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日記

[TGB 10]

序

異性戀ˋ雙性戀ˋ同性戀．．．這世界上我們了解的事有多少？

我們常說「我懂」，但是真正懂的又有多少？

袁喬瑋，他喜歡男生，就讀男校的他，刻意隱藏自己的性向，因為他深知，一但同學知道他是同性戀，他將無法繼續在班上立足。

許向鵬，他喜歡女生，高二下學期意外的和袁喬瑋同班，但令他意外的是，袁喬瑋竟然喜歡上了他。

施慶璽，是開南的學生，在一個很平常的日子中，他遇見了袁喬瑋，在那之後，他決定跟隨自己的想法．．．。

三個大男孩，他們有著三個看世界的觀點。

０１

今天是暑期輔導的第一天。

運氣很背．．．背到我想把整個地球炸了。

算了，炸掉學校就好，這樣就能解放這一大堆無辜受害的學生了。

然後，我可能變成「新民族英雄」也說不定。（等一百年吧！）

「捷運，善導寺站．．．ＭＲＴ　Ｓｈａｎｄａｏ　 Ｔｅｍｐｌｅ　Ｓｔａｔｉｏｎ．．．」

這是我早上撘公車上學睡著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起初聽起來還滿熟悉的，聲音還ＯＫ，而且似曾相似．．．哇靠！才一個月沒上學我就忘了自己的學校在哪了。「他Ｘ的！」我用２０分貝的聲音吐了一句發語詞，坐在我前面的阿姨很像聽到了，朝我瞥了一眼，喔！ＧＯＤ∼我穿著校服，我是乖小孩．．．

在我按下停車鈴的同時，司機已經以時速約莫１００公里的速度飆到忠孝中山路口。哇靠！你馬幫幫忙，又不是要開去投胎。我的書包因為突然的煞車伴隨著牛頓慣性定律飛了出去，幾枝０．３８的原子筆從書包的洞口飛躍而出。一枝藍的，一枝紅的，很像還有自動筆，更扯的是，我的錢包飛到前門下面了。

「欸欸！弟弟，小心阿，告時跛跛倒丟災」

哇哩勒．．．還不是你，司機大哥，開那麼快是怎樣。

到了台北車站，我無奈的下了車。當然，我的學校不在台北車站，是在上一站，善導寺。我翻開了皮夾清點了一下，零錢所剩無幾，早上我還放了八個十塊和四個五塊還有六七個一塊錢，現在，只剩兩個一塊和一個十塊錢。扣掉早上的三十塊早餐錢（三明治加一杯中冰奶），顯然．．．我有七十幾塊在剛剛煞車時飛走了。

他Ｘ的，要破產了．．．

今天一上學就衰，衰的連流浪狗都不想接近我，唉！我悲喔．．．

上學會遲到，算了。人生自古誰無遲到？留取好膽照點名板．．．

哇靠，我都會作詩了說。

走在青島東路上，感覺很清幽。左右古老的建築，陪襯上我這個悠悠才子，也許吧！這才是人間最愜意的畫面。（好智障．．．）

但是，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能如此悠哉的漫步，沒想到，我後面．．．那是？仔細看了一下，一個開南的男生，當然，我不是開南的，我也不可能念開南，哈哈．．．我是乖小孩。（自以為．．．）

幾秒鐘後，開南的小子走到了我的側邊，他以加速度行走，我用等速度行走，所以他必然會超越我，但是我走在整條人行道正中央，他被機車和我卡在中間過不去了，結果他硬是擠了過去，還回頭＂青＂了我一眼。

天阿！青三小．．．

當然，這句話是在心理面罵的，應為那個開南的比我高，而且很像．．．有點兇，Ｘ的！我打不過他。算了，上帝會懲罰你。

今天很衰．．．真是衰到爆！早上公車給我開過頭，零用錢又不翼而飛，路上又被開南的瞪，到學校老師又罰我寫十張數學考卷，下星期三前交。天阿．．．我究竟是犯了什麼錯？

ｐｓ．今天瞪我的開南，撇開他瞪我這件事，其實長的也還ＯＫ。我會喜歡上他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八點八吧！我想。算了，那只是個開南的。糟了．．．我怎麼越來越．．．唉！

