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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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關於兩性戰爭的奇幻世界...

一、

終於,世界只剩下六萬名人口,原因不外是各種災害與疾病而來導致,其中最大的問題是陰陽之間不再誕生生命,彼此身體機能退化且相互嫌隙,惡性鬥爭的結果,戰爭便是結束問題的方法,只能讓一個群族存活。大體而言,這世界最活躍的戰爭便是性別的戰爭,因為兩者必須有一個性別被犧牲,一個最偉大的預言顯示:「只有讓性別歸一,世界才有希望」,所以贏家只能有一方。

兩年前最後一次的祁平之戰,四萬人參與這場生死決鬥,實力不分軒輊,最後戰場上遍地殘骸、滿目瘡痍,但總算結束混沌時代,大家各退一步,就此進入偏安局面,世界分為四派:

陽家,主要將領居民皆為男人,目標是毀滅女人。

陰家,結構和陽派相反,目標是毀滅男人。

雜家,住著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民,沒有戰爭的慾望。

秘家,由一群自稱「極」的人組成,目的不明,身分不明,性別不明,製造怪物攻擊陰陽兩家。

陰家重要軍事基地裡,此地守備戒嚴,內有十名外型幹練的女子集結於一層透明黑幕後,氣氛相當凝重,聚精會神的積極聽取陰家精神領袖七緯的預言。

「或許全世界的人都會滅亡,當男人失去精子,女人失去卵子,包括月經,生為人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場戰爭若要結束,就是兩敗俱傷,如今加上秘家的突襲,更可能陷入滅亡。」七緯閉目對著陰家十位將領預言道,她一頭如白緞般長髮流洩在地,聲音低沉幽幽,她一出生即帶著不幸的命運,必須比所有人更早看見未來,外加傑出的軍事能力,雖年紀只有十八卻成為陰家不可或缺的精神領袖。

「我們沒有後路,戰爭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上次妳說掌握關鍵的人已經出現了,到底在哪裡?」大元帥繭沉重回問,她必須為了陽家近兩萬的人民斬出一條血路,即使七緯的預言是這麼的悲觀。

「去找一個擁有煞星守護的人,她身上會擁有火鳥的標記,會是陰家…不,是全世界存活的關鍵。」同時,也是毀滅的開始,為了這一刻,她等了三年了,七緯在內心暗自想,如果不再陰陽完全憎恨彼此以前挽回,人類將會滅種,一聲嘆息後便消失幕後。

「繭,我們該怎麼找,七緯老是說的不清不楚?」將領排名第八,脾氣暴躁,身材壯大足足有兩百公分的冥耐不住性子問,身為最佳武將,卻也是標準的火爆女子,臉型剛毅配上一道粗眉,讓人畏懼萬分。

「等待吧,並安排軍營身體檢查,找出有火鳥標記的人。」繭望向遠處灰色朦朧的山,希望,會不會也是如同這個景象一般呢?她握緊拳頭。

戰後氣氛低迷,人類沒有精力去享受過多的娛樂,但有一種職業仍然廣受歡迎,就是幻術,結合魔術與製造幻覺的技藝,在戰場上,也是重要軍事戰略之一,不過,在休戰期間,幻術是最奢侈娛樂的活動之一,身為幻術師會使用各種魔術、技藝、甚至是小手段來博取人民的笑聲,然而幻術師的人數少之又少,要受到的訓練十分嚴酷。

雜家是一群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民所居住,有男有女,住在四處高山屏障的窪地處,既不能攻也不能守,在這的人沒有戰爭的慾望,靜待死亡的到來,他們相信未來遲早會毀滅,只能一天又一天灰心無望又盡情享樂的過日子。

而在專屬幻術師的休息室內,一位短髮俏麗女子正唱著小歌愉悅的收拾行李,而一名倚在門邊的白髮婦女則憂心觀看她的舉動。

「七星,妳確定妳過得慣男人的軍旅生活嗎?」白髮婦女劉氏憂心的詢問,眼前這擁有一雙靈活杏眼,額頭上一顆紅痣的人就是她的女兒。

「我的目標是當上大元帥!而且我的守護星是歷代最凶狠的星,我一定可以平安的啦!」七星無畏無懼的膽量總讓人捏一把冷汗,外表的天真無邪和內在的雄心壯志實在是十分不相襯。

「妳只是女人,我們就繼續做幻術師就好,為何妳不能夠安穩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為何我的孩子都要遺棄我。」劉氏崩潰失聲,滿臉淚水,她不能再次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了,好不容易歷經漂泊來到這裡定居,並使用幻術謀生,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幸福。

「母親,在這時代已經不能掉淚了,我受了這麼多磨練就是為了拯救天下,我不去,他們也會來找我,我們也不能夠在躲躲逃逃了。」七星說話口氣比年紀還要來得老成,十八花樣年華少女,身上使命卻非常人能夠想像。

「用不著這麼做的,被預言又怎麼樣,已經沒有未來了,沒有未來了!這是神的懲罰。」她不能諒解為何她的孩子不肯安於這小小的幸福當中,硬要加入這場戰局,陰陽戰爭不斷,她的孩子七緯加入陰家並成為精神領袖,現在她的另一個孩子也要投入陽家。

「母親,在妳撫育我們長大之後,我相信妳很清楚我們是不祥的孩子吧!」

「……。」劉氏並非他們的親生母親,他們是誕生於天上的一顆煞星,熟於星相學的她雖然早知道這是不祥的孩子,卻仍然懷抱著愛心撫育他們,孰料七緯三年前離去,並預告三年後七星的命運。

「我跟七緯必須分別為兩頭進行,即使我不了解為何被心驅使這麼做,但我相信這是有意義的,還有一個人可以知道我們誕生的原因,在秘家,不過那裡不好潛入,現在也不是時機,我打算先去為陽家效命。」她眼神堅定的訴說她的目的。

母女兩人相互擁抱後,七星就此告別這個照顧她十八年的母親,踏上成為女鬥士的命運。

在陽家徵招士兵的軍營外,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子大擺長龍報名,七星偽裝男子身分混入其中,她一百七十八的身高,雖不夠高壯,卻與一般男子無異,打扮粗糙試圖讓自己更陽氣,相貌除了靈活杏眼引人注意外,其餘五官倒也很平凡。

陽家規定報名通過的人一律從基本兵做起,在一個月後便會進行武力和文書測試,以便決定軍階。但在戰爭頻繁階段,除了由武力測試決定,也可以藉由上場立功,提升軍階。軍階決定了厚祿、生活待遇跟名譽,共有五等級,武(文)兵、武(文)尉、武(文)將、武(文)帥、大元帥。

「為什麼要脫衣檢查啊?只要能立功就好!」七星臉紅氣憤的抗議這個瞇眼文兵要求,如果脫光了,身分豈不是暴露,在這裡女人的命運不是奴隸就是被屠殺。

「這是規定,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嗎?還是沒有那話兒!」瞇眼文兵低級的夥同周圍報名男子對這樣貌平凡男子大笑。

「我身體好的很,只是我有潔癖。」七星尷尬的解釋,腦子正盤算有什方法逃脫,突然,她想到一個計策,「好吧!好吧!別說我太小氣,我當眾脫就是了!」說完周圍一陣迷霧四起,她將衣服往上一扔,精壯十足的身體在眾人眼前呈現,完美的肌肉、粗大的男根(足足有二十五公分長,六公分寬,七星以生澀的想像打造一具噴血的男體),讓在場的人嘆為觀止,紛紛不敢在嘲諷,之後,她一件件穿起衣服,誘惑力十足,讓周圍的人臉紅心跳並心猿意馬。

自從陰陽分開後,彼此情慾需求幾乎也就此終止,僅剩下戰敗的奴隸可以滿足,所以同性之愛也廣受歡迎,可以滿足感情與肉體上的需求,七星習慣用幻術師誇大的表演滿足觀眾,卻一時不察,不了解她使用幻術的下場將造成她日後的危險性劇增。

「身材很好嘛!通過通過,你叫做七星是吧。」瞇眼文兵別於之前態度,立刻讓她迅速過關,讓七星大喜自己的計倆成功。

軍力幾乎是陽家的結構,也是多數人生活的地方,因此建蓋的跟正常城鎮一樣,有吃、喝、玩、樂的各種場所,且福利設施都比一般人民來的優渥。基礎士兵住所則是四人一寢,七星帶著行李走入寢內,看到一名黑色長髮男子,相貌英俊並且彬彬有禮向她彎身問好。

「你好,我叫做睿,我剛剛對你印象深刻,你的「那裡」,令人甘拜下風。」睿帶著笑意揶揄,他散發的氣息是溫柔仁慈的,像一陣徐風。

「真不好意思!我叫做七星,目標是當上大元帥,拯救天下!」七星樂觀的宣布自己偉大志向,她終於來到這裡了,她的命定之地。

突然睿如輕煙般從後抱住七星,嚇得七星不敢動彈,幸好她束胸還裝上假男根,否則就被識破了,但她也不是被欺負的好玩,兩手往後一抓,將睿拋上五尺,用力一踢,他整人以時速一百里重重摔向牆壁,讓鐵壁裂出一個大縫。

「你這是常人的力量嗎!不過,或許你真有稱霸天下的本事。」睿爬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埃,高深莫測的望著這骨幹柔軟,卻一身蠻力的平凡少年,原本他只想試試他的身手,捉弄他,想不到測出一個有趣的東西,值得向組織報備這個情報,這情報應該值不少錢。

「你錯了,我才不想稱霸,是拯救,我要統一天下,我不恨男人,也不恨女人。」七星認真的說,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要完成這個夢想。

「你真是想太多了,大屌,女人啊實在是一個無趣的生物,沒有生殖能力就等同廢物,要毀滅她們的存在。」一名邪氣男子從外進來,舌頭有八吋長,像蜥蜴一般,臉色蒼白嚇人,綠色短髮,噁心十足。

「你是鼷吧!你好,這是七星,我是睿。」睿溫和的說。

「誰是大屌啊!你的舌頭才長的猥褻!」七星覺得這外號可真難聽,她不敢想像今後要跟這名樣貌噁心猥褻男子一同生活。

鼷輕視的看著七星一眼,然後蠻不在乎的躺在床鋪上不發一語。突然一名光亮的頭閃閃出現,是一名和尚打扮的男子,身上穿著袈裟的華麗打扮,他也不發一語走到自己床鋪,開始誦經,七星聽清楚他唸的經文後,滿臉羞紅,居然是充滿色情猥褻的劇情文章,淫亂邪惡的禱文。

「死和尚,你唸那什麼東西啊!大變態!睿你也太鎮靜了吧!」七星遮起耳朶不敢耳聞。

「他已經唸了一整天了,我毫無感覺,我心很平靜。」睿說完,溫和的拿起他的書開始做研究。七星開始覺得自己的錯誤是不是下錯了,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做完一整天的基礎練習後,睿和七星回到寢內,兩人是寢室內較為正常的自然就混在一起,至於鼷神蹤不定,而和尚戒則又到外頭男妓院荒唐去了。從開始生活一起四個禮拜後,七星比較不會大驚小怪。

「七星,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想拯救男人和女人,但是加入這裡卻是要殺女人,你要如何完成自己的目標?」睿相信七星不是表面純真的人,而且也發現到他擁有幻術,因為經常有男子向七星突襲,他把自己憑空便消失或是使人產生幻覺的手段只有幻術師才可能會有。

「哈,不用擔心,很快的新敵人就會出現,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喔?」睿挑眉。

「你對這世界分裂成這樣有什看法?你也是要毀滅女人的嗎?」

「我不在乎世界變成什麼樣子,因為這一切都是謎啊,不過…我喜歡男人,七星你太單純了,你說的敵人是密家對吧。」睿邪氣的一笑,溫和仁慈似乎只是他的表面。

「你知道?」七星對睿掌握情報的能力更加佩服,一方面秘家是一個相當神秘的族群,探查不出性別,似乎是中性體質,在世界分為三派後,神秘出現,並開始以神秘的儀式製造怪物攻擊兩家,造成人數傷亡慘重,也因此陽家開始緊鑼密鼓徵招士兵,培養戰力,兩家之間也因此暫停對打,全力維護自己的地盤。另一方面,睿總可以準確無誤的告訴她,哪裡窩藏變態男性要襲擊她,自從外頭有人稱她為「大屌星」後,許多色情男子對她產生興趣。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總有一天會和女人對打的,現況遲早會突破,太多人來當兵只是為了要過優渥的生活,為了戰爭而戰爭,但很奇怪,我們這一寢的人恰好都不是,你…在幹麻?」睿已經探查其他兩人的背景,唯獨七星是一個謎,真是太有意思了。

七星躡手躡腳走向鼷的床鋪,從枕頭下翻岀一張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美若天仙,面如芙蓉,婀娜多姿,讓人不敢深信是平常鄙視女人的鼷所收藏的。

「原來他小心翼翼收藏的是這玩意。」睿很高興又得到一個情報,看來鼷這傢伙還是無法忘記「她」,不知道是恨還是愛的思念方式。

「鼷真是表裡不一,這女人是誰呢?」七星感到疑惑,但畫中女子的模樣她好熟悉,似乎在那裡見到過。

「你在幹麻,小偷!」鼷怒氣衝天的將畫奪走,舌頭伸長到一公尺長要擒住七星,七星靈巧的閃躲過去。隨即兩人展開對打,鼷拼命的攻,七星則是如猴子般的靈巧左躱右防。

「等等,我向你賠罪!」七星露出慚愧的神情但仍然打不動鼷的鐵石心腸,眼看寢內將被破壞,為了顧及往後住處安全,七星只好利用幻術變出自己的分身引誘鼷到外處對打,

「差點沒地方住!」她大口呼吸的說,鼷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你居然又騙我!」鼷識破後,又衝回來繼續打鬥,「等等,我看過畫中那個女人!」七星只好使出另一個手段,果然,戰術成功,鼷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鄧大雙眼。

「這女人我看過,不過,現在年紀應該不小了吧!」七星有自信的說,如果她猜得沒錯,那女人應是…

「不是唬我?她在哪裡!我要殺了她!」鼷衝動的說,眼裡藏著無盡的恨意。

「你說出你們的關係,我才能說,畢竟她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你也認識她,太好了,你應該知道陰陽兩家的最後一代止在十八年以前,陰陽決裂分家是在十年前,而我是她兒子,在分家前,她殺了我全家,只留十二歲的我逃跑了,我恨她。」鼷一直活在孤獨的絕望裡,他要殺光所有的女人填補內心的空虛,他恨!

七星驚愕的不敢接受,原來劉氏有兒子,她怎都不知道呢?隱瞞的太天衣無縫了,那麼她是抱持怎樣的心情扶養他們長大,每個人的過去似乎都隱藏神秘,連她自己也極力找出自己誕生的意義。

「她是我養母,不過她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我想這之間一定有誤會。」

「她在哪裡?我要殺了她。」鼷噴紅的雙眼,嘴伸出兩尺舌。

「夠了,鼷,要克制一點,明天就要武力測試了!恕我說一句公道話,陰陽分裂早已經是事實,男人之後一定要殺女人,女人也是要殺男人,我們的性別只能存在一個,這是偉大的預言師透說的,總之,你和你母親遲早會互殺,不必急於一時。」睿冷靜的分析道,如果男女終究是敵人,那對決那一天,活下來的只有一方,想到這裡,他就興奮的顫抖不已。

「偉大的預言家?睿,你忘記透早就被秘家給囚禁了,他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不是他,陰陽怎可能會演變成這一場局面,害我無法在看到男女之間的淫蕩事情了。」戒似乎嗅覺到殺氣而提前回來,他相當厭惡「預言」的存在,將人引領到絕望之處,預言一堆世界毀滅有什好的,他討厭打擊自我信心的言語。

「女人沒有卵子,男人沒有精子,不能生殖的我們只能對殺,造物主已經無法平衡這個生態了,只有戰鬥、殺戮,選擇一個最優秀的性別存活,才能開始。」睿冷酷的答,難道大家都不明白,性別已經毫無意義可言,陰啊!陽啊!都是笑話,在他內心裡,失去「她」之後,他再也不去思索、不去歌誦性的偉大。

「夠了,夠了,難道你們都不再有理想了嗎?人跟人原本不就應該相愛?」七星怒吼。

結果其他三人一致回答:「可笑!」或許是默契十足的因素,三人笑成一團,七星只是愣愣的望向三人,這笑,好悽涼啊!

陰陽分家,丈夫會失去妻子跟女兒、母親,妻子反之;小孩會失去父母其中一方,過著同性生活。男女之間是多麼依依不捨的分離,也帶著多麼沉重的殺戮,只為了存活。女人無法生育、沒有經期,男人則沒有精液,只能單純變成享受性愛的動物,兩者之間過著本質上同化,心理上、文化上卻有極大差異的矛盾生活。

同性之間的愛情雖然可以彌補缺乏伴侶的空虛,但卻不是所有人的選擇,絕大多數的人,只能壓抑慾望,選擇自我的墮落而已。當然有近一萬的人無法接受而逃到雜家,但是遲早有一天,仍然會被多數的人硬生生分離或是全部毀滅而已。

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悲劇,不明所以的恨憤慨的燃燒全世界的戰場,陰陽兩家的戰鬥只是以悽涼的方式來結束人類的命運。

「等測試完,以後我再好好問你。」鼷說完,甩動他如黴菌般的綠髮走回床鋪,又繼續大睡,除了吃飯、比武、拉撒,他唯一的娛樂就是睡。

和尚看打鬥結束,又繼續回自己床鋪唸色情禱文,那也是他的娛樂,當然享受色情也是。而睿老是看著艱澀的書和四處探查情報(用美色),或是捉弄七星。至於七星本人,只能練習武術和研究戰略與觀看星相,她相信,這時代的戰爭快要結束了。

測試那天,大家各渾身解數,四人得到的軍階如下,戒是文尉,睿是文將,鼷

跟七星則是武尉。

「為何你的軍階最高?」戒不敢置信的問,新徵的一千名士兵,只有睿破格當上文將。

「僥倖。」睿謙虛回禮,戒發現他是一個不能小覷的對手。

「過不久終於有任務了,真好!」七星開心的說,突然老纏著她的色狼A又撲過來,她左腳一踢,又飛出十尺之外。

「我看你平常就在執行任務了吧,色情狂都快被你踢光了。」戒對於作戰能力相當強的七星相當有興趣。

過不久,四人的第一道任務就是到秘家暗殺透。

接獲命令後,四人來到武帥卿的軍營,等待了解更詳細的內情,七星內心十分猶豫躊躇,想不到了解自己身世之謎的時刻就快來了,只要找到透,希望在他被殺之前了解一切。

等待片刻後,一個身材高壯,外貌俊逸,劍眉挺鼻,尤其是一雙深遂藍眸足以迷死權天下女人的男子走入,那懾人的氣勢壓迫全場,他就是卿,權力僅次於大元帥,在戰場攻無不克,讓陰家敗戰連連的狂士。

「想必你們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殺了透。」低沉嗓音出口直接切中題旨。

「為何要我們去送死。」鼷壓抑怒氣。

「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你們可是新兵裡最優秀的。」卿露出頗有興致的眼神繼續說:「沒錯,潛入秘家是會有風險,目前我們所派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你們怕了嗎?」

「我死了是無所謂,但殺死那個廢物透值得嗎?」戒輕蔑望著卿,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我看你們只是把我們當實驗品,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理念犧牲的,我是為了自己。」鼷乾脆的表明自己不接受的態度,沒錯,他還有想報復的人,他不能輕易死掉,那一份恨讓他活到現在。

七星內心還在有所盤算,而睿則是始終保持沉默,五人氣氛緊張。

「為何要殺他?預言本身的危險性就是選擇相信它,殺了那個人於事無補。」戒不明所以陽家的企圖在哪裡。

「預言師是掌握一國壽命的主要精神領袖,陰家的七緯使原本占優勢的陽家開始連連敗退,而秘家的危險程度更高於陰家,他們的手段殘酷,如果透被他們利用,陽家會很危險,因為陽家靠的只有先天上的優勢跟體魄。」睿打破沉默解釋。

「沒錯,最近秘家派出的怪物雖然被我們擊滅,但他們死後所散發的屍毒卻具有高度傳染力,已經因此死了好幾百個人,你們除了去殺了透,還要了解這些怪物是如何而來。」四人均感受的到卿精銳的鷹眼背後所散發的怒意。

「你是說他們製造怪物的原因,除了殺人,還可以傳染病毒,那些怪物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減少陽家的戰力囉?」七星想了想說。

「沒錯,你們如果不能接受任務,就除去軍籍吧,我們不需要沒有氣魄的將領。」卿仔細上下打量這名叫做七星的平凡男子,發覺此人散發某一種獨特的魅力,有一種殺氣在他周圍盤繞,像是天生的。

卿一說完,四人陷入沉默,七星知道自己必須要去,否則就算陽家不去殺他,陰家也會早一步下手,她相信自己的守護星,也相信七緯的預言,她還不能死,為了全人類的命運。

鼷伸出長舌輕輕劃著自己的臉頰,這種舉動是代表他陷入兩難的局面,如果他不能以軍人的身分存在,那他就殺不了自己的母親,因為陽家規定平民百姓不能持兵器也無法上場打仗,重點是父親希望他能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去面對自己的敵人,他內心想:「唉,父親呀父親,你還看不透我是一個為了邪惡存在的人嗎?這種信念…我…我做不做得到都是問題…」

睿似乎早已有所打算,他鎮靜的開口:「我可以去,但條件是,如果任務成功,回來我要當上文帥。」

「我也可以去。」七星附議。

「我還不想死,不過,如果我成功了,卿你就他媽死定了!」鼷恨恨的咬舌切齒。

「哎呀呀…我可是為了其他目的才來的,不過,憑老子的本事沒什辦不到的啦!」

戒似乎靈光一閃想到自己必須去的理由,看看那傢伙也好,他要問清楚他預言的用意。

卿高深莫測的一笑,眼前這四個傢伙的戰鬥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的可以回來,那就太好了,期待他們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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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昏黃的室內,一個帶著身穿白衣、滿頭銀髮的人被鐵鍊囚禁在此,他身上散發岀神性的光芒,然而這光卻微微在減弱,他閉上眼,溫柔的臉龐像是沉睡的天使。

兩個七隻眼,全身栗色毛,巨大手臂並各有三隻大爪的怪物在門外守候,其中一隻駭透過鐵窗查看後,對另一隻紅毛駭說:「他的封印似乎快不行了,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折磨他,嘿….。」

「你別這麼心急,「極」告訴我們好好看著他就好,你看他的臉上多慈祥呀…看了令人…想狠狠撕開他。」紅毛駭露出裂齒,留下滿地黏液,飢渴的看著神聖預言師透。

「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天然陰陽合體的人,果然人造的還是比不上天然的。」栗毛駭臉上充滿毀恨且心羨的神情。

透被關閉的室內除了兩隻怪物駭看顧外,他被封閉離天空百尺的古保內,內外都有數十隻怪物駭看顧,每一個駭都可抵過十名男性、十五名女性的能力,這樣嚴密包圍下,陽家和陰家派來的殺手一一被撕裂,成為怪物們的點心。

「天上的煞星,快來,我在等妳,希望妳要來得及…」透滿懷希望的想。

此時四人走在邊界,正要踏入兩家間天然的屏障「巖崎山」,那山充滿著未知的危險與嚴酷的氣候,時熱時冷,若沒有傑佳的體力很難穿越。

「看來卿說得沒錯,倘若能穿越這裡還是殺不了透,那些人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戰士,是秘家太強了。」睿的黑髮總是神秘的遮掩他深測的神情,七星相處過後發現他有一種邪美氣質,那一種美是透過著無望和傷悲呈現,而邪是為了某種信念才與惡魔的妥協,若說七星的身世神秘,那睿的過去也隱藏極大悲傷。

「哎呀呀…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真怕你連怪物都想雞姦!」

「鼷,老子很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才想用舌頭雞姦別人吧!」

「唷,那來打一場,我奉陪!」

兩人擺好架式眼看就要打起來,突然天空掉下一團…人…鼷眼明舌快將她接住,那是一個十分性感的女子,豐滿的胸圍、櫻桃嘴、桃花眼,而眼旁的那顆痣正性感的望著他,鼷突然心搖神蕩,急忙用舌頭將她放開,而女子就這樣掉落在地面上,痛呼:「哇,痛..痛..痛..痛..痛死人了啦!」

「妳是…?」七星對於從天而降的女子感到很好奇。

「我是人稱性感小妖狐的妖桃是也!」她對七星頻送秋波,且走近七星並不斷的嗅聞她的氣味,「妳想幹麻!」七星連忙逃離到睿的背後,她對妖桃感到防備。

「妳想幹麻,妳不怕我們殺了妳嗎?」睿撂下狠話。

「我是陰家的人,也是被派來殺死透的,我想與其我一個人,不如跟你們一起會安全的多。」妖桃坦承的態度讓睿的疑心更重,「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女人」還活著的事情喔…」她嫵媚一笑。

「妳說什麼…」睿陷入前所未有的刺激,她還活著?

