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一﹞框﹝新詩﹞ 除了凝在明亮熱帶的 水藍色小島,笑容沉 澱在杯底的時間渣滓 那些貼在眼眶上撕不去 熨不平的白襯衫。上鎖的餅乾盒。斷水原子筆。割破的稿紙。尖叫尖叫。柔柔風聲的錄音。螞蟻的足音。細碎。侵入瞳孔的香氣。嶄新書頁的雪白字跡。十行信紙氣味莫名。空氣飄散咖啡粉。湧動湧動。膩紫色玫瑰。跌散一束筆芯。卡住的鉛筆盒。枕頭癱倒哀嚎。哀嚎。呻吟。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 軟桌墊上印滿凹痕卻 沒有字。沒有。字。 所以那些撕不去雖然 那麼深但都憑空消失 逃不出去。如同胎記 沉重的相框在房間裡 不 停 飛 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二﹞囚室﹝新詩﹞﹝一﹞ ﹝複雜眼球的一眨﹞將笑容冷藏在 閃光的一瞬以 保持新鮮 ﹝二﹞ ﹝交錯揉捏的私語﹞雙手聚攏成 一個柔軟的圓 在掌紋與指節的溫暖中 迷路 ﹝三﹞ ﹝一人無語二人無眠﹞一方蠶絲網厚實堆疊 翻身第九百九十九次 刻印出撫不平的縐褶 於是被莫名香氣捆縛 ﹝四﹞ ﹝筆意甜媚而語意是苦的﹞直行信紙與文字秘密結盟 好輕好重。衣角勾著簽名 一些零落的撇捺啞口驚愕 不知所措,表情不知所措 ﹝五﹞ ﹝幾近不透風的連續﹞不覺間一批水珠已溶化艷陽 細密且疏鬆它們的質地 敲打彼此。敲敲打打。 聲音。破碎。以致。找不到縫隙 ﹝六﹞ ﹝凝結不得不僵硬﹞淚水無法洩散 溺斃失焦的眼光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三﹞品嘗一隻怪獸﹝新詩﹞一.獵捕孱弱且營養的怪獸行走你的身畔,唾液分泌不必等到飢腸轆轆的放出眼神綑住獵物為了不違反道德原則需盡快食用二.宰殺斷頸破胸刺心挖肺優雅精細分瓶盛裝避免理智腐敗肉質手軟是不仁慈的怪獸面孔如此無邪以致一望便知決非善類三.皮過硬的纖維使你的胃暈眩反芻之後吐出粗糙的誠實四.血或漿或凍自醜陋的原鄉一路逃逸分別抵達十五個高腳杯或咖啡杯即便你行走於極地也別試圖飲用,其中毒素包含的熱情足以使你孱弱,體質營養如怪獸五.肉詭異的彈性奇佳經過齒及舌的縝密分析大量的良知飽含於每一滴油液如此甜美不必意外它眾多的致病成分諸如高比例的樸實搭配勤勞,清而不淡直竄全身的麻痺快感鮮嫩你的骨骼轉瞬間連刀叉杯盤桌椅衣褲屋牆質感柔軟,不經意六.骨其實是鬆脆的中空吸吮所得的美味來自動作本身怪獸所剩無幾,接近宴會尾聲你為了進食忠誠特意披甲帶劍預習斷裂之後的空無震驚掄起與落下幾乎同時如你所料般外酥內柔七.腦你對那表情純潔的頭微笑右手伸直指尖盡頭處瓶子浮游著甜點羞怯的顫動著那裡填充著過多善良念頭無貪婪高潮殺戮理所當然成為怪獸,孱弱且高營養你模仿它端正的坐姿手持湯匙心存恭敬旋開瓶蓋來不及傳道或求饒八.收拾如此才能顯示教養你的飽足引發飢餓九.獵捕「你道德理智仁慈無邪誠實熱情良知樸實勤勞忠誠純潔有教養。」「不。其實。」「你孱弱,且營養。」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四﹞魚﹝小說﹞我想要快樂,因為那不屬於我一個人。※天氣越來越潮濕了。放學的鐘聲喚醒你,你昏昏沉沉的把書塞到書包裡,然後,發現一件事:教室裡沒有人。每張桌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半灰陰光在水瓶之間晃逝。你背起書包走出教室,整個校園從來沒有如此時般的緘默。沒有人聲,只有你仰頭灌下礦泉水的聲音。※家裡也空無一人。你逕直走向房間,然後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灌進喉嚨。坐到書桌前面,翻開被水氣黏住的書,你盯著書頁,卻全神貫注的聽著,沉入秒針的滴答滴答,沉入自己微弱的心音。你知道不是這個世界太過安靜,而是你將它阻在自己的感覺之外。只是有些東西是無法阻攔的,比如說,有人開門的聲音。你維持坐姿躲在房內。你聽見媽媽開門進來接著她說今天的天氣不熱卻讓人直想喝水,哎,今天辦公室裡的一群金魚跳出魚缸卻掙扎了兩個小時都還活蹦亂跳。爸爸沒有回答,他喝水。媽媽還繼續說,市中心的百貨公司正在打折耶,待會兒要和一群同事一起去逛逛,很便宜,又難得經濟不景氣的大低價。爸爸喝水,沒有回答。媽媽說乾脆就這樣吧,今天家裡不要開伙﹝搞不好瓦斯都濕了呢!﹞,我們出去吃飯吧。於是爸爸和媽媽又開門走了出去。沒注意到你。※一如往常你是全班第一個進教室的人。你幾乎是用滑的到座位上,然後用自由式潛過空氣坐著。桌上的礦泉水瓶都還在,只是全部都空了,整整45瓶的水就這麼漂浮在空氣中了嗎?你靜靜的坐了十分鐘,忽然,抓起兩個寶特瓶,扭開瓶蓋,瘋狂疾跑。呵!你撞倒桌椅,可課桌椅好像都被空氣泡軟了沒感覺,你繼續狂奔。你口中發出無意義的聲響,嘶吼出激盪在你腦中的聲音。你跑,你繞著教室一圈一圈的跑,撞開擋在路上的一切,在滑行中揮舞那兩個寶特瓶武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做什麼?」你猛然站定。一條鯉魚站在教室門口,身材修長,尾部肌肉賁起有如腿,看起來強而有力。你凝視著這條魚,你不記得認識它,莞爾一笑:「我在跳舞。想一起來嗎?」鯉魚低下搖了搖頭:「我好渴,你有水嗎?」你看了看,手中的兩個空瓶已經裝滿了水。你把水遞給它。鯉魚用胸鰭掀起自己的鰓,將水倒進去。那一瞬間它的鱗片因身體得到濕潤而晶閃發亮。上頭的顏色頓時變得艷麗無比,你禁不住伸出手輕撫著那前所未見的物事。那鱗甲表面有層黏滑的膜,包裹著莫名的堅硬圓物,好冷。你的手指顫抖著掃過鯉魚身上的每一吋,那幾乎沒有任何軟弱的身軀。你手滑到它的鰓蓋上,這時你渾身熱汗,心臟重擊著肋骨。你伸手想揭起它的鰓蓋。你想看。你毫無防備被尾鰭橫掃,完全無法抵抗它。它瞪你。你受傷地看著它,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低聲的啜泣了起來。你只是想看。因為你沒有,而魚有。彩色的。鯉魚輕蔑的冷哼一聲。※然後你看著事件發生:那些如同陌生人般的同學們陸續搖動尾鰭走進教室,胸鰭一擺當作招呼。接著魚兒們忙碌了起來,它們在雲霧一樣的空氣裡游著,它們彷彿是一群五顏六色的錦鯉,屬於不同的個體卻又如此雷同。而我就像魚缸之中的一節枯木,它們會很友善的和你說上一兩句,卻沒有誰願意帶著你一起游。你幾乎是用朝聖的眼光仰望著。這忙碌的魚群。當它們一同掀開鰓蓋,把一整瓶礦泉水倒入那幽祕底下時,教室頓時流滿了映盪的彩光。