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女孩

ゞＴｅｄｄ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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ゞＴｅｄｄｙ◦°♥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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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我從以前到現在，只要聽了就非得服從的一句話，或者用命令來形容這句話會更來的恰當些：

　　「哥～我要吃糖葫蘆！」

　　小芊用他的小手抓著我的制服袖子，輕輕甩弄著。

　　「喂，兩天前說好至少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再買，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我輕輕皺起眉頭，有點不高興的嘟噥著。但是只要看到她用微微含淚的雙眼巴望著你，眼皮又不斷眨呀眨的，我相信只要是碰到這種狀況的人一定都無法忍心拒絕她的要球，就連已經跟她相處這麼久的我到現在還是會心軟。但我告訴自己我這次一定要狠下心－－

　　「拜～託～」那早已熟悉的甜美聲音再度響起。

　　「不行，」我假裝很嚴肅的對她說：「今天絕對不可以買。」

　　「為什麼？」小芊嘟嘴。

　　天啊，又是這句，每次都要用盡不同的理由才可能有辦法滿足她的為什麼，而且成功的機率通常不到百分之五十。更何況再過幾天我最喜歡看的漫畫連載月刊就要出了！我必須存點錢！

　　「沒有為什麼，因為這是前天說好的，你不可以騙人。」我扳著臉孔繼續向前走，我知道她想表示抗議，但卻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措辭。一路上她一直忿恨地盯著我，直到快到家門口，她索性停下腳步不動了。

　　「喂，你在不跟上來我就要把門關起來了喔！」我打開公寓的大門，對不遠處站著不動的小芊喊道。

　　她沒有回應，只是一直站在那邊，用不滿的表情一直看著我，好像我真的欠她幾百萬似的。

　　「我要關門了喔！真的要關囉？不進來就算了喔！.......」隨著我將大門關起的動作，門縫愈來愈小、愈來愈小、愈來愈小......喀嚓。門關起來了。

　　我面對因沒有開燈而顯的漆黑的鐵門猶豫了幾秒，走到二樓往下看去，而小芊還是固執地站在那裡，像一座小山屹立不搖。

　　幾分鐘後..........

　　「唉。」我嘆了口氣暗自認輸，走下樓梯打開大門，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書包裡掏出零錢包，走到小芊面前推了她一把：「走啦。」

　　這時她會立刻露出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然後開心地笑歡呼了起來。

　　「耶～」

　　我心疼地捧著已經瘦到不行的錢包，哀怨地說：「要吃就快一點.....」

　　「是，遵命！」然後她像個菜鳥兵一樣行了個一點也不標準的禮，用兔子般的腳步向前蹦去。

　　像這樣的事情每個星期都重複個一、兩便，有時候在路上還會碰到囉哩巴唆的同學。如果是女生就算了，她們頂多只會說「哇～你妹好可愛喔」不然就是「如果她是我妹就好了」之類的話；但是若碰到那些損友.......

　　「哦哦哦好可憐，女朋友還沒交就要先花錢養你妹！」阿該用手靈活地運著籃球邊走邊同情似的說道。

　　「幹。」我瞪了他一眼，「你根本不懂她有多難搞。」

　　「花點錢又有什麼關係！」阿義說，「如果是我我會花這點小錢買糖葫蘆給她吃。」他聳肩。

　　「不然你出錢。」我將十元硬幣塞進賣糖葫蘆的老伯手裡，憤恨地說道。

　　「如果他是我妹的話。」阿義說，然後回瞪我一眼。

　　我賞他一跟中指，他也毫不客氣的回敬我一跟中指，然後和阿該笑鬧著離去。他們真的很欠扁，每次我存錢買完月刊，隔天早上考完試他們倆其中之一必定準時到我的座位找我報到。該死，好兄弟都這樣當的，下次他們體育課若要翻牆出去買甜不辣我絕對不會幫他們。

