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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什麼,卻要在意什麼……

在意並非是得肉眼看見才去在意,而是要在無意識下在意……

只要在意的條件成立了,在問題的源由,基本上就解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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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沉重般,猶如鉛塊的靈魂之窗,視網膜裡看到的,盡是一片漆黑。

即使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還是可以經由逐漸想去思考的感覺,來判斷自己正在清醒中,而非已經清醒很久。

腦中的電腦開關『啪』的開啟,機體無聲的運轉起來,根據暖機的速度之慢來看,自己大概讓主機休息很久了吧!

啟動後先檢查全身的各項基本機能是否可以正常運作,發現到自己全身都還能活動,就是後腦微微的劇痛讓人不解,以及眼睛看到的黑暗。

深邃的黑色布幕神秘且陰森,並且不時傳來颼颼的怪聲,不能確定的是自己所在位子,以及為何在這?

按照正常的狀況來看,一般人應該會恐懼、驚慌才是吧?但是自己為何沒有這樣做呢?

主因: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了?

深深吸了口氣,這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似乎喪失記憶了!這是為什麼?此外,是否自己一開始就沒有記憶呢?在這的原因?這是地獄嗎?有其他人嗎?大家都跟我一樣嗎?

但是很詭異的,自己腦海裡卻清晰的告訴自己這些情況都是假的,不可能發生的。為什麼?為什麼?

自己忘情的開始大喊,聲音中透露著強大的憤怒與莫名其妙的困惑,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何?

掙扎的爬起後,在接近失去視力的情形下(或是自己本來就失去視力了?又或是後天失去視力?)開始往四周碰觸的感應事物,經由感覺到冰冷、尖銳的觸感後,他大概知道那是一根被截斷的鐵棍。

接著往同一個方向邁進,走沒幾步後差點踉蹌的跌倒,重新站穩後才彎腰下去碰觸,柔軟的觸覺,但是卻多了一層粉末般的物體,原本就根深蒂固的知識告訴他,這是一張已經積滿灰塵的單人沙發,自己不禁的自嘲一番,怎麼這樣的事情還能記得,而自己是誰卻能忘的這樣乾淨?

越過沙發後走沒幾步就碰到了底,摸了摸確定是牆壁,既然有牆,那麼自己還在地球的某個地方這點至少還能確定吧!

回到沙發的位子後,也不管到底有多少灰塵,自己就一屁股的坐下,只聽見「噗」的聲音,沙發被壓下去的時候還發出猶如洩氣般的細音。

重新思考一切吧!或許能幫助自己多一點,管他是記憶也好,還是對這個環境的認識也好,反正現在這樣根本沒有半點幫助。只有運用腦袋了。

好吧,第一點,自己為何在這?這是沒有答案的,因為基本上的源頭還是要尋求記憶的幫助,但憑著基本知識,還能想說自己應該可能是一個積欠巨債的人,被黑道囚禁在這吧?因此後腦會有痛楚,可能就是被毆打到的吧?也就是說會失去記憶也是因為這點囉!

只是自主的系統卻告訴自己,這應該是錯誤的,該不會自己的人格不像是那種會積欠巨債的人吧?好吧,這點還是保留點重新定案的空間吧!

第二點,也就是這裡是哪裡?以及這裡的環境是怎麼樣的?可以感覺到的是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在這裡,那麼假設有著這些堆放已久的物品的空間是個倉庫吧!自己可能在一個沒有多少人來的倉庫裡好幾天了,空腹的感覺像是要壓榨自己的感覺似的不停催促自我進食。但在這樣的地方,難道還要奢求發霉的麵包嗎?想到就是一種悲哀。

感覺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長袖吧?到達脖子的長領,還有下肢的長褲,應該是牛仔褲吧?往前俯低摸摸後確定是牛仔褲,還有鞋子是皮鞋的質感,脖子處好像還有什麼。

伸手去觸摸後感應倒是一條項鍊,一環一環的連結,金屬冰涼的光滑,也許是條廉價項鍊吧!項鍊在胸前的部位有個粗大的固體,圓形的感覺還有扣環的設計,反正即使打開也看不到什麼,於是打消了打開的念頭,繼續發楞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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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是何時了,只知道似乎時間流逝的跟自己數頭髮所花的時間差不多,空腹的飢餓感已經像是惡魔般的開始要反噬自己了,這是一個幽禁的好地方,讓人都人忘卻時間的移動。

此時卻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怪聲,像是摩擦的感覺,卻又像是人的腳步聲,不過自己卻懷疑是否自己還認得人類的腳步聲?不管如何,有物體在這附近。

隨著『唧…』的吵雜聲音,隨之而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差點想要呻吟的摀住眼睛,眼睛猶如被火灼燒的刺痛一番後,耳際傳來一個知識判定為『甜美』的聲音。

「你還好吧?要不要緊?」語氣中透露的是明顯的關心。

「啊…我…我….」

在記憶失去後,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思索,連說話都沒有過,也難怪這時候會有點結巴了。重新嚥下口水後,自己重新說了一次。

「我是誰?你是誰?」

「好怪的問題喔?你眼睛還好吧?」

一雙感覺很柔軟且輕柔的小手,將自己的雙手緩緩拿下,伴隨著暖和的光芒,自己確定能夠看見東西了!

模糊但是逐漸清晰的畫面上,投影出的是一個清秀的女生,身穿水藍色的制服與短裙,上頭還有一些字,應該是個學生吧!

水汪汪的大眼睛下,表露出的是一副天真純潔的淨徹靈魂,瓜子臉可愛的讓人覺得這簡直是一位小天使,還有那微微豐潤的小嘴,尖挺的小鼻子,足以象徵著,這位女生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女生。

但是下意識裡,自己為何想到這個?瞧她關心的看向自己,並且充滿疑惑的表情,趕緊重新轉回了正常的思考。

「眼睛還好…多謝了。這裡是哪裡?」

「呵呵,這問題很有意思喔,這裡是港都呀!」

「港都?」

「是呀,台灣南部的一等一大城,不過我舅舅老是說這根本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是喔?我被關在這裡面好久了是吧?」

自己自言自語的自問自答一番,講完後才覺得這好像很不對稱,而且也不好跟這小女生說自己被人關吧?或許會有什麼殺身之禍,千萬不要多嘴才好。

「關?這麼說你真的是被人囚禁了?」

「什麼?妳怎麼這麼說?」自己也驚訝了一下,這女孩難道一開始就認為自己被囚禁了?

「嗯嗯,因為我是沿著這些找到你的。」

少女指了指地上的紅色痕跡,那是一滴又一滴,自遙遠處沿著過來的紅色液體乾掉的印記,那是血?不自覺的將手按住了後腦,那裡還殘存著微痛,卻可輕易的發現到自己原本沒有注意到的硬塊。

「可以幫我看看我的後腦嗎?好像有什麼東西。」

「好呀!不過你得先彎腰吧,不然我太矮了呢!」少女輕輕的笑了笑。

的確,自己好像比她高了不少,足足多了快20公分吧!但不確定正確的身高數值多少。

彎下腰後,少女上前幫自己看了看後腦,發出了「咦…?」驚訝的聲音。

「大哥哥,你後腦那裡有紅紅的硬塊耶,那是血塊嗎?」

「什麼?天呀,我真的被打傷了…」

重新站好,他再次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看樣子還是找時間去做個檢查比較好,但是現在似乎沒這時間,先想法子知道自己是誰好才是最重要的。

「啊!我忘了,應該先報警才是!」

「等等!我想還是先緩一下吧!」

完全也不清楚自己為何這樣說,直到意識到這是一句很奇怪的話後,趕緊又解釋給一臉困惑的少女聽。

「因為我好像失去記憶了,而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在這個地方我也是一頭霧水,要是因為什麼奇怪的原因找警察的話好像也不大可能得到幫助吧?」

「可是去說一下比較好吧…?」

「我想還是算了,妳想想現在的警察,除非妳有非常正確的證據資料,不然大多都不會理妳,現在我想的是查出自己到底是誰,不然要是被扣押住了還得了。」

感覺自己很理直氣壯的說了這段話後,感覺到自己還真的很像是個評論時事的專家,不過是否自己潛意識下認為警察不可信任呢?還是警察在這樣的世風下就是不可隨意信任的,到底這個時代政局穩不穩定呢?

少女躊躇了一會後才勉強同意的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們就先不要報警好了,反正大哥哥你也不像壞人。」

「那就先謝謝妳了,妳叫什麼名字呢?」

「雛夢」少女笑了笑,「我叫雛夢,今年才剛要讀國中一年級呢!大哥哥你呢?」

「我也不知道呀,我也說了,我失去記憶了。」

「那真的很糟糕耶!」雛夢露出誇張的表情,並且雙手展開表現自己的驚訝。「那難道沒有可以證明你的身份的物品嗎?舅舅說過可以看身份證之類的。」

「舅舅?雛夢妳的舅舅很厲害喔!」

「嗯嗯!舅舅是很棒的人,我都跟他一起生活的,我媽媽和爸爸都在國外工作。」

伸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摸了摸,終於在衣服的夾層裡翻出了一個像是被壓榨到乾扁的皮夾,裡頭連半張知識裡名為鈔票的紙都沒有,僅有一張卡片和幾張酒店的卡片,像是麗晶、彩華之類的名字,簡直像是告訴自己,失去記憶的自己,曾經跟這裡有密切往來一樣。

卡片則是一張名片,寫著『雷因多媒體公司 張耀陽』,此外還有電話號碼。

在以為沒有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情形下,雛夢眼尖的注意到了皮夾上有一條裂縫,便探手進去抽出了一張身份證,上面一樣寫著張耀陽,而且照片也是眼前這個人。

「這麼說大哥哥叫張耀陽囉?」

「我想是吧,身份證都這樣寫了,應該沒錯,只是我腦袋卻像是沒法接受這個名字一樣。」

「這一定是失憶症狀,相信過一陣子你一定能一一想起了!」

「但願如此囉!那我們先去找找上頭的這間『雷因多媒體』吧!應該是我的公司吧?」

「嗯,那我們先去找電話亭吧!」

兩人走出了巷子後,張耀陽才想到一件事,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囚禁自己的倉庫,只是在斑駁的外牆上,並沒有任何可以顯示這是什麼倉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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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比較熱鬧的地方時,張耀陽才想到,自己好幾天沒有進食了,於是跟雛夢說了。

「也對喔,不然我去買礦泉水,順便幫張大哥你買些吃的好不好?不然看你好像餓很久了呢!」

「是嗎?也是喔,剛剛開始就有亂叫了…」剛說完就又發出一聲咕嚕的聲響,雛夢看了忍噤不住的又笑了起來,「好啦,我在這裡有熟識的商店,剛好在前面呢,走吧!」

因為自己對這裡完全不熟悉,只好跟著雛夢的腳步往前走,一個國中少女,很有朝氣的走在前頭,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討喜,但讓人看了覺得格格不入的就是鞋子了,雛夢僅穿了一雙布鞋,而非一般看到的學生皮鞋。

「雛夢為何沒有穿皮鞋呢?」

「啊!張大哥好厲害喔,馬上發現到我最大的特徵了!呵呵…」

雛夢停下腳步回頭跟張耀陽擺了個鬼臉,表情可愛淘氣極了。

「其實我啊,最討厭穿的那樣綁手綁腳的了,感覺自己簡直就是要被弄得喘不過氣一樣,所以舅舅就說我根本沒必要去遵守每一條校規,只要基本上有達到要求就夠了。再說呀,今天可是新生入學的第一天而已,根本沒有多大的必要去檢查我們的服裝吧!」

「好像是吧,我投你一票!」

「謝謝囉!啊,我們到了,就是這家店,噹噹∼!『叮噹小舖』!」

視線放到街道對面的一個店面,那是一間很有特色的商店,外觀就是彩繪成了多層次的味道,讓人經過都會留意一番,從乾淨到讓人驚嘆的落地玻璃看進去,可以瞧見琳瑯滿目的各種商品。

跟一般便利商店沒有兩樣,卻多了不少的裝飾品點綴店內的味道,讓人進去就覺得和諧無拘束感,甚至連攝影機、折射鏡之類的防盜物品也沒有瞧見,可能連針孔也沒有吧!

