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第一場雪

[一瞬之光 10]

昨晚，你夢見這輩子見過的第一場雪

你走在一條正在下雪的路上，道路有些泥濘

粉末狀的細雪從高處飄落，遠遠的像白色的螢火蟲

集體降落在黑暗的大地，降落在視線所及之處

住在亞熱帶的你，還不曾真正見識過雪的威力

雖然在想像中、在詩句裡，如此熟悉像是多年的親威

可一次也沒有像夢中那樣真實的靠近，感覺......

雪落在臉上輕輕潰散，然後融化，滲入肌膚的清涼

迎面而來的飛雪有你無法形容的虛幻極致之美

似乎打從一開始，就避免不了這種古老的悲傷

從遙遠時間之中提鍊了千年的不死靈藥

要你在兩秒以內決定是否該喝下它

去廣寒宮見久違的嫦娥，或是跟伐桂的吳剛說說冷笑話

你的心當場涼成半截，一半給了這個世界，一半給了雪

還有些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雪塊，全擁有真實的重量

只是地心引力牽制不住，負隅而頑強的對抗命運

你得承認生命中註定要遇見這場雪的，沒有別的理由和原因

雪拚了命的下著，皚皚白雪漫天的飛舞著，永無停歇的一刻

它埋著你疑惑和冒險，喜悅或憂傷時，涉足踏過的痕跡

彷彿你從未到過這裡，一切的一切從來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