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那朵雨中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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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 夏天 下午

又是下著大雨的日子,這場雨下了好久,雨一直下沒停過,太潮濕,我不喜歡。

我撐著傘,走過轉彎的街角,現在這個時刻,車流還不算多,但是車輪壓過水坑,濺起的水花太髒,我不喜歡。

街的對面,攤販的老婆婆在賣我最愛的煎餅,可是卻是紅燈時刻,等待時間太長,我不喜歡。

一起駐足等待時間流逝的人,卻在嘰嘰喳喳,一刻不停,太吵鬧,我不喜歡。

某年 夏天 暑假的下午,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喜歡。

還記得那個一直站在路邊的那個女孩嗎?一直抱著玫瑰花的那個?一直一直……

這是一條圓形的街,路邊的高層住宅區像孤島一樣,柏油馬路將它包圍起來,我一直走一直走,圍著這條路,一直一直,繞了一個又一個的圈,這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圈了,我看到在書報亭聊天的人越來越少,公車站台上等車的人卻越來越多。

天色漸晚,這個夏日的傍晚,竟暗的如此快,我的視線模糊了,這是夏天嗎?為什麼與昨天不同呢?

請問你見過那個抱著玫瑰花的女孩嗎?你看見她了嗎?我在找她!如果你看見她,請告訴她,我在找她。

她,長什麼樣?不記得了,我只是記得她的頭髮烏黑泛著柔柔的亮光,她穿著黑色連身裙,是無袖的,戴帽子的,裙擺到膝蓋的,她有點瘦,卻不算矮,大約165公分的樣子,腦海印象中是如此。

對了,她左邊耳朵有個小蝴蝶結緞帶,很亮,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緞絲還很長,垂到肩的,很漂亮……

你們見過她嗎?你們看見她了嗎?

為什麼你們都不說話呢?

我第一次見到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那天,好像也飄著雨吧。

她站在那個轉彎的路口,抱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人比花美。她靜靜的低著頭,不時踢著腳下的水花,濺起的水花,好美!她沒有撐傘,只是玫瑰在雨中更加嬌艷。

她是在等人嗎?是在等人嗎?那個人是誰?為何遲遲不來?

那個時候妳看到她了嗎?

妳說過她好傻,她等的人永遠不會來,幹麻如此站在雨中,不值得!

妳還記得嗎?

妳還記得她嗎?

街角轉彎處花店的那個工讀生,直讚她明艷動人,一直盯著她看呢?她很美,是吧?

妳沒有說話,只是一再重復:何必……何必……

何必……何必……

你何必找她?為什麼要找她?

我 為什麼要找她?

我只是懷念那雨中的玫瑰花,那麼美,那麼嬌嫩,在雨中依舊,妳不覺得嗎?

妳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她等的人不來找她,她等的是誰?妳知嗎?

妳走了,走遠了,只留下最後一句話:何必苦苦守候,那個人,不會再來的,妳知嗎?

雨下大了,路上的人都跑開了,她呢?

她還站在那裡,傻丫頭,為何還不走,他不會回來的,妳知的,為什麼還要等?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又滑下來,滑在唇上,是鹹的。

誰?誰在雨中哭泣?

玫瑰花,玫瑰花在雨中拉下高貴的頭,在雨中,哭泣……

不要哭,不要哭……

她抬起頭,勇敢的迎著雨,雨水淚水不停流下,

我抬起頭,看到烏雲密布的天,密集的雨,打在臉上,打進眼睛裡,睜不開,妳也是吧?抱著玫瑰花的女孩……

大雨傾盆而下,雨中的玫瑰……她去哪了?

是大雨淋濕了我的眼睛嗎?為什麼我看不見她,她那裡……

我衝過去,站在她剛才停留過的地方,她不在,她不在?

腳下,是散落的玫瑰花瓣,都已經碎了,雨中的玫瑰花,碎了--卻依舊鮮艷!

你們見過那個抱著玫瑰花的女孩嗎?你看見她了嗎?我在找她!如你們看見她,請告訴她,我在找她。

為什麼,我記不得她長什麼樣?她,應該很美的,應該能記得,為什麼,我記不得了?

誰能告訴我,她長什麼樣?她美嗎?是如玫瑰花般嬌艷嗎?

我站在她當時站的地方,等妳回來!

沒有玫瑰花瓣,也沒有長髮女孩,只有我!我在找一個人……

等了好久,妳還是沒回來……

就連葬禮,妳也沒有來,我還記得,妳說的,何必呢!妳說過的……

我走了,回到那個又冷又黑的地方,走吧!

身後,地上,殘留的玫瑰花瓣,留著給妳紀念吧,紀念那朵雨中的玫瑰……

妳會記住的,一定會,我知道的……

某年,8月,我找不到那個女孩……

雨,一直下……

我還在找她,妳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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