從裡面裝飾一個頗有特色的卡通青蛙造型時鐘上,看到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左右而已。

店內的工作人員現在雖說沒有多少人,但卻也只能看到一位店員在排列書架上的雜誌,臉上的笑容像是隨是掛著,不會輕易脫落般的帶著。幾秒後他不經意的看到雛夢與張耀陽,眼神裡似乎閃過了什麼,但卻隨即消失。微笑的和雛夢打了招呼,雛夢也開心的揮手。

「張大哥,我進去買買就出來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吧!」

「嗯,好,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吧!」

雛夢輕巧的蹦蹦跳跳到了對面後,進入了商店裡,跟那個店員開心的笑著說了些話,雖然自己看不懂他們說了什麼,但心裡卻希望她不要太多話才好,畢竟自己的遭遇要是被太多人知道的話,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此時街上看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熱鬧,不知道是因為下午,還是因為這裡本來就不怎麼熱鬧,附近除了一家機車行之外,就數一間糖果店能讓自己感到有點像是市區的感覺,但事實上從這裡望向遠方大樓來看,似乎有一段需要坐車的距離吧!

瞧見這樣發呆的自己,偶爾騎車路過的中年婦女還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大概自己在這裡看起來是很格格不入的吧?

想到這裡,張耀陽想到自己似乎還沒有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看到自己的臉龐時,會否有助於認識自己的過去呢?不知道,如果這樣有用的話,就不可能老是看到電視影集裡那些病人一直保持失去記憶的模樣那麼多集了吧?

自己似乎也對於電視影集有點興趣喔?難道自己曾經是演員?老是飾演失去記憶的人嗎?哈哈…真是無稽之說。

無意識的轉身看了看自己背後,是一間有點小老氣的民房,但是卻很有意思的在窗戶處用毛玻璃裝飾,因此很湊巧的,張耀陽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個看起來歷經滄桑的男子,臉上的鬍渣看起來粗到像是針般的扎到會讓人叫痛,如果剃掉鬍子或許看起來會比較清秀,消瘦的臉龐看起來跟竹子大概沒兩樣吧!

微瘦的體格下,卻能看出有練過身體肌肉的痕跡,頭髮中分兩旁,但是卻凌亂不堪,害的張耀陽有點緊張的趕緊整理一下。

老舊的淡藍格子長襯衫上頭沾滿了污垢的黑點,裡面穿的白色短袖T恤則是已經不堪入目的骯髒了,多虧雛夢沒有笑自己,真是感激她年紀如此小,卻這樣體貼人心。

此時再次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項鍊,取出來仔細看過一遍,那是一個雕飾很精巧的項鍊,但是自己卻沒有什麼印象,可能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打開旁邊的扣環一看,項鍊裡面框著一張照片,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年輕女子,修長的頭髮及肩,臉上的表情和藹可親,嘴角上的淺淺微笑,讓人看了就舒服。

這女人是誰呢?是自己的什麼人嗎?既然可能是自己知道的人,為何自己沒有半點印象?這也是失去記憶的代價嗎?

張耀陽如此的想著,完全沒有發現到旁邊走來了一個嬌小身影。

「張大哥,你的漢堡來囉!」

冷不防的自己差點被雛夢嚇到了,張耀陽趕緊轉身看已經採購完成的雛夢,接過熱騰騰的漢堡後終於因為飢餓的驅使而猛烈啃咬起來了。

「嗯嗯,好好吃喔!多謝了,雛夢。」

「沒什麼啦!我買兩個漢堡,你吃不夠可以多吃一個喔!」

「沒關係啦,你也可以吃的,我這樣身無分文還讓妳請漢堡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快別這樣說啦!我這是日行一善呀,舅舅常常都說我們都得學著日行一善,雖說並非每天都有機會,但是有機會時就得把握,所以我這是貫徹他的意念呢!呵呵…這樣是不是很像詭辯呀?」雛夢可愛的笑了笑。

「可能是喔!不過還蠻有理的。」張耀陽也回應的對她微笑。

望向叮噹小舖,剛剛那位店員已經不見了,大概是進去倉庫搬貨吧?真是個勤勞的人,不知道是多大年紀?剛剛也沒瞧清楚,自己對他的印象大概也只有笑容可掬這點可以回顧吧!但是,那個奇怪的感覺卻又是什麼呢?張耀陽這樣想著,心裡有點在意的不安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雛夢邊咬漢堡問著張耀陽。

「也對喔,這樣下去真的不是什麼好法子。得看看有沒有尋人啟事之類的吧?」

「喔!對喔,我都沒有想到這點,還是張大哥比較老練,知道大人的處理方式。」

「是嗎?我只是憑直覺而已耶…」

「不不,這就是老練啦!我就沒法想到,真的有點笨笨的。」雛夢敲了一下自己小腦袋。「那你等我一下,我再去買報紙!」

連漢堡也不先吃完,交給張耀陽拿著,雛夢又一蹦一蹦的跑到對面進入超商買了一份報紙。

只是這次出來結帳的不是剛剛那位年輕店員,而是比較老氣的一位大叔,他還和藹的摸了摸雛夢可愛的小頭,說了幾句話,雛夢則是笑了笑的回了幾句後夾著報紙出了店門又跑了回來,這時自己已經吃完漢堡了,飢餓了好幾日的肚子也得到了暫時的滿足。

接過報紙後張耀陽先翻了翻尋人啟事的版,但是查了老半天也沒看到類似像是找自己的文章。

看樣子並沒有多少人在乎自己如何?還是說自己本來就是不容易被重視的,也可能是自己並沒有多少親人之類,但是不管如何,能夠確定沒有人在尋找自己,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因為這樣一來,就沒法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雛夢吃完漢堡後,也順便看了看報紙,不一會就聽到她呼叫自己。

「張大哥,真是不得了呢!」

「怎麼了嗎?」自己差點以為是有關自己的新聞之類的,但答案卻大失所望。

「最近有很可怕的連續殺人案呢!兇手都把死者毀容後才離去,『手段兇殘,令人驚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呀?…」

張耀陽完全沒聽見後來雛夢說了什麼,從她手上接過了報紙後,仔細的看過一遍,整張報紙一大頁恰巧的把最近的連續殺人案件一一說明了一次。

此刻才看到日期為8月25日,那就是夏日了?兇手的犯案時間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

此次事件可說是港都的一大恐懼事件,整個事件上,政府完全沒法有效處理,治安也跟著不被信任,港都市民甚至已經開始有要群起抗爭,到底市政府的功能有沒有被徹底執行。

早在六月中旬開始,第一具屍體被發現以來,已經找出了八具屍體,研判還有多數受害者,因此警方不斷要求有類似案件的家屬們千萬要多多幫助,不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第一位受害者是位遊民,名為李宗德的失業流浪漢,長時間居住在港都市區的L公園裡,因此連警察也有認識他的,因為多次驅趕都不肯走的紀錄大概已經夠多了。之後陸續有家庭主婦、小孩、青少年、老人被殺害,而且發現屍體的地點均不一定區域,有的在港都中央地帶,也有在邊陲地帶,因此警方鎖定兇手可能有汽車可以運載屍體。

此外密集的開始呼籲民眾晚上外出不可單獨,最好結伴,不要落單,以防危險發生,並歡迎提供線索幫助破案。

死者發現時,毀容程度極高,讓警方一開始都無法判斷的陷入膠著,兇手毀容手法根據死者臉骨上的破壞手法來看,應是用類似鐵鎚之物敲擊,兇手將死者先絞死後才開始破壞臉部,而且手法絲毫沒有生疏,死者臉骨被擊碎到連法醫重塑臉孔模型時都大呼費時。

由於兇手手段兇殘,又對每個受害者做出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毀容行徑,因此媒體甚至幫這人取了個『噬顏殺人魔』,但到底兇手本身對此暱稱的感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平均現在每隔十天左右就會發現到一具新屍體,但是兇手卻依然逍遙法外,無怪乎民眾會如此震怒了!

看到這裡,自己頭又隱隱作痛了,是否是想到什麼?自己跟這案子有關連嗎?是否襲擊自己的就是兇手?而原本我是下一個受害者?張耀陽想到這裡,不禁心裡打了個冷顫。但隨即甩開這個想法,還是樂觀點的先從自己的過去找起好了。

兩人最後決定先找名片上的『雷音多媒體公司』,一樣雛夢率先的自願去幫忙查號詢問,最後用報紙的一角,在電話亭裡用電話簿旁的原子筆抄下了住址。

雷音多媒體是在港都算邊陲地帶,雛夢這樣告訴自己,自己也覺得可能真的是這樣吧!

不管怎麼說,好像這個名字就是有點俗氣,到底是誰取的呢?

回頭用礦泉水處理完了血跡的痕跡後(這是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兩人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往那個可能將一切釐清的地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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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頭上的文件再次的閱覽之後,李銘延重新倒入沙發的舒適中,嘴裡叼著還沒點上火苗的長壽煙,腦袋裡一片混亂。

對於這次港都發生的連環殺人事件,自己這個刑事組一員卻一點法子也沒有,任憑兇手持續逍遙法外。

眼見上頭一直施加壓力,卻毫無進展,不禁覺得自己在這裡還有沒有用處?

『不該對自己感到懷疑!』,這是一個警惕刑事組的訓言,卻非哪裡傳來的,聽說是為前輩以前辦案時的一句名言。但是此刻自己的思考模式,卻完全朝著負面進行著,只能說自己年紀可能還沒到那種超然的境界吧!

算算自己的年紀也有33歲了,卻還沒有想過要結婚,單身男子的聚會常常會有自己參加,雖然不知道為何要參加這種事情,但是卻無法推辭的讓身體決定了前去狂歡,只為了證明單身的好處。

結果此時呢?這種事情完全沒法幫助破案,反而還會有損身心呢!該慶幸因為這案子而讓自己有機會好好修養吧!只是修養的層次卻移轉為只有身體的休息,腦袋卻得拼命的去找出問題的解答。

案子到現在為止已經兩個月多,找出的受害者多達八人,但這只是官方公佈的數字而已,警方有時候為了不要讓大眾引起更大的恐慌,都會報出比較少的數字讓大家還能安心,港都一年裡失蹤人口就有數百人之多,現在找到的受害者已有13人了,要是把失蹤人口遇害的可能也算入的話,可能就會逼近30人左右吧!