(我……我……)你試圖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好乾。深深吸氣,卻好像吸進一團水一樣,你重重的嗆咳了起來。一股冰涼自你的口鼻一路鑽到心臟、鑽到肺裡,你的血液幾乎就這麼凝結起來!你越咳越重,一不小心失去重心跌在地上。你喘氣,越喘越咳。魚兒們腳步輕盈的幾乎像浮在水中,它們依然在你頭上迴著,非常技巧的不踩到痛苦蜷縮的你。(拉、拉……)你伸手在空中亂舞,想在空氣中拉住什麼。什麼都沒有。然後你繼續猛烈的咳嗽,很用力,無聲的咳著。你突然意識到你的聲音消失了。消失了。不是啞了,你還能說話,就是沒有聲音。連你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你可以大聲吼叫、低聲哭泣,可是聲音就是會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包住,像泡泡一樣融化在溼重的空氣裡。魚兒們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弱。你的眼睛睜大,瞪著來來往往的尾鰭。連咳嗽都沒有聲音。沒有咳嗽的聲音。你不咳了,空氣潮濕依舊可你能夠忍受。你慢慢的把身體放直、翻正,慢慢的站起來。魚兒們所說的話你也聽不懂了。你只聽到啵啵啵啵的聲音,只有這個單音,可是節奏一直改變。「我想要變成魚。像你們一樣。」你說,冷靜地。魚兒們靜下。它們面面相覷,用氣泡的聲音輕輕的交談。你的眼光掃過每一條魚,駐足在它們的鱗片上,鱗片散發出與它們疑惑表情極不相稱的自信光彩。「啵,啵啵啵。」它們一齊轟然放聲。一時之間好像有一道牆撞上你的感覺。這是一大群魚,而你不是其中之一。你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於是用手指著它們的身體,用堅定的渴望注視著它們。「啵。」它們似乎習慣一齊說話。「我想變成魚。像你們一樣,我要鱗片、我要鰓。」你說。它們木然。你知道自己沒有聲音,所以它們聽不到你說什麼。你不知所措。終於,抑止不住的撲向某一條魚,用力的咬,撕下一塊它的鱗片。它們全都「啵啵啵啵」的叫了起來,「啵啵啵啵」那條魚的血灑了你滿臉,你張口用力的吞下去。好腥。澀。「我想變成魚!想你們一樣!啵啵啵!像你們一樣!」叫喊中你的頭從好幾個方向被重擊,昏了過去。※是這樣子的吧。我想要不屬於我個人的快樂。※天氣越來越潮濕了。放學的鐘聲喚醒你,你昏昏沉沉的把書塞到書包裡,然後,發現一件事:教室裡沒有人。每張桌上都放了一瓶礦泉水,半灰陰光在水瓶之間晃逝。你背起書包走出教室,整個校園從來沒有如此時般的緘默。沒有人聲,只有你仰頭灌下礦泉水的聲音。這次礦泉水有點腥,可是你沒有吐出來。※回家的路上,一股溫暖和安逸沒來由的充塞你心。你微笑著對路上的每一個人打招呼,他們起初短暫的一楞,接著也對你微笑。你的動作原本不期望得到回應,只是你若不做點什麼,身體就會塞滿祥和,或許會爆炸。你只是像定期洩洪一樣慢慢的把這些令人舒服的東西排出體外。當你如是做時,人們也一樣的回應你。那關切、溫柔的眼神使你渾身發抖,幾乎要迸出淚來。你的心情似踩著雲的台階,一步步往更高處去,你克制不住,像小孩一樣在街上歡快的大笑,歡快的對路人噓寒問暖。你們好嗎?我很好耶!一隻手攀上肩,你轉頭,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看著自己。你的微笑自動漾開:「嗨,你今天過的好嗎?」警察沒有微笑。他的撲克臉沒有笑,冷嚴的看著你。你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台階般的雲斷了,你跌到最深最深的地方去。「你在做什麼?」他沒有笑。他還是沒有微笑。你等了一秒,再一秒。你使盡全力綻出這輩子最甜蜜的笑容。他沒有、沒有對你笑。「你為什麼不笑?」警察聽而不聞:「你為什麼對著那面鏡子大笑大叫?」鏡子?你轉頭,看見街上又來了好多人,於是你微笑的對他們說:「大家今天都過的很開心吧!」他們微笑點頭走開,可是你感覺不到一絲絲、任何一絲絲感覺。每個人身上貼滿了鱗片,他們反射我的微笑但自己沒有笑。那麼炫目艷麗,板著臉。「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笑?你不開心嗎?笑一笑嘛!笑一笑嘛!」你輕聲說,眼淚從笑著的臉上蜿蜒流下。「你到底在做什麼?請不要打擾旁人的安寧好嗎?」噙著淚,你笑著對他說:「你笑、你笑一下就好。讓我看看你的微笑。」警察疑惑的看著你,像看到一條從未見過的魚。他扯起嘴角,深深的對你一笑。你哭著往家的方向跑去。※你哭著衝入空無一人的家裡。你逕直走向房間,拿起礦泉水灌下。在空氣中溺水的魚。你平靜些了。擦擦眼淚,坐到書桌前準備看書。書裡面有好多人的圖片,可是他們都沒有表情。連哭都不會(你甚至想試試如果拿刀刺下去……),全世界的人好像變成了沒有表情的魚,只能用鱗片反射陽光。他們的臉像腮一樣,僅僅能裂出一條沒有弧度的縫。你對他們溫柔的微笑。你忽然聽到爸媽開門的聲音。你快步迎接他們,他們看了你一眼。你心裡一涼,差點就要縮回自己的房間裡。(不要怕、不要怕、不要…)你馬上鼓起勇氣坐去他們身旁,爸爸喝水,媽媽也拿起桌上的雜誌讀了起來,沒有人說話。「爸……媽……。」你怯怯的喚了一聲。靜默。「爸……媽……。」你抖著心,把聲音提高。兩人放下手中的東西,一齊注目你、一齊說:「什麼事?」「沒、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我今天回家的時候,走在路上……,」你吸一口氣,說:「我心情很好,所以我就跟我看見的所有人打招呼。大家都很友善的回答我,然後繼續走著各自的路。突然有一個警察,我跟他打招呼,他一直都不肯笑,也不肯聽我說了什麼。我問他過的好不好,他不理我。於是我難過的哭了,他才給我一個好假好假的笑容……。」他們一齊「嗯」了一聲。「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肯笑呢?為什麼大家的臉都這麼僵硬呢?就像、就像……」「就像什麼?」他們一齊切斷。「魚。一群。」你低下頭。他們一齊狂聲大吼:「這有什麼好哭的!有什麼好哭的?」你嚇住,往後一退,頭就撞在木頭椅背上。於是你咬緊嘴唇,跑進自己的房間鎖起房門。「還躲、還躲?你就只會哭只會躲!」他們一齊生氣的大叫。他們臉上好像還是沒有表情,像兩條魚。※像魚。你跪倒在地,胃好像想逃出身體一樣般翻攪起來。你大聲乾嘔,眼淚蒙住雙眼,什麼都看不到。突然冒出一股熱流,噁,你吐出一道黏滑溫熱液體在房間的地板上。像一灘血。好腥。澀。不用任何理由,你確知那是魚的血。