「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因為我也只是想保身,如果覺得我有問題,歡迎你們隨時殺了我!」

「小美人,老子不會介意,只要你跟我好好溫存一番!」戒露出色郎神情。

「隨便!」鼷簡短答應,他對她莫名的心悸,她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他很猶豫自己對母親的感情到底是愛多於恨,還是恨多於愛….

「你呢?睿。」七星毫無意見,畢竟多一名戰力沒什不好,只是那女人看著她的神情很奇異。

「妳答應我說出她的事情我就同意。」睿想知道她在哪裡。

「成交,呀呼!」妖桃擺出勝利的性感姿勢

於是五人就這樣朝「巖崎山」前進,剛開始一天行程順利,但進入「寒窟」後,氣候寒凍,呼吸不順,呼出的熱息一點一低被寒窟消盡,幸好陽家四人之前受過訓練頂得住,但妖桃則有些體力不支,也難過她自知自己體力不足必須仰賴他們前進。

「為什麼我要抱著妳睡啊?」七星雖然了解兩人彼此都是女人,但還是感到很羞怯,她這輩子還沒跟七緯以外的人這麼靠近過。

「沒…辦法,我信任妳啊!」妖桃又緊靠七星耳邊悄悄說:「我知道妳是女人,我一聞就知道,在氣味上我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陰陽之間的氣息有很大不同,想要我保守秘密,就乖乖當我的僕人吧,呵呵…」

七星聽完後臉色瞬間黯淡,雖然她早知道這女人陰險,但沒想到她還亂有一把的。而戒羨慕得氣癢癢的,則是裝成不在乎的模樣,但兩人同時監視七星的舉動,只要他亂來,他們就給他好看。

今晚是睿負責守夜,戒則是呼呼大睡,鼷一向淺眠(這可能也是他睡得多的原因,總是睡不飽),七星和妖桃就這樣曖昧的抱著互睡,妖桃毫不客氣的將豐乳蓋在七星的頭上,七星有點呼吸困難,但由於寒冷,這溫暖的肉體到也舒服。

「七緯…我一定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七緯」七星不斷夢囈,似乎作了一個回憶的夢,睿看著他的臉,發現他的臉龐似孩童般天真,也特別的小,圓呼呼的臉頰可愛極了,那紅色的俏髮如蘋果色般可口,想著..想著…睿突然驚愕…自己怎能產生邪念,他急忙搖頭,揮去這念頭。

「趁現在我告訴那女人的事情…」妖桃傳來幽幽的聲音。

「妳沒睡?」

「我啊,只是需要體溫而已,我的體質不能對抗寒冷。」

「喔…」

「馨還活著,只是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她能力覺醒後,目前在…」

「在哪?」他急問。

「近在眼前…」

「秘家?」

「你會看到「她」的,請不要失望,這是她的血統,也是人都無法避免的。沒有人願意選擇當一名女人,或是當一名男人,或是當一名什麼都不是的人…」她的話含有深意,「另外,好好保護七星,她會是這世界的拯救或毀滅的人。」

「什麼?那我應該要趁早殺了他吧!」

「不會的,剛剛你看她的神情,似乎不是這麼忍心喔…」

這話題結束後,妖桃也甜蜜的睡著,似乎打從一開始,她就很堅信這個團隊。

五人走過寒窟後,來到另一個嚴酷地帶,熱沉沉的天氣將四人曬的頭昏腦脹,一行人的行程變慢,似乎快抵擋不住這熱氣的薰陶…當然這其中還是有一個人精神出奇的好,就是前幾天在寒窟病厭厭的女人妖桃。

「呀呼,真是舒服的天氣!」

「小美人,妳也變得太快了吧...那妳來幫我解渴一下好了…」話一說完,戒便被黏呼呼的舌頭侵襲,這段日子以來,鼷似乎存心跟戒作對,兩人經常扭打一團,不過也是感情好的見證,因為鼷的黏液帶著寒窟的水分,倒是真有解渴的功效。

突然,五人戒備,約有數十頭頭猛獸由上跳躍撲襲而來,它們速度之快,讓人無法看清面貌,只見嘴露獠牙和腥紅般的眼,等一回神,兩尺高的猛獸已撲在眼前…

只見妖桃往上一跳,全身發出紅光,口唸咒語,緊接著她黑髮不斷綿密冒出,那髮量無限延伸,將所有猛獸緊緊擒住,她大喊:「快殺了他們!」

戒從昏沉中,盡力打起精神,拿起他自認帥氣的神杖,它看似一根平凡的木杖,被刻上一條的巨龍圍繞,他大力一揮,杖上打出一道道藍光包圍神龍,將一頭猛獸霎時銷毀。

而被三頭猛獸圍繞的鼷則老神在在的使用他的巨舌一一絞斃,將猛獸血肉糢糊的摧毀,甚至還能發出毒液,讓猛獸動彈不得,在十秒內毒發身亡。睿則是使用飛鏢射中猛獸的死穴,他殺獸的方式乾淨俐落,聞不到血腥味,也有目的的隱藏自己的實力。

至於七星則是用那一身蠻力,輕輕鬆鬆將猛獸打得四分五裂,睿心想:這傢伙比那些怪物還可怕吧….

總算這些怪物被清理掉,五人聚在一起,繼續往前,這次的合作,大家對彼此的能力大開眼界驚嘆不已,然而在遠處,也有一個人暗自觀察,隨後隱形消失…

「根據地圖顯示,緊接著我們會來到一個熱帶叢林,那裡是最危險的地帶,因為那裡有原本的居民住在那,連秘家都不敢派人守護,一般都會繞道而行,但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行蹤,我想我們必須走入。」睿是團隊的領導者,對行程已經有十足的計畫。

「喔?那是什麼人住在那?」七星存有疑問。

「是傳說中的女閻,不屬於任何一派,她們生活在叢林中過著自己的生活,是歷史上最悠久的一族,靠著母性社會的制度存活且戰鬥力十足,我只了解到此,我們隨時都要有犧牲性命的領悟。」睿清晰說明這叢林的規則,生死都在那一瞬間了。

「傳說中的一族?她們難道不知道在叢林外的天下局勢岌岌可危嗎?甚至隨時會摧毀她們。」戒不可置信還有這樣的女人存在,真是神奇,太欣賞啦!

「這世界上的民族都有自己的規則,不被外在一切打動不是很好嗎?為何一定要被影響呢?安安穩穩過自己的生活沒什不好。」七星想起過去在雜家的生活,那些人緊緊懷抱彼此,絕望的度過接近世界末日的每一天。

「真是雜家的想法,無用,七星你認為你有那本事嗎?不要以為身手矯健一點,就能用蠻力統治天下,女人就是因為失去價值才需要被摧毀,世界人口一點一滴減少,戰爭所死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再有新生命替代,所以每一次的戰爭都懷抱著被滅絕的心情去打的。」鼷殘忍的說出現狀。

「陰陽為何要彼此憎恨,我們不是這樣走過長久的歷史嗎?女人難道只是男人的附屬物?長久被奴役,被父系制度打壓,過著沒有自我的生活,被剝削原本也能同男人一樣可以實現理想的能力,而心甘情願養兒育女,照顧家務,習慣無知的生活,甚至成為廉價的財物,最後就被你一句:『沒有價值』而被否決嗎?」七星身上瀰漫起紅光,憤怒將她潛在的能力燃燒。

「夠了,鼷,我不是同情女人,你自己也不是女人所生的嗎?」睿趕緊出來調停,自己人內鬨可不是他樂見的,向來他說話就是見風轉舵,總之目前能夠讓團隊合作才是存活的關鍵,他已經沒有理念了,他只想再見那女人一眼,只要一眼…

「我不了解你身為男人,卻有懦弱的想法,預言師透已經講明只有『歸一』,才有希望,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社會,我只是說出事實...」鼷的想法似乎代表整個陽家人的心態,難道人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才演變成這個局面。

「你要「皈依」,那就拜我為師吧,徒弟,不過要當一個優秀的和尚,先破破你那處男身分吧!」戒又開始不正經,兩人緊接又扭打起來。

善解人意的妖桃則走向七星並細語安慰:「七星,我能了解女人的悲哀,過去在男人鬥爭的歷史中,我們一向是聯姻、政治利益的轉嫁品,也是人類長久以來最不懂得爭取自己利益的性別,我們被賦予照顧者的角色,或許是因為我們懂得屈就,懂得去愛,懂得禮讓,懂得心甘情願去愛生為人的價值。我想還是有男人願意珍惜我們,而且女人也能珍惜女人...」妖桃親吻上七星的唇,那溫熱的感性像暖流般傳遞到七星身上,她並不排斥這個吻,甚至傳來的那份愛與同情讓七星落淚….

緊接五人各自抱著矛盾的心情進入這片廣袤叢林,那帶著原始殺氣的綠,習慣著傳統模式的女閻,這一切一切的謎,都會揭開更殘酷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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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穿著一襲簡便藍衣,緊附著繭狡好身材曲線並被襯出性感體態,她一頭金髮,如同以往在軍事基地和七緯討論陰家的秘密會議。

「繭,妖桃我已經派去了秘家了。」七緯在幕後,毫無情緒的對著繭訴說她的安排:「我感覺到透的封印越來越弱,一切都因為他的預言開始,也會因為他的預言結束...,希望妖桃可以平安達成計畫。」

「如果是她,一定可以,但是沒有她的保護,妳很危險。」繭完全聽從七緯的安排,打從一開始看見七緯,她毫無懷疑的展現她的忠誠,用最純粹的愛,即使隔著一層布幕,即使隔著永恆的距離,只要能夠待在七緯身邊,她死而無憾。

七緯帶著憂鬱的聲調:「繭為何妳甘願當大元帥?妳不是一個愛好戰爭的人。」

「女人總要保護女人,在陰家之中有一半是為了報復男人而成為的鬥士,因為生存的價值輕易的被否決,也有多數的人是懷著悲絕的心,為了同性之愛的生存奮鬥下去,我就是那樣的人。」她意有所指:「當然,我也必須保護弱小的女人,教導她們戰鬥的能力,喚起她們的意志,我並不知道為何要戰爭啊,只是既然別人要攻擊我們,我只好反擊回去,我打過無數的仗,但我不知道為何而戰。」

繭原本就是一名將軍的女兒,由於家無傳承的子嗣,從小就被當成男子養育,雖然已經年紀三十有五,但熟悉戰場的她,在分家之後,便接下保護女人的使命,退到西方盤據領土。她訓練女人體魄,交她們如何使用武器,一切基本的學習,她毫不吝嗇的教導,雖然先天上陰陽的懸殊,讓戰力不斷減少,但是她的軍事本領也讓對方吃了不少虧。直到七緯的出現,擅用星相、氣候與預言能力,使她們和陽家有著平分秋色的戰績。

「一切都是因為政治利益,其實秘家並沒有要完全殺死我們的打算,相反的他阻止我們戰爭,阻止我們彼此自毀,因為他們別有目的。」七緯總算吐露幕後隱情:「天下有太多人想奪,我曾經遇過一名很悲慘的女人,被男人殘酷所殺,之後她的復活,就是報復全人類,繭,妳認為『只有讓性別歸一,世界才有希望』是什麼意思呢?」

「嗯,我不知道,我說過我只是守,我並沒有打贏的打算,沒有那種慾望。」繭傻傻的說,或許就是這份傻氣,讓七緯想幫助她吧!因為陽家的主要掌權者是在卿身上,他只想奪回男性的威權,為戰而戰、為贏而贏,是一個標準狂士,倘若全天下只剩下他一個人是贏家,他也無所謂,卿就是一個這麼殘酷嗜戰的男人,擁有貴族統治者的血統。

「繭,三個月後,陰陽兩家將會有一場生死決鬥,到時候,陰陽謎全都會解開了,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只是我無法預知的是,結果會是如何呢?妳知道生為預言者最期待的是什麼嗎?就是看到『果』,我們只能預料過程而已...」七緯蒼涼的聲調漸漸消弱,繭等到聲音完全靜止後,便退下,為下一場戰爭作準備…

叢林裡有各種生態,一棵樹上也附著著數十種蕨類,吸取養分的活著,七星仔細觀察後,嘖嘖稱奇。五人走入叢林後,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反而看到好山好水,便開始觀察生態了起來。

「這就是世界,我們如同這些蕨類一般,偽裝成樹的一部分活下去。妳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生物為了求生,會擬態成各種模樣,像蝴蝶翅膀上的眼睛就是為了嚇跑鳥類,還有變色龍、竹節蟲...」妖桃滔滔不絕的說著豐富的生物知識。

「妳好像很了解嘛,那妳試著說說鼷是什麼樣的生物...」戒開始欣賞這女人的深度了,但說完沒多久,又和鼷扭打成一團,睿對於兩人的衝突已經麻痺了。

「為什麼我們不能學這些生物一樣和平共處,偽裝也好、擬態也好、分贓也罷,這些都只是生存下去的手段,我想陰陽之間還是有辦法利用其他方式傳承下一代的...」七星天真的說,她還懷有夢想。她突然想起劉氏經常黯淡的神色,再看看一廂情願想報仇的鼷,這兩者之間的誤會是什麼呢?劉氏是一個好慈善的母親。

一時不察,突然一隻毒箭射中睿,四處開始瀰漫煙霧,五人視線受阻,而睿的神志逐漸不清,昏迷過去…七星只好扛著睿保護他,但卻迷失在這霧的迷宮,四個人最後各自分散。

七星背著睿在迷失的方向中試圖以直覺找回正確的道路,突然一陣騷動,她發覺自己已被十面埋伏的人群包圍,而且對方實力不容小覷,比之前遇到的怪物還隱藏更強的戰鬥能力。

「你們是誰?」一個拔翹女音揚起,站在樹林之上以君臨姿態跳躍威懾七星,那女子身型細長,黝黑的皮膚,由於煙霧瀰漫看不清楚臉孔。

「我們只是想走捷徑到秘家執行一個任務。」七星毫無畏懼的說出口,如果真要打起來,也只好奉陪。

「妳不怕我們?女人妳很有膽嘛!」那女子狂妄的笑了起來,四周也跟著聚集許多女子的笑聲,凝聚起來,音波連帶將樹葉震動搖晃,那笑聲可真是驚天動地。

「很抱歉打擾妳們,但是為了生存,這衝突是必須的。」七星坦承的說明來意。

「這規則我們是最清楚不過了,妳的同伴都在我手裡,如果想救回他們,就跟我打一場吧。」那女子一躍而下,深刻的五官,明亮的大眼,連帶著原始的氣味,四肢細長,全身只在腰部圍著樹皮,身上紋著密麻的圖案,像是咒語。而周圍的人也逐漸聚集過來,約有五十多人,身上紋著各種顏色的細紋,將每人都襯托出個性與品味,果然,全都是女人,且都是戰鬥經驗十足的天生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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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將睿輕放於一旁,和那女子保持一尺距離開始以圓為中心,左右移動,觀察對方的招數。突然鼓聲響起,周圍的人開始以音樂鼓動戰鬥,像是她們的餘興節目,紛紛響應這場生死決鬥。

兩人開始扭打,七星知道這女子不是使用幻術或小手段就能對付的人,她和自己一樣,也有一副蠻力,由於對方比自己更懂得武力技巧,很快的,自己便趨於弱勢,這鼓聲有著十足的侵犯力,神志容易被此混淆,像是一種無形的天然催眠….

「這麼快就不行了?如果他死了,妳也無所謂?」女子拿起一把劍,用力刺向睿的手臂,鮮血當場直冒,而睿痛呼一聲。

「不要!」七星大喊。

「還是這樣呢?」女子再次刺向睿的胸膛,睿當場被折磨到左右翻滾,那英俊的臉龐因痛苦而猙獰著。

七星憤怒被燃起,全身冒著紅光,女子望著那血紅的雙眼,得意的笑起來,總算她得到她要的東西,兩人再次對決,七星的一拳一腳都帶著極強的破壞力,女子很快就被逼到死胡同,兩人彼此雙手角力競爭,在最後一刻,女子喘著微笑:「七星,妳通過試驗了。」七星一呆,紅光消滅,她怎會知道她的名字?

「笨蛋,妳衣服破掉了,背後有著火鳥的標記,這是七星的證明,我們族裡傳說的證明,請叫我亞。」亞笑著說,而其他四周部下也跟著歡呼,似乎這一刻已等待很久。

「什麼?」七星驚愕,傳說的證明?她居然跟歷史最悠久的一族有關係。

「七星,我先替那男子包紮吧,詳後情形之後跟妳清楚,先回我們的部落吧!」亞說完抱著睿和部下往叢林深處走去,她則帶著滿心疑惑隨後跟去。

部落是在一個很原始地帶,房子建築在樹上,男子在屋內作著家務,一群孩子嬉戲玩弄,他們和各種生物相處在一起,和樂融融有別於叢林外陰陽雜三派的現狀。

「孩子?妳們還有生育能力。」七星不敢置信,她欣喜認為說不定世界還有希望!

「當然,我們過著天然的生活,不過要在這種濕氣中長大,孩子很容易夭折,所以族裡的人數一直無法興盛。」亞遺憾的說,「妳的同伴暫時還在昏迷中,我們使用的麻藥足以讓他們昏睡一天一夜,至於剛剛被我刺傷的男子,妳不用擔心,我所刺的穴道都是最無害的。」

「為什麼妳要激發我的能力?為何我是這裡的領導者。」七星急著想了解所有的事實。

「你們是我們族裡的一個傳說。在遙遠的時代,一直都是母系的社會,隨著體制的分裂和文化演變,父系體制和政權爭奪時代的開始,我們就退居於叢林內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我們族裡深信族裡長老所說的預言,在世界即將滅亡之時,煞星會誕生最後一個奇蹟,是毀滅也是開始。」亞帶著虔誠的眼神,像是效忠她的女鬥士繼續說著這遙遠的神話:「世界是生生不息的,不管是那種型態,陰陽之間都彼此需要,我們不干涉任何一種形式的生存,只是持續保留著我們堅信的傳統而已。」

「所以我注定回到這最原始的點來嗎?所有起源的開始...」七星陷入沉思。

「這也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妳的同伴醒來後,族裡長老有話對妳們說,妳好好休息吧。」亞說完後,以臉正對著她的方向,倒退往後離去,以十分虔誠的方式招待她。

過了一夜,其餘四人悠悠醒來,睿對於自己的傷痕不明所以,雖然受傷,但傷口處理十分完美,到也感不到疼痛,而七星則早已準備好在旁等候他們。

「這是怎麼一回事?」妖桃滿腹疑惑,她記得在聞到迷煙後就昏迷了。

「她們不是壞人,總而言之,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無所謂,跟她們打起來,我們也未必會贏,而且她們善打叢林戰,我們差遠了。」戒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

「她們有小孩,我的天!」鼷看見門外圍聚一群小孩,很驚訝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女性擁有生殖能力。

「你們跟我來吧!」亞算準時機後出現,她帶著五人跳躍到最高的樹林上,「這是我們的長老,稱呼她愚老吧!」亞說完隨後消失。

五人看見一個身材肥短長滿皺紋並抽著煙斗的女性躺在床上,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五人,嘴旁有一抹笑痕。鼷和戒則帶著輕視的眼神望著她,不過是一名長相奇怪的笨老人而已。

「小朋友,我叫做愚老,但可是比你們多活一點喔,唉,這時代都沒有人要尊敬老人家了!」愚老瞇眼看人的神情倒是令人不自在:「光頭那位,你似乎很蔑視神跟預言的存在喔,虧你還是宗教家呢?呵呵,你的眼神太不敬了,不怕受到懲罰?」

「我只相信現在,迷戀未來和過去都是不可取的,預言讓人放棄奮鬥,讓人自毀,神只是那些貴族欺騙人民的統治手段!」戒恨恨的說,拳頭緊緊握住,頭冒青筋,睿很少看到這麼憤怒的戒,他知道戒有著可悲的經歷,可是他卻老是裝瘋賣傻,讓人無從發現他的情緒。

「喔,那你說說貴族如何欺騙人民,預言又如何不可取?」愚老似乎極力挑逗他的情緒。

「我也不怕妳知道,陰陽會分家,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過去統一的時候,貴族仗著神的名義操控人民,如今,人民沒有傳承生存的意義時,自然會懷疑神的權威性,然而那些貴族卻只是利用武力威脅人民,直到人民反撲後,貴族才將權力還給人民。

原以為人民就此解脫威權統治,沒想到那該死的預言以另種神喻方式昭告毀滅,讓陰陽就此分成兩家,沒錯,透的確預言很多成真的災難,但難道人民不能堅信自己的力量走出去嗎?我的家人,以一種哀戚的姿態告別這世界,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深信預言師所說的每一件事情,他們在世界毀滅之前,全都自殺了。

所以我決定要反抗…,反抗預言,我要活下去!找到我的生存之道。」戒的眼神、行為都是對這世界理所當然的一切再作反抗,他嘲諷自己也嘲諷這個世界,他放縱慾望,參與戰爭,沒有目的的目的成為他的生存方式。

四人聽後一陣沉默,每個人背後都有不能抗拒的命運。

「所謂的神的確輕易的被人給利用,光頭小子,其實,你相信的是你心中的那一個神。」愚老摸著自己的胸口,她神情愉悅,對光頭小子似乎十分激賞,:「人都在找尋一種哲學活下去,那種哲學就是接近神的型態,只是喜好爭奪政權的人,會利用那種哲學形式說服人心,你們有想過,為什麼為什麼嗎?呵呵,為什麼非得到權力不可,那就是人性的一部分,競爭的生態,不過當你遠離真正的『神』,放縱墮落時,那世界就會反撲,毀滅一切。」最後一句話似乎讓戒有所省思,但他仍然要仔細思考,因為沒有遇過哲學的形式-體驗,如何辨証出正確的道路,他要保留態度,直到遇見讓他心服的事物。

「為什麼村落有小孩?為什麼這裡一切照舊?」鼷依然對這充滿疑問。

「很好,懂得問為什麼啦?呵呵,你們自己去找這個謎吧,陰陽之間的謎,我們不怕被毀滅,因為我們至少是懷抱著神死去,透的能力開始消弱,我想三天後,月圓之日,你們在進攻吧,那是極能力最弱的時候,之後就看造化,你們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吧。」愚老神秘說完後,就聲稱要修心,將五人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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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後,妖桃和附近的孩子玩在一塊,戒無聊的跑去和村莊男子學習紡織,而鼷則躺在樹上繼續淺眠,但也一頭偷偷看著妖桃。他似乎對於妖桃神秘的出現感到悸動,甚至對於她的時而善良和天真,時而性感嫵媚,時而奮不顧身感到著迷與迷戀。他不明白心中那情愫是什麼,二十二年來,他第一次想守候在一個女人身邊,心中更容納下除了仇恨以外的感情,他有點害怕…卻很快樂。唷,想到叢林外腥風血雨,自己能夠享受到的快樂,也僅是這悲涼的三天。

「睿你在做什麼?」七星看著睿蒐集各種材料,不斷忙碌的走動,感到十分可愛,英俊的男人認真起來真是可愛呢!