市政府倡導這裡是個安居樂業的好地方,事實上也不是這樣,人們只會看向事物好的一面,卻時常遺漏了該去注意的負面現象,只要思考的邏輯沒有完善的話,每個人都會是他人眼中的代宰羔羊。

犯罪的案例按照常理判斷也能知道,絕大多數都是暗地裡進行的,因此鮮為人知,但是犯罪的源頭,卻是人的慾望驅使,導致問題越滾越大。

很多以往都是守法的人民,都因為慾望的誘惑走入歧路。而犯罪的源頭,卻只要一個人來當誘餌,不,可能甚至只要一個物品就能導致源源不絕的犯罪發生了。

這次的事件可能也是因為某種慾望導致兇手必須殺人才能達到一定程度的滿足。將被害人勒斃後進行毀容工作,不但有用鐵鎚之類的物體敲擊過,甚至有幾具屍首為先用硫酸腐蝕面貌後才進行敲擊的手法,讓人看了都覺得兇手一定是個變態!

此外化驗屍體消化器官的物品時,也有檢驗出服用安眠藥之類藥物的現象,可能受害者都有被強迫服用安眠藥,之後才被兇手痛下毒手。

李銘延反覆閱讀報告的過程裡,也有思考過犯人挑選對象的方式,只是從受害者的生平、職業、興趣、家庭多方面查看之下,卻無法看出有什麼交集,硬要說的話,那大概就都是港都的人這點是可以肯定的吧!偏偏這又是最傷港都面子的一個事實,讓人想到都要搖頭嘆息。

無奈之下,終於還是打算把要人命的煙點上了火星,李銘延取出上衣口袋的火柴盒,像這樣已經趨近古董的點火道具,常被同事笑說是『上古世紀的玩意』。

但是自己卻認為這樣比較有味道,用打火機的話根本就與用人工方式做出來的水果一樣,沒法與自然生長的水果甜味相比較。

抽煙也是一樣,每當劃下火柴的那一瞬間,『呲∼』,摩擦的感覺以及看到火花閃出的剎那,都是讓人著迷,況且這樣大概比較安全吧!拿個打火機的話好像隨身攜帶一瓶一氧化碳走路一樣,隨時都會被轟炸。

「複雜的思考,常會讓人頭痛」,這是自己某個很白爛的親戚口頭禪,他倡導因為會頭痛,於是不想去思考什麼事情。那自己這樣是否是自找麻煩?不一定,這是自己的職責,不是麻煩,相反的那個傢伙才把這種事情當麻煩吧!

伴隨著房門喀的清脆聲響,李銘延往門口瞧去。

「銘延!!專家側寫兇手的報告出爐了。」

「喔,一起瞧瞧吧!」

同事陳琛行了禮後進入房間,李銘延起身把沙發讓了個位子出來,兩人並坐開始翻閱報告。

專家們的報告裡頭用了不少心理學的側寫手法描繪出了兇手的心理狀態,該名兇手有某部分的暴露慾望,希望被人重視。兇手有交通工具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而家裡可能是屬於有獨立房子的類型,比如說是別墅、透天之類的房子,因為要停放車子的話必須要有車庫,因此家境富裕的可能性也得參考一番。但是李銘延心想,這樣子的話,是否有點不客觀呢?像是住公寓的,也有寄放停車場呀!

兩人對此討論一番後,眼見外頭天色已暗,陳琛翻完最後一頁後大呼一口氣的問了李銘延。

「銘延,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呀?最近在附近有開間不錯的餐館喔!那裡的煎餃還蠻酥脆的。」

「不了,我累死啦,想先回去休息。」李銘延婉拒了這頓大餐。

兩人步出警局,外頭稍嫌悶熱的暖風吹過,細聽可以聽聞到附近不知名樹木枝葉摩擦的聲響,但兩人大概都屬於那種不懂情趣的人吧!李銘延和陳琛別過後,鑽入自己的車子,發動引擎,將那輛稍嫌破爛的寶獅緩緩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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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一種氣息,柔和且淡然的竄入鼻頭的兩個小孔中,味道,那是味道,沈重再沈重到無法簡單化的壓迫,將自己擠入漆黑且沒有生機的洞穴裡。

重新看著自己,內心迫切的一切慾望,是使人幾近毀滅的渴望。腦海裡算計著殘殺一切的方式,將思想的神經線切斷成為了許多條生產線。每一秒都在想著更猶如魔術般的死亡方式。

臉孔,人類的臉孔,是一切生命源頭上的辨識系統之基礎。在第一眼,用來辨識對方的依據,就是臉孔。因此在實現魔術的時候,要做到的首要事情就是破壞這個上帝的藝術。

上帝的一切,在自己眼裡,都像是一樁樁的魔術,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把上帝的魔術一一破解,不讓他專美於前,老是掌握一切。他能當神,那麼自己也能的。

有時候在破壞的同時,他會去憐惜那些巧奪天工的容貌,但是…手中的刀子,卻很輕易的割下去…,在劃破柔嫩且吹彈可破的肌膚時,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感。

尤其當新鮮火熱的血液噴灑出來,佈滿自己臉上時,那種刺激的感覺,總令自己難以放棄這樣好玩的事情。

嘻嘻….,下一個要找誰呢?…今天的事情看來,得早點把張耀陽和那個叫雛夢的女孩解決掉,事情有點棘手了。要是那個女孩做了什麼事情,自己也得小心,最好明天就下手吧!

舔了舔刀鋒上的血跡,他看向自己腳下這具已經殘缺不完整,並且只剩下臉孔還能辨識是個女性上班族的美女,手上的刀子,瞬間劃下…,再次享受了那種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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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此處這段話,的確可能為兇手內心獨白,但是請不要對此有任何時間點上的隨意揣測。此外在此請再一次回想開頭部分的話語。

全文中,『在意』可以說是最重要的部分。在意的點上,可能會有誤解與正確的判斷,但在前述裡,誤解的機率很高。因此看完後再仔細想想,或許就能理解安排段落的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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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夢小心翼翼的走著樓梯,自己似乎太晚回來了,舅舅大概會罵我吧!小女孩這樣想著,但是腦海裡卻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不是說雛夢叛逆,而是今天的遭遇讓自己無暇思考到舅舅的責罵。

張大哥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而他又是被誰所害而得囚禁在那間倉庫呢?要是自己沒有發現到地上的血跡,那麼誰會去發現到他?

沒有注意到門口就在自己眼前,雛夢卻還在思考中,走到底,就是猛然撞上了門板。

「痛!…好痛喔!」雛夢懊惱的蹲在地上揉著額頭。

真是太不小心了,這下子根本不用去思考小心翼翼的問題了,這一撞根本就是把舅舅吵到了啦!自己怎麼這麼笨呀?….

雛夢懊惱的嘟著小嘴反省自己的大意,門也很符合她的思考邏輯似的打開了。

「呃…,我回來了!」雛夢趕緊打起精神打了招呼。

「歡迎回來!雛夢,你怎麼今天這麼晚回來呀?」李銘延問道。

「今天剛開學嘛,所以跟新交到的朋友去逛街了一下。」雛夢立即撒了謊。

「不管怎樣,連電話也沒打回來就有點過份囉!下次要這樣時記得打我手機。」

李銘延有點生氣的說著,而雛夢這時候反而有點像是卡通中被責罵的主角,被長輩罵身子就越縮越小的娃娃,真的回來就被舅舅責罵了…

李銘延說這話的同時,其實自己也是大呼一口氣,要是晚了十分鐘,自己大概也是遲到的一員吧!能夠保有這個責罵權力真是太好了。要不然反而被外甥女罵的話好像自己也會招架不住吧!

「好啦,快進來,不要在外頭著涼了。我剛剛叫了披薩,先去換衣服等會我叫你下來吃吧!」

「好∼」

雛夢乖乖的回答,然後直接上了二樓,在二樓靠南的那面有兩個房間,左邊是雛夢自己的小天地,而右邊的則是舅舅的房間。想想自己的舅舅就屬李銘延有點威嚴,唉∼,雛夢嘆了口氣,老是把自己當小孩那還得了呀…

換上了家裡的休閒服,雛夢開始寫起日記,將今天的事情記述下來。坐在書桌前,似乎什麼都開始對了起來,雛夢平日就是在這張書桌上寫字、看書的,在桌面塑膠墊底下都擺滿了各種自己喜歡的圖案,但除了幾張小時候喜愛的娃娃照片外,其他大概就是一串串的字句了。

『沒有什麼事情比自己更重要了。』

『在愛他人之前,要先懂得愛自己。』

『當無聊的時候,那僅是懶惰的藉口而已,沒有無聊,只有懶惰。』

好多好多的話語,字跡清秀,文筆端整,那都是雛夢自己多年下來的努力鍛鍊呢!想到這裡,小姑娘就得意的微笑了起來。

但舅舅倒是會說『寫的比我還要好看呀…這樣怪沒面子的。』,然後裝得很嚴肅的說『字跡只是用來語言交流用的,能讓人看懂就好,好不好看那都是自我美化的問題。就如同化妝不化妝一樣,重要的都是那粉底之下的容貌。』,說完後想了想,還會緊張的問她這樣會不會得罪很多人?

哈哈,舅舅就是那麼逗趣,才讓自己這樣喜歡他。

拿出深藍色的日記本,上頭的海豚圖案可愛的蹦出水面,在月光之下彎曲成了漂亮的弧度。

翻開書頁,挑選了乾淨空白的紙張,將今日的事情紀錄下來,下午的時候,自己與張大哥兩人去了那家『雷音多媒體公司』,位於港都的邊陲地帶,在那裡,自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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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多媒體公司』的招牌直立高掛在眼前,雛夢與張耀陽兩人於此處公寓旁剛下車,立即看到了這塊招牌。

上頭簡單且單調的花色,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家很沒人氣的店,按照招牌上的指示,該公司在這棟公寓的三樓。

但是此時問題倒是很輕易的冒出了,因為公寓的入口是緊閉的,沒有鑰匙的情形下,兩人來到這裡等於沒用一樣。左思右想之下,張耀陽都差點要冒出『還是算了吧』的想法。但幸好這時候有位年輕人經過,很恰巧的就是要進入這棟公寓的,因此兩人趁他還沒關上之前,趕緊也衝進去。

年輕人瞪了他們一眼,不爽的把門把甩開,自己往樓上走去,好像這兩個外人不管怎樣,他也不想理。眼見他上樓去,雛夢趕緊幫忙把門關上。

張耀陽對於這裡的地形似乎看起來很熟悉,走樓梯時常會習慣性的一次三階或兩階分段走上去,而且都很恰巧的能夠踏上樓層而不會多踏一階,這點在雛夢眼裡感覺到,張大哥一定在這裡生活過。

來到三樓後,除了昏暗的燈光外,沒有任何外界的自然光線照入,導致整個樓層陰森森的,雛夢心想,這也太像是靈異故事了吧?

