的性子,我都快累斃了,她還有閒暇去賞月。「有月光的夜晚就是屬於我跟勳的天堂喔!」她展開笑容對我說「是嗎?不覺得有何與眾不同。」很敷衍的回答她,我真的是身心疲憊,懶得去管這個精力充沛的小女友了。她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胸口,嗔怒道:「你要認真聽我說啦!」我隨即點頭做回應。「你有懼光症,我有夜盲症,所以我們的活動時間都錯開了。」「嗯,沒錯呀!」這點連我自己都會拿來質問自己,我和她真的適合嗎?「可是在有月光照耀的夜裡,我可以很清楚看見你,你也能舒服看著我,這當然是我們的天堂嘍!」講的很有道理嘛!我抬頭看著天上灑落下來的月光,也許,如儀萱所說的,有月光的夜,就是屬於陳邑勳和周儀萱的天堂。※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今天外面是滿月嗎?」我抽著獄警遞給我的菸,隔著牢籠問獄警。「明天才是。」獄警回答。「我想我有遺願的。」吐出的煙瀰漫在身旁,反射了一絲外頭的光線,形成散不去的白霧,正似我對儀萱的思念,濃的化不開。「說吧!我會盡力完成。」「明天,槍決前...讓我再看一眼滿月。」※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我跟儀萱在一起的事,沒多久就在學校傳開來,每個人對此事的看法見解都不一。弟兄稱讚我手腳快,都把儀萱大嫂大嫂的叫;老師們卻會耳提面命的要儀萱快離開我這個壞學生,而她只會一笑置之,她的動作讓我無法否認的甜蜜。其實我不太敢碰她,頂多只會吻她,我說過,我要用我最大的力量保護白紙般的她,就連我也不能輕易將她污染;但是很快的我就發現這實在是很難的一件事,儀萱長的很漂亮,尤其是當她以靈活大眼往我注視時,真的很想吃掉她,但是,白紙有汙點後就不是白紙了,我只好都把慾望強忍入肚。「勳,以後不用送我回宿舍,郭老師會送我們這群住宿的女生回去。」新學期剛開始,一個夏天接近放學的午後,儀萱跑來跟趴在桌上小憩的我說。我撐起上半身,略帶疲意問:「郭老師是誰?還是讓我送妳回去吧!都成習慣了說。」「郭老師就是上學期才進來的國文老師啊!阿日很不爽的那個,他這學期要當我們女生宿舍的監護老師。」儀萱對我這個不認識半個學校老師的同學解釋。就是那個我也看不順眼的混帳老師啊!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很少來上我們班的課,動不動就有事請假,但是他跟儀萱的互動還蠻多的。「是他,我就更不能讓妳沒有我的保護。」我拒絕了儀萱的提議,我對那老師沒有好印象。「不好不好啦!其他女生都讓他送回去,我例外的話,搞不好你又要被找麻煩呢!我們的事,郭老師也知道。」又來了,這丫頭又用楚楚可憐的眼神乞求我了。「我知道了啦!妳就讓他送吧!終究他還是個老師。」敵不過她,投降也!反正她還是為我著想的。那天後,我就再也沒有送她回宿舍,我和她之間的習慣斷了一個。在學校,我跟她還是維持著學生情侶間有的情感,會打打鬧鬧,說說情話。但自從她開始由混帳老師送回宿舍後,我覺得有些事情開始不太一樣了,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當我吻她時,不再感覺她有之前那種甜甜的滋味,總覺得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的抱歉。「勳,我們分手好不好?」一日午休時間,我躺在學校後山的草地上,她坐在我身旁,吐出了令我窒息的話,雖然早知道這是早晚的局面,但心痛依然。「原因?」我揪著淌血的心,好不容易才逼出這兩個字。她哽咽的哭了起來,開始說著:「因為...本來,我以為我愛的是你,可是我才發現,天翰...郭老師,才是那個我愛的人,我再也不能騙你啊!你對我真的太好了...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道歉,妳沒有錯。」我起身,背對著哭泣的她,「我會讓妳走,去他的身邊。」她哭著不停說著道歉的話,我沒心思聽,拍拍她的頭,最後問了一句:「他愛妳嗎?」只記得她點頭如搗蒜。這樣就夠了,她有自由去追求幸福,我都忘了,白紙有一天也會被別人以更高的代價帶走,對她來說,我會是她的過客,存在記憶中,那個混帳老師才是她幸福的詮釋。那天下午,下了一場大雨,我翹了課,去淋雨。