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驚悚短篇: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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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一月了,天氣還是維持在九月份的溫度。早晚都要開電風扇,只有晚上會稍涼一些。我看,今年又是暖冬了吧。

去年的冬天也是一樣的溫度,連特地買回來的羽絨大衣都沒用上。那還是你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給我的呢!你總是這樣,不論去哪個國家,都會幫我帶點東西回來,儘管那東西對我來說並不實用。

去年的冬天,我們在做什麼呢?我想想。我們去了一趟夏威夷,原本是想去那裡避寒,沒想到是暖冬,一點都不冷,但機票早訂了,還是啟程前往夏威夷。那時候,我們的感情還很好呢。

去夏威夷,你特地在那裡的精品店買了個戒指給我。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你還是堅持要買。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寵我、滿足我所有物質慾望呢?如果是為了要補償我,那我反而希望,你不要給我那麼多空泛的禮物,只要給我你的愛,你唯一、專情的愛就好了。

這麼簡單的願望,卻是一輩子都無法達成。

身為機師的你,去過的城市不計其數,爲我帶回來的禮物不計其數,和你有所牽扯的女子,也是數也數不清。

或者就這樣一直被蒙在鼓裡,不要刻意去拆穿你的謊言會比較好吧!但那遺留在你脖子、胸前的吻痕是如此明顯,手機裡的簡訊是如此難分難捨,叫我怎麼不注意到?

原本打算今年冬天和你依偎在一起取暖,但這樣看來,今年是暖冬,已經沒有靠在一起取暖的必要了。除此之外,你也不在了。

你過的好嗎?離開我的你,過的如何呢?關在冷凍庫的你,會冷嗎?會恨我嗎?今年對我來說是暖冬,對關在冷凍庫的你,卻是再寒冷嚴酷不過的冬天吧!這也不過是讓你嚐嚐長年處在寒冬中的處境,嚐嚐我那早已被冰凍的心是什麼滋味。

拆穿你的謊言讓你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你要跟我分手。我不懂,做錯事的明明是你,為何變成是我讓你生氣、我讓你失望?就只因為我戳破你的謊言?

會拿起刀發狂似的砍你,其實早在我預料之中。你知道嗎?為了不要失去你,我可以用盡方法,只為了讓你留在我身邊,就算是成堆冰冷腐爛的屍塊也無所謂。

我把你的頭剁下,放在冰箱最上層,用零下的溫度將你的頭冰凍起來,讓它保持活著時的模樣。緊閉著眼的頭,好像在睡覺。我喜歡一打開冷凍庫,就看到你,看到睡著的你,儘管再也無法叫醒你,我還是會拍拍你的頭跟你說早安。當我下班,我也會打開冷凍庫,看著你的頭,跟閉上眼睛的你說聲我回來了,有時也會跟你講講今天公司發生的事情。這樣,就好像你還在我身邊似的。我再也不用忍受你飄忽不定的行蹤,再也不會擔心今夜的你又在哪個城市、留連在哪個女人的床上。我只要一打開冰箱,就可以看到心愛的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的頭在冷凍庫,雙手、雙腳、軀幹都在冷藏庫。為了你,我還特地去買了台商業用冰箱。

怎麼樣才能完完全全的將你留在我身邊呢?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料理你身上的肉,用最美味的烹調方式處理。火烤、鹽醃、拌炒,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的廚藝,甚至誇張的讚我應該去五星級餐廳當廚師,可你始終想不到,我的廚藝會有用在你身上的一天吧!將你的肉吃下肚裡,就可以和你合而為一了。之前不論再怎麼和你交合,都無法有和你融為一體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我清楚知道:你在我身邊,心卻在別的女人那裡吧!但是吃下你的肉,我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因為你已經停止思想,而你的身體,是永遠陪在我身邊;你的心臟,也已經融入我的體內了。

有你陪著我的冬天,不論是暖冬還是寒冬,我的心都是暖暖的。不像前幾個冬天,雖然你在我身邊,但只要一收到簡訊或一接到電話,你的心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那幾個冬天,雖然一樣是暖冬,我的心卻好寒冷,冷到不論穿上多厚重的大衣,都感到自己像是要凍成霜一樣。

但現在的我,終於由心底深處感到自己溫暖了起來。可能是吃下你的肉的關係,熱源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也或許是你對我的愛,藉由這種形式灌輸到我體內了吧!

我想以後,不論是暖冬、還是寒冬,我再也不會感到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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