不過張耀陽卻像是知道該往哪走,朝著左方的大門走去。

「感覺上應該是這裡,只是鑰匙….我們沒有鑰匙呀…」張耀陽苦惱的說著,一邊腳往旁邊的鞋櫃踹了一下。

『喀啦!』,一個很清脆的聲音由鞋櫃裡頭傳出。雛夢與張耀陽兩個面面相覷,打開鞋櫃的小拉門一看。底部居然有一串鑰匙,上頭繫了兩支鑰匙。

「大概本來就有這樣的習慣,把鑰匙擺在鞋櫃裡的某個暗處,剛剛不小心震動掉下來的吧?」雛夢這樣問到。

「可能吧,連我都嚇到了。」張耀陽楞了楞,也點頭同意。

打開左邊房子的第一道鐵門後,裡面又有一道門,是用喇叭鎖的,剛好第二支鑰匙便是喇叭鎖的,一試之下正好是,兩人不禁大鬆一口氣。要是沒法的話,那就等於白白來一趟了。

走進幽閉的房內,張耀陽藉由微稀透露進來的陽光找到了電燈開關並且開啟日光燈。經過幾秒後,兩人才看出來整個房子的內部。

簡單的客廳家具、一般可以煮菜的廚房、一間浴室,此外就是兩間房間並列著。左邊的房間可以開啟,但是右邊的卻被鎖著,張耀陽緩緩走入,看到內部的景色後,似乎不舒服的按住了頭部,雛夢趕緊扶住他。

「張大哥!你還好吧?」

「嗯…,還好,我想是自己對這裡有點印象的關係吧!」

「真的嗎?你想到什麼了?」雛夢緊張的問。

「也還好啦,僅是想起自己的房間是這間而已。」

稍微休息後,兩人開始檢查房間的東西,最後從桌上的家用型電腦與一旁的筆記型電腦中,找到了一大堆的資料與程式軟體。

這間房間不知道是否是用來做些休閒的事務,似乎沒有與『雷音多媒體公司』特別相關的物品,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幾個軟體裡的音樂製作系統,除此之外就是許多娛樂軟體。

雛夢對於這類一點也不擅長,因此當她聽到張耀陽解釋時,也只能一直點頭,而這些知識可能是張耀陽沒有失去的記憶吧!

最後自抽屜中翻出一些鈔票和零錢,張耀陽把雛夢幫忙他付的錢還給她後,暫時決定還是不要住在這個地方,以免有危險,此外自己還沒恢復記憶,因此住在這裡也不怎麼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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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夢寫完日記後,整個人撲倒到柔軟的床上,膨鬆的棉被將她整個小身體陷入裡頭,舒適到讓人真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但是自己可不能這樣就睡著啦!明天是禮拜六,自己還要跟張大哥繼續追查他的記憶,此外還得釐清到底誰是攻擊他的人?

張耀陽在離開房子時,曾經有點擔心的說,他覺得這跟今天看到的那則連續殺人事件有關,可能自己的記憶中,跟這件案子有某種關連也說不一定。

雛夢想到自己居然要當起偵探,還真是興奮了起來。連睡意都被驅趕不見了。

「只是,這該不該跟舅舅說呢?….」雛夢猶豫的自言自語。

的確,要是不跟舅舅說的話,大概會被他狠很訓斥一頓的。但張大哥都說不要講了。

「真是為難呀∼」雛夢傷腦筋的翻轉起身,從包包裡取出了一樣物品。

那是一張照片,根據拍攝日期顯示,那是十天前照的。雛夢在『雷音多媒體公司』,也就是張耀陽家裡時,在客廳的桌子底下找到的,只是自己居然沒跟張耀陽說,老實講自己也很意外,反正明天再拿給他吧!照片裡的似乎也沒什麼。

照片裡的景色其實很暗,可能是刻意用了閃光燈,景色上有著強烈的白光補光過,大致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很暗的倉庫,裡面堆放了不少的木造箱子,每個箱子大小約45cm*45cm,數量不少,照片中的唯一景色大概就是這些東西充斥著。此外完全沒有其他能夠用來告知情報的物品。

到底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為何在張耀陽家裡出現?此外被鎖住的另一個房間裡有著什麼?這些問題與張耀陽之所以被襲擊一事,是否有著關連?雛夢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想要找舅舅幫忙。但是好勝的心理卻又克制自己這樣子。

舅舅說過,『在意』是很重要的,只要有在意,那麼什麼事情都會先解決一半。那麼在張耀陽失去記憶的問題裡,有什麼是自己該去在意的呢?

可能就是張耀陽的房子,以及那個倉庫,張大哥一定是被誰攻擊後帶到那裡,可能是在車上進行攻擊後,再帶至倉庫附近,然後拖張耀陽下車,因此血跡此時開始存留。

然後將張耀陽鎖在倉庫裡,只是用的只是一般的插拴式鎖,甚至沒有加裝大鎖,感覺甚至像是刻意讓人發現到這裡有人受傷似的,那麼自己的角色是否就是『發現者』?我的出現讓張大哥即使出來了,但是還是在犯人的掌控範圍裡?亦就是說,犯人今天一直監視我們?

想到這裡,雛夢不禁有點緊張了起來,也就是說兇手甚至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到了『雷音多媒體公司』,兇手可能也正在偷覷張大哥手上的什麼,只是剛好張大哥失去記憶了,導致沒有辦法立刻下手再次攻擊我們?

而照片的存在,該不會就是之前兇手去張大哥家裡翻索時遺漏的吧?雛夢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考是對的,趕緊坐回位子上,將自己剛剛想到的全都寫進日記裡,直到李銘延在樓下呼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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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直下來,自己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卻對於明日的一切感到徬徨。

張耀陽仰躺在賓館的床上,聽著床墊發出喀喀作響的怪聲。腦袋裡卻始終難以平復。

其實今天最讓自己感到不對勁的,應該就是那位便利商店店員,那個眼神明顯是對自己有什麼感受,但卻又隨即隱沒。

難保這人會做出什麼事情,這樣的想法,促使張耀陽認為,這人可能有危險!

只是不管怎樣,還是得追尋出結果,明天打算再一次去自己醒來的倉庫,可能會有新的發現吧!這次得準備好手電筒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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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下午兩點,港都整體的生氣都跟著冒出來,假日的氣息瀰漫的每個角落,生命的躍動猶如起舞似的奔騰,讓人心情愉悅。

雛夢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穿著前一陣子買的牛仔褲,這種低腰牛仔褲將她日漸成長的雙腳曲線完美的雕塑出來,雛夢當初也覺得這件褲子很合身,與自己很搭配呢!

上衣穿了件粉色襯衫,將衣擺拉出,感覺自己真像個成熟的女生呢!其實雛夢本身就很有早熟的女人味,但是舅舅卻都無視這點,讓她有點氣結,常常心裡暗想將來一定要讓舅舅承認自己是個有魅力的女生。

以同年紀的女生來看,雛夢的外貌可說是已經有著高中生的標準,但就是身高這點太讓人氣餒了,160公分左右的身高始終無法得到突破。

舅舅說他自己當初也是等到高中才有長高,因此叫自己不要太懊惱這點小事。但這是大事耶!雛夢只要想到自己一直輸給舅舅,就更是要勉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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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反覆思考後,還是決定跟舅舅說,舅舅聽完後居然只問雛夢。

「雛夢,你睡了沒?」

「啊?舅舅,你在說什麼呀?」

「沒有呀!只是問妳睡了沒。」

「我待會就要睡啦」雛夢看了看掛在客廳牆壁上的時鐘,上頭指向十點半。

「喔,那麼趕快睡吧!明天妳還要出門跟那位張先生去調查吧?」

「當然啦!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真諦耶!」

「是嗎?有時候我總覺得古人幹嘛發明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術語,這句話說起來很有義氣的感覺,卻其實卻跟不負責任一樣。有無盡責,跟只有出手,實在無法相提並論。」

「舅舅∼」雛夢提高聲音制止他,「你又在說很不好懂得道理了。」

「大概吧!所以叫妳趕快睡呀。」

「可是你還沒有給我點提示耶?到底張大哥是被誰攻擊的?而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喔,只有一個提示。」舅舅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書,上頭的英文密密麻麻的,雛夢看了就頭痛。

「什麼?」

「記憶、回憶」

「記憶?回憶?」

「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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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舅舅就溜回自己房間了,想想真是太不負責任了!雛夢心裡想著,結果昨晚自己都在想這兩個詞的關係,根本沒有睡好,幸好後來勉強自己忘了這個問題,逼著自己睡幾個小時(從早晨6點睡到12點),不然現在自己大概有黑眼圈了吧!

遙遠的看到張耀陽小跑步過來,雛夢不經笑顏展開的揮了揮手。兩人今天說好要再一次調查那間囚禁張耀陽的倉庫,因此約定在離倉庫不遠的路口紅綠燈碰頭。

張耀陽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米色休閒褲,整體感覺很乾淨與帥氣,臉上的鬍子也都清除,整個人感覺煥然一新。雛夢遙遠看到時還真的有點小吃驚,因為差點認不出來了!

「午安!張大哥!」雛夢開心的說。

「午安,雛夢,抱歉久等了。」

「不會啦,我才剛到而已。」

「吃過午餐了嗎?」張耀陽關心的問了雛夢。

「嗯,剛剛跟舅舅吃過午餐了。」

「喔,你舅舅禮拜六也要忙嗎?」張耀陽笑著問。

「是呀,他也是有自己的工作,不得不忙的。」

「這樣呀,好吧,我們去那間倉庫吧!」

跟昨日一樣,在這港都邊緣區域人潮實在不多,只是稍稍多了一點假日氣氛,連老人都難得出來外頭聊天,在這樣氣氛下實在難以想像這兩個人要再一次探訪昨日的惡夢地方。

雛夢邊走在張耀陽的右方,偶爾偷偷的瞄了瞄張耀陽,其實張耀陽此時看起來還蠻帥的!光看側面就有點讓雛夢小鹿亂撞了一下,自己都幾歲了呀…居然這樣有著少女情懷,但自己的確處於這樣的年齡也是事實,因此還是欣然接受這樣的想法吧!

「雛夢,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想問問你,可以嗎?」

「好呀,什麼問題呢,張大哥?」

「昨天叮噹小舖那裡不是有一位店員嗎?就那個年輕的店員,你認識他嗎?」

「嗯,我認識呀!」

「是嗎?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奇怪就是了。」

「奇怪?」雛夢聽了哈哈笑了起來,「是呀,他常常被我舅舅罵說不正常呢!但是我不覺得他很怪啦,他是好人呢!」

「是嗎?真是有意思喔,但是我總覺得有另一種『感覺』!」

「是什麼,張大哥?」

「這個嗎…我也說不上來呢!」張耀陽淺淺一笑。

「什麼嘛…」雛夢失望的叫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兩人再次回到了昨日的倉庫門口,四周靜悄悄的,剛才的些許喧嘩聲也頓然消失,一片靜謐的氣息下,張耀陽率先的走到門口。

門上的鎖是插拴式的門鎖,這點昨天就聽雛夢說過了,只是這點的確會讓人懷疑,兇手是否是故意想讓雛夢發現到自己呢?張耀陽緊張的四周張望了一下,但是卻沒看到什麼,的確,要是真的兇手想要追蹤他們,必定藏在他們無法注意到的地方,對方可能就是那個報紙上刊登的噬顏殺人魔呀!