「情報…還有謝謝你保護我!」睿漸漸想起在昏迷中,七星似乎為了他和亞戰鬥,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他不清楚,但是頭一次被人冒著生命危險而保護,他內心受到不小的衝擊。

「哇,你臉紅了!」七星看到他緋紅的雙頰,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睿一時感到羞恥,從後抱起七星往前撲,突然,他摸到一團…肉!這是什麼??

「妳是女的?」睿得到一個讓他受到前所未有打擊的情報。

由於衣服破裂,七星換上新的衣服後,忘記束胸,此時她尷尬的摸摸頭,不知如何解釋…

「妳居然跑到陽家充軍,我的天呀,妳到底有什麼目的?」睿感到心跳不停拍打出聲,他強裝鎮定問出事實,否則他真想逃開,冷靜的思考一下。

「拯救天下,一個目的而已。」七星傻傻的比出一根手指頭,試圖裝可愛蒙混過去,而睿則抓住她的手指,用嚴肅的神情問:「少來,說出事實,否則我跟戒說的話,妳的下場…哼哼哼...」他陰險的微笑,讓七星冷汗直流,她最怕這人的威脅了。

「事實上,我有一個必須遵守約定的人,也是我最深愛的人,我們一起長大,我叫七星,他叫七緯,我們約好,他若到陰家,我就到陽家,找到彼此共存的方式解決戰爭。」七星緩緩道來。

「七緯不是女人嗎?妳愛她?」睿的情報一直準確無比。

「你想我都可以女扮男裝的,他為何不可以?」七星天真的說。

「陰陽之間有很大的差異,除非他長的像女人。」睿得知七星有個深愛的對象,心竟有一絲抽痛的感覺。

「他是長得很美,比我美,我也三年沒看到他了,我跟他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那種關係比情人還深,我知道他還活著。」七星和七緯之間,就像是陰陽一體的,有一天,在七緯看見這世界的荒誕與悲哀後,他就決定要加入這場戰爭,七緯決定的事情,她無法阻止,她甚至是更加贊同的。

「他當然活著,他還是陰家的精神領袖,我想他一定瞞騙得很成功,陰家的人幾乎是不能容許男人存在,她們不像陽家會將女人當奴隸使用,一律都關進門牢。」睿記得有一次差點就被抓進去,因為他想秘密潛入獲得有關七緯的情報,沒想到最後答案就在七星身上。

「那你呢?我並不認為你想要戰爭,換你投資一個情報給我了!」七星總是觀察得到睿的哀傷,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想了解那一陣徐風所偽裝的仁慈表面下隱藏的悲涼,她看得到心,妖桃就具備一個純真的心。

「從前在雜家,有一名喜愛唸書的文人,他十分弱小,只有區區的聰明才智,他愛上寺廟裡一名女巫,並且和她相愛,他們不關心戰爭,只想相依為命。有一天,陽家的人在行征陰家的路途中,殺死了她,她死前受到虐待跟姦淫,於是,那名書生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決定自我墮落,就是這樣而已。」睿帶有保留的說,當他知道她還活著時,心理受到強烈的動搖,他要再看她一眼,一眼…

三天就這樣結束,五人順利經過叢林後,緊接著就是要挑戰百尺上的古堡,就在那雲霧圍繞下遙不可及的地方。

「該怎樣上去呢?」妖桃傷透腦筋,突然她眼尖發現一名怪物走向這裡,「呀呼,快躲起來,有人!」五人趕緊疊在一起,由上而下是七星、睿、戒、妖桃、鼷,

鼷被柔軟的妖桃壓住,感到臉紅心跳,內心欣喜莫名!

他們看見怪物吹響一種特殊哨聲,緊接一隻巨鳥飛下來,讓他乘坐而飛往天空。

「原來是這樣子!」七星覺得那隻巨鳥真是威風。

「嗯,又獲得一個情報了!」睿趕緊記入在腦海裡。

「老子看過的鳥都沒它威風!」戒又說出猥褻不堪的話。

「你們說完可以起來了嗎?我快重死了!!」妖桃不禁抱怨。

「….」鼷。

五人分開後,仍然陷入危機,因為那特殊的哨聲一般人模仿不來。

「噓…噓…噓…噓…」戒努力的吹,卻一點都不像樣。

「你是在尿尿嗎?還是『吹』上癮了!」鼷終於逮到機會可以嘲笑回去。

「難道你比老子行?」戒感到很火大,沒看到他很努力在奉獻能力嗎?

「噓~」一聲清響,鼷居然真將那隻巨鳥呼喚下來。

「你果然是內賊...」還沒說完,戒又被鼷的舌頭擒住。

「我只是很擅長模仿聲音,不要想太多,我以前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玩,久而久之就沒什難得倒我。」

「所以舌頭才這麼長…」戒又亂說話,被鼷噴了滿臉口水。

於是五人搭上巨鳥飛往百尺高的古堡,終於順利潛入祕家,然而似乎不是想像得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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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極大人,有人潛入。」一名身穿黑衣男子跪坐在一座宏偉大殿前,大殿上坐著一個銀髮及地的男子,他眼神憂鬱無力,手上玩著兩顆龍珠,外型邪妄,氣質慵懶,他就是祕家的主人。

「喔?誰?」他話向來十分的少。

「一名陰家女子叫做妖桃,四名陽家的將領,睿、七星、戒和鼷。」黑衣男子仔細報告他得到的細節。

「喔?」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關於透,我們要如何處置他們。」

「放他們進來,不要阻擋他們!」

「極大人,透好不容易才抓到…」

「放他們進來!」當他重覆第二次後,代表不能抗拒。

「是!」黑衣男子瞬間消失。

極站起身來,他走向殿旁的銅鏡,在朦朧的反光中他看見自己俊美的臉龐,他手指顫抖的撫摸那張日漸生疏的臉孔,兩行淚就這樣滑落,那眼眸的空洞像是石化的眼珠,並帶著復仇的堅定,陰陽,他勢必要讓這兩者以更哀絕的方式死去。

極不禁想起那三年前的夜晚,『他』是如何被殘酷的對待、蹂躪,下體如何被撕裂並冒著鮮血,不管無論如何的哀求,他們也不肯放『他』一條生路,他憎恨,並且在地獄以絕望的姿態復活,以嶄新的身分重新毀滅世界。

他憎恨女人天生的軟弱,憎恨男人天生的優勢,無論選擇擔任哪種角色,都只有攻擊與被攻擊,倘若這就是人類的遊戲,他也要來賭一把,究竟是神造的人類萬歲,還是從地獄深處復活的不死之身萬歲。

「睿,你還會認得我嗎?我是你心愛的女人啊!不過…」極對著空殿大喊,他瘋癲恍惚的舉動,門外的護衛已經習以為常,「不過你的軟弱、你的性別只是更加深我的恨,我的痛,睿…」

五人來到古堡,發覺堡內居然空無一人,雖然直覺是陷阱,但是對方在暗,他們在明,也只好見招拆招,兵來將檔,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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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分成兩組各自進行,我和七星一組,鼷、妖桃、戒一組,如果誰找到透,殺了他。」睿嚴肅的耳提面命,這一個任務攸關生死,也攸關未來大家的升遷。

隨後兩組分散,睿和七星兩人走向一個密道,那密道和密道間不斷連接,有時候是死路,讓人分不清這古堡的實際大小,也分不清方向,但離奇的是,七星卻能準確的說出北方的位置,以一種優越的直覺讓兩人走向更深入的地方。

突然一陣追逐聲由遠傳到近,兩人警戒的背靠背前後察看,這裡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只能靜待追逐聲一一清晰,直到看清楚來者何人,兩人才判斷出狀況。

「救我、救救我!」一個身穿白衣的瘦弱女子驚恐的往睿的方向跑來,身後跟著一頭怪物正張牙五爪向她襲來,七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躍到女子背後,一拳就將它殲滅,但睿卻拿出飛鏢警告女子不得靠近。

「為…為什麼?」女子荏弱的身子驚恐顫抖,眉毛深鎖,飽受驚嚇的神情似乎片刻都沒放鬆過。

「第一這裡都沒有人,為何獨獨出現妳,第二不管妳是什麼理由脫逃,怪物也太弱了,這存心就是陷阱。」睿依舊冷靜的分析,不管面臨什麼狀況,他總能夠以傑出的判斷幫助隊友脫離險境,然而,這一名女子卻讓他產生懷念的感覺,他選擇壓抑。

「到現在我只能以死證明…」女子拿起身上小刀正要往喉嚨一刺,七星阻擋下來,她畢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無條件的心軟,「妳叫什麼名字?為何在這裡?」

「七星,她有可能是敵人派來…」睿正要阻止,七星卻示意他不要出聲。

「叫我如,我是一個巫女,專門替祕家製造怪物,利用人類以及人類的屍體招喚惡靈附身,剛才的怪物是人類屍體製造,所以比較弱,真正強悍的是人類與惡靈的結合,叫做駭,因為我畢竟只是普通人類,所以一般怪物就可以應付我了…因為不曉得什麼緣故,今天的防備特別弱,我見機不可失,就趕緊逃竄,我…我不想再被利用了。 」如的解釋在睿聽來,仍然像是急於辯解,但是他對她巫女的身分倒是感興趣起來,他總覺得這女子似乎可以瞧見他的心思,一直想突破他的心防。

「那妳知道預言師透被關在哪嗎?」七星直接問到重點,雖然這女子可疑,但是卻是走捷徑最快的方式。

「我知道,只不過他被兩隻很強悍的駭給守住,就算實力很強的人類也恐怕難應付,你們放棄吧。」如似乎不敢置信這兩人想要去救透,太自不量力了。

「開什玩笑,千辛萬苦,怎可以半途而廢,妳帶我們去吧,我們會救妳出去的。」

七星大力拍胸脯的保證,這自信也不曉得是從哪裡來的。

「好吧!」如顯得勉為其難。

三人走過重重密道,來到一個監獄門外,但卻空無一人,只見一個身穿白衣、滿頭銀髮的人被鐵鍊囚禁,他全身散發的白光輕易的溶化每個人的心防,睿幾乎毫不猶豫的認定他就是透。

七星將鐵鍊劈開,透打開雙眼,澄淨湛藍的眼眸感化她的心,只見他幽幽開口:「妳來了…,七星…」,七星似乎也不驚訝他的預知,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彷彿看見了未來。

「妳和緯是天空上的煞星,遲早有一天未來會因妳們重新開創,世界上所有事物都將物極必反,祕家的極就是為了毀滅而存在。」透似乎了解七星想得是什麼。

「告訴我『只有讓性別歸一,世界才有希望』是什麼意思,你真認為性別必須殘殺才能獲得希望嗎?」是戒開口,他和鼷、妖桃也趕了過來,他迫不及待問出這身埋心中迴繞已久的問題,

「每個人都有詮釋的權力,我只能說世局演變成這樣只是代表這是多數人的聲音,這是多數人的希望,而不是我能決定的。」透沒有任何意圖想代表權威的立場,他只是想客觀忠實的盡力完成職務,他是天上的使者,傳達神的旨意。

「那你為何要預言呢?為何你要打亂別人的生活的方式?難道你不曉得有多少人把你當作神看待嗎?」戒大吼,他無法接受這一個不負責任的說辭。

「我能為我說出來的話負責,但是別人也應該為自己的生活方式負責,我最不願意的是變成神,但是別人卻將我投射成神,我不能因為別人有所期待就去滿足他們的心願,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真正要思索的,是為何那些人對生活失去希望。」透一言一語清晰不昧,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的理念,戒保持沉默,因為透的反駁讓他無言以對。

「為何是我?」七星不懂,在萬人之中,為何偏偏是她。

「我跟妳一樣也問了自己千萬遍,為何是我?人很奇怪,總是無法發現自己的意義,妳去尋找愛吧,或許這樣妳就能懂…」透的光越來越微弱,他的身體漸漸消失,「戒你是天上之龍,鼷你是大地之蛇,這些都是最古老神的形象,沒有你們,煞星也無法發揮效力,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你們相遇能夠解開所有的謎,所有的結…」語畢,他化為一股柔光並滅於於空蕩蕩的氣層中,封印似乎將透消耗完所有的元氣,最後只能成為一道靈光,消失。

「這樣也好,省力氣殺他。」睿內心對於這樣的聖人其實有種不捨。

「到頭來,戒,你似乎沒得到你要的答案。」妖桃看見戒沉思模樣,以為他一無所得。

突然,如趁大家還在不捨之際,將鼷擒住,並用一種結界將他困住,鼷身陷於藍光中動彈不得。

「妳果然有問題!」睿怒吼,他不應該掉以輕心。

「睿啊,你果然忘記我,但是我剛剛給你的情報都是真的喔…」如用一種睿相當熟悉的口氣說話,那是馨輕柔的語調,怎會…

「我現在並不想毀滅你,如果透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我要挑戰你們,只是少了一個大地之蛇,你們三缺一,還能夠到什麼地步?哈哈哈….」邪惡的聲音揚起,如頓時變為一名陰邪俊美男子,當他再次張開雙眼,熟悉的綠眸喚起了睿的回憶…

她的聲音,她的影子,她的氣味,她的笑容,她的一言一語,剎那間全都回來了。

「睿,我希望我們在一起生生世世。」她總是輕柔語調,總喜歡膩著他,要求他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

「睿,你不怕我嗎?我是一個巫女,我所擁有的血統比你想像的還要罪惡…」曾經不論是什麼身分,天地都無法將他們阻隔,這樣深情的愛,睿以為就算她是惡魔,他也能夠全心全意的愛她。

「睿,我愛你。」馨,我也愛妳。

「睿…」馨…

「不!不!不!」睿不能相信,眼前的他竟是她,「妳怎會變成這個樣子,妳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哼…睿,你還能繼續愛我嗎?哈哈哈,我變得不男不女,你還能繼續愛我嗎?」

極又再次歇斯底里,他的瘋狂與偏執和昔日的馨相比,已經是全然的兩個人了,一旦從地獄回來,勢必會沾染那裡的邪惡與腥,心靈受到了污染怎可能恢復原有的純淨。

「怎會…」七星驚愕不已,如果睿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為何還要報效陽家,如果他的愛人死去,又為何可以復活?

「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本來就是邪惡的後代,我藉由祖先的力量由地獄回來!我要折磨所有虧待我的人,我要折磨陰與陽,就是這些愚蠢的性別分界造成鬥爭,我不過是替神收拾這些廢物。所謂的陰陽歸一,就是陰陽合體,那才是完美的人類身體,也是作為神的所應具備的…將陰陽合而為一,透也是陰陽一體,結合陰陽所有最佳的屬性…失敗的人就會像那些駭一樣,因為他們沒有像我一樣擁有優秀的血統。」極以狂妄自大的口氣滔滔不絕貶低所有的人類,他已經不是馨了,復仇的力量讓他變得可怕,他厭惡弱者,良善只會遭人欺。

妖桃看見極歇斯底里的狂笑,內心忍不住發麻,她以最大的勇氣默念咒語用髮纏繞困住極:「你們快走,這裡我來對付!」

「妖桃!」七星見到妖桃奮不顧身模樣,她的善良感動了她。

「廢物!」極藉由靈力將妖桃的髮絲全部斬斷,直飛往向妖桃,用手勒住她的脖子,「死妖狐,妳的道行還不夠!」

「快..走…」妖桃用最後一絲氣力說,她開始想起七緯第一次撿到她的時候,他用無比耐心照顧她,從來都沒有人這樣不嫌棄她,甚至能夠溫柔的對待她,一直以來,她只是被人類驅逐的妖狐而已。她願意來到祕家,是因為這是她報恩的方式,反正,生命…原本就短暫又可笑…

當極捏碎妖桃的脖子,鼷以瘋狂的力量掙脫結界,他化為一隻大蛇將極緊緊捆住,他悲絕無望的怒火又再度被燃起,為何他好不容易才燃起的愛慕又被硬生生銷毀。

「不要再犧牲了!不要再犧牲了!」七星大喊,眼淚浸濕她的所有。

鼷第一次發現,原來為一個女人心痛就是這樣的感覺,十年前那一晚,也是這樣…

夜晚漆黑星空中閃著紅光,一片腥紅火海燃燒著偉岸建築,裡內男女童僕、客人五十六人全部葬身於此,唯一倖存者,是年僅十二歲的少爺鼷,官兵發現時他神智不清,口裡喃喃自語,而在逃嫌犯是他的母親劉氏,是一個頗聞名的星象家,目前已派官兵追蹤下落,生死未明。而依照死後驗屍判斷,這些人在火炎侵襲前皆已死去,死前沒有任何反抗跡象,懷疑是在此次老爺三十七歲壽宴中,劉氏在食物內下毒,下手十分殘忍,已列為重要通緝犯。

而神志恍惚的鼷,所見到的唯一的影像,是一縷如星空的黑色薄紗在火炎中搖擺飄蕩,那是母親的最後一次的穿著,她站在火海前,轉頭對他悽絕的笑、慘澹的笑…個性從小對外在事物遲鈍又孤僻的他,才剛開始對母親有依賴的感覺時,她卻親手毀了它…

「孩子,我將招喚大地力量給你,請你盡情的怨我恨我,你的身體是詛咒,也是利器…」劉氏的詭異神情如鬼魅般迷離驚悚,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不論你要怎麼做,至少請你記得我…這樣你就能繼續活下去。」

鼷只記得那一次之後,身體就莫名起了變化,擁有奇特的能力,這一身的詛咒,他發誓只要活著存在的一天,他一定要報仇…

當時那種對女人心痛的感覺就像是現在,心徹底被撕裂,母親在那一天在他的精神上便如同死去一般,現在,第一次愛慕的對象卻也無辜的死去,為何,女人都要這樣背叛他,全都絕望的離去,他不要,他不要…為何每次當他都只是體驗一點點幸福時,神也覺得太奢侈…

睿看見鼷全力困住極,便拖著七星和戒往後離開,他還有一絲的神智,他還有計畫要作,為了馨…

當三人從百尺天空一躍而下,古堡瞬間也發生爆炸,沒有人知道到底極和鼷發生什麼事情,睿只是拉著失神的七星拼命往後逃,直到進入叢林,他才稍稍放慢步調,當他正停下腳步想告誡七星不要衝動,七星卻冷不防暈眩過去。

從古堡爆炸到逃進叢林已經第三天,七星仍昏沉沉的,似乎受到太大的打擊,就這樣不願意醒來。

「睿,為何我們的同伴都要這樣善良呢?哎呀呀…連我…都感動了…」戒一直將鼷當作弟弟看待,對於他的犧牲,他十分自責。

「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使命而活著,我只知道我現在還不能死,不管遇到什麼…」睿仍相當鎮靜,即使遇到極之後,他的決心也毫無改變,因為在他心中,馨早已死去。

「難道鼷就不是嗎?妖桃就不是嗎?他們就只是可悲的配角??」戒慚愧的是像他這樣沒有理念活著的人才是應該要死的啊,他的生存之道或許一開始就注定可悲,「鼷他們原本就是在為一個過程奮鬥,這結果是不能預期的,復仇也好,使命也好,那支持他們的力量就是理念本身,為何像我這種隨波逐流的人,反而比他們順遂…」

「你不要鑽牛角尖了,與其看見別人的不幸而慚愧,不如讓自己好好活著,這世界的規則原本就不是因為公平而誕生,公平只是人類的理想,大自然、這個世界的語言是全然另一個面貌。」睿不得不這樣說,他的軟弱讓他失去一切,他不再用所謂理想真誠的心態去應付這個世界,他要用自己的方法。

兩人的心至今五味雜陳,看著在一旁沉睡的七星,倒是羨幕了起來,但她緊鎖的神情,似乎正在做一場夢,一場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的夢,現實在等著她繼續開始呢…...

在一棟小屋外,兩名小孩在外頭嬉戲著,約十二歲大小,一名杏眼圓俏,額頭上有一顆紅痣,另一名絕美柔弱,白皙的臉龐上有一抹淡淡笑痕。

「緯,你總是冷冰冰,你看看你的臉呀像冰棒一樣。」七星捏著他的臉擺弄起來,這一個長得比女孩還美的人竟是活生生的男孩。

「一冷一熱剛好啊!」他感到好笑,難道七星看不出來他其實很高興嗎?只是臉上即使雀躍也沒像她那樣有戲劇般效果而已,他內在的感情其實比誰都還要濃烈。

「幸好劉氏來陪我們了,原本她一直把我們丟在這裡,從我有記憶到十歲,我只有你,七緯,你也只有我,我們像是被遺棄的小孩一樣活著,雖然自由,可是好孤單,好孤單。」七星緊抱著他,這世界上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七緯,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朋友,雖然她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但生活在一起的人比有血緣還親啊!