０２

今天早上六點五十幾分就起床了。這大概是我這一個月來最早起的一次吧！不知道外面那個老頭子是在鬼吼什麼，打擾你爸的美夢．．．

上了才快一個月的暑期輔導，他媽的！就給我老子記了三支警告。什麼跟什麼阿！要不是我當年學測兩科沒考，我才懶的去念這間破學校。

七點十二分的電車，誤點了三分鐘。還好是三分鐘，你要是給我再來個三十分鐘，我就把台鐵給炸了。

七點半到了台北車站。哇賽！七點半，我太佩服我自己了，今天可能可以打破我這個月來的天天遲到紀錄了。爽！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爽。我真想看看那個機車老處女沒記到我遲到的驚訝表情。哈．．．

走在青島東路上，媽的！每次走到立法院這就很不爽，房子那麼破是不會趕快拆掉喔！最重要的是裡面還生存了一群廢渣。

看了一下手錶，靠！剩三分鐘，我開始加速前進。

幹！這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成功的擋著路，天曉得他是怎麼冒出來的，我還以為這條路是為我開的勒！這個好死不死的成功，給我擋在前面，明明就有看到我在趕時間，他媽的！我硬是擠了過去，管他去死．．．

他發出了「嘖！」一聲，是怎樣？擋別人路還不爽，給我擺一臉屎面。我回頭「青」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嚇到了，原本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哈！爽．．．這些好學生就是怕這種的拉！看他下次敢不敢。

結果到了學校，操他媽的！差一分鐘也給我記。你阿嬤勒！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成功擋我路，我也不會這樣了。

今天衰爆了！下次在給我看到那個成功，絕對給他好看．．．

ｐｓ．成功是了不起喔！要是我想考我也考的上，只是老子不想考而已．．．每天跟一群男生生活在一起，我可受不了喔！

０３

為什麼？

今天心情好差好差好差好差好差．．．（用一萬個差也無法形容）

這支０．３８寫起來有點斷水，可能是前幾天在公車上摔到的緣故吧！唉．．．連筆也跟我作對。

今天早上，第四節課，體育課。

我原本很喜歡體育課的，雖然我不太會打球（其實也沒打過幾次），但是因為你，讓我在體育課有了點期望。

許向鵬，你永遠不會了解的。

體育課，我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了一整節課的球，這樣做其實很浪費時間，因為你不打球的話，應該學習其他六ˋ七個人一樣，待在教室好好的用功的。但台大電機不是我的夢，哈哈哈．．．（癡人說夢∼）

一整節課，整整五十分鐘，扣掉熱身的五分鐘，我的眼神停留在你的身上超過了三十分鐘。你偶爾的抬頭一看，很像發現了我在看你。我承認我對於你太過於沉迷了，無論是球場上躍動的你，還是坐在教室中認真上課的你。

但我無法克制。從高二下學期第一天開始，從你轉來我們班的那天開始。

一道拋物線，彩虹般完美的弧度畫過天際，三分球，你的三分球還是一樣準。「幹！」別人的無奈應該是你的喜悅與成就吧！

下課前五分鐘，我走下一樓，往求是樓的合作社走去。狹小的合作社，事實上沒有幾樣商品是我看得上眼的，都是一些低劣ˋ包裝簡陋的食物，而且也不美味。

我拿起一瓶「保礦力水得」運動飲料，走向櫃檯結帳，對於其他什麼「台大」或「哈佛」之類沒聽過的雜牌飲料，我完全沒興趣，更不可能為了要上台大或哈佛就白痴的去買它。

付了二十元，我穿越籃球場，往中央穿堂走去。

穿越籃球場，我可以近距離看到你的身影，無論何時，都能讓我雀躍不已，甚至砰然心動。

回到教室，我考慮了很久（事實上才五分鐘而已），然後拿起了一張測驗紙，寫上：

　　　　

