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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循季節此來彼去的更迭,粉紅的桃花瓣堆疊為梧桐色的地毯,而當我注意到一地的黃槐時,樹梢已結成一個個含苞待放的雪白。如今春雪未融,柳絮已覆滿一條伶仃的街道。

  晨曦微微照耀著黎明的小鎮,一如往常,我來到那石造的拱橋之上,自第一聲提醒人們一天初始的鳴聲,我便期待著每一張經過的臉龐、每一步厚實的跫音,或是每一封捎來的信箋,即便我知道那是奢侈的,仍一意盼望著任何一絲你的音訊,直到一盞盞華燈亮起,我才擔起寄託於石橋上的情愫而去,讓夜晚多愁的月色獨自吟唱那首歸人曲。

  其實才不過一眨眼之間的黑夜,對我來說彷彿一世紀那麼長久,總在午夜夢迴之間周旋,有時你也會在子夜流連,我總見你越過一地蘆葦、涉過一江湯湯,迎風走來,直至朝陽毫不留情刺入眼簾,我才驚覺。

  偶爾,門外的簌簌風聲猶似你歸來的步伐,每每我滿心欣喜的敞開那兩扇已布滿坑洞的木門,總只有滿穹繁星映入眼簾,而我的期望也如那木門,被歲月蛀蝕得滿目瘡痍。

  大概又經過三個隆冬了吧,石橋仍鞏固的佇立著,連接河這端、河那端,但我已不擁有從前的韶華,木梳也摻雜著些許白絲。依稀能聽見一旁的白楊木在我耳梢輕嘆:「用盡一生去愛一個終究無法長相廝守的人,不自覺已是滿頭白髮……」字句一一被經過耳畔的東風打散,徐風之間隱約夾雜著緊湊的馬蹄聲:「嗒嗒!嗒嗒!」馬蹄聲愈加緊急,我抱著心頭緊繫的一絲期盼,回首一望--

  夜幕轉瞬間籠罩穹空,月色如稠。我將柳枝捲繞鬢間,歸人曲在嘴邊不經意的迴繞:「始終啊始終,等不到一個能夠倚靠的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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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自鄭愁予作家的新詩《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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