「她終於願意結束那一切來陪我們了,那是她甜蜜的負擔,星妳或許有一天會懂,為了喚起一個人的使命,有時候必須犧牲掉很多很多的人,就只是為了相遇…」七緯比一般同年的孩子早熟,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高貴聖潔,卻又讓人難以靠近,所說的話七星有一半都無法意會,但是她像是忠誠的寵物一般相信他。

「緯…,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想,不要想,每當你露出那樣的神情,我就好害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她忍不住哭了,兩條淚痕佔滿她小小臉龐,為何一個思想上的差距可以讓親密的人隔著彷彿遙不可及的距離,她拼命的跟在他身邊,至少在一的範疇內必須看見他的身影,她無法忍受寂寞,無法被一片孤寂的自然包圍著去被迫傾聽那世界的單音,那流水聲、風聲、雨聲,若沒有人共享,就只是悲涼的單音…

「星…」他也不願意想,只是該看見的,他就被迫看見,身為一個先知先覺的人,其實活的異常辛苦,而且拼命想逃避這世界上存在的東西,想漠不關心,想視而不見…

他輕吻著七星的淚水,細舔額頭上那顆紅痣並沿著淚的足跡吻到她的櫻唇,這是從小到大,七緯安慰七星的方式,兩人就這樣孤獨的愛著…由於劉氏極害怕兩人公開,一直讓他們住在深山裡的小屋,在十歲以前,兩人均受著嚴酷的訓練,身體健康的七星憑著天賦每天都有練習不完的武術,頭腦敏捷的七緯則要看著各類書籍,劉氏每個一段時間就會驗收成果,如果表現不佳,就會被處罰在洞穴裡,一個人面壁七天不得進食。

直至前兩年,劉氏帶著毫無遺憾的神情前來,當世局分裂已成定案,她就帶著兩人過著東藏西躲,漂泊的日子,但也轉身變為慈愛的婦女,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殘酷的手段與心。

「緯,我們為何存在呢?」七星傻傻的問,劉氏常說他們是星空裡的一顆煞星,前所未有的出現在這個宇宙裡,她說他們是這世界存活的關鍵,可是如今,她感覺得出來劉氏越來越不願意放棄他們。

「我也不懂,這是我唯一最想預知的事情啊…星,這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妳,勝過情人的愛,勝過親人的愛,我是為了妳而存在,雖然我知道妳的心,還可以裝下好多好多的東西…」七緯將七星的手緊放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熾熱的心跳與體溫,這是在冷淡的外表下所緊藏的那份最無暇的愛情,這就是陰陽之間的差距吧!孕育萬物的陰,開拓一切的陽,然而這世界上已經忘記尊重…

「緯,我也是愛你。」七星單純率性的說,在她眼裡,愛是親密與不能分離的象徵,然而七緯只是帶著笑意望著她。

就這樣母子三人過著漂泊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七緯面帶嚴肅的回來,七星第一次看見七緯對事物透露出關懷的神情,她很驚訝,也很傷心,然而看見他如此精神的面對一切,卻也讓她捨棄所有的依戀支持他,夠了,已經可以讓他走了…

「七星,我要到陰家去,等到三年後,時機一到,妳就去找個適合的地方拯救天下吧…」七緯嘗試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七星,然後神秘的離去,他忍不住再次回頭望她一眼,如果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那該多好,兩人可以膩在一起,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也不能這樣,他必須走…

七緯離開的身影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七星的心中,如今,妖桃被勒斷的畫面,鼷

和極糾纏在一起爆炸的畫面,又再次的刺激她…

「不要!」她從夢中驚醒,一股紅光散發岀強烈的殺氣,將睿和戒兩人震到十公尺處,幸好兩人反應敏捷躲過障礙物,才沒有因此被震傷。

「他真的好可怕,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離奇的力量。」戒對於七星的戰鬥力與精神力深感佩服。

「我睡了多久了…」七星以從來沒有顯現過的嚴肅問著睿。

「七天。」

「呵呵,就像是以前被處罰一樣,又過了七天…」她自言自語,隨後又用明亮的眼眸說:「睿,你到底有什麼計畫,即使對方是一個你曾經愛過的人,你也不救她?」她不解。

「她已經死了,死了,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復仇而已,我們不能總是留戀過去,至少現在我已經看了一眼,夠了,夠了。」睿是個相當現實的人,他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理想浪漫、對未來憧憬、對過去無限懷念的傻書生,他看到的只剩下現在。

「好吧,我會救的,或許物極會必反,但是所謂的相對,難道就是撲噬所有的一切嗎?睿,如果透說每個人都有詮釋的權利,那我也要用自己的希望去作,睿,這是我跟你的不同。」七星不在迷惘了,也不在困惑於自己的身世,她要奮鬥,如果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就是要喚醒她的靈魂,那恐怕是達到目的了。

「之前那個矮胖女人說,月圓之夜是祕家最薄弱的時候,恐怕他們真正的實力更可怕,我們能夠逃出來已經是相當幸運了。」戒聽到剛剛七星所說的話,似乎也被感染到對事物的希望與樂觀,倘若他當時也能這樣想那該多好,如果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位神,那他所想信奉的神或許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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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months later...

五、

七緯望著灰朦朧的遠山,雲霞彷彿也帶著淡淡哀愁圍繞在山邊,他看著自己前不久剛斷裂的唸珠,內心已有不祥的預感,妖桃妳還是沒有戰勝命運嗎?雖然她總是傻呼呼又愛賣弄性感,但忠誠的她真的是一位好女孩…

此時黑幕後,繭和九位將領正在研討作戰計畫,由於十年來戰爭不斷,優良的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唯一能作戰的也老了一大半,陰家目前對於戰力不足的部分實在是傷透腦筋。不過,最令人擔憂的是,戰爭持續十年,長期累月下許多人身心俱疲,也開始風靡起浪漫的緬懷情感,初戰時的堅強意志越來越薄弱。

「我有時候很想放棄,真的很想,我在人世間殺了自己的父親、兄弟、親戚,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戰爭真的這麼重要嗎?存活真的這麼重要嗎?失去這一切又有什麼價值…」將領之一的紅沉重鎖眉的神情是這麼悲痛

繭和其他將領皆保持沉默,第一次有人流露出這麼真實的情緒,雖然這並非禁忌,但大家幾乎習以為常的保留自己內心的聲音,並偽裝的很堅強。唯有冥的沉默帶著輕蔑姿態,火爆直率個性的她凡是不喜歡優柔寡斷、多愁善感,甚至有時也對於繭領隊的方式感到無法認同,只懂得防守卻不能在最好的時機反攻回去,這樣拉拉扯扯將戰事拖延好幾年,她不懂為何繭沒有求勝的心態,也不懂為何陰家的人甘願如此曖昧的過生活。

「戰爭就要開始了,這是最後一戰了嗎?」紅帶著期盼的心情望著繭,不管最後怎樣結束,只要可以停止就好,繭只是簡單的回覆「七緯預言這是最後一次了。」

其中另一位專門管理營隊人事的將領柔不安的說:「繭…至從傳出最後的戰役後,士兵們…變得特別平靜,人人都帶著赴死的心情,似乎沒有人認為我們會打贏,大家都無心準備,我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柔,我想不只我們,陽家的人也沒多少勝算,不只我們感到害怕,難道陽家的人都毫無恐懼,我的弟弟一直都是害怕黑暗的人,我想像的出來,他也顫抖著,哭泣著戰爭的無情…繭,贏和輸都在於妳的士氣。」將領之一的薇深愛著她的弟弟,她唯一的親人,兩人數度在戰爭上交鋒,卻彼此放過對方,戰場成為他們相聚的時刻,也令她額外珍惜。

八位將領聽完後皆不安的左顧右盼、面面相覷,最後視線均停留在繭身上,繭放開交叉握緊的拳頭,只是淡然的微笑,她摸摸自己的髮尾,以慵懶的眼神盤視各位,此時的神態才是繭最具殺氣的模樣,她盈起一個酒窩冷冷的說:「我們不會輸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作戰吧!」

冥聽到如此精神抖擻的宣言後欣喜的大聲附和:「就等妳這一句話!」

幕後的七緯臉上也揚起期待的神情,戰爭要開始了,星,我終於又可以見到妳了…

此時在叢林的睿卻是火冒三丈,雖然他俊美的怒顏實在是起不了什麼威嚇作用。

「七星為何你要去陰家,你不是之前嚷嚷要當陽家的大元帥?」戒此時只能扮演說服角色,畢竟睿囉唆起來可是比女人還要可怕,他小聲的附在七星耳旁說:「你不要害我,我可是要回陽家的,萬一睿碎碎唸的,我可不好受,你到底想幹麻啊!」

「我、要、找、七、緯。」彷彿怕睿聽不清楚似的,她一字一句額外放慢的說清楚:「我跟睿那種冷漠的人不同,我要回到我愛的人身邊一起奮鬥,我真傻,我幹麻困惑,我應該一開始就到陰家,我不能『懦弱』了。」她似乎意有所指。

火大的睿面對七星的不合群和暗地諷刺,隱約冒出一條青筋,但他仍繼續保持風度的不發一語。

「哎呀呀…你也知道有些人只會靠『腦』取勝,其他『一無可取』,你要了解無能的人所作的掙扎。」戒似乎也忙著火上加油,似乎對睿的怒火『突然間』又不以為意。

睿此時青筋兩條外加皺眉。

「是這樣沒錯!」七星點頭稱是。

睿的眼裡開始燃起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不耐的說:「夠了!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計策成功,七星和戒兩人擊掌祝賀。

「跟我去陰家吧!睿,你其實內心的打算是要當陽家的老鼠屎吧!」七星早在內心盤算過,她知道睿這人許多話不會輕易說出口,心意經常真假難辨,但她發現只要相信他的心,似乎還是能悟出他的用意。

「老鼠屎?睿難道擁有變身的能力?真是高深莫測!」戒以為睿也有為人不知的一面。

「非也,戒你能不能除了情色悟性強外,其他也放聰明點。」七星好氣又好笑的輕聲責備,隨後她收起不正經的說:「睿的報仇方式,就是當內賊毀掉陽家,如果我想的沒錯,睿搞不好已經有所準備,你看這次的任務這麼危險,他居然能夠毫不猶豫的答應,甚至想用捷徑升職並得到重用,我想睿這都是在你計畫之中吧!」

「果然是…無能的人所作的掙扎…」話還未說盡便被睿狠狠揍下去,戒的欠扁本性輕易可以引起別人的殺意。

「那又怎樣?」睿不在乎的說。

「跟我走好嗎?一定可以找到不用自我犧牲的方法。」七星含情至深的眼眸意圖打動睿冰封已久的心扉,她抓住睿的手,將他拳頭板開,然後把戒和自己的手和他交疊在一起。

「咦?連我都算進去啦!」戒故意愣愣的說。

「妳要我怎樣相信妳?」睿挑眉懷疑的說,似乎有一點動搖。

「我…」七星臉色先是暗沉,再以炯炯有神的姿態宣言:「我叫做七星,目標是拯救天下!而且我的守護星是歷代最凶狠的星,我一定可以平安的啦!」

沉默一陣後,睿笑了,緊繃的神情鬆懈,他露出真誠的笑,他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的自信是哪來的,他問著自己的心:可以嗎?真的可以相信眼前這個人嗎?他選擇最後一次相信心,點頭答應。

就這樣三人往陰家出發,但由於戰局混亂,必須先經過雜家,在此之前,七星想再看劉氏最後一眼,並且代替鼷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叢林的另一端古堡,在爆炸過後,黑衣男子出現,瀰漫的煙霧散去後,極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而一條大蛇厭厭一息的躺在地面上。

「極大人,為何要放他們走?」黑衣男子從來都不了解極的打算,善變的極老讓他捏把冷汗。

「讓這遊戲更刺激一點,謎難解一點不是更好玩?哈哈哈…」極邪妄的笑了起來,他隨後淡淡的說:「把這條蛇囚禁起來,到時候會派上用場,還有屍毒差不多可以讓它覺醒了,這暗藏十八年的計畫終於到了最後一個階段了,暫且讓陰陽兩者好好準備吧…」

「是!」黑衣男子內心狂喜,這十八年來,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終於…要完成了。

由於戰局混亂,雜家的人了解到最後的戰役即將在三個月後爆發,人們紛紛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逃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作為陰陽交界點的雜家,隨時都可能成為決戰地點。

「劉氏妳不逃?妳還在奢望妳孩子回來看妳?」鄰居獨眼老曾經是陽家的軍師,因為了解到戰爭的無常,寧願受到軍法失去一隻眼珠也不願意繼續待在陽家,他對劉氏一家人神秘作風保持諒解,也真心親切的關懷。

「沒意義了…」劉氏失神的回。

「陽家不過是想重振父系制度的勢力,貴族一直還沒肯放棄統治天下的野心,我想陰家若是打敗了,肯定會變成百分之百的奴隸。」獨眼老深知多數的人不明白這個事實,人不知為何而戰,總是被利用,成為別人野心的棋子,「唉,劉氏…,妳好自為之吧!」獨眼老轉頭想默默離去,卻驚鴻一瞥,看見七星和兩個高大男性在他的後方。

「獨眼老,我們不會讓陽家獲勝的。」七星自信的說,劉氏則是稍感意外,但她似乎也清楚她回來的目的,獨眼老察覺兩人之間情勢複雜,就先暗自離去,他心想:最後一代的年輕人,天下靠你們合而為一了。

「母親,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妳其實有一個兒子是吧?為何妳要殺掉自己的家人?為什麼?」七星想到鼷的孤獨、憤怒,內心對於剝奪他母愛的自己感到羞恥。

劉氏的表情瞬間驚恐,她想起自己十年前的那一幕,火海蔓延,而她只是…旁觀這所有的悲劇發生….

「母親,為什麼?為什麼?」當時十二歲的鼷憤恨的對她怒吼,每晚每晚她都無法安眠,經常見到的就是鼷憤恨的眼神,明明是她自私的要求兒子不要忘記她…為何內心這麼難受。

劉氏頹廢的亂髮和蒼白的神情讓七星無法忍心再問下去,這麼憔悴的她與以前強悍的她相比更令七星難受。

「七星,你們可能是這世界僅存有生殖能力的人類,在十八年前全人類受到詛咒後出生,你們從哪裡來,我也不知道,我是依照星相的位置,在北方一顆大樹下發現你們。我還得知在十年後,我的家遲早會因為戰爭而全部犧牲,因為星星是這樣告訴我的,代表我家庭光芒的那顆星一直持續逐漸黯淡…」劉氏娓娓訴說,她的神情出奇冷靜:「只剩下我的孩子,邪惡的後代能夠存活,於是我殘忍的用最悲絕的手段要他好好活下去,只有恨,才能讓他好好活著,他的意志必須比一般人堅強才行。」

「劉氏妳怎清楚知道七星他們是在詛咒後出生呢?還有為何妳的孩子是邪惡的後代…」睿感到好奇,接近七星後,所得到的情報都更接近核心。

「因為…因為…因為我是祕家的叛徒,我愛上了平凡的人類並跟他結婚生子,原本過著雙重生活,在鼷四歲,也就是十八年前,我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後,組織才肯放過我。」劉氏頭次說出她埋藏已久的秘密,「我的任務就是釋放一種毒,祕家擅長的就是用毒,連我自己也難逃這個毒。」

「妳是說讓人類失去生殖能力的毒?」戒無法置信,好可怕的計畫。

「沒錯,在河川中下毒,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神的懲罰,一切都是計畫…我將這世界上唯一的解毒劑用在你們身上,因為此毒相當難解,只有嬰兒才能夠有抗體,你們可能是唯一在這世界上免毒的人。」她嘗試用神的懲罰說服自己和別人,她內心篤信自己是因為報應,才會家破人亡。

睿終於明白為何女閻仍然可以保存後代,因為祕家根本無法潛入叢林,她們的水源都是天然無污染的,因為傳說的一族相當神秘,人數又稀少,對祕家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我應該更殘忍一點,但是愛情讓我失控,我甚至和兄長反目成仇,他怨我在極沒有醒來之前就背叛組織。在我有了孩子之後,我才發現生命的美妙,我無法讓這世界上唯一的希望毀滅,儘管他們是煞星出生,這是我僅存的人性啊,在我毀滅所有一切之後…」她痛哭哀嚎,「我…啊…我才發現我是這麼不捨…啊…我無法逃脫雙重的生活,祕家和普通婦人的我,或是扶養你們與扶養鼷,等到我擺脫一切後,我反而再也更無法失去所有的東西…」

「祕家到底是什麼組織?」七星急於了解,那跟馨又有什麼關係。

「擁有危險的能力,長久以來意圖對抗神的的巫術血統,我們的存在就是意圖毀滅,我們活著就是為了死亡,人類都以生存為目的,但也有人們是以死亡為樂趣的,人都有自毀的衝動,只是我們巫術祕家一派特別明顯而已,那些想自殺的人多數都是混有祕家的血統,才會反抗「生」選擇自毀。」劉氏的秘密實在太驚人,睿和戒當場瞠目結舌。

「所以馨就是你們的祕家正宗繼承者?」睿似乎得到結論。

「沒錯,不過還沒喚醒靈魂的她實在太善良,是我們祕家有史以來最為可怕的善良…」

「天啊,善良也有錯?」戒糊塗了,還是祕家跟人邏輯不同。

「哼,不是,正的一方相反也更為負,所反彈的力量會更大,這就是物極必反的終極道理,也是『極』這一稱謂的用意,祕家的繼承人都會透過事件的考驗而真正覺醒,也就是說,此次的極是史上最可怕的繼承人。在古早相傳神是具有陰陽同體的人類,預言師透就是上帝的使者,他身上的特徵就很明顯,非男也非女,所以祕家一直朝著這目標進行,而極似乎已經完成了,這也是七緯離開的原因,因為一但人類擁有與神相同的能力,世界就會毀滅,七緯極力想去阻止。」劉氏隨後作出結論,「或許再也沒有人是對手了…」

「母親難道以前你說我能拯救天下都是騙我?」七星受到不小的衝擊。

「我…不知道,你和緯,是我最後可以依賴的事物,當我想放棄拯救世界想安於小小幸福時,你們反而跟我作對,有時候我甚至也不懂自己在期望什麼…」

「母親…」

「七星我在等妳來問我,緯或多或少可以憑藉自己能力知道,但妳不同,妳必須自己勇闖,這下子我任務真的結束…」劉氏搖搖擺擺的走向七星,用愛的關懷緊緊抱住她,以未有的悲哀看著她,那迷離的淒美的笑是七星看過最難忘的神情,然後劉氏拿出暗藏的尖刀往自己胸口一刺…

「不!」七星痛哭,為何所有的人都只能這樣犧牲…

「星…我們一族活著就是為了死亡…這樣的結局妳不用意外…」劉氏虛弱的說。

「騙人,明明妳是這麼想要活著…明明妳體驗到生命的可貴!」

「呵呵…果然瞞騙不了妳…星…婚姻與跟你們生活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美滿的日子,當妳再次看到鼷,請告訴他,我一直都很愛他。」最後一句話她說得特別深情,然後窒息死去。

「她直刺自己的死穴跟動脈,死意真堅決…為什麼人這麼容易失去生活的希望,相信預言、相信星星,卻不相信自己的心。」戒想起自己的家族…

「啊!~~~~~」七星大哭痛喊,她不斷的尖叫,發洩著她長久以來的壓抑的情緒。

而睿在懂得自己曾經愛上的女人有著無法逃避的身世與命運時,情緒也更為複雜,馨…這是沒辦法改變的宿命嗎?妳注定得死,注定恨,注定變得瘋狂,這些難道都是注定好好的嗎?在過多良善下,一旦反撲卻最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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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連續七天,七星滴水未盡,她整日坐在以前家門外的那張木椅上,呆滯的空望另端山頭的雲霧,把思緒仰賴在那無居無束的坎煙,任其裊裊升天。有目的的意識只是揪緊她的心,她再也禁不住去哭、去鬧、去喊,只想把所有的哀傷歸於平靜一點上,然後情緒不斷哀沉墜落,就這樣兩種不同的極端的情緒和思想,上下將她拉扯、撕裂,在這之間竟也意外的製造短暫的平和。

她回憶起過去劉氏和七緯三人一起與世無爭的日子,歸隱深山和鳥獸為伴、天地為友,萬籟之聲皆隨著自然的孔竅、風聲的摩擦、雨水的大小低擊成為那平緩歲月裡最喧鬧的語絮,蟲鳴的喃喃自語,花團錦簇的爭妍比美,那些過去美好的印象圖畫如今只是成為記憶裡最先被分解的塵埃,因為哀傷的隕石將它重重擊散,散化了那顆永恆的基石。

七星右手緊緊壓著胸口,那糾葛的情緒又再度擾人,心的頻率起伏不定,她突然想起鼷的心情是否也同她如此這般,悲絕。

睿看著七星無精打采的模樣,行為也跟著不自在起來,她望著遠山時,他也同步凝望著她,那種單向視線的重疊記憶,他想起了與馨相戀的時候。

那是在一個霪雨霏霏,連月不開的梅雨季節裡最令他難以忘懷的邂逅。他的父母早逝,對戰爭嗜血生活反感的他一個人躲在雜家,整日浸淫在書堆中,享受著有別戰場腥風血雨的平靜生活。有一日,狂風將他的雨具吹落山崖底下,在深山中,一旦受到風寒,可是無醫可救,必須額外珍重身體,他只好躲進一間已有三百年歷史的古老神社。

神社裡,他一走進,就被歷史建築的蒼桑悲涼所籠罩,他躲在屋簷下,看著屋簷下的碎雨滴落,發呆空望。突然有股茶香陣陣襲來,他轉頭一望,看見一雙美眸直視著他,是一名長髮及地的妙齡女子,溫婉的氣質,絕美的容顏,讓人無法錯開她的小臉,只見她紅霞飛上雙頰時,他才驚覺自己的失禮,低頭一望,那女子手裡捧著一杯熱茶要招待他,他趕緊接過。

「這裡很少有人來,很高興遇見你。」她如輕鈴般的聲音悠悠開口,「我叫馨,是這裡的巫女,你呢?」

「睿。」

剎拿間兩人一見鍾情,開始了甜蜜的戀愛,睿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洋溢幸福的滋味,在沉默的互動裡都可聽得見那砰然的心跳聲不斷呼喚她的名子:馨。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善良的女子,相遇那一天,她正替即將淹死於雨水浸滿的蟻窩中,那數千隻浮沉於水面上的螞蟻逃生。她也替人治病、照顧傷重流亡的殘兵、教授老人讀書識字,他的獨善其身與那種大愛光芒相較下,顯得卑微狹隘,他的書堆似乎諷刺著他自以為是的清高與自私,書長久以來只是偽裝著他的富有,其實,他很需要同伴,那時他天真以為與馨的愛情會相融交替成為偉大的史詩。

睿知道她十分在意自己女巫的身分和不明的血統,她總認為有一天自己的過去會傷害到他的天真,但他是不以為意的,因為那些都是太遠的事。她的純真也帶著強大的佔有,喜歡睿的甜言蜜語並承諾一生一世,她不安的愁緒也帶給睿另一種激情的刺激,一種別於書中的冒險體驗。

「睿,你不怕我嗎?我是一個巫女,我所擁有的血統比你想像的還要罪惡…」她抿嘴垂眉。

「即使妳是惡魔,我也會全心全意愛妳。」見到她欣喜綻放如芙蓉般的笑容,他才放心。

可是所有的和平卻在一夜間變數,馨被殺了,被一群行征的陽家士兵給姦淫勒殺後像雜草般隨意扔棄,她的下體遭到強烈的撕扯,原本她是要替其中的傷兵治療,卻因他們垂涎她的美色而將她殘忍殺害。

睿一滴眼淚也沒哭,只是他的偽裝的文弱徹底的被激怒,那愛情仍殘留的激情意志操控主宰他日後一連串的復仇,陽家有好幾次情報被洩漏就是出自他,他專門販賣情報給一些秘密組織,陰陽兩家都有,他帶著搗亂的心態要顛覆這世局,他不擾天下,天下卻要擾他,那他只好用擅長的一切去復仇。

回憶起那不堪過去,睿發覺當激情褪去,他甚至不懂自己執著於什麼,政治分贓也好、性別嫌隙也好、情感掙扎也好,那真的都不關他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至今所見到的一切不斷震撼他的心呢?尤其在遇到七星後,他變了,變得沒這麼憎恨世界,如果馨的愛是屬於一廂情願的付出,七星的愛則是熱烈充滿同情,感染著週遭的人,她聰明伶俐,雖然老是有著難以想像的自信,卻可以用真澄清徹的雙眼看這個世界。

睿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七星是遠勝過去都還要了解他的人,那種相知,甚過於和馨相戀的精神層次,他不斷的有所成長,心也平靜許多,如今看見七星頹廢的模樣,他相當憂慮。

那是愛嗎?其實他不懂,因為那種情感經驗相當陌生,別於與馨的情感,同樣稱為愛的感情,層次卻是這麼豐富,有深淺變化,有高低起伏,有艱深難易,像是彈奏琵琶的輕、捻、抹、復、挑的各種指法,技巧上有高明也有拙劣。

那是愛嗎?也許所有的凡人在每一次的投入前都不斷捫心自問,那是愛嗎?

「哎呀呀,你們兩個很像是鬧彆扭的小情侶呢?兩人一前一後望著遠處,這世界沒什好看啦!我剛代替「無能的人」去探查情報,戰爭只剩下整整七十七天就要爆發了,陰陽兩次最大的對決跟規模,因為十年來,無論是米糧、人力都受到太多的耗盡,現在他們只想利用一次的機會作最完美的奮戰,呼~」戒從外頭奔跑而來,並接連一口氣精采說完,但其餘兩人卻只是面無表情,敗壞了他的好興致:「去!沒意思。」他其實也很害怕兩人不會真想在這廝混一輩子吧!