「雛夢,我先進去看看,你待在這裡,有事情的話大聲叫我。」

「這樣好嗎?張大哥你一個人進去的話…」雛夢擔心的問。

「沒問題的啦,我有帶著手電筒,裡面再暗我也可以察看的。」

「喔…」

張耀陽說完就走進了倉庫裡,瞧著那漸行漸遠,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雛夢原本要再說一句話的,但是那句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大哥……要是兇手在裡面的話呢?…」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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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再一次的籠罩在自己四週,昨晚自己還不敢關燈睡覺,打開著日光燈勉強自己睡去的,張耀陽不禁佩服自己的大膽,居然才隔一天就又回到這個讓人不快的地方,昨天腦袋中不怎麼靈光的地方,也終於清楚起來,讓自己有能力好好看看這個倉庫的內部面貌。

地上零散著許多破碎物品,用手電筒照射之下,還能看的出來區域的編號牌子,在倉庫進來不遠的地方,那裡擺著一張已經有著不均衡長短,分佈複雜裂縫的沙發,從皮質來看,原本應該是一張上等的沙發吧!

牆壁上損裂的痕跡,讓油漆都有脫落的地方,一般來說用批土補上後再做油漆工作,這樣才能看起來完好,但是卻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可能這裡已經被荒廢很久了吧!

張耀陽戰戰兢兢的一步一步前進著,往倉庫的內部走去,而黑暗也是猶如跟在他身後一般,跨過一個區域,就又吞噬掉了他原先存在的光明。這樣的感覺,跟肉食生物的補食行動有點類似,都是這樣將自己隱身在暗處,伺機而動。

手電筒的圓形擴散光輝,緩緩的照著前方,越來越深入,終於照到了一個吸引張耀陽目光的物體。

「樓梯?還是往下的…?難道是地下室?」

將腳踏入樓梯間的空間裡,喀喀聲響震動了整個樓梯,但卻又瞬間被黑暗西去,形成了清脆響亮的節奏性質音樂。

足足走了30階左右吧!終於再次踏上平坦的地面,這裡的景色更讓張耀陽緊張了起來,因為倉庫一樓與地下室的規模相比似乎完全不能比較,在這裡的箱子比一樓看到的還要多,延綿長度看起來足足有100公尺以上吧!

輕輕敲著箱子,裡頭的感覺空空的,可能沒有裝東西吧!但是有些敲起來卻又有著悶悶的聲響,表示裡面有裝東西。

張耀陽緩緩的向前走著但卻覺得自己逐漸走向問題的核心,以及危機的邊緣。內心的擔心與害怕,逐漸浮現出來,自己到底怎麼了?難道自己在害怕嗎?不會吧,害怕的話大概打從進來的瞬間就會感覺到了,為何直到這裡才開始產生呢?嗯…害怕自我,害怕四周,害怕著遇到的一切。這些害怕成分,成就了自我身為人的這個意識性。人都是這樣藉由許許多多自我的情感來確定自己的存在價值,也才會有形形色色的人吧!

終於走到了快要盡頭的地方了,用手電筒往回照去,樓梯那裡完全沒法呈現在肉眼範圍裡,應該說連手電筒也沒法照到那麼遠的地方,只能微微的看到,一個微微小光輝的圓形,照耀在黑暗的布幕上,讓人看了心裡覺得怪怪的。

這時張耀陽注意到了旁邊的地方有一疊箱子,由5個箱子疊在一起,箱子的大小大約45公分*45公分吧!合算起來,大概有225公分,也就是2.25公尺那麼高,比自己還要高,但是這個箱子卻矗立在一個還算空曠的地方,其他箱子都是成堆擺放,只有這疊單單擺在那個地方,像是誘惑人去探究一般。

不要去碰觸、不要去碰觸…,這種念頭一直制止張耀陽,但是卻沒法停止自己雙手伸向那物體的念頭,真該死,自己這個時候突然痛恨了『求知慾』、『好奇感』這類人之間常看到的情感。

由於最上頭的箱子太高了,張耀陽雙手只能碰到箱子的頂部下面一點的地方,往後挪了一下,好像可以輕易拿下,於是張耀陽用力一拉。箱子輕易的掉了下來。

就這麼簡單?

在張耀陽這樣想的同時,其他四個箱子,不偏不倚的,呈現數字『1』一般(或者說英文字大寫的『I』,還是小寫的『l』?能夠這樣輕鬆的想這種毫無關係的問題,真的太讓自己覺得沒有危機意識了!)樣式,筆直的往自己這邊倒下…而從手電筒的光輝中,張耀陽看到了隱藏在箱子裡的那個人…往自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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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合作,如果有什麼新的發現我們一定會跟您聯絡的!」

婉拒了女主人的好意,李銘延與陳琛在門口訪問了事件的受害者遺孀,這會才剛結束了調查。受害者的妻子直到他們離開為止,都是紅著眼眶回答問題,這點讓李銘延看在眼裡實在不是滋味,但卻還是得忍著心腸一個一個提問著那些早已問過她無數遍的雞毛蒜皮小事。

的確,那都是雞毛蒜皮,詢問死者有沒有抽煙的習慣,平日都幾點洗澡,有沒有什麼生活習慣或是活動場所之類的。看著陳琛一個一個提問,李銘延實在好想直接提問自己想問的問題。但都得等到這些問題完後才有些許時間可以發問。

「真是煩死了,這個案子要是一天不破,我想我也勢必要繼續失眠了吧!」

李銘延發了這個牢騷,當然,也僅是職業上的不悅而已,情緒上並沒有針對那位受害者妻子,不過此刻兩人坐上了李銘延自己的寶獅愛車,也不必擔心被對方聽到了。

陳琛一頭腦的栽進了記事本上的資料裡,一一的補上適才沒有紀錄好的資料。

「平日沒有抽煙……大多下班回來八點多洗澡……有蒐集相機並攝影的習慣,每週固定週六出門攝影……唉呀∼這麼多問題,哪個才是我們要的答案呀!」

終於現在才發現到問題呀!真是反應太慢了…,李銘延叼著香菸心想,還沒上火的香菸這樣上下搖晃搖晃的,簡直跟鐘擺一般左右晃動一樣,只是方向錯亂而已。

這時李銘延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誰呀?真是不會挑時間,自己現在可是很不爽的!拿起來一瞧,天呀!那是一個自己最不想接到的電話,不,應該說是自己最不想對他說話的人。

不耐煩的按下通話鍵,李銘延直接的用粗魯的口氣率先破口了。

「喂!你到底懂不懂我在做什麼呀?我在工作耶!你當我是開慈善電話嗎?讓你可以隨時打來嗎?啊!」

連陳琛都被李銘延這個氣勢嚇了一跳,手上的原子筆震了一下,落到車子座位底下,他趕緊彎下腰要撿起來,但這時李銘延突然口氣大變,原本粗魯的口氣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說什麼?靠!這是怎麼回事呀!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港都碼頭區是吧!那不就是你工作的地方附近嘛!…在那裡?知道了!你給我等著啊!我先過去扁你再說!」

李銘延粗暴的按掉結束通話,直接拉起了陳琛,完全不讓他有找到筆的機會。

「阿琛你還在幹什麼呀!幹活了啦!」

「可是銘延我…」陳琛還想辯解。

「可是什麼,大事不妙了,快聯絡分局!」

踩足了油門,寶獅轎車原地甩了一圈後,發出驚人的連續爆發聲響,引擎聲響亮的催動車子快速衝去。剛才那位被調查的太太還吃驚的跑出來看…但是卻已經不見適才的兩位刑警了,只聽見往海港的方向,有著急促的汽車聲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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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聽到時,還以為是附近釋放煙火,但是隨即想到現在才下午,實在不可能是這樣吧?而又察覺到聲音的來源是在倉庫裡,更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張耀陽進去倉庫中已經好一會了,直到幾秒前為止,雛夢還以為沒事,但現在聽到這個東西掉落的聲音,不禁身體緊繃,探頭偷偷看向倉庫內部。

只是只能看到昨天找到張耀陽的沙發那裡的景色,完全沒有張耀陽的蹤影,再說聲音的源頭似乎是在更裡面的地方,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會不會是發生意外了?張大哥有受傷嗎?我該不該進去幫他?…,諸多的想法瞬間冒出來,把雛夢小小的腦袋裡灌滿了不安的想法,只是這個疑惑隨即被一個慘烈的叫聲掩蓋過去。

不用說,是在倉庫內部,而且聲音的主人…

「張大哥!」

完全沒有遲疑,雛夢快步的衝入倉庫裡,從口袋裡拿出了袖珍型的手電筒,這是李銘延暑假時候給她的禮物,想不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循著張耀陽走過的蹤跡,以及蜘蛛網剝落的部分,雛夢很快的就發現到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她在入口處往下喊了幾聲。

「張大哥?張大哥?你還好吧?」

只是靜悄悄的,底下完全沒有自己聲音回聲外的音波與音色。莫非張大哥受到攻擊了?我該怎麼辦?…

嘗試著用腳尖碰了碰階梯,袖珍手電筒的光線雖說是用LED燈泡製的,但是亮度還是有限,無法完全照透下面的地方。

雛夢膽戰心驚的一步一步往下走去。內心卻越來越忐忑不安。

當踏上了地下室的地面時,雛夢心裡產生了與張耀陽剛才同樣的感覺,這裡充斥的箱子同樣讓她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到底這些箱子裡頭是什麼呢?

突然想到的卻還有一件事情,那張相片!昨天在張耀陽家裡發現到的照片中,也是有這麼多箱子,難道那是張大哥被兇手攻擊的原因嗎?因為照下了不可被人發現的秘密,於是想把張大哥滅口?這些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安的打開旁邊一個箱子的蓋子(也因為這是視線中唯一一個沒釘住的箱子),雛夢瞧了瞧後才小聲的驚呼。

「啊!這是…老虎皮?」

裡面擺放的是在港都非法進入的物品中,難得一見的虎皮。但是輕輕挑起虎皮後,下面的東西更讓雛夢吃驚。

一疊一疊黃色且厚重的磚頭?不,自己在電視上看過,這是海洛因磚!這麼說這裡的箱子裡都放滿了毒品?

突然聽到黑暗中有些許怪聲,雛夢緊張的揮了揮手電筒往那個方向照去,那是…張耀陽?

躺在地下室接近盡頭的地方,那一個男人面孔朝上,身體捲曲起來,像是受到束縛一般的綑綁,並且地上散佈著雛夢自己看了都差點昏厥的暗紅色液體。

一步一步踏近,內心也越來越不敢面對現實,白色但被染紅的襯衫,米色休閒褲…那一頭凌亂但卻可以確定那原本是自己剛才看到的張大哥髮型,唯一無法辨認的是…是…臉孔,雛夢自己完全無法發出聲,張耀陽…張大哥…被殺害了!