　　不過說真的，有時候像茜茜、小雅這些好心人會願意大發慈悲地買糖葫蘆給這個調皮鬼，然後說她好可愛好乖之類的話。小芊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蠻聽話的，她們問什麼小芊就回答什麼，而且還會用可愛到不行的聲音說：

　　「茜茜姊姊下次來我家玩好不好？」然後茜茜就會笑地合不攏嘴，摸摸小芊的頭說：

　　「好，一言為定，掰掰囉。」

　　後來我想想，當時我會這麼容忍小芊的原因，我承認有一半以上是因為茜茜的關係。畢竟班上十個有八個男生都偷偷喜歡她，連阿義和阿該這對損友雙人組也不例外。雖然我沒有特別喜歡茜茜，但如果這個調皮鬼能夠取悅她的話，我願意每天每天不厭其煩地都把她帶出來亂逛，讓班上一票人忌妒到死。但是現在呢........?

　　對於這個問題，說實在，我現在仍百思不得其解。

*~*~*~*~*~*~*~*~*~*~*~*~*~*~*~*~*~*~*~*~*~*~*~*~*~*~*~*~*~*~*~*~*~*~*~*~*~*~*~*~*~*~*~*~*~*~*~*~*~*~*

　　小芊上國中後，臉蛋愈來愈漂亮，她皮膚很白，而且遺傳到老媽特有的氣質，顯得成熟端莊而且文雅。第二性徵也發育地相當好，身材前凸後翹、玲瓏有緻。嗓音雖然少了同稚，但是甜美的程度依然沒有改變，而且她天生就有一副好歌喉，對於這點，則是遺傳到在結婚前曾經在知名Pub駐唱過的老爸。正邁入青春期的這些國中生們，寫情書追女生當然是少不了的事情。對於各方面條件幾乎都不錯的女生，書包裡、抽屜裡總是塞滿了五花八門的情書。內容多半是不知道從哪抄襲然後再加以改編的詩句，不然就是用小字條寫上自己的班級、姓名與連絡方式，然後大方的承認：我想認識你，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收情書，對於小芊那自然是無庸置疑。有些欠缺頭腦的國中生還會偷偷尾隨小芊到我家附近，然後等小芊上樓後再偷偷把情書或字條直接丟到我家信箱。她三不五時就會不耐地跟我抱怨，說：

　　「哥，你去叫他們不要再來了好不好！」

　　「我才不要，他們是你的仰幕者，又不是我的。」我邊說邊敲鍵盤，跟最近在論壇裡認識不久的一個女生MSN。

　　「你就跟他們說『喂，想追小芊，也不看清楚她是誰在罩的』，他們一定會被嚇跑。」今天天氣很炎熱，小芊打開冰箱拿出昨晚冰的開水道來喝。我苦笑，繼續打字。

　　「你哥看起來有這麼兇神惡煞嗎？」我翻了個白眼問她。

　　「有。」她很認真。「而且你跟他們一樣白痴。」她指指我，又指著電腦螢幕十分正經的說。

　　但我聽了簡直快暈倒。

　　小芊在學校這麼受歡迎，爸媽似乎不怎麼訝異，偶而還會很八卦地纏著小芊問東問西，說她有沒有覺得誰的條件比較好或是有沒有比較中意誰。晚餐時，也常會聽到老爸對老媽說一些噁心巴拉的甜言蜜語。像是某天吃火鍋時，老爸說：

　　「老婆，芊芊現在長這麼漂亮，一定是遺傳到妳。」老爸扒一口飯。

　　「哪有，那是你很會生。」老媽瞪了老爸一眼，眼神透漏責備但是充滿甜蜜。

　　「但我真的覺得你國中的時候比她還漂亮幾百倍。」老爸輕握著老媽的真誠的說。

　　「噁。」小芊偷偷應了一聲，臉上大大地寫著「噁心」，對我聳聳肩。然後我就會對她擠眉弄眼，做出假裝反胃的動作。

　　然後她就會被我逗笑了，我常常聽著她的笑聲聽到出神，一直小芊疑惑似的盯著我看我才會回神。

　　從國小到國中，小芊變了很多，但有些事情和過去還是一樣，未曾改變。放學後，身為高三生的我依然到國中部去接小芊回家，惹的他們班上一票男生直瞪著我看。心情不好時我偶爾也會回瞪他們，把他們嚇得不敢抬頭再看我一眼。

