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今天是克拉瑪依大火12週年祭,讓我們一起悼念那300多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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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還活著

也許他會是我們的大學同學

如果她還活著

也許她會成為一個美麗的白衣天使

如果他還活著

此時已經是個慈祥的父親

如果她還活著

此時已經是個和藹的母親

死者已已

生者依依

只記得死在窗口前那句呼喚

叔叔,救救我!

事件回故:

1994年12月8日,在新疆克拉瑪依市友誼館內,有7所中學、8所小學的學生和教師,正在向自治區教委的領導作匯報演出,參加人數共796人。演出開始後,舞台上方的7號光柱燈突然烤燃了附近的紗幕,接著引燃了大幕。頃刻間,電線短路,燈光熄滅,劇場裡一片黑暗。誰也沒有料想到火災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烈。濃煙中,教師們嘶啞地叫喊著,組織學生們逃生。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館內的8個安全門,只有1個門是開著的。

惡果:烈火、濃煙、毒氣以及你踩我擠、東撞西碰,很快地奪去了325個寶貴的生命,其中,中、小學生有288人。

泣血回答!!!

克拉瑪依火災悲記

克拉瑪依,這顆中國西部的石油明珠,因1994年12月8日的一場大火,325名中小學生和教師葬身其中,舉世驚駭。火災景象之悲慘,實難言述。本文作者以悲痛的心情,略述幾個鏡頭。

文/尹德朝

悲愴之城

1994年12月8日整整一個夜晚,克拉瑪依市都被淚水的狂濤沖刷著、滌蕩著。

慘遭不幸的孩子的父母、親屬、親屬的朋友、同事、同學數千人哭聲震天,瘋狂地衝向友誼館、運屍車,衝向總醫院、殯儀館。在寒風凜冽的街道上、醫院裡,人們進行著一場心肝欲碎的大尋找、大呼喚,他們奔跑著、嘶喊著,「婷婷……」「媛媛……」「嬌嬌……」「龍龍……」「……我的孩子呀……」

失蹤孩子們的父母們在難以插足的焦糊的屍體下找呀、翻呀,在已認不出模樣的屍體上,憑著一個鈕扣、一隻耳環、一小塊殘存的布片來辨認。找不到焦急,找到了孩子的屍體,慟哭聲就更加淒厲。殯儀館、職工總醫院、市人民醫院上空的慟哭聲令人感到恐懼。

倪正性校長為救孩子英勇獻身

一個媽媽看到兒子的慘狀後就一頭撞在牆上昏死過去……一個老媽媽孤零零抱著自己冰冷的外孫女,盤腿坐在冰涼的地上,她的眼淚已哭干,這孩子的父母都出差在外,她癡癡地哭訴:「我怎麼向她的父母交待呀,交待呀,交待呀……」有一具女孩的屍體同時被兩個家長認準是自己的孩子,他們哭著爭起來,最後,還是孩子脖子上的未被燒掉的鑰匙為他們解了圍,鑰匙能打開誰家的門,孩子自然就是誰家的。

不少孩子的父母在埋下孩子的瞬間,悲痛欲絕地用頭顱撞擊墳穴的水泥蓋板,鮮血灑滿墓地。死亡的孩子們98%都是獨生子女,他們父母的年齡都已近不惑。此時他們所承受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他們把孩子們生前的書包、童車、布娃娃、漂亮的小衣裳乃至鋼琴、電子琴、電腦學習機一同埋葬或焚燒。一時商店裡的玩具櫃、文具櫃、絹花櫃及花圈作坊生意大興,但這也難以寄托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們的哀思……