這人臉孔部分被重物敲擊後,一片慘紅,腦漿濺灑,兩顆圓圓的眼珠也被擠壓成了不規則形狀,牙齒幾乎全被敲毀,只剩下裡面點的臼齒還有幾顆保留,但基本上,自己已經無法相信,剛才還跟自己談笑自如的張大哥,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一具冰冷冷且讓人不敢面對的屍體。

「張大哥……」

雛夢難過的唸著那位讓人敬佩的大哥哥名字,但哭泣的情緒,卻也掩蓋了自己的視線,淚水模糊了焦距,袖珍手電筒的光輝也隨著淚珠而晃動。

一聲敲擊聲,在自己腦後產生,雛夢感到一陣不可思議的感覺後,頓然失去意識……

**********************************

望向地上那已經昏過去的少女,手上包覆著纏布的鎚子不禁有點顫抖,嘻嘻…,這是恐懼嗎?哈哈…

不,這不會是恐懼,而是自己對於這樣讓人興奮一刻感到的愉悅顫抖。白晰的臉孔,已經剛才啜泣過的神情,都在這一敲擊下,完整的保留下來,就跟剛補抓上來的魚立即冰凍一樣。都是保存著最佳的完美新鮮!

自己目前製造出這麼多美麗的藝術品裡,可能就屬這個作品為最佳傑作吧!張大哥、張大哥、張大哥……,妳就跟妳口裡的張大哥一起去死吧!反正他已經先一步下去等妳了,相信幾分鐘後妳下去也好有個伴是吧?嘻嘻…

腦袋中不禁想到自己這段日子中,製造的每一樣藝術品,他們在死前都會說什麼呢?

『不要殺我』、『我有老婆小孩』、『我還想要繼續活著呀』…,藉口!全都是藉口!

我是在創造新的生命秩序,你們居然敢這樣忤逆我的理想,根本就是豬!沒有愛世界的心!沒有愛生命的心!生命就是要創造呀!不懂這一切的你們,就跟豬一樣,必須殺、殺、殺、殺殺殺!嘻嘻…

喔…,自己情緒太激烈了點,嘻嘻,真是可愛的女孩子,正值芳華吧?如此被我製造也是應該的。一般人可能還會央求我幫他們創造吧!但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還沒有資格的人。是呀,真正有資格獲得我親睞的人只有我選上的對象呀!

緩緩的抱起女孩,將她放置在一張木椅上,沒錯,最佳的藝術就是要放在適當的位子上才能創造完美佳作。

女孩沈睡的臉龐可愛極了,圓潤的臉頰即使現在被灰塵弄髒了還是一樣有著光澤。兩片微微張開的嘴唇中不時傳出了溫柔的氣息,吸吸…,哇!真是有著芬芳的味道,跟花朵散發的香氣一樣!媽媽!媽媽!這是媽媽的氣息!

腦海裡的畫面不知道何時已經轉換到了一幕暗黃色的場景,媽媽將我抱在懷中,輕輕的對我訴唱著童謠哄我睡,而我卻一直聞的到媽媽嘴中吐出的香氣…因而開心的睡不著覺,媽媽真好,都會這樣對我…

碰的巨響把房門踹開,我驚嚇到的大哭,而媽媽瞬間離開了我,好像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拉走,接著又是一陣巨響,門關上。

哭鬧的我聽到門外傳來的淒烈慘叫與哭泣,啊∼∼!爸爸?爸爸?這是爸爸嗎?不要這樣對媽媽,不要讓媽媽難過,不要、不要……不要啊!

閃過即逝的畫面,轉瞬的飄過我的眼裡,是嗎?我又作夢了,還是那種讓人厭惡的過去,那種該死的人居然是我的父親,媽媽就這樣被他欺負。該死該死!甚至是擁有他血統的人都該死!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種人的孩子,我是純正屬於媽媽的孩子,我只有媽媽的血統,我沒有那隻豬的血統!

顫抖下不斷進行左右急速震動的手,真是太沒水準了!這還是一個藝術家的風範嗎?下手!下手!

緩緩舉起鎚子,瞄準好了少女的頭部,我奮力的蓄集了力氣,高高舉起,筆直揮下。

「等等好嗎?」

一個我不曾聽到過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制止了我原已經快要準備雕塑作品的手。

『誰?』

**********************************

「不好意思,不過我是來帶走我親戚的,你可以暫時放下手上的東西嗎?」

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對著黑暗中叫著,不過黑暗中的人一聲也不吭。彷彿要跟這人進行一場沈默的對抗。

「做人行事就是這樣,總是建立在慾望的條件裡,你也該制止一切了。請把雛夢放了吧!」

這人繼續說著,但是對方絲毫不想交涉的樣子,於是他只好拿出一樣東西。開啟了開關。

「啊!…」黑暗中的人被一陣刺眼閃光照得叫了出來。

「不好意思呀,這是我剛剛拿到的手電筒,比LED燈泡製的還要強光,是警方專用的,所以還不大順手,你就是兇手吧!」

「開什麼玩笑,我也是受害者耶!我剛剛才差點被兇手殺了你都不知道呀!」

「是嗎?兇手是那位倒在地上的人嗎?」

「沒錯!我剛剛才成功自衛防禦不小心把他打死的。他剛剛正好要對這個女孩子犯案的耶!」

「是這樣呀…那麼銘延,你出來吧,我對這個事情不怎麼拿手。」

對方還在疑惑,想不到那人兩旁的箱子瞬間冒出了兩位刑警,手上的槍都已經上膛了,全都瞄準著自己。

「住手!把你的武器放下!」李銘延大喊著。

「喂喂!我是受害者呀!」對方大聲叫著。

「不好意思,你的犯罪只能到這了,『噬顏殺人魔』。」一開始的那個人說。

**********************************

面對這三個人,我不禁有點緊張了起來,為什麼?不僅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被警方抓到犯罪,還是因為這個不屬於警方的第三個人!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胡說八道,我跟這個女孩子可是差點被真正的兇手殺的耶!」

不知何時我已經把凶器拋開,強裝鎮定的上前和他們裝瘋賣傻。嘻嘻,反正沒有證據你們也沒法抓我!但是其中一名警察很快的把我壓制住,給我銬上手銬。

「喂!我告你們隨意抓人喔!放開我!」我可是努力討好的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呢!

這時候樓上又傳來了好多的腳步聲,不一會整個地下室都塞滿了十多個警察,哇靠!為了抓我這麼大的陣仗呀!嘻嘻…

這個時候許多的警察用自備的發電機與電燈,將整個地下室照的沒半個黑暗死角。也將我創造好的那具作品與那準備創作的作品照射著。

「請你們先把雛夢帶到醫院吧。」那人這樣跟警方講著。

於是兩位警員將我的『材料』抱了起來準備帶走。

「等等!雛夢!雛夢會沒事吧?」

「至少比在你手上安全這點我能確定。」

(那人給我這麼無情的答案,反正我也沒有想要很好的回應啦!現在小女孩走了,我看該是跟這人好好談判的時候啦!)

「胡說八道,我才不是兇手呢!」

「是嗎?」

「我才要先罵你呢!鳴悟,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呀!啊!居然沒有好好照顧雛夢,你這還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嗎?」反倒是剛剛其中一位刑警先開罵這人。

「表哥,我不是說了那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嗎?我也是剛剛才注意到的,這個人是兇手。」

(什麼?他們是親戚?我有點詫異的看著他們。那位刑警抓住我的衣領大喊,連口水都濺灑到我了啦!幹!)

「你到底是誰?快說!不然相不相信我先把你的喉嚨勒斷!」

「喂喂!我說了我不是兇手你還想怎樣啦!我叫做張耀陽,你看看我口袋的身份證就知道啦!」

(沒錯,他們只要看到這個就可以有多點的勝算了。只是看完後那人一樣沒有很特別的表情的看著我。)

「你知道嗎?整個事情我都有聽雛夢說過了。所以你還是認了好」

「哪有這樣的,我叫張耀陽呀!那你也應該知道我被人攻擊的事情不是嗎?再說你到底是雛夢的什麼人呀?」

「我喔?我是她舅舅。」

「別騙人了,這位刑警才是雛夢舅舅好嗎!你在扯嘛!雛夢都跟我說她只有一個舅舅了。」

「是嗎?請問她何時說只有一個舅舅?我不記得有教她這樣說喔?」

「什麼?」

**********************************

眼前這個被鳴悟指認為兇手的人,聽到他這句話時整個人愣住了。因為似乎他完全沒料到有這個情形。按照身份證來看,他的確是上頭那個名為張耀陽的人。也就是雛夢這兩天來相處一同找尋證據的人。

但是此刻他穿著的跟剛剛與雛夢相處的衣服卻完全不一樣,黑色的西裝褲和西裝外套,裡面穿了一件水藍襯衫,髮型凌亂,全身沾滿了灰塵。

面對這個人,李銘延心中一把火的把他壓好,該死,就是你讓我好多次的連假都泡湯,你現在被逮也該給我老實點啦!

「我看你還是告訴他我們一家的關連他比較容易懂吧…」

「表哥,我可不是很想解釋的,每次都沒什麼人聽得懂。」鳴悟苦惱的說著,「但還是讓你知道情況才比較容易說下去吧!我們家是三個人,我跟這位刑警是雛夢的舅舅,也就是兩位舅舅。」

張耀陽無法置信的看著這個人,沒錯,他就是昨天在叮噹小舖的那個年輕店員,當時感覺到的不安,難道就是只這個人?但是這麼年輕居然就是雛夢的舅舅?

身材修長,有著一張很樸實卻又很平淡的臉,頭髮在凌亂中卻又散發出一種很獨特的風味。穿著很輕便年輕的衣服,這麼年輕的人會是雛夢的舅舅?

「雛夢的外公,也就是我們的外公…,當初有三個老婆,因為第一位老婆過世了才娶了第二任,而第二任因為疾病過世了,於是才有第三任。而第一任老婆有給外公一位女兒,也就是我姨媽,姨媽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我表姊,表姊比我們早結婚,也就生下了雛夢。而李銘延跟我兩人則是二跟三老婆生下的女兒與人結婚後的孩子。因此我們是雛夢的舅舅。」

「說真的講解的確很累…」李銘延有同感的嘆道。

「因此我在這裡自我介紹吧!我叫做翔鳴悟。」

**********************************

「現在開始我來解說一下犯人張耀陽在這兩天中對我們可愛的外甥女雛夢做的一切事情吧!再來解釋一下他到底為何為犯人。」

翔鳴悟將昨晚雛夢對他說的事情講給了李銘延以及其他警官們聽,包含了昨天雛夢遇到張耀陽,以及去了雷音多媒體公司的事情,還有今天相約來此地調查的過程。

「喂,這樣子根本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嘛!你這也太沒理由了吧!」張耀陽大喊著。

「是呀,的確看起來我們會覺得沒什麼,甚至可以說是,你掩飾的真的很好。」

「胡說八道!」

「我來一一解釋吧!昨天下午雛夢來到這裡附近,本來要回家了,但是在路口處發現到了張耀陽的血跡,也就因此發現到了張耀陽所在的倉庫,但是門卻是鎖上的,或者該說,門是用插拴式而已,為何會已經拴上了?」

「當然是兇手把我困在這裡啦!你沒看到那傢伙多麼可怕呀!」

「你是說那具屍體嗎?我想你可能犯下的錯誤就是讓我們逮到了這點吧!」

張耀陽聽到這句話不知道如何接口,但是翔鳴悟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剛剛在等待表哥時,我已經調查了一下這裡,發現到幾樣東西。」