「七星,妳還想去陰家嗎?」睿不安的問。

「不然呢?」七星理所當然的回答,睿著實放下重石,幸好她沒因此喪失鬥志,不過,他似乎忘記他才是那一個「勉為其難」的人。

「那何時要出發?」戒興奮的摩拳擦掌。

「現在。」七星言簡意賅。

就這樣一行三人正式動身,七星充滿悲傷的眸子望著雜家最後一眼,正式出境。

在昏暗濕氣極中的監獄內,一條約十尺長的青綠巨蛇無力的躺在那,一名黑衣男子走進,沉默的觀看這一景。

「鼷,這不倫不類的人竟然是妹子的種。」劉冰鄙視的語氣充滿強烈的不悅,他使用靈力將巨蛇恢復成人型,精神力使用或耗盡就會現出原形。

「你是…」朦朧的視線中,鼷看見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子俯視著他,等到視線恢復,他赫然看見一個和母親十分相像的年輕容顏出現在眼前。

「你母親的大哥,你說呢?」

「我母親若活著,也四十好幾,你看起來太…」他訝異這男子太過年輕。

「年輕?哼,祕家當然有別於外面的世界規律,時間並非是機械的走動,只要戰勝肉體的感受,用優於一般人的精神力去活著,自然而然就能延長自己的壽命得以長老,只是啊,這世間的凡人都太庸庸碌碌、汲汲營營,活著只是可悲的勞動,滅絕只是遲早的問題。」劉冰的語調還是透露出他豐富的閱歷與老成。

「你到底是誰,我又是誰?」

「你是祕家和外面人類的種,劉氏是叛徒,不過念在她執行最後的計畫相當成功,就稍微放過她,只是她也很可笑,得知我們有意圖毀滅你們家族,就先自毀了,果然是祕家的人,活著就是為了滅亡,那種自毀的血統是無法逃脫的。」劉冰一絲不茍的毫無情緒訴說這段歷史,死和滅亡都過於理所當然,「不過她的能力實在太驚人,竟然將我族的聖物招喚到你身上,那我們就更沒有毀掉你的理由,我們族裡雖然以死亡為導向,卻無法自相殘殺,就像是磁力的南北極,一交集就會反彈,尤其你身上的聖物是自祕家歷史以來,第二次招喚成功且能與半人體質相容的特例,太神奇了…」

「什麼…」鼷感到錯愕,母親的愛為何以那種方式告訴他呢?他不懂啊!她那樣作常人怎能理解,她那樣要他好好活著,他怎可能辦得到,就在他全心全意的以復仇為目的卻意外知道真相後,他又要如何走下去…

「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劉氏已經死了,她的星已消失不見,恐怕是受不了內心的折磨,哼,背叛組織,背叛家除,背叛我,她的背叛怎可能安心活下去,她在人類世界待久了,居然也有可笑的人性情感,一度曾經有想『活』下去的慾望,太可笑了,你看你看,她的外貌也老到醜陋不堪,哼!」劉氏和劉冰其實是一對龍鳳胎,心靈上有著同步的情緒,他深愛著她,然而她卻受到外界的誘惑背棄他,即使相隔幾十年的分離,他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的驚喜、悲傷、痛苦的情緒,那是他最痛苦的折磨,不過至從她死後,他內心反而若有所失…,原本他一度想要毀滅她外面的家而乞求組織讓她重新回來,沒想到她卻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世界上,讓他片尋不著,結果,到頭來仍是一場空…

「大叔,你深愛我媽對吧?」鼷一目了然,母親他原本就不奢望她還活著,只是他始終假想她還存在,這樣自我欺騙的方式就在剛剛獲知真相後,全部醒來了。他一個人靠著幻想去編織憤恨情感與敵對關係,支持著他十年來這樣熬過來,每當看見自己怪異的容顏,他就深感自卑與痛恨,只能孤單的,痛楚的,戚然活著。

「誰是大叔!」被人看穿,他氣急敗壞的漲紅雙臉大吼駁斥。

「唷,抱歉,我不應該說出來,那…」鼷想一想,「裝作沒這一回事好了…」鼷由於一個人孤僻習慣,對應付人情事理方面倒是相當拙劣,至從知道真相後,他不知道該消極面對,還是選擇另一個謀生之道,他想起七星,如果是七星應可以更落落大方吧,肯定沒他現在這麼窩囊。

「可惡,你講得我好像就是那樣,死小鬼!」劉冰從第一次見到這小鬼,內心居然有種小小感動,天呀,他瘋了嗎?他不生氣,反而是欣喜劉氏的孩子還活著…

「好啦,好啦,你先出去冷靜一下,讓我好好想一想…」他要認真動腦了,基本上,除了報復,他還真沒用腦思考過,情緒掌控他好久好久。

「…」劉冰爆出青筋一條,到底是誰關誰啊,他憤而轉身離去,在相處下去,叔姪兩人會大打出手!

隨後,鼷的本性終於流露,他看著地面上水面的倒映的自己,他露出陽光的笑,

唷,其實我也挺有看頭的嘛!

室內就這樣保持沉默,鼷的負擔全部拋離,他再也不要受到這世界的拘束,隨便吧…

一方面,陽家也開始整備軍隊、蓄勢待發,卿則好整以暇的坐於虎皮毛殿上,由上而下以君臨姿態看著千名精英操兵練習,大元帥的權利其實形同虛設,真正握有軍權的人是表面上身為武帥的他-擁有貴族血統出身,覬覦藉由戰爭勝利,試圖回復以往封建皇朝的再現。

至於生殖方面,他不斷招集天下名醫來解決,他已知人類身上都埋有一種可怕的巫毒,叫做謎毒,是一種無色無味卻可以破壞生理機能的毒,這是他唯一比較操心的部分。戰爭方面他則是勝券在握,倘若,毒解不開,那也無所謂,他活倦了,對於皇族的使命他只是若有若無的計畫著,他只是喜好戰爭,總是慵懶的漠視一切。

突然一名身形敏捷的黑衣探子從後方出聲回報:「王,睿、戒、七星三人往陰家方向前去,任務應該已經完成。」

「喔?」這真有趣,想當叛徒?

「祕家最近活動相當低調,謠傳首領極已經死去。」探子繼續回報。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沒有根據的事情…」卿慵懶的口氣反而讓探子驚恐不已,「王,對不起…小的會調查清楚」

「下次別再犯,否則你父親人頭不保。」卿最可怕之處,是威脅人最脆弱的部分,並樂此不疲。

「接下來,睿他們,我們要出兵埋伏殺了他們嗎?」

「不用,反正…我自有想法,你先下去吧!」

「是。」

卿感到興奮,這場戰爭有多了幾分趣味,祕家肯定有所陰謀跟準備,陰家的士氣太弱,多幾個有趣傢伙去提振軍力也好,他們能夠改變多少,區區三個人又怎樣?他到想知道他們有幾分能耐,尤其是那天生帶有殺氣的少年,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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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連續趕路三天,七星的情緒明顯恢復許多,睿和戒則一前一後的跟著,總算來到陰家的國界。

「嗯,睿還有戒,你們知道陰家是女人的地盤吧!」七星轉身賊頭賊腦的說,那笑帶有陰謀。

「廢話,會有很多美人,太棒了,好久沒跟女人那個這個一番了!」戒在睿的監視下,稍微克制自己的遣辭,睿說七星是需要受到保護的純真少年,不准戒污染他,十分專制,讓他唯一的樂趣都沒有,他真懷念鼷那小子。

「哎呀呀,不過,你們若不配合我的一個小小計畫,就沒辦法這個那個一番了…」七星學著戒的口氣狡猾說道,而睿臉色瞬間陰沉。

「什麼啊?說啊?哪種姿勢我都配合…」說完後又被睿狠揍一拳。

在七星千求百求的情況下,三人只好作女裝打扮,七星,由於本身是女性,骨架和臉蛋打扮起來當然是清純可人,睿還稍稍又心動一下。

至於睿,本身就十分俊美,除了身體過於高壯外,打扮起來像是名樓青妓般妖艷華美,讓其餘兩人驚艷嘆息,只要七星的化妝技術再好點,天下有八成的女人都會羞愧不如。

至於戒,只有一句話形容:「…」喔,是沒有半句話能形容,太過可怕了,原本光滑的頭就令七星十分懊惱,結果戴上草草製作的假髮,居然像流浪在外的野人披著海藻,壯碩的身體背著兩顆椰子般的假奶,肥壯的屁股做作的扭動款擺,被七星揶揄說:「就是因為你,神看到了這個失敗之作,陰陽才有危機。」為了大局著想,七星心一橫,只好跟他說聲抱歉:野人請你自行潛入吧,陰家肯定不歡迎人妖走秀!戒只好喪氣的卸下自己引以為傲的裝扮,另想方法,於是七星和睿就先大方從正門走入,戒則開始傷腦筋如何走偏道。

七星挽著睿的手臂開心說道:「我們就裝作姊妹吧!」,睿聞到她身上的陣陣芳香,感到羞澀。

一名身穿盔甲的中年女子從門塔上一躍而下。

「妳們是誰?沒看過的臉孔。」她憑著傲人的記憶力,幾乎陰家萬人面孔都被她牢牢記住。

「姊姊,我們是從雜家來投靠陰家的,戰爭要開始了,我親生姊姊歷經萬苦帶我來這,希望妳能收留我們。」七星露出純真無邪的神情,呼喚對方那一聲「姊姊」,根本就已經收買對方的心,但是守衛仍有一絲猶豫,這叫她姊姊的女子是很正常,但是另一個高大女子也未免太…太有男子氣概了,即使是十將領冥也還是有女子嬌態。

「姊姊…」七星開始哽咽,「我姊她因為要保護我,身體不知不覺練得十分強壯,但妳看她的臉是不是很美人胚子,都是我的錯…我應該獨立一點…」說完兩行淚水戲劇性滑落,她隨後又附在守衛耳邊說:「我姊她因為長期練習,連胸部都相當平坦,她很自卑了,妳千萬不要提起她的傷心事」其實是睿死都不裝假奶。

「好吧!」守衛其實早就接獲指令收留四處來這投靠的女人,只是怕有人藉機混入搗亂,她非常同情這兩位女子的身世,心一軟就放她們過去,她耳提面命的交代:「進去之後,會有人安排食宿與工作,妳們就先好好定下來吧!」

兩人平安走入後,睿輕聲的說:「妳也太會演戲了吧!說哭就哭。」

七星得意的說:「我可是混這行吃飯的,只是母親一直要我不要太招搖,所以幻術我不敢輕易使用,現在只是小小的演技,你就這麼崇拜了啊!」

兩人隨後被安排住在一個十分小而精簡的帳棚,七星不自覺埋怨:「這跟陽家差太多了吧,我要跟你睡在這麼小一塊啊!」大概一個人可以轉身的大小。

睿無奈的說:「誰叫我們只是投靠的腳色,更何況當初陰陽分家時,陰所帶走的資產並不多,跟陽相比只有十分之一吧,現在有帳棚可以睡妳該偷笑了,其他主要將領待遇也差不了多少。」

「那戰爭能平分秋色,陰也太能撐了!」

「女人一向都很有韌性。」睿真心讚美。

「那何時我們要去找七緯。」

「等見到那和尚再說吧,現在先觀察局勢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嗯。」

夜晚悄然來到,睿恐怕要失眠了,由於七星熬夜趕路,在外又怕野獸侵襲無法好好睡一覺,此時早已呼呼大睡。睿看著她在自己懷裡不安的騷動,然後找到一個爽快的姿勢,將她的右腿置放在他的肚子上,右手扣著他的脖子,這種曖昧姿勢真讓人無地自容啊!

「七緯…我遵守約定了喔!…七緯」而七星仍舊喚著他的名字,睿早已習以為常。

他撫摸著七星的柔髮、臉蛋,看著她無暇天真般的睡容,他突然想自私的渴求時間就此停住,他漸漸明瞭自己對七星的情感是什麼,是愛,是支持,是一種成全的願望。他索性也往右翻身,兩人就這樣緊抱而眠,這一晚,是睿最幸福最幸福的一眠。

次日清早,戒終於潛入成功,他循著暗號跟線索來到兩人的帳棚,當他一打開時,兩人交纏擁抱的的畫面進入眼簾,靠,老子一個人在外想東想西等到守衛換班才藉機混進來,他們居然廝混,可惡,不過…讓他們多睡一會好了…

過了半個時辰…

戒還是不忍,再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好了…

又半個時辰…

喂,喂,喂,別太過分,老子已經從昨天到現在都沒什睡,他正要搖醒睿,睿卻從容不迫的起身整理衣服,將一旁的七星細心搖醒。

「該不會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吧!」

「當然,不然我早就被暗殺了!」睿一如往常的鎮靜,而戒則臉色青紅交接,七星則是惺忪懵懂,完全不曉得兩人之間充滿詭異。

七星和睿兩人換回平常裝扮,和戒打算直接潛入陰家本部,直接找七緯說清楚。然而陰家營隊戒備森嚴,睿先前早已潛入過,猜測七緯位居軍師領導地位,他所在位置應該是最防守最縝密的軍營。

「七星,我和戒先去探看好了,妳等我們暗號。」睿擔心七星的安危,決定先和戒了解情況,戒則在內心暗想:「哎呀呀,賣命都我的份,抱來抱去就沒我的,不過七星居然是女人,太意外了!」他那時看見兩人互抱時,發現睿是以男性的態度去抱七星,這點他最明白,情色他領悟力可是超高的,他也才驚覺七星有可能是女人的事實,看來,睿這小子,愛慘她了。

而七星怎可能安於被動立場,她發現樹林旁有一棟小屋跟雜家的小屋好像,會不會七緯在那裡…可是一個士兵守備都沒有,這好像太詭異了,但是她仍然打算前去一看究竟。

她越靠近木屋,內心越緊張,這裡一切一切都太像了,她輕推木門,屋裡的所有家具都和劉氏所喜好的樣式一模一樣,懷念的感覺又回來,突然有個人從後頭抱住她,那懷抱的姿勢跟感覺都讓她毫不猶豫相信那就是七緯,她緊捉著懷抱在腰上的手,欣喜轉身一看,那三年前絕美冰冷的容顏又回來了,真的是他。

七緯似乎毫不意外她的出現,在他發現木屋內有人侵入後,他就加快腳步走進,果然是七星的背影,這一刻不知道在他夢裡出現過幾次,他日思夜思將一頭青絲變成白髮,陰家的人一直以為他是過度用腦想軍略的結果,讓他不禁莞爾。

他細舔著七星額頭上那顆紅痣並沿著鼻頭吻到她的櫻唇,那熟練到七緯不知在內心理演練過幾次,他伸出細舌悄然打開她的牙關,第一次他們有這麼激烈的舌戰,七星不明白七緯的舉措的用意,他變得好熱情讓她難以掌握,或許要期望三年內不改變任何事物,只是奢望,儘管這裡的擺飾極力要和從前相仿,但有一些卻已經不再回來…

不知何時,七星淚水已黯然留下,七緯舔著她的淚水輕聲安慰:「沒關係,還有我,沒關係。」她放聲大哭,他總是知道她舉措代表的用意,不用任何的解釋。劉氏已經死了,七緯早就知道她的命運,也了解到他們自身的命運,是為了毀滅而誕生,也是為了重創生命而誕生。

「緯,你又不太會武功,一個人這樣不怕被攻擊嗎?」七星恢復情緒,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感情用事了。

「這樣反而安全,更何況我喜歡這樣,從離開妳的那一刻起,之後我全都在後悔。」七緯緊抱著她不放,現在看來,反而是他過度依賴她。

「緯,既然這樣,你為何那時不帶我一起走,為何要三年?」她不解七緯的用意,既然怕分別,為何還忍心離她而去,她捧著七緯的臉專注的問。

「我必須幫妳維持好這天下的局勢,陰家不能輸也不能贏,祕家更不能得逞,我在等妳能力的覺醒,時候快來了…」七緯維持冰冷的語氣,但眸子內的感情似乎更成熟的可以表達他的情緒。

「你是說,你是說,即使有贏的機會你也會刻意放過?」七星瞪大雙眼,她相信七緯確實有這個本事,只是戰爭不斷折磨著全天下,為何七緯可以這麼冷靜的安排這樣的局勢,她有點害怕七緯的像神一般的能力,七緯似乎看穿她的畏懼,眼眸黯淡的說:「七星,妳怕我?」

「因為我不懂,我老是不懂你太深刻的用意,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水不停的流,戰爭好可怕,她在踏出的那一步之後,開始去思索自己的責任,這裡每一個人的命運是緊牽在她身上啊,為何是她?她不懂,透也不懂,她又猶豫了。

七緯放開她,拿起胸口裡暗藏的小刀,七星以為他也要學母親,大聲驚呼:「不要!」然而他只是將白色長髮斬斷,變成俊俏的短髮,隨後他緊握七星的手說:「星,我也想違抗命運,比任何人都想,我…也不懂那深刻的用意,我比誰都還要害怕啊…」

「緯…」她從來都不知道當一個聖人的感覺是什麼,從來她都只是靜視著七緯的背後,她不應該把七緯想得那麼堅強,透說的愛,就是這種憐惜包容的心嗎?直至這一刻,她才明瞭,愛應該更堅強,互助互信,過去她太奢求七緯會給她解答,原來所有的謎,所有的毒,都種植在一顆迷惑的心上頭。

「對了,剛剛妳的同伴中叫戒的人看到將領之一紅洗澡,就暴露行蹤,連累另一個也被抓,不過妳放心,我請她們好好招待,我知道那是妳的朋友。」七緯連忙答道,和七星的重逢讓他喜悅到忘記重要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洗澡?她沒聽錯吧。

「那是…十將領的澡堂…」七緯尷尬的說。

而另一端被冥打得鼻青臉腫的戒則厭厭一息的躺在床上,睿本來差點被九個凶惡的女人教訓一番,但由於趕在七緯命令之後才躲過一劫。

「幸好七緯說你們是「朋友」,不然閹了你們。」紅兇狠的說,臉上仍是羞怯。

「哎呀呀~」這次是真的痛,「誰知道有人白痴到在戒備森嚴地帶洗澡啊?我們以為七緯在這裡,妳們邏輯是在想什麼啊?」戒無辜的說,睿則是一旁竊笑。

「死和尚,你偷闖還敢說,你懂不懂得你現在的立場啊?」

「對啊,明明就色瞇瞇的,一看就絕非善類。」

「我們在這做什麼事情都與你無關吧!」

「變態!」

「蠢蛋,死魚,骯髒鬼…」眾家姊妹的怒罵聲四起,看來這次對戒懷有殺意的人可有九個。

「夠了,他們是朋友,而且睿也說過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繭一出聲,其他九人就安靜不語。

「果然就妳識相…」戒對於那金髮大姊頗有好感。

「繭,他們在怎樣也是屬於陽,我不認為他們不明白陰打贏後他們自己的下場會如何?」冥火爆的說,她一直覺得七緯怪怪的,但是繭卻很死命幫他,現在這兩個人也很怪,太可疑了。

「是啊?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居心叵測。」柔輕聲的說,雖然叫睿的男子俊美無比,但是並非長相就等於好人,陽家武帥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繭有點無言以對,畢竟她對那兩人並不了解。

「一切由我來說明吧!」七緯牽著七星走進,短髮的他讓十將領驚訝不已,尤其繭看著他拉著另一名女子,她心糾結在一團。

而戒和睿這一輩子從沒看過如此冰冷絕美的男子,白皙的皮膚、狹長的美眸,翹而英挺的鼻樑,五官像是巨匠細心雕琢,一頭輕盈白髮,像是仙子或精靈降臨,美得不像人類。

「這一位是七星,我們是一同長大的的青梅竹馬,我們深愛彼此,而那兩位都是她的朋友,受傷的叫做戒,全家因為篤信預言的降臨而自毀身亡,所以他是毫無目的尋找同伴,至於睿,我早就見過你了。」七緯看見那熟悉的臉,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喔?」這麼美的人他怎可能毫無印象。

「因為,我認識馨。」他說完,包刮七星,三人均驚愕不已,七緯則用冷淡的語調說明當年他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令他離開七星的緣由:「我和馨是在母親定居於雜家後所認識的,那時我們都還很小,我十三,她十五,那時我早就知道她兩年後會死去,只是我頭一次看見未來的她似乎又重生,我不明白,因此我一直持續跟她往來。後來她和睿談了戀愛,說了很多有關於他的事情給我聽。她的確十分善良,但是太過於天真,而且個性還沒有成熟,性情跟孩子一樣,那種心靈有時候幼稚起來,破壞的力量是很可怕的。」睿感同身受,他驚訝於七緯說話一針見血,洞燭入微,好一個思考縝密透徹的男子。

「當然另一方面,我發現劉氏有刻意安排我跟她相遇,就連那殘忍的最後一幕,我都剛好路過看見;她那時被陽家的人折磨到只剩下厭厭一息,她要求我救她,但我無能為力,然後我看見她…她的靈魂以一種詭譎的方式被吸入地面。」七緯白皙的皮膚在火燭照耀下盈盈發亮,他用較為沉重的口氣說:「然後我看見他另一個未來,還有陽家的未來,陰家的未來,這世界的未來,我從沒有這麼清楚過所有的一切,我驚覺到自己的責任,我要去拯救未來。現在你們沒有時間在懷疑彼此了,因為到最後,我們都是戰友。」

七緯這一番話相當感人,也令在場的人沒有太多的猶疑,畢竟七緯三年來為陰家所作的一切都是事實,七緯最後決定告訴她們真相:「我是男的,繭,對不起,為了幫妳們,我只好隱瞞真相。」

在場的十將領一片愕然,沒想到幫助她們的竟是陽,真是諷刺的一切,而繭則是不發一語,薇感觸極深的說:「我們其實沒有多少人願意戰爭,甚至有很多人想乾脆投降算了,但是繭還有七緯幫我們度過這一切,我們後來知道陽對待陰的方式是殘忍至極的,現在我們要怎麼走,我們也不知道,交給命運吧!」

「陰或陽意義上或是形式上都不是敵對的關係,是互相合作,互相去愛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大家真的要讓戰爭爆發嗎?」七星衝動的說出口。

現場一片寧靜,隨後大家各自準備分散,沒有人可以為這件事情作出答覆,那是太難的議題。

睿和戒被安排睡在同一寢,而七星和七緯則睡一起,對於這樣的安排沒有人有異議。

「睿,你一定很痛。」戒突然毫無前提的說。

「什?」

「你愛七星對吧,你不想去爭取嗎?」

「現在哪有時間談情說愛,更何況這是她的選擇。」

「哎呀呀,你啊,真的甘心放棄?」

「我還有馨,七星說的對,我應該要救她,她善良的像一個孩子一樣,現在的她

一定也很煎熬,我從這些日子以來,從你們身上我體悟到,沒有永恆不變的事情,也沒有應該死心踏地的事情,我還有其他的理想,我愛她,我承認最近我是發現我愛她,但是我更祝福她以及她愛的。」睿總算整理好他的思維,現在的他已經很成熟的去面對一切,何況七緯的才智和雅量,他甘拜下風,七緯願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跟命運犧牲自己的自由,這樣的人不值得敬佩嗎?