　　　　這瓶飲料給你喝，我請你的．．．

　　　　我想你知道我是誰的。

然後折起來，對折兩次，壓在飲料下放在你的桌上。

「這拿去！我不要．．．」

這是你看到紙條後的反應，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這．．．請你可以嗎？」

「我不要，你拿去！」你帶著喘息對我說著

「這．．．喔！」

我無奈地接過了十五分鐘前買的「保礦力水得」，上面凝結的水滴，滴落在我手上，你髮梢上的汗水，也滴落我手臂上。好熱，好冰．．．

唉！心情好差．．．

希望今天的事，今天過去明天就不會再記得。但．．．有可能嗎？突然好想得失憶症（我瘋了．．．）。

ｐｓ．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我沒有勇氣，我是「卒仔」．．．而且你

這樣對我，讓我很沮喪，超沮喪，極沮喪．．．雖然我知道你是不會喜歡上男生的。

０４

今天，我覺得有點愧疚。我不是故意讓你難過的。

袁喬瑋，我不知道你哪時後才能死心。你這樣做讓我好難做人．．．

今天體育課結束後，我看到桌上你給我的運動飲料，其實我考慮了很久（其實才三分鐘而已），決定還是還你。我不能接受你的東西。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發現你體育課會偷看我，你偷看的技巧實在很不高超，每次我一往樓上看，都會和你四目相對，就知道你在看我，和上課時一樣，你該專心一點的。

幾個月前，在我剛轉到七班時，你就傳了簡訊給我，問我會不會討厭或排斥同性戀。我回答了＂不會＂。但是，你不知道，我回答不會並不一定代表我就能完全接受，也許我當初不該這樣回你的，或許我回答＂我非常討厭＂你也就不會如此了。但我的原意不是這樣。

你說你要和我當朋友，其實可以，但是你的行為讓我開始怯步。你一再的傳簡訊給我，我知道你試圖了解我或讓我了解你，不過我希望你能以朋友為出發點，不要談及感情，因為．．．我畢竟是喜歡女生的。

要我喜歡男生，很難很難很難很難很難（一萬個難都無法形容）。

二下結業式那天，你親了我，這讓我很驚訝，你讓我這一生多了一個沒辦法忘掉的記憶。但這個回憶並不是很愉快。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我也來不及阻止你，你就這樣你親了我，我從來沒讓男生親過．．．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唉！最近本來因為有個中山的學妹寫情書給我而很爽的，但是你又讓我心情變得五味雜陳．．．好煩！

ｐｓ．不是我不了解你，可能我們還缺乏一些溝通吧！希望你也能體會我的苦衷。還有，我會遵守當初的約定，不會和任何人說這件事的。

０５

今天起床時，時鐘在八點二十二分。我平常在七點半左右就會到校的。

沒什麼感覺．．．我已經沒有像以前遲到的那種緊張感了。

昨天晚上九點，我打給你，打了三次，每次響了二十秒。你沒接，我怕你已經睡了，所以作罷。

十多分鐘後當我洗完澡時，我發現手機上多了一封新簡訊。

　　　　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念書！

　　　　希望你了解．．．

　　　　

　　　　　　來自　鵬　２１：１７

然後三十秒後，我哭了。事實上，我不是很常哭的。但我再也忍不住了．．．好痛苦。

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單單就這樣而已，可是你卻．．．

其實你是有權利不接我電話的，可是這讓我感覺到像是我在騷擾你，唉．．．

昨天晚上，十點我就躺上床了。

我想了好多事。包括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還有為什麼我一定要喜歡男生之類的事．．．愈想愈難過，淚水也衝破防線，我一直哭．．．這大概是我上高中以來哭最久的一次吧！