　　記得有一次回家的路上，經過賣糖葫蘆的攤子時，她說：「哥，我要吃糖葫蘆。」

　　「嘖嘖，妳自己買啊，又不是沒零用錢。況且都幾歲大的人了，還喜歡吃糖葫蘆，幼稚。」我譏笑她，她生氣地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以前就喜歡吃！況且，阿伯做的糖葫蘆真的很好吃你又不是沒吃過，你敢說你以前吃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再買第二枝、第三枝嗎？」

　　我不置可否，說：「但沒妳那麼頻繁，一直吃吃吃，小心發胖。」

　　「吵死了。」她嘟嘴，走近攤販向阿伯要了一枝糖葫蘆，然後轉過來對我說：「錢拿來。」

　　「喂，」我抗議。「老爸昨天明明就有給妳零用錢，少在這邊跟我裝蒜，自己付。」

　　「我沒帶錢包。」她說謊，昨天睡前還小心翼翼地清點自己錢包裡的餘額和老爸剛給的零用錢。

　　我雙手環腰用眼神對她說「妳給我自己付」，她嘆了口氣，掏出錢包付了十塊錢給賣糖葫蘆的老伯，很無奈的說：

　　「好吧，自己付就自己付。只是......」她從書包裡摸出一片光碟，「我昨天好像不知道在哪裡減到這篇光碟齁？我也不知道是誰的，等等回去拿給老媽鑑定一下好了。」他拿著那片光碟開始把玩。

　　「幹！」我嚇到，那是阿義上星期偷借給我的黃色光碟。她是怎麼找到的！

　　「嗯？」她挑眉。「是你的喔？」明知故問。

　　「OKOK，我認輸。拜託，東西拿來，下次我請你吃，這樣可以嗎？」我雙手高舉表示認輸，要是被阿義知道光碟被發現的話，他一定會把我殺了。我想我現在臉一定很臭。

　　「要請兩次。」標準魔羯座斤斤計較的個性。

　　我只能選擇哀怨的點頭。

　　這些事情在我長大後印象十分深刻，彷彿昨天才發生一般，畫面仍然那麼的鮮明。

*~*~*~*~*~*~*~*~*~*~*~*~*~*~*~*~*~*~*~*~*~*~*~*~*~*~*~*~*~*~*~*~*~*~*~*~*~*~*~*~*~*~*~*~*~*~*~*~*~*~*~

　　待小芊上了高中，我已經是人人稱羨的大學生了，不過我卻沒有像許多愛情小說裡的大學生過著新鮮刺激的宿舍生活。由於我整整混了三年的高中，翹課打咖、打撞球、看漫畫等等，這些事情我都做過。我也曾經因為好奇和一群損友，冒著被教官記一支大過的危險偷偷在學校偏僻角落的廁所抽煙，搞得從小支氣管狀況就不是很好的我成天到晚都不停地咳嗽，後來我更因為學分未達學校標準無法畢業而重讀高三一年。這些放蕩的生活小芊都看在眼裡，由於她一天到晚不停的碎碎念，對於學測已經考爆了的我，高四下學期終於重拾課本，被正在準備基本學力測驗的她死命的盯著唸書。她放棄留在學校晚自習或者和死黨一起去圖書館唸書的機會，每天五點半放學就馬上回家和我一起做最後衝刺。等六月初高中成績放榜後，用功的小芊自然而然考上了許多人盲目補習追求的第一志願。準備大學考試的最後這一個月，小芊放學後依然默默地坐在我身旁陪著我讀書，一直到考完指考的那天，我開開心心地請她去看了場電影、也幫她買了些她想看的課外讀物。當然，還買了一枝他最愛吃的糖葫蘆給他吃。