而戒先是沉默而後哽咽,他居然感動到掉淚。

「你…」睿發覺戒其實是一個感性的傢伙,真是受夠了。

「真是…太感人了,幸好我那天讓你多睡一點….哭….」戒不只是說話欠扁,感性真誠的時候更令人光火,睿隨後又揍了他一拳,「哎呀呀~我是傷患耶…」

「哎呀呀…」這一晚戒的哀嚎聲不斷驚起…

而七星和七緯兩人則是相擁而眠,十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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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盞燭光搖曳著映在窗前的影子,對於影子的嬉戲與幽默,繭只是玩弄自己的髮稍,接著想將它放在燭臺邊燃燒,在一旁陪伴她的柔阻止了這項危險行為。

「我知道妳打擊很大…,我們都知道妳深愛著他,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恨他欺瞞多一點,還是恨他私底下愛著另一個女人?」柔對於人間的情愛不以為意,但發生在元帥的身上,她倒興味濃厚。

繭的神情只是更為鬆散、恍惚,她以沉靜的語氣道:「我只是想為自己的愛情而戰,但現在我不禁懷疑我的愛情是否…太一廂情願,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打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被徹底征服,那種冰冷絕美的氣質與神聖光環,恍若間會讓人以為妳站在神身邊,那種驕傲只想讓人私心佔有。我甚至不願意讓妳們多看他一眼。」

「妳是說讓他在黑幕之後,是妳的意思?」柔以為只是七緯想保護自己。

「嗯,不過今天我意識到他究竟是一個凡人,甚至是男人…」她迷惘了,她的一切就是陰家,對於陽的特質,她早已在分家後忘得一乾二靜,她愛女人,那種層次勝過於任何一種膚淺的肉體之愛。

「繭,這場戰爭的爆發就是因為人類面臨了滅絕的危險,如果一開始不是這樣的話,或許妳會愛上男人…」

「沒有如果,現在這樣才是事實,妳難道不了解,有人…一生下來她的情感只能為同性付出嗎?」繭性感誘惑的撫摸著柔的臉龐,她將矯好的身材貼在柔的背後,柔對於身後柔軟的女體刺激感到迷惘…甚至被燃起一絲興奮。

「繭…」柔不自覺誘喚她的名字…

「今晚陪我吧…好嗎?」繭抱著柔,兩行淚水順勢滑下,她內心受的傷,是理想愛情的嚮往破滅,她總是追求一種理想,她希望達到一種戰爭的平衡,陰陽的平衡,可是對於自己私心的情慾,她只要唯一。

這一夜,所有的感情都浮出檯面,有痛、有淚…

次日陷於這場感情泥淖的人看到自己重視的對象眼神都飄忽不定,大概只有戒一個人能擺脫,而七緯則在一旁若有所思,他將戒約在樹林外,有事相問。

「哎呀呀,睿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愛七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喔!」戒根本就想洩漏,他最討厭有人「無能的掙扎」,不如他幫睿作愛情的宣言好了。

「呵呵,你還真愛裝瘋賣傻,我要問的是你的事情,你們一族的人被喻為神農後代,醫術上無人匹敵,只是在那一次自毀後,家族只剩下你一個人,我想你應該可以解這個毒。」七緯開宗明義,不多說廢話。

戒看著那清澈無暇的專注眸子,有想逃的衝動,他急忙回:「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先走…」轉頭就要離去。

「你木杖上的神龍之力就是證明,那是族內長子繼承的象徵,其實你也想調查真相吧…家族自毀的真相。」七緯繼續一絲不茍的陳述,他相信這一番話已經激起戒的興趣,因為戒的腳步已經停下。

「你知道?」他懷疑,難道七緯當真全知全能。

「但是恐怕你會不想知道。」

「我可以的,請你…告訴我。」

「你們和祕家早期就是一家,精通各種草藥和醫術,甚至掌握最古早的力量-聖物,為醫者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後來你們因為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祕家使用「大地之蛇」作為聖物,你們則是「天上之龍」,你和極是身負兩種使命的繼承者,祕家逐漸深信人活著就是為了死亡,而你們則是為了活著而擁有美好的淑世理想。」

「為何你知道這些,我現在才知道,我想祕家的人也毫不知情。」戒驚訝不已,難怪他看到鼷的能力有彷彿相似的感覺,因為蛇與龍原本在神話中就是一體,但最後卻演化成兩種極不同的象徵,尊貴和邪氣,善與惡,天與地,光與暗。

「從小我博覽群書,對知識抱著高度的好奇,甚至在一處洞穴中,找到千年以前的古書,但由於是古文難以理解,我花費一番功夫才能得知其中一二,整日把每個字拆解、組合,找出象徵意義,三年後,終於知道這其中的真相。」七緯看見那書皮上的詭異符號實在太吸引人,便不眠不休的加以鑽研,他甚至也不讓劉氏知道,一直埋藏在心底,「然而預言師透的出現,打擊著你們一族的信心,就在此時,祕家早已派好內賊在你們人心慌慌的時候,加以洗腦催眠,讓你們篤信這世界已經無藥可救,其實稍以觀察就可以得知這其中遍布謊言。

  祕家只是不想讓你們製造解藥,如此而已,當然你們一家有一個傳統就是無法自相殘殺,只能憑藉著非本家的人或是自己的能力選擇死亡。」

「你說的都是騙人的吧…」天啊,透的預言只是被曲解利用而已,祕家騙了全世界,他恨著不該恨的人。

「你可以質疑,真相自明,我想或許就是因為,只有你太過頑固,只有你肯相信自己,那習慣不斷質疑的個性拯救了你。」七緯對戒充滿讚賞,只是對他自我放逐的無奈也深感同情,本質上他和鼷都是相同的命運,孤獨,被自毀的神秘力量給操弄著,人一旦自認為超越了神,那只有走上毀滅一途。

戒仔細一想,七緯確實說明了許多矛盾之處,他其實百分之百是認同的,七緯有著讓人想深信的特質,就像他深信七星一樣。

「血統這種東西真是奇妙,其實你們不能自相殘殺的禁忌,不過是為了讓這血緣綿延不絕得以繼承存活,難道這才不是本意嗎?」睿從樹的後頭走出,他早窺聽已久,對於七緯的挖掘真相的本事越來越佩服,只是沒想到,原來所有的問題都緊繫著一個點,那最衝突的點-家族,只是因為信念不同的嫌隙,最後仍然走向自相殘殺,禁忌即使再怎樣以任何形式存在,如果存心對抗跟突破,最後發現它只是微乎其微的屏障。

「沒錯,活著才是本意!陰陽兩者也應該發覺這一點才是,我們原本就是一體不是嗎?」七星早就偷偷跟在睿的後面,她發覺睿只要有嗅到情報的蛛絲馬跡,左眉會凝住不動,這是一個非常可愛的習慣,她轉頭仰視樹林上大喊:「眾姊妹們,我說的妳們能認同吧!」。

樹林上的十位身影知道形跡曝光只好大方的一躍而下。

「原來你們都偷偷跟來了啊!哎呀呀,我就知道你們關心老子我。」

七緯在一旁莞爾,他這一番話是存心說給他們聽,所以故意大動作的邀請戒來到寬闊的樹林對話,連幫他們隱藏地點的方式都想好了,七星看到七緯閃爍的神情,也跟著失笑出聲,七緯冰冷個性下其實也有可愛善解人意的一面。

「戒,那你會幫我們嗎?」將領之一的紅劈頭就問,當她知道這死和尚的個性與故事才對他稍有好感,至於他偷窺之事就暫時原諒他吧!

「我…」戒看著所有人對他期待的眼神感到壓力沉重,他已經放棄醫術好久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現在他質疑的是自己的能力啊!

「戒,我有一瓶是女閻一族的水,我那時就有所蒐集,我想這可以幫上你的忙,你只要研究出這成分和我們的水有何不同,應該可以更快找到藥引。」睿其實忘記補充還有樹葉、泥土、昆蟲屍體、石頭、各是各樣的花草他都有蒐集,害他行李重的要死。

「戒我知道你是最厲害的和尚,你一定可以的!」七星鼓勵的說。

「好吧!我就姑且一試吧!」戒決心要做一件有目的的事情,這也算是有所成長吧…

眾人皆感到歡欣,或許這是一線生機。

接下來,紅與薇就負責幫助戒從事製藥計畫,此時離戰事宣言僅剩下七十二天;睿與繭負責擬定作戰計畫,兩人合作無間;而七緯則是全盤的領導與監督,也幾乎忙得不可開交;七星和其他十將領負責操兵,每晚都練得精疲力盡。

「緯,有時我真的好崇拜你喔!」剛沐完浴的七緯看見七星以崇拜的眼神仔細打量著他。

「喔?妳又想搞什麼鬼了!」他的唇帶笑,眼中帶著溫暖愛意,七緯似乎改變過去冰冷的作風,那熱情態度讓七星也更加喜愛,他渾身帶著出浴後的香氣,七星從後趴在他身上,嗅聞他的體味。

「因為你凡是都很認真,以前母親都只是處罰我,因為根本就沒機會罰你。不管做什麼,你都勇往直前毫不退縮,幸好你冰冰冷冷,不然肯定一堆女人愛你。」七星頑皮的捏著七緯鼻頭一下。

「緯,那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沒想過我們會是兄妹或是姊弟嗎?」畢竟在一顆大樹下同時被發現,這可能性是很大。

「如果是,妳會怎麼樣?」七緯神秘的態度讓人摸不著邊。

「不會怎麼樣,因為那都無法阻止我愛你。」她坦率的答。

「其實妳忘記另一個假設,或許我們根本不是人類。」

「啊?」不懂,不是人類,那現在是??

「我們在北方極邊一顆大樹下被發現,我從書裡發現一個神話…」七緯話未說完,七星緊接:「在世界即將滅亡之時,煞星會誕生最後一個奇蹟,是毀滅也是開始。」

「沒錯,但還有其他的部分,目前在這世界上流傳的神話中,都有著諸如一對姊弟或是兄妹開創世紀的傳說,也就是人類起源後代的開始,陰與陽之間的協調融合的功能才正式啟用,人類不知道從何而來,但確實清楚這世界的開端必有一男一女,一陰一陽的出現。」七緯帶著柔情訴說,他輕舔七星的唇,如雨滴般一一落下,開始輕解她的衣服,撫摸她的全身,七星全身發熱,她使出氣力的問:「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北極星被認為是一顆位置不變的星,可以辨識北方,但事實上它仍有所改變,我們就是讓它改變的人…我想或許…我猜測是…」他卸下兩人的衣服,這是第一次彼此看見對方的胴體,七星不明白過去總是冷冰態度的七緯為何有嘗試這樣的舉動,然而她發熱的身軀似乎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他結合,「它的改變是由於我們的轉生,我想我們並非是純正的人類,我們的母親就是存於宇宙中的「北辰」-也就是北極星,或許有一天當我們任務完成後,將蒸發於這世界上。」

「緯…可以再說詳細一點嗎?」七星了解到很多人都受不了七緯話習慣有所保留的個性,這時換她主動,她坐在七緯大腿上…細舔他的所有…

「北極星指引著航海迷路的人回家的路,這也是我們的任務,讓陰陽間再次協調,北極星一旦歷經世代交替,就會換另一顆明星繼續待在那個位置,而我們最後會回到我們的出生地,繼續守護著人類…等等,妳太快了…」七緯將七星輕輕往後推倒,換他主動,七星猴急的個性一點也沒有改變。

「緯,如果是這樣,那全世界真的會因為我們而得救嗎?」她接受他的熱情,濕潤的蓓蕾和下體正等待他的侵入,她看見七緯白皙的皮膚透紅,英挺的鼻子正留下汗液將兩人細膩的黏滯在一起。

「我不知道,也許會全部毀滅,也許會重新開始,我預測不到結果。從神秘的自然創造萬物與七日的規律運作開始,我們的祖先就是篳路藍縷、開創社會的拓荒者,如今面臨社會制度與傳承生命的瓶頸,或許這人的傳說無法再延續下去…」七緯稍稍用力,終於讓兩人下體緊緊交合,這一瞬間也刺痛了七星,過於乾澀的甬道嚐到一絲血腥。

「痛…」七星其實不太能忍痛,但是看見七緯皺眉的模樣,她輕撫他的髮絲說:「你還是有不在行的事情啊!呵呵,讓我來…」她抽離他,然後濕潤彼此的下體後,再次交合,兩人一同驚呼。

「緯,如果這世界一無所有你難道不感到可惜嗎?」兩人暫時交纏,讓身體更習慣彼此,「我,我不忍心,我看到太多人的生離死別,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直得傳承下去…」

「星,我早知道妳的心,還可以裝下好多好多的東西…,我一直埋首於解開所有的謎,而妳卻能體驗到很豐富的感情,妳的愛,妳所體驗的一切,就是我生命的原動力…」語畢,他開始規律的起伏,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他的美麗和冰冷在一瞬間成為最透徹的冰火,燃燒著兩人彼此的慾火。

如果他們是開創陰陽的繼承者,那麼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下去,目前他們只想好好的擁抱,好好的愛,不願意忍受別離,這一夜,改變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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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星,這一陣子,妳變得有一股女人味耶!」戒不懷好意的嗅嗅她的身上的味道。

「我本來就是女人。」

「哎呀呀,不是那種女人,算了,我還是別討打。」戒看見睿往這裡走來,先趕緊開溜,在研究藥的期間,他和紅的感情也瞬間發展,兩人都是接近一無所有的人,心靈的默契也更為十足。

「星,別理那傢伙!妳操兵如何,在三天就是要開戰的日子了!」睿好久沒有跟七星好好談過,他拼命工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知道七星有別於過去那個七星了。

「我盡力作了,睿,我想跟你說…我…」七星對睿的感情其實很複雜,那種愛介於友情與愛情間,「我很謝謝你愛我,我一直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

「無所謂,七星妳應該也知道大元帥繭愛著七緯吧,你們同樣都是有人愛,那是因為你們擁有比別人更好的個性。繭現在跟柔走得很近,或許她也在企圖找一個更趨於現實的理想,而我也一樣,我一直都知道妳的不同,我已經打從心底祝福妳了。」睿認真的神情,讓七星開始想起他過去所作的事情,他對她的縱容與保護讓她感激不盡。

七緯此時從後方走來,他一頭輕盈的白髮慢慢轉黑,神情也更為剛毅,那冰冷的美籠罩上一層溫暖黃光,他正要關心戒製藥的成果,「睿,戒不知道跑到哪去,你知道現在藥引作得如何?」

「戒已經成功分離出那致命的謎毒,現在已經開始把派人去找藥草一一結合,最快後天就知道結果。」睿嚴肅回覆。

「希望來得及…」七緯低語喃喃。

「怎?」七星察覺他神情有異。

「戰事會提早開戰了,剛剛探子回報,陽家過去被祕家怪物屍毒所殺死的人,居然變成活死人開始攻擊陽家,他們從地面上爬起,攻擊力相當驚人,卿現在專心處理這件事情,而我也緊急將陰家的墳墓全部用大火焚燒,但已經有數百位活死人開始進攻。」七緯憂慮的說,「現在十將領已經派四人去應付,但…三人犧牲了,現在只剩下柔一個人現場,陰家的戰力未和陽家開打就已經損失二成。」

「那換我去,我來應付…」七星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不,交給我,妳要是怎麼樣,七緯會分心。」冥粗大的身軀從七星後方出現,她雖然排名第八,但是戰鬥力第一,因為個性太火爆,弱點容易被看出,所以排命很後面,但若是面對一群活死人,那可是她的專長了。

「冥,我相信妳!」睿對這女子不敢小覷,而冥臉此時微微漲紅…她受到讚賞後,立刻趕往現場…

「睿,你真是造孽啊!」七星痴痴的笑,隨後正經的說:「她可是最強的戰士,跟她一起操兵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她一定可以平安的。」

就這樣,戰爭提早開打,祕家早已潛伏兵力和怪物同時攻打陰陽兩家,尤其是駭這種可怕的半人半妖,迅速讓陰陽兩家損失四千名戰力,繭和薇則是負責抵抗駭的攻擊。

陽家這方面被活死人搞得焦頭爛額,卻又驚傳駭的出現,各部分將領皆來請示卿,只見卿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說:「祕家的非人類危急陰陽兩家的生存,目前雜家地帶已經無人居住,陰陽分別投靠的結果的最新人力估計是,我方約三萬多,她方不到兩萬。目前陰家派探子傳來一個計策,她們負責將活死人和駭引誘到雜家鹽河下游,然後利用我方的火藥引爆上游,把他們淹滅。」

「陰家該不會有所陰謀吧!」一位將領說,他看過太多出爾反爾或是別有目的的策略。

「不可能,因為她們的戰力損失的比我們還快,而且陰家一向都比我們還想要和平,她若設計構陷,也知道我們會兩倍報復,更何況,我們出火藥,她們出人力,誰比較冒險?」卿最後一句話說明了重點,其他將領也毫無條件同意,「對了,不准你們私下有動作,因為聽說她們即將把謎毒解開,我們還要好好利用。」

卿沒想到陰家這麼快可以得到藥引,搞不好陽家可以奪藥統一天下,他原本只是抱著享樂心態,不過既然有人找到生存之道,那他怎可能別人奪得先機,成功最終會是他的。

「妳確定妳要吸引那些怪物和駭?」睿擔憂的詢問,只憑她帶著菁英部隊三百人去行得通嗎?

雖然冥將活死人困住,但是由於那些活死人沒有痛覺,也沒有生命,不斷復活的結果讓血肉之驅的人類承受不了攻擊。後來七星向七緯提出一個策略,他此時也認為那是最好的權宜之計,便派探子向陽家提出合盟,陽家也當機立斷的同意。

「交給我,我並非只有一身蠻力喔!」七星用一貫充滿自信的口氣。

「去吧!七星,我相信妳。」七緯用全然放心的神情交給七星去執行,睿看到兩人的互動毫無隔閡,內心更認同他們之間比任何人都還要充滿默契。

「七星,妳到底想要用哪一種方式呢?我們抱著隨時犧牲的立場這不是太便宜陽家了嗎?」能夠讓七緯同意,睿不禁想知道七星的「那一招」是什麼。

「呵呵,祕家可能還不知道我擁有幻術的能力,因為我除了那一次暴露之後,都沒有使用過。這一次駭攻擊的對象幾乎都是從幻術師週遭開始下手,我和七緯討論後,發現駭的七隻眼雖然可以全方位的偵測敵人方向,但是他們對所謂的虛實卻可能無法判斷,而幻術就是他們的致命傷, 活死人更不用說了,他們更依賴盲目的視覺。」七星終於思索出道理,雖然充滿風險,卻也是一線生機。

「那妳打算使用什麼樣的幻術?幻術有千其百種,雖然可以矇騙,但幾乎都算是雕蟲小技而無法有實質的攻擊,真正傑出的幻術並不多,甚至我還沒親眼見過。」睿無法只憑「推理出來的結果」就冒險犯難,畢竟還是要有根據才行,他不能讓七星這麼冒險,這一場連七緯都不能預知的戰爭要格外慎重才行,他又轉向問質問七緯:「你真的想讓七星就這樣犧牲嗎?我們應該有其他的方法…」

然而七緯卻只是抬起他淡雅美颜,用清澈的雙眸面帶笑意的說:「現在的我已經毫無預知的能力了,因為未來必須由我們開創才行,七星的「海蜃」絕對會是史上最厲害的幻術,人啊,總是無法逃脫在這一片虛實幻影中,你放心,七星的幻術結合策略將會是規模最大的引領人到…極深的淵藪。」

在睿還來不及反應,七星就出發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不禁祈求:「如果真有神,我希望你讓她不要離開我們身邊,七星一定要平安回來。」

七星將受過訓練的三百名菁英,依照她們各自隨機的行動將駭和活死人包圍,她身上散發出的是一種柔和的黃光,一種既不刺眼又能清晰可見七星在裡頭口唸術語的亮度,她的紅光似乎已經轉換成另一個更協調的精神力。七星的「海蜃」是一種結合其他人的精神力所佈置的結界,利用包圍人群散發的能量使中間空間溫度和氣候產生變化,光線因偏佈空氣的溫度氣候不同而產生豐富的折射率,七星可以控制這樣的變化而製造「海蜃」的效果,

菁英部隊都抱著必死的決心,靈活又互助合作的將他們逐漸引領成一個圓,七星此時位於雜家下游河面上,她半個人浸淫於河面下,散發的精神能量產生浮力,一旦精神力消失她極有可能墜落深度五十呎以上的鹽河底下。這鹽河自古以來就有可怕的傳說,至今墜入後沒有人可以活著游上河面,因此這也是七星設想最完美淹滅怪物的地方。

菁英部隊紛紛將怪物和活死人們引領而來,她們感覺身體逐漸疲憊和精神不斷消耗中。包圍其中的怪物與駭所看到的情景與心情可又是大不同,紅毛駭至從「透」

消失後,感到鬱悶不樂,對於無法親口吃掉他的遺憾至今耿耿於懷,好不容易可以在這無限殺戮,牠殘酷至極的撕裂每個反抗牠的人類。紅毛駭是一個失敗的陰陽同體,這陰陽企圖同體的結果只有兩種,不是極美,就是極醜,原本以為若是得到透的肉體,或許牠可以還原自己真正要的聖體,結果卻一無所有。

栗毛駭和牠是祕家裡私下暗通款曲的族人,牠們家族的願望是毀滅全天下,因此對於族內的規則十分嚴苛,一般戀愛和兒女情長是絕對不允許,必須藉由血統來決定交配的陰陽,為了就是繁衍出更強大的後代。他們之間的幽會被發現後,被懲罰成為陰陽的實驗體,結果變成這一幅殘酷的景象,噁心的肉體,逐漸失去人性的怪物,成為牠怨恨折磨的惡夢。

可是此時出現的一道黃光模糊牠的視眼,那七隻眼全方位盤看也找不出一絲破綻的黑暗處,那光溫柔的包圍,牠看見了一個好美的閣樓,意識開始昏沉,這種甜蜜的滋味彷彿回到和栗毛駭共處的時刻,那種即使在禁忌之下也想互相廝守的心情又再度重現,牠們曾經希望對方能夠獲得幸福,一起得到透,然後還原自己的身分,但是,希望消失了…

紅毛駭已經忘記自己的名字以及牠所深愛人的名字,那種因幸福而衍生的初衷,一點一低的被貪婪的獸性給吞噬,自毀的傳統一再告訴牠:沒有用的,怎樣反抗都無法逃脫悲劇的結局…牠不能夠癡心妄想,如今,為何這道黃光又要殘忍的揭露牠隱瞞壓抑已久的情愫呢?並非說忘就能忘啊!好不容易視而不見的初衷…但牠仍然忍不住的想要再度奢望,緊密的跟著那閣樓前進,意識已經選擇牠想走的路…淪陷。

一名菁英幹部看著全部的怪物都茫然的跟著她們前進,實在是更加敬佩七星的能力,然而牠們能夠全心全意所追隨的東西是什麼,看見怪物們迷惘又幸福的神情,她好難想像。

終於全部的部隊都到達了,怪物駭和活死人一群正在鹽河岸邊痴痴凝望著一幅虛幻的景象,七星暗示部隊離去,剩下的就由她一個人來撐吧….