我最後一次看手表時是三點二十分。

然後我不知道我哪時睡著了，一直到今天早上。

九點零五分，我走到學校旁的十字路口，走進了ＳＥＶＥＮ，尋找著我的早餐。今天一定會被數學老師「鐺」，我錯過了一堂導師課。

「喂！」

這是那天的開南。我不知道我該稱他流氓還是小混混，抑或是．．．

他看起來就是．．．混。而且，九點多了，竟然還沒上學（雖然我也沒資格說）。

「痾．．．什麼事？」

事實上我應該回答他「衝瞎小！」才ＯＫ，只是我太有禮貌了。

「你．．．你．．．看起來．．．氣色很差。」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結巴，像是東西要吐出來又硬吞進去那樣。

「是喔！」我不知道要回他什麼，只好以通用回答語「是喔」應付了事。

「失戀？」

我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呆了一下，然後拿著一罐「生活泡沫綠茶」結帳離開，往開南走去。

我頂多只能稱呼他「開南」而已，我同學也都這樣稱呼，看到開南的學生，就會用一種帶鄙視的口氣說「你看，開南的。」

事實上這沒什麼意義。

我不曉得他的名字，只能用「開南」當作他的稱號。其實我也不必知道，但我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

ｐｓ．我今天在學校嘗試著回想這個開南的，流氓樣ˋ流氓樣．．．他給我的印象就僅僅如此了。我覺得，我對他有興趣，是真的。

０６

今天我一如往常的，睡到自然醒，才八點十分而已嘛！

今天早上的電學可以順利翹掉了，真爽！

昨天晚上，我坐在書桌前，無聊地發慌，翻了一下抽屜，不知不覺地開始看起以前的卡片。有聖誕卡ˋ聲日卡．．．竟然還有賀年卡，還有一些．．．情書，別人寫給我的。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一個。

在抽屜的最底層，我發現了用一個白色大信封裝起來的信。裡面是我的前女朋友寫給我的信，總共有二十封，裡面還夾了三張她的照片。

一個月前，我們分手了。我對她說，我不能保證永遠愛著她，這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我寧願早一點結束，也不要在將來接受更大的痛苦，不管是我或她都一樣．．．

她哭著拉著我的手，但我還是離開了。

大概三點多吧！我也不記得正確的時間了，我睡著了。

九點零六分，我走進了學校對面的ＳＥＶＥＮ，想買點飲料止渴。

沒想到當我要去結帳時，遇到了．．．很眼熟的制服，沒錯！成功的，那天那個害我遲到的該死的成功的。

真是冤家路窄阿！

我原本想嗆他，事實上嗆人也沒啥意義，就單純發洩一下而已，也有可能這就是我的本性，以嗆人為樂。我連老師都敢嗆了（好個違背師道的小子），韓愈會殺了我吧！

「喂！」我從背後叫了他。

「痾．．．什麼事？」

他看起來，臉色很差，而且．．．他怎麼會有那麼無辜的表情。

「你．．．你．．．看起來．．．氣色很差。」

我原本是想說「你上次很屌嘛！敢擋本大爺的路。」

但是我改口了．．．

「是喔！」

他看起來很像不太想多說什麼。

我打消了原本的計畫，我應該安慰他？但我不認識他．．．為什麼我要有這種悲天憫人的胸襟，其實我也不懂。但是當你看到有人失意時，總不能火上加油吧！

「失戀？」我好奇的問了。

他沒說任何話，只是看了我一眼。看了我一眼．．．這代表什麼，他不想回答嗎？也是，畢竟我們互不相識，他也沒必要和我分享什麼。只是我們還真的滿有緣的（才遇到兩次就叫做有緣？）。

算了，我拿著我的「生活泡沫綠茶」結帳走人。

這個成功的，今天看起來好落魄，真的是失戀了嗎？還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知道原因，因為這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的．．．機車，但他似乎沒有。