你知道該怎麼做,躺在那灘血上面翻滾,用全身沾滿那暗紅的液體。你從口袋裡拿出那一片魚鱗黏在身上,找一個最完美的位置角度,黏在脆弱的胸口。然後你再從口袋拿出一片。又一片。你耐心的用他們把自己黏成一條魚,像大家一樣。你說過你想要變成魚的,因為這樣就跟大家一樣快樂啦。你學著像大家一樣微笑,可是事實上大家是不微笑的,所以你只好變成魚。你是很乖的,你只想學好。你的臉頰裂出兩條細隙,像腮一樣。就這樣走出房門,對爸爸和媽媽點點頭,緘默的走出房子。空氣好清新。水溝裡的水也甜美的不可思議。你的鱗片十分美麗而且堅硬,它們保護著軟弱的你。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截枯木了。你是一群魚之中的一條,在這個城市魚缸四處游著,不需要空氣或清水;不需要微笑或哭泣。我好快樂。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五﹞偷窺者﹝小說﹞那天在西門町,下了陣不大不小的雨。那是剛升高中的暑假,我、小筑、阿倫和他的女朋友四個人跑到西門町看電影,不料散場之後就遇到這場雨。我跟阿倫使了個眼色,兩人蒙著外套就往捷運站奔去,把傘留給兩個女孩子。從我們出發的地方到捷運站雖然只有幾十公尺,卻也讓我們全身濕了一大半。我們等到兩位小姐之後,就轉身走入捷運站,迎面冷氣從衣服的每一個空隙鑽進來。我不禁一顫,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忽然我覺得背後有莫名的眼光盯著我,直勾勾的,盯的我彷彿有自己做錯了事的幻覺。我猛然想起曾有同學說過,在西門町一小群人一起逛街,如果太招搖放肆,很容易引起不良少年的注意。我慢慢的轉了一圈,踱到正在脫下濕外套的阿倫面前,透過他的肩膀往剛剛眼光的方向望去。沒看到什麼叼煙龐克頭的人物,只有一群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聒噪的走過。那個被盯視的感覺消失了,我暗暗鬆了口氣。「怎麼啦?」阿倫發現我站在他面前。我笑了笑:「沒有啦。我只是看到有一個女生一直盯著你看,所以……。」「哪有!你少來挑撥離間!」阿倫緊張的望望他女友,小筑見狀,輕聲的笑了出來。我拉著小筑,轉身往閘門走去。但,我還是覺得有人在盯著我。※我讀的高中是男校,每天從外地坐一個小時的車到學校上課。剛進入高中,一切都紛亂陌生,卻又十分新鮮刺激。在令人頭腦發昏的超快生活步調中,幾個月就這樣過去了。我和阿倫同班,他就坐在我前面的位子。我的位子正好在教室後門的旁邊,只要沒有開冷氣的日子,我可以不驚動任何人的從上課中的教室溜出去。所以那天當我受不了台上的催眠噪音時,我悄悄轉出教室,想到圖書館泡到小說堆裡去。我才走出教室,就看到一個讓我驚訝的畫面:一抹衣裙飄過前面的轉角。我們學校當然有女老師,但那一瞬之間,我已經認出那是女高中生的制服。只有在社團活動的時候,才會有別校的學生進我們學校,現在是上課時間,再怎麼樣都不會有女學生進來才對。況且就算進來了,怎麼可能完全不引起這堬釵h男生的注意?那個方向正是往圖書館的路,我稍稍加快腳步往前,她已經不見了。我暗笑自己的多心妄想,竟然看到幻覺還很認真的思考幻覺出現的可能性。我又回復悠閒的腳步,往圖書館走去。正當我再往前走了幾步的時候,突然感到背後射來一股專注的目光,我心中一驚,心想:難道有教官跟在後面?如果是,再躲也沒有用,我索性從容的轉過身向教官微笑,揮揮手。我的手勢和笑容在轉身的那一秒突然凝住。背後的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人。而眼光還是從背後射來,我再轉身,依然是一片空無。那眼光卻像黏在我背上一樣,無論我怎麼尋找都找不到來源,它卻一直都在。陽光灑在走廊上化成詭異的圖案,影子隨風的節奏擺動。一股詭譎之氣襲來,我不敢再停留,逕直走向圖書館。進圖書館,右轉,最深處五大櫃都是小說。我毫不猶豫的鑽進去。那股揮之不去的眼光不覺間消失了,剛才我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直胡思亂想。什麼女高中生,什麼眼光,都是我自己編出來的。聞著幾千本書散發出來的厚實書香,我很快的就安心下來了。隨手揀了一本小說,靠在書架上就細細讀了起來。上課時間,偌大的圖書館裡沒幾個人,連翻書頁的聲音都細不可聞。這時候,我身後的書架輕輕的「叩」了一聲。我下意識的往書架間隙一瞄,有人在取書。我眼光拉回書頁上,突然心頭一震。我再往後瞄,那種淺色的襯衫,白皙的手以及頸子,不會就是剛才的那個女生吧?這念頭剛轉,那股黏滯的目光又纏到我背後了。這時我才明白,原來盯著我的就是她,同時,我莫名的想起幾個月前在西門町感覺到的那個眼光。我竟然記得當時的許多細節,我還記得當時被盯著的感覺,我還記得那群女學生的制服,令我難以置信的,那些和現在的狀況一模一樣。她沒有動靜,應該不知道已經被我發現了。雖然我已經跟小筑在交往了,但想到有個女生偷偷跟在自己身後,還是頗能令我感到興奮。我腦中升起一個促狹的念頭,我故意往前跨了幾步,將自己隱沒在另一排書架後,她看不見的地方。我留神傾聽,果然聽見她細碎、輕躡的腳步聲。開學以來,我在這個圖書館不知待了多久,這裡書架的擺設我記得一清二楚。我隨即繞過書架的另一頭,轉到她的身後,變成我跟蹤她。走過她剛才經過的地方,在一片書香之中,多了一縷輕若游絲的香氣。我看到她在前面,頓失目標的無措樣子,竟然微覺快意,好像惡作劇成功一樣。我緩緩的往前踏了幾步,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心念突然一閃,急急回頭往背後還在的眼光望去。難道,還有另外一個跟在我身後的人?這一急轉身,我差點撞上身後的一堵牆,不禁輕輕的「啊」了一聲。背後再無別人,那眼光是哪裡來的?我回頭一看,她已經不見了。沒有在我前面,我在書架中穿梭一陣,也找不到她。可是,眼光明明還在。還在。※事後當我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都自動解釋為那是我在做白日夢。或許她只是某個年輕的實習老師,或許那個眼光根本就是我自己想太多。根本沒有人站在我背後。怎麼可能有人一直盯著我看,而我竟然找不到她?有了這樣的心理建設,我漸漸能夠習慣突如其來的眼光注目,我幾乎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會有這種感覺。每天遇到的人這麼多,偶爾有人向我望個一兩眼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我開始對這樣的感覺產生一種厭惡。