此時卿來到下游處觀看這幅景象,他看見那到黃光裡包圍的七星不自覺訝異,這竟然是那小子所散發出來的,跟當初他所感覺到的氣息完全迥異,難道潛藏在他身上的能力覺醒了嗎?卿不自覺露出微笑,一種看見勁敵的愉悅油然而生,他藍色的眸子也更加深邃隱晦。原來是那道幸福的假象欺瞞了那些怪物,但怪物們,活死人們難道還有迷惘嗎?難道還有幸福的渴求?被獸性和空洞軀體給駕馭的怪物們居然還有可笑的希望,哼,真是太可悲了,可笑的愚蠢至極。

七星知道這個幻術是邪惡至極的,但是為了陰陽,她只能夠這麼做,「請你們原諒我…」她內心懺悔。

一名探子出現在卿身後,他急切的說:「王,火藥都準備好了,現在要開始了嗎?」

卿邪惡一笑:「不,在遲一些,雖然看見欣賞的對手我很高興,可是如果讓他稱心如意,那反而會威脅我的將來,所以,我要他跟那些怪物們一同犧牲。」

耳聞後探子內心驚愕,王居然想要毀約,究竟是當初誰說不要私底下行動的,他搖了搖頭,算了,反正王都是為了天下好,王可以出爾反爾,但他們不行,接著又隱身離去。

七星爆發的精神力整整是三百人的倍數,此時她開始感到吃力,為何火藥還沒爆炸,難道,陽家使詐?她雖然曾經有此最壞的打算,但她仍深信陰陽能夠團結一致的,是自己太過天真嗎…

此時劉冰知道自己的駭和活死人居然被設下陷阱,開始懊惱究竟是何人力量如此可怕,他不安的走向極,想請他指示下一個動作,然而極卻遠遠的以怒吼聲歡迎他的到來:「廢物,你是怎搞的,不是叫你殺掉所有的幻術師嗎?」

「我…我確實是這樣做,但這名幻術師的身分跟能力都是相當神秘,幾乎是歷代以來最可怕的,但是這幻術能力的技巧應該只有祕家人會使用…」他揣測不出哪個人會這樣高明。

「一定是劉氏那該死的女人,她不斷偷走我們祕家的智慧去效忠敵人,真是可惡的叛徒,要是可以殺了她,我一定不會放過。」極深知所有的錯誤都是從那個女人開始。

「那現在…」劉冰請求指示,過去都已經如塵埃,即使毀恨又如何,到頭來都是場虛空,活著沒有意義,祕家帶著殘酷的使命其實就是試圖解放陰陽的痛苦。

「我已經派出鼷了,剛剛我催眠他,並且引發他的潛能,現在就算是我也無法阻止他,哈哈哈…哈哈…我這樣糟蹋你的姪子,你心痛了嗎?」極邪惡蒼狂的詭異神情讓劉冰顫抖,極三年來以瘋癲放任、甚至折磨祕家人的領導手段,讓祕家痛不欲生,只有劉冰維護著極的理念,因為最瘋狂的一代極終於可以結束全世界了。

「不,終歸要死,你的決策是對的。」劉冰不禁嘲諷過去的自己,即使劉氏回來,不還是要死,自己到底在奢望什麼…

「我要往雜家出發了。」極淡淡的說。

「極大人…你不留下來指揮嗎?」

「今天就要毀滅了,你還說這種可笑的話,沒有組織這一回事了,大家通通得死,哈哈,劉冰,現在你自由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祕家都自由了,想死的去死,想阻止我也行,但是你們恐怕做不到喔?」極俊美的笑顏以詭譎的風格令人不禁膽怯,但是劉冰居然感受到極的悲涼,他這樣的宣言意味著什麼呢?劉冰反而認為這是他選擇仁慈說話的方式,自由?在滅亡的前一刻才感受到的自由,沒有組織,沒有信念,沒有精神,沒有使命的自由,那究竟是如何淒絕,他想不透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極轉身離去,留下劉冰一個人思索,整個古保空蕩,所有的人皆已上戰場,祕家形容虛設,而他自由了…...

黃色光芒越來越微弱,七星已經無法再繼續了,如果命運真是如此,那她任務就這樣結束吧…鹽海突然起了漣漪,七星感受到有一股龐大力量在河面下作祟,當一條綠色巨蛇從河面浮出,她眼眸一亮,是鼷,他果然沒死,但是他身上充滿的殺氣與殘性似乎來者不善,他噴出毒液與巨舌綿延不斷的進攻,七星趕緊只好潛伏於河面下躲過。「糟糕,鼷好像神智不清,現在那些怪物們也已經清醒了,怎麼辦?」七星趕緊利落的游到另一個河岸邊,當她起身,卻看見鼷敵我不分的隨意攻擊,駭和怪物們幾乎在瞬間都被打落到河底,並被鼷的蛇身纏暈。

「這,難道鼷的指令是見人就殺嗎?」七星想不透,突然有一個人從後面突襲,是卿,他將她狠狠擊傷,在碰撞間她的衣服的破裂露出一片胸口,卿才驚覺七星居然是女人,這結果實在讓他大感意外。

「卑鄙!」七星看見來者何人後,唾棄他的舉止,一定就是他毀約,但是精神力已經耗盡外加內傷,她的心肺皆有破碎之處。

「一將功成萬骨枯,請問妳能細細追究每一位王所殺人手段都很光明磊落?哼,不過…很意外妳是女人。」卿俊美的臉龐湊進七星,手緊抓著她的小臉不放,另一手毫不客氣的往她胸口搓揉,「真的是女人。」他的手繼續不安分的往下撫摸,卻摸出另一個更驚人的事實:「妳懷孕了!我的天!」他沿著那小小渾圓細細撫摸,這觸感絕對沒錯,她可能是唯一僅有生殖能力的女性後代,這女人不能殺,有利用價值。

「你想幹麻?」七星懷孕的事情沒有人知道,甚至她刻意躲避七緯的親密接觸,她不想讓其他人因此分心。

「帶妳走。」卿將七星擊暈,隨後環抱她離去,他對鹽邊旁的樹林大喊:「可以放火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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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探子帶回陰家不幸的消息,陽家毀約,而七星下落不明,且出現不明巨蛇四處搗亂,陽家更已經開始發兵攻擊陰家,這一切混亂的消息對睿而言,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七星不能如他祈禱一樣平安回來。

「繭,妳和柔、紅、冥去應付陽家的士兵,跟之前計畫一樣,採「四、六」、「陰陽五卦」陣型。」七緯面無神情的冷靜吩咐其他人的職務,而睿則是持續陷入惶恐情緒。

而戒終於出現,他帶著嚴肅沉重神情來此提報:「我已經提煉出藥引,可以將謎毒克制,但是不能病除,有七成可能生出畸形兒…」

「沒有辦法了嗎?」七緯皺眉,他努力的克制理性,他的美依附著淡淡慘白。

「有,但也等於沒辦法,要新生兒的血引,只要微乎其微的一點點,就可以產生抗體,然後等著第一批胎兒出生,就可以無限的產生更多資源,只是…」戒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七星是生是死都不曉得,否則她跟七緯一定沒問題的。

「七星還活著,睿請帶我去陽家,我知道她一定在那裡,只有七星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就像是指南針一般,在我心中像是北方一樣精準。」七緯綻放出絕美的笑,他那一頭輕盈髮絲已經轉為青絲,他拉著睿的手欣喜的說:「有希望了,如果只是要血引,七星已經有了。」

「什麼,你是說她懷孕了!」睿狠狠往七緯臉上揍下,「你居然讓她上戰場,你居然…」睿無法置信這是深愛一個女人的表現嗎?

「夠了,睿,你是怎麼了?七星如果當時不嚇阻,恐怕我們早已淪陷,她幫我們延遲攻擊的進度,七緯也只是權宜之計。」繭毫不猶豫的挺身阻止,她深信七緯永遠都是為她們著想的,為天下著想的。

「我…」睿知道自己太衝動,不能控制個人情感,但是他無法讓心愛的女人去冒險,還懷孕,天啊…

「睿,或許你無法諒解我,但你會懂的,你願意帶我去找七星嗎?我毫無武力…」七緯雖然語調冰冷但是眼神卻透露無比的激情與愛,睿好難理解這一名像天使般的男子,美但是冰冷,聰明但是低調,像是透明的水般包覆你遠離危險,卻不加解釋自己的行為,好難懂的一個人,愛他很辛苦吧,他只能點頭答應,因為他也同樣想救七星。

「那大蛇怎麼辦?」紅驚恐的問,倘若沒有七緯,她們可能早已毀滅,現在陽家還不算威脅,那條巨蛇才是問題。

「交給我吧!」戒知道和鼷之間總會來場對決。

「什麼!不可以。」紅緊抱著戒,這怎麼可以,好不容易她又找到生存的意義,找到她可以全心全意奉獻的男性,怎麼可以讓他去白白犧牲,沒有陽,就沒有陰,沒有他,就沒有她。

「紅,讓他走吧!戒是唯一可以抵抗「蛇」的龍,兩者原本就像是兄弟,戒其實也能夠幻化成聖物。」七緯為了天下只能好心勸告。

「你怎之前都不使出來?」睿覺得戒真的很想找死。

「我不知道為何而戰咩,不過…」戒深情的看著紅。

「現實…」睿無奈搖頭。

「現在我找到理由了!」戒欣喜的說,他用最深刻的力氣擁抱著紅,嗅聞他的一切,也許真的就此一別,但是他不後悔,他找到他的神了,「紅,等我回來!」

紅一發不言,只是流著淚,戒依依不捨的望了最後一眼便拿起木杖向大地重擊,一陣炊煙從身上燃起,隨後一條藍色青光的巨龍出現,飛向高空離去。

「紅,請妳要堅強喔…」柔細語安慰。

「為什麼…為何麼要有敵人呢?明明大家都想朝對的事情去做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紅的淚水越湧越烈,像止不住的狂泉。

「理想也是會產生衝突的,也許祕家是對的,陰家是對的,陽家是對的,也許根本沒有對錯,但是多數的人想選擇生存而非毀滅,生與死的選擇權應該回歸到人的自由意志,而非一廂情願的決定,同伴們,請捫心自問,你們有多想活下去呢?」七緯說到了問題的核心,有多少人不受到死亡的招喚而願意努力活下去,如果心意容易動搖,那毀滅恐怕是近在咫尺。

「我,我想活下去…」柔怯懦的軟語聲中透露著堅強,她覷了一眼繭,她…她也能夠這樣奢望活著吧。

「我附議。」繭注意到柔的視線,嘴角勾起,含笑的凝視回去。

大家各盤看彼此的模樣,似乎在確認對「活著」的認同,最後一致通過,展現高度默契,七緯頭一次開懷的笑了,那笑好燦爛,所有的人也都不禁著迷。

巨蛇終於剔除所有的障礙物後,正要從鹽河岸邊離開,突然驚傳爆炸聲轟隆隆,水面開始震動起伏,週遭樹林搖晃、鳥飛獸散,只見河水暴漲,一個驚濤波浪翻滾至二十尺高急於淹滅這河面上的全部,巨蛇被強大的水波衝擊力壓落至河底,陽家紛紛欣喜火藥的引爆正是時候,終於一石二鳥,水面逐漸平靜,漣漪回歸靜態,但是魚兒卻仍然驚恐的躲至岩石底下,就在陽家以為巨蛇徹底的被深埋於鹽河底時,牠卻躍出水面,登高一呼:「嘶—」,所有雜家上游的士兵被此咆嘯聲憾得震耳欲聾,耳膜幾乎碎裂,個個摀著耳朵滿地翻滾,巨蛇連續一一將他們絞碎骨頭,釋放毒性黏液麻痺他們的神經,並殘暴的蠶食虐吞他們動彈不得的軀體。

這巨蛇淫邪眼神所釋放的殺意已是無法阻止的駭客了,然而,另一道青色靈光懸於藍天居高俯瞰,似乎對於這樣殘暴景象有所猶豫,靈光逐漸幻化成一條青龍模樣,尊貴的盤據於青空中綻放他的傲氣。

兩股勢力彼此對峙,一天一地各據為主,情勢緊張,且均不示弱的相互叫喊、咆嘯,將整個天地憾得搖搖欲墜,連同影響陰陽交戰的場地,陰陽只能暫時休戰等待這直透雲霄與深竄地底的狂憾能夠停止。紅望著遠處的閃爍的靈光,內心有充滿憂慮。陰陽兩家的戰士就看這連續晝夜的青綠靈光互斥於高空中閃亮,內心裡卻希望這靈光不要結束,否則戰爭又將開打…。

龍蛇隨即彼此糾纏,兩者彼此撕扯糾葛,越戰是越欲罷不能,龍的鱗片被蛇啃咬落下成為地上的晶片,蛇皮被扯裂的鮮血輾轉變成侵蝕土壤的黑色粉末,這看似永無終止的糾纏械鬥,隨著終局的到來開始醞釀悲涼的氣氛…

戰爭爆發後,陽家留守士兵並不多,戒備稍微鬆懈,此時,睿和七緯正侵入陽家的祕道,甚至可以直達卿的寢內。

「我想七星一定在卿手裡,這麼老奸巨猾的人,一定知道七星懷孕的事情。」睿和卿之間曾有販賣情報的交易,他太了解卿的手段實在太狡猾無比。

「希望他沒有傷害到七星。」七緯眉頭深鎖,神色更為蒼白。

「嗯…卿他…是一個斷袖愛好者,陽家的男妓院就是他的主意,他對女人沒興趣,而且我想他一定很疑惑七星身上的秘密,暫時應該是被囚禁而已。」睿總算可以保持自己過去的冷靜做出判斷,七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他身邊可以心平氣和,甚至忘記仇恨。

「睿,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你憎恨陽家的人,那你同樣也是在毀滅自己,幫助陰家打勝,你同樣也存在風險,更何況…馨擁有的報復能力已經威脅陰陽兩家,現在的你跟當初的你想做的事情是同樣的嗎?」七緯對睿複雜的心思有一絲疑惑。

「你在問我報仇的事情嗎?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救馨,但我的能力有限,只有七星有那樣的自信吧,但是她一直鼓勵我…我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只是一個很平凡的書生,我的父親是一名隱士,住在深山中躲避朝廷的徵招,和我母親很相愛,後來意外死去,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只想清閒度日,但馨改變了我的一切,我想我的報復或許很愚蠢,我只是想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方式死去吧…我對這世界的一切沒有懷抱任何希望…」睿侃侃而談,在七緯面前隱藏內心似乎沒有必要,也無須如此。

「馨談到你的時候總是很幸福,我在遠遠的地方看過你,甚至你在馨墓前痛哭的模樣我也依稀記得,你們的情感讓我很疑惑,一直以來我內心始終只有七星一個人,一件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七星,然而馨的事件帶動起我的使命感,人抽離軀體剩下的就是擁有赤裸情緒的靈魂,我想得它。」七緯冰冷語調裡含著渴望,對情緒的渴求。

「人的靈魂嗎?」睿第一次聽到這麼特殊的渴望。

「嗯,靈魂,劉氏讓我對它產生好奇,我想劉氏仍是默默希望我跟七星能夠拯救祕家吧,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可以輕易毀滅的,她拼命保護我跟七星的存在,卻又在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下安排我接近馨,祕家一族的人在領導者未覺醒之前都會埋伏於四周觀察她的動態。」

「你是說甚至親眼看她被虐殺?」睿對於這麼見死不救的殘忍儀式感到戰慄。

「沒錯,因為這是她前生的折磨歷程,反差越大,覺醒力量也越大,之後,靈魂轉生為另一種姿態,他們認為最近似神的軀體。」七緯內心也對於這樣的重生感到人類慾望的可怕,極力的仿效神的模樣去毀滅人類。

「太…太殘忍,那他們怎知道馨一定會出事?或許她可以一直很幸福,難道這是祕家自己設計的事件嗎?」睿不懂,這都是巧合嗎?人的力量真的無法無天到此地步。

「不,這是一種詛咒,如果有千人都在渴望你的不幸,很快的這詛咒的能量就有可能趨引成一個事實,這是一種負向的能量,所以我才問你們是否想要「活著」,千萬不能被心中那個悲絕的魔所打敗,必須要戰勝才行。」七緯眼眸在一瞬間彷彿透徹到像顆玻璃,他繼續輕聲細說:「我看得到那些能量,正負的交集,睿,你還必須更堅定些。」

睿保持沉默,如果有千萬的人都眼睜睜的保持冷漠與詛咒,這世界當然會毀滅,而他的心過去不正是有些許那樣的心態嗎…他跟祕家又有何不同。

隨著腳步加快,終於來到密道的底處,這是睿在一次探查終無意發現的,連陽家人都不知道,包刮卿,應該是在很久遠的時代所遺傳下來的,睿視為對付陽家的武器之一。兩人透過璧外的一幅畫作來到卿的寢室內,看到昏迷的七星躺在床上,七緯內心終於放下大石,然而門外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兩人隨機的各躲在床下與窗簾後保持隱密。

「大夫,你說她確實懷孕兩個月對吧?」卿詢問另一名打扮儉樸的老者。

「沒錯,我已經好幾十年沒把過這樣的脈了,真是懷念,而且還是雙胞胎。」老者臉色充滿欣喜,奇蹟真的發生,或許世界有救了。

「那她的傷如何?」

「肋骨斷了兩隻,出血還不算嚴重,這女人的身體療傷能力相當驚人,我其實還懷疑她不是真的人類呢?」

「這樣就好,你暫時先下去吧。」卿眼神似乎有所打算。

卿走向床鋪,看著七星嫣紅臉蛋,他不解這女人究竟從何而來,居然輕易的就混入陽家,並擁有蠻力、強大精神量、與高明幻術技巧,讓他猶豫不知該如何對待她,他只能先暫時囚禁,反正陰家遲早會說明一切的。

突然卿身後又走來另一名俊朗男子,並從後懷抱著他,對他耳垂輕舔呼氣,帶滿妒意的口氣說:「從你帶這女人回來後,你就心不在焉的,該不會你轉性了吧。」

「少胡說,旗,你應該再了解我不過了。」卿轉身與他熱吻舌纏,直到兩方皆感到窒息的邊緣才放開彼此,旗噙著笑意並深情凝視他說:「卿,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但只要你為陽家抗爭的一天,我就願意為你犧牲一切。」從陰陽分家開始,旗就暗自祈禱不要有復合的一天,詛咒兩家破鏡難重圓,只想要「合法公開」的待在卿身邊,他厭惡從古自今,陰的缺口必須是陽來補足,陽的合法伴侶皆是陰,甚至一陽多陰的方式傳承後代,這對許多其他形式的愛並不公平,抹殺了他們被歸屬於「異類」的生存空間,如今遊戲規則已改,他怎可能再走回頭路,陽家一定要贏,即使只剩下盡頭,他也要華麗的姿態獨霸這一切,然後毫無遺憾死去。

此時窗外吹起一陣詭魅陰風,幽冥邪魅語調伴著風跡從外傳聲而進:「卿,我剛剛讓你們好好纏綿,對你算不錯了吧?」極帶著輕盈步調由窗外踩進,他的邪美帶著血腥,一種複雜的美態在他身上沾染開來。

「你是?」卿強裝鎮定,這一名男子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從十尺高空穿越進來,且殺氣重重。

「我是極,就是讓陰陽兩家連接慘敗的祕家一族領導者。」

「你打算來殺卿嗎?」旗擋在卿的面前,似乎對他之前的宣言要做出實際的證明。

「原本我要去雜家殺死那一個幻術師,沒想到你卻狡猾的從後面偷襲她,這名叫七星的女子才是我想殺的對象,平凡的你們,就等著自相殘殺就夠了。」極才不屑花費力氣浪費在殘渣身上,他想殺的就是對他計畫造成威脅的人,這名叫做七星的謎樣女子。

「很抱歉,這女人是我的籌碼,你要殺她得通過我這一關。」卿只要找到一絲能夠統一天下的契機就絕不會放過,除非只剩無路可走這一個選擇。

「哈哈哈…很抱歉我不會殺你,我要看你跟陰家們如何殺到最後只剩最後一兵一卒,那種折磨才能匹配我的痛苦…」話落之際,極以疾速穿越卿和旗的身旁,瞬間他已來到床鋪邊凝睇著昏迷的七星,此舉帶給卿和旗的強大震撼,那眼見不著的身影絕非人類的速度可以辦到,這敵人實力過於高深莫測,卿暗暗思忖其他策略應敵而不敢輕舉妄動。

極陰騺神情帶著怒氣由手掌凝聚一股強流靈氣,他打算一招將七星斃命,這女人的出現妨礙他的計畫,正當手中掌氣要往向七星時,一陣徐緩如風熟悉音調傳來:「馨,住手…」他愕然停止動作,不敢置信的回頭一看,睿居然如同過往親密般喚著他,他頓時失神惶惑…

「馨,我知道妳的委屈,妳的不幸,世界總是發生許多的意外,恨也好,愛也好,在妳怨恨那些欺凌妳的人的同時,是否也可以回憶一下我們相愛的時候,每個人都身不由己,並非只有妳想報仇,我失去妳之後,沒有一刻是不想替妳報仇的…」睿知道即使沒有能力阻止她,也希望試圖喚回她的理智。

「那為何要阻止我?」極萬萬沒想到,睿居然處心積慮的要替他報仇,他以為睿只是軟弱的活著,無力反抗這一切。

「因為我愛妳,我太愛太愛妳,我不願意看見妳被怨恨折磨的模樣,馨,執著的恨到頭來傷害的還是自己,愛的另一面就是恨,我太愛妳的結果,卻也是盲目的恨著別人,其實,我只是希望妳能夠幸福活著…幸福的死去…」睿終於釐清自己的思緒,他無法面對一個不幸福的終局,理想的幻滅讓他徹底瘋狂。

「這世界太不公平,太不公平,因果根本並不存在,付出不等於結果,既然努力求生卻總是未知數,那我極力求死,卻總算只有一個解答了吧。」沒錯,他要讓所有的人不再為生死而煩惱,如果只剩毀滅一條路,就不需要苦惱,不需要猶豫。

「馨,難道就不能珍惜當下的幸福嗎?不要求過程,不要求結果,不貪圖任何一種回饋,只是就現在的感動好好活著,這樣也不行嗎…」睿不再奢求「希望」這個昂貴妄想,不再祈禱,不再期盼,只有現在。

睿靜靜走向極,他擁抱著他,能夠在一生當中相會兩生的緣分不夠彌足珍貴嗎?雖然極的模樣改變,但他的氣息跟味道還是清晰好聞,而極感到迷惘,做一個人怎可能不貪心,怎可能不奢望…然而此時卿見有機可趁決定暗放冷箭,他使出渾厚一掌夾帶強大後勁意圖將兩人擊斃,睿察覺他的陰險便奮不顧身將極推開獨自承受那一掌,那力道幾乎將他筋脈斷的粉碎,五臟六腑無一不被震傷,他被擊倒至牆邊奄奄一息。

事情發生太快,極呆滯望著倒在一旁的睿,情緒還反應不過來,卿又緊接再出一掌,眼看掌風直擊他的腦袋,一道黃光卻緊密的包圍著他,將卿震出窗外,而旗反應敏銳立即輕功一施跳出窗櫺去拯救他,極往後一看居然是被他欲殺死的七星所護,他突然開始感到不解,這一切違背他想像的舉動使他驚慌並忍不住的捂住耳朵怒吼:「不!不….不!」

「不要這麼做,不要這麼做…」極神經似乎又再度失常,內心的矛盾正殘酷糾結他的思緒,他走向睿,全身顫抖的擁抱著他,淚水不禁落下,一顆顆透明淚珠低在睿的臉龐上,敲醒睿尚存一息的眼皮,他痛哭的失喊:「結果還不是一樣,不管我死,還是你死,都無法廝守在一起…結果還不是一樣…」

睿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仍是露出馨以前最酷愛的溫柔笑顏,他努力的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音:「我…我…只是…想再看….妳…一眼..」

「不…不…我已經不是你所愛的那一個人…」極明白在他復活的那一刻起,心理生理都是另一個人,只有惱人的記憶絆著他無法透氣,必須陰鬱的活著、恨著、愛著殘酷的復仇目的。

「極…」七緯從窗簾後走出,他靜待這一切的發生,屏住衝動只為了天下,「交給我吧…」從七緯身上流出一道黃流注入在睿的身上,那光芒逐漸使睿的氣色紅潤,而七緯卻反而呈現半透明的姿態。

「現在他還好好活著,還有機會活著,極,我不是在展現神蹟,是一命抵一命,那你呢?是不是也該做出一個選擇。」七緯淡笑,那美麗如仙子的晶瑩透徹幾乎收服極的狂傲不桀。

「謝謝你,不過我無法完全照你們的願望走,祕家有祕家一族的使命,這是不會改變的,在剛剛那一刻,我稍稍懂了一個道理,哼,睿這樣博命演出又如何呢?我還是…」他又再度淚盈滿框,「我還是..不甘心啊…」淚水源源流出浸濕他的衣服,他深情凝睇睿一眼後,飛出窗外,去做一個最後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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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在雜家鹽河畔上,一龍一蛇皆以筋疲力盡但猶做最後的抗鬥,地面上已晶片散落一地並佈滿黑色粉末,就在兩者不分軒輊時,從陽家飛離的極一掌打開青龍硬生生扯開彼此纏鬥,他凌波微步順勢乘坐於綠蛇背上,輕聲一喚,綠蛇就已極速左右挪移並俯伏爬行往陽家方向,而青龍看著對手離去,龍鬚一埒,以微弱體力飛奔星空,試圖阻止不可預測的計謀。