說著翔鳴悟拿出了幾樣東西給大家看。

「這是?小型發電機?還有鐵棒、電線?」陳琛看到這些東西疑惑的看了看李銘延。但是李銘延反應比較快的就發現到一個可能。

「原來如此!這是通電效應!用電來做成磁力棒」

「沒錯,按照電學來看,只要電力夠穩,電壓差有一定,就能運用電來與金屬反應,製造成『電磁鐵』,而且磁力可以調節的情形下,確實可以吸引在門外的金屬插拴。那扇門除了插拴是不鏽鋼製之外,門的部分卻是鋁製的。這是一開始值得一查的問題點。」

「嗯嗯…」陳琛在一旁點頭的猛抄筆記。

「也就是說,並非完全可能為兇手上的插拴,在內部的犯人本身也是可以這樣做囉?」李銘延問。

「沒錯,這其實就是一個關鍵,讓我們先不要以為說,兇手是在外頭,而是在內部的可能性也得考量到。」翔鳴悟看了看張耀陽後繼續說,「之後就是兇手等待已久的,下一個待宰羔羊的現身,亦就是雛夢的出現。」

可以聽見此刻除了鑑識人員在清點現場的所有物證外,就屬翔鳴悟的聲音最為清楚。張耀陽狠狠的睜著眼睛瞪著他,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等到雛夢與他出去後,就是要引誘雛夢的未來式。」

「未來式?」陳琛不解的提出疑問。

「沒錯,在不知道受害者的個性特點下,兇手的工作就是要開發出對自己有利的關鍵點,也就是引導式的未來式。也就是將昨天的事情,一一的表現給雛夢看。」

「什麼?也就是雛夢一直被這禽獸設計著?」李銘延瞪著張耀陽。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到底原因是否為這樣。不過兇手的確是這樣打算著的,要將立場導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也只能說這次雛夢是錯在信任了兇手。」

說著說著,翔鳴悟看了看其他人。

「有沒有人懂得『定義條件』?」

「定義條件?翔鳴悟,你再給我這樣扯蛋啦!你每次就只會說一些沒什麼關連的事情。」李銘延對翔鳴悟罵道。

「哈哈,表哥,這回可不是開玩笑的,但還是我直接說明吧!『定義條件』本身就是一種很詭異的說詞,卻也是我們生活的必須。因為我們已經習慣了定義的點與線,因此要是脫軌了,反而就不會像是我們了。」

「這次的事件下,我們要注意到的定義為:『記憶、回憶』,也就是將定義轉換為『記憶條件』!」

環顧四周,李銘延和陳琛都沒說話,而張耀陽則是繼續沈默。

「一加一可以為二,但是那是在算數上,在人身上呢?一個男人加一個女人,卻會多出一個小孩子,而成為了三,並非為二。因此到底我們遺漏了什麼第三點要素?那就是『記憶、回憶』。」

「你的意思我聽不懂耶!這位偵探先生。」張耀陽終於開口了。「到現在為止都是你在說話,我都安靜的聽,但你現在真的是越說越離譜了,我真的需要辯解一下。」

「首先,我被兇手攻擊後,已經喪失記憶了,你卻說我是兇手,如果我失去記憶了,那怎麼可能還知道要殺人?更何況我完全不知道我們昨天去的雷音多媒體公司那間公寓三樓到底怎麼一回事,感覺好像有在那裡待過,但是我卻不記得了。」

張耀陽頓了頓繼續講。而翔鳴悟則是安靜的看著他。

「如果我是兇手,那麼我被對方敲擊導致失去記憶的情形下怎麼可能犯案?我剛剛在這裡發現到兇手躲在箱子中正要對我再次攻擊。因此我奮力抵抗,最後不小心殺了兇手,那個人才是兇手耶!但是我因為害怕自己被當成兇手,於是跟他對調衣服,假裝我死了,所以雛夢受不了刺激才昏過去的。」

「沒錯,這點也就是我要解釋的,到底記憶與回憶如何區分呢?請問你是張耀陽嗎?」

「沒錯!你是白看我的身份證件呀!」張耀陽大吼。

「但那也僅為昨天你與雛夢看到的皮包內容而已。」鳴悟淡淡的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刑警,請問我剛剛請您調查的資料你有找到了嗎?」

「嗯!說到調查可就是我的長項了!做紀錄的工作、調查資料我幾乎都OK!」陳琛拿出筆記型電腦,打開螢幕後突然說,「啊!不好,這裡是地下室,無線網路卡會比較難連上網。」

「嗯,那我們上樓去進行吧!反正那裡也很有意思。」鳴悟意有所指的說道。

留下鑑識人員繼續工作,翔鳴悟、李銘延、陳琛和兩位員警押著張耀陽來到一樓的沙發處。一位員警拿了一個箱子過來沙發處,供陳琛放筆記型電腦。而張耀陽則被安在沙發上,右手的手銬連上了後方的一根鐵桿上,固定無法動彈,兩位員警則在旁邊監視。

陳琛熟練的連上網路,查詢了幾個網站後,連上了一個資訊網址。裡面有份履歷表。

「那麼我們來進行幾個實驗吧!張耀陽,請教一下你幾個問題。」

「怕你喔!要問來問啦!」

「你出生在哪裡?」翔鳴悟雙眼炯炯有神的瞪著張耀陽。

「你問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我都失去記憶了耶!」

「也是,那麼下一個問題,聽雛夢說你胸口有個相框項鍊,那裡面是誰?」

「我也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我脖子上了。」張耀陽不耐煩的說。

翔鳴悟笑了笑,似是發現到了什麼事情一樣。

「也對,失去記憶的人可能就是這樣子…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吧!你有兄弟姊妹嗎?」

張耀陽終於受不了的作勢要站起來,卻又被手銬限制的坐了下去,這個動作讓兩位員警警戒的盯著他。

「靠!你是有完沒完呀!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一切了,你還這樣咄咄逼人,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啦!你以為這樣就能強逼我認罪嗎?幹!沒天良啦!哪有這種王八蛋。警官你說說話呀!」

「閉嘴!安靜聽他說完!」李銘延喝叱道,但同時也不解的看著翔鳴悟。

「好吧!」翔鳴悟回應他一個眼神。「這其實只是確定幾件事情而已。那便是你到底有沒有說謊呢?」

「什麼?」

「剛剛第一個問題是問你出生的地方,當我問你的時候,你的眼睛有往左上方移動過去,這點是一個關鍵。而當我問你那個項鍊是誰的時候,你的眼睛卻往右上方移動。」

「這有什麼關連嗎?」李銘延問。

「有的,根據心理學的報告指出,人在面對問題的時候,若非刻意的情形下,會有回想的行為產生,要是眼睛往左上方移動,那就是在回想一個過去發生過,而自己知道的事情,但相反的往右上方移動的話,就是回想一個自己沒有的記憶,然後假裝的回答了我們。」

「意思是,他剛剛第一個問題其實是知道答案的!而第二個問題他卻不清楚?」

「沒錯,也就是事實上要是真的失去記憶的話,會回想的到那些嗎?更該會有很簡單的眼睛,或是一些動作表示自己不知道的態度吧!但相反的,這人卻對於這些事情有了這些反應,讓我確定了一件事情,他已經沒有所謂的失憶了。」

「那第三個問題呢?」陳琛也問。

「沒錯,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也驗證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他的眼睛是往左上移動的。」翔鳴悟面色凝重的說。

「意思是他有兄弟姊妹?」

「可能性很高。」翔鳴悟答道。

「胡說八道,就憑你那幾句騙人的話就這樣陷害我呀!」

「是不是胡說八道等到警方請專業人員幫你檢測就知道了。」李銘延回他一句。

**********************************

「那麼現在來解答一下剛剛的問題答案吧!」翔鳴悟面對電腦開始說,「張耀陽,實際上是北部人,而那個女人是他的女友。真可惜,剛剛要是你能回答女友就好了,是吧!不過這樣一來第一個問題也等於不攻自破了。」

張耀陽咬牙切齒的看著翔鳴悟,全身緊繃的像是一隻隨時撲上去攻擊的猛獸。但是隨即又恢復表情的說。

「而第三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兄弟姊妹呢?雖說你的眼睛是往左上方移動,但是資料上卻沒有顯示。所以可能信大概是:雙親分居各自養一個小孩吧!因為資料上你爸爸是再婚了但是你父親與繼母卻在一年多前意外摔下山谷死去。」

「這些資料是從網路上調查多媒體業界中關於張耀陽的資料後發現到的。很多地方還是靠著網友告訴我們才能一一明朗化。」陳琛補述了一下。

「沒錯,大概警方得發張獎狀表揚一下那些網友囉!」翔鳴悟口氣戲謔的對李銘延說著。「但是回到問題上,剛剛做的一切只是確定了你並沒有失憶到『現在』,至於什麼時候恢復的我們也暫時不知道,可能是在一開始就是恢復著記憶,也可能是到了公寓後看到自己住的地方才恢復的。」

「那麼繼續說下去,接著在找尋能用的線索時,你們發現到了房間的門有一道是鎖上的,而雛夢更發現到了這個。」翔鳴悟取出了一個東西給大家看。

「這個是?照片?」李銘延看了看後大呼一聲,「不,這是地下室的畫面,也就是說他把證據放在家裡?」

「喂,請搞清楚好嗎?那可能是兇手故意栽贓我的耶!上面難道會有我的指紋嗎?我根本沒有碰到過那玩意好嗎?」張耀陽緊張的大叫。

「是呀,可能沒有你的指紋,但卻可能有別人的指紋。」

「是呀,一定是兇手的指紋對吧!」

「很可惜的,應該是受害者的指紋。」翔鳴悟靜靜的說。「我推測,這可能是某位有攝影專長的受害者發現到了兇手的行徑後跟蹤偷拍的,後來藉此想要勒索兇手,但卻反被他殺了。而照片也準備要處理掉,但卻遺漏了這張。」

翔鳴悟瞄了張耀陽一眼,小小的笑了一下。

「原本我還在想,除了雛夢碰過外,會否是兇手自己碰到的,或是張耀陽自己有照相的習慣,因此被兇手盯上。但剛剛經過兇手自己坦承後,可能性就是這樣了。受害者另有其人。」

李銘延想了想,在腦海中翻滾了好幾次,受害者名單中有誰是攝影師的。但隨即有了一個突來的靈感。

「難道是…阿琛,剛剛那位家屬!」

「對呀!就是那個,我找找……找到了,許弘義,上禮拜被發現在鳳凰山的涼亭裡,身上有多處創擊與顏面重度毀容。研判為用強酸物品侵蝕。此外在之前也被重物破壞過臉孔。興趣就是…每週六…攝影…,失蹤日期是在上禮拜三,於禮拜五發現。」

「可能鑑識一下會發現到他的指紋吧!張耀陽,你在這件事情中留下的這個物證真的很有意思。說真的我一度以為是你忘了清掉,但是總覺得你應該沒那麼笨,昨天狡猾的程度來看你的智商的確很可怕。因此我大概可以這樣想吧…有人想要阻止你的惡行。只是是誰我也不知道。」