受難的多是尖子學生

克拉瑪依市區所轄的7所中學和8所小學(部分小學和外探區學校沒有參加)選出的15個班級的中小學生、教師及職工總計796人(其實不止這些人)進入了這個坐落在市中心的友誼館,進行一次對小城來講規模不算小的匯報演出。演出和觀看演出的700多名孩子的年齡均在8歲至14歲之間。因為這是一次對自治區和市局各級領導的驗收匯報演出,各所學校都十分重視,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籌備,每個入場和演出的孩子都是從各個班級中一挑再挑的品學兼優且能歌善舞的尖子學生。他們中有曾在全國獲得過兒童舞蹈節目獎的市少年宮舞蹈隊的孩子們,有在自治區獲得過鋼琴大獎、數學、英語等大獎的孩子們,他們(除少數民族)幾乎全都是獨生子女,他們的生活及學習環境都很優越,近一半以上的家庭都為孩子添置了鋼琴、高檔電子琴、電腦學習機和打字機等。鮮為人知的克拉瑪依其實是一個人均年收入僅次於深圳的富裕城市。萬般悲傷的市民們在流乾了眼淚之後,也只有在萬般無奈之中掩埋了死去的油城第二代人的屍體,把剩下的一切都留給時間和歲月去沖刷、去撫平……

衝進火海的母親

朱華是第八小學舞蹈隊悅悅的媽媽,某局生活公司機關一名女工幹事,這天她特意向朋友借了一架M5攝像機,準備把女兒悅悅歡快的舞姿攝入鏡頭,為出差在外的悅悅的爸爸消除他未能看到女兒演出的些許遺憾。

不年輕的父母痛失子女

悅悅演的是開場節目,孩子一出場,她就匆忙扛機開攝,但女兒的表演一直未能清晰地攝入鏡頭,她便提著機子和另一位也是前來看孩子演出的同事來到大廳亮處,查看攝像機是否出了故障。兩個人弄了半天,才發現機子的自動調焦開關沒有打開,她不好意思地沖同事笑了,說:「看我多笨啊,等悅悅爸爸回來,打開放像機一看,哈——一片空白,非要笑話死我了。」就在她第二次扛機試拍的當兒,她聽到一個領導在台上喊:不要動,大家不要亂。她先是一臉驚訝和惶惑,準備進劇場看個究竟,但此時熱浪逼來,玻璃劈叭亂響,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強大風流和人流從劇場內同時向她衝來。那同事說:「快走,著火了」。朱華說:「我的悅悅還在裡邊呢」。說完就拚命往裡擠,邊擠邊喊:「媽媽在這兒,悅悅別哭,媽媽來了……」但轉眼間她的聲音就被無數孩子的哭聲淹沒了,她也被濃煙和烈火吞沒了……

聽抬屍的人講,一個到死也沒有扔下攝像機的中年婦女,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短裙燒盡的女孩,已經爬到了大廳門坎處,但那個女孩並不是她的女兒悅悅。

朱華的丈夫王建波這個不幸的男人,送葬那天,蹲在雪地裡長時間守著兩口棺材,他早已哭干了眼淚,不停地說:「你們怎麼都走了,留下一個也好呀,你們就這樣扔下我……」說著便用頭撞在棺木上,鮮血灑進棺木,悲慘的情景令在場的人肝腸寸斷。

眼睜睜看著孩子被燒死的父親

市辦主任畢建國,一個彪悍英俊的青年。這天他和前面提到的朱華一樣,也是來看女兒演出的。他的最慘痛之處,就是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燒死而愛莫能助。他的女兒和朱華的女兒悅悅同在一個舞蹈隊裡,就是演那個開場節日《喜慶秧歌》。為了給孩子拍照(他也是個攝影愛好者),他坐在了最前排。拍過四五張後女兒的節目下場了。女兒在台後穿衣服,他就在台下等女兒。當他看到女兒向他走來時,他也發現了火……