我注視著每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如果發現哪一個人持續的盯著我,我就刻意看著他或她,直到他們也受不了我的逼視而掉頭為止。這天放學我接了小筑,先送她回家。從下公車的地方到小筑家大概要走十分多鐘的路,我牽著她慢慢的走著,我們都沒說話。那附近是住宅區,各家的燈光從窗縫門縫洩散出來,布在路的兩旁,隨著屋內的人影晃動,燈光也隨之跳躍著。四周非常靜,靜到可以聽到每戶人家裡交談傳出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我被嚇了一跳。因為我聽到第三個人的腳步聲,那腳步聲非常響,幾乎是用力踱著地,而且,近在咫尺。不需要太多理由,我立刻想起了那個在圖書館裡的女生。這一條巷子幾乎是直的,不可能有人一路尾追到現在才被我發現,但她總是這麼神出鬼沒。更重要的是,我又感到那令我無法忍受的眼神。我決定用我一貫的方法應付她。我輕輕的拉住小筑的手,一個急轉身。我看到她了。她見到我轉身,並沒有任何訝異或躲閃,用凝定無波的眼神望著我。詭異的是,我仍然覺得眼光是從背後襲來的。我試圖和她的眼神交會,這樣應該能逼她暫時的別開眼光。只是暫時也好,因為我感到將要窒死在這眼光中了。「妳!」我喑@著說:「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不帶感情的。想起那天在圖書館的情境,只覺自己成為被鎖定的獵物一樣,無處也無力遁逃。我的手忽然一緊,我轉過去看身旁的小筑,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解,我問道:「她是妳的鄰居嗎?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誰?」小筑輕輕道。「就是她啊。」我順手往她站的地方指去。這一指之下,我全身被一股涼意團團包圍。她已經不在哪裡了。但,但眼光還在,我感覺的到。小筑把我的手握的更緊,說:「剛剛就看到你對著暗處說話,語氣很兇……怎麼啦?你看到誰啦?」如果在西門町那次是我多心,圖書館裡是我妄想,那,剛才呢?她就這麼真真切切的站在十步不到的地方和我對望。最早發現她時的那些興奮已經完全變成莫名的寒意了。「我看到一個女高中生,穿著淺色的襯衫,深色裙子,站在那個地方看著我。」我轉過身,繼續牽著她往前走:「應該是我太累了,所以眼花了吧!」小筑說:「她長得什麼樣子啊?」我疲累的一笑,道:「哎呀,就跟妳說是看錯了,是我太累……。」我的話突然打住,仔細一想,我的確是回答不出剛剛和我互望的人的長相如何,甚至,我連她穿什麼樣子都說不出來,只隱隱約約有個模糊的影子。彷彿只有眼光,才是她唯一清晰的形象。小筑臉漾笑意調侃道:「我看,你是想念某個不知名的人想到做白日夢了吧!」說完還擺出一副賭氣嘟嘴的神情。給她這麼一逗,我滿心的緊張疑慮頓時都拋到一邊去,我不禁笑了出來。突然我伸手越過她的肩膀一指:「妳看那是誰?」小筑往我指的方向轉頭望去,我趁機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從那之後,那道眼光就再也沒有消失了。只要我一轉頭,總可以在人群之中發現她的蹤影,穿著襯衫裙子的制服,定定的看著我。奇怪的是,無論我如何凝神注視著她,都記不住她的模樣,連她衣服的顏色我都說不確切。有時我乾脆就在路邊找個地方坐下,盯著她。即便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她也能夠讓我在念頭一轉時就立刻找到她,然後眼神隨她身影游移。她並不挺美。至少我從來不是因為貪看她的臉蛋而一瞬不轉的注視她。只不過,我想試著搞清楚她是什麼模樣。一開始,我大概只要幾分鐘就會忘了這回事,把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去。慢慢的,我看著她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也越發覺得她的眼神幾乎就這麼固定在我身上了。不覺間,她佔滿了我整付心思,成為我生活中無形無質的一部份。我試過走上前去問個清楚,但當我心念一生,她就會突然從我剛才面對的地方消失,重新回到我的背後,繼續她的注視。※年輕的實習老師才剛從大學畢業沒有多久,仍然習慣性的把大學中的討論方式帶到課堂上來。她聲音清亮卻不失柔和,當她娉娉婷婷往台上一站,用不十分大的聲音道:「上課啦!」時,整個教室的聒噪頓時被靜默淹沒。這種音量在一間有四十個男學生的教室裡是極為罕見的,我錯愕的放下書,望向講台。我很快的了解安靜下來的原因了,我會心的一笑,然後再把自己埋入小說劇情之中。只有兩種狀況下,我可以很輕易的忘記如同附身鬼靈般的眼光,一是在小筑身旁時,一是在我看小說的時候。在這樣兩個時候我的精神有貫注的地方,我已經越來越無法專注的作些什麼了。我知道她無害,她只是看著。但我仍然想躲開,一分鐘;或者一秒。這位年輕的老師妙語如珠,加上聲音動聽,很快的便將整個氣氛炒熱了起來。難得一見的,四十個大男生全細細聆聽,眼光也幾乎沒離開講台過。我大概是唯一的例外,我只聽的到隱隱有喧鬧、笑聲以及其他其他的聲浪。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有。突然我發現四周又再次陷入了不搭調的安靜,然後,數不清的眼光投到我的身上。我的胃一陣翻攪,溢出一身冷汗。我深呼一口氣,艱難的放下小說,抬頭。果然全班的人都望著我,作為一個學生,我本能的知道我被老師點名了,於是我向講台一望。老師不在。我雙腿一軟,竟硬生生從椅子上滾跌到地上去了。我的手臂試圖扶住桌子,卻把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地面,桌子也被我拉倒,抽屜裡的書洩了一地。整個場面亂成一團,同學們連聲驚呼。但我什麼也聽不到,整個心頭茫茫然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個眼神,那個眼神!我又感到哪個眼神了。雖然我早已習慣她的存在好幾天了,這時卻忍不住的猛然顫慄。因為,這次,那眼神,好近。在我背後。我不敢轉身多看一眼,也等不及起身再慢慢移動,只是手忙腳亂的在一片狼籍的地板上半爬半滾離我的位子。只是,那眼神卻越來越近、越近,我甚至沒有辦法呼救,我的喉嚨完全卡住了,臉和四肢像剛從冰窖中取出一般又冷又僵。老師伸手拉住我的肩,將我扶了起來。我已無力抗拒了。