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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晴掂了掂手上的瓶子,出聲喚了男人卻毫無回應。她有點急了,拿著手裡的瓶子自廚房探出頭來,朝掀起衣服搧涼的男人碎碎念了幾句,又搬了兩三天前的舊事說嘴。在半推半就下,男人才挪動他肥胖的身子,一臉不甘願地往門外走去。

「就去隔壁巷口買個半斤醬油回來也嫌麻煩,當初隔了半個台灣娶我入門怎麼不嫌麻煩。」呂晴刻意提高音量說道,男人只是從鼻孔哼了幾聲回應。她無奈地等著男人的影子消失在門邊,光線從縫隙中填滿了屋內,才彎下腰拿起一條毛巾,慢條斯理地折著。

他躲在雜貨店裡,偷聽呂晴與男人家常便飯的鬥嘴。

當男人經過雜貨店時,他連忙拿起一張報紙遮住大半邊臉,用眼角餘光偷偷瞅著。直到男人的口哨聲漸漸隱沒在收音機的雜訊裡,他才給老闆點個頭說聲抱歉,步出雜貨店。而陽光刺眼,但隱約能看見遠方屋簷下掛著的,那嗡嗡旋轉著的霓虹燈。

甩著毛巾,呂晴聽到開門聲,以為是男人回來了,便習慣性唸了幾句。只是抬起頭,呂晴和他對到眼的瞬間,彼此的確心慌了。兩人一時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

他兀自走進去,隨手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大鏡子中的呂晴放下一疊毛巾,並使個力調整了背後縛著的嬰兒位置,然後她走近椅子,雙手輕輕覆住自己的肩膀,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嘴角扯著的微笑有點僵硬。

「今天怎麼突然會想來這裡?」呂晴揉著他緊繃的膀子,把頭往左推,一條明顯的筋在他的脖子上浮現。起初他的肩膀震了一下,微微突起,後逐漸放鬆,隨著呼吸慢慢起伏。

「頭髮長了。」他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鼻音也有些重。呂晴注意到他正焦慮地玩著手指,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那怎麼不去城裡新開的美容院,偏偏來這種寒酸的理髮廳?」

他沒有回話,只是看著自己的頸部以下被包在一層花色老氣的布裡,像極了布娃娃。呂晴拿起一把剪刀,瞥了他幾眼,有些猶豫。

「你想剪成怎樣?」

他依然沒有回話,直勾勾地與鏡中的呂晴對望。被他這樣看著,似全身赤裸展示在他面前般的羞赧。呂晴的心跳逐漸加速,想起自己也曾經這樣凝視著他,然後什麼話也沒說。

「就照以前那樣剪吧,」他悶著臉說道,不知怎的,眼裡的呂晴似乎在輕輕地晃動著,有些模糊,「只是……也要適合新郎。」

呂晴聽見了這句話,握著剪刀的手變得不大確實,顫抖著像是細火在燒。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刀剪下——

「老婆啊,」男人拉開門,語氣裡滿是喜悅。他手裡捧著一大串香腸,裝醬油的瓶子早就不知被丟到哪了,「肥腸老王今天可輸到脫褲了,今個晚就烤幾條香腸吃唄。」

呂晴失神地應了一聲,她斜靠在椅子上,懷裡捧著睡著的嬰兒,臉上滿是憔悴。男人有點狐疑,望著呂晴,又想起正事未辦,放下香腸,一溜煙衝去外頭。

而呂晴的五官扭在一塊,她怎樣也無法保持平靜,於是她狠狠地哭出聲音來,緊握的拳頭中,一根頭髮如思念蔓延般,自指縫中冒出了頭。

是極短篇啊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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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對這種文體該有的形式已經向校刊指導老師詢問過,寫出來的東西結果還是不同一樓所想的喔= =

然後覺得二樓那個解釋有點......? 據我所知啦,我們與竹女的聯合文藝獎,前幾年的極短篇設限是不超過一千字(記得沒錯的話),所以這種字數的東西我很討厭就是了科科。至於用詞,我是有刻意加重(是這樣說吧),沉重的鋪陳。

最近寫東西太挫折了

都是負面的反應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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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錄一篇朋友的極短篇上來

韓 毅

極短-工程師:53歲的工程師扛著一桶瀝青和硬土拾級而上,到了972階,他做了一級新的樓梯。根據他的公式計算,一個人只要再過10783年的工程,這座高塔就初步達到散逸層,屆時是人類史上最高的建築。他躺在一半的樓梯上,對毀滅的世界發表英文演說。遺忘自己的語言已經無法令我感到更孤獨。

其實篇幅好像都沒有太嚴格規定

不過一千能寫的東西還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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