「這時,我聽到一個認識我的領導喊:『小畢,快去報火警!』我拔腿就往門外的電話亭跑,

克三中的劉耘曾獲市鋼琴大獎,是學校的廣播員、領唱員,也不幸遇難

相機還掛在脖子上。其實我是完全可以抱起孩子跑出門的,沒有這樣做的原因是根本就沒有想到火會燃得這樣迅速、這樣猛烈,還有,我若抱了孩子,報警的速度絕對要慢得多,可能會因小失大。我是運動員出身,無論速度、體質沒人比得過我,然而我被一股可怕的氣浪沖倒。我滾滾爬爬地跑到電話亭報了警,對方回答:『就來就來。』我就返身往劇場裡跑,這時門已從上方降下大半來,門底下的一點空間像木塞一樣塞滿了人,根本進不去。我轉身又往劇場兩側的門跑,我想兩側這樣多的門總有開的吧,然而都封著,黑煙從破碎的窗中濃濃地鑽出來。孩子的哭喊聲也傳出來。我簡直急瘋了。我看見有幾個小伙子用石塊和木棍猛撬離舞台最近的側門。就衝上去一起幹。我估計女兒離這個側門不遠。木門開了,裡邊又出現一道鐵柵欄門,那麼多的孩子們的小臉緊緊貼著鐵條哭喊『叔叔開門呀』,脫了皮的小手伸出來亂舞。『孩子別怕,別怕,叔叔就會弄開門的。』可是我和幾個小伙子(後來知道他們是油田規劃設計院的)使出平生的力量就是搞不開。我們手無寸鐵。這時我從濃煙裡隱隱看到了我的女兒,她爸爸呀爸爸呀一個勁地喊我,可是我進不去,進不去呀。我與她近在咫尺,卻不能救她,我真無能,無能!我拚命地搬呀砸呀,手都被發燙的門燙出了一個個血泡。孩子的哭聲讓我心如刀絞。我急得用頭撞門。十幾分鐘過去了,消防隊為何還不來,我又衝到電話亭去報警,他們說:『來了,來了,就來了。』我放下電話又飛奔到鐵門邊。這時,有兩個小伙子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大錘,一頓猛砸,門終於被砸開,然而一切都晚了,我的孩子已被燒得無法讓我認出來了。300多孩子的屍體都被人領走後,我才從剩下的最後5具屍體中把她辨認出來,她的小嘴上還有一點點口紅……我愛人的姐姐張莉、舞蹈老師張艷都死在了裡面,我看到她們都像是護小雞那樣懷裡摟著四五個孩子死的……太慘了……」

一個孩子夢魘般的經歷

第三小學五年級的一個男孩,是火海中僥倖逃出的受傷者之一。由於他的災難經歷中涉及大人,他的父母不願披露孩子的姓名。孩子的敘述驚心動魄,讓人內心難平……

「我和班裡的同學一起坐在劇場大約十七八排的位置上,在演出完第一個節目時,我想去解手,其實在一開始整隊入場的時候,我的尿就憋著了。都怪我媽出門時硬給我塞了兩聽健力寶。我去了劇場右側的廁所,