那股眼光正是老師散發出來的,我不敢看她,也不想再想起她,我努力想用其他的事來移開注意力。但我腦中只剩下淺色的制服襯衫,深色學生裙,以及,眼光。「同學,沒事吧?」老師扶我回座位上,輕聲問道。我急速的搖頭。「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好可怕……。」她的臉緩緩靠近我,眼神在我臉上梭巡。我好怕,手胡亂的在地上想捉住或扶住些什麼,可是手心都是汗,好冷,好黏滑。我絕望的大吼:「沒事、沒事、沒事!…….你不要過來!…….」老師似乎一楞,靜默了一陣。我不敢抬頭看她,低著頭瞪著桌面。她用和剛剛不同,十分平板的語調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上課要專心而已。」語畢,她走回講台繼續上課。我彷彿要記住書桌木紋一般直直盯著桌面,僅僅攢著手心。汗從掌心不斷滲出來,浸濕了我手中的紙條。紙條?什麼時候,我手中多了一團紙條?我在地上爬滾的時候,手的確是四處亂抓沒有錯,但我卻不記得在哪裡抓到過這麼一張紙。我小心的把黏濕皺捲的紙團攤平、展開,然後一讀裡面的字:「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一直都在看著你而已。」那是我的筆跡。※那是:我的筆跡。我讀著紙條上的字,在我的腦中,我用的不是實習老師清柔的聲音,那聲音也是清柔的,甚至更加的輕盈。那是一個沒有特徵的聲音,有如「她」永遠模糊的身影和容貌。放學之後我一如往常的上了公車,準備去接小筑。我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去了,只剩這裡,可以逃避她的眼光。公車開沒幾分鐘,就到了附近的一個女子高中,前後門一開,幾十個女孩子穿著一樣的制服上了車。淺色襯衫,深色裙子。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心臟也如同要躍出胸口一般疾撞。我找不到她了。剛剛的眼光盯視的感覺明明還強烈清晰,怎麼她們一上來,她的眼光馬上就消失了?難道她藏身到她們之中去了嗎?我的四肢開始冰涼,兩頰卻隱隱發燙。她不見了。我從離我最近的第一個女孩找起。我盯著她,看她用手輕輕把髮尾一攏,笑了。她說了什麼我聽不見,我只知道她一直笑著,彷彿正在笑我的驚慌:她,就是她呀!我略略放心了,她是沒有惡意的,她只是不再看著我而已。眼光一掃旁邊和她談笑的女孩,我卻如遭雷擊般呆住了。她的手隨意的壓在裙角上,笑著,站立的姿勢分明就是當天在圖書館裡看見的她。她,也是她?車上的十多個女孩每個突然都變的一模一樣。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用一模一樣的聲音交談、一模一樣但記不清楚的容貌。一樣都是她。我不禁驚呼:「怎麼會有這麼多!」她們停下了正在進行的動作。停止交談、停止梳攏頭髮、停止微笑,一齊望向我。我甚至來不及後悔自己的魯莽,就在一片眼光的照射中蒸發了自己的意識。我沉沒在突如其來的懼意裡昏了過去。但我的感覺還是清醒的。我還可以感受到她們──也就是她──的眼光停留在我身上,密密包覆著我。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不要!」我高聲叫道。我的右手拿著筆,膝上鋪著一張紙。筆用我的筆跡寫道:真的不要我再看著你?真的不要我再看著你真的不要我再看著你我可以消失像剛剛一樣我不要完全徹底的消失離開離開我啊只要閉上眼或是看著別的人別這樣別看著別的人而不看你你真的希望這樣嗎我要所有的人你希望這樣嗎看著我而不是回答我睜開眼睛看著我跟我說話回答我的問題我消失我能夠消失的我能夠不再注意你不再一直看著你也不用你的筆跡寫字不跟著你跟著你跟著你跟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而不是別人。※然後我下車了。距離小筑下課的時間還有十分多鐘,我走到校門口,倚牆站著。夕陽的光從我的背後打來,我的影子在我面前拖的很長,很淡。我的影子並不像她,但她和它都沒有沒有容貌和身形,都可以出現在西門町、圖書館或是教室走廊。都會一直看著我。一會兒,小筑出了校門了。我迎上前去幫她提著書袋,然後牽著她的手送她回家。小筑側著臉,突然說:「我跟你說喔,你那天遇到的那個人,可能是最近新搬來的鄰居。他們有一個女兒,剛念高中。」我看著小筑,夕光金影在她的臉上騰動,她微微的笑著。如此耀眼,我幾乎看不清楚了。我問道:「誰?」「就是你說的人呀?」小筑說。「我不記得了。」我說。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從不記得有一個女孩,她穿著淺色襯衫和深色裙子,她會一直看著我,而不是別人。我找不到她,不管在現實世界或是記憶。況且,被人盯著看不是什麼稀奇事也沒有什麼好令人厭惡的。路邊有一群女學生經過,我眼光飄過她們的臉然後回到小筑臉上。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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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六﹞獨漂雨慕之下﹝新詩﹞一.雨墜落海面以致魚兒必需互相依偎﹝霓虹如微風柔和如霧瀰散如歌動人一大片呼吸聲因此透明的不像一大群你和妳和我和她和他﹞二.海鷗攀著雨絲盪呀盪呀盪呀盪﹝她和他和妳和妳想繪上地圖最後一角發現這城市盛產一切但找不到再也找不到 「 」了﹞三.救生圈漂浮遇雨而空氣都消失了﹝似霧似歌似霓虹似柔和似瀰漫似動人如果妳和你都無從分辨則沒有迷路。則沒有路﹞四.雨溶化離港的船溶化地平線溶化視線﹝臥於星空依然仰視坐於山巔身感溽熱立於針頂卻想出走展閱每寸地表皺摺搜尋卻不意跌落時間凹谷痛楚的部位凝在上一秒﹞伍.天空堅持沒哭可海水如此難下嚥﹝在眾人的行列之中漂浮或下沉消失了的不只是暈眩感﹞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七﹞錯誤﹝散文﹞ 關於一個高中男孩的文學記憶。其實包含許多,其實十分貧乏。 那些已經隨書頁鬆脆成粉狀的印象很難再說的清楚了。﹝請背誦性的理解,理解性的背誦﹞﹝或許會,或許不會考﹞﹝在考場迷路後再也找不到的指南﹞﹝浪漫的念頭容易導致零分﹞﹝細碎但沉重的足以壓碎17歲﹞﹝肢解後流出的無味液體﹞﹝純粹品則不値一分﹞。 所剩無幾,但我試著想起。 我們本來就是長於記憶的生物。第一課 錯誤 鄭愁予學習方向:1.認識鄭愁予的詩風及表現手法。