唉！好怪，為什麼我會開始在乎他了呢？難道．．．不可能的，我一直以來都喜歡著女生，好煩．．．我開始回想著那個成功的身影，落魄ˋ落魄．．．這是他給我僅有的印象。

ｐｓ．我想，我想跟自己的感覺走。畢竟，這是我自己的路．．．

０７

袁喬瑋：

　　前幾天晚上，你打了三通電話給我。

　　但我沒接，我不知道如過我接了你又會對我說什麼，而我也不知道我要如何回答你。而且，平時我們在學校話都已經少成這樣了，講電話想必也會尷尬吧！

　　所以我傳了簡訊給你，希望你能了解。

　　我真的不希望你因為我而付出什麼或犧牲什麼。最近，看你上課老師心不在焉的，被老師點到十次有八次不在狀況內。

　　再過不久就要考試了，我希望你不要被我影響到你的學業，雖然我功課也不好，但我知道你不是那麼笨，你不該那樣墮落自己。

　　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愧疚，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也許吧！上天本來就不是完全的公平。有些人天生就喜歡上了同性，我知道，這誰都不能怪，所以我不排斥。

　　但是，你知道的，我說過很多次，我喜歡的是女生。如果說你因為喜歡上男生覺得很委屈或是什麼的，你認為這是命中注定，那相對的我喜歡女生這件事也相同。

　　有些事不是說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希望你可以體會，而我也不是故意躲你或讓你難堪的。

　　你應該是試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吧！不要為我而耽誤到你的前途，真的希望你的了解．．．

　　　　　　　　　　許向鵬　２００５．８．１５　１１：１２ｐｍ．

０８

今天我在抽屜中發現了許向鵬寫給我的信。

看完了信之後，事實上，我沒有難過，反而有點開心。我該早點想開的．．．

上午第二節下課，我走到許向鵬的座位旁。

每次我要開口和他說一句話都必須耗費極大的．．．勇氣。

「欸．．．」

許向鵬正在背「高中聯考英文必背４０００字」

「恩？怎了？」

我沒料到他會那麼的．．．平順自然，而我卻是個強烈對比。

「痾．．．沒有．．．我只是想說．．．謝謝你。」

「喔？幹麻謝我？」

「哈．．．沒事拉！就謝謝你阿！」

「是喔！我給你的信你看到了吧！」

「恩．．．謝謝你對我說出你心中的想法。」

「其實沒什麼，你能了解就好。」

「恩！那．．．我以後還能看你打球嗎？」

「可以阿！不要被我高超的球技嚇到就好。」

「哈．．．少來！」

「信不信由你阿．．．」

這是我認識許向鵬以來和他最長的對話。也是第一次跟他講話看見他有輕鬆的一面。

我們前幾次對話不外乎就是我問他「你會喜歡男生嗎？」然後他回答「不會。我不是同性戀．．．」接著就是一陣沉默。

我發覺凡事都需要多溝通的。

今天心情，還算好拉！至少我和許向鵬的關係不在那麼僵了．．．

「保守秘密！」

「一言為定！」

０９

今天早上我七點二十分就到學校附近了。

我沒有直接進校門，走向了開南。

我在開南對面的立法院辦公大樓前的花圃旁坐下。路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開南的學生，很少有成功的學生會從這裡經過。

