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讀〈野獸派〉

[喵球 10]

〈野獸派〉 夏宇

二十歲的乳房像兩隻動物在長久的睡眠

之後醒來　露出粉紅色的鼻頭

試探著　打哈欠　找東西吃　仍舊

要繼續長大繼續

長大　長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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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你可以當作二十歲與現實有所連結，例如法定年齡；也可以當作二十歲只是個虛數，代表的是一個階段，一個身體覺醒的階段。這是因個人經驗而有所不同的，通常你的身體二十歲，你的精神不一定是二十歲。設想若是「十歲的乳房」、「三十歲的乳房」那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二十歲有二十歲的想像。讀過夏宇其他作品，很容易想像她作品中特有的，像是貓科動物的慵懶與百無聊賴。而試探應是只與身體有關的部份，不一定要有另一個伴侶，就像以前有個朋友曾跟我聊過剛開始戴胸罩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癢癢感。

　　如果你是男性，你可以回想一下男性青春期那猛烈襲來的身體。男性的粉紅鼻頭來得又急又快，因此經常伴隨著尷尬：旁邊的女孩對你笑一笑，站起來了；等公車時看到旁邊女孩透光的制服，站起來了；電視上出現擁吻的畫面，站起來了。即使你不想，你的身體會比你更快回應，逼迫你去完成身體感覺的開發，所以有人說青春期的男孩有一半是獸。

　　而在這篇詩作中，呈現得較為遊刃有餘，隨著身體的成熟，才慢慢意識到其存在而試探。但也充滿不確定性，「粉紅色」給予我們稚嫩的想像，通常大自然中的幼獸都是脆弱而需要各種自保法門的，在這樣的不確定感中，可以想像那些虎視眈眈的眼。這邊「醒來」就用得很妙，除了與打呵欠連結之外，還能想像這獸睡久不太靈光的身體，可能有點手麻腳麻；也說明這樣的身體感覺其實沉睡著，並不是忽然出現。而這二十歲的乳房，要這樣繼續長大，其中的焦慮、不安、期待自是無法三言兩語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