2.了解中國「閨怨詩」的傳統。3.欣賞古典意象重新詮釋之後所產生的效果。課前準備:1.作者以男性角度,如何描寫「閨怨」的情境?2.作者如何以具體形象描寫「等待」、「隔絕」等抽象心理狀態?3.最後一段對於全詩,有什麼樣的作用?4.何謂「美麗的錯誤」?一. 題解﹝請背誦性的理解,理解性的背誦﹞ 本詩選自夢土上。詩人承繼了中國「閨怨詩」這一重要主題,以新詩的形式呈現。此詩已成為現代詩的代表作品之一,詞句雋永,足可回味再三。詩壇譽為「有泉水處即有人鼓誦『達達的馬蹄』。」。二.作者﹝或許會,或許不會考﹞ 鄭愁予﹝1933-﹞,本名鄭文韜。中興大學畢業,美國愛荷華大學藝術碩士。曾任聯合文學社長,現任教於耶魯大學,長期定居美國但仍以中文創作不輟。擅長將中國古典意象融於新詩之中,早期風格風流蘊藉,迭有佳作膾炙人口;中期以後詩風多變,能化澎湃為攸長,情感滂沛撼動人心。曾出版詩集:夢土上、雪的可能、寂寞的人坐著看花。三.課文﹝在考場迷路後再也找不到的指南﹞我打江南﹝註一﹞走過那等在季節﹝註二﹞裡的容顏﹝註三﹞如蓮花﹝註四﹞般開落﹝註五﹞ 東風﹝註六﹞不來,三月的柳絮﹝註七﹞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註八﹞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註九﹞向晚﹝註十﹞跫音﹝註十一﹞不響,三月的春帷﹝註十二﹞不揭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註十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註十四﹞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四.注釋﹝浪漫的念頭容易導致零分﹞1.江南:指今天長江下游一帶,自古以來有「水鄉澤國」、「魚米之鄉」之稱,氣候溫濕。2.季節:一種依據氣侯改變週期計算時間的方法,以春、夏、秋、冬四季為一個週期,稱為一年。3.容顏:容貌顏色。4.蓮花:一種水生植物,葉平飄水面而花直立,香味清芬,色彩柔美。5.開落:形容花的開放與謝落。6.東風:自東方吹來的風,由此可知此詩描寫春天的情狀。7.柳絮:春天時從柳樹幹體上飄落的白色絮狀物。8.寂寞:形容人孤身無伴的落寞樣子。9.青石的街道:以往的馬路以青石鋪成,而非柏油。10.向晚:即將天黑。11.跫音:腳步聲。12.春帷:此為轉化手法。13.窗扉:窗戶。14.馬蹄:為增加馬的行走品質而加裝的U狀金屬。五.修辭﹝細碎但沉重的足以壓碎17歲﹞1.「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譬喻、轉化。2.「東風不來……窗扉緊掩」:排比。3.「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譬喻、轉化。4.「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描摹、譬喻。5.「三月的春帷不揭」:轉化。6.「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譬喻、轉化。7.「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譬喻、對比。8.「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對比。六.賞析﹝肢解後流出的無味液體﹞ 本詩融古典及現代感於一爐,賦予陳舊的題材新意,無論取材或手法都有獨到之處。 首段「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用十分精準的語句描出了整個情境大概的輪廓。這裡用「蓮花的開落」不但是喻人,更是表達一種週期性的時間關係,與「等」自一結合,整首詩的主題也就呼之欲出了。 接著,鏡頭集中在「閨婦」身上。第二段利用一個段式的兩次重複,不但加強了節奏感,更造成餘韻迴旋不絕的效果,文雖短但詩意綿長無盡。一連串的「不來」、「不飛」、「不響」、「不揭」等字眼托出了「寂寞」的力度,並延續「等待」的主題,引出「跫音不響/三月的柳絮不飛」句。由此,「不來」、「不飛」是等待的伊人不知身在何方,杳無音訊,而閨婦就只好「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了。 最後,「我達達的馬蹄」響起時,可期的是閨復興奮的準備迎接一人,雖然沒有半句描寫,但讀者也能深切的感同身受。不過,後半句「是個美麗的錯誤」使得情緒的期待落空,急轉直下,原來:「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綜觀全詩,情感細膩,躍然紙上,值得我們一讀再讀,回味再三。七.讀後感﹝純粹品則不値一分﹞ 這便是關於文學最早的記憶,充滿了正確以及錯誤。幾年後,我坐在一堆文字碎片中嚎啕大哭,因為我再也、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首詩了。 不該發生的。這是多麼嚴重的錯誤。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八﹞築城﹝小說﹞生活一他常常夢到自己是一匹馬,一匹身高體建、鳴聲洪亮的馬。儘管每次的細節都略有不同,但是夢中的自己總是被人牢牢控制住。在夢裡,他曾被關在馬槽、地下石牢以及四面都是鐵欄杆的監牢,他也曾被牽到較光亮開闊的地方,如某處不知名的草原。自從很久以前第一次夢到這草原後,夢中的自己就再也忘不了那一片純藍和純綠的遼闊,夢中的他,開始試圖逃跑。多少次他舉起自己有力的蹄子狠命的砸向困著他的斗室,甚至張著沒有利牙的嘴怒咬他看見的所有事物。於是,木板粉碎了、石壁冒起火花、鐵欄杆也凹曲了,雖然他再也沒有夢見過那片草原,但他相信,只要把囚禁著他的一切破壞殆盡後,外面自然就是平遠的無盡草地。他最後一次夢見自己是馬的時候,自己又再次被關到監牢裡。上次被他踢凹的鐵欄杆還是凹著,他舉蹄再砸,那十多條細鐵柱全都應聲震斷。他興奮的發出一聲長嘶,發足便跑。他一路向上奔去,沿途的人們試著用套索圈住他,卻都從他身上滑落。他昂首狀開通往地面的最後一道門,一陣光亮頓時湧了進來,迎面第一道微風吹送著混合藍色和綠色的氣味。他終於到了,終於。他任自己的四足全力奔馳,沒有方位,沒有限制的奔跑。跑了好遠以後,他極目四望,只見草色連綿如海,哪裡還有盡頭?