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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妳接受我的愛,等待我給妳的未來

讓我這樣抱緊著妳,不放開

我要妳接受我的愛,相信是上天的安排

讓我可以手牽著妳,永遠不要分開

──動靜樂團《相信未來》

沒有音樂之後,用最輕最輕的聲音,與風合音。空氣中就這麼輕輕地響著

這首歌,對著大海重複一樣的旋律。

「你要唱到什麼時候?」說著,他把煙蒂彈進了海裡。

「就一直唱,唱到心情好就走了。」撿起地上的香煙盒和打火機,我沒有

轉頭地回答他。

從盒子裡面拿起一根香菸叼在嘴裡,手指在打火機上扣了幾下,風太大,

小小的火苗卻瞬間熄滅。

「幹!」我把打火機丟進了海裡。

從旁邊他拿過防風打火機給我,我接過點菸,用力吸過一口之後,直到肺

裡充滿溫暖的感覺,我把煙呼出來。

現在時間,凌晨三點,淡水河岸接近出海口,兩個無聊的學生。

「你他媽白痴啊?心情不好把我挖出來淡水吹風我沒意見,凌晨兩點要我

騎機車衝北海岸我也沒意見,心情不好拿打火機發洩喔?」他問。

「屌不屌?還故意穿制服來咧,最好這時候來個警察,明天報紙上就有得

寫了。」我依然沒回頭,看著黑得什麼都沒有的海。

「警察都去台北車站了啦,在這裡是等個鬼喔?」他說。

我看看手錶上的日期:十月十一號,凌晨三點零五分。

「瘋子!」我回頭看了他一下,繼續抽下一口菸。

「馬的不知道誰是瘋子?明天要段考還跑出來吹風!」

「喔,你搞錯了,是今天。」

「我懶得理你,等一下五點就該走了啦。還好有穿制服,小心一點不要留

下太多菸味,小心進校門口就被教官抓。」

「沒差啦,等一下跳到海裡洗一洗就沒了。」我大笑,把煙蒂彈到海裡。

MP3沒電了,我繼續清唱。

「等待妳接受我的愛......等待我給妳的未來......」

「有沒有搞錯,她只是不理你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天知道......?」我回答他。

「妳這個大豬頭!!妳知不知道我喜歡妳!!」大喊,我把空的香菸盒也

用力朝海的那端丟去。

--

凌晨四點,同樣的淡水河岸,岸邊一台摩托車,還有掛在上面兩件半溼的

建中制服。

「幹!!!你他媽的智障!!」他朝著海面大吼。

「我不是說過了,有菸味洗一洗就好了?」

「你是不知道淡水河有多髒是不是?」

「反正就一片黑也看不出來啦!林北爽就好。」

「我覺得我們兩個一定考錯學校了。」他拿著啤酒罐對我說。

我轉頭看看岸邊,除了燈光,東邊已經有了一點白色。一台機車上面綁著

兩件沒乾的制服,地上三罐空的啤酒鋁罐。

「還好啦,反正也沒什麼差別,挺正常的不是?就喝個酒嘛!」

雖然我清楚看到,那個被我丟不遠,還在水面上載浮載沉的香菸盒,以及

許許多多被我們彈飛的煙蒂。

如果我說,我要把香菸盒丟得遠遠的,就一起把對妳的思念丟掉,是不是

可以這麼簡單做到?很顯然的我丟不遠對妳的思念。

「我要妳接受......」我開口想要繼續唱。

「......我的愛,相信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可以手牽著妳......永遠不要......」