淋到我完全沒有意識,淋到感受不到心在痛、聽不見心滴血的聲音。所謂的成人之美,我做到了,可是,儀萱也把我的心帶走了,所以沒有心的胸口,隱隱作痛...後來,我意識回來時,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儀萱,她焦急的看著我,臉頰還有淚痕。「以後,你要怎麼辦?」儀萱說,下午看見我淋雨倒在路旁,找來阿日那群弟兄把我抬回家,她留了下來照顧我,基於責任。「在遇見妳之前,我想一個人過一生;現在遇見了妳,我還是會一個人過一生的。」躲開她帶著歉意的目光,我淡淡的說。淋了雨,生了一場大病,在家中休息了好幾天才逐漸恢復健康。但我已經整理好思緒,面對分手的前女友,儀萱。很意外的,連續上了三天的課,完全不見她的蹤影,我有意無意的問了和她同一個寢室的女生,她說,儀萱在五天前就搬離了宿舍,不知去向。雖然分了手,但愛戀依舊,憑著我對她的思念,我找到了她奶奶的家。她奶奶告訴我一個很殘忍的事實,我聽了簡直快抓狂,想都沒想,直奔學校。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儀萱從小就和奶奶一起相依靠過活,她曾告訴我,她任何事都不會瞞她奶奶,雖然我先前完全沒見過儀萱的奶奶,但我相信她是個疼孫子的好奶奶。我在第一次遇見儀萱的巷子附近到處探聽,好不容易知曉了她奶奶的居處;奶奶出來應門時,一下子就知道我是誰,我到她家有何目的。「小萱她啊,幾天前回來收拾東西,說什麼下個月要結婚,我這老太婆怎麼求她,她就是不肯留下來。」儀萱的奶奶扼要的說著,她的口氣中流露著愛孫心切的哀傷。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一直狂奔到學校,理智,早就被現實的一切侵略。當我發現自己就站在學校教職員室外,我很明白下一秒,該怎麼做。「陳邑勳,你想幹嘛?」平常叛逆行徑使學校的老師對我說話的口氣很不客氣。「我找上學期剛進來的郭天翰老師。」冷冽到不行的口氣,證明著儀萱對我有多重要。眾教師聽了我的話,無不噤若寒蟬的,全都瞪大眼珠子盯著我看,渾帳老師也是。他離開座位,往我走來,矗立在我眼前,壓低聲音道:「你想知道周儀萱的事吧!我們出去講。」很想拒絕他,我若真的拒絕他,也許儀萱就會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連唯一剩下的同學情誼都會斷掉,就著這一點,我順從的跟他走到學校人煙最稀少的男廁中。他很得意的告訴我,他和儀萱已經到了私定終身的地步了,她暫時不會來學校,她會待在他家,直到下個月結婚,一切定局後,再回學校上課,他最後不忘補上一句,她很幸福。無話可說,真的無話可說,她本來就該幸福,我深愛的周儀萱是一定要幸福的,就算幸福的來源不是我。我把自由還給了她,我這一輩子的自由也一起給了她,我會一直停在有月光的夜晚,不變的等著,讓她有依歸。還沒到下個月,儀萱就回來上課;她變得好憔悴,瘦了一大圈。她怎麼了?她——結婚了?不可否置,對她關心不變,永遠不變。她一整天不說上一句話,對其他同學的關心問候充耳不聞,就好似失去魂魄的軀殼,我很擔心,卻又礙於她性情大變的冷漠,無法關心。放學後,我攔住她,將她帶回她奶奶家,就算對我已經不再有以前的感情,她對有養育之恩的奶奶總不會不理不睬吧!她一見多日不見的奶奶,便和奶奶相擁,祖孫倆都哭了起來,我讓她們去恣意的品嘗重逢的喜悅,默默的退出。隔天,本以為原來的周儀萱會在奶奶的親情下回來,可是沒有,不只沒回來,她人又失去蹤影了;是不是...又回去混帳的身邊了?我又再次造訪她家,我到時,門是半掩的,我推開門,卻只見老奶奶虛弱的在角落垂淚;我扶起她,問了一句:「您怎麼了?」她老淚縱橫的說,今早把儀萱強行帶走,儀萱不從,他摑了儀萱一巴掌,奶奶見自己的孫女被欺負了,拼上老命也要救寶貝孫女,她可就這麼一個孫女。於是她跪著拉住混帳的褲管,苦苦哀求他別這樣,她還將多年來辛苦存的積蓄全掏出來給混帳,只求他別帶走她唯一的孫女。但是混帳不只搜刮了她所有的積蓄,也將孫女帶走;無助的她不停哭,直到我發現了她。「知道那混帳住哪嗎?」聽完老奶奶的哭訴後,我面如冰霜問。※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對了,今天被你拒絕會面的女孩是誰啊?」我被判死刑後,儀萱來過數次,想要見我,但都一次次被我回絕掉了,獄警好奇的追問我。「她是我的全部。」