他歡快的連嘶數聲,聲音有如被四方的空曠給吞吃了一般,再無一絲餘息。他赫然發現連監獄都不見了。沒有石牢、馬槽,也沒有牽著他的人,就只有他,孤身留在這廣大到能淹沒眼光的草原上。夢境一他從睡夢中猛然睜眼,從草原回到自己家裡來。剛才在夢裡不知道出了多少汗,睡衣溼透不說,連棉被都濕窒的可怕。他感到四肢酸軟,彷彿還有一半的自己還沒從夢中清醒,受到驚嚇的冷汗涔涔滲著。看看錶,早上八點了。今天他休假。這時他才想起,今天,有人要到家裡來加裝鐵門。他所住的房子是一個完整的單位,含地下室共四層,每層都在一百坪以上,門前還有一個小小的車庫。當初選中這裡,就是看準了郊區地價便宜,可以有更大的空間,而且,要踏青爬山也不用走很遠,不過五分鐘車程就有一座小山、一座滑草場。對於一家大小三口來說,這個環境是很不錯的。問題就出在車庫上。那天他回家時,發現對面人家的車剛好從自己的車庫退出來,他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車就掠過他身邊開走了。他把車停妥,忽然聽到屋內妻的聲音,帶著哭嗓直斥:「你還敢停回來!欺負我一個女人家嗎?等我先生回來,我已經報警了你給我聽清楚!別以為我一個……!」他急忙開門衝勁屋內,只見十歲的兒子縮在沙發一角發抖,妻看到進來的是他,先是一愣,接著投身撲倒在他懷裡。聽完妻和兒子的話,才曉得,原來,早上一家人去上班上課之後,對鄰的那人就會把車停入他家的車庫。今天妻剛好早點下班,看到那人的車,於是憤怒的要那人把車開走。不料那人不但不聽,反而強詞奪理,硬是耗著。後來聽到妻說要報警,才把車開走,正巧與他擦身而過。只聽得十歲的兒子怯怯說:「那個人好兇喔……,爸爸,我記得他的車牌號碼喔,是……。」接著就流利的背出一串數字。他和妻被兒子這麼一逗,不禁笑出生來。最後,他向附近派出所報案,並且和對面鄰居簽下切結書,以後若有類似情節,則以闖民宅論。這件事原本這樣就可以結束了,但妻堅持車庫前面沒有門很不安全,所以決定要在前面加裝大鐵門。雖然他覺得每天進出多一道開關門手續實在很麻煩,但拗不過妻,於是就連絡了工匠。今天就要來裝門了。生活二他又睡著了,這次是另外一個夢。他裸身。有其他的小孩在找他,這是一場人數詭異的捉迷藏,所有人找他一個。他並不想加入這場遊戲,或許是因為他赤裸著身體,一旦被找到了將會很窘,可是他已經身在遊戲中了。他不能就這麼走出自己的藏身所,到房間裡穿上衣服。這樣會被別人看見的。小孩們的喧鬧聲忽遠忽近,他的心跳也隨之忽快忽慢。他認真的打量自己的藏身之處,看看是否有什麼漏洞。他躲在閣樓裡,通往下面的門是鎖著的,但鑰匙卻不在他身邊。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找到了鑰匙,隨時都可以上到閣樓來,找到他,而他無處可逃,只能毫無掩蔽的被抓到,無助猶如裸身。閣樓裡空空的,甚至沒有一樣東西可以多遮住他一秒半秒。小孩們的喧鬧聲不斷加強加強,終於到了一個極點,然後歸於沉靜。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今天不是有人要來裝鐵門嗎?那,那就裝在這裡吧!這樣他們就進不來了。他為這一線生機感到狂喜。今天有人要來裝鐵門。「砰!」閣樓的門震了一下。接著小孩們大聲的笑了,「砰砰砰砰砰砰砰!」撞門的聲音應和著小孩們的笑聲,沉厚與尖刺,混合成他的恐懼。沒關係,今天,等一下,或許是下一秒鐘,裝鐵門的人就要來了。然後一切就都沒事了。過了一會兒,小孩們發現這門裝得很結實,似乎撞不開的樣子。他們又「砰砰砰砰砰砰砰」的在屋子裡奔跑起來。不用說也知道,他們在找鑰匙。他把自己蜷成一團,身子努力的縮在離門最遠的一個角落。幾分鐘後,樓下毫無預警的爆出一聲歡呼,小孩們蹦蹦跳跳的攀到閣樓的門前。鑰匙插進鎖孔。這時候如果衝上去握住門把,他們會比較難打開門吧!可是他的力氣一定抵不過這麼多人的合力。而且,這樣就讓小孩們確定自己是躲在這裡了。或許,或許他們還沒有確定,只是要試探一下。沉不住氣的話,就完了。小孩們發現裡面毫無動靜之後,就會知道裡面沒有人而不打開門了。鑰匙轉動,只發出十分細微的聲響,門開了。裝鐵門的人還沒有來。「找到了!」小孩們說:「狗狗乖喔,怎麼躲到這裡來了啊?」夢境二門鈴響了。揉揉眼,他起身開門。「先生您好,我是來裝鐵門的。」工匠說。「怎麼到這時候才來?」他有點怨怒的說。「不好意思因為路上有點塞車……。」工匠客氣的解釋。他揮揮手打斷工匠的話頭,然後道:「只要在外面加裝一道鐵門,可以關住車庫就行了。你大約什麼時候能夠弄好?」「兩個小時就夠了。」工匠信心滿滿的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個極嚴重的錯誤。他不敢親眼確認,因為發現錯誤之後的難堪,將更甚於渾然不覺。他沉默著看工匠從箱型車內搬出材料和工具。工匠連再搬運這些東西時都顯現出十分專注的神情來,甚至沒有任何一個眼神飄向不必要的地方。這是個十分嚴重的錯誤,只能由工匠的眼來確認。但是這是多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他倚門而立,看著工匠把所有材料鋪在地上,然後熟稔的將一堆鐵塊拼成一道鐵門。工匠把門立起來在車庫前比了比,顯然尺寸稍大了一點,於是工匠再把某些零件拆開重組。「你……。」他侯頭乾澀,艱難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覺得我看起來怎麼樣?」工匠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抬頭望望他,說:「先生,沒有。」他狂跳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應該,只是自己想太多吧。果然不該再睡回去的,把自己搞的神志都不清楚了。「你的手腳還蠻快的。」他讚道。那工匠已經把門拼裝好,然後在旁邊找地方打洞以固定門板了。工匠微笑的看了看他。他在這抹笑中讀出了感謝、溫和、工匠的好心情,還有──不知道是否錯覺──嘲諷。他又心慌了起來。難道,工匠其實是有看見那個錯誤而故意不說出來?工匠知道自己一定羞於親眼確認,所以故意不說,心底卻大聲的嘲笑。只怪自己剛才太緊張,以致於輕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話。他語氣陡變,道:「我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異狀?」對於他突來的冷漠以及嚴厲,工匠愣住了。工匠沉默不語,專注的在地面上鑽出幾個螺絲孔,然後立起門,把螺絲旋緊固定。