　　最後這半年的衝刺總算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成果，我考上了離家不遠的一所私立大學。開學後，我除了到速食店打工的時間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裡。小芊的高中生活過得算是充實而且忙碌，到了高中二年級，身兼班級代表及社團公關的她，在人際關係上完全不用老爸和老媽來操心。小芊也在這段期間奉獻了自己的初戀，雖然老爸和老媽並沒有反對，每次看她和那個叫阿翔的男生手牽手走在一起時，我就會不自禁地感到腦火。常常在小芊回家時，一直對她唸東唸西。還記得有一次她和阿翔假日相約去看電影，一直到十點才回到家。等她拖著一身疲憊的身子洗完澡、走進房間，我居然怒吼出來：

　　「你幹麻那麼晚回家啊！」

　　小芊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說：「你幹麻那麼兇啊！莫名其妙！」

　　「和男朋友約會了不起啊，你.....你不知道老爸老媽會擔心嗎！」我不明白為何自己對小芊突然感到如此憤怒，只好到處遷拖。

　　「老爸老媽知道啊？」小芊臉上維持著「你神經病啊」的那種臉。

　　「我........嗯......」我的胸口異常悶痛，不知道要接什麼話才對。此時心裡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是憤怒、難過，還是.......嫉妒？

　　我想，嫉妒吧！

　　我明白，從他們開始交往，小芊每天放學再也不直接回家。阿翔常常拉著她東奔西跑，一下子是逛夜市、一下子是吃晚餐，每天每天都有約不完的會，所以從前那個每天放學後伴在我身旁唸書、寫報告，或是常常吵著要吃糖葫蘆的身影，已經不再屬於我的了......。此時我才發現，我對於小芊的佔有慾會如此深切，原因沒有別的－－只因為我愛小芊。而我卻在各方面卻不被允許佔有她。

　　從那時候開始，我愈來愈少和小芊接觸。成績一直都不錯的小芊後來考到了北部的一所知名大學，展開他的新鮮人生活；隔年我也考了間外縣市的私立大學研究所，許久才回家一趟。兩年研究所畢業後，讀電子的我在爸媽的支持下出國進修，所以兩個人生活交集的部分愈來愈少、愈來愈少，除了兄妹這種形式上的稱呼外，我們的關係幾乎快要變成兩條平行線。

　　回國後，我找到一家電子公司上班。很幸運的上司還算重用我，進公司幾年後就派遣我到國外的廠房長期監督，以及與客戶作接洽。這段期間我除了回國探望爸媽時，偶爾會和小芊見面，其餘時間我們也鮮少通電話，或者用E-mail通信。一直到某一天，我才從工廠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來，管理員老蔡就揮著手大叫：

　　「欸！小吳！你今天有一封信！」

　　此時我的驚訝多於疲憊，從老蔡手中接過一封印刷精美信封。我匆匆打開那封信一看，大大的「囍」字立刻刺入我的雙眼，一旁還用燙金字寫著「敬邀」.......

　　我的腦筋一片混亂並感到暈眩。不用翻開卡片我就知道這封信要告訴我的事情是什麼：小芊要結婚了。

*~*~*~*~*~*~*~*~*~*~*~*~*~*~*~*~*~*~*~*~*~*~*~*~*~*~*~*~*~*~*~*~*~*~*~*~*~*~*~*~*~*~*~*~*~*~*~*~*~*~*~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浩浩！」老爸推了我一把，「小芊在跟你敬酒耶！」

　　「啊？喔......恭喜啊。」我終於回神。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我居然只講的出這些話。

　　「謝謝你，哥。」小芊露出很幸福的笑容，說：「你的祝福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我傻住了。她和一旁的新郎輕輕舉起酒杯向眾人致敬，然後在爸媽的陪同下緩緩走向下一桌敬酒。

　　而我的畫面，卻停在小芊的幸福笑容上。我坐下後，一口起喝完玻璃杯中的酒。心中暗道：

　　「祝妳幸福，小芊......

我愛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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