在空蕩陽家古堡內,七緯的軀體越加透徹,睿免強起身淡笑無奈道:「你是笨,還是傻,七緯你沒有我想像中聰明嘛,救我幹麻,馨她…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浪費你的生命來救我,我會被天下憎恨的。」

「睿,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代替他活著。」出聲的七星,不知何時她已清醒,她試圖擁抱七緯,然而,他卻像是幻化為空氣般,怎樣也捕捉不到了。

「我已經是沒有希望的人了,我不想「活著」,我已經沒那種信念了…」睿的聲調越來越弱,因為他「活著」卻使他另一個深愛的人失去幸福。

「千萬不要這麼說…」七緯和七星幾乎是同時說出口,兩人同步的默契使彼此互視一笑,七星暗示讓七緯先說:「睿,現在開始天下就會分出結果了,不管是吉是兇都是你們的選擇,我任務已經結束了,我什麼也無法實質幫助,只能夠默默的替你們祈禱,現在我會寄宿在七星體內,合為一體,或許應該說,原本我們就是這樣的型態,最初也是最終的模樣…」語畢他化為一道靈光注入七星體內,兩人徹底結合,七星在光芒射出一瞬間發生改變,她的面貌變得柔美煥發,皮膚白皙透徹,體態盈美,她和過往的七星有著相似卻又恍若兩人,睿面對這樣一個黃色光芒的天使感到失措…

「呵呵,睿,暫時喚我辰吧,你並沒有讓我失去我所愛的人,他將永遠和我合而為一,永不分離。」辰嘴角帶笑,水燦靈眸的望向睿繼續說道:「所謂的陰陽合一,並非只是肉體的改變,而是靈魂的相融,必須在一陰一陽的差異中找到協調點,因為我們彼此需要,彼此存在,彼此創造一個新的生命,現在我們必須到雜家去,去看極和人類的選擇,我深信你的舉措並沒有白費心力。」

「七緯..七星…辰?」睿是永遠搞不清楚他們了,但他也不想費盡心力去做,現在他也想看這人類的最後一局是什麼。

兩人走出陽家時,發現陽家皆無人看守,似乎早他們一步離開,於是這全人類幾乎都往最後一個緊繫命運的點前去-雜家。

極乘著綠蛇停佇在陰陽兩家交戰的中心點,兩家由於停戰皆各退死五十尺保持距離,戰場上一片滿目瘡痍,屍骸鮮血散落四處,剩下的不是傷殘就是體力耗盡的戰士,繭跟柔兩人傷痕累累的坐臥在一起,冥已壯烈犧牲,為了讓繭脫離險境,她一人抵十人,最後仍被對方斧頭活生生砍斷頭顱,但她死時臉上帶著笑。

「那是…什麼?有一個男子乘坐在那大蛇身上,蛇居然會聽人話?」柔驚呼這個可怕的情景,難不成這是她們最大的威脅嗎?而繭則是一臉深沉,讓人捉不住她的心思。

此時兩方皆無力再戰,更或者說已經失去大半士氣,有些人看著另一方的曾是親密的伴侶跟家人內心充滿煎熬,在戰爭時還不時掩護彼此家人,這場戰爭打得矛盾至極。戰場上的屍骸有一半都是承受不住壓力自我犧牲,甚至相約自己另一方的愛人一同自刎,面對自我衝突大於雙方衝突,兩方之間已不知如何戰下去,只好停歇,試圖想找出一個合理解答,因為既然毀滅已經近在眼前,為何不能夠好好的看見這世界的最後一刻,對於透的預言,懷抱希望的人只剩下個位數。

終於所有的人已經被招喚至此,他們皆被一股神秘之力蠱惑而來,全天下所有的人類都聚集於渺小的世界一點上,毀滅與衝突的一點。

就在剎拿,極以一種幽幽迴音作著最後的宣言:「世界已將毀滅,想安樂死去的人們請跟我來,這是你們的抉擇,我不會逼迫,也不會催眠你們的意識。哼,算你們幸運,某個人的方式喚醒我的仁慈,現在我給你們最溫和的方式死去,不帶任何一絲血腥,軟弱的人,猶豫的人,對未來毫無期盼的人,就跟我來吧!」那聲音力透雲霄,每一字每一句皆清清楚楚傳達到所有人耳裡。

接著極口念咒術,在中間開啟一道白色光芒的門,那刺眼的光線柔和的發射並溫暖每個人的臉龐,那近似一道幸福的心扉,迷惑每個人。果不起然,終於一個又一個的人開始走進那道門,不論婦孺男女,父攜子、母攜女、男同志、女同志、朋友、親戚或是獨自一人,甚至陰家的母親招喚陽家的兒子,陽家的丈夫招喚陰家的妻子,極的這道門竟意外的打開戰爭的心結,許多人和樂的要往這道門前進,一同死去似乎是最美好的事,絕望的十年過去,大家都累了。

而繭、柔、紅則分別拉住陰家的人,竭盡心力的阻止她們前去赴死:「我們還有希望,要忍耐啊!千萬要等到最後一刻啊!」陽家一方也有人懷抱著理想而大力阻止,但是不論他們怎樣勸告,那一道光芒卻是如此美妙愉悅的引誘其他人前進。

最讓繭不能接受的是,薇居然同她的弟弟攜著手正要走向那道光。

「不要去,薇,活著真得這麼痛苦嗎?」紅先出聲喚道,她在和戒在一起前,早已失去所有,沒想到還擁有弟弟的薇意志比她還薄弱。

「我好累,好累,紅,這樣就夠了,謝謝你們努力想幫助我們活著,我們已經累了…」薇牽著弟弟的手在被光吞噬的那一刻,她笑得好戚然。

兩人被光吞噬後,紅心裡一陣悽楚的痛揪緊她的情緒,她也面臨在崩潰的邊緣,戒,你在哪?你在哪?

一排排走向死亡儀式的人,每個人表情複雜,驚恐、欣喜、寧靜、渴望、哭泣…像是悽涼的死亡行軍帶著茫然走向不可預知的另一端,與其在現實裡繼續苟延殘喘,他們寧可選擇另一種幸福的方式逃避現在。

在遠方望向此番情景的睿內心充滿悲涼,他對若有所思的辰說:「這就是我所改變極的方式嗎?我還是…什麼都沒做到…」

「不,你做到了,現在所有的人都以自己的意志在做選擇…」辰語調平穩的說。

「是嗎…」

「我們無法改變所有人的命運,未來是要一同創造的。」

「即使妳懷有人類的解藥,妳也不願意出聲拯救?」睿產生質疑。

辰搖頭說:「睿,如果沒有我,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不要認為我是拯救這世界的唯一奇蹟,千萬不要心急,你…應該可以找到關鍵的。」

睿在閃念間突然發現自己跟其他人都錯過了一個解決方式,他開口道:「你是說…」

終於,戰場上只剩下約六千名人口,只剩大戰前的十分一,但仍有人十分猶豫是否要前往極樂之門,突然睿衝往戰場大聲吼道:「各位請聽我說,我知道活下去的方法了,我知道如何找到生殖的解藥了,我們可以活下去了,只要去找女閻一族跟她們請求新生嬰兒的一些血液配合陰家的藥引,我們就可以活下去了。」

在場的人紛紛街頭交耳的討論起來,他們驚愕在以為滅亡的前一刻居然找到奇蹟,太神奇了,但也有人提出質疑:「你該不會只是緩兵之計吧,到頭來只是又是一場騙局…」

「信不信隨你,難不成大家都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你們可以繼續走向死亡之門,但是我…我還要努力活下去,死只有一種結果,就是看不到希望,現在活著,卻是可以看到不同的希望,什麼時候死都還不用心急,但活著卻是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啊!」睿嘗試感動人心,嘗試挽留,嘗試做著過去他不曾努力的事,嘗試他早已放棄的事。

「真的?」一名中年婦女眼裡燃起希望,「真的有解藥?不是詛咒?」

「沒錯,那是一種無味無色的毒,我們已經找到解藥了,只要再給幾天,大家就可以恢復生育能力了。」睿欣喜的說,他怎會這麼笨,忘記女閻一族,知道的人只有戒跟他與七星,戒忘記可以想像得到,他怎會忘呢?都是該死的情緒害了他。

幾乎,所有的人都毫無動靜,然後,一瞬間,所有的人歡喜尖叫,驚喜若狂,這些僅剩的人都是對「就這樣死去」不甘心的人,終於他們盼得希望。

極的神色似乎閃過一絲欣喜,沒想到還是有其他方式可以兩全其美,睿,恭喜你了…他自知任務結束,現在他也要走向那道光並命令綠蛇前往,就在蛇身前進一半時,劉冰使出靈力將蛇身拖出來,極聲色俱厲的說:「任務已經結束了,你想要和我對抗?」

「不是,鼷是無辜的…放了他吧!」劉冰已前所未有的嚴肅說。

「不行,祕家的一切都要通通毀滅,沒有例外…」極堅持他的原則。

「我們是無法戰鬥的,你知道我們會排斥…我跟你走,放了他好嗎?」劉冰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再次為一個人低聲下氣。

「那只好把你反彈了…」極發出靈氣將他震出,自己也往光芒之處飛入,他拖著蛇身,想一舉將牠帶入,光慢慢的消失,連接另一次元的結界已經開始模糊,未料,青龍總算從後頭趕來,牠纏住蛇身使命拖住,然而極的力量過大,蛇連帶龍身幾乎一同即將捲入,最後,劉冰使出所有的氣力化為一道藍色靈光衝擊蛇身,蛇在電擊中總算恢復神智,牠大力甩開極,總算在最後一秒,在光吞噬的那一瞬間停止滑入,門,關閉了。

一陣輕煙中,鼷恢復人型,他走向一旁瀕臨死亡的劉冰並蹲下在他身旁,看著他與母親極相似的容顏。

「大叔,為何你要這麼做?強調一切都該死的人居然會去救人?」他輕佻道。

「哼,呵呵…,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只是我希望我死的有意義一點,在自由的那一瞬間,我居然渴望被救贖…。」劉冰安祥的閉上眼,心跳在那一刻停止了,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但卻是這一生中最清醒的時刻。

「唷,死的挺乾脆的,也不想想替我們惹來多少麻煩…」他喃喃自語,眼框卻留下一行淚液。

「偉大的愛總是孤獨的。」化為人型的戒巔跛走來然後靠在鼷背後。

「戒,你也挺偉大的,謝了…」鼷對戒的感激頭一次這麼清楚表現,有夥伴的感覺真得很好,劉氏的愛,劉冰的愛,在在都讓他感受到生命與希望的存在。

或許疲累,兩人一說完,皆昏眩於戰場上。

而這一場戰爭暫時就這樣安息了,陰陽兩家各自回去療傷,一切等待解藥出來後在和議,畢竟該忙的事情可多了…

十二、

陽家人數在兩千八百左右,而陰家則三千兩百人上下,其中老者最少,在極的招喚中生存意志最低,幾乎在那時都走進光之門內,這場戰爭結束後陰家人數超過陽家,女性的韌性似乎比男性強韌的多。

陽家仍是由卿坐鎮,大元帥在戰爭前已被卿所殺,現在最高統帥由卿擔任,由於女閻一族原本就很難對付(個個皆有七星的蠻力),想取得解藥實在太異想天開,外加戰力大不如前,他只好靜等陰家交涉的消息,對他而言,無法出擊的心情實在難熬。

一方面在陰家,紅與柔正忙於照顧受傷的戒和鼷與其他傷患,而辰與睿、繭三人則進行討論,繭對於辰的外型和改變遲遲無法接受,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曾經如此摯愛的人。

「辰,我還是不懂,為何妳說妳懷的孕無法解救人類?」睿對於辰剛對他說的解釋不清不楚。

「好吧,我再說一次!」辰比出一根手指,那瞬間睿又回想起七星的樣子,在辰的性格中還是有七星的原型在裡頭,「我可能無法生下孩子,我的生命正在消失,現在慢慢的我終於感受到這些孩子存在的意義。」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所以妳才會…」睿自責讓七緯犧牲生命來救自己。

「不是,我是在世界絕望的時候所誕生,是一顆毀滅之星,現在世界已經不是那個樣子了,有美好,有期待,我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辰露出絕美容顏,如芙蓉般恬雅,繭此時嗅聞到一股屬於七緯的味道,「繭和卿會是制度的開始。」辰淡笑的說。

「沒錯,女同志跟男同志的天下沒人想過吧!」鼷從門口出現,精神奕奕,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纏鬥。

「對耶,繭會為女人想,卿會為男人想,剛剛好嘛,搞不好以後世界滅亡的原因,是因為兩個人提倡同志導致滅國…」戒也跟著從後方出現,又滿嘴胡言亂語了起來,不過繭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兩人同時在一瞬間被揍了數十拳。

「少胡說,你們的任務就是要去跟女閻要到血引,然後戒製成解藥帶回來。」繭一絲不茍的交代命令說。

「我是傷患耶,哎呀呀,不近人情。」戒抱怨咕噥。

「是啊,對狗不用太人性化,丟根骨頭就好。」鼷嘲諷。

「鼷,我就知道幹麻救你這種人,好心沒好報,都怪我太篤信佛,個性太善良了…」

「是喪盡天良吧,最違逆佛的人就是你了好嗎?作條狗也要有狗的自覺…」

兩人又開始爭奪不休,扭打起來…

兩人狼狽模樣,看得週遭的人一片笑聲,紅欣喜戒的平安,柔總算和繭可以繼續在一起。

「辰,妳不去嗎?」睿好希望她也能去。

「不了。」辰摸摸她小小渾圓的肚子,眼神閃過一絲異彩,睿卻沒有發現。

「她是誰啊…」驀然,鼷走近辰的身邊仔細研究這女人的長相,他東瞧瞧、西瞧瞧,一頭發霉的綠髮顯得更混亂,「唷,我不知道…」可是似曾相似…

「一時很難解釋,你被抓之後發生很多事情,但是她是有一部分是七星…」睿不知如何說明。

「七星,妳去整形啦…不難看嘛!」鼷爽快答。

「怎麼整都沒你難看。」戒更爽快的回,隨即被鼷用舌頭纏住。

「好了啦!戒、鼷我想在你們去執行任務之前,我想問一件事情,對於你們所擁有的能力龍和蛇的化身,你們抱持什麼感覺?」辰似乎有所打算。

「又愛又恨。」兩人默契十足的回答,畢竟即使痛恨自己像怪物,但這份能力卻又能適時拯救他們。

「這樣呀…現在請你們捉住我的手…」話落之際,辰以將兩人的手緊握,三人圍成一道小圓,辰身上散發黃色暖流接收戒的青流與鼷的綠流,三原色的聚集成為

鮮豔的融合,週遭的人皆受到不少的震撼,那種美與感動…彷彿在那一刻流洩開來…

光芒消褪後,眾人皆驚愕鼷的改變,綠髮轉為柔順銀髮,皮膚不在蒼白,他的舌型也恢復正常,臉蛋活潑可愛,細長眼眸,捲翹睫毛,小嘴挺鼻,居然轉為活生生的俊俏男子,其中以戒的反應最誇張,下巴當場快掉到地上…

「哎呀呀…這…救人喔~~你整形成功了耶…」戒顫抖的指出食指對著鼷,不敢置信。

「去你的…辰妳對我動什手腳啊…」鼷覺得這身體變得好不一樣。

「我只是把你們的聖物接收回來而已,現在的你們跟凡人一樣,除了基本武術技巧存在外,那份神力已經消失了,這世界或許一開始就不該有那份能力…鼷這是你原本的樣子…」辰澹然說道,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唷,我覺得之前那樣子還挺有看頭的啊…」鼷感覺有點不悅,他發覺週遭的人對他的眼神有點怪異…

「那我怎沒有變呢?」戒天真的心想,搞不好他也可以變帥些…

「鼷的聖物是在詛咒下招喚,祕家一族的人都善於藉由邪惡力量產生更大的破壞力,因此鼷的面貌才有所改變,你是因為長子而繼承,基本上…你原來就是這樣子…」辰開心的替戒解答,她發覺看到戒天真的模樣很令人欣喜。

「哎…」戒失望嘆息。

「你們三人趕快出發吧!憑著自己的能力解開謎毒吧…」辰催促他們的行程…而睿此時溢起一種訣別的心情,他深深的凝睇辰,而辰也走近他,給他難忘的一吻,那種吻是一種感激與回饋,包含著七緯與七星對他的愛和期待…睿似乎明瞭什麼,也急催另外兩人趕快準備。

三人總算出發後,繭帶著不安欺近辰,敏感的她發覺辰異樣。

「辰,剛剛你接收他們的能力後,妳肚子好像…變平坦了…」繭問…難道?

「這是消化他們能力的代價,聖物是一種高貴的靈魂,是人類對天地之間的情感所產生的聖物,不可能輕易從這世界上消失,我知道妳會發現我的變化,妳總是很細心的注意我,保護我…」辰握著她的手感激的親吻一下,隨後她嚴肅的說:「妳要小心卿這個人,然後用你們的方法燮理陰陽,這世界雖暫時不會結束…但亟須有新開始,才能安穩民心。」

「辰…妳要走了嗎?」

「我已經無法存在了…但是我會在北方星空看著這世界的變化…現在我要去做最後一件事情…」語畢,辰笑了,不是冷情,不是開懷,而是一種祝福的笑容,淡雅優美,那唇痕的劃開,讓繭不自覺的流淚…她所摯愛的人,很好懂,也很難理解…。

辰輕盈的飛向青空,由肚中釋放兩種靈光,一道竄往天,一道竄往地,龍蛇各自回歸牠們的棲屬地,最後辰投歸萬河之源,化為一股靈水散滿開來,她犧牲自己淨化所有的水源,將這謎毒解開…此時,水正以清澈的漣漪舞動著…慶祝它們的重生…

夜已深,一路上,戒喋喋不休,不停的問鼷一些奇怪問題,「變帥的心情怎樣?身體有沒有變化?…」讓鼷臉色沉重,他只是保持沉默…鼷自小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也沒有任何朋友,對於戒的吵鬧,其實感到很新鮮有趣,到也不阻止戒的舉動。

「哎,你變俊俏後,讓老子想换對象了…」戒正色瞇瞇的想摸向鼷的下巴,被睿硬拉回來,「節制一點,很多人正等我們的消息…」睿悶悶的說。

「你怎囉,咦,你哭了…」戒知道睿離開後,反應一直很沉默,沒想到睿這小子居然在偷哭。

「七星七緯,不,辰她已經走了…」睿激動的說,他了解辰不願意直接與他告別,因為他一定無法忍受分離,到頭來,他的情緒還是很幼稚,無法恢復冷靜,七星的善良樂觀與七緯的聰穎慧心,讓他深愛著。

「偉大的愛總是孤獨的咩…」戒也早有幾分預感,因為辰的氣息相當微弱。

「重複的話不要說過兩次好嗎?」鼷不禁懊悔自己居然受他那時話而感動,結果他只是賣弄那一句而已,他看著睿俊美臉龐難過模樣,不禁也想安慰他,他指著星空說:「睿,你看北極星今晚是不是特別的亮…一開始我很忌妒七星,但是經過這次戰爭後,其實我很佩服她,我不了解她是為何而戰,那種理想一般人是無法想像的」。

睿往天空一看,心情有著悲涼的愉快,那星光閃爍似乎在回應他的情感,他平穩的說:「世界是需要經由革命才更美好,也會引發許多的衝突,那種勇於革命的人必須留著非常人的熱血…」他想起七星的自信與勇往直前,七緯冷靜與睿智,他感到懷念,辰這人已經不難理解了,她只是呼喚著大家的力量來拯救自己,不能只是給人魚吃,總是要交人釣魚…

三人就這樣仰望星空,這天地間傳來祥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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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時間轉瞬間流去,睿一行三人總算取得血引,而鼷最後則決定留在女閻一族,他喜歡在這裡的生活,三人到也很爽快的分別。

而陰陽兩家也取得共識,由卿和繭兩人共治,雖然卿的野心十分危險,但他卓越的能力卻也是不可或缺,至從他發現戒的才能後,經常纏著戒要求他研究長生不老之術。戒製成解藥後,先找五對男女試驗,果然不出三天,睽違已久的經期終於到來,並在十個月後,陸續成功誕生五個新生兒,就這樣不斷的利用新血引擴大人數,在五年之間,已經有上百名嬰兒誕生於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面臨這樣的奇蹟感到驚喜,並努力的開發資源和用心於民生經營,對這抗爭來的事物顯得特別珍惜。

當然政治間的鬥爭還是持續不斷,但是各自都以相當的能力平分天下,對於苦盡甘來的生活沒有人願意再去破壞。

戒和紅也一口氣生了好幾名子女,戒笑著說要增產報國,兩人在原是雜家地盤上成立一間醫店,救濟世人,當然戒也一直想找機會去看看鼷,只是實在是「家務太忙」,便一拖再拖。

繭跟柔兩人到也維持淡淡情感,相互扶持,柔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繭知道她可能不久於人世,便更特別的憐愛陪在她身邊。當然另一方面她也要緊顧政治,卿仍不時耍出計策來考驗她,但兩人的競爭卻為陰陽帶來良性發展,至此也統一國號為『辰』,以紀念這個煞星這個傳說。

而卿則是每天忙於政事,對於陰陽這樣的暫時妥協他可是不甘心,但是幾載過後,他居然愛上這樣的生活,而旗對他仍是不離不棄,就這樣辰國直到三百年後才因為政變走入另一個歷史,在此之前,此國一直都是沿用由兩個統帥掌權的中央集權制。

這其中最愜意的莫過於鼷,他和女閻一族相處十分和樂,最喜歡的事情是睡在樹上,多眠的習慣一點也沒有改變,而他的沉默寡言與俊俏也吸引女閻女性的熱烈追求,這件事情讓他困擾不已。而女閻一族的行事作風卻也更加神秘,要進入女閻的領土十分困難,甚至世上沒多少人記得她們的存在,至今她們仍還綿延不絕的在這世界上某一處神秘叢林裡生活著。

話說有一天,鼷在叢林內遇到一隻受傷的小狐妖,他好心將牠治療後,發現牠居然可以幻化為人型,而人型的她眼旁有一顆小小的痣…那一份熟悉喚起過去的回憶,原來有些命運在戰爭之前早已抗爭成功,而此後這兩人的故事又繼續展開…。

而形跡最難捉摸的,就屬於睿了,他到處浪跡天涯,要找到他十分困難,行蹤飄忽不定,在辰國的傳說中,他腦子豐富知識堪稱一絕,他習慣到處述說故事和傳奇,並撰寫各種史事,有「睿傅」美名,根據辰國史記載,他足足活到一百零八歲。

在一個偏僻的農莊裡,有一天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他樣貌年輕,但卻流露出沉穩的氣息,農莊裡的小娃兒都相當喜歡他。

「師傅,今天要說什麼故事?」一位稚嫩女娃童聲傳來,她俏皮的問向一名俊美男子。

他臉上透露出祥和的智慧,沉靜的敘述:「從前有一個傳說,在天地之間滅亡的時刻,會有一顆煞星在北方投胎轉生,他們擁有一陰一陽的靈魂,並且教導人們如何選擇想要的方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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