「之後一切大概就是如此,今天你回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解決掉下面那位受害者對吧?」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我一直都說的很清楚了,那人才是兇手呀!我是被那的人陷害的呀!他侵入我的家裡將照片留著想要陷害我,並且勒索我,但是我不聽。他才要這樣關著我並且設計我是兇手呀!其實我只是販賣海洛因罷了呀!所以才得說那麼多謊言嘛!哈哈…嘻嘻…」

張耀陽整個人失控似的狂笑,尖銳的牙齒突出的讓人不寒而慄。李銘延都不爽的拿出了香菸來點上火柴,想要讓自己平靜一下。

「是嗎?我想請問一下,一個被人束縛的人,怎麼樣才能去傷害別人呢?」

翔鳴悟這話一出口,張耀陽瞬間停止狂笑,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沒錯,這人事實上並不是兇手,而是你的一個祭品而已。為了讓雛夢受到欺騙的祭品罷了。剛剛在一個敞開的箱子裡發現到了一張虎皮。雖說是走私物,但是我想依你的智商應該不會這樣白白糟蹋了那玩意吧?隨便拿根麻繩,在這人的身上先包覆幾層虎皮後用麻繩綑綁,這樣一來對方身上就不會有繩子的痕跡。也就是虎皮的用處,幸好被雛夢發現到了,所以我能即時的領悟到這點。」

「這都是你自己妄想而已吧!無憑無據。」

「我想虎皮上頭應該會有些你剛剛說的,你身上那套衣服的物證喔!」

「…!什麼?」

「不管當時受害者是穿著什麼樣子被你囚禁,衣服至少不能少。但也可能是全裸,方便你犯案後更換。但也因此的我們可以發現到一項天然物:鹽分!」

「沒錯!在那麼悶熱的地下室,我都出汗了,更別說是被虎皮包著不能動彈的人了。」陳琛大表同意。

「因此你在綁住對方時,大概真的遺漏了後續發展吧,忘了要是真的過熱,人體會排汗。甚至脫水。更別說對方還想要傷害你了。這點虎皮上應該會有對方的汗水吧,用DNA驗證就能知道了。」

張耀陽不發一語的坐著,臉色一片黯淡,像是失去鬥智的獅子,任人擺佈一樣。

「好啦,接下來大概就是警方的事情了吧…雖說我大概想的到那人是誰,但還是留給表哥你們去查吧!我得先去醫院看看雛夢了。」

翔鳴悟輕鬆的說著,便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回頭過來對張耀陽說。

「『記憶、回憶』,你懂了嗎?當你在那張沙發上時,有想到該去懂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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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夢在一般病房裡待了一天就受不了的央求李銘延和翔鳴悟讓她回家靜養,而李銘延想想也好,於是便帶她回家,而翔鳴悟則是也跟叮噹小舖請了假,在家裡陪伴著雛夢。

雛夢大概是受到不小的打擊,畢竟自己認識不到兩天的張大哥死了,所以好幾天都說不出什麼開朗的話,而李銘延和翔鳴悟更是心照不宣的有著默契一般,都沒跟雛夢說關於後來的事情,只是跟雛夢說有逮到兇手了。

幾天後的下午李銘延找了翔鳴悟出來,坐著他的寶獅前往雷音多媒體公司。兩人一步一步的踏上階梯,進入了當天雛夢與張耀陽進入的房間裡。經過後來深入偵察。在張耀陽身上的衣服裡發現到了一把鑰匙,能夠打開當時雛夢他們沒法打開的右邊房間。

「這就是一切的謎底呀…」翔鳴悟看了房間,感嘆的說道。

「幹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裝。」李銘延不爽的說。

「是呀,但那也僅是猜測而已,你知道嗎?人最忌諱把猜測當事實看待了,所以當時我也是很慚愧的一一舉證的呀…」

「靠,你還給我來這套歪理。」李銘延笑罵說。

李銘延叼了根煙,又點火起來,這次的煙難得這麼有味道,大概是雨過天晴的感覺吧!自己也跟著清爽了起來。過一陣子自己也能有一段連假了,想想真的是好運不斷。

「歪理?至少我覺得很麻煩是真的,要我去做那種事情真的很無言,畢竟我又不是什麼人。那天全是已經沒法躲了才說些瘋話的。」

翔鳴悟大概就是這種人吧!平時一臉很臭很臭的表情,好像隨時怨天尤人,但是一旦大事降臨時,卻又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人感到可靠。這也是雛夢很喜歡他的原因吧!李銘延心裡這麼想,哪天自己才會被這外甥女喜歡呢?是不是自己太兇啦?

「看到這個畫面,就會感到慶幸,至少我們表兄弟兩人還不會彼此亂打架。」

「是呀…這真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實。」李銘延回應道。「好啦,難得你幫我一個忙,我請你喝個下午茶吧!」

「是嗎?好吧!我想喝愛爾蘭咖啡!」翔鳴悟開心的說。

「喂,愛爾蘭咖啡是給女生喝的吧?那麼淡的咖啡怎麼入胃呀!」李銘延大大反對。

「但是很好喝呀!淡淡咖啡香氣加上酒味的,我還蠻愛的喔!」

「真受不了你耶…」

兩人微笑著緩步的離開了房間,走出了那有著一張一對彼此面露笑容,樣貌相同的兄弟,彼此相靠微笑的海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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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兩個禮拜後,雛夢終於開心的重拾書包去上課了,這點大概就屬她自己最開心吧!畢竟能回到學校去上課還是一件讓人心動的事情。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想開了,還是怎樣?反正翔鳴悟沒有那種心情去理解那類問題,因為自己還是有著很讓人頭痛的事情。

身為港都國立大學機械系的二年級學生,大概再也沒有比課業繁重這點讓人頭痛吧!自己又不是超人,因此絕對沒有什麼多餘的腦力去想雛夢到底是如何釋懷的。

但是昨晚雛夢熟睡後李銘延給他看的偵察報告,此刻卻依然在他腦袋中遊蕩。今天是難得一天沒課的禮拜五,因此翔鳴悟便坐在書房裡的椅子上邊看著複雜的英文,另一方面花了一點點的心思(到底是多少心思呢?或許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用了整個腦子去想了。)去思考那份資料。

犯人是張耀陽的雙胞胎弟弟張耀輝,因為小時候兩人的父母離婚,因此弟弟一直住在中部,而哥哥在長大後來到港都發展,也算是有點小名氣,在同行中算是行家。

而弟弟在母親與第二個男人的結婚下下長大,但小時候受到家暴侵害,繼父一直對母子倆暴力不斷,最後張耀輝國中時,在家附近的橋邊不甚摔落而死。張耀輝年輕時期結識了許多不良朋友,導致有了吸毒、販毒的前科,大概也就因為在家庭因素與朋友因素下才有這麼離譜的殺人事件吧!

後來母親過世張耀輝便來到港都找兄長,並寄住在兄長家裡,但是卻還是幫人販毒,那個倉庫便是他的大本營。

那天因為疼愛弟弟的張耀陽發現到張耀輝犯下殺人事件,並且想要湮滅照片,因此偷偷藏了一張,並且勸弟弟自首。但是兩人起了衝突,因此弟弟終於對哥哥痛下毒手。並且帶到倉庫裡,準備要讓張耀陽消失,而自己來當他。

但是當時張耀輝自己也受到了創傷,因此才昏迷過去,但是並沒有因此失憶。而雛夢的出現也算是偶然。

門外讓雛夢發現到的血跡則是張耀陽的,張耀輝想要用水處理時並沒有完全處理掉,因此警方還是能測出DNA。

而後來唯一能證明兩人關係的證據都在張耀陽的房間裡,因此張耀輝才想到要回到倉庫演出那麼一場戲,順便讓雛夢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虎皮上也檢驗出了張耀陽的汗水,證實當時他的確被張耀輝囚禁著,最後被張耀輝痛下殺手,並且演出一場『狸貓換太子』的好戲。

真是可怕…可怕的是人類自己吧!毒品、凶器、犯罪,都是在人自我的意識下,以方便為由而製出的。而人要是保持著善心去使用,或許還不會這麼悲慘,但卻發生這種事情。

將拼圖拆散後,要在最短時間中拼湊回來,那是一種挑戰,那麼自己在這個事情中,到底在什麼時候才加入了這場拼圖的比賽呢?大概是在叮噹小舖時,自己跟張耀輝的那個眼神對目吧。不知道為何的,那是一副讓人看了覺得,與那副身體不合的人擁有的眼神。

多思無益,這個念頭終於把資料砍除,回到了眼前的原文書上,的確,自己沒有那種喜好,對這種事情自然是能免則免了。

**********************************

輕輕的把杯子放下後,雛夢嘆了口氣,下午放學後翔鳴悟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雛夢點了杯熱可可,而鳴悟則一樣偏愛愛爾蘭咖啡。

在等待的時間裡,鳴悟跟她說了一下後來的事情,雛夢平日雖然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但是鳴悟看得出來她很難過,並且好奇的慾望不斷的擴張,還是得跟這外甥女說才是。

「是嗎?張大哥真的被兇手給…殺了嗎,都怪我沒有好好勸張大哥,讓他自己進去。」

「嗯,妳別自責了,本來這就是誰也沒法預料到的事情。」

只是把故事的內容改編了一下,將雛夢心中的張大哥完整的保留好的一面,讓他能繼續活在雛夢心裡。

「舅舅,你當時有在現場看到犯人嗎?我總覺得當我昏過去時你好像在我身旁似的。」雛夢努力笑了笑的問鳴悟。

「沒有,這都是從銘延表哥那裡聽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兇手是誰我也不曉得。」鳴悟又很輕易的撒了一個謊。

「是嗎?舅舅,那你前一晚跟我說的『記憶、回憶』到底答案是什麼呀?這我後來想了好久喔!」

「真的想知道嗎?」鳴悟喝了口愛爾蘭咖啡。

「嗯!快點告訴我啦!」

「好吧,簡單的說就是那樣…」

鳴悟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過客,心裡想著:每個人都是個體,無法去取代個體,只能保留自我的個體,這就是生命的存在價值呀…!

平靜一會後才說下去。

「…『回憶和記憶是無法區別的』(註一)。」

註一:此話為動畫『攻殼機動隊』劇場版第二集中,主角巴特說的一段話。

攻殼機動隊為動畫界一部跨時代作品,劇場版兩部都呈現出創新的特效能力,與引人深省的對話,甚至著名電影『駭客任務』亦是受他的影響,被動畫迷封為『經典之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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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相信在看完後,大概會覺得很不解吧,其實這作品到底是推理小說還是一篇故事呢?在沒有很深刻告訴讀者推理小說該有的訊息情報下,將許多證據一一浮現出來的寫法裡,我大概只能說這是一篇故事而已,既然是故事,就希望大家以故事來看了。

至於兇手的身份?或許很容易猜吧!我想也是,畢竟沒有刻意去隱藏他的表態。著重在的反倒是自己對於犯罪手法上的許多心理設計,第一印象觀與第三印象角度的變化。

輕鬆點看待的話,或許比較不會想扁人吧!

如果讀者您先看這裡或是已經看到這裡的話?我大概會說:歡迎重看!

因為故事在重看的角度裡,將會多出幾個趣味性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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