不盡的哀思

廁所潔白,有水龍頭和肥皂洗手,空間很大。就在我回到劇場時,已看到舞台頂上有無數的火花往下掉,一個領導拿著話筒喊:『不要亂,不要動,讓爺爺叔叔們先走。』緊接著就拉了大幕。但接著大幕像是澆了油似的轟然起火,一股強大的氣流把一些已站起來的同學衝倒。這時我便也向大廳擠。通往大廳的道路是個上坡,道上還有一條一條的防滑槽,跑在前面的同學摔倒了,後面的同學壓上去又壓上去,形成了一座人山,同學們哭呀喊呀地叫著。我看到很多老師拚命把孩子從地上拉起來,我校的老師馮利敏瘋了似的把孩子們拉起來。但是倒下的孩子太多了。這堆人山幾乎全都是同學們,他們都穿著演出服裝,身體很單薄,但我還是看到有大人踩著這座人山從門裡鑽出去。我親眼看到楊凡同學抱住了一個叔叔的腿,那個叔叔卻一腳踢開了楊凡,他的樣子真難看。楊凡同學咕嚕咕嚕從人山上滾下去……門口出不去,我就向兩邊的側門跑去,跑時我摔了兩跤,都是地上的同學把我絆倒的。兩側的門窗都未被打開,然而門窗上都扒滿了同學。門是加了鐵柵欄的門,窗也是加了鐵條的窗戶,十幾個男女同學都扒在門窗上,把手伸出窗外哭喊:『叔叔救我呀,媽媽救我呀——你們壞……』後來我知道這些同學們大部分都死在了門窗邊上。這時我已被煙火熏得站不住了,我突然想到了廁所,便開始向右側廳摸。我已接近廁所了,還有好幾個孩子也向廁所摸過來,這時一個阿姨搶先進了男廁所,在領導席上我見過她。待我們拉門時,門卻被反扣了,我們十幾個孩子舉著燒傷的手喊:『阿姨,讓我們也進去吧,阿姨我疼、我嗆,讓我們也躲躲吧。』我又說:『阿姨這是男廁所,你進錯了。』儘管我們怎麼敲,門怎麼也不開,一些孩子進了女廁所,女廁所門開著,煙也很大。我走投無路了,就抱頭亂竄,真萬幸,側廳的門開著,並通向前廳。這裡也是人擠人,誰知前廳的大門也封著。我想我完了,我想起媽媽和爸爸,我大聲地哭,一邊哭著還一邊尋找著出路。我看到兩米多高的一個窗戶開著沒有鐵條,許多大孩子往上攀越,我也拚命往上爬,卻怎麼也爬不上去。就在這時,有一雙大手把我舉起來,我抓到了窗沿,我吸進了一口新鮮空氣。我沒有忘記回頭看他一眼。我見過他,他是為我們拍照片的叔叔,是少年夏令營的學生輔導員。我看到,他把我送出來之後,也開始往上爬,爬到窗口時,他爬不動了,我眼睜睜看著他僵持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沒有撐住。他強壯而高大的身體緩慢而沉重地倒向劇場裡邊,他要是再使一點勁就翻出來了,哪怕倒向窗外也好。然而他把那點勁給了我……

「後來我跟同學們帶著鮮花和禮品到墳地裡去過,我看到了老師馮利敏的墳,看到了同學楊凡的墳,不知他在九泉之下能不能原諒那個踢他的叔叔。我也看到了那個救我出來的年輕老師,遺像裡他依然微笑著,那麼安詳,那麼可敬,他叫劉志軍,33歲。我也在電視裡看到了那個獨霸廁所的阿姨,她戴上了手銬。」

不應出現的現象

就在大火燒著的時候,克拉瑪依市教委的一名領導在台前喊:「不要動,讓領導們先走!」在他的指揮下,觀看這次演出的除自治區驗收團20多人外,還有一名市局副局長、一名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長(女)、市教委、局教育培訓中心、市局總工會等20多名副處以上的幹部,以及場內工作人員迅速撤出火災現場,他們中只有個別人灼傷(與上述領導同坐在一起的自治區教委25名同志,有過半的人死亡)。在社會主義中國的土地上,這是不應出現的現象。

朱華和她的孩子王悅悅

事故發生後,黨中央、國務院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委派國務院副秘書長徐志堅同志代表黨中央、國務院及江澤民、李鵬同志看望和慰問死難者親屬,並認真調查了事故的原因。自治區領導王樂泉也帶工作組、醫療隊赴克市搶救傷員,與中央調查小組一起調查事故原因。很快就查明,「12.8」特大火災一案純屬責任事故,起火原因是舞台紗幕後12個光柱燈中的第七號燈因離紗幕太近烤燃起火。

黨中央、國務院和全國人民都十分關注這次事件,19名玩忽職守者很快受到了黨紀與國法的制裁。也許當他們一字排開、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銬時後悔了。後悔不該只顧個人的安全,置人民生命於腦後。但晚了,一切全晚了,再也無可挽回了。

被定為玩忽職守罪的一個副處級幹部在交待完當時所做所為後,說,「我後悔呀!……」

願不幸喪生的人們安息!

願克拉瑪依市人的傷痛早日敷平。

不要動,讓領導們先走!!!

:@ 逝者如何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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