那些開南的都對我投以異樣的眼光，這讓我感到有點不自在。畢竟，我和他們還是屬於不同的世界吧！我想．．．

七點三十，開南的遲到鐘聲想起，只見一大群開南學生不顧紅燈直接穿越馬路衝向學校，短短幾秒鐘內，街上的開南學生已所剩無幾。

我繼續坐著，看起來像是興災樂禍般的欣賞著那一個個和時間賽跑的學生。

成功在七點四十五分響起了遲到鐘聲。

我還是坐在原地。我今天並沒有打算要準時到校，雖然我很早就來了。

八點十分，成功第一節課鐘聲響起。這堂是英文，沒差．．．我英文很強（自以為是的小孩）。

八點三十分，我開始感到無聊．．．對面開南的教官朝我這邊瞄了幾眼，像是打量著可疑份子般。但我不是，我並沒有想闖入開南的慾望．．．

八點三十五分，我忍不住了，走向ＳＥＶＥＮ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

我繞了ＳＥＶＥＮ五圈，發現還是有點無聊。

我在飲料櫃前拿起了一罐「生活泡沫綠茶」。這讓我想到了．．．那個開南的。

是的，我在等他。我賭他一定會在九點多出現．．．

九點整，第一節下課鐘聲響起。我手中的「生活泡沫綠茶」已經變成空瓶一個。

唉！我想，他不會來了，那個混小子．．．

我走向成功，在ＳＥＶＥＮ前的斑馬線停下來等紅綠燈。

「哇靠！你也滿常遲到的嘛！屌喔！」

這個聲音我不用經過大腦辨識就知道是誰了。開南的．．．

「屌個頭拉！我在．．．我在等你。」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跟他說話也會緊張了。

「三小？你在等我？」

「黑．．．丟」

為了配合他的流氓氣息，我不知不覺地使用了台語。

「幹麻阿？」

「沒幹麻．．．就．．．就．．．」

「你對我有意思？」

我看著他，無言．．．

「你臉紅了。」

「有嗎？」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的確有點燙。

「哈！走吧！陪我進去買一下東西。」

「喔．．．」

他還是一樣的拿了一罐「生活泡沫綠茶」。

「你叫．．．」

結帳時我忍不住問了。

「施慶璽，慶祝的慶，御璽的璽。」

「喔．．．施慶璽。」

我們走到了ＳＥＶＥＮ外的十字路口旁。這裡是成功和開南分道揚鑣的地方。

「唉．．．成功阿！」

「恩？怎麼了？」我不知道施慶璽這句話表示什麼。

「沒事。如果可以．．．我還滿想去讀你們學校的。」

「為什麼阿？」

「沒為什麼。」

「喔．．．」

「欸！成功的．．．」

「我叫袁喬瑋。」

「喔！喬瑋，我們能當朋友嗎？」

「可以阿！」

「我是說．．．我喜歡你。」

「什麼？」

「我喜歡你．．．」

我呆了一分鐘，也可能只有幾秒鐘。

今天，一切都來的很快．．．我和一個開南，不！和施慶璽在一起。

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我也．．．喜歡你。」

１０

今天，我很早就起床了。這一次真的很早．．．六點半。

七點二十分，我走到了青島東路的立法院外，在它外面的人行道停下來。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對！我在等那個成功的。我賭他會再度經過這條路。

七點半。我們學校的鐘聲響了，我本來就沒打算準時進學校的，而且我也沒準時過，管他去．．．

路上一樣是開南的學生漸漸的消失了。倒是多了幾個悠遊漫步的成功，但都沒有他。

七點四十五，成功的鐘聲響了。這應該是他們的遲到鐘吧！那也許他已經進校門了．．．我該不該繼續等？

我選擇了繼續．．．我賭他會再出現。

八點十分，成功的鐘聲又響了。這是上課鐘嗎？我不太清楚．．．

八點三十，我感到有點無聊，開始前後的踟躕不定。立法院門口的警衛看到我，打量了我一番，像是在看可疑人物那樣，抱歉喔！我可沒有想闖進立法院的慾望，我對裡面一點興趣都沒有。

八點三十五，我決定到處晃一晃，我走到了善導寺站旁的麥當勞裡。裡面有一些成功的學生，但是都沒有他。我點了火腿蛋堡，走出麥當勞吃了。

九點整，我手中的可樂已經喝完，只剩下一個空杯子。

算了，我想他應該已經去上學了，我往開南的方向走去。

經過了學校對面的ＳＥＶＥＮ。

我看到．．．成功的在等紅燈．．．

我看到他手上拿著「生活泡沫綠茶」的瓶子．．．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