「分開......」在他接續之後,我們一起唱了那讓人難過的兩個字。

分開?雖然這個詞已經讓人覺得好笑到了極點,我們連在一起都沒有,哪

來的分開呢?突然發現音樂的伴奏是多餘的,因為這首歌只有當孤獨的時

候唱,伴著風聲,才有那種感覺。

那種沒有妳,只有孤單的感覺。

「我覺得當你女朋友的人一定很幸福。」他說,一邊把第四個空啤酒罐丟

到地上。

「怎麼說?」

「連個不是你女朋友的人都可以愛成這樣,如果是女朋友了還得了?」

「天知道......?」

天空已經一半成了白色,還是只有兩個人,還有一個丟不遠的思念。

風很強,穿著無袖內衣的我們清楚感覺淡水清晨的寒冷。機車上制服被風

吹著發出鼓鼓的聲音。

「為什麼妳一點都不知道??我喜歡妳!!」這次只是大喊,因為我知道

,再努力,也丟不遠那種思念。

--

清晨五點,天空已經呈現黃色,有點像是黃昏,只是感覺更潔淨。

「喂!少年仔!垃圾不要亂丟!」一個來釣魚的阿伯對我們說,他的手指

著我身旁四個空的鋁罐。

我們乖乖的把鋁罐拿到附近的垃圾桶,然後走過來看阿伯釣魚。

「今天不用上學喔?」阿伯用純熟的動作拋出了釣魚線,一邊問我們。我

們就坐在旁邊。

「要啊,等一下要去上學了。」我說,順便走到機車旁邊把制服拆下來。

「我看你們不是住附近的,一大早跑來這裡吹海風喔?」阿伯依然沒有回

頭,只是看著水面浮標的移動。

「對啊,他失戀了要我陪他來吹海風。」"他"指著我,跟阿伯說。

「唉!少年人跟人家講什麼失戀?不過年輕真好,才有能力講這些有的沒

的。安怎?女孩子不要你?」

"他"忍不住偷笑,幹!還真他媽的準!,他說。

我灌了他一拳,在他還沒罵下一聲幹之前封住他的嘴,於是他不廢話。

「人家不喜歡你?不理你?」阿伯把釣竿綁在岸邊扶手上,轉頭來問我。

我只是點點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什麼都沒說,就只是不理我。」我說。

「少年人什麼都不懂也在跟人家說失戀!」說著說著,那阿伯轉過頭去吹

著不知道什麼歌名旋律的口哨,伴著風聲。

突然我忍不住就唱著相信未來,讓我這樣抱緊著妳......不放開......

神奇地兩個不同世代的歌曲並沒有衝突,甚至配出一種和絃。

雖然它名為孤單。

原來,在不同的時間,總有著相同的落寞與孤單,無關乎年齡。甚至在那

口哨的聲音中,還透漏著一種歲月的滄桑,好沉重好沉重......那是我從來沒

感受過的難過,彷彿我的難過只是種玩笑......就在我沉浸在那旋律時,一切

嘎然而止。

「海很神奇,幸福的人看著會更幸福;孤單的人看著會更孤單。只是孤單

的人卻往往喜歡來看海,聽海風。因為他們總希望在海洋的那一端會有他

們等待的人、事。有空,多來看海。」阿伯說出了讓我驚訝的話語。

機車的引擎聲打斷了我的思考,一頂安全帽砸到了我的手裡。

「走了啦,今天還要段考!」他在機車上對我說。

「等等。」我說,當我轉頭要跟阿伯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涉水到另一邊

去了,轉頭,留下了一種同情的微笑。

我走到海邊,撿起了那丟不遠的香菸盒。

「妳這個笨蛋!!根本不懂我有多喜歡妳!!」

「但我還是要告訴妳我喜歡妳!!曾經!!」對著大海,聲嘶力竭。

香煙盒被我丟進了垃圾桶,原來當你越想不負責任地拋開,它越是存在。

反而當你能面對它、處理它,往往能夠讓彼此更好過......

「操!真像環保宣導短片!」他騎著機車,聽過我的感想之後說。

「靠!你懂不懂?不懂就不要廢話啦!」我在他的安全帽上用力拍。

結果我們的機車在清晨的街道上打滑。兩個人一個摔在路中央,我摔到路

旁,但是我們沒有起來,只是一起笑著。

我在海邊,把對妳的思念從此留下。

─完─

*等待妳接受我的愛,等待我給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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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覺得建中生本來就該瘋狂一點吧...所以才寫了一段

也或許是覺得現在的建中生能做到的只是誇張;卻少了種瀟灑...

(說著說著我還真像老頭子= =明明我才高三啊...)

晚點PO新的小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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