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一千年以後

[怀沙 12]

當我還是一隻雨燕的時候

看到一片梧桐葉子飄落

便以為

那是秋天來了

迫不及待地向南飛

直到太平洋苦澀的海水吞噬了我最後一滴眼淚

才明白

那葉子

不過是毛毛蟲的惡作劇

當我還是一頭灰熊的時候

看到漫天飛雪

便以為

那是冬天來了

不顧身上脂肪單薄入洞冬眠

直到我從飢餓中醒來

發現外面已是冰天雪地無處覓食

才知道

那飛雪

竟是一受冤女子的詛咒

終於

我成了現在的我

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衝動

生命如此短暫

有什麼理由不去好好珍惜

但突然一天我看到一個微笑

便以為那是春日最燦爛的陽光

於是脫去厚重的冬裝想要擁抱山花

隨後的寒流將我凍結

我用盡氣力睜開眼睛

無際的荒原告訴我此生不再會有山花

這不是誰的惡作劇

也不是誰的詛咒

我不後悔看到那個微笑

它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畫面

經歷過 才明白

生命

有時候是可以很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