工匠再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是心虛吧。他怒氣上衝,為了自己遭到了愚弄,為自己的情緒起伏竟然操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手上。工匠默默的把門裝好,最後用力的搖撼幾下,確定門裝的很牢固。他也默默的,不發一語。「先生,你的門裝好了。」良久,工匠說。他雖然怒火中燒,但基本的理智還留著。他從口袋掏出一疊鈔票,平整的猶如剛從印鈔機中取出一般。他將鈔票遞給工匠,然後冷冷道:「謝謝你啦。」說著他用手撫平了取錢時弄皺的褲子。工匠微一點頭,轉身便走。他退回門內,奔入自己的房間。他站到鏡子前面,發現自己在起身開門,半睡半醒之際繫上的領帶,並不是垂直的,而是稍稍向左偏了兩三公分。這兩三公分雖小,但由於領帶很長,所以到末端時就偏的十分離譜了。果然。如此嚴重的錯誤。他臉色死白的攤倒在床上。生活三他知道自己又在夢中了。他想要找到一個人,隨便什麼人,就一個。他已經不想再回到夢裡來了,而清醒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另一個人抓到夢中代替自己。他從床上坐起身來,走到鏡子前面。他拿起吹風機,調到「熱風」,然後往衣褲上有褶皺的地方吹送。等到衣服的每一吋地方都被烘軟後,他才伸出手,細心的把整套衣褲撫成平整光滑的樣子。最後,當他確定所有細節都沒有破綻之後,他直挺挺的站在鏡前,將領帶擺正,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歪斜。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把領帶用別針扣在襯衫上。不管待會兒會遇到誰,總之,絕不能再出醜了。他走出房門,步履不重不輕,從容的以一個穩定的速度走著。他開了門,走到車庫,手搭上了今早裝好的大鐵門。剛裝好的門有一種金屬刺鼻的辛味,強烈到他幾乎以為自己就這麼從夢中醒來了。當然不可能,他還沒找到,人。他的住家附近一片靜悄,大家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只有他,還留在這裡。要找人,當然得到市區裡。他心念才轉,人已經置身於市區中央的某條大路上。迎面一輛轎車向他衝撞而來,他趕緊跳開,一個踉蹌,整個人就跌坐在人行道上了。他坐在車流和人流之間發愣,就這麼呆了。當然他不是沒見過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車,相反的,這是他每天都會接觸到的景象,只是他從未仔細的從這麼龐大的數目中去找「一個」人。數不清的「一個」,光是想像就足以令他心驚。找誰好呢?只要找一個就行了,於是這就麻煩了。每一個人他都不認識,所以找誰都是一樣的,可是,為什麼要找甲,而不找乙呢?或許丙能夠代替他在夢裡待久一點,或許丁更好。或許,或許。他盯著每一個經過的人,但他看不出來到底找誰好一些。如果隨便選一個,要是事後後悔的話那就很麻煩了。「誰能夠,代替我,在夢裡待久一點呢?」他輕聲說,並沒有對著誰,只是單純的說話。但那一瞬間,整個城市的人都聽到他的這一句話了。他們一齊停下腳步,數以萬計的目光射向他。人們全部都安靜下來,專注的看著他,每一個人的眼光都不一樣──他甚至能分辨出哪個是工匠的眼光──也都一樣,一樣的渴求著什麼。當他意識到,人們渴求的就是「夢」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即將釀成大禍了。來不及了。人們轟然道:「我!」人流頓時以他為中心匯聚過來,一大股人流中還有好幾道不同速度,方向也不太相同的隊伍,不過目標卻是一樣的。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呼救或抗議,因為他的聲音、身體、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被人流輾碎並且溶解掉了。領帶再也不會歪了,衣服的面積以不足以構成皺褶了,不足以煩心了。在人群之中,一切都被破壞了,一切安好。但他還在夢裡啊。還在,真真切切的,還沒逃出去。他突然一陣反胃,他開始不停的嘔吐起來。土黃色似漿似泥,和著汁液,緩慢但堅定的從他口中擴散開來,沾附在西裝、襯衫、汗衫和長褲上。無一倖免,沒有一個人身上沒有。這時人流漸漸隨著嘔吐物淌開來,離開他的身邊。他感到自己的聲音、身體、目光又回來了。全部恢復正常了,人們車流從身邊經過,如同往常一般。不,不一樣。人們身上都散發著穢物的惡臭。他掩鼻逃回自己沒有人的家裡。夢境三十嵗的男孩打開陌生的大鐵門,回到自己的家。他按了按電鈴,爸爸沒有來開門。小男孩跟正在停車的媽媽拿了鑰匙,自己打開門走了進去。客廳裡沒人。小男孩走上樓,把書包放到自己的房間,邊走邊大聲喊著爸爸。爸爸沒有回答。小男孩繼續喊,然後打開爸爸的房門,沒有看到爸爸。爸爸的房間角落不知道堆了一堆什麼,還用棉被蓋著。小男孩走過去,掀開棉被。棉被底下是一座城堡,用小男孩的積木蓋的。那座城堡看起來很堅固,蓋得密不透風,就算很重的棉被壓著也不會垮。而且那城堡很大,小男孩只要略略蹲一下就可以躲進去了。城堡旁邊有一套衣服,整整齊齊的舖在地上。領帶、襯衫、長褲,平整光滑的像剛燙過一樣。小男孩伸手拉拉城堡,好重。小男孩再用力一扯,整個城堡「嘩」一聲,積木散了一地。爸爸沒穿衣服,手臂抱著膝蓋縮在裡面。他看看小男孩,接著不可抑止的嘔吐了起來。﹝完﹞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Atlas 10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檢舉 Share 發表於 August 6, 2004 同學∼你真的超強啊...紅樓文選這次你上了沒有?真是超有紅樓文選的味道啊!你看前幾年的也是...你果然得到了紅樓的真傳....不是一個嘆字了得!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chuck 10 發表於 February 8, 2005 作者 檢舉 Share 發表於 February 8, 2005 突然發現詭異的事:這一串不是原本在精華區嗎?被踢出來啦?......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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