我望著天花板,沒有語調起伏的回答,「但我只是她一個過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該死的!我怎麼會把儀萱往地獄裡推?我的直覺一向過人的不是嗎?怎麼還會愚昧的將儀萱交給那個混帳?一面責罵自己,一面飛奔往奶奶給我的混帳住所。門窗都是鎖著的,慘了,儀萱在他手中不知會如何被糟蹋...我瞥見一旁的毛玻璃窗戶,不顧一切赤手空拳打碎,跳窗進去。一切不堪就這麼映入我眼中,他...混帳!竟然想侵犯儀萱!我憤怒的抓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往正目瞪口呆於我突然闖入的混帳頭頂砸,“碰”的一聲,混帳昏厥過去。跌坐在地上的儀萱,衣衫凌亂的向我撲過來。「我好怕...好怕...我...」她語無倫次含淚說著,看在我眼裡,好痛,真想承擔她的難過。擁緊懷中的儀萱,深怕她再受一點損傷,那個躺在地的混帳,怎麼可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錯的好徹底。」她歇斯底里的哭著,我真的好生氣好生氣,氣那混帳,也氣沒用的自己。那天,將儀萱送回家後,我回到渾帳的家,查看他清醒了沒;看著失去意識的他,一股憤恨油然而生,想到奶奶的積蓄,儀萱差點失去的貞操...還有我和她原來的幸福。我殺了他。用他廚房裡的菜刀砍了好幾十刀,在確定他沒呼吸後,我發覺自己已鑄成大錯,我竟然殺了他!但是心裡卻一絲悔意都無,我拿起他的,撥了一通電話給他母親,要他母親立刻把三十萬送到儀萱家,我甚至還撂下狠話,錢在五小時內沒有送到儀萱家門口,她兒子就必死無疑,最後還強調不准報警。他母親掛心愛子,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就答應我,殊不知她兒子早死於我的手上。掛了電話,一陣心慌襲上心頭,我已經無路可退了。走出門外,已是夜色昏暗,很諷刺的,今天是滿月,一樣的月光,人事物卻都一一變調。確定三十萬有送到儀萱手中,該是去自首的時候了,他母親遲遲等不到愛子平安的消息,應該會很焦急的。我轉身就要走,衣擺卻被靜靜走出門的儀萱抓住。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沒有隱瞞。「你怎麼會...」儀萱接不下去。「我沒什麼好遺憾的了,只是,不能再見妳...算了!妳要記得,想我的時候,看看窗外的月光吧!」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的離去,留戀只會徒增感傷和不捨罷了。法官判刑時,一再問我殺人的動機,我只是沉穩的說:「判死刑吧!一命償一命。」辯解的話,我一字也不肯說。是啊!一命償一命,只要我封口,什麼也不肯說,儀萱的清白就不會被流言蜚語傳的不入耳,她才有辦法去追求比我更好的幸福。為了她,我可以承受所有,就算我是死刑犯,就算我對她的愛再也找不到出口;就算月光落下的路上再也沒有我倆重疊的影子,我願意承受這一切。※ ※ ※ ※ ※ ※ ※ ※ ※ ※ ※ ※ ※ ※ ※ ※ ※ ※ ※ ※ ※ ※ ※ ※槍決的日子還是到了,獄警依照我的遺願,攙扶著雙腳扣著鐵鍊而走動不甚方便的我,到外頭看最後一眼滿月。一樣的滿月,一樣的月光,但是陳邑勳和周儀萱的天堂已將逝,我的希望已被現實風乾,再也沒有屬於我的天堂,我對儀萱的愛沒有未來,那就讓它隨時間在儀萱的腦海裡淡掉。來到刑場,在醫生還未為我注射麻醉針時,我寫下這最後一頁,紀錄我的思念,在糢糊的目光中,我又看見儀萱和我在月光下享受著屬於我門的天堂,無處可藏的愛,留下了淡淡心酸。※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本故事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nnashe 10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January 5, 2007 啊啊 三年前寫的小說了看了還頗想吐血只是放上來讓大家笑笑罷了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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